[连载]《妖说异闻录》——治愈系仙妖精鬼的绮丽悬疑志怪集

  “好了,阿鹤!既然死的也死了,如果人家本来就有人善后。我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炎华他们的伤口要处理,而且刚才那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瘴气?赶紧去找轻飏吧。明天再问问是谁家出事了。”还是那个蓝衫公子。

  “是啊,反正已经有人在处理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说起来,明天司天台有事做了。”桃夭的主人的视线远
  “是啊,反正已经有人在处理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说起来,明天司天台有事做了。”桃夭的主人的视线远远的荡过了还站在暗巷里的墨九渲,不过他的同伴还是没注意到墨九渲。

  “走吧。啊!好疼!怨不得陛下晚上从来不让朱弦出门,果然有道理!弄不好会遇上什么样的鬼东西啊。”

  “好像只是个意外,人家那边也不是没有防备的。而且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忘了什么啊?喝多了!一想东西就头疼!算了,反正别人的事少管。说起来,那东西应该就是个鬼啊,鬼不应该是无形的么?怎么砍的我手疼?!”桃夭的主人抱怨。
  “不说因为你懒,百年不遇拿回刀,可不手疼!”

  “胡说!百年不遇?我才活了多少年!”

  “是这东西太凶了吧,所以变硬了?这事邪性,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天黄历好像写的诸事不利,难道是真的?”

  “诸事不利,也是别人吧?我们只是走错了路。这个要怪雪重吧?”桃夭的主人那清凉如月光的目光扫过那出事的王家宅院,才转头纵马远去。

  “就是啊,雪重,你非要这么走的,说近。你多走几步会死啊?”

  这些身份高贵,家世显赫,所以完全不把宵禁当回事的公子哥儿们终于吃了苦头,抱怨着走远了。
  桃夭!封印?朱弦?!墨九渲一时愣住了,这时候听见廉大师叫他:“没想到居然变成了婴煞,墨先生没有受伤吧?”

  “没。那婴煞被人刚才路过的人除去了。”墨九渲不知道该怎么和廉大师解说刚才的事,如此可怕的刀,如此不靠谱的刀客,不知道廉大师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么。

  “我们也看见了。有时候,这些公子哥们夜游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廉大师微笑的看了一眼对面走远的背影们。
  墨九渲才想起来,人家追过来应该比自己晚不了多少,不过隔着一个或者半个王家宅院的距离,自己有些蒙了,毕竟冲击太大了。

  “那七杀天灭阵怎么办啊?”墨九渲镇静下来,想起重要的事。

  廉大师望着那王家宅院,说:“这是崔碧烟十年的灵力的凝聚,又没有消耗,一时终止不了。不过也不会伤害目标外的人,这点七杀天灭阵还是可靠的。所以慢慢处理吧。”

  墨九渲实在不想看那王家宅院里血腥的场面,所以没去看那七杀天灭阵的残留,看也没用。他一时也想不出解决之法。就听从廉大师的劝告,先到他们借用的宅邸回避。要不让邻居看见他们和现场,恐怕不好说清楚。

  虽然那婴鬼没有造成王家以外的伤亡,但是王家的仆人都无辜受害了。何况最后除掉那婴煞的却是个无意间路过的人,这让这些术士们都有些不好受。这次任务算完全失败了。所以大家一直也没有再交谈,天亮之后,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墨九渲忍不住问廉大师:“你知道那把妖刀——桃夭?”
  “京城能有几把妖刀啊?多少能听说过吧。”廉大师掂清避重的说。

  墨九渲张了张嘴,终于没问什么,“桃夭”其实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什么立场问。

  到了归老板店里,就看见店里只有悠然一个人,悠然看见他们,立刻丢下生意过来——其实,墨九渲一直不明白他们非要做这个生意为什么,“廉大师,墨先生,离歌受伤了,在后面。”

  廉大师和墨九渲都吃了一惊,赶到后头,虽然心情焦虑,但是墨九渲走到后院门口还是停住了。他住进来的时候签的约定就是绝对不能进入后院,墨九渲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既然同意这个约定,无论什么情况都记得。
  廉大师感觉身后的墨九渲停住了,也明白怎么回事,“那我先去看看离歌,有什麽事告诉你。”

  “没事,进去吧。”正好归老板出去,见了这情景就说。

  “离歌怎么样啊?”廉大师在这里住的久,对离歌这个善良懂事的孩子相当怜惜,所以十分关心她的安危。她受伤了,说明昨晚嫣然的计策失败了,毕竟不管傀儡多么精致完美,亲生母亲总不会认错。

  归老板说:“还好,没生命危险了。离歌这孩子很机灵,求生欲望也强,所以总算保住了性命。你们去看看吧。”

  墨九渲向归老板点头致意,跟着廉大师就进去了。

  虽然早知道这小店奇异,但是没想到后院的别有洞天能到如此程度——墨九渲还以为一步就回到了洞庭湖边了。是的,进来后院迎面而来的浩浩汤汤、烟波渺渺的大湖,这湖当然和着院落的尺寸不合了,因为湖面看起来起码有半个京城以上的面积。
  墨九渲想想那晚的缩地术,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相对于的扩地术了。可是这扩地术能长期的这么展开来么?

