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杀人莫如杀心。
耿宁很认同这个说法。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秋雪彻底的杀死了。
没错,他很爱秋雪,甚至爱到当秋雪明目张胆跟人上了自己的床他也提不起勇气离婚。
秋雪是耿宁的上级赵明的妹妹,本来耿宁认为这门亲事是幸福的开始,谁知道却是悲剧的直通车。
“耿宁,我哥在所里没有少扶持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秋雪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肢体催促床上的奸夫快走。
……
“耿宁,我知道这事是我妹妹不好,可是小两口总有矛盾,再说你长年在外地出差你自己也有点责任,是吧?”赵明一边抿茶一边用眼角扫视着耿宁,仿佛安排耿宁出差跟他没有关系。
……
国家级的生物研究所的确不是那么好进的,耿宁当时跟秋雪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仕途。
秋雪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样貌美家境好,有自己的公司,更不是完全靠男人吃饭的人。除了出轨,其他方面对耿宁也还不错,没有把他当奴隶使唤。
所以,其实耿宁觉得这一切他都可以接受,但是唯独有一点,秋雪彻底杀死了他的心。
那就是孩子。
检查结果显示,耿宁精子存活率低,很难让老婆怀上孩子。
但是最近秋雪怀上了,而且她很坦诚,这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你的,但我想生下来。
耿宁觉得戴绿帽子可以忍,因为总有摘下来的一天。
但是用502把绿帽子粘在他头上他就完全不能接受。
……
赵明一把把耿宁推在墙上揪住他的领子:“你到底从所里偷走了什么?”
耿宁似笑非笑:“没什么!”
“姓耿的你想清楚,我这里有你从实验室盗取物品的监控录像。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存放剧毒药品的柜子我可没有钥匙,你放心吧。”
一名所员敲门进来:“所长,我查清楚了。耿宁取走的是最新的实验成果:巨化细胞培养液。”
……
赵明按响了秋雪家的门铃,心里思考着耿宁被带上警车前说的那些话。
“赵秋雪杀了我的心,留下个躯壳。如今,我杀不了她的人,也没本事杀她的心。我能做的,只不过是毁掉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究竟干了什么?
就在门内响起了秋雪的脚步声的同时,赵明的电话铃响了:“赵所长,耿宁招供了,他把培养液掺进了他老婆的面霜和化妆水里面……”
门开了。
秋雪顶着一张表皮细胞膨胀如同剥壳的石榴般一粒粒细胞晶莹饱满充盈多汁只是略显拥挤的脸,浑然不觉地对着赵明微笑着。
“哥哥,你来了。”
==END==
哇,写的很好啊,您继续,就拿在这帖子里留名的各位大侠的名字写故事吧
欲哭无泪啊~~~~~~~作者不更新我只能在这跟你们侃大山啊,我也只能等啊~~~⊙﹏⊙
这个帖子从去年九月就开始了,能坚持到现在说明我一直在关注啊,只要作者不放弃,我就一直跟!!
我还真不知道作者的具体位置。。。。。。你只能靠意念自己搜索了
我没觉得我红啊,这么多帖子就出来这一个粉丝,人气不行啊
2010-05-05 20:26:18 Sophia.Y (独行侠!~) 哇哈哈哈~看完鸟~ 说实话 我觉得不恐怖== 只是很恶心而已...
嗯,恶心也是面对惊悚、恐怖等刺激的一种生理反应,您有反应就成,就像看欧美恐怖片一样
往生花
地洞
那是一个闷热的暑假下午,冰儿和徐桓一写完作业就来到东湖公园。
他们绕开售票处,走到以往经常攀爬的矮墙。
“啊!怎么被加高了?”冰儿既错愕又郁闷。“这下逃不了票了……”
徐桓牵着她的手说:“我们沿着围墙走,看一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翻进去。”
东湖公园是一座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依山蓄水成湖而建成的公园,由于里面种植了大量的奇花异草,承包给私人营运,所以一直未能免费开放。
沿着围墙走了好一阵子,围墙陡然爬升,沿着山体往上,被茂密的树枝杂草包裹着。他们停在山脚下,这里生长着几簇茂密的竹子。
冰儿一脸失望:“算了,回去吧。”
“等一下!”徐桓的目光穿过竹林似乎看到了什么。
原来在交盘错结的竹根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洞穴。
若不是那几根被踩断的细嫩竹枝,徐桓也不一定能发现这个洞窟。
“冰儿,你看,这个洞穴似乎是通往公园里的。我们钻过去吧?”
冰儿看着自己的新裙子,有些不乐意:“我才不要。裙子弄脏了我妈会骂我的!”
“没事,你把裙子脱了……反正穿了衬裤。进去了再穿上不就好了吗?”
冰儿想了想,又道:“你怎么肯定这个洞就一定通公园里啊?”
徐桓一脸得意:“你没看这洞口的脚印吗?”
随后,他伏下身子往洞里看,对面有光。
“你来看,洞不深。都能看到阳光啊!”
冰儿也趴下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于是她脱下裙子,仔细地叠好。
一不留神,性急的徐桓已经钻了进去。
“猪头三,等等我!”
这里地偏人稀,竹影稀疏,有风吹来让冰儿一个冷战。
她有些害怕,赶忙跟着钻了进去。竟忘掉了放在洞口的裙子。
带她进了洞窟,才想起裙子还在外面。不过洞内空间不大,转身是不可能了,倒着出去她又怕跟丢了徐桓。
算了,进了公园再让那猪头出来给我取裙子好了。
“冰儿,你快点跟上来啊!”
沉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冰儿往前望去,大概看得出徐恒撅着屁股往前爬的轮廓,在他前面是出口的白光。
越往前走,土地越发湿腻,土腥味夹杂着说不出的怪味迎面而来。
冰儿一阵恶心。
硬着头皮回答:“你慢点儿,等等我!”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徐桓突然停住了身形,看来是听到了她的话等着她跟上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冰儿低着头赶紧往前爬去。她一边爬一边细细回味刚才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徐桓在我前面,他对我说话的时候脑袋应该对着出口,那我听到的声音按理说会比较小,为什么刚才会觉得沉闷?就像是被墙壁反射过来的……另外,我进洞的时候明明起风了,这个洞穴应该成为风口,但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啊……
冰儿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前方一亮。
她抬头一看,徐桓不见了。
只看到出口就在不远处。
这人怎么回事,也不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一个人在洞里怪碜人的,她赶紧手脚并用往前爬去。
“徐桓,你在外面吗?”
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着。冰儿这下是真切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自己的喊话被反射回来了?
眼看离出口越来越近,为什么只看到白光却看不到洞外的景物。
越想越怕,她慢慢放低了爬行的速度。
这时,她总算看清了前方的白光是什么。
那哪里是洞口的日光,分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虫子像萤火虫一样发着莹白色的光。它们依附在不知道什么植物纵横交错的根系上,似乎在吮吸着汁液。
“啊——!”冰儿吓得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尖叫什么也干不了,“徐桓,你在哪儿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闭住了嘴。她生怕惊动了那白莹莹的虫子们,对她群起而攻之。
就在冰儿打算慢慢退出洞穴的时候,有东西先她而动了。
不是虫子,而是一条条像触须一样的根。
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就像盘丝洞的银丝。
冰儿情急之下试图站起身来逃跑,却忘了自己身在洞中。砰的一下脑袋撞到了洞顶,昏死过去。
……
游园
“冰儿……冰儿?”
似乎有人在叫我。
冰儿努力地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徐桓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总算醒了!”徐桓脸上的忧郁顷刻间化作欢喜。
冰儿想起刚才的事,一阵后怕:“洞里有妖怪!徐桓,我们在哪儿?”
徐桓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哪有什么妖怪,我们在公园里面啊。”
她环顾四周,确实是在公园的花圃里面。不远处就是人工湖,还有廊桥。
只是,似乎没怎么见到人。
他俩站起身来,往人工湖走去。冰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裙子居然穿在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弄脏的痕迹。
“是你帮我穿的裙子?”她疑惑地望着徐桓。
“你一直穿着的嘛?又没脱过!”
“刚才钻山洞的时候我有脱掉啊?!”
徐桓一副不知所谓地看着冰儿:“你说什么啊?我们明明是翻墙进来的,你跳下来的时候摔倒了。我还以为你撞到脑袋……现在看来是真的撞到了吧!”
“你去死!”
冰儿满腹狐疑,但是无从查证。
今天公园里的人三三两两,远远看到有人影晃动,还没走到跟前,就不见了。
他俩先把蜂卉园走了个遍,那些玻璃房子里的植物对立志当生物学家的冰儿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这个捕蝇草……天哪!这么大的猪笼草!”冰儿兴奋地直叫,“我看过网上的报道,说这种来自菲律宾的大型猪笼草甚至能吃掉一只小老鼠!”
徐桓忍不住探过去看了看那瓦罐一样深的草瓶子,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喉咙,弥漫着老鼠肉汁的味道。
一阵恶心。
徐桓拉着冰儿就往外走。
“干嘛啦,一个大男人,怕这些!”
“什么大男人,我还没成年!”徐桓讪讪地说到。
冰儿甩开他的手:“就你那怂样,成年了也是个娘们儿!带把儿的娘们……”
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哈哈哈!”
徐桓恼羞成怒:“许小冰!你这个男人婆!没把儿的男人!长大了我让你妈带你去参加快男评委都不带怀疑的!”
俩人就这么追打嬉笑怒骂着在公园里张狂地跑着。
徐桓疯够了,提议买冰淇淋吃。
于是两人来到香樟林旁边的小卖部。谁知道,店主竟然不在。
左等右等,冰儿急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算了吧。”
徐桓想了想:“那我们自己接两杯冰淇淋吧,待会儿把钱放他桌子上就好了。”
“哟!公园门票都要逃,现在这么有公德心啊?”
“废话,那门票六十呢!俩人就一百二。一百二是什么概念?去人口批发市场能买三个你了……”
徐桓话还没说完,就被冰儿一把揪住胳膊下的嫩肉,疼得杀猪般叫起来。
“姑奶奶,我请你吃冰淇淋你还要怎样!疼……快放手!”
冰儿双手抱胸:“你说你妈给你生了个男人的身子怎么配了张泼妇的嘴!张爱玲说过:‘这两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说的就是你吧!没准儿人家认识你前世……”
“行行行,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拿冰淇淋堵住你的嘴总行了吧?”
徐桓自行取了两个蛋卷,在冰淇淋机上接了两个超大的冰淇淋。
两人放下钱,心满意足地往香樟林走去。
穿过香樟林就是游乐设施区域,徐桓最喜欢的就是激流探险。
进了香樟林,一股天然樟木的香味浸人心脾。高高的树冠遮挡了不少阳光。
冰儿觉得四周有人在走动,但是又看不到人影。
回头一看,看到树林外有几个人远远地在盯着他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挽着徐桓的胳膊加快了脚步。
“你怎么了?”
