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顺同马夫子离了酒家,往县衙方向行去,马夫子一路上频频回头,欲言又止,何长顺料他还有隐情未报,看不下去,摇头道:“夫子,你若放不下辛厨娘那事,大可不必陪我一道回返,还是去酒家里再坐片刻?或是请东家再去帮你说说?兴许厨娘一时心软,又出来见你了呢。”
马夫子闻言停下脚步,又往回看了看,柳氏酒家的招牌早已淹没在街道深处,看不见了。他盯着脚尖,想了片刻,慢慢摇头叹道:“……我估计是不会的了。她,她定不愿见我。”
看马夫子这般情形,何长顺于人情上再驽钝,也多少明了一二,猜到他心思,不由暗暗摇头,冷声问道:“你这般执着于此,当真只是想跟辛厨娘道歉么?”
“这,这……”马夫子脸迅速地红起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我,我也并非……道歉肯定是要道的,还有就是看看她,知晓她过得可好,我知她死了丈夫,这许多年十分孤单,我,我也……”说到此处,他脸已红得如醉了酒,声音越发含混,满嘴里絮絮叨叨,蹦出戏文般的词句来,竟有些酸腐文人思暮小姐的意思了。
猜测成真,何长顺越听越觉难以接受,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夫子,你是读书人,这礼教应该是比我更熟知的。辛厨娘她可是寡妇,这寡妇门前……”
“又没有律法禁止寡妇再嫁。”马夫子撇嘴道:“我已知错了,昔年是我读书读昏了头,拿出身贵贱考量人,实在幼稚不堪……”
“现在知道这点倒也不迟。”何长顺不愿多言,搪塞两句,言自己得去衙门,就不多陪了。马夫子看起来还有话要讲,但对方既如此说,也不好挽留,只得由他去了,自己又站在原地发一阵呆,长叹口气,慢慢离去。
何长顺回到县衙处理事务,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事毕,颇为清闲。这两日算得上风平浪静,盗匪未光顾桂川县,上头没有新的公文下来,城里也无人递状纸,李大人每日看书习字,然后就是关在书房中不知忙甚,时常也叫父亲进去对谈。他歇了片刻,到前边问了当值的弟兄们,得知今日一切平静,无甚可忧烦之事,心头也颇为安定。
今日值守之人姓林,比何长顺小两岁,为人诚恳勤奋,年前方成亲。看何长顺前段时间太过辛苦,眼下难得无事,林捕快便索性请他早些回去歇息。何长顺见确实无事可忙,也就走了。
回到家,何主簿依旧在书房内看书,见儿子回来,问道:“你今日带马夫子看房舍去了?”
“是啊。就在城东北边的后街面上,街那边便是陇头河,三间大屋,十分整洁敞亮,拿来做私塾不错,又僻静又方便,周围没有住户,孩子们念书也不会吵到人。”
“嗯……”何主簿点点头,忽然一顿,又摇头道:“不好,不好。那房舍靠近陇头河,若有孩童不慎落了进去,害到性命,如何是好?”
“放心吧,爹。你大约已许久不曾去那条街上走动了,如今河边设有栅栏,不易攀越,几岁大的孩童想要跌进去还不容易呢。”
“哦,这样……如此甚好。”何主簿笑道:“我还担心会有孩童如你当年一般,一不慎就跌下去,当时围了满圈人,偏生无一个会水,幸得有苏公子搭救,才保住了你这条小命。”
“嗯……许多年前的事了。”何长顺叹道:“我还记得,那年我只五岁,又不会水,深秋的河里十分阴冷,落下去怕得不行,幸亏苏公子仗义相救……苏公子……”说到此处,他停下话来,细想了半晌,问道:“说起来,爹,苏公子后来怎样了呢?”
