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有惊无险,我们一行5人快速穿越了雪山地蜂筑巢的高山灌木丛。翻过花岗岩石构成的褐红色山冈,在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党结真拉雪山的脚下。
永卓冰川。
只觉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这永卓冰川直接发育于党结真拉雪山主峰,冰川延党结真拉雪山山谷蜿蜒而下,其冰舌一直延伸至3650米海拔。由于坡度大,这冰川表面的纵向和横向冰隙发育,局部遇陡崖则崩塌而下。
冰川上还有一冰洞,深不可测,立于冰洞边缘,隐约可见形状各异、晶莹透亮的冰棱、冰柱在冰洞内犬牙交错、纠织林立。
凝视永卓冰川月牙形的玉体,长年垫积的白雪覆盖着她。冰川前缘的冰蚀崖若隐若现,蔚蓝的冰蚀湖中飘浮着无数块大小不等、形状各异、洁白晶莹的冰块。
走近冰川前缘,褶皱状飘逸的线状纹饰,像树木年轮,线条柔美清晰,仿佛无声的述说着亿万年前沧海桑田的变迁。
在这冰川以上,就是形状各异、深浅不一的冰缝子。这冰川裂缝是形状各异、深浅不一,平常时候,大多数裂缝看得见。但在积雪填满时,就成了吃人的陷阱。这浅的冰缝子也许还能捞上来,但深的裂缝里面拐弯很多,掉下去几乎就不要想再出来。
面对如此绝美的大自然奇景,我们都看得痴痴发呆,可是等我们回过神来,疑问却在我们的心头一起涌了上来,那就是:圣水古城在那里?
真的有?我们一路在问,一路在怀疑。
这圣水古城难道就在这永卓冰川的附近?或者就在冰川下那深不可测的冰洞内?还是在那冰缝子以上的雪线上?或者是更在那党结真拉雪山的深处?
没有办法回答。
至少到现在我们的手上再也没有指示圣水古城在哪儿的线索了。
老陈在一旁说:无畏、茗雅,这几天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明天我们综合下情况再定下步行动,你们看,怎么样?
我和茗雅都觉得很有必要。先宿营再说。
我们把宿营地设在了党结真拉雪山脚下,扎好帐篷,铺好睡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生火烧水洗脸洗头吃饭!
我说:老陈、茗雅,这咱们这次回去可是百毒不浸了啊,有贡松旺布这神药护体,咱就不怕四川那些个马蜂、蜜蜂了哈。
老鬼在一旁附和:那是啊,我说老贡。等这事儿完了,你可得到我那儿去,我要好好谢谢你这救命之恩。
贡松旺布说:你们几个公安说笑了嘛。这哪是我那个草药起作用了嘛,是莲花生大士在保佑你们了嘛,要谢了嘛,你们就谢莲花生大士了嘛。
正说着,听见茗雅在叫我。
茗雅说:无畏,过来下,给我浇浇水。
我说:嘿,怎么的?张大小姐,你洗头还找小工?
茗雅眼睛一瞪:怎么的,不愿意啊。就要你打小工怎么着,真是!
我呵呵笑着说:愿意愿意,不就是浇浇水嘛。拍广告都成。
我边说边舀起兑过的雪水,往茗雅的头上慢慢的浇下去。
茗雅听了,歪着头看着我:什么广告,拍什么广告?
“青丝秀发,缘系百年”,我说。
“去去,才不和你拍呢”茗雅脸微微一红,好像听懂了什么,左手在我腰间轻轻一推。
晨光初现,在帐篷里的我却早已经睡不着。
昨日黄昏到达这永卓冰川,虽然看了个大概,却还没有细细看过周边的地理地形。
趁着早晨的光景,起来仔细看看。
钻出帐篷,我四顾之间,忽然就看见,在离我们营地旁不远的几块冰砾石之间,有一种植物在地上迎风挺立,开得是风姿摇曳,那蓝色花瓣在清晨阳光下发出的蓝色光芒,顿时刺疼了我的眼睛!
