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讲一分钟恐怖故事(转载)9月28日更新

转载自莲蓬鬼话,作者: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由于我转载的一些故事原作者都去做太监了,只能继续上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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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恐怖故事和鬼故事很久,但是一向认为主要在电影上表现出来的比较强,文字上来说,始终是抓不住那种感觉,篇幅越长越是如此,读起来完全没有作者想表达的氛围,反而是短小的更加值得回味。
  不过没关系,今天终于从山木培训退休下来了,以后有时间就来写,为自己盖楼。
  
  今天就先来试笔热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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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恐怖的事》
  
  罗玉凤网上征婚,一个小青年想以此炒作自己,前去应征。没想到凤姐真的看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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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妻子忘了带钥匙,站在门外连连拍打防盗门。
  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好象碰掉了什么在地上。
  半响,门里打开一道缝,一个男人露出慌张的脸,上面粘满新鲜的血迹。
  “杀了吗?”妻子不放心地问。
  “杀了,”男人擦着手,“过一个小时叫你爸妈回来喝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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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死》
  
  夜里停电,一个女人下班回家,急急忙忙地赶路。
  走着走着,不知前面什么东西挂在半空,她停下来仔细一看,马上昏倒在地上。第二天被人发现报警时,她已经死去了,法医判断是受惊吓而死的。
  警方最后勘探得出结论,原来那天晚上刮大风,楼上的“山木培训”广告牌被吹下来悬挂在人行道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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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纯属广告片段,真正的恐怖从明天开始。
  
  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太晚了总是找不着那具棺材。
《喉科病人》
  
  作为一名临床医生,我最大的弱点是有洁癖。大学毕业后,我先是被安排在内科,每天接待的都是各种传染病和上吐下泻的病人,这种生活让我快发疯了。后来没有办法,年底给院长送了礼,到处找人拉关系,总算把我调到牙科,心里长出一口气。
  但是在牙科上了两个月的班,我觉得自己还是忍受不了,你不能想象有的病人口腔比大粪还臭,用电钻打磨牙床时,烂牙齿的粉末在我脸前到处飞扬。
  没办法,我又想方设法找到院长。院长知道我社会关系还可以,也不再为难我,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医院今年要成立咽喉科,这是我市第一家医院设立咽喉科,是市里的重点科室,目前咽喉科在全国都是比较薄弱的科目,希望你能成为这个科的骨干。”
  果然,进到这个科室后,工作十分清闲,各种脏、累的活少了很多,病人都很轻松,即便是最严重的咽喉癌,病人也都能走着来,不会在我面前上吐下泻,更不需要做开肠破肚的手术。很快,我就被评为主任医生,一个人享用一间专家诊室。
  一天,来了一个胖胖的病人,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小小的眼睛。他坐下来后,拿出一支笔在桌面上的纸给我写字:“喉咙痛,说不出话。”
  我问他:“多久了?”
  他写:“三年了,治不好。”
  我命令他:“脱口罩,张开嘴我检查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在纸上写:“你确定吗?”
  我不耐烦地说:“看喉病不作喉部检查,你当我是算命的?”
  他犹豫着脱下口罩,我拿起一块压舌板,举起手电筒,对他命令着说:“张大嘴巴,说‘啊’。”
  他张开嘴,吃力地发出沙哑的“啊”声,与其说是“啊”,不如说是吐出了一口浊气。
  电筒光下,我向他的喉道看过去,所见到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他的喉咙里面长满了整整齐齐的肉芽,象婴儿的小手指一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喉腔壁上,每一个肉芽都红通通的,发着饱满而坚实的光泽。
  “这是什么?”我内心一阵发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镊子,小心地伸进他的口腔,轻轻夹住一个肉芽根部,使劲一挤。“兹”肉芽顶端上应声破了一个小口子,一条白色肥胖的肉虫从口子里被挤出半个身子,使劲挣扎着。
  我把肉虫夹住,小心地拔出来,只见它足有半厘米长,象厕所里蛆虫。
  “别闭上嘴,给我张着!”我脑袋上冒着汗,瞪着大眼,又把镊子伸进他的嘴里。病人张着大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一个又一个地把他喉里的肉芽的虫子挤出来,放进桌子上的玻璃缸里。那里已经整整齐齐排着二十多条这样大小相仿的虫子。
  “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此时,病人喉咙前部的肉芽已经被我清理完毕,但是那镊子够不到的深处,我相信还有很多。
  “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大叫一声,把病人按倒在地上,拿出一把手术刀,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打开他的喉咙,果然,整个喉咙里都是这样的肉芽。
  清理完喉咙的肉芽,我觉得还不能罢休,我不能容忍那么恶心的事情:“一个都不能放过!”我把他的胸腔和腹腔打开,他的整个肚子里都长满了这样的肉芽。
  护士惊恐地推开诊室门口,我从血肠横流的地面上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大汗淋漓地对她说:“一个都不能放过!”
《迷路》
  
  猎人迷了路,在森林里转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借着月光找到了那条正确的路。
  沿着那条路往村子里走,沿路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再翻过一座山头就到家了。
  在山谷的溪水旁,他听到了女人隐隐约约的歌声。他一阵迟疑,但是大胆的本性使他决定往歌声的方向找去。
  果然,在山溪旁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头发披肩,背对着他在轻声唱着山里的情哥。
  猎人一时心潮动荡,接起她的歌声开口唱了起来,这是山里男女调情的方式。
  女人听到他的歌声,没有回头,继续唱着调逗的情歌。猎人一步一步走近她,渐渐失去耐心,开口说:“妹子,这么晚了还在等谁?”
  女人侧着脑袋,说:“我等我的情哥。”
  猎人按奈着欲火,说:“妹子那么漂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女人害羞地转过脸,回答:“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漂亮?”
  猎人试图靠近她,但是她总是顺着他走的方向偏着脑袋,不让他见到脸。猎人最后大胆的抱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一转。
  月光下,她的脸只有一个拳头大。
《棺材》
  
  村里的村长死了,几个壮汉抬着他的厚木棺材,一村人哭哭喊喊地跟在后面,往他生前看好的风水宝地行去。
  村长的儿子武旺抱着三岁的孩子跟在棺材的旁边,一路被鞭炮和唢那的噪音轰得脑袋发晕。
  出殡回来后,武旺就开始大病起来,病得面黄肌瘦,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眼见就病入膏肓了,妻子情急之下请来了镇上的神汉。
  神汉看了看武旺的模样,床前床后走了一圈,坐下来问:“出殡那天有什么异事吗?”
  武旺想了想,回忆着说:“到了墓地,孩子调皮乱闹,鞋子掉进了墓坑里,我跳下去帮他拾了。”
  神汉点点头,说:“定是你的脚印没有清除,被压在棺材下了。现在必须打开坟墓,在棺材下铺一层石灰,把你的脚印掩埋了。”
  村里人在神汉指点下挖开坟墓,把棺材抬了出来,在坑床下铺上一层石灰。
  神汉说:“棺材被惊动过,要打开棺材盖,重新为他作法超度。”
  众人撬开棺材盖,惊奇地发现,村长的尸体并不是平躺在棺材里,而是一手撑着身子,让身体的重量偏在另一边,而那一边就是武旺留下脚印的地方。
  “爸爸!”武旺跪在了父亲面前。
《货车司机》
  
  开货车的司机喜欢晚上赶路,因为晚上交警不会上路查车,而且气温凉爽。货车一旦超载,不停地起步换档也十分耗油,晚上车少,所以可以一路高速前进。
  经常跑这条高速的老司机都知道,这段路晚上经常闹鬼,有时有人在路边招手拦车,有时突然有人影穿过马路被撞在车底。这些都是幻象,遇到这种情形千万不能停车,要打亮车灯一路狂奔。有些经验不够的司机被这些幻象惊吓,直接将汽车飞奔出路面,车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
  但是纵使是有经验的老司机,也十分担心车子会在路上抛锚,如果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停留在半路,不敢想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张进入收费站后,接过发卡员小姐递过来的IC卡,就踩油门一路狂奔。他在心里祷告神灵保佑,他的车况近来不太好,修车师傅建议他大修一次,但是他想跑完这个月的运输旺季再说。
  上了高速挂挡就不怎么灵,老张悬着心,睁大眼睛往前开。这条高速全长二百三十公里,要驾驶两个半小时。
  一路上没有什么车,偶尔路边好象有人站着在招手,老张知道,不管是真人还是假人,就当没看见就好了。
  前面的庙山路段是传说中最惊险的路段,不但爬坡、转弯的路况复杂,而且经常有人遇到奇怪的事情,司机们都说那里有荒坟,晚上有鬼魂出没。
  老张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天上一点月光也没有,虽然窗外空气清新,他还是保险地把车窗关上了。
  汽车吐着黑烟,好不容易顺利开到终点,大老远看见收费站,老张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二百六十元,谢谢。”收费站小姐礼貌地说。
  老张摇下窗口,把三张钞票递过去,突然愣住了:他没记错,这个收费小姐,就是前面那个发卡的小姐。
《面试》
  
  何洁找到那家公司时,已经很多求职者到达了。他们大多跟她一样,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他们手中拿着,或者腋下夹着透明文件夹子,可以看到里面的各种证书和奖状。
  何洁长出一口气,尽力调整情绪,她记得老师说的:“每个百分之一的希望,都要百分之百的付出。”
  出来了一位文员模样的女孩,看样子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很有礼貌地把他们请进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让他们坐下来等待,然后就开始一个人一个人地点名,叫到旁边另一间屋子里面谈。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不象那些小公司,一点素质都没有。”旁边的两个姑娘窃窃私语。
  何洁没有说话,开始在心里复习面试要点,想象着可能被问到的问题。
  会议室里的人渐渐地减少了,窗外夜色已经降临,可以听到楼下汽车的轰鸣声和人群的喧嚣。“大公司嘛,可能业务很忙,加上经常要给欧洲客户联系,有时差,加班加点可能是家常便饭。”何洁这么想着,时间又慢慢地过去了,会议室里只胜下她一个人。
  终于,她忍不住了,站起来打开门口,却发现整个公司里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回事,他们去哪儿了?”何洁满心疑虑,她犹豫了一下,往里面的办公区走去,虽然她知道这样是不礼貌的。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电脑和传真机的电源指示灯在亮着。
  她无所事事地回到会议室,看到门后有一个书报架,她拿起报纸坐在椅子上无聊地读了起来。
  一则新闻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市南海大学发生严重火灾。”“咦,这是我们学校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同学告诉我呢?”
  她的目光开始读新闻内容:“昨天晚上9点钟,我市南海大学女生宿舍楼发生严重火灾,造成一名女生死亡。据调查,死者名叫何洁,是大四的学生,下个月就即将毕业。......”
《孕妇》
  
  救助站的车停在医院门口:“快,我们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孕妇,已经昏迷了,身份不明,看样子马上就要分娩!”
  孕妇很快就被送进产房,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果断地决定为她施行剖腹产手术。
  无影灯下,孕妇的肤色十分洁白,安静地闭着眼睛,象一个熟睡的婴儿。医生熟练地切开她的腹部,找到滚涨得象一个篮球的子宫。
  很快,子宫里的孩子被安全地取出,是一个女孩。等在一边的护士接过去,正要给她洗澡消毒,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孩子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医生责问道,急忙要去抢救孩子。
  “那是一个......鬼!”护士惊慌地说。
  孩子被放在手术台上,只见她竟然长着一张大人的脸,身上的乳房和下身的成人特征已经明显地显现。由于头部落地,她已经死了。
  这时,另一头正在做缝合手术的另一名护士也惊叫了起来:“医生,产妇突然生命体征消失,快来抢救!”
  几分钟后,妇婴双双宣告死亡。医生懊恼地脱下手上的手套。
  第二天,医学院的事故鉴定小组专家对尸体进行解剖,工作竟然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疲惫不堪的李教授走了出来,对着坐在外面等待的医院负责人说:“我们发现了非常神秘的事件。这个产妇,其实在子宫里面的才是母亲,而外面的是她的孩子。可惜由于错误地使用剖腹产术,两个都无法成活。”
《便秘》
  
  张先生是一名企业管理人员,患有习惯性便秘很多年了,每天大便成了他最痛苦的时光,他经常担心有一天会进了厕所再也走不出来。为此他看过很多医生,但是那些医生开的药都没有明显的效果,都是刚开始吃的时候有效,两周之后就顽固了,再怎么吃都不再起作用。
  有一天张先生到一个乡下出差,无意之中向对方的接待人员说起他的老烦恼,对方告诉他当地正好有一个老中医,对便秘特别有研究。张先生便在他的陪同之下,找到了老中医。
  老中医看了张先生的舌头,给他把了脉,进到里屋,片刻之后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告诉他:每星期只能吃一粒,绝对不可以多吃。
  张先生连声点头,回到家里,按照老中医的吩咐吃药,果然大便开始顺畅起来,面色渐渐地红润了许多,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第二次再去出差,他专门到老中医家中拜访。老中医见他的药起了效果,微微一笑说:“药只可作一时之急,不可做终身之依,千万不要依赖之。”张先生连连点头,乞求他再给他一些药,老中医被缠得没办法,皱着眉头又给了他一个黑瓶子。
  年终公司业务繁忙,应酬也多。张先生接连几天在外大吃大喝,一时又大便不畅起来,这让他感到非常郁闷。他看着黑药瓶,心想:这回吃两颗吧,特殊情况,以后就不多吃了。想着,他倒出两颗药丸咽进肚子里。
  很快,腹中一阵阵痛,这熟悉的感觉正是张先生所盼望的。他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气沉丹田,屏息铆劲,“哗--”一声轰响,他觉得一声轻松,同时又感到一丝异样。低头一看,马桶上漂满了他的肠胃和内脏,一颗心脏还浮在水面上“扑扑”地跳动着。
  
《小旅馆》
  
  夜晚,小旅馆里,电视屏幕一片雪花,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爬起来拧亮床头灯,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本旧得象出土文物一样的《服务手册》。“餐饮服务”、“电话服务”、“客房服务”,一直翻到后面几页,才找到了“娱乐中心”。按照上面的信息,拨通了分机号,对方拿起了话筒,但是没有说话。于是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是509号客房,给我来一个小姐,快点。”
  放下电话,靠在床头吸烟,心想小姐不会来那么快,去洗一个澡吧,等会儿玩得尽兴点。进了洗澡房拧开热水,他边搓着背边哼起歌来。
  从洗澡间出来,他怔了一下: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光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肤色洁白,身材美妙。他咽了一口唾液,说:“来得可真快呀,没让我多等。”
  爬到她的身上,他对着她耳边问:“带套子来了吗?”对方没有回答。他看着她五官端庄,洁白无暇,应该不会有问题,稍微一犹豫,扬马前进,大马金刀起来。小姐十分顺从,一言不发地任他释放着精力。
  好久之后,他一身热汗地又进了洗澡间,满意地吹着口哨。拿着毛巾擦着脸出来,刚张嘴想说话----人已经走了。“真是来去匆匆,高效率啊!”他那么想着,躺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退房,酒店经理笑眯眯地问他:“老板,对我们酒店满意吗?”
  他心情舒畅,回答:“酒店一般,但是娱乐中心服务真不错,不比东莞差!”
  经理面色一沉,低声说:“老板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旁边一个女服务员低着头说:“我们酒店早就没有娱乐中心了。去年一场火灾,一个小姐被烧死在里面......”
《梦游症》
  
  半夜里,妻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黑暗发呆。
  他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警惕地看着她的背影,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下。妻子的梦游症越来越严重了,这个病最怕受到惊吓,一旦被吓醒就会在梦中死去,所以他非常担心。
  好在她只不过是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又爬回床上,静悄悄地睡了下去。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不敢对她提起这件事,她也一脸毫无知觉的样子。
  一连两个星期都是这样。
  又一个晚上,妻子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次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丈夫紧张地摸索着床下的鞋子,小心地跟在后面。他必须时刻保护着她,万一她走失了,或者在外面受到突然惊吓,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外面的路上没什么人,晚风凉爽,路灯昏暗。他始终跟随在她身后五米远的距离,既不能被她发觉,又不能离得太远。突然,在一个路口妻子停了下来,疑虑地转身向后张望。他赶忙躲闪进旁边的墙角里。
  “老张,你在干吗,这么晚了?”不知是谁在他身后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然吓了一跳,口吐白沫、睁着大眼倒在了地上。“老张,老张,你怎么啦!”那人使劲叫着,然而他再也听不到了。
古怪任务》
  
  作为一名警校毕业生,我可以理解出于破案的需要,警察有时必须执行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奇怪任务。但是这个任务还是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力之外。
  
  火葬场焚尸间,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焚化工推来一具尸体。焚化炉已经烧得通红,屋子里有点热,但是他把车子推进屋里后,还是习惯性地掩上了门。
  这是一具年轻的男尸,吊卡上写着“死于白血病”。也许是家庭条件不错,或者是家里对他感情很深,他身上穿着的是料子非常高级的寿服。这一身暗金色的服装,市场上售价至少一千五百元,焚化工轻轻摸着那结实的面料,奇怪地咧开嘴一笑。
  他四顾无人,把死尸衣服上的扣子解开,准备将衣服扒下来。但是他面色一变,手中的动作停住了,因为他看见那尸体的寿衣里竟然还穿着整整齐齐的警装。
  那具尸体就是我。我动作索利地从推尸车上爬起来,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正义凛然地对他说:“你因为盗窃罪被捕了!”
  他面色铁青,毫无反抗地伸出了手腕。
  
  
  审讯室里,我们队长冷冷地看着他,他一字不漏地把所有案情全部供认出来。
  最后,他抬起头,不解地问:“我只是不明白,这事你们是怎么发觉的?”
  队长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有一位死者的家属,老是梦见死去的先人对他说:‘我冷,我冷’......”
《镜子》
  
