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捕蛇者的对头

  37、林在长沙读书,我来到长沙,自然是她招待我。
  长沙是一个消费城市,号称“脚都”,吃喝玩乐的地方特别多,但是那时候我们都是学生,身上特别穷,我是清早到的长沙,也没地方去,林特地奢侈了一次,带我去爬岳麓山。
  我们从湖大内穿过,第一个就见到了自卑亭。我语文学的一般,一看这名字,心想哪个傻x起的名字,哪有取名叫自卑的?进入亭内去一看,才知道自己是个傻x,人家的名字有学问的很。我很自卑的从自卑亭内穿过,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不远,看见了湖大的礼堂,礼堂后面就是岳麓书院。岳麓书院四周树木粗大,虽寒冬却显得额外清冷和宁静。那副有名的对联,在寒风中,念起来更显得悲怆和豪迈。问了一下,岳麓书院进去要30块一个人,我心想,算了,拉着林走了回来,我们从南门上山。南门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走了一段,看到了去爱晚亭的标示,我和林折向下走,一路走到爱晚亭。我之所以一定要去看看爱晚亭,是因为那两句著名的诗啊,我很好奇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要在枫林里停下车来做,一直做到晚上呢?
  爱晚亭周围全是参天的枫树,听说这里夏天是避暑的胜地,爱晚亭后面的树林里露出几个屋角,传说是长沙某富豪的别墅。爱晚亭侧面往上就是半山亭,半山亭往上就是麓山古寺,麓山古寺里有两颗古树-罗汉松,听说1600年了,却只有水桶粗,我看了看它的粗细,还没有太白山那条缠住我的巨蛇大。麓山古寺外面有一颗巨型的樟树,四个人牵手堪堪能围住。麓山寺后面是白鹤泉,传说扔硬币进去能浮起来的话就能心想事成,我一看果然有很多硬币在井内,我挽起袖子准备捞几个上来,但林在旁边,终究不好意思。
  我们往上走经过云麓宫,不久就来到了岳麓山顶。岳麓山号称是长沙之肺,植物甚多。放眼看去,湘江蜿蜒,车行如蚁,湘江被橘子洲一分为二,当年某人在橘子洲看着岳麓山说“层林尽染”,如今我就在跟他对望。
  山顶旁边有一个雷达站,留有驻军,戒备森严,我等p民自然不敢进去,山后留有一尊炮台,当年长沙四次会战,布置在岳麓山的重炮曾给了小ri本毁灭性的打击。摸着光滑的炮身,仿佛就在拂动那段岁月。
  岳麓山不大,除了那几个烈士墓没有去了,其他很快就游览完了。看着下山的时间还早,我闲的无聊,就盯着那个旅游一览图看,数着自己看了多少地方。猛然间,蟒蛇洞三个字映入眼帘,看到蛇字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我拉着林就往蟒蛇洞走去。
  林很怕蛇,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跟她说这寒冬腊月的哪有什么蛇?那里只是一处景点而已,看看无妨。
  林点了点头,任由我牵着她,两人往林间小道走去。山路蜿蜒,渐渐远离了人声,虫鸣鸟叫声多了起来,林有些害怕,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我笑了笑:放心吧,青天白日的,怕什么。
  猛听到前面有人一声惨叫,虽然是白天,但是也听得我有些发毛。紧接着,有人在喊:蛇,有蛇。
  我听了,想来是有人看到蛇了,被蛇吓了一跳。
  又听到另外一个女声说: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心里一紧,莫不是有人被蛇咬了?
  我拉着林一路小跑过去,只见一间古坟前的台阶上,坐了一男一女,那男的穿着军装,正在脱鞋,嘴里说:应该没事,还好穿的多。
  那女的穿个红色羽绒服,正蹲在那里看那男的脱鞋。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没事吧。
  那军装男抬头看了看我,说:没事,被蛇咬了一口,不过没咬着。
  我听他说,觉得很奇怪,现在可是在放寒假,众所周知,长沙的冬天有多寒冷,冷得直到你的骨子里面去。蛇是冷血动物,它必须冬眠,否则在寒冷的天气里它很快就会死亡。
  我突然想起,在太白山上,那个晚上,零下20度,有蛇从将军庙前经过,那是什么样的蛇啊?能在零下20度下生活。
  那女的看了看我们,没理我。
  我说,那蛇呢?