冰儿不知从何说起:“背后有人盯着我们看,我总觉得怪怪的。”
徐桓回过头去,看了看,道:“什么人?没有啊?”
冰儿也跟着回头,果然,刚才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就是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后背。
走到樟树林深处,路旁的灌木丛猛地一阵骚动。
吓了冰儿一跳,拉着徐桓就要开跑。
徐桓笑她:“刚才还夸你man呢,现在跟让人抽了胆汁似的。那么胆小。”
那丛灌木摇啊摇,一下子又停住了。
徐桓要贴过去看,冰儿拉住他:“别……万一是蛇怎么办?”
突然,从里面钻出来一只浑身雪白的小萨摩耶。贴着他们的脚尖窜了过去。
“汪汪……”
徐桓先是一愣,然后说:“多可爱的小萨!看把你吓得。”
冰儿这时也释然了。
那萨摩耶在跑了几步之后回头看了冰儿一眼。
那眼睛黑漆漆的,陪着洁白的毛发,甚是可爱。只是,怎么它的眼睛黑得如此晦暗,没有一点广泽……
不对!它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黑的眼眶!
等冰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狗已经跑远了。
他们两人走出树林后,冰儿许久都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不安像一只干瘪的爪子紧紧钳住她的喉咙。
“徐桓,要不我们回家去吧?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徐桓惊讶地说:“怎么了?”
“我觉得好像有鬼……”
“你怕什么呢?你看这青天白日,红火大太阳的。哪有鬼白天出来的?”徐桓不以为然,“电视里都说了,鬼怕太阳啊。再说我还有童子尿。可以驱邪!”
冰儿顿时作出干呕的样子:“你恶心不恶心!电视演的那也不是真的鬼啊……”
“难道你见过真的鬼?”
冰儿语塞。
他们来到摩天轮下,一看售票处没人,不由得有些泄气。
奇怪,今天卖票的都放假了吗?可是摩天轮上面的轿厢里面明明有人啊。
“两位小朋友要坐摩天轮吗?”一个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两人心情顿时从寒冰洞跳转到春暖花开的田野。
随着摩天轮慢慢升高,整个公园的景色渐渐映入眼底。
冰儿眼神好,她突然发现公园四处零零散散站着些游人,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萧条。但是再仔细一看,那些人居然都眺望着同一个方向——摩天轮。
难道他们都在看我?
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像一只八爪鱼伸开触角捧住了冰儿的头颅。
轿厢快升到顶点的时候,冰儿看到他们前面一个轿厢里有人影晃动。可是在他们之前并没有人上了摩天轮啊……
冰儿把脸贴到窗户上一看:确实,前一个轿厢有个男人坐在里面,背对着他们。
过了一会,那人阴恻恻的侧过脸似笑非笑,好像在看远方的景物,但眼珠子却转到眼角瞄了冰儿一眼。
这侧脸……不是刚才给他们卖票的大叔吗?
他如果先上了摩天轮,那刚才给他们扣上安全锁扣的人是谁?
一个冷噤,冰儿吓得连退两步,退到徐桓这边。
由于重心偏移,轿厢顿时晃动起来。
晃着晃着,前面的轿厢就低沉下去,看不见了。
徐桓伸手扶住冰儿,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好好坐着呗,晃什么!”
“你刚才看到没……”
“没有。”
没等冰儿说出后面的话,徐桓就一口否认了。
冰儿一时语塞。
但她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氛围不止是来源自她一人。
这边还惊魂未定,随着摩天轮的转动,冰儿又看到他们后面的轿厢里也坐着人,正是那个卖票的大叔,对他们挥手。
一口气纾解不开,她登时就吓得两眼一黑。
醒来的时候,冰儿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徐桓一脸焦急地守在旁边。
“我怎么了?”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你坐着摩天轮突然晕了。还多亏卖票的大叔帮忙才把你抱过来的。你是不是没吃午饭?大叔说你可能低血糖……”徐桓一边说,一边
荷塘
徐桓决定带冰儿去荷花池看她最爱的荷花。希望借此缓解她的紧张。
一路走去,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也多起来。气氛比之前阳光多了。
冰儿情绪渐渐稳定起来,有说有笑。
但她发现这时徐桓的情绪变得有些异样,比如总是东张西望,偶尔会回头看身后。
“你在找人吗?”冰儿冷不丁地一问。
“没!我找谁啊,我!”徐桓略显慌张,但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快走啦,你这样子走到荷花池天都黑了。”
就在他们身后,一个女游客不自然地把头扭过来,对着他们的背影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除了脖子扭得略微过头了一点之外,在这个女人娟秀的长发之下,分明是一张男人的脸。
可惜,这些他们都没看到。
荷花池到了。
绿油油的叶子和粉的、白的、红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腾起一片醉人的幽香。
他俩高兴地穿过廊桥走到湖心亭。
“真美!”
徐桓摘了两顶荷叶,他们当帽子戴了坐在亭子里休息。
风,慢慢地吹着。
午后时光不紧不慢地拂过他们的身躯。
迷迷糊糊中,冰儿靠在徐桓身上睡熟了。
她突然醒来一声尖叫:“糟了!几点了,我得回家煮饭。不然我妈下班回家不骂死我!”
吓了徐桓一跳。
徐桓拉着她的手说:“急什么,早着呢。你也就睡了五分钟。你看太阳还高的很。”
“不是吧,我感觉自己做了好几个梦了。才几分钟啊……”冰儿看看天色,似乎确实没有变化。十分不解。
就在这时,眼尖的冰儿突然看到荷花池里面有一片地儿的荷叶被什么东西压得七零八落地倒了一大片。
她站在石凳上踮起脚看了个仔细:
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面朝下趴在荷花池里。
“哎呀!荷花池里有死人!”冰儿尖叫着从凳子上跳下来。
徐桓听闻急忙踮脚望去,他看清池中男子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双手按住冰儿的肩膀,用一种略带慌乱的语气对冰儿说:“哪儿有人啊,是你看错了。”
“就在那儿啊!”冰儿着急地扭过身子指给他看。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你都瞎想些什么呢,尽说些不吉利的!”徐桓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一下荷花池,“你看,这里只有荷叶和荷花。多美啊!你是不是睡昏了,把白荷花看成人了。”
冰儿听他这么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于是她再次踮起脚望了一眼。
果然,那里只有一簇白荷花,没有男人也没有尸体。
“这下放心了吧。别胡思乱想了。”
徐桓好像有心事,拉起冰儿的手想离开荷花池。
“这里太阳太大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怎么了?”冰儿明显觉得徐桓的反应过激。
徐桓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加了把劲。冰儿从这点劲道中读出了他的慌张。
似乎,他在害怕着什么……
冰儿左顾右盼,突然发现荷塘里迎风摇举的荷叶下面,有半个人头浮出水面。
黑褐色的人头如同死去多年却没腐烂的干尸。但是与之不同的是,那人头还有着一双活人的眼睛。投射过来一道犀利的目光。
很快,荷塘的淤泥里浮现出越来越多的人头。
“啊——!”冰儿吓得双腿瘫软,一屁股跌在地上。
徐桓顾不上那么多,弯腰抱起冰儿:“我们走!”
紧接着他把嘴贴在冰儿耳边,迫切地说:“冰儿,你快想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就在徐桓要踏上廊桥的时候,廊桥消失了。
整个荷花池只剩一个孤零零的湖心亭。
冰儿清楚地看到,荷叶底下的淤泥里不断爬出来的干尸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弥漫着臭肉的味道,那是夏天灼热的午后被滚烫的石板与阳光双面夹击的肉块在空气中慢慢变质的臭味。
即使屏住呼吸也能感觉得到。
“冰儿!记住,这都是假的。你千万不要被看到的迷惑……”
徐桓话还没说完,一只胳膊猛地抓住冰儿的脚踝,把冰儿吓昏过去。
在阖眼之前,冰儿依稀看到——徐桓竟然凭空消失了。
……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你坐着摩天轮突然晕了。还多亏卖票的大叔帮忙才把你抱过来的。你是不是没吃午饭?大叔说你可能低血糖……”徐桓一边说,一边递来一瓶脉动。看得出他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就是……”冰儿慢慢坐起来,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我看见我们前后两个轿厢里坐着那个大叔,可我们上去之前……明明没有人……他又怎么可能从里面把门锁扣上呢……他又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轿厢里面呢?难道是鬼?”
徐桓看冰儿一醒来就喋喋不休不知所云,赶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莫名其妙的念叨些什么啊?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徐桓,你说要是世界上真有鬼怎么办啊?”
“住口!别说了。你就别乱想了。好好一个下午就被你破坏了。”徐桓的脸色阴晴不定。
末了,他又极慢地吐出几个字:“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乖!”
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许小冰总算醒了过来。
是医院。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荡荡的,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徐桓。
“冰儿,你醒了?太好了!”徐桓放下手里拎着的水果,赶紧走到床尾,“来,我帮你把床架摇起来。”
待冰儿坐起身来,徐桓又贴心地端过来一杯水。
“小桓,我怎么了?”
“你翻公园围墙的时候摔下来了。把我吓坏了,生怕你出什么事。幸好有个好心的过路的叔叔帮忙把你送医院来了。”
“叔叔?他人呢?”
“刚跟护士缴费去了。我刚才看你睡着就在门口去买了点苹果,怕你饿。医生说你没什么,但是还是要观察一下。你爸妈还没下班,待会儿我回去通知他们。”
“嗯!”冰儿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也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摔下来这一幕。
“冰儿,你要吃苹果吗?我去洗两个。”徐桓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苹果。
“好的。”
徐桓带上门出去了。
许小冰把头靠在床头,慢慢回忆之前的事。
那些记忆突然像被闪电刷地照亮了。
鬼……鬼?鬼!
冰儿一下子坐起来,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脚踝。
雪白的脚踝没有什么一样,但是不一会儿冰儿就看到令她无法相信的事情:脚踝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乌黑的手掌印!那分明是被人死死握住留下的瘀痕!
冰儿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跳下床去找徐桓。
徐桓正在洗手间洗着苹果,但他的脸如同死人般苍白冷漠。
双手机械地往复揉搓。
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镜子。
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一刹那,他发现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这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分明没有表情。
难道……
来不及逃走,镜子里的他被一支手贯穿了脑袋。
后脑勺进去,嘴里出来。
镜子外面的他,亦然。
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手中跌落的两个苹果。
许小冰全然没有注意到整个医院似乎就她一个人,也来不及害怕走廊中惨白的随时可能熄灭的路灯。她跌跌撞撞沿着路牌指示找到洗手间。
拐进去。
徐桓刚好洗完苹果,大咬了了一口。
看到冰儿过来,他一口呸掉嘴里的苹果:“诶,你怎么下床了?”
