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捉妖记》我爷爷曾经认识一只妖怪

  就在我爸和王娟还在纳闷的时候,就听胡八爷说:“晦气!一进村,居然就遇到出殡的!太晦气了!”我爸刚要问什么,对面雾里的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果然是前有两口棺材,一前一后,由八个村民抬着。看那棺材很是简陋,都是拿薄薄的松木板打的,小的恐怕只能将将把死人的尸身装进去,颇为寒酸。
   我爸见抬棺材中有自己认识村民,便问:“刘大个子,这都是谁的棺材啊?”
   刘大个子:“我当是谁?怎么是你小子回来了?这两口棺材里的人你都认识,前面装的是刘富贵,后面那口装的人你也认识。村东头的车把式刘老敢。”
   我爸听了一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刘老敢也死了,想想这刘老敢也算自己在这十官村说得上来的几个朋友,于是我爸便叫胡八爷和王娟先各自回住处,自己去送刘老敢,最后一程。
   我爸问刘大个子:“怎么两人都没人送葬呢?”
   刘大个子说:“哪有人啊!这刘老敢,父母死得早,自己又光棍一根,这刘福贵啊!平时当个村长,乡里乡亲没少欺负,谁给他两个送啊?”
   我爸问:“刘村长,他家里人夜不送?”
   “哪还有家里人,他们家死绝户了!刘丰收也不管他叔。”刘大个子说,“对了现在这十官村村长是刘丰收了!那不够揍的小子,那不够揍的小子,天天在村里搞批斗,白天晚上,没事就拿大喇叭集合大伙开大会,搞批斗,真他奶奶的烦人……”
   刘大个子说到这,听到傍边的村民在一个劲儿的咳嗽,才知道自己的话说多了,马上闭了嘴。一行人默默地向坟地走去。
   我爸跟着这行村民,没有去村边上的乱葬岗,而是去了村西,看见一片荒地上正站着几个外村的大汉,身边还有一架旧时打井常用的架杆。那领头汉子看见这群抬棺材的村民便说:“你们咋才来啊!等半天了,得加钱啊?”
   刘大个子问:“为啥加钱啊?”
   领头的大汉说:“刚才我们第一次挖,刚挖一米多,居然就挖出口棺材,还是新埋的,太晦气了,还费工夫!”
   刘大个子:“这么巧嘛?你找村长要去,不是躺棺材里那位啊!我说的是刘丰收啊?”
   领头的大汉说:“我可不和那小子打交道,算我倒霉,你们赶紧埋人吧!”
   我爸问刘大个子,怎么这埋人不去坟地,而且挖坑还请打井的来。刘大个子说,还不是那刘丰收透着他能,响应上面的号召嘛?
   原来那时,虽然我国大部分地区已经实行了火葬,但是在这十官村这种偏远的乡村,由于条件所限,还依然保持土葬的习俗,但是那是后,上面倡导这土葬叫深埋还耕,就是采取深埋尸身,不起坟丘,一般把死人都埋在休耕的田地里,上面来年还可以种粮食种菜什么的。这刘丰收上任不久,到县里开了个会便学习了这一埋死人的先进经验,并且在十官村推广起来。这可苦了办丧事给人挖坑的,以前挖个坟窝子,也就小半天的事,不过一两米深,现在深埋了,至少得挖三米以上,于是有的人家索性就请专业的挖井队来干这活。
   刘大个子一边咒骂这这深埋法,几个人一边将两口棺材植入挖出的坟窝子里,这里之所以说是“植入挖出的坟窝子里",是因为这打井队打出的坟窝子见深但不见宽,两口棺材只能直立着,简直就像是在插树苗。
   就在刘老敢棺材要下葬时,忽然一个黄澄澄的东西闪着光,从刘老敢的棺材的缝儿中轱辘出来,我爸捡起一看,居然是那天自己送给刘老敢的那支钢笔,想起那天刘老敢说要带着这支钢笔进棺材,没想到一语成谶,想想不禁让人难过。
   就在刘老敢的棺材被竖着植进坟窝子时,我爸将那支钢笔也扔了进去,就让它陪着刘老敢吧。
   等我爸回到我老姑奶奶家,发现一只行李在,那胡八爷不见了,便问我老姑奶,那胡八爷去哪呢?老姑奶说:“那胡胖子放下行李,便说要去村里到处逛逛,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爸只好一个人先吃饭,吃晚饭,便回屋等胡八爷,可是等到晚上十点多,也不见那胡八爷回来,可自己干了这么久得路,实在太累了,想想那胡八爷也不可能出事,便自己一个人蒙上了被子倒在土炕的沙发上睡下了。那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夜是如此的怕人,飕飕的风吹着枝叶无节律的扭动,伸手不见五指的的宅院中,好像有听不见的声音在冷冷的笑着;看不见的影子在悠悠的跳着,由于心里有股莫名的恐惧,我爸没敢关灯,灯是一直开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胡八爷回来,我爸便慢慢的迷糊着了,就在似梦非梦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窗外有一个声音叫他:“古兄弟,我是刘老敢啊!”