  军装男说:它刚才咬着我的裤管不松口,被我抓着尾巴扔了。
  我说:你扔哪个方向了?我想看看什么样的蛇在这大冷天还能出来咬人。
  军装男顾不得穿鞋,站了起来,对我说:你别找了,还是往回走吧,万一再碰到蛇就有危险了。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我就是远远的看看。
  军装男指着山下树林说:就是那个方向。
  我让林跟军装男坐在古墓前,我独自一人往军装男指的方向走去。树林里的枯叶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咔嚓嚓的响声。我小心的一步一步向前踏去,万一那蛇还在附近,我虽然身怀蛇经异术,但从来没有试用过,不敢大意。林在我身后喊要我小心一点。
  我找了一圈,什么蛇也没有见着,军装男说:可能它走掉了,是一条金白相间的手指粗细的蛇。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除了参天的古树,就是这个古墓,在岳麓山上古墓甚多,这一个古墓一点也不起眼也不突兀。我看了看墓碑,也看不出是什么名人。
  军装男穿好鞋,拍了拍衣服,说:我先走了。
  没走几步,只见枯叶中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奔他的小腿,一条金白相间的蛇死死的咬住他的裤管。
  军装男这次再也无法淡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女的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我走过去,抓住蛇的七寸,那蛇牙被裤管勾住了,试了几次才把蛇从他裤管上取下。
  我这一举动,镇住了在场的三个人,谁也没想到我会抓蛇,林也不知道。
  我问军装男:第一次咬你的是不是这条?
  军装男说:不是,比这条要大一点。
  我心想:看来这树林枯叶中这种蛇还不少。
  我对林说:我们原路返回,不去蟒蛇洞了。
  @辉哥们 2012-7-24 9:46:00
  更好慢。貌似猪脚走遍天下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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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心里话 我去过的山还真不少
  38、我看军装男仍然没有受伤,心想,好在是在冬天穿的多,咬他的又是小蛇,算他命大。
  军装男听我说往上走,他也拉着那个红衣女郎,跟着我们走。只听到那枯叶中刺啦刺啦响,像是有东西在枯叶中游动跟踪我们一样。军装男很明显听到了这个声音,迅速加快了脚步,催促我和林走快一点。
  我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示意让军装男到我身后去。在太白山,我和五毛锡陀三人在蛇群之中进出,不觉得害怕,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树林丛中,我看着身后三个人,心里却有一点紧张,似乎他们三个人的安全就在我肩上一般。
  我自从练习了驱蛇咒之后,对蛇已经全然不惧。我朝着树林招了招手,嘴里轻念唤蛇的咒语,念了十来遍,只听到轻微的一片响,十来个蛇头从枯叶中冒出来,爬了过来,均是黄白相间,大的如手杖粗细,小的如指头大小。我心里大喜,看来这个唤蛇的咒语也慢慢有些效果了。不过我仔细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蛇。
  我挥了挥手,嘴里轻念驱蛇咒,众蛇掉过头,朝着古墓方向游去。
  猛见古墓后跳出一条灰影,如猫大小,不停跳动,动作极其迅速,如闪电般,一眨眼功夫,那十来条蛇尽数被咬死,它用前爪抓住一条大的,美美的吃了起来。
  我把蛇招来挥去,这一手把他们三个人惊得目瞪口呆,但是从古墓后面跳出来的这条灰影,却把我惊呆了。
  这是一只獴,它一生以蛇为食,天龙八部里的闪电貂的原型估计就是此物。生物如此奇妙,怪不得那些蛇会不怕寒冷从冬眠中醒来,来到这枯叶之中,原来是被天敌驱赶之故。
  我转过身来,那军装男一把握住我的手,说:这位同志,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我心里一阵诧异,说:怎么了?