那是什么花?
什么花在这么高的海拔还能开得如此冷艳?
那是喜马拉雅蓝罂粟啊!
“老陈、茗雅,,快起来”
我激动的拍打着他们的帐篷,老陈和茗雅钻出帐篷,我把他们带到那几株喜马拉雅蓝罂粟旁边,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异样的光。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跪在这喜马拉雅蓝罂粟旁边,轻轻的拂去围在它周围的那些冰砾石,摘了其中的一朵,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我甚至把它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闻闻它的花香。
然而,我却好像并没有闻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哪怕是浅浅的淡淡的一线幽香,都没有。
从丹巴顿珠木盒里的喜马拉雅蓝罂粟到高唐寺绿度母手中的蓝罂粟造像,每次发现这个藏传佛教中神秘的天上仙草,几乎都有重大发现。
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在永卓冰川地带,会在这里发现盛开的喜马拉雅蓝罂粟,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这圣水古城也许就在这附近?
因为这八句楚辞:
渡我之兮,圣婴授首。
金沙开兮,银河在手。
卫之侧兮,概莫能守。
甘露滴兮,生之永驻。
我们已经破译了三句,我们除了格洛河六宿中泥石流侥幸没有遇到外,只剩下这雪崩和冰缝子了。
难道说这甘露就是喜马拉雅蓝罂粟?
我想着想着,怎么忽然感到天旋地转。
老陈、茗雅看见我面色不对,茗雅说:“无畏你怎么了?”
这声音进入我的耳朵,在我听来,好遥远啊,就像听到一个人在对着大山喊:我来啦………….
“无畏你怎么了、怎..么…了、怎….. 么….. 了”
这茗雅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竟然产生了回音?
我试图摇摇头,怎么回事,我喝酒了吗,我醉了吗?
我努力的晃晃头,想控制这种感觉。
老陈双手掌住我的肩膀,大声的喊到:无畏、无畏!
我的眼睛越来越朦胧,越来越看不清。在我的眼睛里,那不是老陈的脸。
我分明看见那个转轮明王,不、绿度母、不,那络腮胡子王二虎在面对着我说话。
我好像又回到了听命瀑布洞窟群里的那个萤光之河流里。我和茗雅……
狰狞、恐惧、欣喜?
我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啊,你是谁?你是谁?”
我大喊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小女人妩媚至极 2011-11-22 20:09:00
雪水,往茗雅的头上慢慢的浇下去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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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开的水更吓人不是?哈哈,那是兑过的温水
“我在暗夜里徘徊,身如羽翼。
我在无声的滑翔,不知身在何地。
我在云海中漂游,今夕何夕!”
“无畏,醒醒,醒醒”,老陈、茗雅一顿猛摇,这老鬼更是弄了一盆冰冷的雪水,“哗”的泼在我的脸上!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我醒过来了,从那幻境中拔出来了。
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一定是那喜马拉雅蓝罂粟那无味的花香含有及其强烈的致幻成分。
对着老陈、茗雅和老鬼,我伸出右手,指向那朵即将枯萎的喜马拉雅蓝罂粟说道了:
不要吻它!
后来我回到阳州,细查植物图谱,我才知道,这喜马拉雅蓝罂粟就是罂粟的老祖宗,含有致幻剂当然不奇怪。
但是这喜马拉雅蓝罂粟仅仅是闻闻花香就这么可怕,如果把这喜马拉雅蓝罂粟制成粉末让人服下,这人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我们分辨这喜马拉雅蓝罂粟使人致幻一事的时候,在我们的耳朵里,忽然传来轰隆隆像打雷一样的声响。
这党结真拉雪山脚下,哪儿来的雷声?