   我爸一激灵,心想那刘老敢不是今天才埋的吗?怎么这大半夜的,一个死人来找他了?
   窗外的声音依然在叫着“古兄弟,让我进去哈!咱哥俩好久没见,不得唠嗑唠嗑?”
   我爸吓得大喊:“没啥可唠嗑的!你快滚!”
   窗外的声音说:“你说没啥可唠嗑的,我可有事找你,我要来勾你的魂儿来了!”
   就在这时,我爸突然感觉了一阵尿意,心里暗骂自己,都这个节骨眼了,怎么想尿尿,吓得不成?
   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于是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土炕的被窝里,外面没有什么刘老敢的声音。刚才不过是做梦,这时我爸发现原来开着的灯已经灭了,也许是憋了也许是停电了,嗨!别总自己吓唬自己。
   就在这时屋门那里突然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我爸一惊,连打两个惊颤,难道是……刚才梦里的刘老敢来了不成?我爸定了定神细细的听着,那声音越发令人心急,好象是两只鬼爪在挠门,我爸小心的下了地,壮足了胆子向门那边挪了过去,他缓缓的挪着,不到几步的距离变得如此的漫长,好不容易才挪到门前,但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推开那层窗帘,心脏在狂跳仿佛随时有可能冲破喉咙,他咬紧了牙,一点点的推开门,外屋原来是一只大老鼠正在门上打洞,我爸便是一脚将将其猛的踢了出去,那老鼠就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此刻的我爸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才的那泡尿经这么一吓差点装进了裤子里,于是他狠狠地骂了几句,便撒气般的走出房门,到窗户跟去方便了一通,就在他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突然脚下吐到了一个亮晶晶,黄澄澄的东西,他俯下身去,捡起一看,不由得,全身汗毛倒竖,一种恐怖感油然而生。我爸到捡到了什么呢?太困了!咱明天再讲!
  昨天回家太晚了,今晚我来更新!
  昨天回家太晚了,今晚我来更新!
  有几位猜的还真对,那地上亮晶晶,黄澄澄的东西正是白天随着刘老敢埋人地下的那支钢笔。可能有人会说,这钢笔长得都差不多,你爸怎么能一眼看出这地上的钢笔就是白天随着刘老敢埋人地下的那支。的确,钢笔这东西都长得差不多,但我爸的确能一下子就认出来,其实这里面是有个原因的。那个年月,年轻学生身上带支钢笔就这现在苹果手机一样流行,虽然那个年代整个国家人们得衣食住行都讲求整齐划一,但年轻的人们还是想暗暗地追求点个性,于是就有了和现在手机美容差不多的行业,给钢笔上面刻字的。我爸这支钢笔上面就刻了字,而且估计能在钢笔上刻这字的全国都难找第二份。
  那一年,我爸刚出文具店买了这支钢笔出来,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大圈子人,我爸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个老头在那正在给一支钢笔刻字,这老头的桌子上,还两本红书,一本是主席的诗词选,一本是毛主席语录。这老头和围着的一圈说,自己是为革命群众服务的,而知识也是为革命服务的,这钢笔写写记记也得是为革命服务,所以他只在钢笔上革命的语言,伟大的声音。说白了就是你要刻字,内容只能从老头桌子上两本书里选。
  当时我爸住的那个小镇,很少和这种往刚闭上刻字的手艺人,我爸很好奇,就想挤进去看看新鲜,这一挤,钢笔刻字的老头不乐意了,说:“挤个球哈!不刻字的赶紧回家吧,你们!”
