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兴头上,故事却突然断了,仔细翻看这本书,发现中间竟然少了两页,顿时有些郁闷。记得当初买回来的时候没发现缺张少页啊,哪个缺德的撕了我的书!心里正咒骂着,猛然间想起,曾经上厕所的时候带着这本书翻看,恰巧忘了带手纸……
靠!骂了一声,甩手将书仍在一边,关键的两页被撕了擦屁股,正看到兴头上,这突然一个急刹车险些给我憋成内伤。这本书我曾经看过一遍,只不过时间太长,将里边的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经过前边的铺垫,倒是能想起些什么。点上一颗烟,仔仔细细回想后面的故事,然后半天之后,只想起一些零星的的不完整的片段,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嘟嘟……正苦恼着,电话突然响了。接通电话,另一头传来耗子的声音:“你小子死哪去了,不是说今天滚回来么,人呢?”
“你大爷的,我在老窝呢,又出啥情况了?”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听他的语气,找我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赶紧过来吧,老地方等你,到了再说。”
“不是,这风风火火的又咋……嘟嘟……”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收起电话,无奈的摇摇头,认识你小子算我倒霉。进家门还不到一个小时,连一泡尿都没撒,就又匆匆坐车赶往市里。耗子所说的老地方是桥东一个家常菜馆,原本以为这家伙会叫好了菜等我,可到了才发现,这小子竟然坐在路边数汽车。
“你你小子火烧屁股似的叫我来干嘛啊?”我走上前刚问了一句,这家伙站起来轻车熟路的从我兜里掏出烟,又翻出打火机,点上烟吸了一口,才道:“哥们这次又弹尽粮绝了。”
“就这点事儿啊。”耗子所说的弹尽粮绝是指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意思,对于我们这两个没有稳定职业、固定收入的人来说,混到身上一个钢镚都没有那是经常的事儿。他这次打架,肯定打出去不少钱,弹尽粮绝也在我意料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算是弹尽粮绝也不至于蹲路边啊,走吧,进去点菜。”
眼前一幕,忽然让我想起跟耗子刚认识的时候。说起我跟耗子的认识过程,还真有些狗血。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路边烧烤摊,夏天天气热,晚上闲着没事就喜欢在路边烧烤摊吃点烤串,喝点啤酒。那天正喝着啤酒,听到烧烤摊的老板正跟人吵嚷。回头看了看,只见老板正拽着耗子大喊大叫:“小子,想在这吃霸王餐,也不瞧瞧这是啥地儿!”耗子个头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跟肥头大耳的老板比起来显得有些瘦弱。
“老板,这个……我今天是真的忘带钱了,我回去拿了钱立马给你送过来,你要不放心找个人跟我去拿也成。”耗子红着脸极力解释
“小子,别给我耍那一套,赶紧拿钱!”老板非但不听解释,反而咄咄逼人。我这人一般不爱管闲事儿,那天也不知道抽啥风,见老板那做派,忍不住出了一次头,冲老板喊了一句:“老板,这人是我一朋友,他吃了多少,我替他付了。”说完掏出钱扔给老板,这样的人,你不拿出钱来他是不会信你的。收了钱,老板瞅了瞅我,冲耗子道:“今天算你小子走运。”我嗤笑一声,走运的应该是你,耗子刚才就坐我旁边,凭我的直觉,这家伙绝对没有想象那样不堪一击。
既然已经出了头,反正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便把他叫了过来一起喝。他也不跟我客气,道了声谢,扯过一瓶啤酒开始对瓶吹。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我们互相有了大致的了解。耗子当过兵,刚复员回来不久,现在给人当保安。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儿,我们不会有现在的交情。那天也是倒霉催的,正喝得高兴,几个曾经跟我有过节的家伙也来吃烧烤,结果就那么撞上了。对方一共有五个人,见到我之后就把我们那一桌围了起来。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得意的道:“狗子,还真是巧啊,我们哥几个正到处找你呢。说吧,上次的事儿怎么算。”
“滚犊子,小爷今天没心情!”我白了黄毛一眼,开始琢磨该怎么脱身,对方人多势众,打起来肯定吃亏。谁知道耗子突然发话了,就一个字——滚!
