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古墓境】--那年,我跟人学盗墓时,遇到的诡异经历!

  09年,济南英雄山外,二哥的杂院内。
  “……所谓探洞之法,不外乎九浅一深和八浅二深,左三右三,这叫三行三鲑……”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九叔”,我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问道:“不对吧九叔!盗洞哪有这般打法?这玩意儿明明是……”
  九叔坐在大马扎上,吧嗒了一口烟,问:“明明是啥?”
  我面上一滞,暗道:看来你这老小子铁了心的是要忽悠我了。抬手就说:没,没啥,您继续讲……
  九叔是二哥铺子里忠实的老伙计,五十来岁,鼻梁架着金丝眼镜,一身的“富贵锁圆”的黑绸子,像旧时的老账房先生。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件衣服很眼熟。后来一想才记起,以前在老家隔壁的王奶奶去世的时候,就穿着那么一件寿衣。
  其实九叔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特别。表面看起来他很像一个文人,其实骨子里却隐藏着和二哥身上一样草莽气息。我不知道他和二哥以前有什么交情,但我知道他既然能跟着薛老二混了这么多年,多半也有些故事。
  九叔吧嗒着烟,接着扯:“其实,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倒斗儿摸金也算是为国家艺术和历史学术研究做贡献。现在市面流通和名家收藏的那些玩意儿,嘿,多半都是从斗儿里直接摸出来的。”
  听得出来,这九叔也是个文化人,不过对他的话我可不敢苟同,甚至感觉很可笑,就道:“那照您这么说,人家在里面睡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被拖出来开膛破肚,又是拔牙又是剖肛的。你说人家还得满怀感激?”我笑了笑:“扒人祖坟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你不能这么说,咱们中国上下好几千年历史,这一溜的皇帝呀、将军呀高官手拉手的排排坐,国家大剧院也不见得容得下。他们歇菜后,那墓穴的数量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如果单靠用老百姓一个个的发现举报,那得等到嘛时候才能挖完。”
  我不以为然,“谁说的,咱们国家不是有考古队吗?”
  九叔嗤笑:“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是光靠那些仪器就能找到的。你以为盗墓就那么简单?”
  我扯皮道:“那能有多复杂,找到点儿,甩开膀子挖下去,把东西拿出来不就行了?”
  “屁!”九叔看着我直摇头,一副你很傻逼的模样,啧道:“小薛呀,亏你还上过大学,还做过古玩。你呀,读书都读傻巴了。一个字形容你:‘太天真’。”还没等我反驳,他往旁边努努嘴:“看到那个瓜娃子没?”
  我顺着九叔的目光望过去,见铺子里的傻伙计正在厢房门口扫地,他的动作很呆滞,明显与正常人不同。
  九叔望着他,说:“你别看小舟子现在二啦吧唧的,以前他可是铺子里最机灵的伙计。”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二爷以前很欣赏他。”
  我知道二哥的眼光出奇的高,同辈之中都少有让他看得上的人,更何况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我愣了下,回头看着那僵硬的身影,实在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那怎么会……”
  九叔叹了口气,“大概在07年的时候,他跟着二爷去山西下了一趟地,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副瓜娃子德行。据说那斗儿是鞑子皇室的墓,埋的是个娘们儿,邪门儿的紧。”
  我觉得这老小子有些夸张了,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他还这么封建迷信。那坟墓里头除了一些反盗墓的机关外,就是死人骨头,顶多有几句恐吓的警示语。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邪门的?难不成那棺材板子一掀,里面正有个满脸胡子茬的胖娘们在啃玉米棒子?如果那胖娘们再抛个媚眼儿的话,被吓住那倒情有可原。
  我感觉归根结底,应该是小舟子的心理素质太差。
  摇了摇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我试探的问道:“对了九叔,我二哥,最近有没有跟铺子联系?”
  我知道薛老二出门时,一定跟九叔这老小子交代过,所以这老狐狸捂的很紧。但凡关于薛老二的一切,他都遮遮掩掩的,就连一些普通的问题也真假参半的在扯淡。以至于我到济南快两个月了,愣是没得到一丝关于薛老二的消息。
  果然,九叔打了个哈哈,说:“你二哥是出去旅游去了,旅游嘛,那图的就是一清净,如果出去旅游也操着闲蛋的心,就好比什么……”
  “什么?”
  “这就好比你正趴在窑姐身上享受乐趣,哪有功夫惦记水开了没,厕所的屎冲了没这样的小事儿。要我说你也别担心,保不准他明天就给你领个嫂子回来哩。”
  我撇嘴嘀咕道:鬼才相信他会去旅游。
  一边嘀咕,我一边搓着下巴暗中猜测:薛老二平时虽忙,但很少出远门。即使要出去也总会专门提点我两句,顺便让我留着帐准备收货。这回搞的这么神秘,难不成他不做盗墓贼,拉了一票人搞传销去了?
  我脑中顿时浮现出薛老二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影影绰绰的人影,一脸狂热的振臂高呼着:让我们大家用善意的谎言,把亲戚和朋友邀约过来,让他们来了解新世纪最赚钱的行业,只需998,只要998,1000都不到买卖,用分子裂变倍增术,两年之内就能达到上百万……
  想到这里,我身上就一阵恶寒,二哥那老狐狸要是去搞传销,估计能很多人都要遭殃。
  我正想着,就见九叔猛地站起来,对着我说:“我出去一下。”还没等我回话,他就急匆匆的向大门走去。
  我回头一看,就见门口站着几个人。是三个生面孔,另一个是看铺子的伙计,他正向这边招手,似乎有什么事儿。
  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习以为常。自从两个月前,我从石家庄赔了买卖来到济南二哥的铺子之后,就陆陆续续的见过许多来找他的人。从那些人的言行举止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应该都是这个圈儿里面的。
  我知道二哥在北方晋冀鲁这一带的倒斗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他大多的时间也是在这一带来回跑。我在石家庄的开铺子,还是他找人拉的线。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霉运好像就在我身上扎了根似的。我那铺子三天两天出乱子,不是走水就是被摆道,最后更是倒了血霉,被人坑的一塌糊涂。无奈之下只能跑到山东,来找二哥要以前流货的帐,打算东山再起,顺便看看他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只不过我从石家庄赶到济南后,就被告知薛老二三个月前就出门了,我连毛都没见着,到是见了很多来找他的人。从我落脚济南,断断续续的就没停过。听口音,有南方的也有北方的。如果不是那些人表现的很客气,我会以为薛老二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跑路了。
  我很奇怪他们找二哥的目的,但九叔那老小子总是背着我接待那些人,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我只知道一定和二哥这次出行有关。而且一定是个大买卖……
  我正想着要不要偷偷扒窗户去偷听,突然就听见背后有阵异响,我一回头,就看到眼前有一片白影挡住了视线。
  那是一张被无限放大的脸。
  那张脸几乎都要贴到我的脸上,甚至我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吓了一跳,叫一声就往后退,一下子把脚下的马扎子踢翻了。
  等站稳后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铺子里的傻伙计小舟子,他佝偻着身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模样有点吓人。
  我有些恼怒,但一想到他脑子不正常,才又缓缓了情绪,只是口气依然不算和善的问他:“你干什么你?”
  小舟子搂着扫把,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呆滞的目光中,包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含义,那种眼神很陌生,让我点发毛。
  “俺……见过你……”小舟子盯着我缓缓开口,声音很沙哑,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好气又好笑,就说:“我在这里呆两个月了,你要没见过我就算你眼神不好使。”
  “不不不……”小舟子目不转睛,他摇着头,像个精神失常的人,一步步向我靠过来。我不习惯他的接近,后退了两步,就听见小舟子开口:“俺见过你……你躺在棺材里,好多人围着你……”
  我脸色一下变了变。驴日的,感情你这小子专门诅咒我来了?我瞪了他一眼,暗道:得亏你碰见我这么斯文的人,不跟你计较,要是换个人估计得抽你一顿。
  我惦记着九叔的去向,就冲了小舟子一句:“以后跟人说话注意点,要碰见个光头纹身带金链的,非打死你不可。”说完,我撇下他转身就向大门走去。等快到大门口时,我回头看了看,那小舟子还搂着扫把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
  二哥这座宅院,跟老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不过要小上几号,也没那么多厢房。宅院的门口开在大南边,北边也就是宅院的屁股上开了个小门儿。与外相连的,就是二哥对外的门面。里面有个伙计在看铺子,因为是淡季,没什么生意。他正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手机。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站起来,见我走进去,张嘴就要打招呼。我连忙向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问道:“九叔和那几个人去哪了?”
  伙计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他知道我和他老板的关系,没敢多问,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内厢房。
  内厢房是一间暗房,外面的所有窗户都是用砖头和水泥封死的,是专门接黑货的地方。只要门一关,基本上没办法探到里面的动静。我见九叔不是上的二楼,就暗笑一声:九叔呀九叔,你老小子也有失算的时候。二楼有监视器,你要是上二楼,我还真没辙。但你在内厢房,我倒有办法窥探一番。
  跟小伙子说了一声,我转身就从铺子门口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外面就是旧货市场的外大街,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旁边也有几座同时期的宅院,都是待拆的旧建筑。两座院中间,有道葫芦缝,进口有四来尺宽,到里面变宽到两米多。那是旧时建宅子时留下的,里面是枯草和垃圾。
  我站在葫芦缝口,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闪身钻了进去,目标不是被水泥封住的窗户,而是阴面墙上的排风扇口。
  那儿应该是个监听的好地方,离地面两米多高。是我去年来济南喝完酒进来放水时无意发现的。当时排风扇还开着,估计有老化现象了,风扇转动声音很大,才吸引了我的注意。
  钻进去之后,扑鼻就是一股腐臭混合尿骚的味儿。我皱着眉头一捂鼻子,暗骂:谁他娘的这么缺德。
  因为怕惊扰到里面的九叔,我走得很小心。只是刚到宽敞处,突然就觉得四周有点不对劲。我猛一抬头,就发现二哥宅院的外墙上,竟然正挂着半个人……
  钻进葫芦缝,踩着呛人的垃圾,刚走到宽敞处。突然我就觉得哪不对劲,猛一抬头,就发现二哥宅院的外墙上,竟然正挂着半个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种:二哥墙上牛逼到能长出人的错觉!
  不过,下一刻我就意识到了什么:这哪是墙上长出的人,是他娘的扒墙头的贼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扒墙头,这贼胆子也太肥了!
  我脑门一充血,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声音:抓住这个贼,趁机敲二哥竹杠。把会丢失却未丢失的损失一股脑门算上,怎么着也能多敲几万块。
  我脱口低喝一声:狗日的敢偷东西!一个冲刺跑过去,跳起来就抓住那贼的小腿。
  那小偷贼头贼脑的估计正在望风,明显的被吓了一哆嗦。双腿被我一拽,差点就掉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连忙蹬墙就往上爬……
  这人的身材很肥硕,小腿都赶上我大腿粗了,而且力气出奇的大。我把吃奶的劲儿的使上了,竟然还被他挣扎的拖到了半空中。我心中暗骂,真是世态炎凉!当小偷儿竟然比做我生意还滋润!
  脑子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头上呼声突起。我一抬头,就见半截青砖照面就砸了下来。
  “妈的!”我连忙就低头缩脑袋,正要大叫九叔来帮忙。就听见旁边阴面墙上的排风扇,突然轰轰隆隆的就转了起来,声音很大,就像一台五手拖拉机开动的声音,排风扇的风口也正好冲着我的脸。
  这个排风扇从过了夏天只后就一直没用过,上面落着一层半掌厚的积灰。此时风扇一开,一下子我就吃了一嘴的灰土,把眼都迷住了。
  眼睛被飞灰扎的睁不开,泪也跟着流下来了。我破口大骂:狗日的九叔!!这儿他娘的有贼!!九叔快来啊!!
  在排风扇巨大的轰鸣声中,声音明显的传不进内厢房。我知道一定是九叔以为我在外面偷听的结果。这老小子,真是防我如防贼一样!