  我爸听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便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刻字哈,我们这是排队等着呢!都是你这老同志,自己刻的太慢了。没好好为人民服务。
  那老头放下手里的活,看了我爸一眼,一面怀疑的表情说:你个娃的要刻字,你有钢笔嘛?你有钱吗?
  我爸一听,也得意的把口袋里刚买的钢笔和仅剩的五分钱那个出来,在刻字老头面前晃晃说,革命小群众,有战斗的钢笔还有革命的人民币!
  老头看看,笑笑说:小同志,你革命的人民币不够,我这里是一个字一分钱,你说主席他老人家做过五个字的诗嘛?说过五个字的语录嘛?你找出来,我老头白给你多刻一个字。
  我爸还真老实不客气,者拿着两本红书翻了起来,还真让他找到一句,毛主席语录中最短的一句,四川大有希望。他能找出来,刻字的老头也没有食言,还真白送了他一个字,收了钱,在他新买的钢笔上刻上了“四川大有希望”。
  刚开始看着这刻字的钢笔还挺新鲜,但过了不久,我爸就有点腻歪这关刻字的钢笔了,“四川大有希望”,自己也不是四川人,也没讨它四川的妹子做媳妇,可这么一句“四川大有希望”,太不伦不类了。自己怎么当时没想到,让刻字老头刻个什么“为人民服务”呢?不也是五个字嘛?由于对这支刻了字的钢笔不爱喜欢,所以后来刘老敢和我爸开口要这只钢笔,我爸就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这只刻字钢笔,看着实在是既滑稽又可笑。但万没想到,这支原本应该已经随着刘老敢埋人地下的钢笔居然出现在他的院子里,难道……
  难道,那刘老敢真的从地底下爬上来了不成。我爸越想越怕,有不知那个原来是来保护自己的胡八爷哪里去了。又不好叫醒邻屋的老姑奶奶,就自己硬撑着回到屋里,就在他回到堂屋时,居然堂屋的地面上有一个一个的泥脚印,搓起一点脚印下的泥土,黏黏的,而且还很潮湿,这分明就是地下的土,至少离地2米以上,地面上是不会有这种土的。难道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刘老敢还到了堂屋,我爸想到这里,拉了一下灯,灯泡没有坏掉。应该是刚才有人关了灯。想到这,我爸不敢再想了,赶紧回到里屋,连觉都不敢睡了,直接睁着眼直到天亮。
  天快亮了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想去了敲门声,声音一下一下,很急的样子,我爸原以为是胡八爷回来了,赶紧去开门,他想把昨晚的那段诡异的经历好好和胡八爷说说。可是门外并不是胡八爷,而是村里的刘大个子和女知青王娟。看两个人一面的惊恐,我爸便问:“你们怎么啦!”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大喊:“我见鬼了!真的!”
   刘大个子说,自己今天起得特早,天还朦朦亮就醒了,去到院角的茅房方便一下,就听到墙外面有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的,由于前几天他家丢了两只芦花老母鸡,以为又是偷鸡贼了,他就悄悄地把上墙头,想一看究竟,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他几乎从墙头栽了出去,那墙外的土道上,有一个仁在一圈一圈的原地跑步,那跑步的人居然就是他前一天抬出去埋了的村长刘福贵。他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屋里,用被子蒙着头哆嗦到天亮。而王娟的遭遇也和刘大个子差不多,她今天早晨起来,在知青点后面的林子里,居然看到了已经失去两个多月的刘村长家的媳妇,正光着身子往林子深处跑呢!