  我十年前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整个公司只有六个人。那一年生意很好,新招来两个毕业生做帮手。老板大概对前途开始更加有信心,对我们好了许多,一帮人经常出去吃夜宵、唱卡拉OK,中秋节那天还请我们全体同事去他家吃饭。
  老板四十多岁,是个客家人,祖孙三代住在一起。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将近七十岁的母亲。他母亲头发花白,但是精力还很充沛,做的菜非常好吃。
  那天老板拿出了家里自酿的客家米酒,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喝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我的年纪在人群中算是比较大的,所以相对而言,性格比较沉稳。大家光顾着喝酒,把老母亲冷落在一边,我感到过意不去,就和她聊起家常来。
  老母亲的普通话不是很好,我要使劲才能听懂。看着年轻人都快喝醉了,我皱了皱眉头。
  新来的两个大学生里面,一个叫阿华,一个叫阿德。我原以为他们会很快就倒下的,没想到那个阿华酒量惊人,阿德已经摇摇欲坠了,他还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我注意到老母亲一直很注意阿华的言行,眼睛里透着一丝警惕。过了一会儿,她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指着阿华小声地对我说:“年轻人,你要小心他,他不是人!”
  我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她。老母亲在我耳边说:“我老伴当年是看风水的,家里留存着一块照妖镜,就挂在厕所门口。我注意他很久了,刚才他从厕所出来,对着镜子擦脸。”
  我疑惑地问:“那又怎么啦?”
  老母亲说:“你不知道,照妖镜只能照妖,照不出人。普通镜只能照人,照不出妖。”
  我半信半疑,借着上厕所的名义,从那块镜子面前晃过,镜子里果然空荡荡的,什么影像也没有。
  那天过后不久我就离开了那个公司,去到著名的山木培训做了一名管理人员。后来我给那些同事打电话,想约他们出来喝酒,但是他们的电话全部都停机了。
《看手相》
  
  张华走进机舱时两眼一亮,因为他看到他的座位旁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在这条航线上来回奔波了大半年,就象坐公共汽车一样家常便饭,但是每次挨自己坐的不是男人就是老太太,一路上无聊至极。
  把行李放好,张华礼貌地对女孩笑了一下。女孩有些矜持。矜持有矜持的好,纯洁,象张白纸。
  飞机开始滑行,女孩有些紧张。
  “第一次坐飞机吗?”张华总算找到了话。
  女孩子点点头。两人开始攀谈起来。
  “我学过看手相,要不我给你看一下?”此话不假,一次跟一个台湾老板去夜总会,那个台湾老板教会了他一些相术。当然,主要是用于调侃小姐。
  女孩伸出手掌:“你看我的爱情如何?”
  张华仔细端详,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征兆,我看不出来。”
  “那事业呢?”
  “也没有征兆......”
  “那你会看什么?干脆看看我能活到什么时候吧!”女孩无可奈何地笑了。手一直被张华握着。
  “我看,你可以活到......”张华顺着掌上的纹路,喃喃算着:“五月初七,也就是......啊,今天!”
  飞机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机舱里的灯全灭了,扩音器里传来机长紧张的声音:“全体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严重故障,请做好紧急迫降准备!”
  ......
《地下诊所》
  
  “砰,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谁呢?准是推销东西的小贩,这个小区的保安真得好好投诉一下,每个月交那么多管理费,就这么服务!
  从猫眼往外看,却见三个男人站在外面,两个穿着警装,一个穿着便装的戴着眼镜,手上却提着一个花麻袋,里面装的东西看样子还会动。
  “请问你是胡美美女士吗?”高个子警察打量着她,问。
  她点点头,把来人让进客厅。客厅装修得很得体,实木地板、真皮沙发、大屏幕液晶电视,还散发着高雅的香水味。
  戴眼镜的男人咳了一下,说:“胡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在两年前进行过一次堕胎手术?”
  女人的脸抽搐了一下,即刻又回复平静。她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眼镜男低着嗓子说:“几天前,警方和卫生部门清查了一间地下黑诊所,在那里发现了你做药物流产的记录。你的孩子当时是从你的身体里流下来了,但是,他的生命力非常顽强,竟然在诊所的医疗垃圾池里活了下来。我们猜测,他是靠吃那里的手术残液和葡萄糖维持生命的。”
  说着,他弯腰打开手中的麻袋,里面伸出一个长满血泡的身子,脸上象是被硫酸泼过一样烂乎乎的,睁着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
  “根据我国法律,”高个子警察说:“你是这孩子的唯一合法母亲,对他具有抚养义务。”
《普华永威的救赎》---仿写旧作一篇
  
  
   我在这家大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了三十年,在这些年里,我看到很多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又离开,更多的年轻人一直在这里变成老态龙钟的老人。安迪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虽然他刚来的时候,跟大多数人一样貌不惊人,眼睛里也充满茫然无措的神色。
    我留意安迪的到来,起先是因为他跟我一样,是从上海CJ大学毕业的。在这个公司里,名牌大学出来的人才太多了,每一个人只不过是这台庞大机器里的一颗螺丝钉。安迪被安排到一个不起眼的办公角落,靠墙的一个格子间。
    公司的工作是非常枯燥的,尤其是十几年前,事务所业务繁忙无比,数不清的报表,加班是家常便饭。实在感到接近崩溃的时候,缓解的方式是去楼顶抽一根烟,晒晒太阳,彼此聊一聊生活中有趣却又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事物。
    安迪不抽烟,他捧着一个咖啡杯,里面放着一把庞大的金属汤匙,跟同事们一起有说有笑。他在普华永威的日子,没有人特别留意他,一直到他成为传奇的那一天。
    那是他进公司五年后的一个夏天,那一天老板叫着他的名字,要他到办公室讨论一个年度报表。然而,座位上没有一点反应。老板加大了声音,并且生气地向他的位子走去,接着他愣住了:安迪不在位子上。
    大家找了一天,不知道安迪去了哪里,手机也打不通。最后有人翻他的办公桌,发现了他的秘密:在他电脑椅背后的墙壁上,被他用汤匙挖了一个大洞,这是他五年来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他终于从那个洞里逃走了。
    两年后,我们公司全体去海南旅游。大巴停靠在三亚海天大酒店门口,我们忙着将大小行李从车上搬下来。这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敏捷地开过来,停泊在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混身被晒得橄榄色的男子穿着一身海滩装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两名金发碧眼的异国小姐。
   “安迪----”有同事认出了他。
    有些鸟是囚禁不住的,因为它们的羽毛太绚丽了。
《前妻》
  
  
  妻子终于病危了,丈夫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她难过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我死以后,你再找一个爱你的人,让她代替我来照顾你吧。”
  丈夫泪流满面,摇着头说:“不,这辈子我不会再找别人!”
  妻子低泣,不久后不治而亡。
  一年后,他找到了新欢,并互相约定洞房花烛之日。一天深夜,他从梦中惊醒,伸手开灯,灯却不亮。朦胧中,他见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你是谁?!”他惊恐地问。
  “是我,你记不得了吗?”妻子的声音回答,这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
  “你?”他似梦非梦般的感觉,失神地问。
  妻子忧愤地说:“我死以后,心里一直牵挂着你,担心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世上,寂寞了没有人陪伴,生病了没有人照顾。我从阴间想方设法逃了回来,一心想继续伴随着你,没想到你已经另有她人。现在,我阴间回不去,阳间又无容身之处,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这都怪你当初骗了我!”
  她慢慢转过脸来,脸上布满血筋,眼睛里流着黑血:“现在,你来陪我吧!”
  
《风味餐馆》
  
  几个驴友去乡下旅游,住在一个老乡家里,白天游山玩水,晚上打牌聊天,完全忘记了城市的喧嚣。
  老乡十分热情好客,把他们当成了座上宾。当然,他们也给老乡一些适当的钱物,这种事,来自商品社会的人不用教也会懂的。
  几天过去,该玩的地方都去过了,意犹未尽。他们问老乡:“我们快回去了,临走前想吃一下你们当地的风味餐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
  老乡想了想,问:“什么叫风味餐馆?”
  驴友回答:“就是你们这儿人们最喜欢的餐馆。”
  老乡点了点头,说:“那还比较远,要借车才能去。”
  第二天,几个人包了一辆车上路了。山路颠簸,几个人很快就昏昏入睡,不知车子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老乡推着他们:“醒一醒,到了!”
  几个人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下了车,抬头一看:靠,麦当劳!
  
《急坠》
  
  终于完成了这个设计蓝本,IT工程师王帅关上电脑,把公司里的门窗检查了一遍,锁上大门离开了。在这个高档写字楼里,象他这样过着血汗工厂式工作的职员不多,所以整个楼层安静无声,连走廊里都没有灯。
  王帅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的按键,门上的数码字“56”闪了几下,门轻轻地关上了。王帅疲惫不堪地靠在电梯壁上,微微闭上眼给自己休息一下,突然脚下一阵晃动,随之而来是强烈的失重坠落感。
  电梯“呼”的一声,向地面自由坠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王帅不由自主地倒在地面上,双手无助地在光滑的四壁上徒劳地寻找支撑。
  好在电梯在中途缓缓地停了下来,然后就静止不动了,四周是死一样的安静。
  “喂,电梯故障了,卡在半空中,显示是停在30楼,快来开门放我出去!”王帅对着急救电话大吼,脑门上都是汗。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口被什么物体挖撬着,露出了一道缝。“别害怕,马上就打开了。”
  王帅走出电梯,想对他们抱怨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身从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里只有“紧急出口”标志绿幽的灯光,他顺着阶梯往下走,觉得楼下面清爽的风吹拂上来,身上越来越凉爽,渐渐地心情舒畅,大脑也不疲惫了,他甚至想开口唱起歌来。
  走到一楼,从大厦的玻璃门里推门而出,迎面和风如洗,象是从一个闭塞的幽室突然来到广阔海洋。王帅轻快地往前走-----咦,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高高的楼房,密密麻麻的餐馆和来去匆匆的汽车?往来的人们都带着微笑,怎么没有我认识的?回家的路呢?
  王帅茫然地走着,消失在黑夜里。
  
  
  次日报纸新闻:我市一栋写字楼昨晚发生电梯事故,从56楼坠落在地面上,一名加班的IT工程师遇难。
  
《丰胸》
  
  兰是一个南方女孩。在这个全国各地佳丽汇集的城市,她就象一个荷篮豆放在一堆四季豆里,瘦小干瘪的身材是她心中不能触及的痛。
  兰在其它方面跟所有女孩一样出色。但是对美的自信是女人与生具来的感觉,她不能够说服自己抬头挺胸地生活。那年曾经有一个男孩很喜欢她,但是当他提出更亲密的要求时,她狼狈不堪地逃了,甚至连理由都没有留一个。
  自卑。如果能有一双骄人的乳房就好了!
  兰偷偷看过许多医生,但是专家们都宣告这是后天无法弥补的缺陷。手术?算了,那不一样,而且,失败的案例太多了。
  一天,兰无意之中打开一个网站,上面刊登的一则广告吸引了她:最高科技的丰胸术,不用手术,不用吃药。兰反复研究,最后决定试一试。
  邮件很快就寄来了,是两瓶药水,分别注明“丰胸水”和“渗透水”,说明书上介绍,将两种药水混合,涂抹在胸部,很快就会见效。
  兰半信半疑,但是开始按照说明书认真操作。
  一个月之后,兰的身材开始变得婷婷玉立,丰纤有致。她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自信也随之而来,走路再也不用含着胸,夏天也能穿最时尚的衣服了。很快,她有了甜蜜的爱情。
  兰死于24岁生日后的第二个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一个毫无预兆的夜晚睡去后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警方对兰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法医没有发现她有任何药物中毒或者疾病的迹象,但是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的心脏和肺比正常人了大三倍。
《回家》
  
  猎人把孩子从肩上放下来:“儿子,醒一醒!”
  孩子睁开黑漆漆的眼睛,打探着四周。这是一片幽暗的森林,树木参天,高不见日,只有一条动物踩出来的小路通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听着,儿子!”猎人蹲下来,一手指着小路的方向对孩子说:“爸爸要去打梅花鹿,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要转弯,天黑的时候你就能找到家了。”
  孩子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恐慌:“爸爸,我找不到家的,我不认识路。”
  “笨蛋,你已经四岁了!听着,顺着路走,不能转弯!”猎人脸上闪过狰狞的神色:“就是碰到悬崖你也要往下跳,一直走到天黑就对了!”
  “爸爸,不要!”
  不管孩子怎么哭喊,猎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里。他翻过山沟,从另一条路绕回了家。妻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默默地为炉灶里添火。
  深夜里,猎人吸完最后一口烟,站起来准备上炕睡觉,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诧异地打开门口,只见孩子站在外面,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头发上粘着干枯的树叶。
  “爸爸,我回来了。”孩子说着,走进了屋里。
  猎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身影,这时他发现孩子站在灯光下,没有影子。
  
《猫》
  
  
  “那家人总算搬走了,哼!”黄昏,妻子站在窗口,象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那户人家喜欢养猫。妻子天性怕猫。自从他们搬来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口角和纠纷,妻子的性格都变得有点神经质了。
  晚上入睡前,妻子仍旧站在窗前,脚都没挪动一下。
  “啊,猫!他们没有把猫带走,猫还留在屋子里!”突然,妻子失声尖叫了起来。丈夫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扶住她的肩头,他觉得她冷得象块石头。顺着窗外望去,对面的屋子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有,有猫,是那只黑猫,我亲眼看见的!”妻子尖利地嚷叫,声音刺破了他的耳膜。
  “好吧好吧,我过去看一下。”丈夫推开了大门。
  不废力地从半掩的窗户爬进去,屋里黑洞洞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小心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的角落,什么影子都没有,就连留下的垃圾也被清洁工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对着家的那扇窗户前,想对妻子做一个“平安无事”的手势,这时他呆住了。
  他看见妻子还木雕一样站在窗前,她的身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
  
《紧急事件》
  
  早晨没有太阳,乌云笼罩,阴沉得象晚上。街上人们阴郁着面孔,大多数人穿着黑色和灰色的衣服,有的行人还戴起了帽子,帽沿压得低低的。
  “让开,快让开!”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路人纷纷自觉地躲到路的两旁,从中间让出了一条空道。只见小镇上的神父手中紧紧握着十字架,喘着大气往教堂的方向奔跑。
  “完了,完了,太恐怖了。”神父脚下不停,不住地用手臂擦着额上的汗水,口中不安地嚷叫着。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疑惑地看着神父,一些大胆的男人和好奇的孩子跟在了后面。神父是远近出名的大法师,他的镇妖术得到过教皇的真传。
  “完蛋了,完蛋了!”神父头也不回地说。没见过他那么惊慌的。
  跑到教堂门口,几个神色紧张的警察已经站在了那里。“不用砸门!”神父高声叫着,从兜里拿出了钥匙。
  把门推开,他长喘一口气:“差点呀!早上开着火煮开水,出门忘记关火了。”
  
《掏粪工》
  
  我读中学那会儿,掏粪工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化肥这玩艺是八十年代才开始在我国大规模使用的,在此之前,农村种植庄稼主要用的是粪便,所以说在那个时代,粪便也是有价值的。一些大单位的公共厕所粪便池还装上门锁,由专人保管,防止“共用财产”失窃。关于这事,王小波在他的《黄金时代》里有描述,年轻一点的人可以读一读,了解那段历史。
  刘大是我们中学的掏粪工。我读高中的时候,刘大刚死了老婆,一个人住在学校东边围墙的树林里的一间小木屋里。他四十岁左右,面目丑陋,没有子女。即便在那个时代,人们的歧视也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他的同行曾经被国家主席接见。
  刘大成为我们镇上的英雄人物,是那年暑假他去柳州钢铁厂的表哥家探亲。
  刘大坐着破破烂烂的班车到了柳州,自己找到了远房表哥的家。放下污垢不堪的行李,他就嚷着要上厕所----在车上憋了一天,他快憋坏了。
  表哥的大儿子把他领到了单位的公厕,刘大一进去就面色一变。待解手完毕,他就闹着要上公安局报告状况,怎么拦都拦不住。
  那时人们都以为他神经错乱了,但是他大吵大闹,惊动了单位的保卫科。那时的人们警惕性特别强,那是多年政治斗争所养成的习惯。于是很快有人就向公安局报告了这件事。
  当白衣公安找到刘大时,刘大理直气壮地说:“厕所的粪坑下面有死尸!”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厕所的粪便不是那样的臭法,我作了二十年掏粪工,熟悉那个味道!”
  公安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派人打开厕所粪池,掏空里面的粪便。
  果然,在粪池底部,公安人员发现了三具女性腐烂的尸体。
《失忆症》
  
  “你的妻子得了严重的失忆症,她脑子里的东西只能停留一个昼夜,过了一天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医生给他做出最后结论。他的心里发出一丝欢乐的微笑,当然,脸上表现的却是难过。
  两个月前,他在网上找到一种能使人失忆的洗脑药,并且偷偷地放在妻子的食物里。他有了外遇,但是,他确信妻子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他装作无辜地问。
  “不要离开她的身边超过一天,不然她就认不得你了。”医生无可奈何地说。
  回到家里,他服侍着妻子躺下。看着她沉沉睡去,他悄悄走出了门外。现在,先出去寻欢作乐,过几天回来,她就认不得我了,那我和她就可以各奔东西,再无关系了。心里这么想着,他感到已经恢复了自由,了无牵挂,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一个星期之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房门,妻子正木然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三个菜肴----他熟悉的菜。
  “老公,你回来了!”妻子转头看见他的身影,脸上绽开花朵,站起来向他张开胳膊。
  “啊!回了!”他瞠目结舌。
  在餐桌旁坐下,他小心地试探着:“你,脑子好了?”
  “昏沉沉的,什么东西都记不住。”她一脸茫然。
  “那----你还记得我?”他看着她的眼睛。
  “哦,幸好,”妻子笑了,“你不是在我的脑子里,你在我心里。”
2010-06-22 12:39:01 Edenia (很累的话最好是打麻药请不要自杀) 支持下,更新速度能快点吗?