  墨九渲越发感觉自己的不足了,不但能力上有差距,连见识都严重不足。

  正当墨九渲惊诧的呆在当地的时候,廉大师已经向湖边的水榭跑去。墨九渲回过神来,赶紧追过去。穿过窄窄的竹搭回廊,几缘修舍压水而建。

  墨九渲之前,廉大师已经进去了,门大开,墨九渲犹豫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清晨的阳光从四面垂下的青竹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却更显得屋里正中竹塌上躺着的离歌的苍白。

  嫣然正和廉大师说自己的失误,原来这崔碧烟早发现了嫣然的计划,将计就计,临出门的时候,把离歌和傀儡又换了回来,然后带着昏迷的离歌出去了。
  幸亏离歌身上藏着护身符,醒来的比崔碧烟预计的早,才终于逃得性命,但是也伤的不轻,人小身体小,从坊间的排水沟里避开宵禁,逃了回来。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要休养了。

  廉大师说了昨晚王西明家的事,嫣然也叹了口气,说:“司天台应该会超度一下那些受累而死的倒霉仆人们的冤魂吧,希望他们来生幸运点,不要卷进别人的仇杀了。”

  “那王家人的鬼魂不超度么?”墨九渲终于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当时婴鬼进阶,这么危险的东西在前头,当然顾不上其他了。
  廉大师同情的看着全身都被纱布包着的离歌,说:“崔碧烟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了,恨到如此了,怎么能就要了他们的命就算?十年局当然是让仇人型魂俱灭了。那婴鬼杀了王家人,而王家人的鬼魂都是被七杀天灭阵消融了。所以说着崔碧烟也没白死,起码也报了一部分仇。”

  “七杀天灭阵都是要让阵中人型魂俱灭?”嫣然给他们两个倒了莲子露一边问。

  廉大师摇头:“不是的,这七杀天灭阵虽然名字叫的杀气十足,其实不然。这阵势如此有名自然有过人之处。比如完全可以控制杀伤力的,甚至可以只是毫发无伤的困住阵中人。这个七杀天灭阵的缺点应该说只有一个,就是对使用人的力量要求太高。所以就是崔家也不不是人人都能用,就是能使用,力量不同,效果也大相径庭。”
  廉大师同情的看着全身都被纱布包着的离歌,说:“崔碧烟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了,恨到如此了,怎么能就要了他们的命就算?十年局当然是让仇人型魂俱灭了。那婴鬼杀了王家人,而王家人的鬼魂都是被七杀天灭阵消融了。所以说着崔碧烟也没白死,起码也报了一部分仇。”

  “七杀天灭阵都是要让阵中人型魂俱灭?”嫣然给他们两个倒了莲子露一边问。

  廉大师摇头:“不是的,这七杀天灭阵虽然名字叫的杀气十足,其实不然。这阵势如此有名自然有过人之处。比如完全可以控制杀伤力的,甚至可以只是毫发无伤的困住阵中人。这个七杀天灭阵的缺点应该说只有一个,就是对使用人的力量要求太高。所以就是崔家也不不是人人都能用,就是能使用,力量不同,效果也大相径庭。”

  嫣然看着翡翠杯里的白色饮料,说:“这么说来,崔氏家族里能操纵七杀天灭阵也没多少了?”

  “还好了。起码崔氏中人,还是能使用的多,就是效果的强弱。比起萧氏灵瞳,才是必须要继承人的天赋呢。所以萧家已经从道术界消失三百年了。”墨九渲想起当年师父在世时点评崔氏的七杀天灭阵的说法。

  嫣然撇撇嘴:“萧家也罢了。”

  既然离歌没有危险了,他们也放了心。
  发帖还这么费劲啊。今天打算把《十年局》发完呢
  隔天深夜,墨九渲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正是月末,残月如钩,没什么可看,只能有躺下。

  三更的梆声刚过,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然后听见悠然问:“谁啊?”

  一个温婉的女音说:“请告知苾溪先生,说崇仁坊的故人求见。”

  她的声音很小,就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要不是墨九渲是修炼之人也听不清,不过听清了很奇怪。崇仁坊是名门权贵们聚居的地方之一,怎么会有一个住崇仁坊的人来这平民聚居的地方的小店呢?还是故人?

  当然墨九渲根本没想崇仁坊的世家的下人们也住那里,他们可是和平民区里的人是故人的。因为那个声音里有着天然的贵气和庄严,虽然墨九渲没见过什么贵人,但是他就知道那是一个久居上位者的声音。

  然后听见嫣然出来,把那女子请进去,门一开,等于结界打开,墨九渲就感觉到一丝戾气。

  墨九渲忍不住在窗口往外看,嫣然领着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进来,看她们的互动,好像是相熟的。

  那黑衣女子抱着一个细长的包袱,墨九渲因为从小修炼,在黑暗中也能轻松视物,所以当那女子转弯进后院的时候,看见那包袱皮的绸布缝隙里漏出的里层的包布上写着咒语经文类的字。

  就是这样,墨九渲还是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杀意——“桃夭”?那包袱的大小形状正好是一个刀匣。
  一会儿,那女子由归老板亲自送出来,还是抱着那包袱,带着悠然一起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墨九渲起来,就看见悠然和平时一样的活动,好像昨晚完全没出去过。墨九渲终于还是没有问什么。

  倒是廉大师来找墨九渲说,那七杀天灭阵已经处理好了。

  “怎么收拾的?”墨九渲问。

  廉大师只说:“司天台做的。”

  朝廷的部门之一的司天台,有解决这些灵异事件的权责,而死掉的那个王西明,听悠然说是鸿胪寺少卿,岳家更是高门世家,所以司天台自然要介入调查的。那么顺便解决残局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从此没人再提。