   我爸听完刘大个子和王娟两个人的讲述,也将自己昨晚的遭遇和二人说了一遍,说完了,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产生了一个想法,我爸第一个说了出来:“难道这十官村得死人一到晚上就冲坟墓里爬出来害人不成!”
   就在这时大喇叭突然响了,要召集全体村民去村公所里,开批斗大会。
   刘大个子一听开批斗会,一脸沮丧的说:“又批斗会,咱十官村说是批斗会,其实就是走走过场。卧牛村能批斗的,也就是以前的老贫农刘老头子。 ”
   我爸问:“那刘老头不是贫下中农嘛?怎么还批斗啊!”
   刘大个子说:“他原来是贫下中农,后来不知道刘丰收从那查出来这刘老头原先被国名党抓过壮丁,后来又逃跑回来了。他现在变成了侵入我们内部的国民党狗特务了!”说完,刘大个字又对王娟说,“赶紧去,去晚了,又得扣工分。”
   我爸本来是不用为工分发愁的,但听说斗得是国民党的狗特务,这狗特务几个月前还是贫下中农的时候,也来了兴致,几乎忘了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也要和两个人一起去村公所里看看。
   我爸曾经在村里时,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村公所,那所谓的村公所其实以前是这十关村的大姓刘家的祠堂,原先是村里出去的的一个叫刘博伟的小军阀建造的。祠堂修得相当的森严气派,用轴线对称布局,房分四进,大门,仪门,享堂,寝堂一应俱全。 据说当时军阀刘博伟在修这祠堂之前,先后找了三个当地很出名的阴阳风水先生给他采地。三个风水先生都采了现在这个风水宝地。初这块地是一个很大的土丘,上面长着阴森森的翠柏,紧接着土丘的就是卧牛山。这个土丘不是平白无故起来的土丘,而是一座年代久远的皇坟。不过这些只是老年间的传闻,而这些传闻经过经过时间的淘洗,也多是真假参半,虚虚实实。不过,现在这座祠堂已经充公,做了村里的仓库和开大会用的场所。祠堂的格局没有任何改变,里面却已经空落落的没有任何家什了。有的只是农耕用的各种农具。
   三个人到了出公所外面,村公所里面用青石条砌成的天井里面,坐着村里老少几十口子,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百年罗汉松,树下,昔日的贫下中农刘老头正被反剪着双手站在高木凳上低头认罪,一面的倒霉相。他边上站着踌躇满志的新村长刘丰收,他后面还跟着几个端着枪的民兵,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戴眼镜的正是陈眼镜,他正用一副南方的口音大喊这口号喊着这么纯熟,看来这小子在当红卫兵时,没少批斗过人。
   陈眼镜喊:“打到刘子福——打到刘子福国民党反动派!”
   他喊一句,村民们夜跟着喊一句:“打到刘子福——打到刘子福国民党反动派!”
   就在人们喊得真起劲时,突然,一到黑影不知从那边蹿出来,一下子叼住了正在被五花大绑的刘老头,生生给拉到那鲁汉松上去了,我爸定睛一看,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色巨蟒盘踞在那棵百年罗汉松的树梢上,蛇头高高的扬起,正在把瘦小枯干的刘老头,一点一点吞了下去!罗汉松被巨蟒激烈的动作,缠得摇晃起来,树枝上叶子也继续扑簌簌而下!  这样的情景对我爸来说,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的他手脚发软,不能动弹,而周围的人已经惊呼着四下奔逃了。就在此时,那巨蟒好像发现了什么,讲都吞下去一半的刘老头又吐了出来。
   巨蟒的整个身子居然在树上立了起来,只见那巨蟒一躬身,居然从树上蹿了下来,直奔我爸的方向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只见,那木桶般粗细的巨蟒已经离我爸只在咫尺之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黑影,那黑影一下子就挡在了我爸的前面,只见那黑影,一巴掌打了过去,居然将木桶般粗细的巨蟒打了一溜跟头。
  这时,我爸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胡八爷。
  看架势,这胡八爷要赤手空拳战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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