  正大骂着,手上就被什么砸了一下,应该是半截青砖。我吃痛叫了一声,顺着小腿就拽到了对方小腿的裤角。对方的裤腰带明显的不敌我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嘣”一声闷响,只听他骂了声娘。我手上一轻,顺着墙就摔了下来。
  我赶紧抬头看,泪眼婆娑的就看到两大瓣白花花的屁股,夹着红内裤。晃荡几下,哧溜一声就爬上了墙,动作之灵迅出乎我的意料。他人是蹿上了墙,但裤子却还留在我手上。
  “本命年你还敢出来偷东西!”我一甩裤子正要站起来,头顶呼的一声,就见一块青砖砸了下来。
  这胖贼手段够狠的!二哥这宅院可有些年头了,加上近来天寒多雨,墙头上的青砖湿气很足,少说也有四五斤的样子。这要是被砸在脑袋上,不死也变残废。我眼看着不对,赶忙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去。
  砖头刚落地。这时,一片黑影又从天而降,嘭的一声闷响落在我身边。我心中大惊,暗道坏了!对方的心思很缜密,明显的不是新手,他竟然没有做贼心虚的跑掉,还跳了下来。
  我将落稳身子,还没抬头,就见一片巨大的阴影朝我压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地。我顿时呼吸一滞,眼前大冒金星,屎都差点被压出来。
  我大叫挣扎着,企图把他掀翻,但对方的块头和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撼动。这时,我脸上就重重的被砸了一拳。劲儿很大,这一下子就把我砸的头昏眼花。之后我又挨了两拳,对方才停下。
  那几拳几乎都把我砸懵了,我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经打,竟然这么三两下子就被人摆平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的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孔。
  “他娘的,怎么会是你?!”我几乎都要蹦了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说起这个人的来历,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姓王、四九城人,和二哥一样也是个盗墓贼。不过有点不同的是,二哥近年生意渐大已经很少下地,这人却还是满世界的乱蹿寻找墓子,而且这人喜欢单干,很少与人合作。二哥以前的铺子在潘家园,后来因为一些道上的黑幕才搬到济南来的。我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只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狠狠的甩了我俩耳刮子,我愣是没有混出一点名堂来。无奈之下,只好去投奔二哥,在潘家园帮他看了大半年的铺子。眼前这个大胖子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经常在潘家园闲逛,有时候带点东西到薛老二铺子溜货,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混熟了。他这人很讲义气,我刚到石家庄时,他还顺道去看过我,照顾我的生意。只是后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渐渐的联系就少了。偶尔他经过石家庄时,也会打个电话一起吃饭喝酒侃大山。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他娘的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胖子说道:“幸好胖爷出手拿捏的准,要不然你这小白脸今后喝稀饭肯定漏汤水儿。”
  我呸了一口,竟然吐出半口血水来,就骂道:“拿捏的准?老子都被你打吐血了。我说,你个死胖子怎么会跑到济南来?”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二哥的外墙,笑道:“你该不会是已经不做摸金贼改行学人扒墙头了吧?”
  “少给胖爷扯皮。”胖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我问你,刚才是不是进去仨人,长的特磕碜,就跟驴似的?”
  “长的像不像驴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仨人进去了,这倒是真的。”我问他:“怎么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先出去再说…”
  “去哪?哎哎,你他娘的先把裤子穿上……”
  “……”
  ………………
  马路对面的蔡家酒馆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从这里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到二哥的铺子。是胖子专门挑的地方。
  胖子点了一桌菜,要了瓶山东的特产酒,满上之后,我们先走了一个。
  喝完之后,我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前两个星期我给你打电话时你还在陕西,怎么会突然跑到济南来?”
  胖子有点严肃,我很少见他有这样的表情。他瞅了瞅四周后,才小声的说道:“出大事了!你二哥这次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这事儿不能说。”胖子摇了摇头说道:“小靴子,不是胖爷给你卖葫芦,这事儿要真传出去。不光薛老二有危险,你跟我都他娘的得兜着走。”
  我知道胖子这人很有能耐,胆大心细神经粗,粗的跟屎条似的。我从没见过他怕过什么事儿,他就属于那种天塌下来,老子都要掰开去卖钱的人。以他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些来找薛老二的人,难道就是这茬子事儿?可我看九叔整天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像是发生了大事件啊?
  “这么严重?!”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难道二哥下地时被条子抓住了?或者,或者销赃时被发现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以二哥那高过后脑门的眼光,经手的赃物肯定价值不菲,这罪名少说也得判到十年以上,要是再把些旧案翻出来,杀头都有可能。
  胖子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反问我:“你觉得薛老二有那么憨?别几吧瞎猜了,这是道上的事儿,跟你没一毛钱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我很认真的说道:“他可是我二哥啊!再说了,他还欠我几万块钱呢,他要是出事了,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嘛?”
  “几万块?你奶粉去吧!”胖子扯了扯嘴角,“别怪胖爷没提醒你,你小子最好出去躲躲,最近道上有点不太平,保不准就有人想下黑手。”
  “啥玩意儿?”我放下筷子骂道,“对我下黑手?这他娘的跟我有屁关系?”我看胖子的表情很认真,想了想又说道:“妈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弄死?”
  胖子有点乐了,他嘿嘿一笑,“别把事情想象的那么坏,顶多就是把你关在小黑屋里,找几个二百斤的胖娘们日夜蹂躏你,或者往你小鸟上刻上‘一江春水向东流’什么的……”
  我见胖子还能瞎扯淡,就知道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死胖子,少说风凉话。正儿八经问你一句,到底什么情况?”
  胖子抹了把嘴,往窗外看了看才说道:“其实这事儿说严重也挺严重的,薛老二前两年在山西扒了个邪斗儿,你知道不?”
  这事儿我也是刚听九叔提起,貌似小舟子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变傻的。我点了点头,“知道。”
  “要说设计那斗儿的人,估计也有点道行。你二哥折进去不少人,当地政府都给惊动了,要不是最后陕西那边的瓢把子接应,估计薛老二得栽个大跟头儿。”
  我没过竟然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竟然把政府都给惊动了。当贼的,尤其是盗墓贼,最怕的就是和政府发生冲突。如果是外八行或者内行的纠纷,有道上的规矩在,能商量之余也不会触及最后的底线。再说,以二哥在北道上的关系网,也绝对不会吃什么亏。但政府不一样,即使你有熟人有路子,但只要涉及到某种级别的古董或者古墓,那根本没法压下去的。到时候别说帮你脱罪,不落进下石避嫌都算你运气好。
  我就问胖子:“后来呢?”
  “后来倒是没什么,虽说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但很快就平息了。只是前几个月,陕西那边传出消息。说你二哥在那拨斗儿扒出一件了不得的东西,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我眼前一亮,忙问:“什么秘密?”
  胖子耸了耸肩膀:“除了你那个狗屁薛老二,没人知道。现在咱们北道上的好手,都在找他。甚至有些南方的瓢把子都北上了。”
  “那我二哥不是很危险?”我想了想,又问他:“不过,你们为那么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就要大动干戈?你们这所谓的道上的人也忒没头脑了吧。”
  “你懂个屁!”胖子一笑:“你当别人都一样跟你没脑子?要是你知道放出风声的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见胖子如此郑重,就调侃道:“哟,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你胖爷都如此忌讳啊?你这死胖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上次是谁说的,‘就算是马王爷的第三只眼,胖爷整套装备也能给他扣下来’?”
  “你他娘的屁话真不少!”胖子说:“胖爷要是给你实打实的往外拎,你他娘的估计明白不了。这么给你说吧,你觉得人最多能活多少岁?”
  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难住了,如果按照现在的什么吉尼斯纪录来说,好像是134岁还是114岁,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在中国野史上有几个老妖界别的人物,能横跨几个朝代,从两百多岁到几千岁不等。不过那些都仅仅只是传说而已,距离现实太过遥远。我想了想,说出一个保守而贴近现实的数字。
  “一百岁左右,普通人的话大概九十岁就是极限了。”
  胖子说道:“你小子还算比较务实。如果前提再加上扒了一辈子的墓,这个数字会不会再小很多?”
  “会!”我很肯定的回答。盗墓这个行当的历史,追溯源头话,几乎可以与中国文明相等同。从战国到汉唐,到明清最后直至现在,每一个朝代,几乎都能找到盗墓者的身影。然而这些盗墓贼从事盗墓的根源,一般多是和战乱、贫穷、瘟疫、饥荒等相联系。经过战乱到饥荒,普通人家大多吃不饱,营养本来就跟不上,加上多年风餐露宿,和盗墓时或多或少积郁在体内的阴气和毒气。这些种种因素加到一起,很少有人能活过七十岁。因此才有盗墓损阴德,会折寿的说法。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是道上的,可能没听说过这人。陕西陈三麻老爷子,八十年代就近百岁了。他可是扒了一辈子的墓,当年孙殿英开慈禧那婆娘的坟时他也参与了。”
  “我,操”我惊讶道:“这么牛逼,这,这要算起来,那他不是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可不是嘛!娘的,这老妖怪可以说是近代盗墓史的活化石了。两千年时,有人说他死了。咱们北道上好些人都松了口气,因为他在陕西一带很有威望。从六十年代到现在一直把持着陕西山西一带的倒斗和冥器交易的活动,你要在那边想办点什么事儿,你得等人老爷子点头才能办。要他点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那老爷子倒了一辈子的斗儿,对于风水学和盗墓机关学的研究比国内任何一个人都要牛逼,道上有些问题搞不定的,还得恭恭敬敬的去找他。所以现在北道上的人对他是又气又爱。”胖子啃了个鸡爪子,说:“按理来说,都他娘的那么大把年纪了,一般人都是靠插管子才能过活。可他不一样,身体健朗的很,我估计找个窑姐大战三十回合都没问题。这不,前几年他孙子过喜丧,人老爷子伤心的一塌糊涂,可愣是都没倒下。每天还能吃六个馒头一个茶叶蛋加两碗米汤,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暗暗咂舌,感情这他娘的真是个老妖怪啊!可是,这不科学啊!
  胖子又说道:“以前薛老二和那老妖怪有点交情,不过也因为前两年的事儿闹掰了,估计那老妖怪想要你二哥扒出来的那件宝贝。你想想,一个倒了一辈子斗儿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他都想要的东西,能简单得了吗?”胖子吐了吐鸡爪子上的骨头:“对了,你二哥搬铺子就是为这事儿。”
  看着胖子拿着鸡爪子又吃又啃的,我都有点受不了。我有密集恐惧症,看着鸡爪上那些疙疙瘩瘩的东西,我就浑身发毛。喝了口茶水,我问胖子:“也就是说,现在陈,陈麻子放出消息,说我二哥手里的那件东西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所有人都蜂拥的去找他?”
  “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儿,那老爷子放出话来了,谁要能拿到薛老二手里的那件宝贝交给他,那他手底下的东西,可以随便挑三件拿走。这可是个巨大的诱惑啊!”
  “他娘的,那我现在不是很危险?”我是薛老二的亲弟弟,如果有人狗急跳墙的想找二哥,也许就会朝我下手啊。
  胖子擦了擦嘴,笑道:“嘿嘿,你他娘的知道怕了?不过没那么严重,一来呢,你不是道上的人,二来呢,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人敢动薛二爷的人。你二哥要发起疯来,没人受得了。”
  我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窗外二哥的铺子,问道:“那,那三个人又是什么来头?”
  胖子看了一眼窗外,刚好看到那三个人出门,九叔那老小子正拱手送客,看九叔的淫荡的表情,似乎谈的不错。
  “他们是开漳圣王的人,瓢把子跟你二哥有过命的交情,如果薛老二想办事儿,肯定会去找他。好了,不跟你扯淡了。胖爷要闪了……”
  说着,胖子起身就打算走,我忙不迭的站起来叫道:“等等,带上我呗?”