“这个……”何主簿也愣了,又想片刻,摇头道:“说不好。苏公子历来就有些不同寻常,那般出色的人物,怎么就……”
“听闻苏公子后来疯了?”何长顺小声问道。
今早上发现昨晚的部分贴错了
少了一段,今天重贴一次,不好意思
昨晚更新的部分应该是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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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着这香,迎香脑子里如电闪般跃过许多片段,那些曾刻在眉梢眼角的喜悦,日日夜夜的期盼,都成了催人断肠的哀戚往事,成了不堪触碰的尖锐疼痛,被血肉包裹,渐渐钝了,但若不慎碰到,依旧椎心泣血,不堪回望。
故人已远,春草离离……
你当是我今生的依托……
迎香的眼泪在这迷离香氛中缓缓而下,滴滴洒落在衣襟上,晕出两点模糊的痕迹。
“是春宵百媚……”她哑声一叹,打破凝固气氛,回神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忙抬袖抹净了脸上泪水,朝几人尴尬一笑,“她想让我做的必定就是这味道。我识得这香,底子应是春宵百媚,不过淡雅得多了,毫不浓艳,反清婉哀怨,好似……似放了许久的陈香,但又未失真髓,实在奇妙。我回去还得再细细琢磨下,想想如何调制才好。”
龙蒴略一沉吟,点头道:“也是……叨扰这半日,我们该回去了。”说罢起身向柳望之告辞,携迎香归去。
何长顺同马夫子离了酒家,往县衙方向行去,马夫子一路上频频回头,欲言又止,何长顺料他还有隐情未报,看不下去,摇头道:“夫子,你若放不下辛厨娘那事,大可不必陪我一道回返,还是去酒家里再坐坐?或是请东家再去帮你说说?兴许厨娘一时心软,又出来见你了呢。”
马夫子闻言停下脚步,又往回看了看,柳氏酒家的招牌早已淹没在街道深处,看不见了。他盯着脚尖,想了片刻,慢慢摇头叹道:“……我估计是不会的了。她,她定是不愿见我的。”
看马夫子这般情形,何长顺于人情上再驽钝,也多少明了一二,猜到他心思,不由暗暗摇头,冷声问道:“你这般执着于此,当真只是想跟辛厨娘道歉么?”
“这,这……”马夫子脸迅速地红起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我,我也并非……道歉肯定是要道的,还有就是看看她,知晓她过得可好,我知她死了丈夫,这许多年十分孤单,我,我也……”说到此处,他脸已红得如醉了酒,声音越发含混,满嘴里絮絮叨叨,蹦出戏文般的词句来,竟有些酸腐文人思暮小姐的意思了。
猜测成真,何长顺越听越觉难以接受,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夫子,你是读书人,礼教应该是比我更熟知的。辛厨娘她可是寡妇,这寡妇门前……”
“又没有律法禁止寡妇再嫁。”马夫子撇嘴道:“我已知错了,昔年是我读书读昏了头,拿出身贵贱考量人,实在幼稚不堪……”
“现在知道这点倒也不迟。”何长顺不愿多言,搪塞两句,言自己得去衙门,就不多陪了。马夫子看起来还有话要讲,但对方既如此说,也不好挽留,只得由他去了,自己又站在原地发一阵呆,长叹口气,慢慢离去。
何长顺回到县衙处理事务,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事毕,一时颇为清闲。这两日算得上风平浪静,盗匪未光顾桂川县,上头没有新的公文下来,城里也无人递状纸,李大人每日看书习字,然后就是关在书房中不知忙甚,时常也叫父亲进去对谈。他歇了片刻,到前边问了当值的弟兄们,得知今日一切平静,无甚可忧烦之事,心头也颇为安定。
今日值守之人姓林,比何长顺小两岁,为人诚恳勤奋,年前方成亲。他看何长顺前段时间太过辛苦,眼下难得无事,便索性请他早些回去歇息。何长顺见确实也无事可忙,也就走了。
回到家,何主簿依旧在书房内看书,见儿子回来,问道:“你今日带马夫子看房舍去了?”