  军装男说:我是山顶雷达站的,你能不能跟我上去见见我们连长?
  我心里一阵激动,哎呀,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居然有机会进去军管区,嘿,不错不错。但我脸上假装正经,说:可以啊,我去看看我能帮什么。
  军装男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他姓张,山西人,其余不肯多说。
  我虽然好奇,但也识趣,军人身上秘密多,不能多打听,免得人家为难。
  走到水泥路上了,张姓军人却打发那红衣女郎走了,我心里明白,这小子跟这个女的也是在这里偷偷约会而已,估计是军营里不允许的。
  他给我装了根烟,精白沙,我伸了伸手,但又缩了回来,林在旁边呢,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学会抽烟了。
  他很精巧,不再勉强,他又问了我很多问题,问我把蛇招来挥去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是别人教的。
  他又问:那人是谁?
  我说:他死了。
  我把在太白山山洞内风姑娘问我时我的答话又照搬了一遍,张姓军人见问不出什么来,把林又夸了一顿,说她温柔恬静,穿着得体之类的。
  聊着聊着,我们很快又回到了山顶。
  张姓军人走进了雷达站,那哨兵向他敬了个礼,他说要带我们进去,要求我们拿出身份证登记了一下,带着我们去到一个会客室。
  会客室内只有桌子和椅子,几个水杯,一个饮水机,墙上贴着一行标语,看上去整齐而又简洁。
  张姓军人说:麻烦二位稍等,我去叫我们连长下来。
  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林说:这个军营里就是不一样,连那围墙都装着铁丝网呢。
  我说:不是吧,还装铁丝网,又不是监狱。
  林说:你看嘛。
  我从窗户往外看去,果然这兵营的围墙装着铁丝网,支撑铁丝网的铁条向围墙外弯着,围墙外传来阵阵游人的说话声。
  我说:那当然,这是旅游景区,防范于未然嘛,不能让不法分子轻易爬个围墙就进来了。
  只听到会客室门吱呀一声,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这个铁丝网可不是防人的哦。
  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军人,大踏步走了过来,伸出一只大手,非常热情的握着我的手:你好,我叫胡玉。我听张班长说,你这位同志身怀异术啊。
  我说:不敢不敢,是从别人那里学到的一点江湖伎俩,让人见笑了。
  胡连长一声大笑,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倒了杯水,他说:我们这军营啊,是一个雷达站,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旁边有个空x师,我这雷达站就是为飞机记录数据的,这些数据非常的重要,非同小可。
  我听他说的认真,心里犯了嘀咕:这些东东没必要告诉我吧,看来他是真的当我是自己人了。
  胡连长说:可是自从这个雷达站建立起来,就一天也没有消停过,怪事不断。
  我哦了一声,胡连长接着说:只要是天气比较暖和,就有一种黄白相间的小蛇经常爬到这军营里面来,不分白天晚上,攻击性很强,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被这种蛇咬伤过,好在这蛇毒性不大。
  我说:跑到军营里的蛇多不?
  胡连长想了想,说: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多的时候一天能发现几十上百条。
  我说:那蛇进来干什么啊?
  胡连长说:就是不知道咯。后来我们将门窗缝隙都填好,围墙装上铁丝网,连大门都装上了,防止它们进来。
  我问:有效果吗?
  胡连长说:好了很多,不过还是有蛇进来,我们的战士都快成捕蛇高手了。上头命令,景区动物不能伤害,每次抓了都是到山下去放生,放了之后它们又来了。
  我说:是不是你这里有什么东西招蛇啊?比如食物?比如温度?
  胡连长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不是的,我找过很多人,甚至湖南的蛇类学家,他们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我连续问了好几种可能,都被他否定了。其实我对蛇的生活习性也是了解的有限,我只不过会几个蛇经上咒语而已,知道几个抓蛇的技巧而已。
  被胡连长连续否定之后,我心里很有挫败感。
  林插口问道:你这个雷达站为什么就要建在这里啊?