  这是我临时的决定,我估摸着再呆在济南听九叔忽悠,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万一要真有人找我下黑手,那我在这儿呆着就是在等死,这么傻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而且,如果二哥手里真握着什么秘密,那肯定和倒斗儿有关系,有斗儿就有冥器和黄金珠宝,到时候我也不贪心,他们拿大头,我扫尾捞点油水就行。即使这事儿是谬传,那我就权当出去旅游。这两头不吃亏的买卖,怎么遭我也得插一杠子。
  胖子站定,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算了吧,薛老二要知道我把你拖下水,肯定会找胖爷麻烦,虽然胖爷不怕他,可带上你这么个累赘,胖爷身手施展不开。”
  “别走啊,等等,死胖子,不,胖爷。我不用你照顾,我大学在体育队呆过,身手好着呢。”说完,我连忙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四两肌肉,以向胖子证明,我很行!
  胖子有些为难,“可胖爷身上的钱不够俩人开销!”
  我立刻脑算了一下此次最大可能花去的费用,和自己小金库里的存款,连忙说道:“都算我的,都算我的。这一路的开销我包了。”
  “那这顿饭菜。”
  “我的,我来算账。”
  “成交!”胖子顿时眉开眼笑,答应的很爽快!
  @争渡P 3楼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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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哦!如果看着喜欢就帮忙顶顶,这样我更有动力!不管怎么样,谢谢了
  @kite6090 5楼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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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
  一直到出了蔡家酒馆,我才觉得哪不对劲儿,我好像被他娘的死胖子给耍了。不过想想我又没什么可吃亏的,顶多花上几千块钱的开销。
  …………
  三天后,我和胖子一人背着一个近五十斤重的加强版旅行包,走出了东北长白山南麓某处的原始森里,一路朝东慢慢往上爬着。
  我们走的不是旅游线,路途极其难走。可以说那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全是非常原始的地势地貌。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我们所在位置的海拔高度。应该在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左右,树木植被多以针叶林为主,少部分地区是针阔叶林混杂。
  有点地理常识的都知道,海拔每升高一千米,温度会下降6摄氏度。如今已进入11月份,东北大部分地区都在持续降温。这深山老林更是冷的要命,连我这个北方人都有点受不了。
  一路扛着近五十斤的负重,我的两个腿酸的要命。
  我搓了搓冷的发僵的手,问道:“胖子,还有多远,这他娘的也忒冷了。”
  “瞧你小子那怂样,这时候的东北还不算太冷。”胖子说:“再过段时间,你唾口唾沫那都是‘咣当’一声响亮,撒尿都能顶你一个跟头……”
  我就问他,那撒尿怎么撒。胖子说得蹭着墙,打一枪换个地方。我知道他是在扯蛋,就道:狗撒尿才他娘的蹭墙呢。
  说着话,胖子就停了下来,解开裤子对着一棵树放水。一边放一边骂:“妈的,还真够冷的,哎哟,胖爷的大鸟都块冻坏了。”
  我乐了,就扯道:“冻坏了就换一个,换个莲蓬头,多牛逼。”
  “那胖爷再往肚脐眼上按个北极光,还他娘的能洗澡呢!”他打了个哆嗦,系好裤腰带。看了看将黑的天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的纸,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又抬头我们眼前的山势走向和身后的森林,才说道:“今天就别走了,扎营吧。出了森林就没多远了,按图上路线,明天半早上就应该能到。”
  他手上的拿着的,是一张简易的山地地形图。画的极其简略,不过却把整个长白山的山脉走向,和我们要经过的路线全都标出来了,关键地方还有数字写出了具体的距离。可以看的出,画这张图的人,对绘画和地理学的造诣很高超。简单的几笔勾画就把整个长白山山脉的轮廓勾勒了出来。最后那一点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所在地,隐约间能看出这个点的位置非常的微妙。
  路上,我问他那东西是从哪来的。但胖子不告诉我,不过我看他贼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多半不是正路来的。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加上背上的五十斤重量,也实在没心情关心。
  我早就累的不行了,听胖子一说,我连忙丢下背包瘫坐在地上。这一坐下来,我才感觉全身都疼的厉害,两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我喘着粗气问他:“那东西究竟靠不靠谱,别他娘把我们带沟里去了。”
  胖子清理了一块地方,准备扎营,他一边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说道:“放心吧,胖爷办事你放心,这东西的来路绝对靠谱。要不是不知道这是哪儿的山地图,胖爷早自个儿来了。现在那仨孙子估计还在二道白河休息咧。”
  我们一路是跟着“开漳圣王”那仨人过来的,一直到新宾时胖子才反应过来。之后的路程,全是我们自己摸过来的。我们赶路的时间比较紧,大概甩了那仨人近一天的路程。照时间上来看,那几个人应该刚到二道白河。
  在火车上时,我就问他关于“开漳圣王”的事儿。胖子给我解释说,那是南方一个盗墓的派系。他们拜的开漳圣王陈元光,瓢把子也姓陈。改革开放时,陈瓢把和我二哥一起下海经商,虽说没赚到什么钱,但两人结下了一段深厚的友情,救过彼此的性命。
  我一听,几乎就能猜到这位陈瓢把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和二哥结下深厚友谊的,多半也是草莽级别的人物。俩人下海做生意?拉倒吧!多半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捞海货去了。改革开放初期,国内百废待兴,当时下海搞商贸的人海了去了,大多都是做的二倒爷的买卖,与国内通有无赚差价。但二哥不一样,他人是够精明,可天生就不是搞商贸的料,你说一个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的人,搞的哪门子商贸。
  胖子把简易式折叠帐篷掏出来,正打算支起来的时候,突然从我们上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声。
  响声很干脆,回音在整个山区中传荡着。
  胖子手上一停,和我对视一眼,立刻叫道:“妈的,是枪声!”
  什么,枪声?!我一愣,就见胖子立马站了起来,向声音的发源地望过去,但在迭连起伏的山坡和零落的树木掩盖下,什么也没看到。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枪声?难道二哥他们真的就在上面,而且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问道:“会不会是打猎的?”
  胖子瞥了我一眼,说道:“谁打猎会他娘的跑到这么深的山里?走,上去看看!”
  “那这些东西?”我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背包,这背包里基本都是从二道白河临时购买的食物和水,还有一些照明和探险装备。要把这东西都丢在这,那我们可就算是断粮了。
  “先把东西放这儿,上去看看再说。”胖子看了看天色:“把手电和绳子拿上。”
  我和胖子连忙整理了一下东西,捡了些简单实用的东西带上。我们轻装上阵,行走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只是天黑的很快,几乎不到二十分钟,能见度就下降到了十几米。
  我们没有打手电,就在漆黑中沿着蜿蜒的山坡脊背向上走。我本以为这段路程要走好久,毕竟枪声是直线型发散,而我们则要避开许多峡谷峭壁。
  然而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刚转过一个山头,胖子一把拉住我,指着前方轻声叫道:“在那!”
  我停下脚步一看,就见前方几十米外的地方,正有团昏黄的篝火在缓缓的燃烧着,像一盏“指引灯”。
  借着昏黄的亮光,我们能看到附近有几个鼓起的东西,很像是土堆,又像是一座座的“坟包”。
  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大型号的军用帐篷,一共有七八个,比我们买的要大很多,最起码能睡七八个人的那种。如果除去装备食物和零碎东西所占的空间,那这里少说也应该有二十五个人。
  “要不要过去?”我见胖子站着不动,就问他。
  “先等等。”胖子压低声音说:“他娘的,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很古怪?”
  古怪?我愣了愣,立刻就明白胖子要说什么。太安静了,整座营地没有一丝声音。按理来说,少说也有二十五个人的营地,不可能在要埋锅造饭的时间段里没有一点动静。除非他们的作息时间和地球另一端相似。在如此纵深的山区,不需要掩人耳目,也用不着昼伏夜出的工作方式。
  联想到之前的那声枪响,我隐约的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望着死寂般的营地,再看那团昏黄的火苗时,忽然觉得,那根本不像是什么指引灯,倒更像一团飘在坟堆里的“鬼火”……
  没人看吗?
  @人民币1 16楼
  生动!流畅!文笔好!题材丰满!对话妙语横生!精彩!故事情节更加精彩!!希望是篇好文!也希望能继续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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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啊,刚才断网了。谢谢捧场哦·
  @争渡P 18楼
  挺好看的,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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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哦~我加油!
  接下来的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我和胖子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摸到营地旁边。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我们借着空地上的篝火,小心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营地扎在一座笔直的山头脚下,几个大号帐篷呈首尾相连状,间距着三米左右。中间的空地,就是篝火的位置。
  篝火还很旺盛,显然在我们没来之前,是有人一直在照料,地上的烟屁股就是很好的证明。其他地方都隐藏在黑暗里,我们看不到。
  我们先是检查了一下帐篷,在第一座帐篷里的折叠饭桌上,发现了几个“八一”大瓷缸,里面的热水还有热气,这里的人应该没走多久。其他帐篷里摆放着大量的压缩食物,脱水蔬菜和矿泉水。床底下是零散的探险装备,比我们临时采购的那些要好的多,有几件甚至还是进口货。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在帐篷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台用毡子盖住的柴油式发电机,和一座三米多高的临时“信号塔”。
  附近有许多的照明设备、支架、线路,以及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可以的看的出,二哥他们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些设施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没办法运送到山里来。也就是说,薛老二在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
  可是,这里的人都上哪去了?之前的枪声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胖子在鼓捣柴油发电机,我就拿着手电在四周找了找,一个人毛都没找到。倒是发现地面上有大量的脚印通向后山,几乎在地上踩出了一条小路。我拿着狼眼手电向小路尽头照了照,一下子就看到一个巨大的东西。
  开始我以为那是一段山崖或者巨石,但很快就否定了,山崖和巨石没有那么规则。狼眼手电的穿透性很强,但只能照射到局部很小一块的位置,无法判断那是什么。我来回的扫了扫,才赫然发现,那似乎是一座巨大的钢铁架子。最起码有八九米的高度,上面用灰色的帆布包着,隐约的还用树枝做了掩护。
  这很像二哥的手法,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他也如此小心。
  这时候我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巨大轰鸣声,接着刹那间四周猛的就亮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但立即就反应过来是胖子把发电机启动了。
  四周通亮,亮的让人有点不习惯。我眼前那座巨大的影子,正是一座钢铁架子,顶端的探照灯也亮了,幽蓝的光把下面照的很清楚。架子底下还摆放着许多零散的机械设备。
  看到那些东西时,我吃了一惊,一股疑云顿时弥漫心头:二哥他们究竟是在倒斗儿还是准备开采煤矿。倒斗儿用得着这么大的架势?即使是盛唐的山陵,也用不着搭这么大的钢架子吧?这似乎得需要一座小型煤矿的工程量才用的上!盗墓盗墓,直接打个盗洞进入墓室,或者一路炸下去不就结了嘛。他们这是搞什么飞机?
  我回头看了一眼营地,胖子正好走过来:“他娘的,发电机明明没坏,他们干嘛不用?”
  “先别管那个。”我向他摆了摆手,“你看那东西是不是挖煤用的?”
  胖子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立刻叫道:“我的姥姥啊,这玩意儿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一拍手:“着啊,他娘的,薛老二一定是发现金矿了!”