黄毛瞅了瞅耗子,嚣张的道:“你是哪根葱,想替他出头啊?”说着伸手拍了拍耗子的脸,然而他的手还没等缩回去,便被耗子一把抓住,直接把手腕掰成九十度。黄毛惨叫一声,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黄毛已经被撂翻在地,耗子一脚踩在黄毛的肚子上,不问火火的道:“让你滚,听不懂是吧?”
“我CNM,都愣着干啥,给我揍他!”黄毛躺在地上仍然不服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呼啦一下把耗子围住了,我抄起凳子砸倒一个,正要拉着耗子开溜,可回头看到的一幕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耗子手攥着一只木屐,正狠扇黄毛的脸,一边扇一边骂:“让你滚,你不滚,TMD找揍!”几木屐下去,黄毛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满嘴流血,其他几人都吓哆嗦了,就那么站一边瞅着耗子揍黄毛。别说那几号人,就连我都被耗子的狠劲儿吓一跳,赶紧把耗子拉开,冲其他人骂道:“还不赶紧滚蛋,等着找揍啊!”
黄毛被人扶走之后,我和耗子也不敢再喝了,结了帐赶紧走人。结果还是在半路让人家给堵住了,俩人一边打一边跑,差不多半宿时间,几乎绕着市区跑了一圈,最后躲进一所小学,才甩掉那些人。躺在滑梯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耗子揉了揉胳膊,龇牙咧嘴的道:“这些小逼崽子下手还真够黑的!”我苦笑一声,心道:还敢说人家下手黑,要不是你把黄毛揍成那副德行,至于被人追着满市区跑么。
我和耗子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认识的,打那以后,两人一起喝酒打架,关系越来越铁,一转眼几年就这么混过去了,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感慨。
“你小子想谁家大姑娘呢,眼睛都直了。”耗子见我走神,拍了我一巴掌
我嘿嘿一笑:“想你媳妇呢!”
耗子撇撇嘴:“等我有媳妇的时候让你想个够,现在赶紧点菜,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对了,服务员!来一盘溜肥肠,上大盘子,多加钱!”
我咧了咧嘴道:“那么骚腥的玩意儿,你就吃不够,真服了你!”
耗子满不在乎的道:“没办法,就好这一口儿。”
这几天在大宝家顿顿羊肉,于是随便点了两个素菜,便叫服务员上菜。服务员拿着单子刚转身,耗子又加了一句:“肠子一定要新鲜的,别放洋葱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搁辣椒炒!先给我们来一打啤酒。”
等服务员走开,我点了一根烟,问道:“这次私了赔多少?”
耗子大大咧咧的道:“没算,反正这几天是把存粮都折腾光了。你不是说这次出去碰到好玩的事儿了吗,赶紧给咱讲讲。”
见他故意扯开话题,我也不再追问,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细细的将这次沙窝子里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耗子听得眼珠子瞪的滚圆,有些怀疑的道:“真的假的,你确定没逗我?”
我白了他一眼,道:“逗你又不好玩,还不如去逗一头猪!”
耗子细细抽着烟,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知道服务员把一大盘溜肥肠端上来,这小子才恢复正常,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品头论足:“肠子肯定不是今天的,不太新鲜了,这味儿也不够浓,手艺一般。”
喝了一杯啤酒,将胃里往上翻的那些东西压下去,问道:“是不是带点猪粪味才好啊?”
“对对,溜肥肠吃的就是那个味儿。”耗子一边吃一边点头称是
“靠,死变态,直接吃猪粪去吧!”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看这家伙吃溜肥肠简直是一种折磨
一盘溜肥肠下去一大半,一打啤酒也基本被我们消灭,耗子凑到我旁边,贱兮兮低声道:“狗子,跟你说个事儿。”还不等我躲开,这家伙突然打了个酒嗝,然后躲一旁哈哈大笑。
“我靠,你大爷的!”这一个带着溜肥肠味的酒嗝差点让我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抬脚正要踹他,耗子赶紧道:“别闹别闹,真有事儿跟你说。”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愤愤的坐下,道:“有啥屁赶紧放!”