“是啊。就在城东北边的后街面上,街那边便是陇头河,三间大屋,十分整洁敞亮,拿来做私塾不错,又僻静又方便,周围没有住户,孩子们念书也不会吵到人。”
“嗯……”何主簿点点头,忽然一顿,又摇头道:“不好,不好。那房舍靠近陇头河,若有孩童不慎落了进去,害到性命,如何是好?”
“放心吧,爹。你大约已许久不曾去那条街上走动了,如今河边设有栅栏,不易攀越,几岁大的孩童想要跌进去还不容易呢。”
“哦,这样……如此甚好。”何主簿笑道:“我还担心会有孩童如你当年一般,一不慎就跌下去,当时围了满圈人,偏生无一个会水,幸得有苏公子搭救,才保住了你这条小命。”
“嗯……许多年前的事了。”何长顺叹道:“我还记得,那年我只五岁,又不会水,深秋的河里十分阴冷,落下去怕得不行,幸亏苏公子仗义相救……苏公子……”说到此处,他停下话来,细想了半晌,问道:“说起来,爹,苏公子后来怎样了呢?”
“这个……”何主簿也愣了,又想片刻,摇头道:“说不好。苏公子这人,历来就有些不同寻常,那般出色的人物,怎么就……”
“听闻苏公子后来疯了?”何长顺小声问。
作者:笑若桃 回复日期:2011-7-13 0:46:00
LZ,这线头怕是多了些。
1820#回复
作者:江远2011 回复日期:2011-7-13 9:04:00
和初文的感觉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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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两位朋友的意见,这方面已有安排,现在看似乎线头有点多,再往下就顺了,请放心,这里只是小小一提,先做个铺垫吧
“胡扯!”何主簿手在桌上用力一拍,瞪圆了眼睛,厉声道:“谁告诉你苏公子疯了?!芝兰玉树般的佳公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可称是桂川县几十年来数得上号的人才,怎么就疯了?人家不过是不同我们一般见识,出外闯荡去了。况且七年前,苏家遭遇大火,全家上下死的死、跑的跑,偌大家业落得个一清二白,苏公子回来吊祭时,言谈举止不也一如往昔么?”
“是。爹说的是。”见父亲动了怒,何长顺急忙改口,“七年前苏公子回来收拾家业时我也见过,依旧风度翩翩,只是更加沉稳了,面貌上竟不见怎么老。”他知父亲一直感念苏公子救过自己的命,因此容不得旁人说他半点不是,即使客观看来,苏公子此人实在有些惊世骇俗,甚至……在有些人眼里算得上疯疯癫癫。
“唔,苏公子颇有仙气,不见老也正常。”何主簿轻抚胡须,摇头晃脑地叹道:“城中人总习惯唤人家苏公子,真计较起来,也该是被称作苏老爷的年岁了。唉,不知他现今身在何处,过得如何……”言罢,连声叹气,愁眉不展。何长顺见父亲这般,怕他又思虑过甚,心头烦忧,忙岔开话题道:“我看近日衙门里颇为清闲,爹也莫老看书了,有空出去走走。卢氏酒家新去的厨娘听闻也做得一手绝活儿,我带您去尝尝?”
“尝什么哦……”何主簿依旧皱眉,“清闲,哪里清闲?你是不知,这两日李大人叫我去都说些甚。”他四下一看,压低声音道:“萧凤合不日就要履任同知,这段时日已多在州府里走动了。他透来消息给李大人,说盗匪之祸并未消弭,反而弥散开来,连京师里都有了踪迹,一出手便劫杀了两户人家,来势汹汹。为此,萧凤合让李大人万不可掉以轻心,估摸着省上很快就要下文,让各县加强戒备,勤于巡查,若是有了什么纰漏被上头抓住,李大人这帽子……”他咳嗽两声,遮过了下面的话。
“这般凶残?”何长顺吃惊,追问道:“京城里也有了?这帮盗匪竟敢在天子脚下杀人,忒是大胆,已数年未曾听闻京内有什么命案了……可有盗走财物?”