  啥玩意儿?金,金矿?扯淡,我还从没听说过,在长白山挖金矿呢。
  “不是金矿,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劲儿?薛老二像是会脱裤子放屁的人?”胖子说道:“走,先过去看看再说。”
  胖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二哥可不喜欢做些无用功。既然这个钢架子能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非常必要出现的东西。
  但到了架子跟前,我才知道,我和胖子都猜错了。同时,那里出现的东西,让我和胖子有点犯迷糊了。
  钢铁架子不是二哥他们做的,时间对不上。从四个脚柱被腐蚀的程度来看,这东西撂在这儿少说也有几十个年头了。上面的帆布是新的,是防止山顶石头掉落砸伤人的防护措施。但没有我想象中的掩饰,那是旁边的山腰子上倒垂的枯树枝。
  架子正下面,有个直径四五米的井筒子,一条钢缆从架子顶端垂直进入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了什么地方。旁边的一大片建筑废墟上,有座临时的车房,钢缆另一头通过架子顶上的导轮,进入车房操作室。
  废墟的面积很大,反白的灰土在绿褐色的山林里,就像一片光秃的白斑。从痕迹上来看,之前这里建造的肯定是一座别墅或者大型仓库。别墅的几率很小,很少有人会在车马不通的深山里造别墅。
  胖子看了看那片废墟,又到井口看了下,接着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就指着旁边脚柱下的方型水泥柱,骂道:“妈的,这是以前小日本东西!你看这上面还有日本字儿!”
  我过去一看,就发现那水泥柱上,用白漆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潦草的日本字儿,经过几十年的岁月,字迹已经模糊到只能很勉强的辨认。
  我大学时,主修的是历史。知道日本占领满洲地区时,在这片地方偷偷摸摸的干了不少的事情,大多时间是在勘探矿物资源,对于资源贫瘠的日本来说,这样的举动可不在少数,也有些地方是做丧心病狂的病毒、毒气研究,比如说当年臭名昭著的731部队、第100部队等。
  大三之前,我对日本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片面而零散的知识。大三之后,我才渐渐接触更深一层的文化。但也仅限于“亚麻跌”“一格一库”“小泽圆”什么的。不过那时候我们宿舍有个牲口级别的人物,为了能看懂某些爱情动作电影,还专门选修了日语,整日对着电脑研究,连带着我也认识了一些基本的日本字。
  我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竟然好巧不巧的还真给认出两个词汇。“不要进入”和“炸”,因为这几个词汇在电影上出现的频率很高。
  我向胖子一说,胖子狐疑的瞟了瞟我:“小靴子,你不是在瞎扯淡吧?这上面是不是还写着‘不许用力,轻轻的插,小心的放’?”
  我有些恼怒:“死胖子,你能怀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我的专业水平,老子日语十级都过了,翻译这点东西,不在话下。”
  “日语有他娘的那么多级?”胖子嘀咕了一下,才说道:“那小鬼子写下这么一段风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道:“应该是警告含义居多,让后来的日本人不要下井,然后炸了什么东西。”我看了看旁边的废墟,“会不会是那边的东西,看起来像个仓库。”
  “谁他娘……”说道这儿,胖子忽然猛的闭上的嘴巴。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正打算发问时,却见胖子向我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仔细听。
  难道胖子听到了什么动静?我心下一紧,连忙仔细听。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怦然跳动的心跳声。然而过了将近两分钟,都没什么动静。我正要问胖子是不是弄错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废墟上的那座临时操作室里,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圆圆坏宁 14楼
  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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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哦,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掉线。我刚看到··
  只要有人看,我就一直更。情节才刚刚展开,希望大家多多捧场,也给我一点动力。
  @开封是没希望了 2012-12-8 0:33:00
  刘明
  来自UC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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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哦~
  声音很怪异,很像是有人掐着喉咙在低吼,又像是老鼠黄皮子一类的动物在撕咬夺食。吱吱喳喳的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这长白山老林子,简直就是动物的天堂,可这个时节的老鼠黄皮子应该都呆在洞里,难道有几只耐不住寂寞,出洞寻欢来了?
  但下一刻,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动物,这一定是人的叫声,模模糊糊的还能从极为怪异的腔调中分辨出几个字的音节。
  似乎是有人在喊救命?
  胖子和我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目光中的疑惑。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伞兵刀,便向操作室摸过去。我们可没那么好的家伙儿,那东西一定是胖子从帐篷里顺出来的。
  我连忙从设备堆里捡了半截带锈的钢管子,跟上胖子的脚步。
  操作室就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几步之下,我们就到了跟前儿。胖子一手抓住棉布帘,一边向我打眼色。
  我对胖子点了点头,可就在他准备拉帘子闯进去的时候,操作室里突然就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声响。那声音就像有人用长指甲在可劲儿的挠玻璃,之后被放大几十倍。我对这种声音特敏感,一下子就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胖子像被捅到了屁股一般,火急火燎的就叫了一句:“妈了个巴的!”他一撩帘子,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东西,手上的伞兵刀立马就甩了进去。
  伞兵刀似乎插到了什么,只听见嘎达一声响,让人发毛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四周一下又变成一片死寂,仿佛之前的声音就是错觉一般。我看了胖子一眼,想让他拿主意。毕竟我只是实习的摸金贼,对于遇到突发事件时的应变,远不如他这样的老江湖。胖子脚下停了停,似乎没听到其他的动静,便小心的钻了进去。我怕他发生意外,攥紧手里的钢管战战兢兢的跟了进去。
  但一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地方根本就没人,也压根就藏人的地方,整个小屋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目了然。
  没人的话,那声音是从哪来的?
  胖子指了指小型卷扬机上的一个东西,说道:“是他娘的那个玩意!”
  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是个调频对讲机,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先前的声音,一定有人用对讲机在联系时,距离太远或信号不强时发出的声响。
  那对讲机的另一头会不会就是二哥他们?他们现在到底在哪?我捡起对讲机想看看还能不能用,结果发现胖子甩出去的那把伞兵刀,竟直直的插在了里面。对讲机内部已经短路了,有股微微的焦糊味儿飘了上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胖子,道:“行啊胖子,这么牛逼?!”
  胖子抹了抹前额,很谦虚的说道:“哎,要低调,低调。”他抿了抿头发,说:“这不算啥,要是换成枪,胖爷一梭子子弹能从一个眼儿全打过去。”
  “你是威风了。”我白了他一眼,双手一摊:“可这玩意儿他娘的坏了,这下好了,联系不到他们了。你说咋整?”
  “得亏你上过大学。”胖子从我手里夺过对讲机,把伞兵刀拔出来别在腰间,之后他就向卷扬机走去,“不然的话,就你那点智商,让傻子坑了我都不奇怪。这不明摆的嘛,他们肯定是下井了。”
  说着,胖子往那一坐,双手就摆弄了起来。这时候,操作室的灯呼的暗了一下,接着那台卷扬机就轰隆隆的转了起来,抹了油的钢索一层层的缠在了钢索轴上。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要把井下的东西给弄上来。
  那二哥他们真的下井去了?可二哥又怎么会和日本人扯上关系,难道他手里握着的秘密就是当年日本人留下来的?不对啊,薛老二手里的东西是从山西的一座古墓里刨出去来的,和日本人压根就不沾边。但很显然二哥目的和当年的小日本是一致的,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哪都这么巧的事儿,偏偏日本人好死不死的在这刨了个洞,二哥就好赖不赖的发现了,还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干这些事儿?要是日本人闲着蛋疼,在这儿挖了个洞然后埋了泡屎进去,那他娘的可就扯大发了。
  那这洞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需要费这么的周折?九叔说过,两年前二哥挖的那座古墓是清朝一个娘们的,身份不低。而日本人曾经软禁过清政府最后一个皇帝--傅仪。甚至还封了他一个伪满帝国统治者的傀儡身份。那段时间里,日本人是不是从傅仪口中得到了什么,才会在如此纵深的深山里,挖了这么一个洞呢?
  但不管结果是什么,这地下的东西,一定是和清朝有关了。
  我正念想间,卷扬机“咔”的一声停了下来,外面井筒子里也发出一个钢铁摩擦的声响。
  “过去看看!”
  我和胖子跑到漆黑的井筒口。发现一个被拉上来的铁笼子,铁笼子的门时上下拉合式的,没有关的网门上挂着些什么东西,地上赫然放着一把枪。
  我对枪并不了解,但胖子却是此中行家。他立马就叫道:“他娘的,是个好东西!”
  他正要过去拿,我赶忙拉住他,指着门上那些条状物说道:“等等,先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胖子看着地上的枪迟疑了一下,就用伞兵刀把那条东西挑了下来一看,发现是冲锋衣上布料。这种衣服是户外登山探险必备装备之一,极其结实耐用,不然无法适应户外登山探险时的恶劣条件。这么一件东西,怎么会好端端的被撕裂一块挂在门上?而且,看布料上断裂的痕迹,并不像是用刀子划破的,而是被硬扯下来的。
  胖子用手捻了捻布条,对我说道:“有人挂彩了,这上面有血迹。”
  “怎么会有血迹?难道,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胖子翻着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东西,咧着嘴就说:“这可不一定,也可能是薛老二来大姨妈了。”说完,他便甩了出去。接着他就走进铁笼子里,把枪捡起来,眉开眼笑道:“他娘的薛老二竟然能搞到这么好的玩意儿,56式半自动步枪,早他娘的退役了。市面上很少能找到了。”他拉开枪膛看了一眼,“子弹还是满的。”
  说着,胖子拉枪上膛对着我就瞄了起来,做了一个点射的动作。
  我大惊,立马跳到一边骂道:“死胖子,你小心点!别他娘的走火了!”
  胖子哈哈一笑:“放心吧,这东西保养的不错!”他一拍枪身,豪迈油然而生:“有了这东西,什么妖魔鬼怪来了,胖爷我都能把他射下来!”
  我气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悠着点,老子要是被你误杀了,做鬼都不放过你这个死胖子。”
  胖子嘿嘿一笑,道:“少他娘的废话了,咱们现在去营地搞点装备,收拾一下准备下井。去晚了,好东西都让别人摸完了。”
  “啊?”我看着脚下,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洞洞,问道:“真,真要下去?”
  “废话,难道咱们这么大老远跑来,一人撒泡尿,再跑回去?那不成二傻子了嘛!”
  ………………
  我们在营地里边吃东西边收拾装备,先前我们只是大致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细看。这次折回营地一翻,才知道二哥他们准备的资源是相当的充沛。只照明工具就有十几样,从火折子、冷光棒、蜡烛到强力手电、探照灯、背带式电源井下矿用灯不等。之后的绳子,锁扣,折叠铲等等,几乎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了。我们甚至在床底下还发现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和DVD光盘。
  胖子一边翻,一边嘟囔:“薛老二这次算是下老本了,就这些东西,扒三座皇陵都不是问题。”
  我拿着饼干,喝了一口绿茶,问他:“胖子,你说这地下会有什么东西?”
  我把我之前的猜测和他一说,胖子看了我一眼,说:“这倒是有可能,那个软蛋的忘恩负义可不像胖爷这么爷们,几鞭子下去他就能把祖宗十八代给兜出来。”他顿了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
  “哦?”我见胖子一脸的认真,便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儿?”
  “咱们北道上有过这么一段传闻。”胖子回忆了一下,“这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内容大概就是,当年清朝风水大师张三链子,曾被抓到皇宫里修什么书,呆了3年,他带一个秘密就逃了出来,说是鞑子进关不久,就在国内搜刮了大批的金银珠宝运到关外藏了起来,害怕他们不成器的子孙软蛋的时候,用这堆东西东山再起。改革开放后这事儿可是闹腾的好一阵儿,咱们北道上老一辈儿的好手大多都在这边转悠过,毛都没找到。”
  在人类文明历史的长河中,这种宝藏传闻,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不算稀奇。大多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想和野史不着边际的杜撰。真正有根有据的却寥寥无几。胖子所说的大清王朝的宝藏,我也听说过一点,但远不如他知道这般详细。当年金大师的一本《鹿鼎记》结尾同样运用过此种题材,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只有鬼知道。
  我问胖子:“你从哪听来这么一段故事?”
  “要说这消息啊,还挺靠谱的。”胖子说:“这是当年张三链子的后人传下来的,要拉起关系,估计还得扯上民国时期的东北大军阀!”
  “哦?”我奇道:“你是说,张作霖?”