  后来离歌养好了主要的伤,能自己活动了,就离开了。临走向墨九渲告辞,说是被推荐去大户人家做侍女了。

  墨九渲怜惜的说:“你这么小就去给人家做侍女,也太辛苦吧?”
  “离歌并不怕辛苦,离歌只是想像一般人一样生活。” 离歌淡淡的说。

  也许离开这里,从此和其他因故失去父母的孤女一样独立的生活,对离歌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吧。墨九渲目送她小小的身影跟着推荐人消失在街巷的人群里。
  《十年局》完
  好像没人看啊。
  《摄魂》
  这几天,叶无声的继母葛夫人,也不知道冲撞到了什么,总是噩梦连连,为此不得不搬回侯府,以为靠着侯府的名头,能安稳些。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安平侯府和安平侯爷叶鼎一样,已经烂到底了,所以御赐的府邸挡不住“事”了。所以葛氏的噩梦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葛夫人想着不是那天晚上去乡下亲戚家,走了段夜路,路上碰上的怪事的缘故?就想请个法师看看。

  休沐日,叶无声回家探望母亲,听了葛夫人的问题。就推荐了墨九渲。

  墨九渲听说是叶无声的母亲,也不推辞,就直接去了叶府。

  葛夫人正和墨九渲说那天的事:“我当时就心里怎么也觉得不对,有说不上哪里不对的……”这时候,一个下人进来回禀,说三姑爷家来人了,正在外边。

  葛夫人现在哪有那闲心,说让他们去找叶侯爷,侯爷不在就等着。
  婆子也不知道,葛夫人虽然不待见这些子女,但是大事上不含糊。当即叫那家的人进来回话。

  一看是个寒酸的极老的婆子,问了也不清楚,只知道主人让来告知四少奶奶不行了。

  葛夫人又问陪嫁的人呢?也没人知道。

  葛夫人气的对叶无声抱怨说:“这就是咱家的糊涂账们,一问三不知。”
  气归气,葛夫人吩咐:“把侯爷找回来,和他通报了三姑娘的事。”

  又说:“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五少爷有几个在家的?让他们都去。还有让三姑娘的姨娘带着她的奶娘也去,好歹的见上一面不是。——让那姨娘先过来我吩咐几句。再找个好大夫一起去,给三姑娘看看病,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家也有个底。”

  葛夫人想这好好的姑娘怎么不行了,要是难产倒正常,可是难产的话对方能不说明么?实在有些奇怪。因为葛夫人不管这些庶出子女的事,所以那三娘的婚事是叶侯爷做主,以叶侯爷的品性,能找着什么好人家?

  葛夫人就想这三姑娘怕有什么事,就让家里几个成年的少爷——不包括嫡子叶无声——都去壮个声势,不能让人家白欺负了姑娘去。另外让她生母和奶娘去是以擦洗为名看看姑娘有无外伤。还有大夫也必不可少,能救回来最好,治不了了也得落个明白不是。
  家里出了这等事,葛夫人也顾不得请墨九渲给她看事了。墨九渲就提出告辞。叶无声送墨九渲出来。墨九渲想了想,努力想出几句话来安慰一下叶无声。

  叶无声家里的特殊。叶无声想想对这个三妹妹真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到底也是同父兄妹,还是希望是场虚惊,不要有什麽事才好。

  正房里,下人正给葛夫人汇报说:叶侯爷醉狠了,醒不过来。三姑娘的生母张姨娘死了,她的奶娘也不知道是谁了。少爷们只有三少爷和四少爷在,三少爷还病着,只有四少爷过来了。另外三姑娘的同母弟弟九少爷也听了信过来了,正在外头等着。

  葛夫人听说叶侯爷醉的醒不过,眼角还是一抽,心想醉死算了。又一想:不能死啊,死了这些个庶出的子女都得我管了,哪里管的过来?就说:“你们给侯爷找些保养的东西吃吃。”

  下人心说:不是夫人气糊涂了吧?还是气的说的是反话啊?
  葛夫人从来没敢指望过叶侯爷,现在还是自己处理吧。

  想了一想,葛夫人让四少爷,九少爷进来,又吩咐:“让大少爷的姨娘过来好了,再从少爷、小姐们的奶娘里找个经事稳妥的过来。”

  没有原的,找个冒充的就是了,反正只是验验有没有伤。话说,这就什么事啊?连姑娘的奶娘是哪一个都没记录。这是侯府?连小户人家也不如!还成天价规矩来规矩去的,都规矩都狗肚子里去了。葛夫人心里暗骂。
  九少爷还是个小小少年,长的十分清秀——想也是,他娘要不漂亮,怎么和好色如命的叶侯爷生两个孩子——他哭着跪倒在葛夫人跟前,说:“母亲要给我姐姐做主啊。一定是齐家把我姐姐害了。”

  葛夫人其实也怀疑,不过还是说:“别瞎说,三姑娘还在呢。等会儿你们带个好大夫去看看,姑娘还年轻,不过一时不好,好好调养就好了的事常有。那齐家对三姑娘不好吗?”

  九少爷哭着说:“我去看姐姐,姐姐脸色不好,问她也不说。”

  葛夫人心说,人家夫妻的事,跟你一个小孩子人家怎么说啊。想了想说:“让李妈跟着去吧,姑娘有什么委屈,跟李妈说说。”

  这李妈是葛夫人在家时的贴身丫鬟之一,跟着葛夫人来的叶家,后来嫁了一个李姓的管事。所以让她去,三姑娘和她说了就等于说给葛夫人了。何况李妈为人甚好,丫鬟们都爱找她开解,也是让李妈劝着点三姑娘。
  叶无声送墨九渲,墨九渲说:“你家有事,不用管我了。”

  正说着,一个小厮飞跑进来,差点撞上叶无声,叶无声刚想说话,那小厮先喊:“二少爷,大事不好了!三姑爷家来人说咱家三姑娘殁了。”

  “什么?”叶无声一听不对啊,“这么快?两次报信就是紧接着的,就是说第一次来人的时候,我们家三娘就撑不住了吧?或者那时候我们家三娘已经不在了吧?他们家根本没打算让我们见三娘最后一面吧?”