我已经几乎是无敌风火轮了,那边复制完紧接着这边黏贴,一直没停啊
《算命》
  
  “祖传算命,百算百准。”
  一个瘦瞎子坐在街边晒太阳,半打磕睡。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了,观察了半天,冷冷的声音:“瞎子,骗人的还是真的?”
  瞎子扶着怀中的拐杖,“嘿嘿”地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那就帮我算一个。”来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要算什么?手相,占符还是八字?”
  “八字。只有八字才准。”来人报上了姓名和生辰八字。
  瞎子手指轻捏,舌唇微动,半响,答上了他的命数:“你家中排行老二,自幼习文,家道中厚,屋后种有桃花一棵......”
  来人微微笑了:“还挺对!”说完站起就走。
  “客官,请付钱。”瞎子喊道,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钱?”那人停下脚步,慢慢地走回来:“你知道我是谁不?你既然已经瞎了,今天我就再成全你,让你还瘸了。”话音刚落,瞎子突然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是钻心的巨痛。
  “你,你这个歹人,我知道你的八字,我不会放过你的!”瞎子愤怒地叫喊。那人已经走了。
  几天后,瞎子又出现在那里,脚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瞎子,你还记得我吗?你的法术真的不错。”
  “啊,”瞎子一惊:“你,你居然还活着。”
  “哈哈,当然。”那人很欢快地回答:“那不是我的八字,是我仇人的。谢谢你。”
《腊肉》
  
  78年我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考生,考上了湖南的湘潭医学院。这个学校可以说山清水秀,学风朴实,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食堂伙食条件比较差点,以及那时,学校还经常发生用于解剖教学的尸体经常失窃的事件,有时是尸体的部分肢体,有时是一整具失踪。这两点在当时我们看来是极少的美中不足之处。
  李强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我们不但同班,而且同宿舍。他是我们学校少有的胖子,我不能理解以学校那样的伙食,他竟然能长那么胖。
  有一年寒假,他带我回永州老家玩。他家位于一个小山村里,不是很多人家,居民都住在小木楼里,每家每户都在阳台或窗台上挂着一串串的腊肉。
  村上的人都认识李强,因为他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桌上放着一大盘炒腊肉,散发着奇特的香味。李强的父亲招呼我品尝:“吃,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李强从小就爱吃!”
  我试了一口,非常咸,带着烟火的香味。
  然后李强的父亲边喝着酒,边给我讲李强小时候的故事。“李强刚读书的时候就十分聪明,门门功课都是全班第一。那时,村上有一个恶霸,在村里横行霸道。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没有人他去了哪里......要说这个案子,公安根本破不了,那还是我们李强提供了线索,他们才找到凶手的。对吧,娃子?”
  “嘿,是的。”李强已经喝得脸色腓红,他边夹着腊肉,边得意地说:“我突然发现,那年每家每户挂在外面的腊肉都多了几串......那年的腊肉,好香,吃一口就再也忘不了......”
  我发现他和他父亲的眼睛都发出奇异的光。
《认尸》
  
  公交站台上,新帖着一张认尸启事。A4纸上印着一个面目全非的脑袋,眼肿鼻歪,显然生前经过一番惨不忍睹的殴打。假如没有注明是一具在野外新发现的死尸,你认为那是一个椰子的图片也不奇怪。旁边的说明写着:男性,身高一米七,头发染黄,脖子上戴一条仿金项链,年龄15至18岁之间等等,若有线索请联系公安局。
  一双苍老的手小心地把启事撕了下来。这是一位戴着老花镜、满头白发的老人。
  公安局里。
  老人:“我希望你们能使用新科技来协助侦破,这对于社会和科学都是一件好事。”
  公安:“许教授,我尊重你的观点。但是......我们对你的发明还不是很了解......”
  老人:“嗯,是这样的,这个仪器名叫死尸脑波探测仪,可以帮助你们找到死者的家。因为我们发现,大脑其实就象一张非常宽大的白纸,人们生前最重要的事情,都会在上面留下记号,即使死后也不会消失。由于家是人最挂念的地方,我们相信每个人的大脑里都会留下家的信号。”
  公安:“我有点明白了。那么,这是怎么操作的?”
  老人:“只要把仪器接通死者的脑部,把死者放在一辆汽车里,在全城的街道巡回,当接近死者的家时,仪器就会发出警报声。”
  晚上,一辆警用越野车缓缓地从街道开过。几名公安干警和许教授坐在后厢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接在死者头部的仪器。突然,仪器上绿色的警示灯闪烁了起来,大家为之一振。
  许教授让车子靠边停下,仔细地核对仪器上的各种看不明白的数据,然后对着干警点了点头:“信息非常强烈,与死者大脑完全匹配,绝对没有错,他的家就是这里!”
  公安干警兴奋地站了起来,从车后门跳了出去,他们抬头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家网吧。
《观战记》
  
  我曾经答应我的朋友保密这件事,但是我终于管不住我的嘴了。
  那是去年国庆节前,我从上海出差回来,在深圳机场意外地遇见了我的大学同学雄。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联系了。他在读书的时候就比富二代还牛逼,是官二代,我们都认为他早已经去到资本主义世界了,没想到他一直在一个中央重要部门任职。
  雄见我在广东混了那么多年,已经“识少少白话”,便让我带他见识一下广东风情。于是我带他吃了几种国家级保护动物,还去东莞体验了一回ISO服务,他十分开心。分手的时候,他说几时到北京给他打电话,要好好招待我。我笑着说是不是天上人间?他笑而不答。
  今年春节前我恰好得到了一个去北京出差的机会。把公事忙完之后,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他开着一辆“陆虎”到了我的酒店门口。上了车,一路上没说多少话,只觉得窗外的楼房和树木纷纷往后退去,很快就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雄和我下了车,领着我从山脚蜿蜒攀爬,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我们匍伏在草丛间,举着望远镜伸着表现长脖子往下看,所见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下面的山谷里,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红色小人,他们大的有一个拳头般大小,小的只不过一根火柴那么粗,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利刀,群情激昂。
  忽然,从另一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山谷的另一处冲出一群绿色小人,人数相当,举着明晃晃的长枪,向红色小人冲杀过来。两对人马很快就厮杀在一起,血流满地,杀声震天。地上到处是断手断脚,有的伤者倒在地上呻吟,更有的死者被踩踏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雄捅了捅我的胳膊,示意我往高处看。我这才发现在对面的山脊中部,有一个突起的平台,一群穿着西装的人正坐在那里,或喝着龙井茶,或摇着折扇,闲情雅致地观赏着战斗,不时点头微笑,不时拍手叫好。几个老态龙钟的胖子,靠着椅背打起了磕睡,一些女人在给他们的肩膀做按摩。
  战斗到下午,平台上几个人交头接耳,接着一人大手一挥。半山里杀出几十个绿巨人,加入混战当中,形势顿时分出了胜负,绿色小人占了上风,红色小人节节败退。
  雄拉着我的手悄悄退回山脚。上了车,他冷冷地告诉我:“这样的战斗几乎每天都有,只不过输赢不定。”
  我惊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中国股市。”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疼痛》
  
  孩子缩在黑古咙咚的屋角,闪烁着惊恐的眼睛,脸上的泪水还没干。
  一个黑脸汉子坐在对面,手在鞋底摁灭烟头的红光:“你,过来。”
  孩子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这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小男孩,脸庞白净,身上穿着一件奥特曼的小T恤。
  “你叫什么名字?”汉子眯着眼睛。
  “宝宝......”孩子很含糊地回答,不敢抬头。
  “叔叔带你去挣大钱好吗?”
  孩子摇摇头:“我要回家。”
  “嘿......”一声带痰的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块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来,把手放上来。”
  “我冷。”孩子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乞求的眼神。
  “冷了?那好了。”汉子按住孩子细小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了一把铁锤。
  
  “啊!”女人忽然在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怎么了?”男人拧开灯,看见女人胳膊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疼!”女人手紧紧握着伤处,眼里含着泪水。
  “那快上医院。”男人赶忙披上衣服。
  “不是医院。”女人摇摇头,从床上起身。
  两天后,男人和女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镇。顺着古旧的街道走,两人左顾右盼。终于,在前面不远的路边,他们看到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孩子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盛着几个硬币的破碗。
  “宝宝!”两人失声叫喊,向孩子跑去。
  “我顺着疼痛找到了你!”她抱着孩子,再也不让他丢走。
《奇缘》
  
  路边绿化带上,一位年轻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草地里,前面的矮灌木丛掩饰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影,不时经过的车灯从枝叶间穿过,照在他充满绝望的脸上。
  在深圳奔波了一个多月,他不但没有找到一份工作,而且还一次次被骗,现在流落得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了。这个昨天还是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现在连最根本的自信都丧失怠尽了。
  他无力地靠在一棵棕榈树旁,毫无睡意,两眼无助地看着对面的马路边一个广告牌上穿着红色裙子的美女相片。
  朦朦胧胧之中,美女好象动了一下。他不由得揉了一下眼睛。是真的,她不单在广告上动了一下,还轻轻地抬起腿,从广告上款款向她走来了。
  “你知道吗,我很寂寞,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只有你注意了我。”美女在他耳边说,嘴唇向他的脸靠近。
  他抱着她的腰肢,倒在了草地上。
  天亮了,年轻人站起来四处张望,广告上的美女还一如既往在那里,清晨上班的人流穿梭,一切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年以后。年轻人已经成了一名高级白领,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个温馨的家,生活就象新星在冉冉升起。
  一天黄昏,他陪伴妻子在路上散步,无意之中走到了这片地方。他突然回想起那个晚上的奇遇。
  迷惑地向广告牌望去,那个美女的广告已经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儿童奶粉的广告。照片上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在对着他微笑,模样有几分象她,又有几分象他。
《山水又相逢》
  
  那天跟妻子办完离婚手续,心情十分舒畅,我特地请了一天假,来到大梅沙的海滩游泳。
  由于不是周末,游客还不是很多,天晴如洗,海蓝如镜。游了几个来回,我觉得自己混身充满活力,就象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年轻时代。
  在海滩上喝了一罐啤酒,我戴起墨镜,躺倒在细软的沙滩上睡着了。
  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环顾四周,一对母子正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踢足球。母亲是一名少妇,穿着一身红色泳衣,三十岁上下,中等身材,样貌普通。孩子是一个弱智男孩,十岁左右,长着白痴孩子共有的表情,动作笨手笨脚。
  黑白相间的足球滚向我的身边。少妇跑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缓缓地停了下来。
  “是......是你吗?”她盯着我肩上的黑痣。
  “你是?”我直起身,困惑地看着她。似曾相识,但不知在何时何地见过。
  “我是‘山水又相逢’,你忘了吗?”她在我的身边坐下了。
  想起来了。
  “时间过得好快呀!”我感叹着说。
  “是啊,我已经好久没上QQ了。”她看着海的方向。
  “你结婚了吧?”我试探着问。
  “没有,”她轻轻地摇摇头,说:“一直没有。带着他,是一个负担,没有男人愿意接受的。”她指着远处木然站立的孩子,看着我问:“你呢?你那么优秀,应该早就有家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回答:“我刚离婚。”
  她眼里闪过一道亮光,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吗?他是你的孩子。”
《谢罪》
  
  “咚、咚、咚!”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在敲门。是一个幽静的宅院。
  一个满脸皱纹的脸从门后出现。“老奶奶,我路过这里,能不能讨碗水喝?”汉子诚恳地说。
  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汉子放下碗,衣袖在嘴巴一擦。“老奶奶,其实我是专门来向你谢罪,求你原谅的。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
  老奶奶心平气和地坐在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老奶奶,你还记得三年前,有几个外省泥水匠在你家搞装修的事吗?那个包工头就是我舅舅。当时,他们因为工钱的事与你家人起了争执,我舅舅一时气愤不过,起了坏心,在你家堂屋的墙角下砌了一个凶符,破坏了你家的风水。我舅舅上个月病逝,死前起了悔意,觉得自己为人太胸怀狭隘,吩咐我来起出那个符咒。”
  老奶奶眼神一暗,轻轻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汉子放下肩上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斧头和锤子,径直向对面的墙壁走去,蹲下身子呯呯嗙嗙地忙碌起来。
  “找到了,我把它烧了,这害人的东西。”汉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我走了,老奶奶。”汉子背起挎包,如释重负。
  “年轻人,我带你看一样东西。”老奶奶拉住他的手,走到侧面的一间旁室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点着暗淡的蜡烛,光影摇弋,在昏黄的烛光中,汉子看见五具黑漆漆的棺材整齐地摆在那里。
  
《丈夫》
  
  深夜,她被一阵滚雷声惊醒。又下雨了?那停在地库里的车,别象上次一样又被泡在水里。睁大眼睛,不对,窗外静悄悄的,那声音来自身边。
  转头仔细一看,她的脑袋“轰”的一声,血液刹那间往大脑冲去,混身发凉,脸上“刷”地发麻。躺在一边的丈夫,竟然变成了一头猪,张着大嘴正在甜美地打着忽噜,红红的皮肤上挂着几根粗毛,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丑陋的样子让她几乎想呕吐出来。
  她好不容易忍住了惊叫的冲动。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她拧开房门,浅一脚深一脚地跑到小区保安办公室。
  “快,我家闹鬼了,我老公变成了......变成了一头猪!”她上气不接下气,把半梦半醒的值班员吓了一跳。
  “太太,你坐下来慢点说,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模范小区,值班员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面对这个半夜来访的客人。
  她把刚才的情形又描述了一遍,有点颠三倒四,逻辑混乱。
  “太太,我想你是睡迷糊了吧?”值班员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她:“难道你忘了吗?----你老公是猪猪侠。”
《怪客》
  
  “阿丽,上钟。”部长敲了敲门,面无表情地说。阿丽睁开眼睛,拿起了脚下的工具盒。
  阿丽是沐足店的按摩技师。她不漂亮,技术也不好,应该说她天生就是个种地的,可惜她家里的地已经被征用了。
  推开包厢的门,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鞠躬:“老板好!”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客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条宽大的花裙子,肚子大得象一个酒桶,看不出是肥胖还是怀孕。
  客人看了她一眼,懒懒的声音问:“你力气大吗?”
  “大,我力道很足。”阿丽赶忙回答。已经等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好,那就帮我两脚轮流使劲按,一直到天亮。”阿丽松了口气。
  客人伸出两只胖脚,微微地闭上眼睛,不时舒服地哼哼着。
  阿丽手酸了,眼睛困得都快睁不开。“别松劲,继续再从头按。”客人不满地说话了,两只脚交叉换了一个姿势。
  阿丽强打起精神,手指加强了力道。电视屏幕的微光下,阿丽突然发现,客人左脚上的一颗黑痣,现在不见了。怎么回事?
  窗外的天色蒙蒙亮了,客人伸了个懒腰:“好了,我要回去了。”
  阿丽拿起工具盒,走出包厢门外。一个转身,踮着脚步来到后窗,伸着脑袋从的窗帘缝里张望:只见客人侧对着她,在站着理裙子,涨鼓鼓的肚子正缓缓减小,象气球泄了气一样,而从她裙子的下摆里,伸出了另外两条胖乎乎的脚,慢慢地放在地面上。她四只脚站在地上,转过身对窗外的阿丽裂开嘴笑了。
《洗头》
  
  夜里下起了小雨,阿丽失望地从小发廊伸出脑袋,心想:今晚不会有生意了。
  正准备打烊,一个胖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身上湿漉漉的,蜡黄色的脸上头发又长又乱,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坐在椅子上:小妹,洗头。
  阿丽应了一声,拿起镜子前的冒牌“潘婷”,在他脑袋上倒了一些份量,同时鼻腔里闻到一股说不出的臭味,象发霉的鸡蛋。
  用清水瓶湿润了他的头发,她伸出两手,做出一个“九阴白骨爪”的姿势,开始进行揉搓。
  “怎么?!”阿丽心里咯磴地惊了一下,她感到手指所触摸的头发下,不是平整的脑袋,而是坚硬的颗粒,象长满了一颗颗黄豆。借着头上的灯光,她拨开男人的头发,看见他脑袋的发根下,长满了一粒粒圆圆的褐色的痂子,就象被整整齐齐镶嵌在那里一样。
  “不要停,使劲抓。”男人有点不耐烦了。
  阿丽硬着头皮,伸出手指用指甲从他的头皮上划过,她觉得几个痂子轻轻地松动了一下,但是男人没有出声,看样子不痛。于是,她使用习惯的动作,十个手指象梳子一样,在他的头上飞快地抓弄起来。“哒哒哒......”终于,痂子一粒粒地开始从头上脱落,掉在她脚下的地面上。脱落后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凹坑,象是剥光的玉米棒子。
  很快,他脑袋上的痂子全部掉光了,他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太爽了,干脆,你再给我抓抓背吧!”
  说完,他两手将身上脏兮兮的汗衫往上一捋。灯光下,阿丽恐惧地看见,他的背上也跟脑袋一样,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痂子。
《作法》
  
  半夜三更,一个夜归的女人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高根鞋有节奏磴磴地清响着。经过会所门前两棵高大的槐树下时,她象是发觉到了什么异样,停下来警觉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她继续向前走,消失在自家的楼道里。
  第二天早上,一声惊叫从她家里传了出来。又一起暴死!消息即刻传遍了小区,这已经是连续第五起了,公安部门毫无头绪。
  “请法师做法吧,小区里有恶鬼。”
  很快,附近最出名的法师被请来了。他半闭着眼睛,拿着磁石、指南针等物品沿着小区走了一圈,走到那两棵槐树前脸色一变,睁开眼睛:“这个小区有冤死的鬼魂,就附身在这树上,仄气非常之重。冤鬼要杀死十二个人作为替身,才会离开这里!”
  “那怎么办?!快给我们想办法吧!”
  “嗯,看来我要倾毕生所学,跟他斗一回法了。这个鬼太强大,为我毕生未遇过的强手,我要换上师傅传下来的斗法宝衣,跟他一决胜负!”法师面色严峻,把器具放在脚下,拿起一个黑色的布袋步伐凝重地走进会所的卫生间。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从会所里跳跃出来:“我来了!”众人一看----哗,法师换了一身奥特曼的服装。
《2012》
  