  “嗨!”胖子摆了摆手:“我他娘的哪知不知道是他,不过,当年的陈三麻子也提过这事儿,要不然那些老瓢把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我听胖子又把陈三麻子给拎出来,就越来越好奇:这陈三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哪件事都他娘的和他有关系。
  胖子一边收拾,一边和我猜测这个传闻的可信度。
  胖子与我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属于乐天派,凡是都喜欢往好的方面想,即使遇到大麻烦也能保持乐观的态度。但我不一样,我比较偏向于悲观。我认为,就算那个故事是真的,而且被二哥得到了具体藏宝的地点,那肯定也是空手而归,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小日本可不是摸金贼,懂得“一次不取后世不尽”,他们要是发现宝藏,肯定会全拿走。然而,胖子却保持着积极的态度,他说,你别小瞧中国人民滴智慧,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被拿走了,那宝藏早他娘的不在了。你当那些成精的老瓢把子都傻?
  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他摇摇脑袋,低头收拾起东西。
  半个小时后,我和胖子一人背着一个背包,再次来到井口前。这次背包里的东西,和我们来时采购的东西都差不多,食物和装备参杂在两个背后里,原本放简易帐篷的空间,都换成了食物和冷光棒。这地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食物和照明工具是越多越好。
  胖子让我站到笼子里,自个跑到车房操作室。我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深渊,真有点不敢相信我会到这样的地方去。十几秒钟后,我只觉得脚下一沉,铁笼发出一阵嘶鸣声,接着就开始缓缓的下沉。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细节上的大问题,连忙就叫道:“胖子,等等!”
  哪知道胖子已经向这边跑了过来,他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就在铁笼刚要被深井的黑暗所淹没的时候,他跳了上去,几个翻身便钻进了铁笼子里。
  我叫道:“你他娘就不能慢点?”
  “慢点老子就下不来了。”胖子打开手电,问:“你刚才瞎喊什么?”
  我气急败坏,看了一眼上方越来越小的井口,骂道:“妈的!我们算漏了一件事儿!”
  有人看吗? @人民币1 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没网了。因为我没存稿,所以发的很慢~~我会尽量提快速度更!谢谢
  @大道谋国 2012-12-9 6:30:00
  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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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了。真心感谢!因为存稿少,所以更新的比较慢,也没有人顶贴,心里都有点空落落的~
  @张则jian 2012-12-9 18:17:00
  精彩真他娘的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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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哦!
  我和胖子两个人,如果都要想下井的话,除非一人在开卷扬机,把开关压住,然后迅速跑到井口跳上铁笼子。卷扬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胖子在营地收拾装备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当时,我也没注意,但就在卷扬机下井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和胖子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二哥他们人比较多,当时下井时肯定在地面上留了一个人,甚至是几个人,操作室的对讲机就是他们上下联系时的工具。
  可是,我们在附近找了那么半天,都没发现人。那留守的不是躲了起来,就是发生了意外。如果是前者还好点,如果是后者,那么退出时 我们将面临着在地下深度几十米甚至是几百米的垂直高度,到时候该怎么上来。如果井筒的深度在50米左右,我们装备齐全爬上来可能不是问题,但深度一旦超过70米,那可就难办了。
  对讲机被胖子一刀插坏了,如果没有其他通讯设备,那上面即使有人,也无法联系。铁笼子上的钢索倒是直达地面,但上面全部都是油,一抓一个滑,肯定没办法爬。
  我用手电照了照井壁,发现井壁是用水泥一段段加固过的,就像一条卷起来的斑马线,每一段少说也有五六米,滑不溜秋的根本没有攀登的地方。这是日本人防止意外发生的举措,这么看下来,地下的深度起码超过一百米。不然以日本人谨慎的作风,肯定会把井壁全都给呼死。
  这下事情大条了!
  胖子听我一说,不在意的摇了摇,接着他点了一根烟,指了指上方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故弄玄虚的在搞什么飞机,正打算问他时,突然,头顶呼的一声,发出一片幽蓝的亮光。
  蓝光来的极其突然,我连忙抬头看,只见吊着铁笼的钢缆上,自上而下窜出一条细长蓝色火线,火线的速度很快,几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便沿着钢缆蹿到了我们头顶七八米的位置。我吓一跳,以为火势会一只烧到铁笼子里时,它却突然停了下来,就在我们上方五米多的地方慢慢燃烧起来。
  铁笼子还在继续下沉,上方的钢缆不断的垂下。钢缆上那条长约十几米的笔直幽蓝火线在漆黑的井筒中,兹兹的燃烧着,情境有些壮观。
  本来如同地狱通道一般的井洞在火光的照射下,也没那么吓人。我见火光的颜色有些奇怪,不像是汽油,就问:“你搞的什么东西?”
  胖子仰着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半晌才道:“是酒精。这玩意儿能把钢丝绳上的油给烧掉,到时就没那么滑了。我包里有折叠扣,爬这东西就跟小孩玩JJ一样简单。”
  我松了口气,感情这死胖子早有准备。不过想想也是,我是未入门的摸金贼,胖子怎么着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不会连这点问题都想不到。
  这段时间,我们都没说话,直直的望着头顶越来越长的蓝光。酒精燃烧的速度很快,能在很短时间内把钢缆上的机油蚕食掉。只过了两分钟的时间,蓝光渐弱开始发出兹兹咂砸的声响。大概是把机油烧着了,火光的颜色也由蓝变黄。
  井洞内一下子变暗了许多,接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寒气就扑了过来。我打了个寒颤,看着头顶渐渐熄灭的火光,正准备打开狼眼手电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我面前,也就是近在咫尺的井洞壁上,突然出现一个倒挂的人形黑影,与此同时,一张诡异而苍白的脸就朝我扭了过来。
  @笑掉小乳牙 2012-12-9 22:56:00
  写得非常精彩好看!一定要写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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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只要有人看,我就一直更。希望喜欢看的多多顶贴,给我点动力。拜谢!
  那张脸极其苍白,白的不正常,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后出现水肿尸体,或者泡在某些生物实验室的皿器内的样品。而且,那张看似冰冷脸竟然还冲着我咧起嘴来。
  我没想到会冷不丁的看到这种东西,身上刷的就起了一层白毛汗,大叫一声就往后退,一下就撞了身旁的胖子,手上的狼眼手电也在慌忙中掉在了地上。而这时候,头顶的机油似乎燃烧殆尽,噗的一声全都熄灭了,我们顿时陷入到无尽的漆黑中。
  “胖子,墙上有人!!”我大叫,赶忙蹲下身子捡起手电。胖子一听,立马拉起了枪栓,就问:“哪呢?!”
  “前面,不对,上面,在上面!”我能感觉到我的手都在哆嗦,好不容易捡起手电,赶忙就打开往上照过去。
  铁笼子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那玩意估计正好在铁笼子上方。可等我狼眼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凹凸不平的泥墙上什么都没有。我又往上方和四周都找了找,还是空无一物。胖子从腰上取下手电,和枪把抓在一起,跟着我手里的光线在附近的区域中来回的扫了扫,结果同样是什么都没发现。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胖子用手电照着眼前不是掠过的水泥加固层,问我。
  我脑子里依旧残留着那个对我“回眸一笑”的鬼脸影子。虽然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死人一样的东西扒在光溜溜的井壁上,但我敢对铁笼子发誓,我肯定没有看走眼。
  可事实上,井壁上除了一些坑坑洼洼的凿痕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难道那玩意儿它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一阵悸动,这玩意儿明显是他妈活的!而且行动的速度极快。不然,没道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肯,肯定没看错!妈的,那他娘的就像个死人,它的脸很白,还,还他娘的冲着我笑。”我讲话都不太利索。
  胖子一看我被吓成了这样,才把那份狐疑收起来。他从我背包里拿出两根冷光棒,打亮之后和枪抓在一起。
  老实说,我的胆子并不算太小。我原本以为,这途中即使有什么古怪的事儿发生,那至少也应该在地宫或者主墓室里。可这才刚开始,虽说这地方安静的有些吓人,但我在略有紧张之余完全没做好遇到怪事的心理准备。那鬼玩意一下子就给我来这么一出,明显不按理出牌,太他妈可恨了!
  冷光棒的光是蓝绿色的,比酒精的火光要浅一些,两只冷光棒几乎就把我们四周照的很清楚。在这种环境里,散射型光明显的要比直射型光更加实用。
  胖子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嘀咕道:“没道理啊!”
  我拿着手电,在井壁上来回的看,生怕冷不丁的再跑出什么东西,听见胖子嘀咕,就道:“确实没道理!死人不好好的躺在棺材里,玩什么攀登。”
  “我不是说这个!”胖子似乎感觉有些奇怪,说:“按理来说,你这小白脸怎么遭也没胖爷我帅气,怎么好端端的会有粽子对你笑!”他扭过脸问我:“对了,那是个女粽子还是男粽子?”
  “我他娘的知道!”我看胖子搞了半天,是他娘在瞎扯淡,就气道:“你要是喜欢,一会再碰见什么粽子米糕切糕之类鬼玩意,你弄一个扛回去抱着睡觉算了。”
  胖子嘿嘿一笑,正打算说话时,我就见他脸色猛的就变绿了。
  我以为之前见到的那东西又跑回来了,脸色一变就往后退。胖子打起来了手电,竟然仰起脑袋,直勾勾的向上望去。
  难道,难道那玩意儿,现在在我们头顶?!我慢慢的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的铁笼子突然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与此同时,我们头顶开始出现一个节奏很缓慢的声音。
  等我明白那是什么声音时,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白……
  冷光棒的光是蓝绿色的,比酒精的火光要浅一些,两只冷光棒几乎就把我们四周照的很清楚。在这种环境里,散射型光明显的要比直射型光更加实用。
  胖子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嘀咕道:“没道理啊!”
  我拿着手电,在井壁上来回的看,生怕冷不丁的再跑出什么东西,听见胖子嘀咕,就道:“确实没道理!死人不好好的躺在棺材里,玩什么攀登。”
  “我不是说这个!”胖子似乎感觉有些奇怪,说:“按理来说,你这小白脸怎么遭也没胖爷我帅气,怎么好端端的会有粽子对你笑!”他扭过脸问我:“对了,那是个女粽子还是男粽子?”
  “我他娘的知道!”我看胖子搞了半天,是他娘在瞎扯淡,就气道:“你要是喜欢,一会再碰见什么粽子米糕切糕之类鬼玩意,你弄一个扛回去抱着睡觉算了。”
  胖子嘿嘿一笑,正打算说话时,我就见他脸色猛的就变绿了。
  我以为之前见到的那东西又跑回来了,脸色一变就往后退。胖子打起来了手电,竟然仰起脑袋,直勾勾的向上望去。
  难道,难道那玩意儿,现在在我们头顶?!我慢慢的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的铁笼子突然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与此同时,我们头顶开始出现一个节奏很缓慢的声音。
  等我明白那是什么声音时,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白……
  冷光棒的光是蓝绿色的,比酒精的火光要浅一些,两只冷光棒几乎就把我们四周照的很清楚。在这种环境里,散射型光明显的要比直射型光更加实用。
  胖子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嘀咕道:“没道理啊!”
  我拿着手电,在井壁上来回的看,生怕冷不丁的再跑出什么东西,听见胖子嘀咕,就道:“确实没道理!死人不好好的躺在棺材里,玩什么攀登。”
  “我不是说这个!”胖子似乎感觉有些奇怪,说:“按理来说,你这小白脸怎么遭也没胖爷我帅气,怎么好端端的会有粽子对你笑!”他扭过脸问我:“对了,那是个女粽子还是男粽子?”