冰儿什么都没说,抱着徐桓就开始哭。
徐桓也就这样静静地让她抱着,直到她缓过气来。
“徐桓,真的有鬼……呜呜,我想回家!”
“冰儿,我相信你。”
许小冰听他这么一说,倒觉得讶异。
“你相信我?之前在湖心亭你不是什么都不相信吗?还叫我别信!”
徐桓一脸正色,把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是的,而且我能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赶快跟我离开医院。你能相信我吗?”
冰儿看着徐桓的眼睛,里面满是是关切和坚毅。她咬咬牙,点了点头。
徐桓丢掉苹果,牵起冰儿的手:“那好,你接下来一定要听我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好!”冰儿暂时想不出来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等着他们。
“我们走到走廊上,一起拔腿向前冲。不管什么人叫你,或者发生什么事,你只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跑!跑!跑!只要我不停步,你绝对不能停,知道吗?能做到吗?”
“好的!”
徐桓捏紧了她的手:“冰儿,我没有开玩笑。你一定要照做……不然我们都会很危险。”
“1、2、3,快跑!”
一对少年在医院的走廊里撒腿狂奔。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知何时钻出来三三两两的人群,有推着轮椅的护士,有杵着拐杖的病人,有胡蹦乱跳的小孩……
徐桓完全没有停驻的意思,拉着冰儿在人群里灵活地穿梭。
而那群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留住他们。
“小姑娘,可不能在医院里乱跑啊!”一个面目慈祥的大爷坐在轮椅上招呼他们。
“能帮我把药捡起来一下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被他们撞了一下肩膀,药口袋掉在地上了。
“病人许小冰,医生在402病房等你,请赶快回去!”连医院广播都用上了。
……
还有的人用手阻挡他们的前进,每次都眼看要被抓住了,却被徐桓拉着冰儿灵活地闪避过去。
有几次,冰儿分明觉得已经被扯住了衣服,但是还是冲过去了。那感觉就好像……穿透过去了。
走廊眼看就要到头了,突然从旁边撞出来一架移动病床。
“冰儿,闭上眼睛。”
等冰儿在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冲过去了。病床落在了他们身后。
怎么回事?穿墙术吗?
要到头了。幸好!
就在这时,冰儿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才在病房里看到徐桓的时候,他明明穿着白T恤,背上有个米奇的图案,可现在眼前这个人,穿着黄T恤,而且上面是个机器猫的图案?!
不对,这人……
有了疑虑,许小冰的脚步就放慢了。
“冰儿,你怎么了,不能停啊!快一鼓作气冲过去就好了。”
冰儿往前一看:走廊镜头居然是一堵水泥墙。
太荒谬了!
这个人不是徐桓!
一定有古怪!
“徐桓”去势甚猛,一下子就钻进了墙壁,而冰儿犹豫自己的犹豫,松开了“徐桓”的手。
咚……许小冰撞上了墙壁。
冰冷,厚实。
刚才穿越人群和穿透病床的穿墙术这次没有发生。
如果那个人不是徐桓,那真的徐桓去哪里了?
许小冰又惊又怕打算另寻出路。
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那,惊呆了。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走廊,现在又变得死一般的宁静。三三两两的人群似乎都钻进了地里。
走廊上有一两盏灯经不起这悲欢起落,竟然伤感地闪烁起来。
气氛更添妖异。
远远地,看到走廊的那一头有一个中年男子向她走来。
那是谁?我认识吗?莫非就是之前徐桓在病房里告诉我的那个叔叔?
不知道为何,冰儿觉得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种感觉她不久前才遭遇过:看到那只没有眼球的小狗是这种感觉;在摩天轮看到那个古怪的大叔也是这种感觉;甚至在荷塘里看到淤泥中的死尸也是这种感觉……
来者不善!
这种本能突然让她意识到,刚才拉着那个不知真假的“徐桓”的手,她反而是安心的。
也许,那才是真的徐桓!
怎么办?!
那个中年男子如同鬼魅,如此多的灯光竟然照不透他的脸。
但冰儿感觉得到那人在笑。
“徐桓,你在哪里?快救我!!”冰儿拖着哭腔拍打着墙壁,“我跟你走!”
那个中年男子突然加速,仿佛移形换影般猛地出现在许小冰十步开外:“小姑娘,哭什么啊?叔叔来帮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地移动着步子。
许小冰近乎绝望。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徐桓的声音:“你个白痴,害怕有用吗?赶紧集中精力,百分之两百的相信我。我这就带你离开!”
死就死吧!死在徐桓手里总比死在这个怪蜀黍手里好!
冰儿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徐桓带我离开!”
中年男子伸出双手就要触及冰儿的脸,突然墙壁里伸出一双手搂住冰儿,倏地消失了。
“可恶!你们这对小鬼头我看能往哪里逃!”
中年男子无比震怒,以至于他后背上那密密麻麻的骷髅头也跟着震动。
他背上的肌肉非常怪异,十几个骷髅头镶嵌在背部肌肉中,就像西藏那著名的骷髅墙。
有风吹过
有风吹过,骷髅们呜咽着悠远绵长哀怨凄凉的镇魂歌。
真相
许小冰再次睁开眼,又回到公园里了。
这次是荷花池边的小树林其中的一颗大松树上。
她一下子从封闭的医院走廊转移到开豁的视野,差点从松树上滚下去。
幸好旁边的徐桓拉了他一把。
“你给我抱住树干!不然待会儿你醒来又在医院了!”
冰儿惊魂未定:“你是真的徐桓吗?”
“当然是!不然我干嘛冒死救你?如果是刚才那个给你洗苹果的‘徐桓’,只怕你现在已经变成那个怪物的一部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儿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我想回家。”
徐桓搂着她的肩膀:“冰儿,我这就告诉你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让你了解一点东西。”
徐桓指着树干说:“你看,这树干是空的,里面有个树洞。我们可以钻进去!”
冰儿好奇地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而且树干也不粗。怎么可能装进去两个人?
“冰儿,你照着我说的去想。就像我们以前过家家酒一样。”
冰儿闭上眼睛,默默嘀咕着。
睁开眼:果然有个树洞!
两个人钻了进去。
“徐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想事成吗?”
“如果是心想事成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早就回家去了。冰儿你还记得那天下午我们从一个地洞钻进公园么?”
“记得。但你后来非说我是从墙上跳下来了的。”
“那是我怕吓着你。你知道从我钻进来,到遇见你经过了多长时间吗?三年。”
冰儿惊讶地捂住嘴:“怎么可能!”
“你先回忆一下你在洞里遇到什么事,仔细一点。”
“我记得你本来在我前面,但是突然就消失了。然后……我看到很多……发光的虫子,我很害怕……接着,就有很多根须要攻击我……再然后我就在公园里了。”
“哎……”徐桓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害的。其实我的遭遇跟你差不多。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根须裹起来了。然后我醒来也是在公园里。这里没有日出日落,好像时间是静止不动的……”
“可你刚才说,你在遇见我之前在这里呆了三年?那你怎么计时的?”
“你听我说完。就像你之前在荷花池的亭子里面睡午觉一样,其实睡了很久,但是太阳几乎没有偏移。我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我遇到那个怪物。我把从他手里逃掉一次算作一天,以此来记录时间的流逝。“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逃了一千多次?!”
徐桓苦笑了一下:“是啊!”
“那他为什么要追杀我们。而你的超能力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没明白吗?没有什么超能力,那全都是我们的意识。我们……我们可能现在只存在于一个意识构造出来的世界里面。所以我们能穿墙,可以凭空造出一个树洞。”
冰儿觉得头好晕:“什么?意识世界……难道我们已经死了?呜呜呜,我不要死……徐桓,我不要死……”
“冰儿你别哭,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的精神、意识还是自主存活的,那我们也不算真的死掉。总有一天我们会堪破这个世界的秘密。也许,那时就能回去了……”
许小冰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一听徐桓的分析合情合理,于是慢慢冷静下来。
“徐桓,那你给我讲讲这个世界到底依靠什么法则而存在。如果只是简单的想想就可以做出一些超能力的行为,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想象那个怪物死掉?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徐桓露出久违的笑容:“果然是我认识的聪明的冰儿,一下子就上道了。其实,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发现,那个中年人的意识太强大,我根本奈何不了他。但是只要我不去相信那些可怕的景物,或者说是幻觉,我就会跳转到另一个世界。就像是平行世界。如果你的思维和他的思维重合,哪么他就能在那个世界制造出无比恐怖的事物来加害你。如果你选择不相信,当然也要有坚定的信念和无与伦比的勇气,做一些违反常规的事情来证明你的决心。你就能从他的恐怖世界剥离开来。”
“难怪我之前昏倒的时候,亲眼看到你凭空消失了。”
“没错。当时如果主要是你的意识被他侵入了,其实很多恐怖的东西我根本没看到。而且我不能去看,不然我们两个都会遭殃。我知道在那种状态下你很难不相信那些恐怖的景象。所以我只能由得他把你抓去,自己先逃离,然后伺机营救你。”
“可是如果按你说的有平行世界,那你如何判定我在哪里呢?”
“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既然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当然也能掌握一些窍门。按理说,你昏倒了,而且是被袭击昏倒的。你的潜意识里肯定会希望醒来是在医院。我只要从这个角度入手,就能把思维跟你重合。就找到你了。”
冰儿若有所悟:“可他既然抓住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加害我?”
“因为你昏厥的时候,意识被切断了。他只能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才能入侵你,胁迫你,危害你。”徐桓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背靠树干,“就像计算机病毒遇上reset键,再厉害的病毒也得等到系统重启了才能继续作恶。不过他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猜到你在哪里。”
“可是,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他害我们图什么啊?”
“刚开始我跟他面对面的时候,我也问过他,还恳求他。可是他不为所动。我以为他是因为困在这个世界太久了,显得无聊所以害人作乐。但是我后来发现了,完全不是这样。我亲眼看到他吃掉另外的人的意识。”
“吃掉?另外的人?”
“是的。我进来的时候,也遇到过之前困在这里的人。他告诉了我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法则的事。但很不幸,他被那个怪物吃掉了。那个怪物的目的在于:吃掉一个人,对方的主观意识就会被永远封闭起来,他就能独占对方的思维空间,增强精神力!”
“真可怕!大家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他不想办法离开却先想着自相残杀!”
