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点灯问鬼》—再现诡异往事,凡是错过的再回来看看

  沙发
  
  第四十章 不审而判
  张迎春即是张瘸子,楼下良子的爹。我暗想到了这里,可就进了我的地盘,你大胆犯阳,可曾想到过终有所报,况且你儿子竟然对我下这么毒的手,今天就让你好看。
  想到这里,我慢慢握紧拳头。
  没过多久,前面逐渐走出一个人影来,灯光中那人身子左右摇晃,走路一陂一陂,虽然头一直低着,但从样子看应该是张瘸子,肯定错不了。
  “你就是张迎春,人称张瘸子,有个儿子叫良子是吗?”
  那人点点头。
  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就是你冲撞蔡礼涛,死了贪恋彩票不去,诱导他人购买彩票,欲于其中谋得钱财,别人未听,你便想将他推下台阶,使其步你后尘,不料有老梁帮助,那人没死,你便反复催债扰人不安,害得你对门的老太太担惊受怕。这些是不是干的好事!”
  我话音一落,张瘸子“啊”一声惊叫出来,慌忙问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
  我心想你终于怕了,于是一拍惊堂木,“还不止这些,打豆汁的老人家给你烧化了纸钱,希望你能离开,不料你虽取了去,却将人家扑倒,恩将仇报的勾当是不是你干的!”在我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张瘸子一直在那里嘀咕,手足无措,似乎想不通为何我对他事竟然如此了解,所以根本就没听进去。
  我说你抬头仔细看看我是谁。张瘸子嘀嘀咕咕,走近几步抬眼一看,脸色立时一沉,哪料到他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来了你就别准备走了。我两步绕过文书案,甩开腿就追了过去。张瘸子毕竟是瘸子,步履蹒跚,跑不了多快,转眼间我就赶到了身后,一伸手扣住他的肩膀。
  我的手一碰到张瘸子,他突然惨叫一声,身子一晃摊倒在地上,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烟雾。一定是他归阴之后,成了全阴之体,被我身上的真阳冲撞了。这一点,之前李华光被黄玄龙打散了魂魄,我想上去探看时,栓子曾跟我说过,说我阳气重会加快他的消散,现在一见果然如此。
  张瘸子斜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看着我,“原来你就是判书,之前你眼睛未开,我没认出来,所谓不知者不罪,看在大家邻居的份儿上,你就放过我一马吧。”
  我暗笑好一个看在邻居的份上,你儿子打我时,可曾考虑到这一点,他们一起拉偏架可曾考虑过我。不过这些是私仇,只能放在心里,说不得。可是就算没有这个过节,你今天也好不了,我一脚踩在张瘸子胸口,“天地章法,阴阳有道,你侵阳犯境,前前后后共犯三人,我可以不为自己做主,免得落人公报私仇之口舌。可是我既然身为判书,得为其他两人做主,你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该在出来捣乱!”
  张瘸子还打算狡辩,但是我这一脚下去,哪里还容他说话的机会。只见张瘸子不断地惨叫,面部狰狞,浑身颤抖,身子也慢慢缩成一团,忽隐忽现似有似无。没多久,便从他身体里面不时钻出缕缕青烟,我知道这是魂飞魄散之兆,这才收回脚站在一边。看着张瘸子张瘸子消失了,再想一到刚才良子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
  不料张瘸子就在完全消失的瞬间,突然哭喊出一句话,“我所犯罪孽罪不至死,判书散了我的魂魄,莫不是报刚才被打之仇……”
  话还没说完,便彻底消失了,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和良子的事了,而且似乎也认定我是明着是主持公道,暗着是报私仇。
  虽说我确实是因为憎恨良子,从而迁怒于他的父亲,不过他害得礼涛不认六亲,咬断母亲的手指,恩将仇报将打豆汁的老太太害得不省人事,从这两点看,就算他是人也当受到惩罚,更何况他死后不入关,留在人间胡作非为。
  事情到这里,按道理什么都该结束了,张瘸子魂魄一散,礼涛和打豆汁的老太太的事便自然解了,案子也算结了。然而,我想错了,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只见三根蜡烛的火苗突然剧烈摆动起来,左右浮动,几乎都要水平了。周围随着灯光闪烁,时明时暗,就在这明暗交替之间,三根火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突然“噗”一声,一下全灭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一点乾坤正,二点阴阳清,三点纲常明,如今三根蜡烛齐齐熄灭,莫不是暗示我执法不正,乱了纲常?我忙喊道,“引灯人,引灯人,快些上亮子!”