  “我他娘的知道!”我看胖子搞了半天,是他娘在瞎扯淡,就气道:“你要是喜欢,一会再碰见什么粽子米糕切糕之类鬼玩意,你弄一个扛回去抱着睡觉算了。”
  胖子嘿嘿一笑,正打算说话时,我就见他脸色猛的就变绿了。
  我以为之前见到的那东西又跑回来了,脸色一变就往后退。胖子打起来了手电,竟然仰起脑袋,直勾勾的向上望去。
  难道,难道那玩意儿,现在在我们头顶?!我慢慢的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可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的铁笼子突然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与此同时,我们头顶开始出现一个节奏很缓慢的声音。
  等我明白那是什么声音时,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白……
  那种声音很空荡,就像我小时候在老家时,往村头枯井里丢石头时发出的响声。
  声音来得很快,几乎就在我反应过来时就到达了我们头顶。
  “靴子!趴下!”胖子把我扑倒在地。我的脸就贴在铁笼底,冰冷中能感觉到铁笼开始剧烈的晃动,接着头顶就响起一阵极其尖锐的破风啸音……
  我无法形容之后听到的碰撞声。我只记得,我满脑子都在回荡那恐怖的声音,并且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听觉。这时,我才知道我他娘把脸贴下去是多么蠢的一件事。铁的传导性很强,无论是声音还是热量。我傻啦吧唧的把脸贴在铁笼底,几乎就像在耳朵边爆了一颗炸弹。
  铁笼摇晃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不时的撞在狭窄的井壁上。我们头顶不断砸下大批石灰岩和灰土,周遭荡漾的尘埃让我和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脑子一片晕眩,抬头看了一下,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缭绕的灰尘,在冷光棒和手电的照射下,飞舞翻滚。
  铁笼子还在摇晃,胖子吐了几口唾沫,擦嘴抬头看上去,骂了一句什么,但看口型应该是:“妈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铁笼已经停止下降,并非到底了,而是被人为的关掉了卷扬机。
  我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要糟。这下我们就像活靶子一样,被吊在了空中。
  我举着手电抬头一看,就看到我们正上空的铁笼子顶上,正镶着一块脸盆大的石灰岩。铁笼子已经被砸的瘪扁,石头被夹在铁条中。
  我几乎都能想象出,刚才井口边肯定有个人搬了一块巨大石头砸下来,之后就去操作室关掉卷扬机,那接下来我们就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狼眼手电穿透笼子直射上方,这一下我又看到一个要命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砸了下来
  “胖子!趴下!”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抱着脑袋滚在一边。
  又是一声炸雷,这次的响声比之前的要大很多,上面的人一定是狠了心的要对我们下死手。我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一大片石头雨就砸了下来。铁笼子顶端已经被之前的那块石头撑开一条口子,拳头大的石块都能掉下来。幸运的是有铁条做缓冲,石块砸到身上,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痛。
  “胖子,快他娘的想想办法!”不管上面是什么人,但明显的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如果再这么吊下去,等铁笼被砸烂那一刻,我们也会变成一坨稀巴烂
  我像从坟里爬出来一样,浑身埋满了石头渣滓和灰土。胖子一脸的黑灰,跟在煤堆里打过滚似的。他黑着胖脸也不知道骂着什么,手里的冷光棒就甩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飞机,但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头顶。铁笼已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一会再有石头砸下来,我们都没地方躲了。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胖子叫了我一声。
  我往旁边一看,就见他横靠在铁笼子边,手里举着枪和手电,正在瞄准。在他扣动扳机时,我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那一刻我脑子里几乎就剩下那么一个声音:老子要归位了!
  枪声响起,在井洞中掀起一阵声波浪潮。胖子的两个点射也不知道打在了哪儿,跳弹带着火星飞回来,在我两腿中间飚了一下,打在对面的井壁上。
  我大惊,立马就捂裤裆,骂道:“你他娘的看着点!”与此同时,我听到头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接着铁笼一阵哀嚎,就开始斜着向下坠去。
  我的魂都要被吓出来了,一下扑在胖子身上,接着就进入了失重和翻滚的状态。这样的失重体验,绝对要比过山车要深刻的多。
  坠落的时间远远的比我想象中的要短的多,几乎就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就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实打实的砸在地上,眼前金星直冒,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脑子撞坏,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把脑子磕掉了。胖子向我大叫着什么,我压根没听清,只能看到他张大的嘴巴在不断的变换形状。
  等到清醒时,就见胖子靠在倾斜的铁笼上,正在可劲的踹铁笼:“还愣着干什么!快他娘的一起把笼子打开!”
  听见胖子的骂声,我才从迷糊中反应过来。铁笼的门已经被砸的不像样子,根本无法正常开合。
  头顶的石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砸下来。我连忙挪身子,用力踹过去。与胖子合力踹了几脚,才把网门踹松。这时候头顶又响起那种催命的声音。
  “妈的!撞!”电石火光间,胖子抓着我的后领子,一起撞过去。
  网门被撞开,我和胖子摔了个狗吃屎,滚了出去,我不知道摔在什么东西上,身下软软的没有多少痛感。这时,身后就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阵烟尘就腾空而起,各种石块铁条立刻就飚了出来,像开在地上的烟花,砸在我们附近,场面十分壮观……
  等烟花散去后,四周安静了。与之前的轰鸣形成强烈的反差。我缓过神来时,抬头看了看四周,竟然什么都没看到,眼前的整个空间就如一滩凝聚的黑水一样粘稠。
  我突然发现,手上似乎摸着什么东西,冰凉凉的,触觉立刻告诉我,那是一只手!一个死人的手。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到这么要命的东西。我头皮一阵发麻,叫一声就要爬起来。可随之而来的感觉,让我赫然明白,我此时正好趴在一个死人身上。
  我不知道当时恐惧和恶心哪个感觉更强烈一下,我几乎都要蹦起来,逃离那片地方。
  我按照当时的记忆摸着黑找到胖子时,他正像个死猪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摔晕了,还是摔死了。我赶紧查看他的伤势,并暗自为他祈祷。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胖子真的死了。以我连半吊子都不到的水平,估计也很难在地下生存,除非能找到他们二哥!但我和胖子的遭遇告诉我,二哥似乎也不太好过。
  我隐隐的有些后悔起来,后悔来东北,甚至后悔去济南。原本以为是旅游一样的经历,结果却成了我赶着去投胎。
  想到这里,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所幸胖子并没死,呼吸、心跳都很正常,而且他手上还抓着那把56式和手电。
  手电没摔坏,估计是在摔出来的时候,胖子碰到了开关。我来不及观察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打开手电夹在胳膊上,把死沉的胖子拖离井洞口。
  上面的凶手不知是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还是已经知道我们逃离了险地,竟然也没再往下砸石头。
  我先查看胖子的伤势,并不严重,后脑勺磕在玄武岩上,撞了个口子。之后我从背包里拿了一瓶水,漱了几口,就往胖子脸上浇,几乎把半瓶水全泼到他脸上,他才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我,似乎很疑惑,道:“妈的!胖爷已经归位了?”
  我见他还算正常,松了口气,道:“放心吧,阎王爷不收胖子。这儿不是地府,我也不是小鬼儿。”
  胖子呼了口气,似乎反应过来,叫道:“小靴子,快看看胖爷身上零件少没少。”
  “都在呢都在呢!”我道:“就是脑袋上摔了个坑!”
  他一摸就哎呀叫了一声,从后脑勺上摸了半手血,黑着一张脸就骂:“别他娘的让胖爷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我丢给他半卷纱布,道:“先把头包起来。”我叹了口气,把手电调到最亮:“我们似乎遇到了大麻烦,你看……”
  手电调到最亮,我照了照我们四周,示意胖子看。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型地下溶洞边缘,前后延伸,像一条深渊中的地下走廊,岩石上有水印和人工修饰的痕迹。可以推测,这里曾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道,干枯后被人利用起来了。这种暗河并不罕见,尤其在中国西南部的丛山中,主要形成的特点就是喀斯特地貌,也就是地下溶洞。
  让我们震惊的地方在地上,以我们为中心,向外衍射十几米。但凡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摆满了尸体和血迹。横七竖八的各种姿态都有,他们清一溜的冲锋衣、背包,和我们同样装束。而且,地上残留着大量的弹壳和弹孔,几乎可以预测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混乱的枪战。
  胖子倒抽了口冷气,张口结舌了半天,道:“我……操!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从没见过死人,就算是以前在老家办丧,老爹也从不让我靠近灵棚、守灵,虽然我也并不想靠近那些地方。我不知道你们遇到死尸是否恐惧,但我却有种迫不得已的恶感。那一具具尸体摆在黑暗中,我甚至能感觉到这片空间,充满怨灵的呐喊。
  “这事儿闹大了!”胖子喃喃道:“趟错浑水了,狗日的!”顿了一下,他就站了起来。我看着他问:“你,你去哪?”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先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胖子打亮冷光棒咬在嘴里,拎着手电和56式就向我离我们最近的尸体走去,我带着手电连忙跟上。
  冷光棒和手电的光照在死者脸上,惨白的面孔让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井筒时遇到的那张诡异面孔。
  @风中的胡杨2010 2012-12-11 16:24:00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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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哦~
  这个死者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和四十之间,具体无法估计。摸金贼的面相普遍显老,这和他们长期活动于恶劣环境条件下生活有关。胖子是个例外,他这种油光满面的摸金贼很少。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地上的血还没完全凝固。就是我们之前刚听到枪声那段时间。
  胖子大致查看了一下,指着尸体心脏位置:“这儿。”我一看,发现这人的左胸有个洞穿的伤口,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类似三棱刺的利器。这是人为的致命伤,也就是他杀?!
  胖子掏遍了死者的口袋,找到一些钥匙、口香糖、打火机、烟之类的零碎杂物,没有表明身份信息的东西,背包里是装备和食物。他找到一小袋子弹,装在自己兜里。
  之后,又去查看其他尸体,发现有三具尸体上全是弹孔,几乎被打成了筛子,流了一地黑血。胖子瞟了一眼,摇摇头没去动,又去翻其他尸体。
  这伙人似乎是故意在掩藏身份,几乎搜遍了所有人,压根就没有值得参考的信息。我就问胖子:“会不会是开漳圣王的人,或者是二哥带的人?”
  胖子摇了摇脑袋:“没有薛老二的人。”他抬头看着我说:“咱北道上圈子里人,虽说胖子我不一定全认识,但至少见个脸儿热。这儿全他妈生面孔,估计都是打南边过来的。”想了想,他又说:“能在北道上搞这么多枪,这背后的主儿,估计也是咱们北道上哪个瓢把头,要是薛老二还好点。要不是他,那咱们可真是遇到麻烦了。小靴子,待会机灵点,别他娘的乱跑,要打起来你就找地方躲,等胖爷叫你,你再出来。”
  我知道胖子的意思,能如此劳师动众的,对方肯定是个硬茬子。如果碰见“抢胡”的,肯定会杀人灭口。这深山一百多米的地下,根本不用顾忌,尸体扔在这即使过了一百年,也不一定有人会发现。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胖子又去查看其它的尸体,我紧跟着他,有样学样的帮忙。等翻了三分钟,几乎都快到最后一具尸体时,胖子突然咦了一声:“妈的,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听有门,回过身就见胖子正盯着一具尸体,我并没有看出他和其他人又什么不同,连忙就问:“你认识?”
  “不对劲儿!”他说道:“这人叫马老五,陕西的山爬子,陈三麻子的人!他娘,陈三麻子现在在外面满世界找你二哥,他的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我操!”胖子用枪挑开他的上衣,指着他的肚子叫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伤口?!”
  我就看一眼,顿时觉得胃中翻滚,差点就吐出来。
  只见,这人肚脐眼的位置上有个碗口大的血洞,里面的肠子和器官不知被什么东西生拉硬扯的拽了出来,血囊囊的漏在衣服底下。胖子先时并没发现,搜身时,才察觉出不对劲。
  一股冲鼻的腥臭味就涌了上来,我退了一步,帮胖子打手电:“难道陈三麻子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那这些人会不会是他找来的!”
  胖子摇了摇表示不知道。他捏着鼻子,快速翻口袋,翻了半天,才在他的右上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明显是从某个笔记本里撕下来的。胖子和我对视一眼,才慢慢打开,只见纸条上用记号笔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笔迹。
  胖子翻过来调过去,没给认出来:“这上面写着啥玩意儿?”