耗子道:“你说那个猫王爷还有一只眼对吧?”
“那个老爷子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问这个干嘛?”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她突然提这茬是啥意思。
耗子道:“咱去把它另一只眼也给抠下来咋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小子是惦记上那颗价值连城的猫眼了。可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的故事,当不得真,就算是真的,那也有两个版本,老爷子所说的那个版本里边有提到猫眼,可那本书里压根就没提建寺庙这茬,到底哪个是真的根本分不清。正要劝耗子打消这个念头,他却先开口了,“我觉得这两个故事都是真的,也肯定都有水分,现在咱们琢磨一下,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水分,看看那颗所谓的猫眼到底存不存在。从你遇到的那个猫头人的情况来看,那本书上记载的东西肯定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只可惜的是重要部分被你小子擦屁股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另外的线索,那个老爷子讲的故事,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奇怪?”听他这么问,我倒还真觉得有点奇怪,当初老爷子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可就是不知道怪在哪里。耗子见我不说话,又开始进行分析,“但凡民间传说故事都会有一定的寓意,比如歌颂爱情、忠义之类的,这个故事大部分一看就知道是赞扬孝道的。但凡这类传说,人们想要让它流传的更广更久,就必然会进行一些艺术加工,大部分都会加入一些神话色彩,比如说梁祝死了化蝶双双飞,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死后化蝶、哭倒长城,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不可能的东西却能让故事更加感人,更加经典。这个故事里也有这样的桥段,就是那只狸猫。用狸猫进宫降鼠妖这样的桥段让故事更具有神秘色彩。可有一点很奇怪,从故事开头和发展来看,这应该是个结局完美的故事,依照正常思维,人们如果编造这样一个故事宣扬孝道,那最好的结局就是张大孝子继续侍奉老爹,直到老爷子寿终正寝。可偏偏故事情节急转直下,转瞬间变为悲剧。如果编故事的人为了增加一些悲剧色彩,让人们印象更加深刻,那到老爷子和狸猫双双归去,这样的结局就已经足够了……”
随着耗子的讲述,我总算明白奇怪点在哪了,笑着接道:“所以,后面建猫王庙,庙里遭劫,劫匪离奇死亡这样的结局显得诡异而且唐突。如果是个编出来宣扬孝道的故事,没有后边这一段会更加完美对吧?”
耗子见我“开窍”了,兴奋的道:“对对,其实后面的事儿完全可以作为另一个主题来讲,可以是什么贪财之人遭报应之类的,这样的话会又是一个好故事,但把孝道和报应这个两个主题放一起,不是有些不伦不类吗?如果是单独一个这样的故事,肯定发现不了什么,但是结合你从书上看来的,问题就来了,真相也就来了!”
此刻我算彻底明白了,书上的故事实质应该也是以孝道为主题,只不过因为太过诡异,人们忽略了张大孝子的孝,注重于狸猫借尸还魂的诡异。如果给两个故事真假程度打分的话,那书上的故事应该是七分真三分假,而老爷子讲的故事应该是七分假三分真。如果让我试着猜一下事实真相,我觉得应该会是这样,张大孝子因为“愚蠢”的孝,而弄出个妖怪,害死了全村人,人们不忍心用恶毒的语言来记录这个大孝子,所以将事实改编成老爷子口中所讲的那个故事。而这个故事那不伦不类的结局,却与书中所记载故事的风格几乎一样,照此可以推断,后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座猫王庙!
俩人掰扯半天,分析出这么一个结果,我却总觉的十分别扭。耗子见我明白了,再次建议道:“咋样,咱去把剩下的那颗猫眼抠下来?”