老陈和老鬼把我扶出帐篷,向雷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轰隆隆,低沉的轰鸣声再度响起。
我们五人都看见,对面党结真拉雪山上的一侧,一道白龙一样的积雪倾斜而下,刚开始是巨响,之后是无声的向下奔泻,后来这“白龙”越来越粗壮,径直扑向山谷的深处。
稍有沉寂之后,“轰”的又是一声巨响,那是数以万吨计的积雪砸在了谷底。其后一团白雾从谷底升腾起来,刚开始像是巨型炸弹爆炸后形成的团状云,接着散开来,无声的消弭了。
我们脚下在发出微微的颤抖。
这撼人魂魄,令人心惊胆战的雪崩!
正当我们震撼于这“白色死神”的威力,在我们身后突然也发出了一阵巨响。
那是什么声音?
我们身后也有雪崩?
我们身后只有冰川群和那些个冰洞、冰塔林。
我们几人转过头去,就看见包含着那个深不可测冰洞的冰塔林,正在发出一阵巨大的断裂声。
显然是这突发雪崩引起的共振引发了这些冰塔林的坍塌。
虽说我们据这冰塔林距离尚远,这些坍塌下来的巨大的冰块、冰棱、冰柱子、冰瓦砾还是朝我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跑吧,还说什么!
我们几个连跑带喘气,爬上一个半坡。
那些个巨大的冰碴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由于坡度原因和地面冰瓦砾的阻挡,速度显然比雪崩慢了很多,在离我们不远处就慢慢的停下了,几次蠕动之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说:我们这是招谁了,在巴姆神湖被云状怪雾追,在这儿又被这坍塌的冰塔林追。不过还好,咱们有莲花生大士保佑?是不是,老贡?
贡松旺布在旁边嘿嘿的笑:是嘛,是嘛,你们几个嘛,是神人了嘛,跟着你们嘛,我也得保佑了嘛。
我哈哈一笑:老贡,你可真是跑江湖采药的啊,这夸人也不带这么夸的哈!
我在这边和贡松旺布说话,在我前面的茗雅背过身来,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茗雅手指着那片坍塌后的冰塔林区。
“那是,那是……”
茗雅“啊”的惊呼了半声,就用手捂住了嘴。
我觉得在格洛河原始森林里被长毛子追,茗雅脸上也没这神情啊。这大白天见鬼了?
我们几人听到茗雅的惊呼,都一齐向刚才坍塌后的那冰塔林区看去。
我们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我们都没有看错,在那片冰塔林区坍塌后的黑黢黢的陡崖之下,倚靠山体的地方。
那里出现了一处多重的残缺琉璃房檐。
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川地带,哪儿来的琉璃房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移喜蹉嘉明妃熬制千年圣水的地方?
如果说这圣水古城是被以前冰川爆发而被掩埋,那么今天又是因为这冰川冰塔林的坍塌而重现?
我们抑制住狂喜,小心翼翼的迈过那些个冰块、冰棱、冰柱子、冰瓦砾,来到了这出多重琉璃房檐下。
事实上,由于这多重琉璃瓦房檐突出,使我们在较远处也看得真切。等我们来到这近处,我们的心都“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在这残缺的多重琉璃房檐下,那是两道宽大厚重的黑色石门,黑颜色的石门上浮雕着暗红色的斯匹提寺护法神像。
这真的是圣水古城吗?
这真的就是圣水古城的入口大门吗?
老陈和老鬼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伸手就要去推那浮雕着斯匹提寺护法神的黑色石门。
“等等,老陈。不要动,不对劲!”
我在旁边说道:
按照佛教的教义,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吉祥的方向,象征着光明和幸福、繁荣与昌盛。所以一般寺庙建筑的大门朝向都是朝东的,而这圣水古城却一反常规,采用了坐东朝西的朝向,西门为正门。
这是怎么回事?