徐桓叹了口气:“扭曲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又怎么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只要相信美好的事物就行了吗?你也说了他精神能力很强大,如果从很多细微的地方对我们下手,我们防不胜防啊。”
“没错。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反击。但在这之前,你也必须提升你的精神力、意志力。至少在遇到他的时候要先保全自身。这个世界存活的关键就是:只有你坚定不移的相信的事情,才会成为现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桓和冰儿互相入侵对方意识,通过制造恐怖的幻念锻炼彼此的精神力。
徐桓发现,冰儿学习得很快,而且想象力极其丰富。
譬如徐桓在吃饭的时候被入侵,先是他发现嘴里咀嚼的饭菜里有一根头发,然后用手一扯,那头发在食道里慢慢滑过而且绵绵不绝。让人不禁怀疑吞了一个线球进胃里。等徐桓开始抵抗这种意识的时候,那头发突然就被完全从胃里扯出来了,连着一块带血的头皮。可怜徐桓呕吐了4次。
又比如两人在树林里散步,走着走着就有蚊子咬徐桓胳膊。他用手挠了挠,心里猜想这很有可能是冰儿搞鬼,特意留了神。可是他惊讶地发现,胳膊完全没有感觉,像假肢一样!等他想办法恢复自己的触觉,又发现胳膊奇痒无比,不把肉剜掉就不能止痒似的。
很显然,冰儿已经学会了左右他人的感知能力,而且分寸恰好,让人的感觉在正常值上下浮动。因为很真实所以很难摆脱。继而夸大你的感觉,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再后来几次与怪物男的交锋中,冰儿和徐桓戮力同心,顺利地识破陷阱化险为夷。
遇险
狩猎者、猎物之间的对立关系永恒存在,但角色的分配从来不是一成不变。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大反转。谁说不是呢?
随着交手的次数多了,冰儿也不想之前那样胆小了,甚至开始尝试着反向渗透怪物男的思维。
这是连徐桓也不敢尝试的事情!
但冰儿成功了。不过她浅尝辄止,掌握了法门便不再有进一步举动。
冰儿发现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现实世界能享受的事物能感受的快感在这里都可以体会到。
除了那些没有体验过的。
毕竟,我们赖以生存现实世界是集合数十亿人的智慧建立起来的,更何况还有人力不能及的大自然的雄伟造化。
但以两个初中生的见识,哪里能想到那么远。不过,想得越少,人越容易快乐。
怪物男几次都不能得逞,不由得有些沮丧。好在这个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
也许吃掉这两个孩子,就应该够了吧……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那是复仇的寒光。
突然,他嗅到了恐惧的味道。
虽然那气息淡薄的就像雪地里的薄荷味道,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之前几次的恐怖幻象都没有对冰儿造成伤害,并不是这两个孩子已经全无畏惧。只是没有找到他们恐惧的点。
是的,他们两个现在是依赖着对方生存,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身边人。
怪物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冰儿确实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最害怕的并不是牛鬼蛇神,而是失去徐桓这个依靠。
所以当她看到阳光下,徐桓的影子慢慢变得高大、丑陋,跟他身体不匹配的时候,顿时吓傻了眼。
残存的理智提醒她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但是不自觉的眼泪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那影子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由虚化实。
不是那个怪物中年男还能是谁?!
怪物男肚脐眼就想一只硕大的海葵,一层层张开,露出细小密密麻麻而又锋利的牙齿。
“别怕,一点也不痛。”
咔嚓……
利落地咬掉了冰儿的脑袋。
他的后背,又长出了一个肉瘤般的脑袋。
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第16个了。
接下来,对付徐桓就更简单了。
那小子看着冰儿失去脑袋的尸首,当场就吓呆了。毕竟是个孩子……
咔嚓!
四周景色如同水墨般晕开,阳光灿烂的公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如白昼的实验室。
怪物男坐在实验台上。
心满意足地大笑,不一会儿又歇斯底里地大哭。
可惜,在没有人能分享他的感觉了。
也许,他也不需要。
交锋
推开实验室门,是一个老式四合院。
走进四合院的怪物男褪去了那可怕的外形,戾气消隐。变得普通、亲切。
天井中一副和乐生平的样子,有老人在淘米,有孩童在嬉闹,有妇人在晒被子。
“庆子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那妇人回头跟怪物男打招呼。
怪物男笑着回应:“是啊,今天研究所放半天假。”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张子庆叔叔,今天陪我下棋吗?”
“跟你说了多少次,叫张叔叔就好,别叫人全名!”淘米的老太太念叨道,“这孩子不懂事,庆子别介啊。”
张子庆笑着说:“这有啥。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么。小刚,叔叔晚些陪你下棋。乖!”
他推开一间屋走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正在看电视:“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妈,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讲有个四川的公司想挖我跳槽的事儿吗?我决定了,过去。所以我打算把研究所的工作辞了,去成都发展一段时间。”
老太太摘下老花镜,转过头来:“这么快就决定了啊?”
张子庆神色黯淡:“现在就看您老,是不是跟我去四川?”
“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在北方住惯了。受不得南方的湿气。有老二、老三和小妹在这边陪我就够了。”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四兄妹里面,最有孝心的是你,最有出息的也是你。只是不知道你这一去,我们娘俩多长时间才能聚上一次。”
张子庆不想让这伤感的气息占据为数不多的相聚的时光,连忙打断母亲:“妈,你放心,我过去一安顿好就把您接过去。那边公司开的价钱实在是不错,一个月抵我现在半年的薪水。我现在在这边也就一个科员。混到老也不知道有个什么成就。北大生物系又怎么样,研究所里谁没个高学历。我想过了,过去辛苦点。挣些钱给你换个大房子。小妹明年高考,学费也得花钱。老三现在工作也没着落……”
“妈知道,知道你是为这个家……”老太太背过脸去,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妈就是舍不得你走那么远。”
张子庆的泪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妈,孩儿不孝。要是知道这一去就再也见不着您了……”
突然,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四周景色乍变,他再次来到实验室。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秃顶男谄媚的笑着:“张博士,这是我从海地运过来的新品种植物。你看看。”
张子庆走上前去看着玻璃培养皿中的绿色植物。
那是一种轮生阔叶植物,盛开着繁茂的花。花瓣晶莹碧绿,恬美而又妖异,味道清甜。花萼硕大,有凋谢的花朵结出一个大浆果。
“这是?”
“这种植物的浆果可以入药,我是打算在成都建立一个养殖基地。所以请张博士帮我研究一下它的生长特性还有对环境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如何增产。当然,关于它的汁液如何最大限度萃取也要多劳烦您费心”
“杜老板,这是什么植物?我从来没见过。”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花高价从海地的土著巫医手里买来的。只有三株。非常珍贵!至于它的名字,卖主告诉我土著们都管它叫——往生花。”
往生花,多美的名字。
张子庆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没发现有太多关于这种植物的记载。他只好采取“实践出真知”的老法子,用了半年时间观察往生花的生长习性:温度、湿度、阳光、土壤酸碱度诸如此类。
但他发现,现有的肥料对这种花的生长没有任何帮助。
直到有一天,一只小白鼠神差鬼使的掉进了玻璃皿。
那植物的根须竟然从土壤里钻出来,以很快的速度把老鼠包裹住拖进土壤。
张子庆看呆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株往生花短短半小时之内长高了3cm,同时枝头的浆果也变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地用硬刷子扫开土壤。
那只老鼠被根须包裹着,有的根须从它五官的洞穴直接伸进大脑。它的躯干变得干瘪,似乎被抽走了不少养分。
但最奇怪的是,它依然有生命特征!
花了一个月时间。张子庆弄清楚了,这只老鼠没有死,顶多算一只“植物鼠”。虽然身躯已经干瘪得像一具木乃伊。但是它的心脏依然有微弱的跳动。它的血液和往生花的汁液混合在一起却没有发生血凝反应。这混合液游走于它的心脏和大脑之间。似乎往生花先是把老鼠所有的养分吸干,然后用自己光合作用产生的养分与氧气来维持老鼠心脏和大脑的正常运转。
这是为什么?
那浆果似乎又变大了些。
其后,张子庆又用兔子做实验。可是他发现,那些根须伸出来发现包裹不完兔子,便又乖乖缩回去了。
经过多次实验,他得出结论:单株往生花只对形体跟它差不多的动物下手。
看来这植物聪明得可怕。似乎它知道自己的体液不够维持大物种的心脑存活,就不会吞噬他们。
但如果把三株往生花种在一起,难保它们不会连我一起吞掉!
……
一年后,他把所有的研究成果整理成报告交给杜老板的时候,往生花已经在东湖公园的规划地分株种植了近三分之一亩地。那个秃头中年男眉开眼笑的掏出一叠人民币给他作为额外奖金。
“比我预期要快了半年。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张博士你要费心研究关于它汁液提纯的实验。”
意外,就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到来。
这天张子庆本来已经离开实验室,结果折返拿自己钱包。
无意间撞破杜老板指挥手下用人体实验往生花的萃取物。
看着被试验者脸上销魂的笑容,不难推测,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
张子庆被绑着双手埋进土里的一刹那,他突然明白,钱来得太快一定不会是走正路来的。
“张博士,真抱歉。虽然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我也别无他法。另外,我又没有告诉你。往生花用来处理尸体实在是太方便不过了。压根不会有腐烂的味道,实在是很科学啊。哈哈!对了,这种新型毒品感觉太奇妙了,对人体完全无害。我很满意。Thank you!Byebye!”
张子庆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些根须钻进自己的眼睛、鼻孔、耳朵、口腔,还有肛门。
……
“原来是这样!”
张子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睁睁看着冰儿拉着徐桓从虚无中走出来。
他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死了……不对,你们不是已经被我同化了么?”
四周场景跳转到公园。
他们三人站在湖边草坪上对峙着。
冰儿一脸严肃的说:“如果这就是精神的世界,只要意志力够强,又怎么会被你同化?”
徐桓说:“是的。你总是从恐惧入手,吓得人六神无主。然后才趁虚而入侵占他们的思维空间。但是你忽略了,同样是意识,我们也可以从内心最柔软和最渴望的部分入手。所以你才会衍生出吃掉我俩的幻想。我们也才能打开你的回忆看透这一切的一切。”
“我要撕碎你俩!”
冰儿面无惧色:“现在我们知道你的底细,对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更何况,我们知道了,是你研究那个植物才害得大家深陷险境。你把大家都变成了‘冬虫夏草’。对你的恨意足够击破一切恐惧!你最好不要与我们为敌,不然你意识中的所有亲情友情都会被我们当做报复的工具。直到你的记忆支离破碎,体无完肤。只怕到最后,你甚至想不起你母亲的样子!”