我摇头道:“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不着调了。仅凭一个故事的猜测就去冒险,有点太草率了吧。假设咱们分析的对,取猫眼危险肯定极大,那几个死在庙里的劫匪就是例子。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想到没有,这个事儿都不知道是哪辈子的,谁知道有没有人进去过拿走东西,那写书的作者十有八九进过猫王庙,谁能保证他没有带走那猫眼,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这么去冒险,简直就像花两块钱中五百万一样没谱。”
耗子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闷声不响的抽烟。我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要是拿我当兄弟,有啥事儿你就直说,是不是这次赔偿钱不够了?”
耗子吐出一口烟,叹气道:“那事儿都了结了,是我妹子,昨天检查出白血病,需要住院治疗。”
好半天,耗子都没再说一句话,我招呼服务员给我们又上了两个凉菜,一打啤酒。耗子跟我一样,都是穷苦人家走出身。而我们又不属于那种社会精英,赚不来大钱,也从没想过大富大贵,等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没用,才渐渐感到后悔虚度光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道:“我还有点,先拿去让妹子住院,剩下的咱慢慢想办法。至于猫王庙的事儿,我再好好研究研究,实在不行我再去一趟,探听点消息,最好是能找到我遇见的那个旧社会老农,那个家伙肯定知道内情。”耗子没有说同意,没也说不同意,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
吃完饭,我取出了自己那一点“存粮”,帮耗子的妹妹办理了住院手续,期间耗子一直都没说话。我理解他的心情,我们虽然穷,但都是死要面子的主儿,平日里蹭一顿两顿饭没问题,但从没有张口互相借过钱。从医院出来,我基本上也弹尽粮绝了。回到家中,躺炕上琢磨耗子说的那件事儿的可行性,可无论咋琢磨都觉得不靠谱。正纠结的时候,大胡子给我打了个电话,似乎让我看到一丝希望。于是赶紧打通耗子的电话:“收拾东西,明天出发!”
耗子有气无力的道:“你又想去哪折腾啊?”
我笑道:“你现在最想去的地方——猫王庙!”
第二天在医院门口,见到了睡眼惺忪的耗子,看来他妹子住院,这两天确实把他折腾的够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啥情况,咋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知道猫王庙在哪?”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先不说这个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耗子伸着懒腰道:“没啥好收拾的,走吧。”
看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儿,我无语的道:“你当是去旅游啊,上次我遭遇的事儿也跟你说了,要去那地方,你总也得带点防身的家伙事儿吧!”
“哦,防身家伙有的是,这就回去拿。”这小子终于睡醒了
先打车到“耗子窝”,推门进屋,我一下子傻了眼,满地的酒瓶子,门口对着一摞泡面桶,都发霉了,屋里一股酸不酸臭不臭的味道。我捏着鼻子道:“你小子就这么混日子啊,这也太夸张点了吧?”
耗子没理会我,弯腰从床底扯出一个长条形纸箱子,打开之后里边塞满了报纸,翻开报纸,里边裹着长短不一五六把刀。对此我倒是不怎么惊讶,这小子是个刀痴,就爱收集各种各样的刀,以前为了买一把看上眼的刀,差点连内裤都卖了。大胡子告诉我他都准备好了,因此我就带了一把小匕首防身用。见到这小子有这么多宝贝,我也就顺手又拿了一把开山刀用报纸卷上塞进包里。耗子挑了半天,最后拿起一柄一米五的长刀,十分满意的道:“就是他它了!”
看着他手中的长刀,我笑了笑,早就料到他会选这把。这小子有个独特的观念,什么东西都喜欢大的,越大越好,吃饭用大碗,喝酒用大杯,睡觉用大床,有时候恶毒的想,他将来娶的媳妇会是啥样?这么长的家伙,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出去,正想劝他放弃,弄个差不多的就成了,结果这小子伸手把床单扯下来熟练的把刀卷起被在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非要带这个大家伙不可了。不过也没啥关系,要去的地方荒无人烟,到时候随便他耍。
这次去寻找猫王庙,估计总也得个三五天,由于没有野外经验,除了防身的家伙也不知道该带什么了,既然大胡子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咱也乐得轻松。跟大胡子的约定地点是在上次我扒他车的那段路边,我和耗子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辆熟悉的卡车,相反路边停着一辆最新款四开门的牧马人。正想给大胡子打电话,牧马人车门打开,大胡子从里边探出头向我招手。惊讶的看着大胡子,打量着那辆帅气的牧马人,暗自感叹,这黑心伐木商他娘的砍了多少树啊!