我接着说:
这藏传佛教寺院建筑一般分为石窟寺院、山顶寺院、单体佛殿和簌堵坡四种。很显然,如果说这就是圣水古寺庙的话,那么在我们面前的这处属于是山顶寺院的一类。这山顶寺院的特点一般是耸立在山岩之上。建筑高多为6到7层,面向山下。寺院主要建筑均从山顶开始修筑,然后逐步向山坡下延伸。或者说寺庙上面一般都有金顶,房盖是琉璃瓦铺的,房檐是多重房檐,和内地古代建筑有些类似;但是大殿一般前后的距离比较大;不像内地的寺庙进去就是大佛,磕头的地方里门很近。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看见的是这圣水古城的顶层。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脚下这才是圣水古城的大殿中心?
至于为什么要向西开门,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总之一句话,没有那么简单!
这寺庙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下集预告:寻踪而至的湿婆、地藏明王将和老陈一行5人在圣水古城展开最后的生死搏杀,这古城里究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在那谁都不知道情况的黑暗里,他们最终结局如何?近期将揭晓,请各位稍等!嘿嘿
老陈和老鬼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寺庙有点古怪,再细看这黑色石门上浮雕的护法神像,我们都不禁吓了一跳。
这护法神和我们见过的转轮明王和马头明王的造像都不一样,长得是额纹金线、面目乌黑、怒目圆睁、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暴突,一条血红色的舌头伸出嘴边,长长的吊在嘴唇之下。两手和两腿指甲尖利,从护身铠甲中伸出,那里像是我们常见那些丰腴修长的佛手,分明是大鹏金雕的一双利爪,作势欲扑,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们看着这浮雕,一时间都感到毛骨悚然。虽然现在时间是下午,天色未晚。
但在这巨大的黑色石门面前,我们却都感到浸入骨髓的寒意。这寒意不是冰川的寒气,是恐惧,是来至于这石门之后未知的恐惧。
我说:老陈,我们得回去商量商量。
回到宿营地,我们5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如何进这圣水古城。
老陈倒了杯水,递给我说道:无畏,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说:依我对这藏传寺庙的布局了解,这石门的后面应该是有一座大殿。或者说这下面还有寺庙的其它层次。
当然,我不敢说这就是香格里拉传说中的圣水古城,更不敢肯定这里面就一定能有千年圣水,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直接证明。
但是这里即使不是圣水古城,我认为也必然和怀素笔意图、丹巴顿珠指骨配饰、喜马拉雅蓝罂粟、转轮烹婴铜牌有莫大的关系。我觉得我们今晚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清晨想办法再进去看个究竟。
老陈点了点头说:自从我们参与侦破丹巴顿珠被害一案,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们遭遇了太多的东西。不管这是不是圣水古城,我们都得进去瞧瞧。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祸,没有鬼神!
2010年8月27日清晨。
天色大亮。
我们准备妥当,再次来到这坍塌冰川下显露出的石门前面。
我们仔细的查看这道巨大的暗黑色石门,老陈和老鬼试图推开这石门,可是纹丝儿不动。
老陈说:无畏、茗雅你们都来搭把手。
然而任凭我们五人如何用力,,这石门就像是整体浇铸的一块铁板,不动丝毫。
整整半天时间,我们5人围着这石门来回转圈,竟然找不到任何切入其门缝的机关。
这难道是一道假门?
或者是说这门的后面就是山崖,我们那里能推得开?
时至正午,我们5人在这石门面前徒劳无功。
这石门后面就像是有一个巨灵神在撑着。甚至我拿了一块石头敲击石门想听听里面的回声,都没有。我反复敲击传来的那是敦实而沉闷的短暂音,好像我是敲在了一块岩石上。
这真的是假门?
那真的圣水古城在哪儿?在那冰缝之上?
不对,不对,这不对究竟在哪儿?
中午时分,我们在帐篷里热了单兵自热食品午餐,对于我来说,平时很美味的单兵食品在我嘴里那是味同嚼蜡。
我仰身躺倒在睡袋上,满脑袋都是想着石门的事儿。再一翻身,我趴在睡袋上,哎呦,什么东西,尖锐的锐角铬着了我的胸脯。
我伸手把这个铬着我的东西掏了出来。
铜牌。转轮明王烹婴铜牌。
铜牌?门牌?