  我一连叫出数声,都不见有人回答,也不知道是他装死,还是真的就听不见?难不成我真的判错了?可张瘸子确实是犯了罪,为什么我惩罚他是错的?
  四周一片黑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回到文书案前,但走了好几步都没摸到,而且我点着的那根香也不见了,似乎也熄灭了。按道理说,香熄灭了那是我断案的时间结束了,可是结束了我怎么还就在这里。
  我该怎么回去呢?我又喊了几遍栓子,这时虽然栓子没回答,身边的黑暗中倒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撒着鞋在走路,从我身边走过去。
  “谁?”我问了一句。
  这时突然周围一亮,一人说道,“云帆,你干嘛呢,醒了也不知道开灯。”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就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外面天已经黑了,而吕思然一脸惺忪,刚睡醒的样子。不对啊,怎么这么一会天就黑了?还是现在我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面,还没回到现实。
  “你是吕思然?”我问道。
  吕思然一愣,“什么意思?”
  我拿手在脸上摸了摸,转头看了看卧室,大是疑惑。我就这样回来了?刚才三盏灯齐齐熄灭是怎么回事?
  我又摸了摸额头,眼睛未开,当然也可能是又闭上了。
  我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礼涛,张瘸子魂魄已散,按道理他应该清醒过来了.那他现在到底有没有醒呢?不行我得去看看,蔡东把他交给我,我也得负起责任。刚才我和良子起争执时,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我让吕思然在家里弄点东西吃,我去礼涛家看看。吕思然害怕,非要跟着过去。
  我们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看来这一觉睡得也够长的。我见楼梯对面的灯开着,便走了过去。
  浮玉姐开的门,我问大姨怎么样了。却发现她脸上变颜变色,猜不透她是高兴还是忧伤。
  “老太太醒了,但是……”浮玉姐欲言又止,然后把门打开,意思让我们进去。
  我心想老太太醒了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干嘛还板着一张苦脸?我和吕思然走了进去,才发现老太太换了位置,上午来的时候他的头是朝里的,现在改向外了。此刻她半躺在床上,头靠着墙,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前方,满脸惶恐之色,几次想抬手,却因为虚弱没抬起来。
  我们随浮玉姐走到床前,她拿手轻轻擦了擦眼角,颤微微说道,“你也看见了,人是醒了,可是精神一直恍惚不定,偏说有小孩在床头唱歌,吓得她不敢在那边躺,这不就转到这边靠着了!”
  “小孩子唱歌?”我心里一震,上午浮玉姐也说过,说昨天晚上老太太被搀回来就反复念叨那口洋灰缸里有人唱歌,当时我还真以为是她听错了,因为这附近没看到有小孩子的魂魄出没。但是我回到家里睡觉的时候,也曾迷迷糊糊听到有小孩在我床下唱歌,如今老太太又口口声声这么说,难不成这里还真有另外一个人?
  “还是那口缸里?”我问道。
  “是呀,可是你听听,哪里有人唱歌,怎么偏偏就她能听到呢,你说怪不坏!”
  我看了看老太太,见她除了害怕外,整体上精神还算可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然后转身向屋子东北角走过去,前面说了这口缸是空的,上面放有一块木板,遮住半个口,板上又放置有一个大木箱子,所以要想看缸内有没有东西还算很容易的。
  就在我一步步靠近那口缸,眼见着就要碰到缸边缘,这时,屋里的灯突然一闪全灭了,不过灯熄灭之后立马又亮了,前后相隔不到三秒钟。
  尽管三秒钟很短,但是在这很短的时间却仍然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电灯刚一熄灭,我的视线还未完全适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影子从缸里一下跳了出来,要从那里面跳出来,照位置上看就一定会跟我照个面。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个影子一落地,就想着往外面冲,因为考虑到我的存在,急匆匆转了个角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等到电灯再次亮起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出了门,最后一抹掠影留在门边。
  “王八蛋,哪里走?”我一声喝道,赶紧转身跟着跑了出去,可是就这样前脚跟后脚出来,还是晚了。楼上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路面上,门前那棵树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孤零零的感觉,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这才发觉到,原来风不知道什么已经停了,早上的时候还刮着,看来小老道说这风不正常是说对了,果然和地邪有关。
  “怎么了?”吕思然问道。
  “你看到有人从屋里跑出来吗?”我问低声问道。
  吕思然直摇头说哪来的人,不就是我们四个吗。
  “是礼涛这孩子……”屋里老太太突然说话了,“是……是他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躲到俺家的缸里呢,我怎么看不到他!”