走上前调侃道:“行啊大胡子,这么烧钱的车都玩得起啊。”
大胡子嘿嘿笑道:“这破东西可不是往死里烧钱,平常都不敢让它动弹,对了这位兄弟是谁啊。”大胡子见我还带了一个人,似乎有些意外。
“我哥们,叫他耗子就成。”我撇了他一眼,暗道:跟你这样的老滑头打交道,不留个心眼还不得被你玩死。原本接到大胡子电话的时候,我打算一个人跟他去,毕竟耗子的妹妹刚住院,一大摊子事儿需要他料理。但转念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按说我们才认识几天,交情不算深,这老小子早就知道猫王庙的传说,可就是闭口不提,这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猫王庙的线索,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其中有没有啥猫腻可真说不准。而他刚刚见到耗子时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更让我认定,这老小子叫我一起去找猫王庙,绝对没憋着好屁(没安好心)!
开车的依旧是小海,这家伙还是那副吊样,一边开着车一边吹着口哨,那叫一个潇洒。四人小组,就因为一个不靠谱的传说一路奔向沙窝子。路上,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说大胡子,你咋突然想起要去找猫王庙了。”
大胡子很难得一本正经的道:“早就听说过那个猫王庙的事儿,一直没当真。上次咱们听到猫叫,半路翻了车,晚上又遇到那个长着猫头的玩意儿,我就开始琢磨老辈人讲的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昨天在瓦窑沟拉木头,跟一个老头扯闲篇,那老头竟然告诉我说他知道猫王庙在哪,还说他自己进去过,看见庙里边有只瞎了眼的大狸猫……”
我撇着嘴不信的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下这么大血本去找猫王庙?”
大胡子倒也坦白,嘿嘿笑道:“大宝他老丈人不是说了么,庙里那猫王像可是贴金镶银,猫眼更是价值连城。要是找到那猫王像,比我砍一年树挣得都多啊!”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了钱啥事儿都敢干,这样的解释倒还算合情合理,可我还是好奇,这么好的事儿他为啥要拽上我?不仅我有疑惑,就是现在急需用钱,一心想要抠猫眼的耗子(这话好别扭)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问道:“为啥要叫上我们。”
大胡子毫不掩饰的道:“要找猫王庙,从那传的神乎其神的猫王爷手里抢宝贝,就凭我和小海肯定是不行的,这事儿跟别人说,别人也未必信,肯定认为我脑袋让门夹了。狗子不一样,他那天晚上见到了长着猫脸的家伙,会信我说的话。再有就是,一般人见了那怪东西早就吓尿了,狗子却敢追上去跟它干,说明有胆量,所以我才打电话给狗子。”解释完,大胡子紧接着又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位还有啥不放心吗?”