“不甚清楚,那边还未有准确消息过来,听萧凤合那意思,貌似京里慈恩寺失窃了两件物事。”
“哦,还偷到庙里去了。”何长顺本是顺口一问,心底并不在意这些财物上的得失,更关注人命,便又问起那被劫杀的两户人家之事,何主簿想了想,言道都是京中商贾小吏一类人家,并非豪门大户,记得其中一户姓姜,上下四十余口都给灭了门;另一户似乎姓林,只有小姐并几个丫鬟惨遭杀戮,但也是大不幸了。说罢,两人唏嘘一阵,何主簿又叮嘱儿子不可轻忽怠慢,亦不可莽撞冒进,盗匪不来桂川县自是幸运,若有蛛丝马迹,千万不可逞能。何长顺一一应承下来,又闲谈两句,气氛渐渐活络,终于说动父亲晚间去柳氏酒家吃饭。
迎香一路上都在想那香味该如何调配,默念多次春宵百媚香的配方,在心里将方子加减斟酌几遍,总觉有什么不妥。做饭时也心不在焉,弄得咸淡不均,自己尝了两口,再不好意思吃,道声惭愧,想去重做,龙蒴却不答应,让她莫再折腾,将就着吃了,赶紧想如何配香是正经。
迎香红着脸应声是,吃过饭,三两下收拾好,同龙蒴在厅里坐着谈论此香,龙蒴问道:“你此前说这叫春宵百媚香,听名字便奢十分靡绮丽,我未曾接触过,不知是怎样的香品,如何做法?”
迎香道:“春晓百媚香配料繁复精巧,制作所耗精力也颇多,若依方子来,当选母丁香、白颥、詹糖香、龙脑、麝香、榄油、甲香、广排草须、花露、茴香、梨汁、玫瑰花、干木香花等为料,除龙脑、麝香外,其他都先磨粉,然后加进苏合油与炼好的花蜜,同花露一并调和,细细捣上数百次,再拿不吸水的东西封装好,埋入地窖里。如今这天气……”她顿了顿,掐指算算时节,道:“如今的季节,需得贮藏七日才好。用的时候拿玉片隔火焚了,香气萦绕,十分旖旎曼妙。”讲至此处,她叹口气,又道:“说着倒是这么个做法,然而我嗅那味道,绝非按方子一步步出来的,似乎已放了许久,是陈香料,这样味必然要败才是。但那香嗅着却如一坛子酒,越陈越清冽香浓,其真髓丝毫未去,反倒是其中的浮华靡丽没了。”
作者:iwangshui 回复日期:2011-7-14 0:53:00
喔,楼主的沙发
1836#回复
作者:jl2005n 回复日期:2011-7-14 2:20:00
更了呀
1841#回复
作者:bluelake76 回复日期:2011-7-14 8:43:00
D
★ 发自天涯iPhone客户端-百读不倦
1842#回复
作者:shuizhucuipiji 回复日期:2011-7-14 9:32:00
楼主辛苦
1845#回复
作者:珊瑚未未 回复日期:2011-7-14 9:38:00
今日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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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上午好,抽空来看看,多谢支持,今天也会继续更新
接着忙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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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陈而不败,反愈见清冽么……这倒有点意思。”龙蒴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笑道:“此香听起来不似凡物,我倒建议你就按着方子配,用到那竹姑娘身上,兴许就变了味儿了。”
“唔……”听他此言似别有深意,迎香正待追问,忽听外边传来响动,有人叩门,并高声道:“请问主人可在家否?”