  第四十一章 回马枪
  我一听是礼涛,就更纳闷了,刚才那个影子确实不是人,可如果是礼涛的话,那就是说他已经魂魄出壳了!
  这个恐怕难以说得通,为什么这么说呢?前面已经说过对于一般被冲撞的人,他的魂魄是被压制在体内了,无法表达自己而已,而肢体所表现出来的是冲撞者的意愿,也就是“客”,客居主身,一种寄居的关系,只不过是反客为主了(撞客就是被上身)。作为“主”的魂魄仅仅是被压迫(可以认为是蒙蔽),却不会冲出体外,除非有外在力量将他逼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把“客”赶走,被冲撞者不用招魂自己就能醒过来的原因。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礼涛的魂魄为何会出壳,不可能是张瘸子,他没那个能耐!那会是谁呢?
  糟了,张瘸子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此一来,礼涛的体内就是空着的,跟当初成才一个样,几乎可以宣判他是死人了。
  想到这里,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把坚冰符要了回来,拔腿向蔡东家跑去。之所以要把坚冰符要回来,其实是担心坚冰符放在这里,礼涛不敢再回来了。如果我把坚冰符拿走的话,他可能还会回来,这样一来,一旦礼涛现在真是一具空壳,招魂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再到处找他了。有人问了,既然你说坚冰符刚才是放在这里的,那礼涛怎么敢进门,并且躲在缸里?唉,要怪就怪浮玉,我当初给他坚冰符就是希望她能挂起来,镇宅,不料她竟然塞到了老太太的席子底下,失去了效果。
  我赶到礼涛楼下时见他们家的灯是开着的,这说明他们家里有人,但是里面却没有声音。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蔡东把门打开了。
  “大哥,礼涛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含糊,开口问道。
  蔡东一见是我,微微一笑,表现得很轻松,也变得相当热情,当下赶紧拍了拍手,一团白色的粉尘落下来。我见他胸前挂着围裙,双手沾满了面粉,看来他们在做晚饭。
  “你不来,我还得去请你呢!”蔡东笑着说道,说着把我和吕思然带到客厅坐下。
  我往礼涛的屋子看了看,天花板上一个节能灯,不明不暗,书桌上左手边一个蓝色外壳的台灯,礼涛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埋着头看书,很认真的样子。
  “这次多亏你,我们家孩子才能好,刚才一个劲儿嚷着要吃肉饺子,现在也知道学习了。这不我才忙活起来,刚才还想着去把你叫过来,咱弟俩喝两盅!”
  我心想你这也太没心没肺了,你孩子是好了,可是你媳妇的手指掉了啊。于是我问道嫂子的手指怎么样了。
  “没事,孩子舅给做的手术,没问题,你们先坐着,我把饺子先下了!”蔡东走了。
  我心里又犯了嘀咕,如果打豆汁老太太说得不假,那个人影是礼涛,那礼涛现在不可能坐在那里看书,那现在支配他躯体的是谁呢。
  我慢慢走了过去,站在礼涛后面,见他穿着白绿相间的校服,因为身体消瘦,肩胛骨明显透露出来。头发凌乱成团,脸色苍白,此刻他正趴在书桌前埋头看书,非常认真的样子。
  我从后面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之所以问这么一句,除了打豆汁老太太提供的那个线索之外,还有此刻礼涛老实坐在这里看书本身就是一个幌子。因为这个混蛋书都放倒了,还看个屁。虽然他埋着头,双眼却一直在左右转动,似乎在留意身后的一举一动,具体说是在注意我。
  我这一嗓子惊得蔡东从厨房里立即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一见我掐住他儿子的脖颈,忙上来把我的手掰开,一脸怒色,“这又怎么了,小孩刚好,你怎么又吓唬他!”蔡东一说完,礼涛咋啦一声就哭了,越哭嗓门越大。
  “这个人不是礼涛!”
  蔡东边哄孩子,边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怎么不是,我儿子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你别胡说八道。”
  “这是你儿子的身子,但不是他的魂魄!”