  我接过来看一下,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个女人的字迹,虽说很潦草,但某些细节上也能看出一些娟秀的痕迹。我帮二哥看铺子时,二哥只让我接触白面的生意,但他的货基本都是走暗路来的。因此,我大部分时间都给跟老掌眼学本事。我对历史很感兴趣,做古玩还算有点天赋。辩字识文看画溜边,这是玩古董的基本功,做拓本字画,做瓷器,甚至玩“金头货”都离不开这些。
  我在北京时,旁边的铺子里,有个姓廖的老爷子,是玩字的高手,基本在京城玩字画拓本的没有不认识他的。我和他关系还不错,经常拎着二锅头去找他偷师学艺。他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他的俩眼比狗还毒,不但能以字观人,分辨出男女老少,还能看出此人的心性品德和当时写字时的心情。他说,吃饭时写的字儿和拉屎时写的,那味儿肯定就不一样。本事相当牛逼,每一次他替人看字儿收钱时,我都恨不得把他俩眼扣下来和我换了。不过,大半年下去,我也学了一点皮毛。
  我接过来看一下,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个女人的字迹,虽说很潦草,但某些细节上也能看出一些娟秀的痕迹。我帮二哥看铺子时,二哥只让我接触白面的生意,但他的货基本都是走暗路来的。因此,我大部分时间都给跟老掌眼学本事。我对历史很感兴趣,做古玩还算有点天赋。辩字识文看画溜边,这是玩古董的基本功,做拓本字画,做瓷器,甚至玩“金头货”都离不开这些。
  我在北京时,旁边的铺子里,有个姓廖的老爷子,是玩字的高手,基本在京城玩字画拓本的没有不认识他的。我和他关系还不错,经常拎着二锅头去找他偷师学艺。他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他的俩眼比狗还毒,不但能以字观人,分辨出男女老少,还能看出此人的心性品德和当时写字时的心情。他说,吃饭时写的字儿和拉屎时写的,那味儿肯定就不一样。本事相当牛逼,每一次他替人看字儿收钱时,我都恨不得把他俩眼扣下来和我换了。不过,大半年下去,我也学了一点皮毛。
  可以看的出,写下这段话的人很仓促,而且她的文化程度一定不高。我瞪的俩眼直泛酸,才给认出个大概。
  “你行不行?”胖子问。我揉了揉眼,在去看时,赫然发现思路清晰了很多,那纸条上分明写着:立即扯退!
  “好像写的‘立即扯退!’”我道。
  “啥?立即撤退?!”胖子狐疑,夺过去,还是没看出个一二三。
  我解释:“是扯退,不是撤退!扯,就是扯蛋的蛋,不是,扯蛋的扯!立即扯退。”
  胖子喃喃道:“扯退,扯腿。”他凝眉思索,挠了挠裤裆。我立即提醒他:“你那是扯蛋,不是扯腿!”
  胖子瞟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马老五那伙人中,有个娘们。而且还在这人身上专门留了口信,让某些人看到后立即撤退?”
  我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胖子嘟囔了一句:“难道是那个娘们?”
  我问:“哪个娘们?”
  @oo77oo22 2012-12-11 19:48:00
  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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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
  胖子摆了摆手道:“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我应了一声,就用手电照了照这位马老五的身边,发现他是被人从井口方向拖过来的,地上有一长溜痕迹。他的同伴当时肯定不想放弃他,从某个地方出事后,迅速把他拉到了这里。之后似乎又遇到了什么紧急的突发情况,才在仓促间留下这段这个字条的。以期待后来的同伴在检查尸体时,看到留言。
  胖子又看了看他的伤口,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就往回走,走到之前那三具筛子尸体边,用枪挑了挑那三具尸体的衣服,立刻就发现他们的肚子上也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和马老五身上的如出一辙。
  “怪了!”胖子嘟囔了一下:“伤口的皮都是往外翻的,还藏在衣服底下。”
  @xdg216 2012-12-13 10:29:00
  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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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
  “这说明什么?”我嫌恶的没有靠近。
  胖子定定的看着我,道:“这说明他们肚子里有东西跑出来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道:“怀孕了!”
  “怀个屁!”胖子脸色变的很难看,“你见过哪个男人怀孕的?!……妈的,要糟了!”说着,他用手电指了指旁边的尸体……
  胖子的脸色变了变,他用手电一指旁边的尸体。我立即就发现了问题,这次我着实被吓毛了:那几具冰冷的死尸竟然开始动了起来。
  确切的说,并不是真的动。而是他们肚子的位置,开始有规律的向外顶,感觉就像有东西想撑破肚皮跑出来一样。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手电照过去才惊然发现,并不是一两具尸体,而是这地方所有的死尸,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胖,胖子,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头皮发麻,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胖子端着枪,靠近旁边的一具身体,用枪撩开那鼓囊衣服,看到那人的肚皮已经被一团黑红的东西扯成了透明状,几乎马上就要破皮而出。
  “你小心点!”我咽了口唾沫。
  “你小心点!”我咽了口唾沫。
  胖子就用枪戳了戳肚皮,里面的东西反应很强烈,显然是个有脑子的东西。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凑过去看看,就听见噗的一声,眼前血花飞溅。那张被撑大的肚皮瞬间爆开了,一只类似某种昆虫的血口一下就叼住了胖子的枪管。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我看到那张嘴里,竟然长着一圈环形的利齿,不断开阖,露出里面似肉非肉的肌体。黏啦吧唧的,极其的恶心,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叫声。
  就像是现实版的异形幼崽出世。
  胖子扯了两下,竟然没把枪扯出来,大怒骂道:“你姥姥!”
  “嘭”的,枪声立刻就炸响起来,在河道内回荡,那张嘴立马就给轰成了一堆稀巴烂,没了动静。
  不知是不是受到枪声的刺激,其他尸体上内的东西,开始猛烈挣扎,速度明显加快许多。
  胖子拎枪一看,发现枪管上有几道划痕,骂道:“真他娘的好牙口!”
  周围开始不时的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死尸的肚皮不断的爆开,一团团黑红的东西带着粘稠的液体探出来,看露出的脑袋,就像蚂蝗一类的无脊椎动物被放大几十倍。
  胖子拔腿就跑,看我还愣在原地,叫道:“等菜呢?还不快跑!”
  我一看,胖子早跑到十步方外,连忙撒腿跟上:“死胖子,等我。”
  我身边的死尸爆开,立马就有一条黑影向飚了过来,一下就趴在我的肩上。我闻到一股腥臭,差点把我呛一跟头。惊骇莫名之下,连忙就用手电去砸。
  漆黑一片中,也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模样。狼眼像砸到一团硅胶上一样,带着黏液弹了回来。那东西吱吱的一叫,一口就咬在我肩膀的背带上,就这么一口竟然就把背带药断了。
  身上背包至少四十斤的模样,立马甩了我一个趔趄。脚下踩在尸体上,差点就摔倒。
  胖子听见动静,灯光立马就扫了过来。几乎就在我感觉灯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刹那,“嘭”的一声炸响。我就觉得肩膀上的东西,立刻就像一团榴莲爆开了。黏液飞溅,脸上嘴里到处都是。
  这玩意儿可不是榴莲,简直比屎还恶心。我心里狠狠骂胖子,来不及擦嘴,几乎下意识的一甩背包,抱在怀里就往前冲。
  胖子不时的开枪,但情况却越来越糟糕。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身后,竟然跳动着无数黑影,密密麻麻的看着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靴子,快点!”胖子似乎到了安全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开始向我身后放枪。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身后的黑影已经少了一小半。胖子带着我一边装填子弹,一边向前跑。
  跑了几十步,前方就出现一个岔道。确切的说,是万年沉积的石灰岩上,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裂缝很长,应该是地质发生变化是产生的。隐隐约约的有些晦涩的亮光和声音透露出来。
  河道继续向前延伸,坡度开始变大。
  我问:“往哪走?”
  “还用说?”胖子道:“前面肯定是死路。”
  我本想问为什么,但略一思考也就就明白了。地下河道的产生原因,和地表类似。是百滴成溪,百溪成河的原理。不过前者要比后者多花无数倍的时间。假如我们沿着河道一直走,在没有奇迹出现的情况下,那我们将遇到无数小分叉,就像血管一样,由大到小,一直到最后变成毛细血管,无路可走。
  几乎是脚下不停,两只狼眼打起。我们跑进了宽有六七米、高不知几许的巨大裂缝中。裂缝就像上帝开在地上的一条巨大隧道,毫不修饰的原始风貌,比凯撒门要壮观许多,大自然的手笔远非人类可比。
  内的石壁上,抹着大量的白漆和装饰布,石壁上很潮湿,白漆和布条已经烂的差不多。我们没有细看,但也知道日本人搞的东西。
  身后响起咯咯咯的声音,那群鬼东西似乎追上来了,我们连忙加紧脚步。
  大概跑了近一分钟,就看到裂缝尽头出现昏沉的灯光。
  “有光!”我气喘吁吁,累的跟狗似的。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拉起枪栓道:“妈的,这鬼东西追的真快。”
  他回头放了几枪,我们就到了裂缝口。这一刻,我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就出现在眼前。我无法用具体数字来形容它的大小,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惊和压抑几乎让我呼吸都不得顺畅。
  这简直就像是神迹一样,可比利川腾龙洞的视觉冲击更加强烈,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如果不是胖子提醒我,我甚至都把自己给忘记了。
  空腔开端有一大片黑压压的角形建筑群体,从风格上来看,应该是日本人当年建造的,零星的灯光就是从那片建筑中发出来的。我没时间去思考当年小鬼子为何在长白山深处的地底下建造这么一片规模巨大的建筑。
  正在这时,建筑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响,经过空腔的放大,。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胖子脚下立刻就炸起一片尘土。
  “我操,有人放冷枪!”胖子抬头看过去,但什么也没看到。他想起什么似的,道:“小靴子,快关手电。”
  我们拎着手电跑路,在昏暗的环境下简直就是活靶子。我手上一抖,关上了手电。
  关掉手电之后,我们四周一下就黑了。这时候才看到不远的地方,就是建筑群体的起始部分,可以看到一座座木质的角屋,层叠在一起。依稀还能看到几条斜着的楼梯。
  “妈的,它们追上来了,往那跑。”胖子的体力比我要好,领着我就向木屋跑去,两分钟就到了跟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群鬼东西已经追在我们身后近五米的地方,昏昏暗暗的还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影子在身后不断的跳动。我体力下降的厉害,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背包先扔掉的时候,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就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那是木板断裂的声音。
  我们拎着手电跑路,在昏暗的环境下简直就是活靶子。我手上一抖,关上了手电。
  关掉手电之后,我们四周一下就黑了。这时候才看到不远的地方,就是建筑群体的起始部分,可以看到一座座木质的角屋,层叠在一起。依稀还能看到几条斜着的楼梯。
  “妈的,它们追上来了,往那跑。”胖子的体力比我要好,领着我就向木屋跑去,两分钟就到了跟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群鬼东西已经追在我们身后近五米的地方,昏昏暗暗的还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影子在身后不断的跳动。我体力下降的厉害,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背包先扔掉的时候,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就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那是木板断裂的声音。
  脚下是空的!我大惊,正要提醒胖子,可一回头就撞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啊楼上的各位,我以为没人看,所以懒了一点。有人看我就有动力,我先去吃饭,一会使劲更!!谢谢啊,热泪盈眶的谢,本来心里凉哇哇的~
  我不知道胖子是不是听见声音才停下的,可近两百斤的重量撞过去,几乎要把胖子撞倒了。他大骂了一声,还没等他站稳,我们脚下咯嘣嘣脆响起来。地上一下塌了个黑洞洞的口子,我和胖子惊叫一声就摔了下去。
  地下并没有多深,应该不到两米。幸运的是摔下去的姿势不算太危险,掉下去之后我就打了个滚,背包和手电不知道甩到了哪,头顶的木板砸的浑身都是。鼻息间全是一股封尘多年的腐朽气味。
  不幸的是,我和胖子还没站起来,头顶就响起咯咯咯的叫声。只见,十几条黑影向我们飚过来……
  我还没爬起来,借着头顶微弱的光亮,就看到十几个暖瓶大小的黑影,蹦了下来。在黑暗中,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我一想到那串环形的牙齿,和瘤状的恶心肌体,浑身就毛了,甚至都来不及从那堆砸下的碎木板抽出身子,就往一边滚。
  这时,我听到胖子杀猪般的惨叫,他立马就放了几枪。
  子弹的曳光打在木板上,碎屑飞溅。我身后碎木堆里蹦下几个鬼玩意,我抄起一块烂板子就砸过去,头也不回循声向胖子跑过去。
  “敢咬你胖爷!妈的!妈的!妈的……”等我在慌乱中找到胖子时,他一手拎着枪,一手抓着什么东西,手臂轮了个圆,就像玩激情打地鼠一样。不过这地鼠是会飞的。
  他身边不时的飞起几个鬼影子,立刻被胖子拍飞了。
  我看胖子似乎玩的兴起,立马跑过去,扯着他就跑:“别他娘的打了!快跑!”