“在的,少待。”龙蒴应了一声,起身出去。门外站了个中年汉子,身材敦实,面相憨厚,一身短打衣衫理得整整齐齐,胸前绣着个小小“王”字。
“哎,您就是龙公子吧?小人这厢有礼了。小人乃城南王家的管事,唤作王二。”此人态度颇为谦和,先朝龙蒴行了一礼,通报了家门,接着道:“闻龙家娘子擅做香品,我家老爷想请二位过府一叙,并托请您娘子做份香料。”
“哦?”龙蒴微感意外,迎香如今在城中的名声虽比当初有所好转,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孤女,但也绝未好到可于富贵人家登堂入室的地步,怎么连从未有过接触的王家都找上门来了?联想到下午所见的狐狸、王家病重的三少爷,还有那纸卷儿上的诗……龙蒴心里渐有计较,问道:“王老爷请我夫妇过去?”
“是。”王二答道:“老爷亲自吩咐我,务必要请龙公子和娘子都过府去,坐坐聊聊,再商谈做一份香料之事。”
“做香是没问题,不过,为何会想到请我家娘子过府呢?我记得此前……”龙蒴微微一笑,语气柔和,眼里十分冰冷,“此前王家诸人不是碍于城中流言蜚语,对内子避之不及,甚至在背后说过许多不中听的话么?”
“这,这个……”王二料不到他如此直接,顿时尴尬起来,额上冒出细汗,结结巴巴道:“龙公子莫计较,我家老爷专门派了车来接哩,说一定邀您和您娘子过去,大家细细商讨下,还请……”
“商讨何事?若是为你家公子的事,我们可不上门的,又不是大夫。”
“这……唉,公子,莫为难小人,我家公子确实,这个,那个……身子有些不好……”说到此处,王二一咬牙,当场就要跪下去,龙蒴伸手架住他,正色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为王公子病的事?让我带内子过去,名为做香,实际上有别的打算?说了,我们便随你去,若是不说,你自个儿在这里跪一宿好了。”
王二进退不得,哎哟两声,苦着脸想了片刻,咬牙点头道:“龙公子真是聪明人,我,我背着老爷说这话,本已是不该,公子千万莫往心里去。老爷让请您家娘子过去,主要是因为我家三少爷病得怪,此前流言纷纷的时候,有人说您娘子是北山里的狐狸,变了人来害命,后来自然知道不是的,但始终在老爷心里留了个妖妖窍窍的名声。少爷病得奇,老爷一边找大夫,一边找和尚,还说……说……”他犹豫片刻,见龙蒴盯着他,便又咬牙道:“便说干脆让那来路不明的妖精……不,让您娘子给看看,做个香熏熏,兴许有些用处,这也算得个以毒攻毒的法门。”
原来是因着我来路不正经,所以得了歪门邪道的病痛,就都找上门来,拿我当巫婆神汉用了。
迎香站在龙蒴背后,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头泛起酸涩与愤怒,却又不好出言刻薄。这王二不过办事的下人,刻薄他又什么用,没准回头还遭人暗地里下绊子,反而更吃亏呢。想到此,她轻轻拉了拉龙蒴衣袖,悄声道:“罢了,去就是,莫多说,要是惹得王老爷那边不高兴……”
作者:shuizhucuipiji 回复日期:2011-7-14 23:13:00
额。。。这家老爷倒是想得开,想法够创新
1854#回复
作者:木偶的玩具 回复日期:2011-7-14 23:16:00
离楼主好近.