刹那间,我忽然想起是不是要用这铜牌才能进去这石门?
我噌的跳了起来,钻出帐篷,拽住老陈和茗雅就往石门奔。可是任凭我拿着这铜牌试过了这石门的全部,这石门仍然是没有一丝儿动静。
既然所有的办法都已经用尽,老陈的神色也有点黯然,也许根本就不是我们要寻找的圣水古城。
老陈说;撤!
听到动静的老鬼和贡松旺布赶过来,看见我们落寞的神情。
老鬼问道:无畏,怎么了?
我苦笑道: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说完,我拽着茗雅的手说:走吧,我们再想想!
茗雅紧皱着眉头,忽然甩开了我的手。
“无畏,这有个地方你怎么没试试啊?”
我说:哪儿呢?
茗雅说:就是这护法神的口中。
什么?斯匹提寺护法神的血盆大口?
我这一回想之间,茗雅从我手里拿过铜牌,右手直握,径直就往这斯匹提寺护法神的血盆大口里塞了进去。
这能塞进去铜牌?
“茗雅,不要”,我一声惊呼尚未出口。
老陈、我、老鬼、贡松旺布眼睁睁的看着,竟然看见茗雅细腻雪白的右手,就伸入了这斯匹提寺护法神的血盆大口。
“咯吱咯吱咯吱”……
就听到我们的耳边传来一阵机括的爆响,这巨大的暗黑色石门,左扇逆时针方向,右扇顺时针方向一轮急转,在我们的面前恰是打开了一道黑暗之门。
茗雅的手!
茗雅也没想到这铜牌能进入这斯匹提寺护法神口中,机括响动之时,茗雅及时缩手,右手伸了回来,但是铜牌已然不见踪影。
这斯匹提寺护法神的血盆大口竟然吞没了转轮明王烹婴铜牌。
老鬼在前面,看着这石门打开,抬腿就要往那里面去。
我一把拽住他。
“老鬼。你慌撒子,等下。”
“老贡,扔东西”,听我这么一喊,贡松旺布点燃了一支火把,用力扔了进去。
那火把在无尽的黑暗里划出一道亮光,歪歪斜斜的落在距离石门大约二十多米的地上。
火把的火苗在地上默默的燃烧,却并没有熄灭。这石门的开启仿佛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强大的气场,门外的气流把这火苗的燃向吹向了看不见的黑暗里,气流涌动之间,不知道通向哪里?
可是火光映衬之下,我们几人都看见,在火光照耀的最边缘,恍惚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坐在我们的前方,那是什么?
站在这石门外,老陈和我们都忐忑不安。这石门是用转轮明王烹婴铜牌打开了,而且这石门的后面的确是藏传佛教的布局,是一个空旷的大殿。
可是这里面究竟有多深?
这火把虽然证明了这里面不是一团死气,而是很有流通的地方,可是这流通的地方在哪里?也许冰川掩埋这寺庙还不是那么严密,或许还有坍塌空洞的地方?
我们拿出电筒,进入了石门。
几束微弱的光吃力的划开黑暗,那巨大的黑影逐渐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四面佛!
大殿之间,那是一座巨大的四面佛,四个面分别代表慈、悲、喜、舍。这四面佛丰鼻厚唇,双目内敛。脸带安详的微笑,微微上翘的嘴角有几分宽容,又似乎有几分嘲讽。四张脸表情参差错落,俯瞰着我们,让我们在远处看到他时感受到宁静和安详。
可是当我们越走越近,这四面佛的表情却在瞬间却变了。
变得悲悯、怜惜。
仿佛在看着我们说: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习惯的回头望望,那扇打开的石门,强烈的光线自外射入,刺人眼睛。我们五人站在黑暗的大殿里,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打开的石门倒像是一道通往天堂的大门。
我们转过头来,数道手电光在四面佛脸上交织晃动,更觉得这四面佛的表情不对劲。
我刚才在远处看着的时候,这四面佛还是慈祥安宁。怎么我走到近处,就四面佛的表情就变得悲悯怜惜起来?就好像眼见着我们这几人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一样。
老陈和茗雅在四面佛面前端详,我却走了回去。返回到石门处,借助老陈他们手中的亮光再看了看这四面佛。
奇怪,怎么这四面佛的神态又恢复了原样?