  2012年。频繁的地震、火山和海啸,还有战争、社会动荡,古老的预言正逐渐兑现,人类陷入一片恐慌。
  喜玛拉雅山脉的地底,一朵微弱的烛火映照出三张苍白的脸,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妇和年幼的孩子。
  “好了,我们终于到了。”父亲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绝对安全,洞口位于海拔5500米的高原,洞深10公里,四周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坚固无比。绝对没有人能找到这里,就算是核武器也不能产生丝毫影响。我已经储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在这儿呆上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
  “好的,我们睡吧。”疲惫的妻子吹灭蜡烛,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儿子。
  黑暗中,他们仿佛听到地面上排山倒海的轰鸣声和大地激烈的抖动。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忽然的阳光让他们顿时眼前一阵巨痛。
  一路上无言地走着,没有遇见一个人影。终于,他们来到了空旷的城市。四处空无一人,建筑在荒草上孤独地屹立着,街上到处是丢弃的垃圾,沙尘暴扬起的黄土在天空卷扬着,不时窜出一只只野猫和野狗,用冷漠而吃惊的眼神看着他们。
  地上有几张报纸。父亲蹲下身子,好奇地翻看起来。
  “12月30日,天空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巨大的不明飞行物......经过科学家的接触,得知他们来自银河系的潘多拉星球,他们的任务,是将地球上的全体人类,运送到另一个遥远的凯美星球.......凯美星球资源丰富,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更加适合地球人生存。......今天,所有的地球人都已经登上飞船,即将告别这个居住了五十万年的星球,开始新的篇章。而地球,由于地质不稳定,加上环境的破坏和资源的匮乏,将成为太空中的一个荒废星球......”
  “爸爸,”孩子在他身后,用怯生生的语调说:“我们安全了吗?”
《情人》
  
  “阿红,我有男朋友了。”吃午饭的时候,阿蓝略为羞涩地说,举着个饭匙。阿蓝三十好几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熬成了一代“剩女”。
  “真的吗?”阿红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你们住在一起了?”
  阿蓝点点头:“嗯,我觉得他人很好,条件非常不错。他家里开贸易公司的,自己有别墅和法拉利,人还长得特别帅,有几分象本楼的的那个楼主。”说着,她掏出钱夹,拿出一张照片。
  “哦,”阿红拧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心地说:“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别是什么孤魂野鬼缠上你了,你要小心点!”
  “看你说的,”阿蓝不满地收起照片:“大白天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你别不信,”阿红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玉项链:“我这串玉珠是祖上传下来的,开过光的。你今晚戴在身上,如果他是鬼的话,见到这玉珠就会魂飞魄散、消失无踪。”
  第二天早上。“阿红,你可太神了,想不到他真的是......”阿蓝惊魂未定,把玉珠还给了她:“我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红把玉珠戴上,理了理发海,轻描淡写地说:“这太简单了,条件那么好的男人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电梯》
  
  秋夜有点冷,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什么地方有人放起了音乐。仔细一听,竟然是民国初年流行的小调,看样子还是老式留声机放出来的。
  她停了一下脚步,摁了电梯的按键,门“刷”地开了。里面发出苍白的荧光,头上的风扇“呼呼”地转着。
  她按亮了顶楼的按键,门关了,电梯就开始上升起来。然而没上升多久就停了下来,两扇门打开,外面却没有人。
  继续上升。到了三楼又停了下来,还是没有人。
  一直到八楼都是如此。她心里隐约感到不安,这是不是什么征兆呢?略微一犹豫,抬脚走出了电梯。
  从楼梯往上走。音乐还在飘着,而且越来越清晰,显然是一首哀怨的情歌:“我恨你,你拿走了我的心,我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意义,就象白天没有了太阳......”
  楼梯间的灯光很暗,忽闪忽明,象是接触不良。她警惕地左顾右盼,但是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倒垃圾。
  女孩哼着歌,转身正要往回走。她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张开大嘴,里面露出了两排尖尖的利牙,她尖叫一声,向女孩扑了过去......
《产妇》
  
  安静的产房门外,一个孕妇孤零零地坐在长凳子上。
  “李凤!”护士打开白色的手术室门口,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不瞒您说,眼神里带着三分的同情。
  孕妇小心地站起来,略显艰难地向手术室挪动。护士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来搀扶着她的胳膊。
  “没家属吗?”
  她的脸上是尴尬的笑。
  “几个月了?”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涂上一层凡士林,拿起B超探测仪的探头在上面来回游弋。屏幕上,显现出了一幅闪烁的画面,一个小身影蜷曲着身子躺在一片黑暗之中。
  “八个半月。”李凤回答着,有些紧张。
  “胎心率正常,羊水也充足。我们马上施行剖腹产,你希望全身麻醉还是半身?”
  “不要全麻,我想听孩子的第一声哭泣。”产妇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的期盼。
  无影灯下,医生熟练地剖开腹部的肌肉组织,找到了涨鼓鼓的子宫。眼睛一眨不眨,顺着子宫的纹路切开了子宫壁。这是最关键的步骤,一点差错也不能发生。
  “啊!”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忍不住齐声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啦?”李凤茫然地看着她们。
  “孩子,孩子不见了!”医生颤抖着声音:“刚刚还在子宫里,就在打开那一瞬间,没有了!这不属于医疗事故,要马上请院长来见证。”护士马上摘下了墙上的电话。
  “不要,”李凤平静地说:“请继续帮我完成手术。孩子还在那儿----我的丈夫,他是一个隐形人。”
《网友》
  
  QQ上。
  “你确定要见我吗?”
  “是的,我想你都快发疯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我觉得你很有思想,很有女人味,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真的吗?”
  “当然,我从来不会骗你。”
  “我告诉你,自从生完孩子之后,我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不象以前那样漂亮了。”
  “成熟的女人我更喜欢,那才更有女性的魅力。”
  “那好吧,那就晚上在如家酒店见面。你告诉我,见了这次面后,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会啦,我会做你永远的情人。”
  “那就好,不过我告诉你啦,我生过孩子的,身体有点不一样。”
  “别说了......”
  
  酒店里。
  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少妇,浑身散发着女性的气息。皮肤丰满而富有弹性,穿着打扮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我...先去洗一个澡。”她对他妩媚地笑了一下,在卫生间里关起了门。水流声中,他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脑后,美滋滋地吸起了烟。
  门开了。她穿着浴袍,身上带着水气,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们关上灯吧......”
  电视屏幕的荧光中,他看到她轻轻地脱掉了衣服。在朦胧的光线下,他惊恐地发现,她的胸前整整齐齐地长着八个乳房,黑乎乎的乳头象两排西装扣子在晃动着。
《蟑螂》
  
  “啊----”妻子在厨房里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碟子摔碎的声音。丈夫冲了进去:“怎么啦?”
  “蟑螂!”妻子面无血色,恐惧地指着厨房的下水道口。自从三个月前不小心流产以后,妻子的体质越来越差,体虚多病,而且神经衰弱,晚上靠服用安眠药入眠。
  丈夫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转身走了。一只蟑螂而已,这婆娘越来越令人讨厌了。
  “哎,我说,”妻子从厨房跟了出来,“上次买的蟑螂药一点也不管用,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这东西越来越多了,我看着就头皮发麻。”
  “嗯,”丈夫眼睛瞪着电视,目不斜视,半响才说出下一句:“那就买滴滴畏吧。”
  “哦。”妻子一转身,回厨房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
  一个晚上没有说话。
  半夜,妻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走出卧室。
  丈夫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床空着。“良子----”他叫了一声。没有回答。去哪儿了?别象上次一样,晕倒在卫生间里了。
  丈夫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空无一人。客厅,也没有踪影。最后,在厨房,看见她的身影蹲在下水道的角落:“良子----”
  妻子没有回答,就象没听见一样。他奇怪地蹲下来,打量着她的脸。她伸着脖子艰难地干呕了几下,突然“噢----”的一声,眼睛一阵窒息般的翻白,张开大嘴,一大堆黑褐色的蟑螂从口中喷了出来。
《训练》
  
  睁开眼睛,眼前是奇怪的景象:太阳是绿色的,而面前这个人是白色的,周围的空气是灰色的。这是在哪里?
  “你醒过来了?这里是阴间,你刚刚来到这里,我负责带领你熟悉这儿的环境。你一定饿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我带你去找食物。”
  “我们吃什么?”他跟在后面,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迈一步就飞得老高。
  “吃人的精气,那东西最有营养。”
  “人?那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那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肚子饿,离人越远越好!”回答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那还怎么吃他的精气?”他不解地问。
  “好在对于人类来说,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只要不被他们的阳气碰到,一般来说是安全的。注意,人的阳气主要从鼻子和嘴巴里发出来,千万要远离这两个地方,身上任何部位粘到一点阳气就完了。看,前面就有一个人----”
  他顺势抬头望过去,吓了一跳:“我的天呀,太可怕了!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吓死我了。”
  “怕什么!你这样的胆子,在阴间是混不下去的。看着,那个圆圆的地方就是人类的大脑,里面蕴藏着大量的精气,你只要悄悄地跳到他的肩膀上,就能吃个够,他们觉察不出来的。明白了吧?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不行,我不敢!”他求救似地抱着路边的一棵大树。
  “他妈的,给我上!”
  “你......能不能先给我示范一次?”
  “好的,你给我学着点。”揉了揉大腿,扭了扭脖子,摆开起跑的架势----“我的妈呀!他,他看过来了,太可怕了!”一蹦老高,紧紧地抱着他,浑身发抖。
  “你,你不是说你不怕吗?”
  “妈的,要不是他看过来,我才不会被吓到呢,哼!走,再去找一个人,我告诉你,今天不带你饱餐一顿,我就白在这儿混那么些年了......”
  ......
  
《无缘》
  
  
  我的妻子经常会产生错觉,觉得她的手机总是在响。
  
  雷是我从小就一起玩的朋友,他人生得十分文静,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一个“宅男”。高中那年,从外地转学来了一位女生到我们年级,长得很漂亮,名叫洁。雷很快就喜欢上了洁,从他的说话、眼神中我都能够感觉出来,于是我就耸踊他大胆表白。
  那个时候,中学生谈恋爱还是件大逆不道的事,环境没有现在那么宽容,男女授授不亲。
  终于有一天,雷决定试一试。放学时,洁正在黑板前写字,雷壮了胆子,走上前去在她身边说了几句话,也许是声音太小,也许洁在想着心事,她没有半点反应。雷红着一个大脸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然后心虚地退下来了。
  后来就高考了,我和雷考上上海的大学,洁则考去了西安。
  大学毕业后一年,我们这些在广东谋生的高中同学举行了一次聚会。吃饭的时候,雷和洁分别坐在桌子的两头,遥遥地对望着,我都能感觉到雷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吃饭之后,大家进卡拉OK包房,打算玩个尽兴。我想雷终于有机会了,因为在那样的气氛之下,人必然更加容易敞开心扉的。
  几人刚坐下来,一个大个子猛地站起来,拿着一瓶“青岛”找人对干。“雷,早就想跟你喝酒了,今天才有机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把欠我的酒都补齐了......”
  雷很快就不省人事地倒在沙发上,一直到狂欢结束都不再睁开眼睛,晚上我背着他上了一辆的士。
  洁其实在广州混得不好。那次聚会以后,她就开始寻机会跳槽。终于,一家“五百强”向她打开了大门。告别原公司那天中午,她请同事吃午饭。
  跟着同事走到楼下,洁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我忘了带手机,你们等一下!”她马上回到办公室,一看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是雷打来的。打回去,没有人接。
  两天后的晚上在一个酒吧里,我用低沉的声音,告诉洁:“雷那天出差去佛山,半路大巴出了事,冲出路边翻在沟里。雷被车子压在身上,腿动脉流血不止,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救了。死前他只想跟你说几句话,这些话可憋了好些年......雷这一生,愣是没能跟你说上一句话。”
  洁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着:“其实,我在心里一直喜欢着他。”
  
  后来洁就成了我的老婆。
《老板》
  
  我结婚之前,在一家公司做老板助理。老板是山东聊城人,在深圳商界小有名气,我鞍前马后,应当说功劳也不小。
  在所有的业务里,我最怕的就是应酬。通常那些重要客户和政府要害部门,每次都要喝得不醉不归,我从餐馆吐到夜总会,随时可能以身恂职。
  有一个晚上,几个客户又把我们灌得昏天黑地,不过还好,事情一拍即合。老板喝得很高兴,看得出有点轻飘飘了。
  客户们跟小姐毛手毛脚之际,喜露于色的老板悄悄在我的耳边说:“我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绝对不会猜得到,我其实不是人类。”老板神秘非常地说:“我来自另外一个星球。我们那个星球的人,在地球上有很多,我们表面上是人,其实比你们地球人高级得多了。”他掰着手指,“出名的,象克林顿、比尔盖茨、李嘉诚、深圳市长、省长等等,都是我们星球派来的,地球上几乎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是我们的同类。我们来地球的目的,就是管理你们地球人。”老板说着,眯着眼睛看着我。
  老板的话我至今还不明白是真是假。也许他只不过跟我开玩笑罢了。
《农家菜》
  
  三年前我去福建一个县城的工厂办事,工厂经理老何殷勤地对我说:“我们这里有一家农家菜馆,做的菜肴远近驰名,保证你吃了终生难忘,回味无穷。”
  我心里一笑:我从广东来的,什么虾鲍参翅没吃过,你这小地方无非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罢了。
  中午老何带我们开着桑塔那,沿着山路左转右转,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农庄。农庄建筑简单纯朴,门口却停着几辆奔驰宝马等好车。门外帖着一张显眼的大红告示,走近一看却是招聘启事:“本店大量招聘厨师,要求男,20至30岁,健康.....”
  我怀疑地说:“连厨师都没有了,这儿能有什么好菜?”
  老何坚定地说:“这才说明他们的菜新鲜!”
  在包厢坐下,一个领班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厨师走进来,毕恭毕敬地问:“老板,这个厨师给你们做菜满意吗?”
  我哑然失笑,见过点小姐的,点厨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老何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就是他了!”
  三十分钟后,服务员抬上一个农村煮饭用的大鼎锅,里面装的是滚烫而奶白色的汤,上面漂浮着大块大块金黄色的肉,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香味,我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好香!”老何说着,给我夹了一大块肉:“吃吧,尝一尝。”
  我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滑嫩,毫无纤维,味道极其甜美,满口飘香。我忍不住连连叫好,一席人都埋头“滋滋”有声地痛吃了起来,很快就把一大锅肉吃了一个底朝天。
  饭后,我痛快地打了个饱嗝,老何问:“怎么样?名不虚传吧?”
  我连口称赞:“太爽了!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菜。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厨师,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佳肴,如果在深圳,他可以做五星级大酒店的行政总厨了。把他叫来一下,我想问一下他的技艺是从哪儿学来的。”
  老何奇怪地看着我:“哪还有厨师,刚才不是被我们吃了吗?”
《产后》
  
  黄昏,窗帘后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孩子终于躺在小床里睡着了,宁静地呼吸着。她长出了一口大气,穿上棉拖鞋走到厨房里。
  灶上摆着一口大锅,下面的火已经灭了。小心地打开锅盖,蒸汽带着一股药香飘了上来,她轻轻地端起一个白底青花的炖盅。
  坐在沙发上,浅浅地呡了一口,粘稠的液体带着浓厚的胶质,她满意地笑了。
  “胎盘是最好的产后康复保健食品,吃一个胎盘,等于坐一次月子,保证你还跟没生前一样漂亮。我这是托关系找到的,现在剖腹产的太多,胎盘里面都带有药,顺产的太难找了。”她想起丈夫的话,脑海中又浮现起早上他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情景。
  “叮叮叮.....”电话响。
  “老婆,那个胎盘你吃了吗?”声音带着焦急。
  “刚吃完。怎么啦?”
  “啊!那你在家里关好门窗,小心点,我马上赶回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嗯......我刚刚听说,那个胎盘的女人得了产后抑郁症,上午上吊自杀了,穿着一身红衣服.....”
  “啊!”
  放下电话,她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有些恶心。突然想起屋子里的孩子,她一转身迈步往里走,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人,长发披散在脸上,冷冷地站在她的身后。
《焚书》
  
  1960年秋天的一个深夜,北京著名考古学和历史学专家郑振铎在书屋里聚精会神地读一本书。这本书来自于前不久在陕西咸阳发掘的一个古墓中,保存得非常完好,是用一种十分罕见的布料制作而成,里面记录的是秦朝时期“焚书坑儒”的历史,记载了大量从未发现的历史资料。
  正当郑教授看得废寝忘食之际,突然间书桌上的台灯灭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原来是停电了。
  郑教授搬起一张凳子,走出书屋,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借着月光继续阅读。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在月光下,书的每一页都显现出几行金色的古文字,这是刚才所没有的。
  郑教授奇怪地研究起来,凭着对历史的渊博知识,他很快就翻译出那些文字的意义。当他结合书中的记录和金色文字整理思路时,他的内心忽然变得惊心动魄起来,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呼吸急促,因为他看到了一段匪议所思的历史。
  秦朝时期,一名方士发现了一种咒语,这种咒语可以令死尸复活,从墓地里爬出地面,听候施咒人发号施令。秦始皇利用此咒语唤醒地下无数死尸,为他修造了长城、阿房宫等宏伟建筑。然而,其后发生了数起死尸失控暴乱的事情,秦始皇开始意识到此咒语的害处。于是,他下令焚烧所有关于此法术的书籍,活埋知晓咒语的书生,令此事完全灭绝于世。
  但是,一名侥兴逃脱的方士将这段历史偷偷记录下来,并且用特殊的油墨,将那段咒语完整地收藏在那本书中。
  郑教授读完,额头上掉下大颗大颗的汗水。他看着那些金色文字,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大声的朗读出来,验证一下这个奇迹。
  但是,他的理智最终战胜了诱惑,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么做,可能将改变人类的命运。他拿出火柴,用颤抖的手把书烧得分寸不留。
  一年后,郑教授通过各种渠道,说服国家颁布法令,在全国推行火葬,逐步废除土葬。
先发到这里,去吃饭
哈哈,我觉得作者其实很可爱,这种带点黑色幽默的故事我很喜欢
《疯狂世界》
  