1855#回复
作者:珊瑚未未 回复日期:2011-7-14 23:50:00
终于等来了。
1856#回复
作者:牛奶小馒头 回复日期:2011-7-15 0:39:00
出差几天攒了点一起看真舒坦。。。。现在又要继续盼了
1862#回复
作者:bluelake76 回复日期:2011-7-15 8:11:00
顶
★ 发自天涯iPhone客户端-百读不倦
1863#回复
作者:lysx2006 回复日期:2011-7-15 9:06:00
龙君就是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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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各位支持,中午抽空来看一眼
今天会继续更新,现在努力每天把更新时间提前一点,也方便大家看
“有我呢,不必这般谨小慎微的。”龙蒴回头道:“我既说过要护着你,自会做到,起码不会让人轻易辱你,既来请你上门,自当恭敬,最少,先把之前的污蔑都自己吞回去才作数。”他这番话并未压低声音,王二却似一无所闻,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迎香一愣,龙蒴又笑道:“莫担忧,这话只你听得见。”说罢转过头去,朝王二道:“原来是拿我家娘子当妖怪看了,实在是……也罢,既应承了你,就当履约,我们现在过去,不过,还请王老爷做些准备,妖物上门,恐怕不吉利,莫玷污了你们的门庭才是。”
“唉,公子说哪里话,是我们下人无知,乱嚼舌根,您娘子那般花容月貌,做得一手妙香,哦,听说还通文墨,天底下哪有这般出色的……妖、妖精呢?还请随我来,车就在外头。”王二好容易得他首肯,心头长舒一口气,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将龙蒴和迎香请出门,来到辆油璧大车旁,转脸朝跟着的仆役悄声吩咐几句,那仆役看龙蒴一眼,急匆匆跑了。王二又赔着笑说了许多好话,龙蒴才携迎香登车,却仍只装沉着脸,不怎么搭理他。王二提心吊胆,喝呼仆役们驾好车马,一路稳稳当当地往城南而去。
车转过回龙巷口时,迎香往来路上一瞥,似乎见小竹姑娘站在远处,然而离得远了,又看不真切。
天色渐暗,车在王家门口停稳,出来一串丫鬟仆役,手持灯烛恭请二人下车。龙蒴与迎香下来,只见高门大户,飞檐斗拱,门前矗着石狮,檐下挂着灯笼,黑漆大门洞开,楼台馆舍皆亮堂着,一片富贵气派之象。王二引领两人进去,刚到正厅门口,王老爷已携夫人迎了出来,满面笑容,连声道欢迎,夫人更上前握住了迎香的手,赞她美人风姿,馨香怡人,让迎香颇觉尴尬。
几人在厅内坐下,奉过茶点,闲聊几句,王老爷问道:“不知龙娘子可会做什么供佛之香?”
佛藏诸香本是常见之物,但凡庙宇佛堂没有不用的,这话问得奇怪,迎香也不深究,只说会做,不知要哪种香料,做何用途?王老爷闻言有些犹豫,想了片刻,才小心问道:“可有……驱邪避恶之香?”迎香闻言一愣,王老爷见她不语,又跟着说道:“不定是要供在佛堂里,更想摆在犬子房内,清除秽气,驱逐……妖鬼。”
既这么着,何须来找我?迎香在心底冷笑,去找个道士作法,岂不更便宜痛快?拐弯抹角燃什么香呢?归根到底,还不是将我当作了妖邪一路,以毒攻毒来了?
她心里不快,这话在心底翻腾,忍住了不说,脸上却多少有些挂不住了。龙蒴笑道:“王老爷说笑了,焚香不过是清心怡神,我们又不懂神通,哪有驱逐秽恶的功效呢?说句不敬的……若家里真有什么,还是请个道士来作法比较好,这香倒是可做些配合,事半功倍。”
“说的是。”王家夫人笑道:“我之前也劝老爷说,干脆让道士来看看算了,可是啊,我们家老爷心地好,又是读书人,说咱们这样人家,清清白白,一门正经,怎会有什么妖邪作祟呢?即便真有些不知事的山精水怪,不慎招惹上了,那也是生灵,若请道士来当头斩杀了,岂不罪过?倒不如做些可供佛避邪的香料来,燃一燃,熏一熏,兴许就好了。”
龙蒴点头称是,迎香却听他冷笑声飘入耳内,讥讽道:“儿子都病成那样了,还讲什么宽容厚道,我看这王老爷是心头有鬼,不敢找道士来才对。”
知他又来方才的把戏了,此话当就自己听得见,可惜不通这法门,无法应和对谈。迎香摇头一笑,略一思索,说道:“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不知公子什么情形?”