  叶无声想到这墨九渲也有些道行的,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和亡魂对个话什么的。要是会的话,让他问问三娘,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于是和墨九渲说了自己的想法,请墨九渲帮忙。墨九渲同意了,新死之人的鬼魂应该很好沟通到的。

  叶无声和墨九渲回到上房,葛夫人正得了叶三年已死的消息,她想法和叶无声一样,不由怒道:“欺人太甚!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家,能这么糊弄过去?!”

  叶无声虽然和这个隔母的妹子没怎么见过面的,但是毕竟是自家妹子,就说:“母亲,还是孩儿去看看吧。孩儿请了墨先生,到时候也能问问三娘的魂魄,怎么也的知道原因啊。”
  葛夫人再不待见那些庶出的儿女,但是毕竟自家姑娘,何况也是叶家的体面在那儿呢。再说,以后还有若干个姑娘呢,要是这次三姑娘真的蒙了冤,娘家不撑起来,以后的姑娘们,都没好日子过。

  葛夫人到底不是心狠的人,所以说:“声儿去也罢。还是带上大姨娘和一个经事的婆子,大夫也要请的。四哥儿和九哥儿也跟着去吧。”

  叶家一行人跟着齐家的仆人找到了齐家,根本普通的富户,一点不配叶家的门第。

  叶无声觉得这婚事太不合适,不过想这自己父亲的行径,日渐败落的家境,数十个庶出的女儿中的一个也难找到门当户对的人家。
  墨九渲自认为是个方外之人,丝毫不会想到什么门当户对的概念。

  叶三娘夫妇在西头一进小院里住,三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叶三娘已经收拾了停床。

  墨九渲一进那院子就觉得不对,有使过法的感觉。

  叶无声和齐家人说:“我母亲说,我们三姑娘这么早走了,她姨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可怜,不如让她们见上一面。”

  齐家人到爽快,就答应了,叶无声让大姨娘带着李妈等婆子去看叶三娘。自己问齐家:“我们三姑娘到底什么病啊?怎么第一拨人刚报病重了,我们还没出门呢,就殁了?”
  齐家老爷是个见过世面的,一见叶无声就知道是叶家要紧的少爷,看来也是精明强干的,不敢怠慢。不过他倒不担心,因为虽然四儿子和叶三娘不和,但是他自认为他家也不曾亏待过叶三娘,何况叶三娘真的是自己暴病死的。

  齐老爷就说:“我这媳妇平日里身体挺好,可是昨晚上就说不舒服,心口疼。我们找了大夫,都说不出什么病。早上就不行了,我们这不派人去您府上报信,谁知道这么快媳妇她就去了。”

  叶九少爷刚想说话,被叶无声一个眼神制止了。叶无声看见墨九渲正拿符纸叠的纸鹤出来,那纸鹤在院里徘徊数圈,就飞向外头。傍边陪同的齐家几个少爷都看着奇怪,其中齐三少爷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墨九渲正叠第二只纸鹤,没工夫说话。叶无声说:“这是我请的法师,三姑娘她姨娘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不能光见尸体啊。这位法师虽然年轻,但本事是极好的,请他来招个灵。”

  叶无声本来一边说一边观察齐老爷和齐四少爷,齐老爷没什么异样,齐四少爷脸色一变马上就又恢复了。倒是傍边一个丫鬟却打了手上的瓷盆。
  齐老爷对这丫鬟的失手有些生气,毕竟当做叶家人,这么不上台面不是丢人吗?就骂道:“家里有大事,还这么毛糙!冲撞了你们少奶奶的灵,你担得起么?!”

  那丫鬟低头捡那碎瓷片,齐四少爷赶紧拦住说:“哪里捡的起来,别伤了手。王妈你来扫一下吧。”

  叶家三个少爷看了那丫鬟销肩柳腰,虽然她低着头,足见肌肤如雪,乌发如云,微露的侧脸就可见明艳动人,端是个少见的美女。对照齐四少爷的话哪有不明白的。齐老爷也有些难堪,就说:“那还要她做什么?快收拾退下。”
  叶无声就装作无意的问;“这个是四姑爷的丫鬟么?倒是我们姑娘陪嫁的春条在哪?也不知道出来拜见。”

  说到陪嫁丫鬟,叶无声在路上问过了九少爷。一般的候府千金那个不是陪嫁好几个丫鬟和几家陪房,为的是姑娘到了婆家有自己的人用不受憋。可是叶侯爷子女太多,父子情分又单薄,哪里考虑这些?在家的时候不过每人一两个丫鬟服侍,出嫁也就这两个丫鬟了。

  叶无声想也难怪这能找普通人家,你给的也就是对应这样人家的嫁妆不是?九少爷说春条是叶三娘的贴身丫鬟。
  齐老爷听了就问:“春条呢?还不去叫。”又和叶家人解释说:“估计是她少奶奶突然没了,吓到了病了所以没出来。”

  齐四少爷却站着不动,说:“那丫鬟犯了错,已经打发出去了。”

  齐老爷有些脸上下不来。还是叶无声说:“既然到了您家,当然按您家的规矩处理。不过不知道这春条犯了哪样错?她是我们家生子,妹妹们也在我们家其他姐妹处当差,我们知道了也好有个防备,毕竟让打发出去的不会是小错。”

  齐四少爷声色不变,说:“不过是年纪大了,想法多了。”
  这话叶无声听的懂,最是好的答案,因为这个不好往深里问。不像说手脚不干净,就可以问偷了什么之类的。这样话,问了也不好说清楚,人家说你们家出来的丫鬟要爬我的床,你能说什么反驳?真的争辩起来,人家找个做伪证的人。总之深究了,没准倒是影响自己姑奶奶和自己家的声誉。