  他和她,他和她,是一对好邻居。他们来自东北,包饺子的时候,总是叫他们一起分享;他们来自南方,做白切鸡的时候,都要拉他们来共同品尝。
  又一回,他们做了一桌好菜,四个人围着圆桌,热闹而温馨。
  酒饱饭足,他看了一眼众人,突然拉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今天想大胆地向你们坦白一件事----其实,我们发现,我们才是最相爱的,我们的爱超越了人世间的一切桎梏,就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她和她低下了头,没有火山爆发,也没有大雨滂沱。
  半响后,她用略微羞涩的声音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隐瞒----其实,我最爱的是你们家那条狗,我们已经相好很久了,我觉得没有它,我的生活就不再有意义。”
  最后她抬起了头,缓缓地说:“那我也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最爱的是你们家的那个沙发,我觉得它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当我坐在它身上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快乐。”
《孝》
  
  民国十年夏天的一天早上,浙江义乌一个富裕的乡绅人家传来阵阵悲嚎的哭声。邻居登门慰问,却发现是正当壮年的屋主于夜间暴病而死,妻儿清晨起床才意外发现。
  众亲属和邻里闻声而来,纷纷安慰已悲痛欲绝的母子二人,并由族上的长者为之张罗丧事。
  死者之妻三十有五、六,膝下独子年方弱冠,一家人甚为融洽,故此无人起疑。当日下午,灵堂便已在前厅布置完毕,一口黑漆厚木棺材摆在正当中,族人围坐四周守灵,而妻儿则轮流正跪棺前。
  依照风俗,死者须在灵堂前摆放七日,称为“头七”,头七过后方可入土为安。
  当时正值盛夏,天气闷热无比,未过三日,棺材里已隐隐透出异味,守灵之人无不诧异。到了第四日,棺木缝隙中竟然开始有腐水渗漏而出,起先只不过稀疏几滴,后来便沥沥不绝。
  其遗孀拿布擦拭其水,并试图以石灰塞补,岂料不补还好,愈补水流愈多,最后已经流满整个厅堂的地面。
  族中老人见此情景,起声说到:“孝史有记载,先人棺木渗漏,须贤妻孝子以舌舔之,否则渗漏不绝。”
  妻儿闻言面如死灰,跪于棺前,强忍恶臭,硬着头皮伸出舌头舔拭棺木上的腐水。说也奇怪,所舔之处,顿时不再有新的液体渗出。正当众人惊叹不绝时,突然妻儿两人脸色铁青,倒地气绝身亡。
  众人感到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汇报了官府。数日后案件告破,原来是妻儿二人合谋陷害死者,为其茶水中投下了剧毒之药,至于母子通奸、死者虐待家人等种种猜测,那均为后来民间野话了。
《W的悲剧》
  
  W是我们公司的前台文员,有几分姿色,但还不是登峰造极那种。虽然学历不高,却染上了小资的毛病,言行颇剑走偏锋,终于在两年前郑重宣布与一个黑人正式拍拖,这当中的理由是正常智商的人都无法理解的。
  黑人不但黑,不但丑,而且穷。他的模样就是曼德拉大人见了都会产生歧视。黑人拿南非护照,但显然不是原著居民,他说的英语需要肢体语言才能理解。
  W最后与黑人修成正果,于次年奉子成婚。两人没有举办婚礼,而是去丽江旅游了一趟,我们一致认为其实他们是没有钱摆一席面子上过得去的婚宴。
  婚后不久,黑人就数次被撞见在各种场合粘花野草,且每次对象皆不同,酒吧、酒店,甚至有一次在汽车站旁边的招待所。W闻之,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民族大义、中华美德等等多方劝导,黑人捶胸顿足,涕泪交加,发誓悔过自新,场面甚为感人。
  岂料正当W的肚子日益鼓起之际,两个膘悍妇女联手闹到公司,说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黑种,要和W来一个了断。而此时,黑人的电话“不在服务范围”,最后被W领着公司几名姐妹在如家酒店赤身裸体地人赃俱获。W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在黑人面前跪下:“你能不能好好的珍惜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你能不能改掉你的毛病?我和孩子求求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黑人也一咕咚跪在她脚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重头:“我也求求你了,你就忍受这个委屈吧,我也是为了深明大义呀!”众人皆大惊失色,脾气暴躁者已经卷起衣袖准备表演中国功夫了。
  黑人一擦眼泪,悲愤交加地陈述起来:原来,此黑生于卢旺达,是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十年前,卢旺达爆发内战,他的部落惨遭大屠杀,整个部落几乎灭绝,只有他一人侥幸逃脱,流亡于南非。他在海外流亡之际,始终不忘重振种族的大任,牢记自己是部落仅存的血脉。于是一路从南非、欧洲、孟加拉播种而来,不遗余力地投身交配工作,誓把种族的种子撒布全球。
  最后,老黑用刚刚学会的中文,抱着W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希望你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围观者顿时石化无语,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W。
《加班》
  
  最近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朋友,人长得冰清玉洁,性格温柔善良,而且家里非常有钱,是一个富二代。我想我时来运转了。
  没多久女朋友就要求我搬去跟她一起住,也不奇怪,这就是现代人的生活。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缠人,只要有几分钟不见我就会电话不断:“你在哪儿嘛,人家想你了......”
  女朋友一家人住临海别墅,一楼是厨房客厅、二楼卧室、三楼健身房和书房那种。她父母是十分随和的中年人,对她宠爱有加,爱屋及乌,把我也当成了他们的亲儿子。
  一天晚上吃饭时,女朋友又抱怨:“昨天你去哪儿了嘛?人家打了你半天电话,等到三更半夜都没见你的鬼影,差点刊登寻人启示去啦。”
  我抱歉地对她笑了笑,又看了看她的父母:“哦,我不告诉过你了吗,我的工作有点忙,晚上经常要加班的。”
  她撅起小嘴,说:“加什么班,比我还重要吗?这样好了,我们家地方够大,你以后如果有工作需要加班,就带回家做吧,这样我能看到你,心里踏实。”
  我犹豫地说:“这样好吗?”
  她母亲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好办法,就这样吧。”
  正巧第二天就忙得要死,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到了下班时间,完成仍遥遥无期。想起昨晚的话,我连忙将工作包好,请同事帮我一起搬上那辆二手“桑塔那”。
  回到家里,女朋友果然很高兴,欢呼雀跃,小鸟依人。我欣慰地说:“先帮我把工作搬一下,好重。”
  女朋友一蹦一跳的跟着我打开车门,把一个大黑塑料袋艰难地挪进客厅。我四周看了看,对着她父母说:“爸、妈,帮我把吃饭的餐桌摆出来!”
  四个人把塑料袋扔上餐桌,他们饶有兴趣地围在一旁看着我。我戴上橡胶手套,打开塑料袋上的拉链,从里面滚出一具赤身裸体的尸体。死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身上已经长满了尸斑,我熟练地在他肚皮上划了一刀,从他的腹腔里抱出一堆黑乎乎已经腐烂的肠子,想了想对他们说:“麻烦你们帮我把汤锅拿来一下,实在没地方放。”
  女朋友声音发抖地问我:“这、这是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吗?我是一名法医。”
《特务Z》
  
  Z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他其貌平平,学习成绩一般,没有什么明显特长。在我们那个县城中学,要考上大学必须是属于出类拔萃的人物,所以当时没有人看好他。
  高三刚开学那几天,Z突然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起先大家都猜测他会象大多数离家出走的少年一样,没几天就会垂头丧气地回来,然而,一直等了一个星期还没见他的影子。他的父母开始着慌了,向派出所报了案,还来学校闹过几次,但是毫无音信,我们一度认为他已经死于意外了。
  我考上大学那年,Z的父母突然收到一张汇款单,不知是谁给他们寄了两百元钱,因为汇款单上没有留下任何地址。此后,他们家就经常收到这样的钱,到我大学毕业后,每一笔都增加到五百或一千元了。凭着这些钱,他父母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没有别的理由,我们都相信那是Z从远方寄来的。有的人说他做了广东黑社会的打手,有的人说他偷渡到澳门做了赌场服务员,什么猜测都有。
  一直过了十五年,Z才风尘仆仆地重新出现在我们县城里。他还是那样平凡,只不过时间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和沉默。关于这些年的去向,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令我们惊奇的是,Z竟然毫不费力地就在我们县的组织部谋到了一份工作,要知道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单位职工,他家里绝对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那年春节的时候,高中同学举办了一次聚会,Z也来参加了。他不喝酒,只是冷冷地坐在一边,听我们唱歌和看我们胡闹。
  喝到半夜,几个已经半醉的同学跟另外一间包房的人产生了冲突,起先只是口角,大家互不相让,发展到推推攘攘起来,最后那些人叫来很多穿着黑衣服的大汉,一脚就踢开我们的门口围了上来。
  “不要打了!”Z这时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了那些人。两个黑衣男子没等他说完话,从身上掏出匕首就冲了上来,我们都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没等大家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看见Z的身影突然飞快地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就看见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男人纷纷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或者脑袋满地打滚。然后Z二话没说,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外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人知道Z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的故事一直在我们茶余饭后和酒桌上传播着,各种不同的版本。
《恐龙》
  
  妻子病故后,五岁的儿子也被诊断为白血病。“他活不了多久啦,随时可能发病,就让他多一些快乐吧。”医生握着他的手。他没有流泪,转身笑着向孩子跑去。
  从此以后,无论孩子要求什么,他都想方设法地满足他。
  “爸爸,我饿了,要吃蛋糕。”
  “好的,爸爸带你去吃哈根达兹。”
  “爸爸,邻居哥哥说现在有一个电影很好看呀,说的是外星人战斗的故事,还是立体的。”
  “好的,明天爸爸带你去看IMAX的。”
  “什么是IMAX?”
  “就是最好看的电影,屏幕比大楼还高,画里的人都跟真的似的。”
  周围的人都说他太宠孩子了,会把孩子宠坏的。他无动于衷,你们的孩子拥有一生,我的孩子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多少爱都不够啊!
  有一天晚上,孩子发病了,躺在他怀里沉沉欲睡,他抱着他瘦小的身子,问:“孩子,你想要什么?”
  孩子勉强睁开眼睛:“爸爸,我想看大恐龙。”
  “好的,明天玩具店一开门,爸爸给你买最大那只恐龙回来。”
  “不,”孩子眼中闪着光:“我说的是真正的恐龙,我要看活着的恐龙。”
  “孩子,恐龙是远古以前的动物,没有活着的人见过它们。......”
  孩子终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里,他被窗外地动山摇的声音惊醒,只觉得大地在颤抖,整个屋子都在摇晃。他吃惊地推开窗户,只见屋外的夜幕下,一只只巨大的身躯正在奔跑,前面高如山峰的是霸王龙,后面跟着灵巧的三角龙、巨齿龙,天上还有翼龙边飞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快来,孩子,快来看,恐龙!”他兴奋地抱起孩子,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孩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天之后,人们看到他一遍又一遍对着人激动而语无伦次地说:“恐龙,真的,那天晚上有真的恐龙!”
  人们都说他疯了。
《特务Z之第二版本》
  
  我小时候生活在云南的横断山区,家乡山清水秀,高山巍巍,森林幽幽。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那里可以算是个一穷二白、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在当时我的印象里,却可以说那是一个无可比拟的乐园。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能取悦一个孩子了。
  我们几个从小在一起玩耍的伙伴,足迹踏遍了学校四周的山峦,熟悉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那年,和我最要好的小伙伴Z突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找他的半点痕迹。学校发动全体同学在方圆十公里的范围进行过两次搜索,甚至驻地部队还派解放军专门协助搜查,什么结果都没有发现。
  Z是一个天生的山孩子,他可以一个人爬上最高的山峰,也能毫不费力地抓到最狡猾的野兔。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不是失足摔下悬崖就是被水淹死了。他的父母悲痛了很久,后来在家里的门前为他堆了一个坟,里面埋着他的书包和一双“回力”鞋。
  前年我回老家探亲,家里人告诉我,Z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节过后,我终于按捺不住,提着几瓶啤酒就上了Z的家里。一晃已经20年过去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许多隔阂,但是埋在心底的谜一直是我脑中抹之不去的迷团。
  Z已经变成了一个沉默和木衲的中年人,除了五官的分布,几乎找不到了任何少年的影子。酒过三巡,我就开始向他连连发问起来,而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话匣子也渐渐地打开了。
  “那年,我在东边的深山里发现了一只穿山甲的足迹,我判断它的洞就在附近的山谷里。于是那天,我偷偷地从学校溜出来,带上挖山锄,就去挖它的老巢。”
  “我一个人挖着挖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那里的泥土特别松,好象被人事先挖过一样。很快,我的面前就挖出了一个比房门还大的洞来,里面黑古古的,好象还挂着很多的铁丝网。”
  “正当我站在那里纳闷的时候,突然不知从那里跳出来几个人,把我按倒在地上,用布蒙住我的眼睛,然后我就感到被他们抬到了很远的地方。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坐在一个密闭的车辆里,昏天暗地地不知道走了多远。”
  “我被安排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山林里,那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却有一个连的解放军守着。我们在那里白天种树、养猪,晚上有解放军教我们上课,但是不能离开,生活必需品都由他们提供。”
  “十八岁后,我被转到一家兵工厂做工人,主要生产炮弹,过的还是禁闭的生活。一直到2007年,军队领导才找我谈话,给我发一笔工资,然后让我回家生活。”
  我奇怪地问他:“他们为什么要关你那么久?”
  Z喝了半杯啤酒,眼睛望着远方,说:“领导告诉我,那天我挖穿山甲的地方,正好是军队一个高度机密的研究基地的入口。那个山的内部是空的,里面是军队最先进的研究设施。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只好安排我封闭生活。2006年,这个项目终于结束了,军队在那里制造了一起山体滑坡,一切痕迹都清理完毕后,就把我放回来了。”
  我默默地喝着酒,想起这些年我没少发过牢骚,没少抱怨生活,但我终究还是拥有自由而多彩的人生。我面前这个人的20年,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归魂录》
  
  1962年四月的一天早上,国家文物局局长郭若同志脚刚迈进办公室,秘书就给他通报了一件紧急情况:“四川绵阳某地发现一座唐代古墓,由于星期日通知不到上级领导,为了保护文物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进行发掘。”
  郭若感到事情重大,马上订了飞往四川的机票,并于当天下午到达了现场。
  这是一个中型墓葬,没有受到过任何人为破坏,其中很多发现能够填补我国考古的空白。更让郭若感到惊讶的是,古墓的发掘工作进行得十分详细和科学,无论在人力安排还是具体技术上都毫丝不逊色于国家文物队的顶级专家。据介绍,当时县文化局邀请了当地中学的一名历史教师进行指导。此人名叫何昆,几年前从河南省参加支边来到现单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子。
  于是,郭若把手中的工作完成后,专门登门拜访了这名地方“土专家”。
  出乎他的意料,何昆看上去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肤色黑亮,一点也不吻合他印象中的地方知识分子的形象。何昆早听闻郭若大名,急忙邀他入座,并从床下拿出一坛显然存放了多年的高梁酒。两人边喝边聊,自然而然就聊到了历史。
  何昆出口成章,学识过人,郭若愈听愈感到震惊。他不但对历史社会有独到的见解,更罕见的是,他还了解非常丰富而详实的历史事实,其中很多都是尚在高度保密阶段的内部资料。
  于是,郭若好奇地问:“小何,请问你的历史知识是在哪里学习的?”
  何昆不好意思地一笑,回答:“我没有正规上过学,历史算是家传的爱好。其实,不瞒您说,我的祖上是盗墓的,所以我从小受这种氛围的熏陶。”
  “啊--”郭若意味深长地长叹了一声,又问:“那你觉得历史除了赚钱发财,对人类社会有没有更高的意义呢?”
  何昆放下酒杯,说:“当然有,历史可以让人找到回家的路。”他边说着,边看着郭若的眼睛:“人类自古以来有一种天生的本能,他们相信人死后能够复生,所以从古代埃及人开始,人们就致力于将死尸永久保存,期盼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复活,并在他们的墓葬中留下了大量的暗示。而到了明代,再生术的研究得到了巨大的突破,当时有很多人确信,在某种条件之下,保存完好的尸体可以在数百年之后再生,并且长生不老,永远保持在最精壮的年龄。明末时期战乱纷纷,百姓性命朝不保夕,再生术受到更多的拥护,当时民间流传着一本《归魂录》,是对此研究得最为全面和权威的书......”
  郭若大口地仰头喝了一杯酒,略为激动地打断说:“何昆同志,这种世界观是完全错误的,是一种愚昧和迷信的思想!《归魂录》这件事在故宫的档案里也有记载,当时连清王朝都不能容忍这种愚弄苍生的邪术,对宣扬再生术的人众实施严刑,焚烧《归魂录》,很快就将这个邪教斩草除根了。历史最大的作用是为人类解放事业服务,你应当加强共产主义思想的教育!”说完,站起来告辞而去。
  第二天,郭若早早从下塌的招待所起身,准备赶回北京参加全国文化大会。县委安排的吉普车刚开出招待所大门,他看到一个身影拦在了前面,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何昆。
  “郭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何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哦,小何同志,昨天我太激动了,态度粗暴了一点,请你见谅。”郭若打开车门,走下小车,跟他握了握手。
  何昆笑了笑,给他递上一个用布包得整整齐齐的东西,说:“郭先生,请麻烦您一下,帮我把一本书送给毛主席,这是我多年前写的东西,希望他能在百忙之中过目一下。”
  郭若接过书,跟何昆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然后坐上车子走了。一小时后赶到机场,坐上飞机,他正要闭目休息片刻,突然想起了何昆交代的东西。
  他把书从包里拿出来,小心地打开包装,只见里面是黑色的封面,看样子有些年月,上面用毛笔写着端端正正的“归魂录”三个大字。
《龙》
  