  蔡东一听,顿时恼了,把脸一沉,立时晴转阴,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一样圆,一扫之前的和蔼形象,嚷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说你上午疯了追着礼涛要砍他,我没当真,现在我看你确实是疯了,而且疯得厉害。”然后一指门口,“你们走吧!”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我还要说话,吕思然忙拽了拽我,“算了,你管这么多事干嘛,又没人给你发工资,回家!”说着就把我往外拽,在我们走到门口时,我一回头正发现礼涛背着他爸给我扮鬼脸。
  “如果他真是礼涛,肯定知道他的过去,你可以问问他!”我还没说完,就被吕思然强行拉走了。
  到了外面,我还是不放心,搞不懂这里面怎么会突然闯出另外一个东西,究竟有什么意图。于是我让吕思然先回去,便又趴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因为蔡东的家就住在一楼,在礼涛的卧室有一扇窗户,本来是一层毛玻璃,但现在开了一条缝,正好可以看到里面。
  礼涛在他老爸的安抚下才渐渐止了哭声,慢慢转过身往卧室走来。走着走着,我就瞧出不对劲了,先是走路的方式不对,身子晃来晃去,很轻浮的感觉,其次走到书桌前,一条腿开始不停地抖,这种抖不是因为寒冷或者害怕,而是出于一种习惯,就跟地痞流氓一样,遇到对手就斜着眼,叉着腰,抖着腿,故意露出很牛的样子。
  难道是刘赫?之所以想到刘赫是因为想到了“流氓”这个词,他恰恰有这个习惯,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摸样!刚才我走的时候,发现他背着蔡东冲我作鬼脸,带有挑衅和鄙视的意思,这倒也符合刘赫的性格。可是头伏的一部分魂魄被黄河邪祟掠去了,处于痴癲状态,两人报仇无望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刘赫这混蛋又私下里回来,趁我不备,想杀个回马枪。可问题是如果他是针对我的,应该找我才对,怎么会上了礼涛的身体?更重要的一点是,刘赫不是判书,额头上未生通阴眼,基本上没什么修行,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神游出壳,附在他的身上?竟然还要吃肉饺子,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和农村所说的讨债鬼有点类似!
  回复第20977楼,@寂寞的盗草人

  肉饺子。很应景。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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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村里有个老人,子女不孝,后来老人被饿死鬼撞上了,天天在家里喊着要吃肉饺子,嘴里天天流口水,一开始子女就当她是装得,不理睬,谁想这老人成天不睡,大半夜经常爬在墙头上鬼叫,搅得人睡不着。家里人没法了,只好带她去看看,自言是西南一个村的,只想吃饺子。烧化纸钱,说好话,怎么送都不走,最后在屋里燃上一堆麦秸秆,把老人架在上面烤,不愿意走,用柳条抽也不愿意走,意志特别坚定。大仙本来想请神降伏,不料这老人却一劲地磕头,就说自己只想吃饺子,吃完就走。不得已,家里给她包了几顿羊肉饺子,那人就走了。
  现在一想也不知道那老人当时是不是装得,不过我估计不是,爬在墙头上,也实在匪夷所思,一个七十多岁的人是如何办到的。这是真实的故事,老人现在还健在,另外当初帮她驱鬼的是我的亲人,当时我也在场。
  
  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难办了,现在礼涛的身子里只有刘赫一个人的生魂,这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与常人无异(这一点与成才又不一样,成才身上的刘广亮是亡魂),这种情况下,要想把他赶走,就跟把一个正常人的魂魄驱离躯壳一样。我没有这个功力,怕是一般修为的人都没有这个功力。
  我盯着礼涛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强迫意识或者是先入为主,就觉得眼前这个人,越看越像刘赫。
  就在我看得入神,不知道谁在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背,“唉”了一声。
  我冷不防吓了一跳,暗想我这深更半夜扒在人家窗户边偷窥,不会被当成小偷了吧?然而出乎预料,我回头一看,背后却没有人。只有一条小路东西走向,路北面沿路的走向是一个大的小区变压站,封锁着。从窗户缝隙里照出的灯光,落在路边。所以整体上看这就是一条巷子,几乎没有藏身的可能,那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见没有人影,便又回过头去看礼涛,哪知道突然发现窗户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来,从屋里盯着我看,似乎在窗户后面等了我好久,我这也一回头恰好跟他对上了。
  我下意识往后一退,不料这一退感觉正正好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后还有一个人,靠在我背后一直不说话。