  所以自能吃哑巴亏,不过叶无声观察,听了这话齐二少爷的眼光了有些蔑视,齐三少爷干脆有丝冷笑。

  叶九又问:“那春莺呢?”春莺是叶三娘的另一个陪嫁丫鬟,年纪还小,你还能有什么说法。
  齐四少爷这次到干脆:“我这就派人去叫她来。”

  叶无声马上说:“不用了,她年纪小,胆小。这会儿还不出来,定是亲家老爷说的吓病了。小孩子家的也可怜,不如等会儿让李妈去她房里看看就好了。到底是我们家出来的,好歹安慰一下么。”

  果然齐四少爷脸色有些变,看来这春莺也被从他们房里赶出去了,不过没赶出家去,毕竟有齐老爷在上头压着,这齐四少爷也不敢太过分不是。
  这边说着话,那边墨九渲派出了几只纸鹤都回来了,墨九渲才说:“叶公子,你们家姑娘是在这东厢房里殁的,恐怕不是病死的。没有病死了半日,就没有魂魄的,怕是让人摄了魂魄才死的。”

  巫毒之术是被朝廷严格禁止的,所以齐大少爷听了赶紧反驳:“这个可不能乱说!怎么不是病死?你自己本身不济,找不到四弟妹的魂魄就乱说。”

  齐四少爷得了支持,马上说:“你这是血口喷人!你们叶家就是候门爵府也不能不讲个理字。”
  叶九早急了,正要说话,被叶四一把拉住。叶无声看着齐老爷说:“天下没有不能不讲个理字的地方,我们叶家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这正房夫人住东厢房是齐家的理么?”

  齐老爷也有些震惊,毕竟这院子是四儿子小夫妇住的,没有长辈,当然应该住正房,就是两口子分居,也有另外一间正房可住,怎么能搬到厢房里?于是说:“这怕是有些误会吧。怎么可能的,怕是这位法师弄错了吧。”
  叶无声压了压火说:“既然这样,我们看看我们三姑奶奶的东西在哪里不就知道了。不会这么快就清理了吧。好歹一年夫妻情分呢,不是么?”

  齐老爷有些不犹豫,要是媳妇真的住东厢房,这可是说不过去,不由怨恨儿子和妻子,自己不管内宅的事,你们就给我出这等事。

  齐四少爷却梗着脖子说:“我妻子尸骨未寒,怎么容你们惊扰?”

  叶无声冷笑:“我们可是三姑奶奶的亲兄弟,见我们姑奶奶的遗体也是合情合理的,怎么叫惊扰?”

  齐四少爷强词夺理:“见你们姑奶奶的尸体就见,其他的如何能进?都说你们叶家败落了,难道还要算计我们家东西不成?”
  齐老爷怒喝:“孽障,还不闭嘴!”和叶无声说:“这小子没经过事,如今他媳妇去了,他受了刺激,胡言乱语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叶无声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不过小不忍可乱大谋,他压了下火气:“说到东西,按律法上我们姑奶奶没有子嗣,她的嫁妆还得退给我们。别的也罢了,把两个陪嫁丫鬟还来吧。我们家的人有什么错也是我们家看着办的,所以天大的错,也得先给我叫上来。我倒好问问怎么回事。”
  这话是正经规矩,人家姑娘死了,没有子嗣,当然有权要回姑娘的嫁妆。本来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合适的时间,但是既然已经撕破脸到这样了,人家现在就要人家陪嫁的丫鬟,也还给人家才是。又不是别的还能说留下做个陪葬,现在的法律可不许陪葬活人的。

  可是齐四少爷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春条已经离开了,哪里找去?”
  叶无声看着齐老爷说:“那可难办了。这丫鬟可是算死契的,是我们家姑娘的嫁妆呢,贵府怎么办啊?要不把刚才那丫鬟赔给我们吧,省了我们白担个谋算亲家财产的名。不过我们也会让贵府吃亏,那丫鬟多少钱买的,我们补上差价便是。”

  齐老爷还没说话,齐四少爷马上说:“不行!”
  叶无声看见齐四少爷着急的样子,还有齐三少爷的冷笑就知道自己找着关键了,就说:“我也知道我们春条没有那丫头生的好,我也不白占你家的便宜。叶福给三姑爷五十贯钱补上差价。”

  齐四少爷愤恨的说:“你们休想!”

  叶无声不等齐老爷说话:“这京城里还真没有超过的五十贯钱丫鬟呢,除非某些地方出来的。难道那个丫鬟是三姑爷从烟花柳巷里赎出来的?”眼睛只盯着齐老爷。
  齐老爷终于有机会插话了,赶紧说:“哪里是!不过外头几个钱淘来的毛丫头。根本比不得春条是候府里出来的。亲家少爷不嫌弃,就把她赔给您了。”

  齐四少爷着急的说:“爹!不可!”

  齐老爷怒道:“没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齐四少爷却继续哀求父亲:“爹!真的不行。”

  齐老爷怒极:“你看来是受了刺激,糊涂了心智。来人把四少爷拉到太太那里休息。”

  墨九渲突然插入:“那女子不是活人,叶无声你要她做什么?还不如让他们把那叫春条的找来还你。”
  墨九渲说这话是波澜不惊,可是听的齐家人吓了一跳,齐三少爷就开口问:“不是活人?什么意思?”

  墨九渲还是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指着那丫鬟说:“那女子应该是借尸还魂的,那尸体和鬼魂还不是原配的。”

  齐四少爷冲过去护着那丫鬟,说:“你们就是再怎么胡说,我也不会把芳菲给你们!”

  墨九渲平静说:“你给我们,我们也不要的。这种借尸还魂的女子在家里只有祸患没有好处,谁会要啊?不过那尸体的主人的家人,估计会要回人家姑娘的尸体吧。”
  还是齐二少爷镇静,问:“你有何证据?”