  1959年春天,中国地质大学的几名师生在四川凉山地区进行地质考察。由于李四光刚刚在大庆发现了大型油田,全国人民对地质事业的期望和爱戴正处于空前高涨的时期。
  师生们由领队刘教授和五名学生,外加地方支援的施工队组成。一队人沿着原始森林的一条小河,一路穿村访乡,走走停停一连行进了五天,终于带着笨重的设备登上顶峰阿玛顶。
  晚上在背风的山谷搭好帐篷,一干人坐在地上吃干粮,准备好好地休息一夜,明天开始着手打钻探井,了解这片地区的土层结构和矿产资源。刘教授心情舒畅,跟学生们说起了当年留学美国的故事,大家笑声不断。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了他们身边,大家感到惊讶的同时,急忙给他递上水和饼干。老人没有接,只是用嘶哑的声音对着刘教授说:“不要在这里钻井,不要在这里钻井!”然后,转过身战战兢兢地下山了。
  第二天一早,没有人想到老人的话,大家都认为他无非是附近山村的愚昧老人罢了。七手八脚地把钻井架子搭好,小型柴油机一拉,“哒哒哒”的机器声响遍山谷,银色的钢钻头很块地卷起一块块黑泥,迅速地下下垂直伸去。这台国产钻探机可以深入地下800米,穿透20厘米的高硬度花岗岩。
  “啊,不好了!”突然,伴随着机器奇怪的嚎叫声,一个学生惊叫了起来,大家赶忙围了上去。只见钻头下翻卷出的泥土里溅出点点鲜血,还伴随着大块大块的什么动物的皮肉。
  刘教授叫停了柴油机,蹲下来仔细查看,只觉得土地上飘带着刺鼻的血腥味,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他用手拿起一块瓦片大还滴着鲜血的肉块,上面带着黑亮的鳞片,每一个鳞片都厚如农村吃饭用的粗瓷大碗的碗底,坚硬如树皮。
  “这是什么?”大家纷纷低声猜测。
  “应该是蛇。”刘教授抬起头说,这时他看到头上乌云密布,风卷着黑云在聚集,刚才还晴朗的天空顿时暗如黑夜。“快走,快下山,要下暴雨了!”他指挥着大家,连机器都来不及收拾,赶忙撤离到山脚下的村寨里。
  雷鸣闪电中,众人一身泥污落汤鸡般地叩开一户村民的房门,好不容易得以缓一口气。
  刘教授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村民给大伙煮了一锅辣椒汤,大家喝着,觉得身体慢慢地暖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谈论刚才的奇事。刘教授突然想到昨夜出现的老人,连忙向村民询问他的身份,希望能找到他了解事情的起因。村民听完他的描述后十分惊讶:“那是我们的老村长,解放前就已经死了!”
  那场雨下了七天七夜,山洪暴发,附近村寨全部被冲垮,死亡上百人。
  现在你若去凉山旅游,能够见到阿玛顶上有一个小庙名叫“养龙殿”。方丈今年已经80高龄,下有徒弟五位。不要小瞧他们,此方丈可是李四光的师弟,徒弟是我国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哦!
《哲学问题》
  
  小区里有一户人家,听说是一对恩爱夫妻,近来从来不出门,好长时间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的房门紧闭,窗帘厚掩,总是传出奇怪的连续的“嚓、嚓”声响。
  终于有一天,楼下安装空调,工人从楼顶用绳子吊下来时无意中从窗帘缝往里面望了一眼,所见到的情形把他吓坏了:只见丈夫举着一把匕首,正往躺在床上的妻子胸口一刀一刀地刺去。
  接到报案的警察很快就破门而入,进去时他还没有停止行凶,手起刀落,“嚓、嚓”地插进妻子胸膛中。英勇的警察一个熟练的前扑动作毫不费力地把他按倒在地上,抢过了他手上的凶器。整理现场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妻子虽然已经死了,身上居然一个伤口也没有。
  审讯工作无法顺利进行,警察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凶手可能患有精神病,于是他们请来了医学专家。
  专家跟嫌疑犯进行了一次单独会谈,当然,在保安设施充足的前提之下。几个小时之后,门开了,专家疲惫而满脸困惑地走了出来。
  “专家,结果出来了吗?”警察们迫不及待地问。
  专家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神恍惚。良久,他开始说话了。
  “这是我暂时难以理解的事情。我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精神病的迹象,甚至他的头脑比大多数人都健康,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他在说谎。”
  “据他交代,一个月前,他的妻子死于心脏病突发,他悲痛欲绝。这时,他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有神奇的魔力,只要把它刺在人的胸口里,时间就会开始倒退。”
  一个警察插口说:“那他的妻子就能起死回生了?”
  专家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应当是这样的。”
  “但是他妻子还是死的,这纯粹是瞎编!”警察们七嘴八舌地说。
  专家摇了摇头:“为了见证这个奇迹,他当时用摄像机进行了录像。”说着,他打开了录像机,屏幕上,犯罪嫌疑人正拿着匕首,往妻子的胸膛奋力刺去。“请看这个逐格慢放的画面----在匕首刺进胸膛之后,时间开始倒流,这样匕首就没有刺进胸膛,因此时间又前进了,他的妻子还是死的。于是,他又把匕首刺了进去,时间又倒流了,匕首又没刺进去......如此反复进行着,一直到我们发现为止。”
  警察们都目瞪口呆,他们脑子里也开始混乱了。
  
  ----《波斯王子》观影小记
《小鬼》
  
  夜色低垂,欲雨还阴,街道上什么人影都没有。一阵冷风吹过,路灯明灭闪烁,路边一座老房子里忽然出现了两个黑影,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然是两个鬼。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出来行动,一定要做得漂亮点,让他们对我们刮目相看。”
  “那还用说,一切行动听我的。”
  “为什么听你的?听我的。”
  “听我的。”
  “听我的。”
  “听我的。”
  “听我的。”
  ......
  “别吵了,那边来人了!”
  两个鬼急忙跳到门后,从门缝里伸着脖子往外张望。
  “是一个女人,肯定好下手!”
  “为什么女人就好下手?我看不好下手,你看女人寿命都比男人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不长!”
  “长!”
  ......
  
  ----楼主手累了。
《大瑶山》
  
  大瑶山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中部,群山绵绵,瑶族人民世代居住在那里。直到八十年代末,那里仍然保留着纯朴的原生态生活,县城随处可见穿着民族服装的山民,就是机关单位的干部,逢周末假日之时也常常上山打柴、采蘑菇,甚至背一杆鸟铳寻找野味改善生活。
  一条小河穿过县城缓缓流过。顺着小河往上五公里,有一座广袤无边的原始大森林,当地人称为老山。进入老山有两条路,往左边的是大路,可直通老山深处;往右边的人迹罕即,就是大白天也要几人结伴才敢涉足。据说,这条路不远的前方以前是个山寨,民国初年一个晚上突然遭受一场蹊跷的大火,全村无一人幸存,所有人都被烧得只剩灰烬,只好把他们就地挖一个坑埋葬。数十年来关于此地的各种恐怖传说一直在民间流传着。
  那是1987或88年的事。县城中学有一名体育老师名叫大刘,是文革时期从天津插队来的知青。此人生得牛高马大,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
  那年春季的一个周末,大刘带了几个馒头,风风火火地往老山方向出发,采春笋去了。大刘妻子也是外地知青,生得眉清目秀,是县文化馆的干部,两人十分恩爱。
  岂知大刘这一走,去了两天一夜还不回来。刚开始时大刘妻习以为常,觉得他只不过暂时迷了路,在山村老乡家借宿过夜罢了。第二天突然下起大雨,她才开始惊慌起来。正当学校领导三三两两聚集在他家里商量对策时,门外人影一晃,是大刘回来了。
  只见大刘一身湿透,两眼通红,浑身疲惫不堪的样子。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一句话没有说,直奔里屋倒头便睡。这一睡就连续睡了两天两夜,等他再起床时,大家惊讶地看到他的头发全部掉光了,瞪着无神的眼睛,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象没听见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糟了,大刘可能被什么东西吓坏了,脑子傻了。”当过兵的校长见状猜测说。
  大家一商量,认定大刘一定去了老山往右边那条路。当下有人提议,组织一些精壮的师生,一起去大刘到过的地方勘探一下,看看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十几名男人带上柴刀、鸟铳等防身武器,往老山的方向进军。到了那条分叉路口,只觉得四周幽静无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家沿着荒草丛生的小路小心地往前走,彼此之间不敢分得太远,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走在前面的校长突然惊叫了一声:“呀,大刘!”大家应声往前面一看,只见前面的路上躺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除了大刘还会是谁?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觉得无比的奇怪。大刘怎么又跑到这儿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大刘抬起来,一路上轮流休息,总算把他抬到了县城医院。正当他们坐在急救室门口休息、窃窃议论的时候,闻风而至的另外几名老师骑着单车赶来通知:“大刘死了!”
  “啊!”大家顿时如雷轰顶:“原来这个大刘不是那个大刘!竟然出现了两个同样的人!”
  大刘妻很快被公安开车送了过来,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的素衣。校长把他们领进急救室,医生正在给大刘吊上葡萄糖,他已经苏醒过来了,身体状况稳定,就是体力严重透支。“他的大脑受损很厉害,已经成了智障,他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以后就是说话都有障碍。”医生在一旁介绍着,眼镜下闪烁的眼睛看着周围表情各异的人们。
  大刘妻仔细察看了大刘身上的几个特征,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是他,没错!”停了停,面如死灰地说:“跟死去那个一模一样。”
  那时还没有DNA技术,公安进行了基本的检查后,找不到半点头绪,调查就搁置了下来。死去的大刘一周后被埋葬在学校后边的山谷里,大刘妻没有参加葬礼,她困惑得已经不知道悲伤了。大刘的墓上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只是系了条白布,没有留下一个字。活着的大刘一直被县医院的精神病科收容着,大刘妻偶尔会来探望他,刚开始时学校领导每年会来慰问一次,几年后就渐渐地淡忘掉了。
  前几年我参加同学聚会,酒间无意中谈到此事。同学告诉我,住在医院的大刘2005年得病死了,埋在医院后面的荒地里,只有他的妻子一个人参加葬礼。她的妻子一直未嫁,已经变成了一个忧郁和衰老的老太太。不管怎么样,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我少年时代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之一。
  
  
  
  
  ---写到半去拉了一泡屎,回来再写就找不到什么感觉了。
  
《归魂记》----《归魂录》之姐妹篇
  
  2008年冬。莫斯科红场上空白雪飘零,一派初冬的萧条景象。位于红场东端的列宁墓前,一等列兵卡宾手握自动步枪正来回迈着方步,雪花已经积满了他的军帽。
  1924年列宁逝世,他的尸体经过特殊防腐处理,一直存放在这座神秘的建筑里,专门有一个排的护卫队进行轮流守护。
  此时苏联的大国风范早已荡然无存,千头万绪的民族纷争,已经把这个前世界强国弄得支离破碎。
  一辆奔驰轿车停在了列宁墓门前。卡宾立即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并对走下车的三名黑衣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三名黑衣人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列宁墓里,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卡宾认识这三个人,自从十年前他在列宁墓驻守,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光临这个地方。领头的黑衣人名叫科洛夫,是全世界赫赫有名的医学大师。
  虽然列宁墓的地下藏有层层机关,但是卡宾能够想象他们在下面的一举一动。因为,表面身份是俄罗斯士兵的他,实际上有着浓厚的车臣血统,他一直为车臣的独立武装提供情报,实际上是一名车臣特务。
  凌晨三点钟,列宁墓大门再次打开,三名黑衣人走了出来,一头钻进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轿车,扬长而去。卡宾活动了一下关节,确定四下无人,一转身熟练地推开了门口。
  列宁的棺材就摆在屋子里的正中央,他的遗体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化学溶液里,就象睡着了一样安详。卡宾按动了棺材下的一个机关,一道台阶立即出现在脚下,他轻巧地走了下去。
  走到地下室,他伸手打开灯,只见四周是各种机械设备和化学用品,中间摆着一张桦木书桌,书桌上平放着一本厚书,书的封面颜色漆黑,用烫金的颜色写着三个古雅的中国文字“归魂录”。
  卡宾戴上手套,翻动书页,脸上露出大喜的神情:这本书终于破译完成了。他摸出身上的数码相机,对着上面的注解文字一张张地拍摄起来。
  对于这本书的来历,卡宾是非常熟悉的。早在晚清的时候,俄罗斯通过《尼布楚条约》获得了中国大量的国土,并在一战时期,无意中在这块掠夺来的土地上发现了一个明朝墓葬,在陪葬物品中找到了这本书。此书后来传到生理学大师巴莆洛夫手中,被大师看到了其中惊人的价值,因为这本书记载的是死尸复活的法术。但是,由于文字和文化上的原因,《归魂录》始终没有被俄罗斯人完全掌握,一直到他逝世那天都无法解开其中的几个关键秘密。
  卡宾把《归魂录》摄影完成后,小心地把各样物品放回原处,恢复原样。他走出台阶,按动机关,地面上的地板慢慢收缩合拢,地面平整如初。他整了整军容,正要迈步离开,无意中望了一眼棺材,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躺在棺材中的列宁睁开了眼睛!
  卡宾的心脏几乎跳出了胸膛,他定了定神,壮着胆子走近棺材,只见列宁的眼皮正轻轻合上,很快又回复到沉睡的模样。他大出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门口。
  几天之后,卡宾出现在车臣北部的高山上。他钻进了一个山洞,在几个武装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很多人在那里忙忙碌碌,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微笑地看着他。他们的身后放着一个庞大的玻璃缸,里面装满了浅黄色的液体,当中浸泡着一具赤裸的男尸。那是车臣“独立之父”杜达耶夫的遗体,1996年他被俄罗斯导弹击中身亡。
  
  ----俄罗斯议会决定,2011年初,列宁遗体将迁出红场安葬,不再进行永久保留;
  ----1999年,毛主席遗体进行过一次较大抢救,暂停开放。有传说现在里面放的其实是一具替代的腊像。
  
《我是传奇》
  
  20XX年。
  地球经历了一系列的灾难和病役,大片大片的人口先后死去,到了这一天,仅仅剩下这唯一的生命。也许是上天注定人类的命运不该灭绝,这仅存的一条生命,恰巧就是掌握了死尸再生术的我。
  我走在广袤无人的荒漠上,心中说不清的悲凉。昔日人类欣欣向荣的景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与眼前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边无助地走着,边寻找着地面上完整的尸体。
  终于,一副干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惊喜地跑过去,蹲在它的面前朗诵起《归魂录》中的咒语。
  很快地,尸体在地上动了一下,身上的肌肉渐渐地饱满起来,然后“哗”地一声,在我的面前站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晕过去,真是冤家路窄,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罗玉凤。
  “就算地球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凤姐也不会看得上你的。”凤姐两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瞄我,然后一转身给我一个背影:“最多跟你玩一下。”
  我恨得咬咬呀,一跺脚就大步往前面走。凤姐追了上来:“你、你去哪里?”
  “找春哥!”我头也不回地回答。
《道》
  
  我在湘潭医学院读大五的时候,因为帮学校附近一个村的村民义务治病,虽然没有治好什么疑难杂症,但是与那些老乡的关系颇为亲密。于是一名据称是道家第二十一代弟子的老者提出收我为徒。我天性好玩,对风水之学本来就非常好奇,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简单介绍后我便明白,原来道家之学也有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有如大学各科目的《概论》,《概论》学好之后,基本考试都能通过。至于道行深浅,那得靠个人钻研和领悟力。
  比如墓葬之风水。有的棺材入土之后,数月便从土中露出一角,这是由于地理的微妙运动导致的,属于恶的风水。也有相反的例子,棺材会越陷越深,此乃巨好的风水。所以挑选埋葬先人的地方,首选地层运动中土质向下流动的位置。如果选不到这样天然的地质,可以在挖坑时留一个角度,使棺材保持向下的压力。
  而棺材也有讲究。粗看棺材形状四四方方,其实前阔后窄,阔位为头位,摆放尸体时,须头放头位、脚放脚位,搞反了则是大凶。
  而坟地也同样有讲究。棺材入土,须脚位对着墓碑,因死人是踩着墓碑升天的,反之死者巨石压顶、无法升天,是为大凶。假如死者反着入棺,而后反着入坑,此乃凶中之凶,后人必有几代大难之祸。
  而往下更加细化,还有横着摆棺入土的,这是有罪之死人,祈求勾销生前之罪,后人无福无灾。更有斜着入土,精确到分、厘,须用罗盘定位,结合死者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精密计算,我凡事不求甚解,粗枝大叶,渐渐地就不能掌握了。
  毕业后回到老家工作,本来学道之事只不过用于茶余饭后吹牛聊天。无奈我的家乡缺少文化之士,家里亲戚老小对我无不崇拜有加,逐渐地不但求医问药,连占卜算命、看风水之事都找到了我。我天性不善拒人,加之有人反馈我的法术果然灵验,于是大小应求我一概揽之。
  数年后,我祖父、祖母过世,我依照所学之术,精心策划风水宝地、妥善安置,令家人十分欣慰。
  前年,医院安排我去广州进修,其间认识了来自梅州的一位医生。我和他一见如故,五一放假,他邀请我去他的家乡做客。
  梅州世居客家人,信道教,迷信风水。这位朋友的父亲就是当地十分有名气的风水师,深得罗浮山道家的亲传。酒间,我告诉他因为机缘巧合,我学过一些风水学,然后我们就开始切磋起墓葬风水的学问来。这位老人起先只是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后来他瞪大了眼睛,用极为恐怖的语气说道:“天啊,这些东西全都错了,那个人是故意反着教你的!”
《广告》
  