张子庆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一时语塞。
徐桓出来打圆场:“张叔叔,你应该知道,我们都不是坏人。被困在这里的都是可怜人。为什么你还要自相残杀。我们能感觉到,你恨的是那个杜老板。如果要报复,目标应该是他。有什么报复的手段,你可以告诉我们。现在我们三个都是活死人了。绝不能让真凶在外面逍遥快活!要知道再高运算频率的单核处理器,在实际使用中也未必敌得过中等频率的多核处理器!”
张子庆想了想,叹口气坐在草坪上:“你们说的没错。我之前吃掉他们,原因在于,他们很多人根本不愿意听我讲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需要他们精神力的帮助。如果劲不往一个方向使,我的被动复仇计划根本很难得以实施。”
“被动复仇计划?”
“是的。”张子庆从背上的骷髅里调出一个人的记忆,“这个人是杜云龙的手下之一。因为偷偷倒卖往生花的萃取物被杜云龙发现,灭口了。从他的记忆了我们可以看到,杜云龙自己也在使用往生花这种毒品。而且他给自己用的总是最好的最纯的。你们知道吗,人的思维是通过生物电流体现出来的。所以我想,把自己的思维注入其中一颗果实。思维力越强大,果实将会越大。这样很有可能吸引杜云龙自己享用它。一旦他进入意识的世界,我就可以从精神上把他杀死!!!”
冰儿紧咬嘴唇:“算我一份。现在就有两颗果实了!”
徐桓也握紧了拳头:“算上我,三颗!我们越分散,成功的几率越大!”
现实
“呜呜呜……冰儿啊!我的冰儿啊!”许小冰的妈妈看着许小冰的“尸体”从山洞里被挖出来的时候,哭得呼天抢地。
而徐桓的母亲早已昏倒在徐爸爸怀里。
在寻人启事贴出的第二天,一个过路的民工发现了洞口外冰儿的裙子,然后报了警。
十七具“人尸”被抬进市医学院的停尸房。数十具动物尸体另作处理。
十几位专家通宵研究。
当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尸”中只要头上植物完好的心脑居然存活着。而那些不幸被铲掉了植物的人就彻底变成了死尸。
有三具“活尸体”头上的植物结出的果实异常大。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群专家通宵鏖战,打算解开谜底的时候。
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了医院,割断了他们的脖子。
同时,取走了所有的浆果。
杜云龙在魁北克的别墅里看着偷渡运过来的那整整一箱浆果,笑的皮开肉绽:“就这一颗最大的,130g。长虎,你知道吗?这玩意的萃取液1mg现在能卖到1600美金。这样一个大果实至少能提炼出100g萃取液。那可是1亿6千万美金啊?!就这一颗!杀几个医生算什么。就算是把整个医院炸了也值!”
那个叫长虎的手下唯唯诺诺:“老板英明。老板,大少爷和二少爷今晚就到。他们说你答应过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这种浆果带来的奇妙体验。特地让我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杜云龙不置可否:“长虎,你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之前吗?它不仅仅是毒品。它能让你创造出所有的每秒感官意识,美酒佳肴金钱美女权力地位……这世间有的快感,你都能体会!更奇妙的是,纽约有个顾客通过它与成为植物人的父亲进行思维连接,成功的问到了保险箱的密码。而且对于得了癌症要死的人,也可以用往生花把他的思维保存下来。所以,这真的是至宝啊!铲掉成都那么大一片,我真的心痛!”
长虎不知如何作答.
“放心吧。你去把刘博士叫来。我让他萃取一些新鲜的汁液。今晚不但我两个儿子有福,我也让你体验一下!”
“谢谢老板!”长虎喜笑颜开,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尾声
新闻快讯:
东湖公园挖掘的活尸体被一群暴徒砍掉了植物都成了死尸。十几位专家罹难当场。受害者亲属悲痛欲绝,市领导在新闻发布会上严正声明:必将严惩凶手,绝不姑息!
海外链接:
成都市东湖悬案的头号嫌疑人,东湖公园承包人杜云龙潜逃加拿大。已于24日上午被加拿大警方发现暴毙在其居所。初步检验是惊吓过度导致脑溢血。命案现场同时发现的还有杜云龙的两个儿子及其贴身保镖。
死状类似。
a网友评论:东湖悬案,从此再无真相可言。
b网友评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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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稿
小菊是一家恐怖杂志的编辑,办事效率很高。
经她手的作者都被她整治地服服帖帖。靠的就是她软硬兼施,极度磨人的招数。
她懂得以谦恭温良的姿态跟作者们套关系,以稿费和赞誉敦促作者快笔加鞭,更懂得以拖延稿费的伎俩恐吓不继续投稿的作者……
总之,总编对小菊很满意。
更何况她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小菊为了保养这头黑毛,每次都托人从国外买来各种昂贵的洗发水进行护理。
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锦缎一样的秀发给她加了不少形象分,也为工作的开展带来了不少便利。
这天,小菊接到一个叫关海的作者短信约她今晚吃饭,顺便把新故事稿给她。
这是一个新生写手,故事别有新意蛮受读者喜欢。
可是因为在工厂里上班,用电脑时间不多,所以每次交稿都是以手稿形式递交。
小菊有些烦每次要用电脑誊写一遍他的稿子,所以好几次都用稿费做文章发泄一下。
每当听到关海在电话里说:“小菊姐,我刚去了银行,稿费还没到啊?”
她心里就窃喜,让你多跑几次也好:“今天财务有事,真抱歉哦。明天一定到!”
其实杂志社每个月是固定时间寄出稿费,小菊总在寄稿费的几天前就告诉关海:“你的稿费应该到账了,注意查收。”
让他空欢喜几次。
“51公斤?!”小菊站在电子称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又长了两斤!不活了!”
最近真倒霉,前几天在公车上被人偷了包,本以为心情不好体重会下降。没想到不降反增!
她看了看时间,离约见时间还有一小时,打算洗个澡再出门。
反正每次都迟到,关海也该习惯了。
就在洗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赶紧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来到梳妆台前一看,手机屏幕亮着,并没有未接来电或者未读短信。
幻觉吧。
她回到浴室继续洗澡。
洗着洗着,她突然想到……手机待机时候应该是黑屏啊,刚才屏幕为什么亮着?
后背有点凉凉的,好像几只冰凉冰凉的蚂蝗爬上了她的后背,用力吮吸她肺里面的血液。
莫不是有人正在盯着她看!小菊神经质地回头左顾右盼,一场虚惊。
出了浴室她赶紧把空调温度调高,大概刚才就是冷风吹进浴室了吧。
刚坐下来准备吹头的时候,她听到客厅有响声。
拉开卧室门走进客厅她简直惊呆了。四面墙、天花板、门板、家具和家电上铺天盖地全部贴满了白色的稿纸。
开门带起的风激起那些纸张一阵骚动,就像招魂幡一样。
“啊——!”
小菊尖叫一声,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走过去揭了一张稿纸看看。
是关海的稿子,那字迹她熟悉得不得了。
这些纸全是复印件。但里面的故事她从来没看过,应该是新故事的稿件。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该死的关海,竟敢给我开这种玩笑!
“关海!你给老娘出来!”小菊彻底恼了,在客厅里翻箱倒柜,什么人也没看到。
接着她又检查了客房、厨房、客卫、阳台……仍然一无所获。
对了,报警!一种天生的危险触觉萦绕上她的心头。
座机不通,电话连接线被人取走了。
小菊赶紧走进卧室取手机。
刚刚明明还在梳妆台上的手机此刻已经不见了。
而梳妆镜上被人用口红画了一幅图,那是一个断了脑袋的人。躯干在一旁,脑袋滚了很远。
这是什么……
那口红似乎有融化的痕迹,看上去更显得血淋淋的。
热……小菊突然感觉到空气很热。
空调被人开成制热了,不安和浮躁伴随着恐惧充斥着整个房间。
小菊怪叫一声冲出卧室去开客厅门想逃跑,却发现门被人反锁了。
钥匙……钥匙在提包里。
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她的头发。
那只手从贴满稿纸的墙壁伸出来。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浑身贴满了稿纸站在墙角,她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
可怜的小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咔嚓拧断了脖子。
那个浑身稿纸的人揪着她的长发慢慢地把她拖进了卧室。
……
半个月后,警察撞开了小菊家门。
因为楼下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团人形的水印,而且伴随着恶臭。
警官们掀开床板立即被一阵恶臭侵袭。
床下是一具没有脑袋的赤裸女尸,早已蛆蝇横生。
他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尸体的头颅在何处,就在几乎要断定尸体的脑袋被凶手带离现场的时候,有个细心的警察突然发现梳妆台背后的墙壁有些不对劲——墙纸似乎不那么平整。
挪开梳妆台,一屋子人惊呆了,一个嘴巴被封起来,脸颊被刀片划得稀烂,眼珠密密麻麻插满了大头针,不知被什么药水浸泡过以至于没有腐烂但表皮僵硬的女子头颅嵌在墙壁里木然地面对着他们。
撕下墙纸才发现,女人的头发被一缕缕展开,像孔雀开屏般用胶水固定在墙壁上延展。
法医剪开女尸嘴唇的缝合线,里面是一张剪报。
时间是约三周前,一名叫关海的男子在过街去银行的途中被一辆货车碾断脖子,当场死亡。
工友表示,该男子经常给杂志社投稿赚取稿费补贴家中母亲医药费,但杂志社似乎多次拖延稿费……
饕餮饲养指南还真不是我转的,不过只能说我运气不好,转了俩故事的作者都是造坑大户,这个真是前期无法预测的啊,我这个帖快一年了,那边的作者说由于工作太忙所以不能频繁更新,没关系,有楼主和大家一起消磨青春,好故事等待是值得的…
我来了没用啊,得要作者有产量啊,我最近迷上宫斗小说了,很久没去搜罗恐怖故事了,惭愧啊惭愧
哈哈,楼上的其实是有人会跟在你身后啦。。。。。。。别回头哦
怪物
苟林自从第一次看到新来的销售经理朱晓琳就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倒不是因为这个容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三番两次拒绝他共进晚餐的邀请。也不完全是因为对方跟自己同等职位但是刚来公司三个月就能做出自己半年的业绩。美女做起事来总是事半功倍,这点苟林深有体会。
最主要的原因是朱晓琳的眼睛,让苟林觉得不舒服。
一般来说美女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朱晓琳的眼睛够大,也时刻矍铄着星辉,但是苟林总觉得那双眼睛没有神采,有时对着你说话,你却分明感觉到那目光透过你的身体望向别的什么地方。死气沉沉,不像活人的眼睛。
要不是现在世界上还没有眼球移植手术,苟林简直要怀疑朱晓琳的眼睛是从死人身上移植的!