  他一看我安然无恙,似乎松了口气,叫道:“跟上胖爷脚步。”说完,他一甩手,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可一转身,我就看到他身后的背包上,正坠着一条像放大无数倍的变异蚂蝗,正在撕咬着背包,胖子却毫无察觉。
  狼眼手电和背包在掉下来时,我就搞丢了。
  手无寸铁之下,也没时间去找趁手的家伙。我一咬牙,大叫一声,也不管恶不恶心,轮圆了胳膊砸过去。
  那东西发出一阵尖叫,吃痛就掉了下去,我一脚就踩了上去,忙不迭的就向前跑。
  “有门!”胖子大叫了一声,带头就钻了进去。
  我一看,就发现墙角有个两尺宽的门洞。离地一米,斜向上延伸出一个窄窄的通道,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推着胖子趴上去。正当我打算上去时候,一下子就有个东西蹦到了我的背上。
  我只感觉背后一疼,大叫一声,正准备用手去拽时,胖子就一把抓住我手,一个用力就把我拖了进去。
  我倒抽一口冷气,叫道:“胖子!背后!我背后!”
  “低头!”胖子把我拽上去,手电打开,一个枪托戳过来,擦着我的头皮打在背上。
  那鬼东西的环形牙齿里一定带着倒钩,扯着我后背的皮就飞了出去。胖子一把拉起我,就向上爬去。
  通道是四十五度向上,跑起来十分费力。但仅七八步的样子,就到头了。
  尽头是个空房间,像个地下室一样。胖子的枪和狼眼绑在一起,一到房间就扫视了一番,发现地上陈放着几个破木箱,里面没有东西。房间角落里有个生锈的铁门,显然是通向另一处的门。
  胖子护在我身后扭头吩咐,“靴子,去开门!”他放了两枪,道:“妈的!真是阴魂不散!”
  我使劲推拉铁门,竟然纹丝不动。当下心就凉了半截,这他娘是老天在玩我们?我不甘心,用上吃奶的力气撞过去。肩膀顶的生疼,这大铁门竟然还是毫无动静。
  我不知道门是从里面插上了,还是压根就打不开。低头一看,就凉透了心:娘的,这门被人焊死了。
  “我操,你他娘搞什么飞机!能不能快点!”胖子大叫,显然情况很紧急。
  我几乎是绝望的喊出来:“这门是死的!!”但旋即我又想起什么,心中有升起一丝希望。我赶忙抄起地上的破木箱盖子,代替胖子位置叫道:“胖子!用枪打门!快!”
  胖子也不矫情:“顶住!”
  我挥舞着木板子,轮圆拍过去。一下子拍飞几个黑影子,就像打网球一样。这一下让我感觉,眼前这些东西似乎也不难对付。难的是它们太多了,把我们刚走的那条窄道都快拥满了。
  我知道胖子背包里,还有火折子和酒精之类的东西。不管眼前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但一定怕火,至少在短时间内会怕。
  我刚想叫胖子把家伙拿出来,就听见胖子连开了七八枪,枪枪打在铁门上,接着就是踹门的声音。胖子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我就听见咔嚓一下。趁着空挡回头一看,见生锈的铁门上被踹出一个脸盆大的洞。
  “胖子用火对付!”绝处逢生,我异样的高兴。但手上的木板一沉,我就见一个黑影子咬在了木板上,露出森然的血口,咔的一声就啃掉小半块木头,掉在了地上。
  我暗自心惊:“妈的,这鬼东西真他娘的牙好!”手上连忙加快了速度。
  “小靴子,退后!”胖子丢了一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摔碎了。我立刻闻到一股煤油味儿,接着,胖子的火折子就丢了过来:“烧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轰”的一声,眼前一下子就亮了,一股热浪扑过来,我赶紧后退。借着亮光,我才真正的看到那些生物的模样。
  像蚂蝗,却又不是。我以为是无脊椎动物,可他娘分明能直立起来,依靠自身的力量一蹦老高。它们背上有个“鬼脸”似的白色花纹。身前有两排像蚕一样的脚。浑身黏啦吧唧的看着就恶心。
  煤油剧烈的燃烧,像在地上画出的隔离带,把“鬼脸”暂时逼退。它们就站在大火外围,直立着身子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别他娘的愣着了,快钻进去。”胖子咧嘴拍我肩膀。
  我看了铁门上的漆黑的洞口,不敢想象门后是不是安全。点了点头,先打了一只冷光棒,然后把胖子的背包塞进去,之后我和胖子鱼贯从门上的破空钻进去。
  我以为看到猎物逃跑,那群鬼脸应该会愤怒,甚至狗急跳墙的跃过大火追我们。但事实上却没有发生这种的现象。一直到我们钻进去,那群鬼脸依旧在大火外围跃跃欲试。
  “本来还想做个煤油炸弹!就这么给浪费了。”胖子道。
  他打着手电,我拎着冷光棒。大概看了一下我们眼前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一间夹层的休息室,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我几乎垫起脚就能碰到头。木质的地板上落着一指厚的灰尘,那股尘封的气息分明预示着,这里从日本人退去之后,再没人进来过。
  灰尘下,依稀可以看到凌乱的纸片。墙角有个办公的桌子,和一张单人床,上面遗留着匆忙的痕迹。整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东墙上只有一个同样的铁门。
  我道:“先把门上的破洞堵上再说吧,你那炸弹可支持不了多久。”
  我们合力把桌子堵在门洞上,又把床和椅子顶在后面。试了试,感觉挺结实。
  之后,我们看了看东墙上的那扇铁门,发现上面插着插销,几乎和铁门绣成了一疙瘩。整个房间成了独立的安全空间。
  这下,我们稍稍松了口气,精疲力尽之下,就都靠着墙坐了下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胖子屁股上被撕了块肉,只能侧着屁股坐。
  他边从口袋掏东西,边咧着嘴骂道:“胖爷好久没这么狼狈过,妈的,跟狗似的被撵着跑。”
  他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点上,道:“小靴子,感觉如何?”
  我咽了口唾沫道:“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儿。”我点上烟,深深的抽了一口,才觉得舒服许多:“你们以前倒斗儿,都是这么来的?对了,追我们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从人肚子里蹦出来。”
  “谁他娘的知道,我估摸着八成和小鬼子有关。”胖子摇了摇头:“如果倒斗儿都会碰到这种情况,胖爷就是掏粪、拉皮条也不干这勾当。”
  “我觉得估计是什么未被发现记载的生物。”我来了点兴趣,扭头看胖子问道:“你说咱们要是抓他个一两只,带出去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胖子笑了,估计是扯着哪的伤口了,抽了口冷气道:“你他娘的怎么比我还财迷。不过,有这个可能,卖到广东去,那儿的人估计敢吃。”
  “不是这个,我是说展览研究什么的。”
  “你屁话不少。”胖子咧着嘴,道:“先考虑怎么出去再说吧。”
  我想想也是,这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呼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二哥现在咋样了。”
  胖子道:“少操些闲蛋的心吧,薛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肯定比我们好过。妈的,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孙子朝胖爷放黑枪的!”
  “还有之前下井的时候。”我补充道:“往下砸石头的又是谁?看手段,分明想杀死我们。”我想了想,“这鬼地方到底来了多少人?”
  这时候,破洞的那个铁门,响起一阵碰撞声。我和胖子立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堵在洞口的桌子。外面响起一阵阵的咯咯咯的叫声,那群鬼脸开始撞桌子。
  “咚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打在我的心脏上。胖子拉着枪栓,悄悄举起了枪。我手心里全是汗,嘴里死死的咬住烟屁股,几乎不敢一动。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他们会咬破桌子的时候,突然声音就全部没了。
  周围一下就安静了,寂静到我开始出现幻听的耳鸣。我想问问胖子是不是安全了,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再等等。等了两分钟之久,还是没有动静,我们才狠狠松了口气。
  看来那群鬼脸应该撤了,房间两个门都是锁着的,这回真的暂时安全了。
  不对!
  我脑子里突然模糊的想到一个似乎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仔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正狐疑间,我就听到胖子喃喃道:“靴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少了个人……”
  少了个人?我愣了愣,之后就浑身打了个激灵。
  我慢慢的把目光看向东墙的那扇铁门上,铁门的插销是从屋内锁上的,而我们刚进来的铁门是被焊死的。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是从里面被封闭起来的,那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是尸体。不然的话,没道理房间的铁门会自己锁上。
  屋中的陈设并不多,桌椅和床被拉开后,只剩下一个空荡的衣服架,墙上挂着一张海报大小的泛黄老照片,其余的就是琐碎的笔纸、水壶之类的小玩意、几乎在冷光棒和狼眼的灯光下,一目了然。
  没有人,或者尸体!
  我很小声的说话,也不知道是怕惊动外面的鬼脸,还是屋内消失的那个人。我问他:“会不会是门上有什么机关?自动插上的,或者是两面插销?”
  胖子扶墙慢慢站起来,同样细声道:“你想问题太理想化了,你会往你家厕所按个九连环的锁不?”
  我瞪了他一眼,厕所门上弄个九连环的锁,还没解开就给憋死了。转念一想,也就懂得了他的意思,一件普通的休息室,没必要搞那么复杂。
  我们慢慢挪过去,几乎把脑袋按在了铁门上,但结果却让我们心里一阵咯噔。
  这种插销在九十年代特别常见,相信很多人也知道这玩意。就是门上用螺丝帽或者铁环把带把儿的铁棍焊进去,然后墙上戳个洞或者做个锁母,也就是填一根能容的下铁棍的钢管,拉扯铁棍以达到开锁门的效果。这种锁简单实用,不过却有个弊端。一般用这种东西的门缝都比较宽,用钢锯条就能慢慢打开。
  胖子研究了一下,又回头看房间。我就问:“也可能是日本人撤退的时候,先把这个门锁上。然后又从那个破门退出去,最后焊死了。”
  “不应该!”胖子的灯光照亮整个夹层,说:“他们撤退的时候,一定很匆忙。”他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把上面的浮灰一吹,露出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你看这东西,分明是这个小鬼子的全家照。能大老远的从日本跑到这儿,还带着全家福的,这人绝不可能在有时间撤退的情况下,把这玩意儿落下的。这狗日的长的真丑!”
  我拿过来一看,就见那是一张带霉斑的照片,背景是日本的木屋和一棵白花飘扬的树,应该是樱花树。主景是一家三口,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与身着和服女人,脚下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整张照片,有很浓重的异域色彩。
  “你这也是理想化的猜测。”我道:“万一要是在跑路的时候,无意丢下呢?”
  胖子丢掉烟屁股:“你净瞎鸡巴扯淡。你看这房间的痕迹,像是有时间去焊死铁门的样子?”
  我一摊手:“那你说这门是怎么锁上的?”
  “肯定是有人锁上的,而且这人应该还在这里。”
  “你的,你的意思是……”我小声问:“……这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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