  “预备----ACTION!”大胡子导演一声下令。
  她立即浮现出职业的笑容,故作夸张地走到镜头前,熟门熟路地开始说了起来:“我以前脸上生了一个疤,用什么药都治不好,虽说不痛不痒,但是长在脸上影响容貌,对我的事业影响很大。后来,我用了‘黑光’牌去疤膏,嘿,还真见效!一个疗程不到,疤没了,脸上光滑了,现在我被导演看中,准备进军电影界呢!‘黑光’去疤膏,我建议你也用它。电话XXXXXXXXX。。。”
  几天后的清晨,她庸懒地起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涂脂抹粉。
  “啊呀!”她一声惊叫,润肤膏掉在了地上。镜子里,她粉红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刺目的黑疤,象是张着两张大口。
  她戴着口罩,找到五官科的医生。医生看了看,说:“放心。现在有一种新药,治这个病特别灵,很多老患者的疤痕都消失了,名叫‘黑光去疤膏’。”
  她半信半疑,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地往脸上涂药,这时她害怕地发现,脸上的疤已经增加到五个了。
  第二天,疤痕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长得满脸都是。数不清的黑疤长在鼻子上、脸颊、眼角、耳边,连皮肤都变厚地鼓了起来,以至于最初的颜色都找不到了,象是戴着个木炭面具。
  此后每一天早晨,她都会看到一张不同的、恐怖的脸,疤痕最后在脸无处落脚,延伸发展到脖子上、胸口上都是。
  终于,她想到了“黑光”的电话,气急败坏地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竟然是那个大胡子导演。“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喂,你们的去疤膏不是说可以医治一切疤痕吗?怎么一点也不管事?!”
  大胡子导演一愣,认出了她的声音:“是的,我们最近治好了许多疤痕患者。”
  “那我的为什么治不好?”
  “哦,是这样的,那些人用了我们的药,疤痕就会从他们的脸上转移到你的脸上.....”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她快崩溃了。
  “等我们换了新广告代言人吧。”
《巴斯腾》
  
  夕阳西下,绿茵茫茫。有一个人,一直等了五年,然后他告诉你他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是少年时代最伤感的回忆。
  冷傲惊风,高贵逼人。这是一个有着纯正皇族灵魂的王子,却在禁区里统治着他的帝国。
  每一次射门,每一个进球,都已经变成褪化的怀旧色,在岁月里慢慢变成一系列记号,渐渐地铭刻在生命最深的印象里。
  那一天,他终于从他的胸膛中取出一颗金光耀目的心,郑重地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那个人名叫范尼斯克鲁伊。
《电话》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漫无目的地摆弄着手中的遥控器。夜,太难熬了。
  电话响了。她满腹疑虑:谁,这么晚了。
  电话那头是公公的声音,她心中一丝沉重的难受。“爸,那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没呢,没影响你们休息吧?我想找大牛,有点事。”
  “哦,他,他,他这周去外地出差去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明天转告他。”她的口气有些慌乱。
  家里出了天大的事。丈夫前天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公公高血压、心脏病,她没敢通知他,就瞒着吧,能拖一天就一天。现在她自己也心乱如麻,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懒得去想。
  公公在那边交代了些事,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茫然地随便应付着,觉得手中的话筒沉重如铁。
  “小宝还没睡吗?都十点半了,还玩得那么开心。”公公说完正事,话题一转:“我听到他在旁边叫爷爷呢,嗓门那个大,这小子!”
  “哦,该睡了,马上就睡。”她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哎,真乖,想爷爷吗?”公公电话那边逗着孩子,催促他快上床睡觉。
  挂上电话,她长出了一口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突然,她想起来了:孩子也没有了。那天车祸,孩子是跟着丈夫一起,两个都没能抢救过来。
  那么,刚才那个电话?
《蚂蝗》
  
  八十年代初的湘潭医学院由于受文革的影响,师资力量不足,于是从民间聘请了一批老师,他们有的出自中医世家,有的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多年军医。这些老师与理论深厚的“学院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我们这些心高气盛的年轻人来说,自然对他们充满了怀疑,因为在我们看来,仅仅凭经验和资历是不能在医学这块科学园地立足的。
  大四开始,我们就经常在老师的带领下,利用课余时间,深入学校周边的田边地头,为附近的老乡义务看病,同时也获得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有一天,我们来到了学校距东南八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庄,大家都走得浑身大汗,便敲响路边的一个家门讨水喝。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默不作声的看我们喝完水,打量着我们身上背的红十字药箱,黯然地问:“你们是医生吧?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儿子还有没有救?”
  我们跟着他走进里屋,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干瘦的病人,却头大如斗,与身体极不相称。他肤色蜡黄浮肿,身上发着一种说不清的腥味,仔细一看,竟然在脖子上用一根手指粗细的红绳子系着,以至于喘气发出困难的“呼呼”声,看上去好象刚从上吊的粱上救下来似的。
  老人叹了口气,说:三年前,儿子独自去到村后龙头山打柴,回来时见天色转阴,怕有大雨,便抄了山谷的近路。山谷有一处地方称为“蚂蝗”沟,蚂蝗数不胜数,平时村里人都不敢靠近。儿子回到家中,妻子赫然发现他血流满背,脱了衣服一看,身上已经被蚂蝗钻了几个孔,血流不止。村上的老中医当即为他止了血,但是钻进身体里的蚂蝗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取出来,为了防止它们随着血液流动钻进大脑,只好在脖子上绑着一根绳子,将它们隔离在身体下部。三年来,儿子被身体里的蚂蝗吸血茹精,由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变成一个病夫,眼看就奄奄一息,连媳妇都离开了他们。
  那天带我们的老师姓潘,据说其父解放前是国民党高官的医生,他们一家解放后被斗得很惨,文革后才给平的反,在学校没有什么地位,连一个讲师职称都没评上。
  潘老师听完老人的话,冷冷地说:“蚂蝗嗜血,遇血则有寻源的本能,就是拽断其身体也不会松口。蚂蝗一旦入人体,须在第一时间用尿液或盐水灌伤口,逼其倒退,错过了这个时机就束手无策。山蚂蝗比水蚂蝗(水蛭)体小更灵活,生存能力更强,只要有血便能生存,而且它是雌雄同体,能够自体繁殖。”
  潘老师说完,大家脸色都随之一变。因为我们都知道,血管内的寄生虫是最难治的,一来不能用有毒素的药,否则对病人副作用很大,甚至可能致命;二来没有排泄通道,就算把它们弄死了,也没有办法取出来,这跟消化道的寄生虫不一样。
  潘老师巴答巴答地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拧灭了烟头:“先去村卫生站吊三天生理盐水,最大剂量。三天后我们再来。”
  三天过后,我们一行回到老人的屋里。只见病人不知是打吊针还是肾功能受损的缘故,浮肿得更加厉害,身上象是被充了气,发出一种不健康的光泽。
  潘老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木桶,打开盖子,原来里面装的是农家杀猪时留下的猪血,还冒着热气。潘老师挽起病人的一只袖子,命令道:“把整个胳膊伸进去。”病人无力地伸出细细的胳膊,整只浸泡在猪血里。潘老师就搬出凳子坐在一边,掏出香烟点上火,半眯着眼睛抽着,一屋子都是刺鼻的烟草味道。
  一会儿,病人开始呻吟:“痛,手上好痛,象是有刀子在割。”
  “坚持住,不要动。”潘老师不动声色地说。
  病人脑袋上掉下大滴大滴的汗水。
  约莫三十分钟后,潘老师抬起头,睁开眼睛吩咐我们:“准备好胶布、止血药、消毒药和云南白药。”
  说着,他站起来,伸手解开病人脖子上的绳子,拿它紧紧绑在病人伸出的胳膊上,然后对他说:“把手抬起来吧!”我们都知道,他这是外科中标准的止血动作,用于动脉破裂。
  病人举起手臂,灯光下我们看到,这手臂上不知被什么东西钻出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孔洞,象一个蜂窝煤一样。我们七手八脚地围上去,熟练地把伤口处理好,最后用绷带包扎起来。
  潘老师把木桶提起来,走到门外,一把将猪血倒了出去,只见血红刺目的地上,一条条细长的蚂蝗在弯曲挣扎着,口中吐着红色的泡沫。我们凑上去数了一下,竟然多达一百一十三条。
  后来,潘老师向我们解释:“其实道理很简单。先用生理盐水把血液稀释、冲淡,使蚂蝗对病人的血产生厌恶感。然后,在外面用新鲜猪血诱之,两相比较,蚂蝗定然更喜外面的猪血,因而蜂拥而出。”
  这个病例成了我大学其间印象最深的一段实习经历,甚至于超过了第一次见尸体和第一次见女性隐密部位的震撼感。
  一直到我毕业那年,潘老师也没评上正式职称。不过听说后来中医重新走红,他自己在外面开了一家诊所,生意非常好的说。
  
《赌》
  
  下课时间已经过了,可是讲台上的教授似乎意尤未尽,仍旧滔滔不绝:“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人类本能地对黑暗、寂寞、神秘和巨大的事物有恐惧感,因而对这些事物进行联想,从而产生了鬼这种东西。所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不是鬼可怕,而是先有可怕,然后才产生鬼......”教授矮胖的身型,脑袋前面光光的,后面披着长长的卷发,颇有几分大师风范,难怪赢得前排几位时尚女生崇拜的眼光。
  终于,坐在后排的一位帅气男生高高地举起了手:“老师,那么说,你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教授笑了笑:“当然,这个立场我都讲了一个上午了,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男生冷冷地站起来,狂傲不羁地语气:“那么,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如果你敢留下你的生辰八字,三天之内,我保证会有鬼找到你。”
  学生们一阵惊讶,窃窃的不满声。教授笑了笑,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数字,不失风度地说:“我不介意。下课!”
  第三天。
  教授家住在校园东边的旧宿舍楼里,几年前他的妻子病逝了,剩下他一个人独守空房。但是,也正是这样的环境,使得他在几年内学术成果累累,成为海内外知名的学者。
  楼梯灯光很暗,教授低着头,边走边掏钥匙。这时,前面一个黑影拦在他的面前。
  教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正是那位与他打赌的男生。
  男生奇怪地笑了笑,轻藐地说:“老师,你们人类太固执了,太井底之蛙了。”说着,脸上的笑容变了变,嘴巴张大着,里面迅速地长出两颗尖利的牙齿,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前端开着叉,向教授的脸面抓去。
  教授后退了半步,站稳了,脸上也奇怪地笑了起来。突然,他光光的脑门裂了一个口子,从脑袋里伸出一个蛇头一样的东西,张着红色的大嘴,朝那男生喷出一片刺鼻的雾气。
  男生顿时瘫倒在地上,他的脑袋被蛇牙轻轻咬破,他听到了自己的脑浆被吸取的声音。
  教授舔了舔嘴巴,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们吸血族就是因为太张扬,不懂得内敛,所以永远也成不了大气。”
《幼儿园》
  
  广东外来农民工多,在各工业区见缝插针的外来工子弟幼儿园往往设施简单,师资薄弱,很多还是无牌无证的学校。但是不管怎么说,有需求所以它存在,这便是市场经济。
  这天中午,小朋友不睡觉,老师拿他们看来也没有办法:“小朋友们,老师最后讲一个故事,讲完你们就上床睡午觉,好不好?”
  孩子们七嘴八舌嚷了起来:“要讲好听的,变形金刚!”“讲奥特曼打怪兽!”时代变化,孩子们已经不爱听“小红帽”或者“大灰狼”了。
  最后,班上最调皮的孩子叫了起来:“讲一个鬼的,讲鬼的恐怖故事!”其他小孩也跟着一块嚷上了:“讲鬼故事,讲鬼故事!”
  老师没办法,想了想,开始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女孩晚上回家,由于天太黑,她迷了路。她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一处灯光,原来是路边有一所房子。她想:我先求这家人收留一晚吧,明天天亮了,再继续赶路。想着,她就敲响了这家的大门。
  一个老婆婆打开了门,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给她住在一间僻静的小屋子里。安排她住好了,老婆婆就提着灯笼走了,留下女孩子一个人。
  女孩子见屋里阴森恐怖,躺在床上睡不着,这时,她突然想小便,就爬起来进了洗手间。她刚蹲下来开始尿尿,好象听见什么声音在说话,她便仔细地听着,终于,她听清楚了,原来一个声音在低低地说:“我一次只拔一根,我一次只拔一根......”
  女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她已经尿完了,正要站起身,一低头看到马桶下面竟然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我一次只拔一根,我一次只拔一根......”
  故事说完,孩子们一片沉默。终于,小男孩满腹疑惑地问:“阿姨,那个女孩是不是鬼变的?”
  “为什么?”老师讶然。
  “那她的脑袋怎么会长在屁股上?”
  
  
  ----OH MY GOD, 太邪恶了
《亲》
  
  “妈妈,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从孩子懂事开始,这个问题就困扰着她。
  诚然,女儿与母亲差别太明显了。母亲长得美丽端庄,白净的皮肤,高高的个子。而女儿却十分丑陋,皮肤漆黑,斜眼尖牙,瘦小得象一只猴子。不说女儿自己,任何见过她们一面的人,都无法相信她们是一对母女,难怪邻居们总是在身后指指点点。
  随着女儿越长越大,她觉得事实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给女儿的碗里夹菜,都是她最爱吃的:鱼,鸡和猪肝。“女儿,你越来越大了,已经是一个姑娘了,有一些事情,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女儿放下饭碗,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十八年前,妈妈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有一天经过郊外的一条小河边,听到远处有孩子在涕哭。妈妈就随着哭声找过去,终于在河滩上看到了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孩。妈妈觉得她非常可怜,就把她给抱了回来。”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呀!”母亲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说,我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她似懂非懂地问。
  “嗯,是的,但是我永远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哦,”女儿打断了她的话,伸了一个懒腰:“既然不是亲生的,那就无所谓了。”她的突然脸色一变,口中伸出一条长长的针,猛地扎在母亲的脖子上,血液顺着针管流进了她的嘴里:“没有血缘关系,血液就不会有排斥反应。”
  
《位置》
  
  文革后恢复高考,我们县接连几年没有产生一名重点大学生。到了我们这一届,出现了杰这样的希望选手。
  杰被一致公认为我们学校的才子,他聪明、勤奋,而且不是愚奋那种,人有思想、独立,并且充满自信。杰最擅长的科目是语文,得过全国写作竞赛的二等奖,对文学很有兴趣,他的志向是北大中文系。那个年代,中文是一个好专业。
  高考前一天,考生放假休息、做调整,老师就利用这一天布置考场。有一个多年沿袭下来的惯例,就是考生们都会在布置考场的时候去踩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找找感觉,避免第二天匆忙上阵,紧张过度。
  但是杰并没有去踩点,也许是他太自信了,也许他觉得就在自己读了三年书的母校里考试,没有什么必要。总之,那天他睡了一个很好的午觉,起来后在家里大音量地放邓丽君的歌。
  七月七日上午考第一课语文。时间一到,老师准时打开教学楼的门口,考生们蜂拥而进,纷纷找到自己的座位。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喊起来:“老师,怎么没有我的考号?”大家望过去,竟然是杰。
  监考老师上前检查,果然,杰的准考证号码竟然没有编在座位上,考号从他前面的考生直接跳到了他后面那个,无端端地空缺了他的位置。
  “你不要急,我马上通知考场办公室,他们会给你安排的。”老师安慰他,马上冲出了教室。这时,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大家都在坐着,准备各自的文具,等候发卷。只有他一个人茫然地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考场负责人认识杰,知道他是一名重要的考生,立刻吩咐马上给他补编座位。这时候问题出来了:前一天整理考场时,已经把所有余下的桌椅搬到了离教学楼二百米远外的大礼堂里,而老师一路小跑到礼堂后,发现礼堂门口紧锁,只好四处张罗着去找保管钥匙的人。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更不用说传呼机、手机......
  当老师终于把桌椅搬到考场时,开卷时间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杰脸色通红、满头大汗,已经接近于崩溃状态......
  那天下午考地理,杰没有来。当我们交卷走出考场时,听到了一个消息:杰从县城最高那栋大楼跳了下来。
  杰死那几天,县正好发生了一起特大车祸,死了十多名乘客,以至于医院的停尸间停满了。杰的尸体就一直摆在路边,用一张毛毯盖着,他父母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守着。
  杰埋在河边的山坡上,正对着学校的操场。没过两年,政府计划在那片山坡建造一间水泥厂,连他的家人都没通知,直接把他的坟墓迁了,此后下落不明。
  人们都说杰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没有位置。
  我相信,人,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彩票》
  
  十年前,他拎着一个旧帆布背包,口袋里掖着薄薄的几百块钱,孤身一个人来到了深圳。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他站在人行高价桥上,差点喊出了那句欠揍的广告词: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
  可是,年轻和平凡,注定了他要经历许多磨难。深圳人才大市场人头涌动,穿西装戴领带的和T恤牛仔的挤在一起,毫不相让,手中举着红色的学历和厚重的简历。他望而却步,自惭形愧。
  失落地往回走,经过一个彩票点,他的心中突然一动,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强烈地冲击着他:买一注彩票吧,当我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时候,一定会中奖的。
  于是,他用自己的生日编了一串号码,每一期都没有错过。
  终于,他的口袋里只剩下最后几元钱,工作还遥遥无期。他流落街头,无地容身。晚上,彩票开奖了,他忍着饥肠饿漉,站在电视屏幕前看那一个个摇出来的号码。
  没有中奖。
  “没有中奖,那就意味着现在还不是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有路可以走。”他这么想着,硬着头皮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爸爸,我需要钱......”
  十年过去了。他开了一个小型贸易公司,在蛇口买了房子,娶了一位精明温柔的潮州老婆,还生了两个女儿。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名成功人士,但是买彩票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老公!”他正在卫生间刮胡子,听到妻子惊叫的声音:“彩票中奖了,头奖呀!”
  五百万,这对于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守候了那么多年,他心里很欣慰。
  他笑着走出来,想给妻子一个拥抱,突然身后人影一闪,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他软软地瘫倒在地上,这时他看到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阳台窜出来,把妻子五花大绑,嘴里塞上棉花。
  “保险柜密码?”领头的人拽着妻子的头发,上了膛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他突然想起来了:彩票中奖之时,也就是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时候。
《问诊》
  