就在我第二次返回到四面佛面前,想再次揣摩这神情变化的时候。我身后的石门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声响。
什么声音?
那是石门转动的声音!
老陈在石门打开之后就在这石门之间加了楔子,防止这石门回转。
谁取走了老陈安放的楔子?
不好!
我们拔腿就跑,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石门回转闭合的速度竟然比这开石门快了许多。
老鬼跑在最前面,眼看着右手中指已经堪堪触摸到左边石门的边缘,可是这地下机关转动之间,老鬼的手指也扣不住这巨大的扭力,也没来得及扳住石门。
转眼之间,随着左右两道石门的闭合,那最后的一点亮光,就从我们的眼睛里消失了。
除了我们手中的手电和贡松旺布开始扔进来的火把尚在燃烧,这四周的黑暗顿时像潮水一般涌来,在我们的眼前弥漫开来。
空旷的大殿之内,是一片沉寂,我们都没有说话。
听到这石门回转的声响,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带炸药,即使有炸药,要炸碎这整块花岗岩雕琢的黑色石门,恐怕也非易事。
这转轮烹婴铜牌被石门机关吞没尚没有下落,这四面佛脸上的神秘表情变化我们也不清楚。
这是不是圣水古城?这里面有没有千年圣水?
如果我们出不去,就算我们解开了这些秘密,这些秘密还重要吗,我们还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吗?
我们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无畏,二锅头还有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陈说话了。
“有”,我边回答老陈,边从背包兜里掏出小瓶二锅头,拧开盖子,把瓶盖儿一扔,递了给他。
“怎么,老大,你有主意?”听我这么说,茗雅、老鬼和贡松旺布都一齐朝老陈望去。
老陈的眼睛在贡松旺布手中的火把下闪烁着熠熠神采,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老陈眼里的那种光芒,记得在香格里拉县城公安局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我也看到过。
老陈猛喝了一口,大声对我们说道:我们一定能出去。我年轻时在贵州地下溶洞追逃,整整在溶洞里和那个逃犯周旋了3天,那时候的情况可比现在复杂多了。这今天你们看。第一,这火把燃烧很充分,说明这里面的空气不缺氧。再看这火焰,虽然飘动轻微,也说明了有空气在流动。尽管目前方向不明,但这空气流通的狭管效应,你们应该清楚。我们只要找到这空气流通最大的那个狭管处,那就是我们的出口,也有可能就是无畏说的冰川掩埋寺庙时坍塌形成的风洞。
这第二,我们的装备还是相当齐全的,除了没有炸药。水和食品可以供我们五个人四天的给养。
这第三,放在石门里的楔子是谁拿走的?除了湿婆和地藏明王,不会有其他人。这两人尾随我们到这里,很可能也潜了进来。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到处找他们。
这第四,无畏和贡松旺布,你们都对这寺庙布局有一定的了解,至少我们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在这里面瞎摸。
总之,不管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出去,也一定会查清这圣水之谜。
这世界上,从来就只有绝望的人,没有绝望的地儿。你们是绝望的那一类人?我不信!