处女座的苟林对自己自信了二十九年,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的拒绝就否认自己的魅力。
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他嘴里就很难出现对朱晓琳的正面评价。特别是在他担任区域执行总裁的表哥张吉面前。
有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朱晓琳主动对他点头打招呼他也觉得对方的举止中带着一点轻蔑。
这个古怪的女人,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苟林总这样对自己说。
这天,销售部所在办公楼层的女厕所线路出现问题,灯不亮了。女同事都跑到别的楼层上厕所。
苟林上了厕所在洗手台前照镜子。突然听到身后女厕所有响动。但透过镜子的反射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厕所门开着,路灯越过门框只照亮了两米多的范围,其他地方都是黑黢黢的。
他回过头去,仔细听了一会,好像又没动静了。
他继续用手沾湿水整理自己的头发。
这时候,他听到高跟鞋响起的声音。
咯噔,咯噔……咯噔。
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身后,但他看了看镜子,什么也没有。
声音戛然而止。
他疑惑地扭过头去,没人。
“谁在哪儿?”
……
苟林瞅着女厕所,什么也看不到。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装神弄鬼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苟林对着镜子开始整理眉毛,掏出小剪子修剪鼻毛。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女厕所的黑暗中有两点绿莹莹的光。
那是什么?他把脸凑近镜子想看个真切。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他的肩头,拍了拍。
“啊——!”他一惊之下,剪子戳到了鼻孔,顿时血流如注。
转过身去,一张冷漠的脸站在他面前。
吓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是朱晓琳,冷冷地看着他。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我一跳!”苟林心有余悸。用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赶紧去扯卫生纸。
朱晓琳皮笑肉不笑:“是苟经理太专注自己的仪表,进入忘我境界了。借过。”
说完挤开苟林,自顾自地洗手,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在流血。
苟林坐在办公室里回味刚才的邂逅,那婆娘月经失调了啊!对老子那么凶。难道她知道我在表哥面前说她坏话的事儿了?
但他随即又意识到,刚才古怪的并不是朱晓琳走路没有声音,而是自己一直对着镜子根本没看到有人走到自己身边……难道她从厕所出来的?那也不至于镜子里看不到啊。
再说了,那厕所那么黑,难道她胆子就这么大,敢在那里如厕?!还有那绿光是什么,眼睛吗?
越想越不舒服。
苟林甚至开始疑神疑鬼,留意朱晓琳有没有影子,会不会在镜子、玻璃上面留下倒影。
观察了几次,确实是有倒影的。只是那天镜子怎么完全没有照到她……
多心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过于专注一件事,自然就会忽略另外的事。
由于太过在意朱晓琳的存在,这个月苟林完全不在工作状态,在月度工作汇报总结会上被点名批评。
按照苟林的性格,自然把这笔账算在朱晓琳头上。
死婆娘,我们走着瞧!
最近公司的区域销售总监跳槽了,表哥已经暗示了他新的总监很有可能在销售经理中选拔。毕竟从市场上招聘一个销售经理比招聘一个销售总监容易得多。
按照原来的人事布局,苟林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可是凭空杀出来一个朱晓琳让他猝不及防。
虽然朱晓琳进公司时间不长,但是如果我的业绩这么容易被一个新同事打压下去,公司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现在的员工水平不能胜任总监一职,很有可能外聘总监。
那是苟林最不想出现的结局。
朱晓琳像是他的灾星,除了业绩上打压他,公司里漠视他,还给他带来一些横祸。
比如这天,写字楼突然出现电路故障,大家只能走安全楼梯徒步下楼。
那姓朱的不知什么时候在苟林背后突然一阵叹息:“哎……我说苟经理……”
苟林回过头去望她一眼,不料到脚下一滑直接摔过了一层楼梯。
脑袋上摔了个大血口子。
好在没有脑震荡,不过也卧床了半个月。
最可气的是,在苟林摔下去的过程中听到朱晓琳嘴里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下楼小心点,楼梯很滑的。”
这下子,苟林简直恨死朱晓琳了。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忍着头疼也在诅咒朱晓琳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怀孕流产走路被雷劈……诸如此类。
如他所愿,在他回公司办理请假延期手续的那天,一个女人被人发现吊死在通往天台的安全楼梯间内。
一根女士皮带系在管道上勒紧了她曾经雪白的脖子。
如果不是莫名增多的苍蝇惹人生疑,也没人会想到那似有若无的臭味来自于安全门背后的尸体。
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死亡时间超过96小时。
苟林算是第一批见到尸体的人。他忍着后脑勺伤口撕裂的痛楚仰望着那句如同腊肠一般的尸体。
现场看起来是自杀无疑,歪斜倒在一旁的凳子,散落在地板上的高跟鞋,自然下垂的双手……
除了,那眼窝里不翼而飞的两只眼睛。
虽然没有了眼睛,但那张脸化成灰苟林也认得。
是朱晓琳!
苟林一眼就认出了这具悬挂在三尺之上的尸体是朱晓琳。
错不了!
只是她身上的套裙似乎……总感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这不是要点,更应该关注的是她的眼睛被谁挖走了吧。
……
头又开始痛了,苟林吃了药便上床了。
又休息了一周,总算可以复职了。
这段时间公司里一下子少了两个销售经理,不知道该乱成什么样!苟林一边开车一边想,也好,这样一来也没人给我压力了。
刚从HR经理的办公室出来,苟林就被吓了一大跳。
平时极度注重仪态的他竟然在办公区域大叫一声:“啊——!”
幸好他反应快硬生生地把“有鬼”两个字卡在了嗓子眼儿。
朱晓琳对他翻了一阵白眼,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去。
苟林愣了好一阵子,扭身回到HR许经理的办公室。
“刚才那人你看到了吗?”
“谁?”许经理显然也被苟林一声怪叫吓了一跳。
苟林关上玻璃门:“就那个女人,长得跟朱晓琳很像那个……新来的吗?”
“什么长得跟朱晓琳很像……那就是朱晓琳啊?”
苟林一听,眼睛不自觉地鼓得老大:“朱晓琳不是一周前上吊死了吗?就在楼梯间!”
许经理赶紧把百叶窗合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提死人的事,老大留了话,要是逮着谁在办公时间讨论那件事直接扣三百。最近关于公司风水不好的风言风语可多了。”
“老许,这不是重点吧。关键是朱晓琳确实死了啊!那她刚才……”
“谁告诉你那尸体是朱晓琳的……那是张子嘉!”
“什么?就朱晓琳手下销售团队里面那个小美女?85年那个?她也死了?!”苟林这才想起为什么他觉得那尸体上的套裙似曾相识。这么说来,好像真的是看张子嘉穿过。他还记得有一次在茶水间看到张子嘉右腿的膝盖窝上方有三颗红痣,很特别。当时,张子嘉穿的正是那套裙子。
“可不是吗?不对!什么叫‘也死了’。死的就是张子嘉。朱晓琳那几天请假没来上班。”
苟林这回彻底懵了:“不对啊,我明明看到尸体的脸是朱晓琳的脸。”
许经理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说:“这不可能啊!警方从现场的遗留物件以及一些对比化验检测出来那就是张子嘉。而且当时我也去看了尸体,面部高度腐烂根本辨认不出来是谁。”
苟林目瞪口呆。
“你知道老大为什么发飙不让公司讨论这事儿吗,原因就是那尸体死状怪异,头颅和身体的腐烂程度完全不一致。而且我向我当刑警的表弟打听了,这件案子是不是自杀根本没人敢定论。警方先是通过监控录像来推测张子嘉死亡时间。那晚当班的保安在监控室睡着了,张子嘉返回公司没太久就上吊了。而奇怪的地方在于,她上吊的地方正好是楼梯间监控的死角。准确的说是人为造成的死角,那里的摄像头被人掰歪了,拍不到她上吊的过程。抛开这些不说,她尸体的腐烂程度还是不对……因为,从尸检报告来看……她至少死亡……四个月以上。尸体里面发现了大量的抗生素类药物。你说,谁会给一个死人喂那么多抗生素?”
苟林听得一阵鸡皮疙瘩:“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就是朱晓琳的脸……不会错的。而且,她的眼窝里没有眼球。”
“这你也知道!”许经理一下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警方没有对外公布这些细节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苟林完全没有心思做事。
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这些天还是时不时跟朱晓琳打照面。
朱晓琳既没有讽刺他也没有搭理他,看得出损失了一个得力助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难怪她三番五次往HR跑监督招聘的事。
这么回想起来,苟林倒想起朱晓琳跟张子嘉的关系貌似还不错。有几次都看到朱晓琳开车送张子嘉回家。
但是……为什么现在朱晓琳的脸上除却了僵硬和刻板,剩下的只是对工作琐事的烦躁,却很难察觉到对朋友离世的伤感呢。
这个冷血的女人。
这些天苟林除了和朱晓琳在例会上会有言语交流,私下里基本不搭话。
苟林觉得现在这个朱晓琳,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那五官明明就是一样的,但看上去感觉不一样了,是什么问题呢?
真的只是心理作用么?
疑惑、困扰、纠结……
苟林觉得自己快被这个该死的女人逼疯了!虽然她什么都没做。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仅仅靠那天打雷劈的外型或者惊世骇俗的举止就能让人吐血内伤。比如网络上疯传的×姐、×哥。
这天区域总裁临时要召开一个视频会议,让几个经理参加。本来通知人应该是秘书干的事,但苟林想了想,决定自己去通知朱晓琳。
来到朱晓琳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她的办公室侧对着走廊,而且在整个楼层的最右边,相对比较隐蔽。苟林看了看关掉的百叶窗,关上办公室门,决定检查一下这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恶,抽屉都上锁了。
这时,苟林看见那个放在椅子上的Gucci手袋。他警觉地回过头看了看,然后悄悄打开手袋。
里面除了一些女性日常用品还有一个雕塑。非常精美的雕塑。苟林稍微仔细看了一下就认出来那是朱晓琳自己。
奇怪,什么人会把自己做成雕塑?也太自恋了吧。
就在他把雕塑放回手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电脑桌上的鼠标。原本不停晃动的屏保褪去,露出来的是一个正在建模的3D软件。
那个模型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苟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区域总裁张吉。
什么玩意儿?她干嘛把表哥拿来建模?
虽然说不清楚缘由,但苟林觉得这个模型和手袋里的雕塑有着什么联系,一定!
就在这时,透过玻璃门,他一眼望见朱晓琳正在走廊里跟一个下属交代着什么。他赶紧蹲下来躲在办公桌后面。
惨了!要是被她发现。
朱晓琳正听销售小李讲着一个客户那边出现的状况,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苟林来电。
“喂……小朱,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我这儿正在交代工作。”朱晓琳完全没把苟林放在眼里,从没想过跟他客气。
“您老人家先过来一趟行吗?工作上的事。”苟林躲在办公桌后面流着汗,故作镇定地调侃。
“好吧,我这就过来。”
瞥见朱晓琳扭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苟林瞅准时机急忙溜出她的办公室。
苟林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朱晓琳正要发作。
“哦,那个……不好意思,刚才在厕所。”
“苟经理有什么事呢?这么急地召见我。忘了带厕纸吗?”