  我身子一晃,慌乱之间就看见一抹影子,从眼前嗖得一声从小路往西跑去,动作很快,转眼就不见了。
  这时窗户后面传来暗暗地冷笑声,我回头一看,原来躲在窗户背后的眼睛是礼涛的,原来他发现我在偷窥他了。
  “刘赫,你个王八蛋,竟然没走!有种你就在这呆着,等会我去审你,好好治治你!”礼涛经我一说,嘴一咧乐了,不过没说话,转身又回到桌子前坐着。
  我心想干等也不是办法,刘赫灵魂出壳,上了礼涛的身,虽然闹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他拐几道弯,最终肯定是冲我来的。
  我边往回走边想折子,现在要做的,第一是稳住礼涛本人的魂魄,免得找不到他,第二是逼出刘赫的生魂。第一点容易,因为刚才我在无意识中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礼涛,而且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身边始终有两张名片(小区里各位疏通管道,开锁的名片贴的到处都是,不足为奇)在打着卷往复回旋,我走他走我停他停。而现在根本就没有风,所以我断定他是礼涛无疑。但是第二点就有点难度了,要把一个人的魂魄推出来,在我认识的人中,小老道肯定能做到,头伏应该也能做到,另外死去的黑蛇应该也能做到,而一般的亡魂比如现在的郭民强估计无能为力了。难道我还得去小老道!对了,昨天我们离开工地回市里的时候,小老道装睡着不肯走,最后说了一句我在老地方等你,难道指的就是现在这件事。可是,总觉得逻辑上说不通,原因是如果他指的是这件事,难道干嘛说等我,这又不是我个人的私事!
  第四十二章 点不着灯
  当我走到打豆汁老太太门口时,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云姐打来的。我这才想起来,自从跟着三饼去盘龙庙云姐就一直没再给我打电话,我这乱七八糟的事,一时也没想起来联系她。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才知道云姐对于三饼的阴谋并不知情,而且从那以后三饼也没有就下面的事态和她沟通过,直到今天戚古一个劲儿叫腰疼,而三饼喊全身疼,两人唯恐中招了,又不好意思面见我,所以才联系云姐委托她来询问我。
  我说他们是罪有应得,活该有此一灾,不过死不了,估计过几天就会好了。
  “罪有应得?他们犯什么罪了?”云姐惊讶问道。
  我于是长话短说把三饼如何被人当枪使,又如何把云姐当枪使,我如何充作最底层的牺牲品一五一十跟她说了一遍,目的就是让她防着点三饼。云姐听了自然是气急败坏,不断跟我道歉,扬言要找三饼算账去。
  我说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你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僵。
  其实这句话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云姐会错了意,以为我说他们是一家人暗指她故意帮她三叔诱惑我去盘龙庙,非要跟我当面说清楚。
  “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说完,没等云姐回话就挂了电话,关上手机。
  夜色苍茫,天空里一片混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整幢楼沉静一片,只有为数不多的窗户还亮着灯,楼下的小路比刚才又暗了许多。我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便在路中央那两张飞旋的名片前点上三根香烟,将三根香烟的过滤嘴在地上磕了磕,又四下看了一番,确定确实没人,这才低声喊道,“蔡礼涛,你随我来!”感觉自己比作贼还辛苦,其实我是怕被人看成另类,被人笑话,至少我没有小老道那种气魄,穿着道士服招摇过市。
  我本以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会再有人出现,哪知道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却朦朦胧胧发现从西边路口转出一个人来。那人一出现便大步流星向我走来,虽然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但我总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我忙用手遮住烟头,免得被他撞见,同时脚下赶紧走几步准备上楼去。巧得是,我刚走两步,身后屋里的灯啪一声亮了,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指着我骂道,“兔崽子,你再搁这装神弄鬼,小心我揍你!”随着这个人骂声,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一下站住了,从轮廓上看是再往我这边张望,一动也不动。
  我回头一看原来开门的是良子,这就是他的家,穿着一件棉睡衣,拉着拖鞋,堵在门口。他这一出来,便把灯光遮住了大半,路上投下他的身影,没想到这么晚,他还没睡。
  “今晚你必然睡不安稳,搞不好会害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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