  墨九渲耐心解释:“你们可以请位高僧来看看。还有她已经接近成精,除妖的道长们也管的。最快的法子是你们找条狗来,看看狗的反应就知道是不是和见了尸体一样。”

  齐四少爷还是拦在芳菲前头说:“你们要害芳菲!就是找了和尚道士也是你们买通了的,谁不知道你们候门财大势大,那些个和尚道士都要听你们的。”

  叶四不由一笑:“刚才谁说我们家败落到要谋你家财物的地步?现在又财大势大的全京城的僧道都买的通了?这话正的反的都让你们家说尽了。”
  齐老爷到底是有见识的:“来人,把这孽障和这丫头都先捆了!老二,请法华寺的大师来。亲家公子们,请先到正房用茶,大师您也去吧。”

  下人们就要去捆四少爷和芳菲,不想芳菲一把推开众仆人,抓住齐四郎就翻身上墙,飞檐走壁而去,留下一帮人看的目瞪口呆。

  齐老爷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墨九渲:“大师你快救救我儿子啊。”

  墨九渲一边挣出手来,一边说:“不要紧,这不是月圆之夜,那女子力量不强。一时爆发,带着那么重的人走不了多远的,你们快去追还是能追上的。”
  叶无声听了就要去追,一看墨九渲还在原地不动,以为还有什么事就问:“你不去啊?”

  墨九渲理直气壮的说:“前天,那个说书的来的时候,你家那些侍女们不是哭喊着说,不让拆散妖鬼精魅和人类的姻缘么?”还有,嫣然也是,那个山鬼天天口头禅就是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是居然却支持各种奇特的姻缘。嫣然的战斗力可比叶家的丫鬟可怕太多了。
  叶无声一听差点没吐血,这墨九渲也太不明白人类心理了,所谓天然呆估计就是这样。不过也没法跟他解释:那些,不过小姑娘们听多了那些人鬼情的传奇故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日梦,完全不用理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芳菲和齐家四郎有姻缘?”

  墨九渲点头说:“应该有的,这芳菲不是用戾气维持的,而是以执念来维持的。就是说她在人间心事未了,所以不惜一切也要徘徊人间。而这样的鬼魂留在人间自然要到她执念之人身边。”

  叶无声关心的重点:“那么我家三娘的死是怎么回事?这女鬼为了得到那齐家四郎做的?”
  墨九渲思量说:“可能是她做的,不过她没有吞噬过灵魂的迹象,当然也可能是她把你家三娘的魂魄给了别人。不过这样的话,也可能是别人做的,毕竟摄魂的方法不只是鬼魅才能做的。”

  齐家的人在听了墨九渲说能把芳菲和四少爷追回来就大都去追了,只有齐家二少爷留下了听了墨九渲和叶无声的谈话,就问:“你们认为是有人害了你家姑娘?”

  墨九渲看白痴一样看了他说:“不是说了她的灵魂不见了,摄魂而死和病死的能一样么?这都看不出来。”
  叶无声和齐家二少都无语,这个真的看不出来。不过叶无声对墨九渲的态度已经比较习惯了,而齐家二少就有些郁闷了。

  而叶九满怀希望的问:“那么找回了姐姐的魂魄,她还能活过来吗?”

  墨九渲丝毫不照顾小少年的情绪:“不能!灵魂离体三刻还有希望,都这么会子了尸体都凉了,哪里还活的过来。”

  叶九不由哭起来,还是不死心:“书上、戏里都是离魂好几日还能活过来的,怎么我姐姐才半日不到就不行了?”

  墨九渲应对别人哭,完全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人家那些不是三魂四魄都离体了,还有一丝魂魄在,所以只要阳寿未尽就能活过来。你姐姐是所有魂魄都被人摄走了,就像头都被砍下来一样,怎么能活过来?”
  叶九听了更加痛哭起来:“大师你做法,把我姐姐的魂魄还装回我姐姐的身体里不就行了!我姐姐的头还在啊,身体没有损伤的!只要把魂魄装回去不就好了?!”

  墨九渲无奈说:“你当往布袋里装东西吗?把魂魄装回去?那么你姐姐就是和刚才那个芳菲一样了,不过用的自己的尸体罢了。根本不是人,不被见容于人间。况且你姐姐没有什么执念的话,连这也做不成,就变成了靠吸人精气或鲜血才能维持的怪物。”
  这样的话,叶九听了,哪里受得住,就大哭不止。叶无声见了也心酸,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还是叶四耐心安慰弟弟。叶无声就让叶四照看叶九,自己和齐家清算一下叶三娘的帐,尽快找出害死叶三娘的真凶,为妹妹报仇。

  于是叶无声问齐二少爷说:“你弟弟到底怎么回事?那芳菲怎么来的?我妹妹在你家怎么过的?”
  齐二少爷态度倒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家情况也麻烦,我们四兄弟却是四个母亲生的。我和我姐姐是我爹的原配生的,我大哥和三弟是庶出的,我四弟是我爹的填房继母生的。所以大家不是很亲近。

  我只听说我继母和贵府上的什么姨娘拉上了关系,就和贵府做了亲。因为我四弟当年和我们家一个账房的女儿很好,所以这亲事他自己不太热衷,但是也没反对。

  这一年我没怎么在家,别的也不知道。不过这个芳菲我还是知道的,是我把她买回来的。

  半年前我回家的路上,她拉住我要自卖自身到我们家,我就买下来,她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说实话,我对芳菲没什么企图。不过当时她拉住我非要自卖自身,而她一看不是个穷人家无以为生才要卖身的女子,所以我想她估计是谁家落难的姑娘。而且当时看着她没什么心机,流落在外反而不知结果,再说她要价也低,我就把她买下了。

  到了家也没什么奇怪的,做事也勤快。可是,不久她居然和我四弟有了私情,我四弟就来找我非要过去。我当时气不过,不肯答应。

  四弟他闹的厉害,继母也非要赔我两个丫鬟,让我把芳菲给四弟。拙荆也说,既然芳菲自己勾上的四弟,还是不要留她才是,我才同意的。

  谁知道她居然不是人类。那么她找上我四弟也是有原因的吧?”
  墨九渲反问:“你四弟和有什么人有些致死不休的关系?”