“嗯……那个,没什么特别的。两点半区域总裁要跟我们开一个视频会议,现在两点二十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小会议室。”
“就这事儿?”
“对!”
“那你电话里不能说啊!”朱晓琳甩门而去。
苟林长长吁了一口气。
躲过一劫。
朱晓琳回到办公室,拿出藏在书架上的小型DV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佟勇是一个称职的富有经验的私家侦探,就是缺了点德。当他看到苟林掏出厚厚一叠钞票的时候也没深究是什么原因就一口应承下调查朱晓琳的任务。
他带上手套熟练地撬开朱晓琳的家门。
又是个不喜欢反锁门的家伙。我喜欢!佟勇小声嘀咕。
进门换上鞋套,用相机拍了几张整体照片,他便开始检查房间。
“这什么玩意儿?”佟勇看到朱晓琳卧室竟然放着一个输液架。
他赶紧掏出相机把卧室照了个遍。然后翻看书桌上的瓶瓶罐罐,竟然是各种各样的抗生素。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谨慎地对照着照片把所有翻动过的物件一一归位。
不知道为什么,侦探多年,佟勇心里鲜有得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他第一次有这种不好的感觉是在初二暑假,那天去池塘游泳,突然觉得心浮气躁喘不上气。回家看到叔伯阿姨坐了一屋。
原来下午父亲在食堂给人劝架被人一刀捅进后庭,还没送到镇医院就断气了。
第二次是在高三那年,妈妈带着他回乡下看望姥姥。在车上他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乡间道路本来就狭窄,谁会料到前座的年轻男子突然把头探出窗外,在两车交会的时候。
那血劈头盖脸溅了佟勇一身,那脑袋活生生被挤成压碎的核桃。
后来的后来,每次佟勇感到心神不宁就知道身边一定有事发生。
此地不宜久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也不是。莫非是这种味道让我如此不安?
佟勇虽然有些心慌,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他在卧室选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装上了微型无线摄像头。然后开始检查抽屉,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他鬼使神差地看到了书架上几本相册。
那是几本相册就像时间的标签,最左边是一本年代久远的相册,看样子应该是6、70年代的产品。越靠右成色越新。
这年头还有人买相册?直觉告诉他那里面应该会有发现。
照相之后取下来一看才发现,这不单是相册那么简单。因为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写着姓名、生日等信息。而且照片大小不一,从黑白照到彩照一应俱全。粗粗算下来也有两百张以上。
最老的照片竟然有民国时期的!而最新的照片是一个叫张子嘉的现代女子。
这样看来这应该是一套档案集。
可是佟勇发现,这相册里面以女子居多,偶尔会出现男人。但诡异的是,相册里面的人都闭着眼睛。
怎么看都像一套藏尸簿!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拿起最后那本相册往回翻,在倒数第三页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让他大吃一惊。
那是朱晓琳本人的照片。
可是照片背后的名字写的是刘江花,1958年9月22日,长沙人……
难道说……不可能!佟勇连忙把那些唯心主义的念头赶出脑海。
佟勇决定赶紧做完事走人,于是他迅速在客厅、书房也安上了微型无线摄像头。
出门以后,他径直走上高两层的楼上出租房里,把摄像头的接收器等安置好。
那无线摄像头的有效距离只在800m的范围内,更何况还有墙体阻隔,佟勇把仪器放在尽可能靠近朱晓琳家的位置。
一连三天,苟林每天都能收到佟勇寄过来的光盘。
朱晓琳的生活很有规律,除了睡觉时候的古怪,暂时没发现些么别的问题。
她每晚睡觉前都会先输一瓶液,然后服食花花绿绿的多种药片。
她……有什么疾病吗?
第四天,没有收到佟勇的消息。
第五天,佟勇突然打电话要求见面,听声音很紧急。
苟林在预约好的地点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到人,打电话再无应答。
这人怎么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说失踪就失踪了。
第六天苟林刚到家就接到物管的电话,说有两个包裹要他去取。
他打开一看,两个包裹都是光盘。
看来佟勇并不是没有寄第四天的光盘,而是邮差送晚了。
什么效率?!同城还能拖这么久。
他突然灵光一闪,仔细看了看快递单上的信息:一个是第四天寄出的,一个是今早上寄出的。
奇怪了?今天寄的……那为什么……
他赶紧给佟勇打电话,对方关机。
苟林开始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觉。
他决定按照日期来看光盘的内容,先放第四天的光盘。
朱晓琳背对着镜头,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件物什。
苟林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雕像。
朱晓琳把雕像平放在枕头边,自己也平躺下来。但是她并没有阖眼睡去,而是把眼睛瞪得鼓鼓的,越瞪越大。就像瞪眼魔那样。
突然,两只眼球骨碌碌地从眼眶里挤了出来,滚到了枕头上。
看到这里,苟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异变,并未停止。
那两只眼球落到枕头上以后突然伸出无数触手,就像一个水母一样支立起来。一只眼球用那数不清的触手去触摸雕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而另一只眼球直接把触手伸进朱晓琳的五官中,虽然透过摄像头看的不是很真切,但苟林清楚地看到朱晓琳皮肤底下有蛔虫样的东西在蠕动。渐渐地,朱晓琳的脸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
颧骨的高度,脸颊的宽度……虽然是很微妙的变化,但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这下苟林意识到那尊雕塑的用途,也很快地联想到朱晓琳用3D建模描绘他表哥的摸样,实在是很可怕的动机。
难怪病假回来以后觉得朱晓琳有些不一样,原来是真的不一样,不是自己多心。
这时,苟林回想起四天前吃午饭的时候他正好坐在朱晓琳他们桌子隔壁,几个八婆的女人讨论整容的问题。
期间又一个叫王丽的女孩儿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朱经理,你是不是做了手术还是打了瘦脸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模样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
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她才回家重新修正自己的容貌。也难怪那天佟勇跟我打电话那么神不守舍的样子。
苟林赶紧把第二张光盘放进电脑播放。
画面里朱晓琳除了像往常一样吃药,输液……就在苟林打算快进的时候,朱晓琳突然站起身来。拔掉插管,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
吓得苟林连遥控器都拿不稳了。
怎么回事?!
难道被发现了。
这时候朱晓琳慢慢的靠近镜头,眼睛里闪过谜一样的光芒,那瞳孔里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嘴里咕哝着听不懂的话语。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来来回回像一条束缚带紧紧地缠绕着苟林。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后脑勺的伤口传来。苟林顷刻间恢复神智。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站起身来已经走到了厨房里面。
我这是要干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伸着正放在天然气阀门上。
刹那间就像闪电照亮了夜空,苟林回过神来。要是刚才不是脑后伤口剧痛,那现在自己多半已经拧开了煤气也许笑呵呵地划燃了火柴。
催眠。
就在这时,一阵寒意如同滴在纸巾上的冰水慢慢在他后背晕染开来。
寒冷彻骨。
为什么之前四张光盘都只记录了图像,没有声音。而最后一张光盘有声音?
被发现了,果然。
一定是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佟勇人间蒸发了。
到底要不要报警,这让苟林很头痛。如果自己雇佣私家侦探非法入侵而且偷拍一个女人的事情曝光了,恐怕自己也要吃官司。
可那女人是妖怪……就怕自己还没来得及揭露她,先遭遇不测了。
佟勇到底去哪里了?莫非被催眠了,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自尽了?
如果他的尸体被发现,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怎么办才好。
晚间新闻突然引起了苟林的注意。
“……一名男子在高速路徒步行走,被河城交警发现。待交警抓住这名男子的时候,他双眼无神,依旧执着的往前走。似乎神志不清。据医务人员介绍,该男子至少步行300公里。双脚自踝关节处坏死,已经脱落。警方在发现距离发现他的一点五公里至一公里外找到了他的两只脚掌。但已经无法接驳。该男子在没有脚的情况下,以脚踝触地坚持前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苟林一眼就认出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差不多30个小时的佟勇。
河城离这里有400公里,他是怎么做到的?!
苟林汗毛炸立,毛骨悚然。
第二天一早,苟林硬着头皮来到公司。一看到朱晓琳就双眼垂地,耷拉着眼皮不敢注视她的目光。但求不要引起她的注意。
朱晓琳还是如同往常般冰冷,没有搭理他。但是内心已经泛起波澜,这苟林怎么还没有死。莫非没有收到包裹?!
可惜销售部门就那么巴掌大个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
尽管苟林拼命避开朱晓琳,但是还是出乎意料地在茶水间打了个照面。
惊慌失措的他直接把茶杯失手掉在地板上。
就在他弯腰捡茶杯的时候,他看见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东西。
三颗红痣。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长在朱晓琳的右腿膝盖窝上方。
这……苟林脑海里突然把一些事情串联起来。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有错。看到的那具尸体确实是腐烂已久的朱晓琳本尊,所以她才需要每天输液服食抗生素。而真正的张子嘉,已经被这个妖怪杀死,占据了身体。所以之前才会觉得她的样貌有异。这下子苟林才回忆起来,张子嘉和朱晓琳身高体型十分相似。
为什么只有我看到了那具尸体的真面目,其他人都看不到呢?尸体一定被做了手脚,导致大家集体幻觉。苟林突然想起自己后脑勺伤口的剧痛,看来我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受蛊惑的人。
那么这个看起来像朱晓琳的“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是被眼球寄生的行尸走肉么?
惨了,对方已经决定做掉自己,吾命休矣!
苟林从来不是一个低声下气任人宰割的人。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本色,他决定主动出击!
可是,我总不能把她杀了吧。玉石俱焚当然不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还不一定能不能打得过对方。要不然我辞职算了?可是她已经对我起了杀机……
这一段时间,苟林都睡不好。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一天半夜,他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到“咯哒”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
他光着脚下了床,仔细聆听:好像是从大门传来的。
捻手捻脚地来到房门前侧耳倾听。没错!有人在开他家的锁。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朱晓琳站在他家门口,一只眼睛里生出如同粉丝一般的触手,耀武扬威的正在开门锁。
我的妈呀!
苟林想过翻窗逃走。可是这里是十四楼,他的窗户又是全封闭式,无路可逃。
只能硬着头皮拼了。
他走进厨房摸黑找到了松肉锤,然后站在门口尽可能放慢自己的呼吸,深呼吸。
他回顾了一下步骤,开门,揪住那些触手,敲爆朱晓琳的脑袋。
完美!
3、2、1,开门!
空无一人。
朱晓琳不见了?!
怎么可能?