我们听老陈这么一说,刚才的那点慌乱和绝望的心情顿时锐减,信心大增。
后来,老陈说,其实那天他也特没有底儿,但是人在危急关头最不能丧失的就是信念和冷静。至于溶洞追逃,他说那个溶洞不大,他多说了2天半,实际上他和他的战友只用了半天就把那逃犯缉拿归案了。
听完老陈的分析,我接着说:
“对这个寺庙的结构,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我猜测不错,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是位于全寺中心的大殿,那么一般而言。
按照“桑耶寺”藏传佛教寺院建造风格,这大殿的四方还应该各有一殿,象征四大部洲。这四方各殿的附近,各有两座小殿,象征八小洲。主殿四角还应该有红、绿、黑、白四塔,以镇服一切凶神魔刹,塔周围遍架金刚杵,形成108座小塔,每杵下置一舍利,象征佛法坚不可摧。
假设这里面有千年圣水,说不定就在红、绿、黑、白四塔之内。更重要的假设是,如果是有狭管,也就是冰川坍塌击穿这寺庙的地方,也应该就在这四大部洲殿或者是八小洲小殿和四塔之内。但是我的猜测是否准确,我们必须先迈过这四面佛,朝大殿后方看个究竟才能清楚。”
老陈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说嘛。无畏,关键时候你小子就是主意多。”
我说:老大,没您刚才这主心骨,我也想不起来着。
然而,就在我们分析困境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看到,我随手扔在地上的那个二锅头瓶盖儿,竟然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动起来,一直朝那四面佛身后的黑暗中滚进去,终于看不见了。
我们再次清点了装备,准备迈过这四面佛,朝向大殿后方。要往这大殿后面搜索,必须过这四面佛。我担心这四面佛的诡异表情会在我们身后搞出什么乱子,得先把这事儿搞清楚才成。
我说:“老陈,我想上去看看。”
老陈说:“也好,你上去小心些,我在下面看着。”
老鬼听我说要上这四面佛,急忙说:“这攀登我在行哈,我先上,在上面拽你。”
正当老鬼在拽我攀爬四面佛的时候。外面轰隆隆的巨响传来,我们知道,这党结真拉雪山又发生雪崩了。
随着这雪崩冲落到谷底,大殿内的地面和墙壁也微微颤抖起来。
手电光晕下,那些个大殿壁画上画的鹰头飞狮、异禽猛兽,恍惚间都变得张牙舞爪,萌萌欲动,像是要朝我们扑过来。
在老鬼的拉拽之下,我爬上了这四面佛头。
爬上佛头,四面环视。这大殿之内,除了我们手中手电的光晕和贡松旺布手中的火把火光,周边都是一片漆黑,不见一点光影,远处那里能看到什么。
老陈在下面问:“无畏,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用手电光仔细察看,在这四面佛的佛头上来回的摸索,却没发现什么。难道这四面佛的神情变化是光影作用给我们造出的幻象?
老鬼正站在那张大悲脸的侧面,拿着手电在哪儿晃来晃去,我朝这老鬼身边的那张大悲脸瞄了一眼,谁知这一瞄之间,就看见这大悲脸的右眼径直向我眨动了一下……
老鬼浑然不觉,还在哪儿东摸摸西看看。
我大骇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我又幻觉了?
就在这大悲脸向我眨眼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来,忽然有一缕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那是一个女声,飘飘渺渺、空空荡荡,像行走在空旷的原野上。
我一把拽住老鬼:“你听到什么没有?”
老鬼双眼茫然的看着我:“没有啊”
“你再听听”,我抓住他的手急迫的说道。
老鬼这再一听,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
这不是幻觉,就是有一个女声在说话。不,不是说话,是在唱歌。
我和老鬼站在高处听得更加真切,下面的老陈、茗雅和贡松旺布看样子也听见了。
那女声从大殿的四个角落里传来,听声音大约二十七八岁,呜呜咽咽、幽怨哀伤,唱的竟然是楚歌。
再一细听,我不由得心里一阵狂跳,这楚歌的唱词竟然就是我们破译的那八组楚辞:
渡我之水兮,圣婴授首。
金沙开之兮,银河在手。
卫之在侧兮,概莫能守。
甘露之滴兮,生之永驻。
藏传寺庙里面有楚歌?
四面佛!
四面楚歌!
@__夏__ 2011-11-26 4:02:00
楼主加油哦,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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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和静静的听!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