我毫不客气的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别把我们哥俩卖了!”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可大胡子把话都挑明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我和耗子是来分人家的那一杯羹。耗子更直接,还没见到宝贝,就开始跟大胡子讨论分成问题。
小海开着车一路向沙窝子挺进,然而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走的不是上次那条路,拍了拍小海问这事咋回事儿,小海解释道:“上次开大车,必须走那条路,这次开小吉普,咱可以抄近道直接穿过去。”
在沙窝子穿行了两个多小时,我总算体会到小海说的那抄近道是什么概念,这小子选的路线根本就没有路,一会爬坡一会钻沟,颠的我都快吐了。由此也能看出这种纯越野车的性能,在沙土中依然能保持良好的抓地力。行程中,小海透露,这车是让大胡子改装过。这我倒是不怎么奇怪,一般买这种车的人很少有直接开原装车的,大都自己进行改装,可我奇怪的是,这车一般都是那种喜欢冒险、挑战极限的有钱人玩的,真不知道大胡子一个黑心伐木商弄一辆这种车干嘛。
中午十二点多,车子已经穿过沙窝子,进入一片山地,四周没有任何标志,可小海却轻车熟路,吹着口哨开着车继续前进。早知道这一带是山地荒漠结合地带,这里以上算是彻底见识了。在荒无人烟的山地中穿行了一个多小时,眼前渐渐多了一丝绿色。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在一个绿色环绕的山坳里,一个小村落出现在视线里。远远望去,小村子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屋样式古老,略显破败。不过想想也是,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落后也算正常。
小海径直将车开进村子,在一户围墙都塌了半边的院子前停下来。大胡子扒着车窗向外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他那样子让我想起四个字——做贼心虚!抓着包推开车门下来,正要问大胡子来这里干嘛,院子里出来一中年汉子,见到大胡子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扫把就冲了出来,大骂道:“你个王八操的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情况不止我和耗子愣了,就连大胡子也愣在原地,知道那人冲到跟前一扫把拍过来的时候,大胡子才想起躲闪。一边躲一边喊:“根生,这是咋的啦,有啥话咱好好说成不?”
“说你娘个蛋!”那个叫根生的男子非但不听解释,反而更加来劲,举着扫把一边拍一边骂:“你个王八操的,都跟你说了别打听别打听,你非逼着老爷子说,这下出事了吧,我打死你个王八操的!”骂完又扯着嗓子大喊:“出来人啊,那个王八操的大胡子又来啦!”
这一嗓子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可见这人是有多生气,同时也好奇,大胡子到底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人家恨成这样。不一会儿,院子里又冲出好几号人,有男有女,个个手里都攥着家伙。大胡子吓得躲进车里,眼瞅着事态就要失控。耗子扯开床单,把长刀亮出来戳在地上,大吼一声:“都TMD给我老实点,谁再敢动手老子一刀一个活劈了他!”
别看耗子块头不算大,可这一嗓子还真有气势,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耗子手中的长刀是仿照唐刀样式,依照斩马刀的长度和分量打造,我两只手论着都费尽,这把刀若是用足了劲砍在人身上,缺胳膊少腿那都算是轻的,还真有可能把人劈成两截!局面一下子僵住了,我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尽量和蔼的道:“这都是咋的啦,多大的事儿啊,至于动刀动枪的么。”随即恶狠狠的瞪了大胡子一眼,低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啊!”
@MadaoL 2012-10-10 10:40:00
LZ怎么又跑来开新帖了?。。我估计不出几个月这楼还得扔,所以还是果断不追了。。。。打个酱油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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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也没用,毕竟事实摆在那里,我确实挖了两个坑,这两个坑也许能填上也许填不上,曾经信誓旦旦的话就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自己脸上,这个帖子不敢说自己一定写完,但这这帖子在我写不下去的时候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胡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真想上去踹他两脚,你要是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人家能这么“激动”吗?我的交流技巧相比于大胡子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在耗子亮出长刀镇住场面之后,大胡子开始一通忽悠,奇迹般的把根生忽悠的消了气儿,并且弄明白了咋回事儿。原来大胡子所说的去过猫王庙的老头就是根生的老爹,这个事儿一直藏在老爷子心里好多年,连根生都不知道,不清楚大胡子是怎么得知的这个消息,非缠着老爷子说出猫王庙的所在。可老爷子死活就是不说,问其原因,老爷子说泄露了猫王庙的秘密要遭报应。最后也不知道大胡子用了啥办法哄着老爷子说出了猫王庙的所在,然后老爷子就离奇的病倒了,现在还在炕上躺着满口说胡话呢!
瞅了瞅大胡子,有些气愤的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跟人家老爷子‘扯闲篇’的,能把老爷子扯到躺炕上满口说胡话!”
大胡子那一张黑脸难得的透出一丝红晕,没有搭理我,扭头对根生道:“让我进去看看老爷子,兴许老爷子是病了,我车上带了不少药,实在不行我送老爷子去市医院看病,医药费我包了。”听大胡子要给老人治病,根生这才放松了警惕,犹豫了一会儿,将我们领进院子。
跟着根生进了屋,一股臊气直钻鼻孔,耗子忍不住骂道:“我操,这是啥味儿啊,你们不会把尿盆放屋里了吧!”