  齐二少爷疑惑:“致死不休?他不过是个普通富家子弟,连远门也没出过,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至于和人结下致死不休的仇恨么?”

  墨九渲启发说:“不一定是仇恨的,其他的关系也可以。”

  齐二少爷想想:“这么说,致死方休的倒真有一个,我听说他婚前要好的账房家女儿在他新婚夜投水自尽了。难道是她吗?

  不过没听说那家姑娘下葬的时候有什么事啊。不过那家已经离开京城了,也没处问去了。要不去她坟上看看。”

  叶四好容易暂时安抚住了叶九,听到这里,就说:“不是说这尸体不是她的本体么,所以到坟上应该看不出什么吧?又不是诈尸。”

  叶无声想了想,问:“你弟弟最近几天有没有出过门?”

  齐二少爷想了一下:“应该出去过,又不是姑娘,哪有不出门的?”

  叶无声又问:“那他有没有花了大笔银子?”

  齐二少爷是个聪明人:“你怀疑他?”

  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墨九渲这时候开口:“我也怀疑他,因为他身上有些魇鬼的气息,要知道魇鬼是可以搬魂魄的。”
  叶四惊讶的看着叶无声说:“二哥,你还知道这个?”

  叶无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和平常的杀妻案很相似,不过涉及到鬼魅罢了。何况芳菲要杀她,何必等到今天?”

  听了叶无声这么说,齐二少爷说:“我不知道他花没花银子,他的月钱有数,不过二娘私下会贴补他。”

  叶四出主意说:“要不我们现在去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魇鬼之类的东西。”

  墨九渲摇头:“有些搬魂的魇鬼使完法就自动化灰了。”

  叶无声也说:“就是不这样。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处理了。”
  这时候,外头一阵喧哗,叶无声等出去看,原来已经把齐四少爷找回来了。

  墨九渲问起来,说是这芳菲携了齐四少爷被追到河边,就下了水,正好有船过来,以为有人落水就打捞起来。不过只有齐四少爷一人,芳菲不见踪影。

  墨九渲看着湿淋淋的齐四郎说:“如果芳菲是那个投水而亡的女子,那么她应该不敢下水。

  她敢下水,两种原因:第一是忘了自己的死因,那样的话下了水会想起自己以死,可能就沉下水去了,这样就不足为惧;另一种是她已经不在惧怕水了,那么她的道行已深,那么就是说她怨念极深,恐怕还要回来。”
  齐家听了吓的不得了。

  叶无声则等齐四少爷醒过来,不顾齐夫人阻拦,直接到他床边问:“谁给你的魇鬼?”

  齐四少爷虽然瑟瑟发抖还要顽抗:“没,没谁。”

  叶无声冷笑:“墨先生,你就做法吧,和那法师说说用三姑爷的魂魄换我们三姑奶奶的魂魄回来。”
  那齐四少爷嘴略动了动没说话。

  可惜墨九渲没那么好的悟性配合叶无声,他摇头说:“换不回来。那个借尸还魂的鬼魅走了以后,我想要找你们三姑娘的魂魄,就让你家九少写了她的八字。这个八字是纯阴,八字纯阴的阴人的魂魄有特殊用途的。人家当然不换了。”这就是天然呆。

  叶无声看墨九渲真的是没法配合自己吓唬人,只好用杀手锏:“那么把他送官吧。”

  齐夫人挡在儿子前面:“你们有什么证据啊?没有就是血口喷人。”

  墨九渲拿着符纸,说:“刚才那鬼魅的味道太大遮盖住了。现在没了那鬼魅,一看就知道你们儿子身上留着魇鬼的气息。要不我们可能验证一下。”

  齐夫人撒泼:“你说的,我们才不信呢。你是叶家请的人,自然要害我们的。”
  叶无声想这母子两个真是一个样,就说:“所以我们到公堂上,让官府审判好了。遇到这种案子,会请天监司的大人们来的。他们自然一看就知了。”

  齐家母子死活不去,齐老爷也看出自己儿子恐怕有问题,就上来和稀泥。叶无声哪里肯。

  墨九渲看他们不可开交,就说:“你们先闹着,我去找找叶三姑娘的魂魄。”
  然后就自己走到叶三娘死的小院里。叶九听说找姐姐的魂魄,就跟了去。

  这时候叶家大姨娘等正在那儿等着,还多了个小丫鬟,一见叶九就扑上来哭:“少爷啊,终于见到您了。春莺以为再见不到你们了。呜呜,三小姐~”
  因为墨九渲做法人多不便,就让他们都出去。叶无声想要是报官,一时也审不了,司天监的人来了再处理案情,别耽误了反把三姑娘的魂魄弄没了,就只好先放开齐家四少爷。

  一时那纸鹤回来,墨九渲和叶无声说:“没找到你家三姑娘的灵魂,到找到那借尸还魂的芳菲了。”

  叶无声:“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我们找那女鬼用什么用?那女鬼还是留给齐家人吧。
  墨九渲拆开纸鹤:“没差错!这芳菲的鬼魂也是八字全阴的,而她用的这尸体也是八字纯阴的,她们应该和你家三娘是同年同日生的。所以她们的气息比你家三姑娘的气息要浓,自然容易找到的。这样的八字,也难怪她有这样的力量,恐怕不好对付。”