  胡连长说:这个当年也是上头的命令呢。
  林说:这是一个旅游景区,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建有一个军营,貌似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哦。
  顺着林的这个话题,我紧跟着问了一句:雷达站建立之前有过大量蛇来此山顶吗?
  胡连长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想了想,说:以前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自从这个雷达站建好之后,这蛇就没有消停过。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那些蛇不是来你军营里闲逛的,它们是来赶你们走的。
  39、胡连长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此话怎讲?
  我一顿乱侃:很有可能是你们这营地占了别人的地方,有人想要赶你们走,长年累月扔蛇进来,吓唬你们。
  胡连长点了点头,说:人为的投蛇,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到过,我们这围墙内24小时不间断巡逻,墙外还有不少便衣军人,再加上这些年装上了摄像头和红外监控,要说人为投蛇进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不大。
  我微微笑了笑:我可没说投蛇的是活人。
  胡连长身子往前一探,低声说道:你是说有鬼?
  我喝了口水,也将头伸了过去,阴森森的重复说了一遍:很有可能是你们这营地占了别人的地方,有人想要赶你们走。
  胡连长大手往桌上一按,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会客室转了几转,过了一会,他说:怪不得,怪不得。
  我以为他想通了是什么原因这营地常年闹蛇,我也站起来,对胡连长说:抓蛇我在行,但是抓那个啥我就不在行了,不仅不在行,而且是一窍不通。
  胡连长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他说:同志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这营地为什么常年怪事不断了。好了,谢谢你了。
  说着,打开门叫那个张班长进来。胡连长从张班长手里拿过一块小铁块给我,我看了一下,铁块上有个图案,是一把剑被一道闪电缠着,竖插在一张祖国地图前,翻过来,铁块上却刻了两个字:胡玉,这字刻的歪歪扭扭的,我心想,这胡连长的字写的真够差劲的。
  胡连长说:我们营地里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的,这个徽章就留给你做个小礼物吧,如果有时间,常来这里玩,随时欢迎你进来。年轻人,你很了不起。
  我心里暗暗发笑,笑道:我随便说说而已。
  胡连长十分客气的亲自送我和林到大门口,朝我敬了个礼,让我很是局促,落荒似的拉着林赶紧逃了。
  林问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有人要赶他们走啊?
  我说:我是乱说的,这句话可以随便怎么去理解。
  林伸手打了我一下:这样你也撒谎啊?
  我说:我没有撒谎啊,我只不过是不肯定是怎么原因而已。
  林说:哦?这么说你还是有些猜测咯?
  我说:那当然。我想很有可能有人在这些兵哥哥身上暗暗的放了什么东西,这些蛇经过训练,只对这种物质进行选择性的攻击。 所以刚才在树林里,那蛇会连续攻击兵哥哥两次,但是并不攻击我们。
  林说: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呢?
  我说:这个说起来可能性就很多了,有可能就是我刚才说的为了建这军营强行占了某人的地,或者扒了某人先祖的坟墓,他的后人不服,长期进行骚扰报复。甚至有可能是反革命分子故意进行的反革命活动。
  林挽着我的手,说:你说的太离谱了吧。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胡连长说他们的身上被人下了药呢?
  我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胡连长能想起来是谁为什么要跟他们作对。
  林点了点头说:走吧,饿了吧,我们下山到堕落街吃酸辣粉去。
  一路下山,竟然从湖南师大后面下来了,穿过国军烈士墓,穿过师大校园,来到随时都那么热闹的堕落街,堕落街旁边是桃子湖,湖面很大,波光粼粼,空气中却夹杂着一丝臭味,那是桃子湖中的死鱼发出来的。
  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热闹了十几年的堕落街,它的名字被强行改成了商业文明街,后来还是不解恨,干脆强拆了。
  更想不到的是1年半后我会来到湖大,我会在长沙呆6年;
  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军营。
  支气管炎又发作了,少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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