一抬头,发现朱晓琳整个身子平平稳稳的悬挂在走廊天花板上,那眼球里伸出来的触手就像钢丝一样牢牢把她的身体固定。
苟林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声音刚刚走到门牙处,就被一簇触手堵住了嘴。手里的松肉锤滑落在地板上。
他连忙后退,连滚带爬退进房间。
朱晓琳不慌不忙地从天花板落了下来,悄无声息。
走进苟林家,随手掩上房门。
啪……她摁亮了电灯。那些触手倏地收回她的眼眶。
苟林顿时裤裆一热,整个人跪了下去:“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明天就辞职,离开这个城市。你放过我吧!”
“你把我的事情跟谁说了?”
“没……没有,跟谁都没说过。”
“你表哥呢?你有没有跟他提过?”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人说。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苟林几乎是拖着哭腔在喊,裤裆里的热骚味儿弥漫开来。
朱晓琳皱了皱眉头:“你小声点!我不会杀你的。”
苟林听她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朱晓琳的声音像带着种魔力。
苟林不自觉地就抬头跟她对视。
那原本清澈的眼睛就像被一滴墨水滴进了水里,晕开了迷雾,泛起了涟漪。耳畔响起醉人的呢喃……
苟林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神采,痴痴傻傻地站起身来,迟缓地向厨房走去。
朱晓琳的嘴角浮起一道讥讽的微笑:我不杀你,但你要自杀我也不会拦你。
苟林目光呆滞地走过朱晓琳身边,突然蹲下身躯,一把抓起跌落在地板上的松肉锤,卯足劲往朱晓琳脑门砸去。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朱晓琳个措手不及。
一下、两下、三下……
她连吭都没吭一声,脑瓜子就被敲成一瓣儿一瓣儿的了。红的白的搅合的跟麦当劳的草莓新地冰淇淋似的。
“我操!你他妈不知道大爷不会被催眠吗!故技重施有劲儿吗?”
苟林杀红了眼,抡起锤子把朱晓琳的头颅敲得稀烂,两只眼球也不能幸免。他还是不放心,生怕朱晓琳诈尸,于是把她的双臂自手肘处反向折断,双腿比较费劲,但是他执着地用脚踩住朱晓琳的大腿抱住脚踝往上一抬,咔嚓两声脆响。这才放下心。
等他回过神来,不由得紧张地大喘粗气,松懈的身体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滩被他砸烂的肉泥里面有两个肉球正在蠢蠢欲动,数十条细若银丝的触手把他下肢捆了个严实。
看来那东西受了打击,力量也减弱了。刚才触手至少是现在的十倍粗。
苟林挣扎着想站起来,怎奈那触手像铁丝一样牢固。
他看着这具尸体,突然意识到张子嘉是怎么死的。不好!它们要寄生在我的身体里。
求生的欲念支撑着苟林艰难地向厨房爬去,那里有刀。
触手的另一端是两个血肉模糊的肉块,但此时此刻它们正在恢复。就像两个被压扁的乒乓球扔到了热水里,慢慢的圆实起来。
一寸……两寸……趁着两只眼球恢复的空隙,苟林爬到了灶台前。手搭着灶台想站起身来。
那触手猛然发力往后一拉,他整个人像被人抽了脚筋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慌乱中,他抓着一个调料瓶儿往眼球砸去。
嘭……
一股醋味弥漫开来。
那些触手好像很害怕酸,接触到醋汁的都赶紧缩了回去。
这一刻苟林像找到了救星,赶紧往醋那边爬过去。
可惜,那两只眼球不是傻子,以触手支地快速游走过来。缠上了他的身子。
就像蔓藤缠上大树一样,两只眼球游走到跟他眼睛对视的位置。
虽然没有了脸孔,但是看得出那俩眼球因为极度兴奋已经放大了瞳孔,布满血丝,异常狰狞。
苟林一下子回过神来,用双手分别死死抓住俩眼球。可是对方力量异常强大,而且明显感觉到有触手想用力撑开他紧握的手掌。
幸好之前对眼球的敲打让它们力量减弱。不然现在只怕手掌就要被蜇穿了。
苟林的双手已经很难控制动向,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两只握着眼球的手在自己的眼前左右晃动,那些从指缝里滑出来的触手已经清晰地接触到了他的面庞。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苟林突然想起哪里有酸可以对付这两个怪物了。
他看准时机,一口把两只眼球塞进嘴里。咯啦咯啦胡乱嚼了几下就往下咽。
胃酸可是媲美盐酸的强度!只要吞进胃里就得救了。
可是苟林很快发现没那么容易,那两块肉在嘴里左冲右撞,狠狠地嚼了几口才稍微老实点。更何况还有很多触手连在外面,很难下咽。
突然间他感觉到捆住下半身的触手松开了,慢慢往他的嘴里缩,然后像缠毛线球一样把他的头颅包裹起来。
没时间了!苟林三下五除二强行把眼球往下吞,那肉块抵到喉咙口的小舌头死活不下去。
喉头受到刺激立马肠胃就有了反应。一股胃酸涌上来……
那两个眼球顿时失力,老实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苟林赶紧把它们吞下去。
那些触手一部分吞进了胃里,一部分还在嘴里,大部分包裹着他的脸让他呼吸困难。
眼球还在做垂死挣扎,那些触手在他食道来回滑动让他生不如死。
你可以想象一下吃了一束头发到胃里,再缓缓从嘴里拉出来是什么滋味。
过了大约一分钟,可是对苟林来说像是一小时那么久。
那些触手突然软了下去,然后化成一滩软趴趴的血管。
这下子,看来是真的解决了。可苟林再没力气站起来。
……
出乎苟林意料,警察没有烦扰他太久,而自己的身体也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就康复了。
医生检查出他最近后脑的疼痛是因为一个淤血块没有及时清理,留在了后脑的伤口里。做了一个小手术他便再没了疼痛的烦恼。
至于警察那边,他有几张光盘佐证,更何况他杀的又不是人,最多算侮辱尸体。但是鉴于那些离奇的现场,以及这里出现的尸体原本应该是上一件自杀案的主角……警察和一些相关部门的人收集完一切可能的信息以后,嘱咐他三缄其口。然后对外宣称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事主正当防卫导致小偷不治云云。三个月时间就把这事抹平了。
毕竟,每天社会上那么多案件,谁会一一探寻背后的隐秘呢?
一年后,苟林还是在销售经理的位置上。因为当初一下空缺了两个销售经理,公司不得不在短时间招聘了一个销售总监,一个销售经理顶上。直到事发两个月后苟林复职,他也知道现在不可能再提升职的事儿了。
可是这天,苟林和那个新销售经理因为人手的问题起了争执,大打出手。被销售总监通报批评,当场罚款500元。
钱倒是小事,可是总监的举动让苟林有了护短的感觉,也难怪,要树立威信肯定先拿我这个边缘人物开刀。
面子问题是把矬子,一点一点的锉着苟林那颗本来就不大度的心。
一周后,销售总监在家自杀了。
这下公司炸了窝,正是业务旺季出了这种事。
公司一方面忙于做着危机公关,一方面又开始头痛总监一职空缺的问题。
苟林找到表哥,毛遂自荐。
张吉对这个表弟的分量其实心知肚明。以苟林的个性和度量,实在不适合当这个团队的领导者。
因为是私下场合,又是亲戚关系,张吉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话放明了:“小林啊,公司对于你的能力是有肯定的地方,但是不管是公司的角度还是从表哥的角度,都觉得你还需要在销售经理这个职务上接受更多的历练才能胜任总监的职务。”
“那现在招聘也还没招聘到,能不能让我做代理总监。以我的资历,暂代一下不会出什么岔子。同时公司也可以考核一下我的领导能力……”苟林不死心。
张吉觉得多说无益:“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现在公司有另外一个人选——王峰。”
“那个新进的销售经理?凭什么?!”
“苟林啊,你们销售部是以业绩说话的。王峰这一年每个季度都是销售冠军,而且他带的销售团队团结有力……”
……
后面的话苟林已经不想听了。
回到家里,苟林愣愣地坐在电脑桌前,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然后他打开QQ。表哥在线。
他用了最后几分钟下定决心给张吉发了消息:“表哥,在吗?我给你看点东西。”
“嗯。你发吧。”
“你把音箱开着哦,我给你放个视频。”
“嗯。”
苟林打开了QQ的影音播放,打开了一段剪辑好的视频。迅速把窗口最小化了。
张吉正疑惑这大晚上苟林能给他看什么东西,没想到视频里出现的是朱晓琳的脸。
朱晓琳眼睛里散发着谜一样的光,嘴里咕哝着奇怪的话
昨晚太匆忙,没注意结局漏掉了一段,赶紧补上……
=================================================
朱晓琳眼睛里散发着谜一样的光,嘴里咕哝着奇怪的话语。
就看了三秒钟,张吉再不能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
半夜里,苟林就接到通知家属的电话:张吉在家引爆了煤气,一家人和保姆三死二伤。别墅几乎被炸成瓦砾。
苟林看着那第五张光盘,心里暗自好笑,看来没交出去果然是个绝妙的主意。
有的怪物可以伪装成人,而有的人,天生就是怪物。
雨夜
“有人要杀我!”春蕾在电话那边近乎是尖叫。
郝芸吓了一跳:“蕾蕾,你怎么了?”
“有人要杀我!快救救我。”
“你别急,你得罪谁了?要我帮你报警吗?”
“报警没用。快救救我!”
春蕾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似乎也没什么朋友。平时在公司里跟郝芸关系很好。
但此刻,郝芸开始怀疑这位同事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什么人要杀你?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到他。但是他要杀我!”春蕾的声音带着哭腔,“郝芸,我能到你那里躲躲吗?你能答应我吗?我这就过来。”
郝芸沉默了好久,还没来得及作答,那边电话就挂掉了。
郝芸确定春蕾脑子糊掉了,于是决定等春蕾来了就把她送进医院。
天黑压压的,似乎要下雨。
两个小时过去了,春蕾还是没有来。
“不会是真的出事儿了吧……”
就在郝芸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滴嗒,滴嗒,滴嗒……雨滴撞击着雨篷。
郝芸给春蕾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突然,郝芸听到门外隐约传来铃声,打开房门。
春蕾的手机静静放在楼道里。
她,已经来过了?
就在这时,郝芸感到有个男人对着自己的耳朵吐气:“春蕾就挂在你家雨篷上。”
她惊慌失措地回头张望,没有人。
郝芸来到窗台,天已经全黑了,看不清雨多大。
伸手出去接了几滴雨一看:是血!
“啊————!”郝芸一声怪叫瘫坐在地板上。
那个男声又在耳边响起:“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打电话求救。一定要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如果他答应让你过去,你就可以活下来。”
59、5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