根生苦着脸道:“是我们家老爷子,这两天……哎……你们自己去看吧。”
听了他的话,我也好奇,这到底是咋的啦。走进正屋,只见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头跪在炕上,双肘戳在炕上撑着身子,身上裹了一条厚厚的棉被,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冻得,缩在棉被里瑟瑟发抖。见有人进屋,老人立马向后缩了缩,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表情惊恐,含糊不清的念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胡子我们四人见到这情况明显都是一愣,这不像是生病啊,看情况倒是有些像农村传说的被一些有道行的畜生给觅上了。我大着胆子上前掀开老人身上裹着的辈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骚气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坐在地上,捏着鼻子问道:“老爷子不会就在炕上拉尿吧?”
“可不是咋地。”根生恨恨的看着大胡子道:“要不是这王八操的,我爹哪会成这样啊!”
没理会根生的咒骂,仔细观察老爷子的神态。以前见过被修仙畜牲觅上的情况,那是我家的一个亲戚,经常在外打工,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可只要一回家就犯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单脚站在院子里,双臂做鸟翅膀一样的动作扇个不停,嘴里还发出类似于乌鸦叫的嘎嘎声。去了好多医院都看不好,奇怪的是只要离家外出打工,就什么事都没有。后来找了几个大仙儿来看,都说是被南极仙翁的仙鹤给觅上了,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这件事儿,反正我当时听见这茬的时候是一笑了之,还南极仙翁的仙鹤,扯淡都不打草稿!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那亲戚的病莫名其妙的被我给治好了!当时我还小,放假经常招呼一些小伙伴去村子外不远的水泡子里摸鱼。奇怪的是,在我家亲戚犯病的那一年夏天,我经常看到一只灰色的鹤在水泡子的芦苇里游荡,觉得十分好奇。要知道,鹤都是生活在水草丰美的湖泊附近,而且都是成群结队,很少有单独行动的。在我们村那四周都是荒山,只有一个小的可怜的水泡子的地方,竟然出现一只鹤,可见是有多么稀奇。开始也没怎么理会,只有几个淘气的家伙钻进芦苇里想去抓鹤,都没能成功。
渐渐地我发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每当我在水泡子里发现那只鹤之后,回到家都会听到爹妈谈论我家那亲戚又发病了。这让我不禁开始琢磨,难道我家亲戚所犯的病跟那只灰毛鹤有关系?又经过两个星期的验证,发现只要那只灰毛鹤出现,我家亲戚必然犯病!于是我决定大胆的验证一下,如果亲戚的病真跟这灰毛鹤有关系,那干掉那只灰毛鹤,他的病岂不是就好了?
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联系一帮小伙伴,制订了一个补鹤计划。又是一个星期天,约好一帮小伙伴,带上捕鸟网再次来到水泡子。在灰毛鹤经常出没的芦苇丛中架好捕鸟网,然后叫弹弓打得准的二牛埋伏在芦苇丛里,其余人分布芦苇丛四周。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有几个家伙都忍不住去水泡子里摸鱼了,那只灰毛鹤终于姗姗飞来。打了一声呼哨,指了指那单腿立在芦苇丛中的灰毛鹤,小伙伴们从不同方向悄悄向芦苇丛靠近。等距离差不多了,伸手招呼早已蓄势待发的二牛,嗖的一声,一颗弹丸从弹弓中击发出去,正中灰毛鹤的翅膀。灰毛鹤受到惊吓尖叫着飞起,然而由于一只翅膀受伤,身子歪了一下,一头撞到我们事先设下的捕鸟网上。随后,我招呼小伙伴们一拥而上,用捕鸟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灰毛鹤罩在芦苇丛中。
看着灰毛鹤在捕鸟网下挣扎,我得意的笑道:“小畜生,看你往哪跑!”二牛这犊子更狠,见灰毛鹤作势欲飞,扑上去攥住灰毛鹤的脖子就拧了几个弯,过了不一会儿,灰毛鹤便不再扑腾。原本因为亲戚闹病的事儿,对这只灰毛鹤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可见小伙伴们都这么勇猛,自己的胆气也就壮了,最终这只灰毛鹤被我们拔毛烤了吃掉。让人惊奇的是,自从我们吃掉那只灰毛鹤,我亲戚的病还真就离奇的好了。