听闻能做,王老爷大喜,说起儿子来。王公子排行第三,上头还有一兄一姐,长姐早已出嫁,兄长本也是个聪颖端庄之人,然而七岁时不慎摔断了腿,落下残疾,因此全家就指望着他光耀门楣。王三公子性情谦和温厚,十分聪颖,从不贪玩,牌九、骰子、双陆没一样沾染,更无丝毫恶习,整日就在院内苦读,有时出门,也是同读书人结交,礼仪进退一应俱全。阖家上下都道三少爷是天上文曲星托生,将来必要金殿对试,博取功名的。然而,不知何时起,王公子书也丢开了,爹娘也不上心了,成天念叨着一个陌生姑娘的名号,人整个儿消瘦下去,时而迎风嗟叹、望花枯坐,眼底眉梢都是愁绪,言谈间更有些疯疯癫癫起来。王老爷接连请了许多医者来看,均开不出对症的方子;请城外光如寺的师傅来看,只叹孽缘,亦不说根由。还有人建议让道士来驱邪的,反被王老爷赶了出去。
“哎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公子想必是恋上了这姑娘,若模样性格家世都匹配,不如干脆娶了过来,成就一桩美事?”龙蒴态度颇为轻松。
“这……”王家夫人听他此话,长叹了声,皱眉道:“我们本也如此作想,谁知那孩子怎么都不肯说,问他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氏,他只言是小竹姑娘,其余一概不提,这让我们如何是好?”
“哼。”王老爷冷哼一声,起身在厅内踱步,显然心内十分烦躁。“为了这什么小竹姑娘,闹得书也不念,事儿也不理,整日病病歪歪、神神叨叨,我们说要去提亲,他又郁结得紧,说不可能嫁来我家。咱家又不是那起嫌贫爱富的,只要这姑娘出身清白,为人正派,哪怕是贫家小户的女儿也无妨。”
可惜……是只狐狸。
龙蒴在心底暗笑,他已明白此事来龙去脉,只不知这小竹为何要缠上王公子,嘴上也不多言,只陪着搪塞两句。迎香又问了些要何等香品的话,王老爷与夫人俱说不清,只请她自己决定,大略拣选清新定神的做来便好。议过此事,两人又坐片刻,闲谈几句便告辞出来。王老爷依旧派了王二去送,领人套好车驾,恭恭敬敬送回去。
当夜月沉星落,万籁俱寂,迎香这日连出门两趟,不觉有些疲累,洗漱过便早早歇息了。沉沉睡过一觉,忽觉有人在拉她胳膊,朦胧一睁眼,竟见那小竹姑娘站在床边,看她醒来,急急问道:“王家让你做什么了?!”
“啊?”迎香还迷糊着,一时反应不过来,小竹十分焦急,又拍她脸问:“王川说我什么了?”她手心里似乎生有一层绒毛,落在脸上软乎乎的。
“王川?”迎香一愣,“就是王家老爷!”小竹气鼓鼓地跺脚,骂道:“没心肝的混帐东西,不敢再让道士来打杀我,往你这里动心思了么?哼,他就是闹上天去,我也有本事治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迎香看她这模样,似乎同王老爷有旧仇,心下疑惑,不由问道:“怎的,你同王老爷有怨?”小竹听她此问,似被蛰了一下,僵着肩膀立在当场,半晌不出声儿,脸上渐渐泛红,眉梢眼底都是恨意,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有,否则何必对他心肝儿肉的三儿子下手,迷住那蠢东西,也是为给他王家好看!这些读书人,一个个都那般丑陋的德行,见了美人,便书也不看,爹娘也不认,连魂儿都丢了,满嘴可人儿宝贝的乱叫,恨不能一口将你吃下肚去,竟连姑娘从哪里来、怎样的门户人家、三媒六聘如何说法一概不问,只要皮相好,妩媚温存,当得榻上尤物,那边好了。”说到此处,她眼圈儿一红,强忍住哽咽,声调却已变得暗哑,咬牙切齿道:“……他若真想娶你,同你白头偕老,又怎会不问你出身来历?不过是拿‘我不在意’四字为遮羞布,想白玩个便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