  叶无声说:“谁让你对付她,你找到我妹妹的魂魄就行了,那女鬼还是留给齐家吧。我可没好心到他们儿子杀了我妹妹,我还要替他们消灾的。”

  墨九渲有些不忍:“我们修行之人……”

  叶无声打断他:“你们修行之人也不是城隍爷,你师父不是也说可为之事有限么?”
  墨九渲本性善良,所以虽然明
  墨九渲本性善良,所以虽然明白叶无声的感觉,但是还是说:“可是这就是可为之事啊,我能收了她的。不过从这纸鹤看,她的气息很干净,应该没伤害过生灵。可是她执念太深,恐怕很难强行让她进轮回。”

  叶无声问:“那么等她执念消了会怎么样?”

  “她既然没伤害过生灵,应该冥府会接收她,让她再进轮回。不过要是她染上了血就难轮回了。”墨九渲解释说。

  叶无声就说了:“所以就让她自己销去执念好了,再入轮回好了。你还是找我妹妹的魂魄吧。别一会儿被人练了药。”
  墨九渲一想也是,还是先救叶三娘的灵魂要紧,就集中精神再次做法,一会儿,纸鹤回来。墨九渲说:“找到了,还是完好的。我们快去。”

  叶无声出来跟叶家人一说,叶家人就跟着墨九渲去找叶三娘的灵魂去了,齐家理亏,也不敢阻拦。

  叶无声一边上马,一边才问起:“是什么人抓了三娘的魂魄去?”

  墨九渲的木马速度可调,他正设置要木马保持和叶无声同步,并肩而行,听了问话,就说:“看来是个私下练邪功的方士败类。”

  叶无声想这个要是人的话,还是要报官的,也要通知家里。就停下来,转头吩咐随从去报官,先备了案,有什么事好解释。

  叶四则想:要是人的话,就是有帮凶,三哥也应该也能对付。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让通知家里多叫人来才是。就问:“要不要通知家里,也好让母亲放心,在多叫些人来。”

  墨九渲面无表情的说:“问题是你知道终点在哪么?还是到了他门前头再回去叫人。”
  墨九渲指着木门说:“为了不惊动他,我一直没让纸鹤进入他的结界中。现在先派纸鹤进去勘查一下。”就把纸鹤放了,纸鹤却如同撞到什么东西一样根本飞不进去。墨九渲一看就拿出一道符,正要动作,就听后头一声:“请慢!”
  叶无声一回头,看清来人:“风大人?”

  “叶小侯,又见面了!还有这位小先生。不过你们到这里做什么啊?”来人是就是他们在城门口遇上过的司天丞风轻飏。这次风轻飏居然一身戎装,肩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黑猫。

  这次他身边不是那个千娇百媚的红衣女郎了,而是一个白面书生型的青年男子。他们身后可是全副武装的缇骑。
  喵
  还出不来?
  “百里大人也来了?”叶无声认得这看着像书生的人,是秘书省少监百里涵秋。百里涵秋礼貌的拱手致意。

  风轻飏追问:“叶小侯,你们这是?”

  看来对方也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叶无声尽量简单明了的解释:“我家三娘今早突然暴毙。这位墨先生是位术士,他说我们三娘的魂魄被魇鬼抓到这儿了,我们就来了。”

  风轻飏看了一眼墨九渲说:“贵府三娘?真是遗憾,请叶小侯节哀顺变吧。”

  “只希望能找回我们家三娘的魂魄,还有谋害她的凶手,能让她安心的再入轮回。”叶无声说。
  风轻飏还是笑的好像把阳光都网进去了一样,说话的声音温柔的如同对情人的爱语,可是内容却完全不同风格:“叶小侯的心情,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这里现在由我们接管,还得请你们暂时离开。”

  叶无声知道司天台的案子很多要保密的,何况这次不光来了风轻飏,估计是个大事件。三娘的魂魄虽然重要,但是对于司天台的案子来说,就只能让位了。能带着缇骑出来,说明风轻飏一定是奉旨行事的,这个争取不了。
  所以叶无声拉了墨九渲让开,只希望司天台的这次行动,和夺魂事件有关,能顺便救了叶三娘的魂魄吧。

  墨九渲也没说什么,道术界的惯例,如果对方没有违背道术界的规矩,其他术士不能半路插手别人的案子。在墨九渲看来,人家连缇骑都带上了,可见准备已久了,应该是人家先接手这个案子的。

  就算不是同一个,甚至没有交叉,也应该人家先做,才和规矩。墨九渲其实是个很注重规矩的人,从小他师父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叶无声和墨九渲带着叶家的人退到一边去。这时候很多路人和居民见缇骑出动,都远远的围过来看,有的悄悄问叶家仆人怎么回事。当然不知道。

  墨九渲只盯住那小院,这时一个东西冲破屋顶飞升而上,却不逃走,反而在空中转身向正房扑去。

  里面一声命令“射!”

  一时间箭如疾风暴雨一般射向那身影,只见那身影一转,甩出一道布幡把箭都卷落了。
  因为他为了挡箭甩开了身上包裹,墨九渲看见,是个白色巨豹。

  眼看那白豹已经到了正房上面,要冲伏下去时,一道黑影扑了上去——正是那只风轻飏肩上的小黑猫。它在空中逐渐变大变型,最后化为一黑色狻猊,全身发出宝石般的光泽,张口咬向那白豹,那白豹看见这狻猊凶猛,就转身脱逃而去。

  院里百里已经结成了灵气弓,一道白芒射向那白豹。那白豹见逃不过了,就用手一挡,那灵气箭穿过其前臂,插入它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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