现在见根生老爹的情况,与当年我那个亲戚的症状有些相似,于是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觅上了。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老爷子趴在炕上的姿态十分像一只兔子,可当初我那亲戚只是嘴里嘎嘎的叫,并不像老爷子这样不住的磕头求饶啊。正观察着,根生又开始埋怨开了,“早就跟你说过不能打听那事儿,你非得打听,这下猫王爷报复俺爹了。”
猫王爷?听到根生的埋怨,我心里更加疑惑,关于猫妖的传说听过不少,可从没听过被猫妖害了的人会是这样。正疑惑着,耗子亮出长刀,铿的一下戳在炕上,刀刃距离老人的脖子不到一指。顿时我冷汗都下来了,暗道这小子太虎了吧,这万一把老人伤着,根生等一干人还不得跟我们拼命啊!然而耗子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我更加难以理解,这家伙将长刀压向老人的脖子,大声喝道:“说!来这里干嘛!”
根生正要上前拉扯耗子,可谁知道老人竟然不住的磕头求饶道:“饶命啊……是猫王爷让我来的,饶命啊……”又是猫王爷,我心里正纳闷,这猫王爷到底有多大神通,耗子又厉声喝道:“藏哪里了,说!不说今天就砍了你!”说这话,长刀缓缓向老人脖子压下,根生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破口大骂道:“你哥王八操的,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上前拉扯耗子,我从腰里摸出匕首一下子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道:“想救你家老爷子,就给老老实实的呆着!”尽管我不知道耗子在干啥,但凭老爷子说的那几句话,我相信耗子已经找对了症结所在。
“在……在东墙跟的木堆里,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老人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可我稍一琢磨却明白是咋回事了。有我那个亲戚的例子,如果老爷子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给觅上了,那觅上他的东西经耗子这么一吓唬,说出了实话,交代了藏身地点!果然,耗子收回长刀,转头问根生:“你家东墙跟有一堆木头?”
根生脸色苍白的点头道:“有……有!以前柴禾不够烧上山看回来的,后来没烧光,在那堆了好几年了。”
耗子闻言二话不说,拎着长刀就出去了。一群人也被这变化弄得有些懵,纷纷跟着走了出去。来到根生家的东墙跟,果然有一堆烂木头,耗子扛着长刀招呼众人将木头挪开。喵呜!就在木头刚刚被挪开两层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直黄白花大狸猫突然从墙头上蹿下来,一头扑进木头堆,不一会儿便叼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大兔子从木头堆中蹿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上墙头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老爷子!”在狸猫小时之后,我突然想起屋里卧床不起的老人,撒开退朝屋里跑去。进了屋,发现刚刚还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老人竟然一动不动的趴在炕上,仿佛死了一般。伸手去探老爷子的鼻息,终于松了一口气,老爷子呼吸正常,看样子是睡着了。随后跑进来的根生听了我的“忽悠”也认为没事儿了,对耗子感激的差点就下跪磕头了。
三个小时后,老爷子悠悠转醒,但是对于先前的所作所为一概不记得了。见到大胡子还一个劲儿的劝说:“被去那地方,要遭报应的!”
@hlicrowe 2012-10-10 21:14:00
今天忙的忘了顶帖子。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看山野诡事看的太入迷了。从心底里相信狗子,狗子说不会弃楼,就全心全意的相信狗子一定不会弃楼。直到狗子开这个帖,我都一直在认为,狗子有一天一定会把尸咒拾起来,只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我一直相信狗子是负责任的好楼主。如果狗子太监,那也必然有他的苦衷。信任就是信任,哪来那么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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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理解,今年确实很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