  大学一毕业,我便被分配到一所县医院做大夫。当时该县医院条件十分落后,我竟然是全院唯一的本科生。不但合格的医生严重缺乏,设施也极为陈旧,连最基本的包皮环切术也不能做。由于我深受包皮过长之害,报到伊始就大力促成包皮环切术的推行,由此在当地医学界竟然打出了一点小名声。
  一天,我正在妇科坐诊,来了一老一少两位女子。两人一看便是母女,女儿年纪二十五六,五官端正,身材丰满。她们见到我是男医生,脸上一红,支支唔唔了半天,最后母亲壮着声音问:“我女儿从小就有一种怪病,你帮看看能不能治吧?”
  我问什么病,她尴尬地回答:“你检查就知道了。”
  进了里面的检查室,女儿半推半就地脱了裤子,躺在产检床上。所谓产检床,估计大多数男同志都没见过,其实也就是个斜沙发,前面有两个把手用于抬高两脚,方便检查。
  我戴上眼镜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她的下身竟然张着一张脸!
  没错,那是一张人脸,有眼睛、鼻子和嘴巴,而且分布得极为工整。我看得目瞪口呆,话都说不上来。
  母亲在旁边说:“从小就是这样。这两个眼睛,会眨,会流眼泪,能模模糊糊地看东西。这个鼻子会出气,左边那个孔是小便,右边那个每月都准时来例假。那个嘴巴用来大便,但是有时也能发出声音.....”
  “那它会说话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不知道,没跟它说过。但是应该会吧,它里面有舌头。”母亲无奈地回答。
  “那,”我想了想说:“我能不能跟它单独谈谈?”
  母亲点了点头。
  我便低下头,对着那张嘴巴说:“喂,你会说话吗?”
  沉默。
  没有任何反应。
  我束手无策,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不甘心地对着它又问了一句:
  “Can--you--speak--English?”
《蛊》
  
  这个版块有一个帖子是说蛊的,可能很多读者都看过了,为了防止有人说我盗版,刚才我特地点了一下,但是实在太长,没法看全。以下故事是我写的,但是有人觉得是别人写的也可以,反正没有稿费。
  
  我在湘潭医学院读书的时候,潘老师经常对我们说起一句话:智造之物,必以智解。大概的意思是,别人用聪明才智做出来的东西,你必须也要用智慧来应对。换一句话来理解,只要不是天才的设计,总有办法可以解破,只要你用心。
  六十年代初,潘老师一家被划为“右派”,下放到湖南的农村劳动,他们的医术被认为是“服务资产阶级”的东西,禁止他们继续行医。虽然如此,出于对医学的热爱,他们从来也没有放弃对医术的钻研。湖南一带植物茂盛,种类繁多,每到农闲时节,潘老师就和他父亲一起,背上草筐,往湘西偏远山区寻找草药。
  有一天,他们在山上迷失了方向,竟然不知不觉地跨过了贵州边界。天色渐晚,他们找到了山间的一座苗寨,向一对老夫妻借宿一晚。
  这户苗家似乎只有此两位老人居住,他们话语不多,吃过晚饭就进屋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潘老师父子给了他们一些布票和两角钱作为答谢,背上药筐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没想到刚离开村头,潘老师的腹中就开始实行疼痛起来,起初还能忍,越走远越剧烈,最后疼得满地打滚、肠胃欲裂,再也走不动半步了。他父亲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睛,看到眼中布满紫色的血丝,惊愕地说:“糟了,中了苗蛊了!”
  于是他父亲背起他,开始往回走。说也奇怪,越往回走,腹痛越轻,看得到那户苗家时,已经安然无事了。两个老人正在屋前劈柴,看见他们回来,也不诧异,只自顾自低头干活。这时屋门一开,一个肤色黝黑的粗壮姑娘走了出来。
  各位读者,如果此时换做笔者本人,哪怕出来的是罗玉凤这样的凶神恶煞也没办法了,乖乖地跟她拜堂成亲,夜晚受她蹂躏,白天下地干活吧,毕竟性命要紧。可是,潘老师出身医学世家,几代人就是研究人体、药性的,岂能束手就擒?
  这家人也不捅破这层纸,对此只字不提,吃饭时自动为他们摆上碗筷,但是他们坐在那里,嘴里不敢再进半点食物。
  晚上睡下来,潘老师父亲轻声为他讲解了“蛊”的来历:蛊是苗族人自古以来就研制出来的邪术,相当于人体内定时化学炸弹。它的制做方法,主要是利用了某些动物的雌雄相依性。例如天鹅、狼、蜥蜴、蛇等动物的某些种类,感情极为专一,自幼便雌雄相伴,其一死而另一半哀守终生,甚至徇情而亡。苗家人将这些动物作为蛊种,将其从小就喂以各种毒物,毒量由少及多,使其产生耐毒性且身具巨毒。使用蛊毒时,须将蛊种的雄性杀死,取血偷偷施加于食物当中。
  潘老师听得入神,问:“那怎么解呢?”
  老潘回答:“必须将那条母性蛊种找到、杀死,使其无法感应牵制你体内的蛊毒,回到家便可用普通解毒药排出毒物了。找不到母蛊,那便别无它法。”
  午夜,两人看到那家人都已经睡去,悄悄地爬了起来。老潘捉过潘老师的手,用针刺破手指,顿时血溅满地。然后两人默不作声地躲在门后。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低声的响动,一条七、八寸长的蜥蜴从门缝下钻了进来,一直爬行到那滩血前,好象知道伴侣已死,仰首鸣哀。说时迟那时快,潘老师从斜里冲出来,一脚重重地向它踩去,顿时成血肉模糊一团。
  次日清晨,两人又给了这户人家一些布票和两角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走了。
《鸡吹灯》
  
  PIAO CHANG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一项文娱活动。
  没办法,谁叫咱老百姓那么朴实、那么容易满足,什么民主选举、参政议政、和谐社会、当家作主咱都不图了,就给那几十分钟的满足,然后回家倒头就睡。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这几天老王浑身欲望,急需发泄一下,于是信步走进一家以ISO服务出名的星级酒店。这段时间扫黄严打,连京城的“天上人间”都不安全了。不过老王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那么最多三分钟的速度,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进得酒店大堂,接待领班的笑容有点假。老王管不了那么多,胡乱叫了一个小姐。速战速决,比罗玉凤强就行了。
  小姐来了,老王一眼看上去,竟然可以打80分,他非常满意。于是关上门,一脸淫笑。没等脱衣,小姐先掏出一根蜡烛,点着了放在桌子上。
  老王没多想,这里服务五花八门、推陈出新,什么冰的、火的、果冻的、水果的,各种花样都有,发明一点新道具也是经常的。
  小姐脱下外衣,进卫生间里放热水,老王飞快地脱光衣服,露出一声带毛的膘。小姐拿着毛巾出来,失色地叫了起来:“呀,蜡烛灭了!”
  “灭就灭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王不满地说。
  小姐兢兢业业地划着火柴,蜡烛怎么也点不燃:“不行,有状况,今天不安全。”
  “什么不安全?”老王疑惑地问。
  “你不知道吗?这是规矩,办事时点蜡烛,如果蜡烛灭了,就说明有公安要来查房.....”
  “哦,原来如此。”老王恍然大悟,一挥手说:“没关系啦,这次是误报,因为我就是公安局的。”
  
《酒》
  
  昨晚出差到外地,顺便探访了几个朋友,聊得尽兴,喝了不少酒,回到酒店时脑袋昏沉沉的。
  半夜被尿憋醒,起来上卫生间,一抬头吓了一大跳: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只见他也奇怪地看着我,高高的身材、黑黑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玉树临风,一脸的正义凛然。这人怎么有点熟悉呢?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镜子。
《天上人间》
  
  传说中京城的天上人间,我也只是07年跑业务时去过一次。那时要公关一个重要客户,专门飞到北京给他们巴巴地送钱,看也不看地就被推了出来。于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号称“没有办不成的事”的地方。
  要说作者本人其实是个八棍子也打不出屁来的闷骚型宅男,虽然跟着老板走南闯北,吃香喝辣,但是总也体会不出这种生活的精彩来。天上人间,用我的观点来评价,那就是“贵,而且不好玩”。
  那天气氛有些拘束,后来听说那地方的气氛一直都是那么样的,就象小资们进了星巴克,是一种标榜自我的需要。
  每个人叫了一个小姐,我的那个叫小玉,坐在一边矜持得很,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后来酒上来了,大家话匣子慢慢打开了,小玉就邀我玩扑克牌。
  通常在南方,喝酒一般玩的是色子,就是玩家各用五粒鹘子摇晃出点数,猜测所有玩家某个点数的鹘子总数量。这种玩法比较热闹,但是靠的是运气和经验,可以用诈获胜。而在北方和更高级的场所,则更流行用桥牌赌酒,这种规则复杂得多,取胜必须靠技术、记忆力和智慧。
  小玉洗着牌对我说:输一次喝一杯,喝不了可以不喝,罚一百块钱代替。我点了点头,心想不过一玩,不在于胜负。
  接下来就出现怪事了。牌技不能算太差的我,竟然一开始连输十局,连半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眨眼间就被灌下了十杯马爹利。小玉笑眯眯地说:“我让你,一次喝半杯就可以了。”
  我不服气地从皮包里拿出一扎钞票,扔在她的面前,大声说:“不用你让!”她笑了笑:“我不会保留实力的哦!”
  结果那晚上我的钱输了个精光,居然一局不胜,对她简直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客户玩得心情舒畅了,业务也就基本敲定了,老板结了帐,大家准备各分东西。我看着小玉转身要离开的背影,心里一动,提出要送她回家。她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
  北京的晚上有点冷,小玉走在我的旁边,有点楚楚动人的感觉,让我有一种心疼的冲动。我就开口问起她的际遇来。
  “你知道吗?你的每一张牌我都知道,你根本一点赢的可能都没有。”小玉淡淡地说,没有炫耀的意思。
  “为什么?”我差异地问。
  “因为我是学数学的。我在清华数学系念博士,专门研究概率和数学逻辑,我的老师是张横一,华罗庚最优秀的学生。别说一副仅有52张的扑克牌,就是一张残缺的军事密码图,我们也可以从9428个可能性中,找到正确的密码。”
  “啊!”我目瞪口呆。
  “我在天上人间那么些年,见过无数客人,也就输过一次。”小玉边走边说:“那人是一个老头,年纪六十岁上下,戴着个方框眼镜,听说我桥牌厉害,专门点了我。要知道,在天上人间,我算不得上漂亮的,比我条件好的小姐多的是。”
  “那老头见了我就说,只要你能赢我一局,他就送我一辆保时捷,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小玉看着前方,说话的样子象在说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
  “结果,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仿佛对我的牌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我猜他的牌总是错的,好象他能够控制手中的牌一样,而且,似乎他想要什么牌,就能抽到那张牌。那天晚上,我竟然一局都没赢。”
  “真有那么神的人吗?”我不相信地问。
  “当时我也觉得难以置信。最后他买单离开时,抛下了一句话。”小玉停下了。
  “什么话?”我好奇地问。
  “他说:别说一副桥牌,就是这个国家,我要它圆就圆,要它扁就扁,要它白他就白,要它黑它就黑。”
《逃》
  
  苍茫无人的高原。
  曲折的盘山公路上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路虎”,车身粘满斑驳的泥土,就连车窗的玻璃都蒙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经历了一路的颠簸风尘。
  驾驶室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坐在驾驶座上,头发零乱,胡子不整,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女的也好不了多少,而且身上、胳膊上混乱地包扎着几块白色的纱布,略带黑色的血迹渗透了出来,一些伤口边已经明显的红肿发炎了。
  车缓缓的停下了。两人呆滞地看着前方,这里已经是路的最高点了。
  “安全了吗?”女人无力地问。
  “也许吧。”男人随意地回答,透支的体力使他眼前一片眩晕。
  这样的问答,几天来已经重复得太多了。数天前,突然天地间一声爆裂的巨响,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大裂缝,顷刻间大地坍塌,海水倒灌,传说中的末日降临到了他们所在的城市。幸运的是,当时他们一家正在郊区的高速公路上,一路狂奔,总算甩掉了身后扑来的海啸。
  “饿了吗?”女人微弱的声音问。
  “呜......”男人的回答听不清“是”还是“不”。
  于是女人叹了声气,艰难地从脚下拿起一把银亮的刀,解开胸前的一块纱布。
  “别!”男人猛地喊了起来:“再割会死的!”
  她犹豫地停了下来,一片沉默。
  “那,”她扭过身体,看着车子后座的位置:“少一只胳膊,应该没问题吧?”
  车后面躺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正闭着眼睛甜甜地睡着。
《纠结》
  
  回想起少年时代的一些事情,感觉总是那么温馨和略带伤感。除了这一件,一直压在我的心底,无以倾吐,象一条蛇,盘绕在最深的地洞里。
  大三那年暑假的时候,我又回到大伯家小住。大伯家位于一个传统的机关家属大院里,虽然建筑是老旧的平房,但是院子里古树参天,微风习习,非常幽静和安逸。放下背包,我翻出大伯最珍爱的铁观音,泡了满满的一壶。这时,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边“呀呀”呢喃自语,边屁颠屁颠地走了进来。
  “大狗子,你又来看爷爷了。”大伯逗着他玩。
  “大伯,这是谁家的孩子?”我边喝着茶边问。
  “你刘嫂的呗,都快两岁了。”大伯不经心地回答,却象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他,真是刘嫂怀的孩子?”我难以置信地问,看着他在地上玩着一个皮球。
  “哈,”大伯笑了笑,“那还有假,我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大狗子,叫你叔叔。”
  我的思绪跑远了。
  那还是高三的时候,父母见我的学习成绩不好,想办法让我到大伯家做了一名“高考移民”。紧张、枯燥的学习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一个晚上,我都要复习到凌晨一点钟才放下书本,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又早早爬起来,象一台准时的闹钟。
  那时,刘嫂刚刚嫁给隔壁的刘哥,她是东北人,长得高高的个子,丰满并且开朗,院子里经常充满了她的笑声。
  有一个晚上,我正在复习数学,隔壁传来了浴室哗哗的水声,我突然心头一荡,刘嫂那曲线玲珑的身材浮现在我的眼。于是,少年的欲望在身体里升腾,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刘嫂家浴室后面有一个小窗口。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只见在朦胧的灯光和水气中,站着一个乳白色的人体。那是刘嫂,她正背着我在擦拭身体,皮肤是那么光洁细致,象一个大理石雕塑。我整个人都震撼了,几乎忘记了呼吸。
  刘嫂擦好身体,身体缓缓地转了过来,这时我的心差点蹦出了胸口:只见刘嫂的下身长着一个XX,她竟然是一个男人!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疲惫,我脚下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砖头,发出了一丝响声。刘嫂抬起头,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过来,与我的视线对接在一起,那目光里,似嗔似怒,充满了各种意味......
  刘嫂的孩子走了。我一整天魂不守舍,似在云里雾里。
  晚上,夜幕降临,隔壁又传来了水流的哗哗声。一种强烈的冲动,使我忍不住又走向了那个窗口。
  我轻轻垫起脚尖,探出脑袋从那个窗口望去。却见窗口那边,刘嫂的脸正向着我伸过来,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上轻轻地说:“哦,你又来了?......”
《故障》
  
  焚炉工老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刚想坐下来抽一根烟,一回头发现焚尸炉中的火苗已经满满的变小,马上就要灭了。
  这是一个县级火葬场。老王在这儿工作了三十年,熟悉这台焚尸炉就象家里那辆“永久”自行车一样。这台机器已经残旧得不象样了,但是单位并没有更新的打算。焚尸炉烧的是煤,每次只能烧一具尸体,开机升温需要三十分钟,最高温度只能上到六百多,因此每次焚烧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死者家属知道这些情况一定会很难过的,他们都以为死者一把火就升天了,轻松得就象那首诗歌描绘的“骑鹤西去”,实际上却要经过如此残忍的过程。
  老王骂了一声,熄灭了机器的火,打开了焚烧仓的铁门。里面立刻冒出一股黑烟,带着刺鼻的焦味和说不清的油脂味。他吐了一口唾沫,从地上提起一个铁桶将冷水泼了进去,“哗--”急剧降温的声音。
  他把黑油兮兮的尸体抽屉拉了出来,却感到手上轻轻的,一点重量也没有,仔细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尸体哪里去了?”他满腹疑惑,伸手探了探膛炉里的温度,已经不热了。他小心地探进去半个身子,向里面四处张望,只见黑洞洞的膛炉上方,居然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破洞。
  “这是什么?”老王爬了进去,从洞口往里看去,一个浑身被烧得皮开肉裂的人影正艰难地往外挪动着。
  “不好啦,死人逃跑了!”老王终于张开大口,惊恐地叫喊了起来。
  

《足球》
  
  我看球跟别人不一样,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对着电视机,绝对不容许任何打扰。啤酒、空调和驱蚊器是必须的,如果说别人是用心看球的话,我简直是用灵魂看球。
  从86年开始,世界杯和欧洲杯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没有错过,为了看球赛,我可以放弃一切。足球,就是我的生命。
  南非世界杯真的很精彩,吸引人,这是精神的洗礼,让我忘记了一切世间的喧嚣。什么房价、股票、物价上涨、工作,去他妈的吧,我就想好好的享受比赛,人生中这样的美妙时刻能有多少呢?
  整整这一个月里,我足不出户,心无旁骛,早上起床不洗脸,胡子长了也不刮,饿了吃快餐面,困了就在电视机前一倒,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终于,裁判员吹响了决赛结束的哨音,阿根廷获得了冠军。
  我泪流满面,张开嘴大哭了起来,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杀人了。在蛇口西路五号。谁?我的太太和孩子。什么时候?六月十一号晚上的事,现在尸体已经腐烂了,我闻到屋子里都是臭味,好多苍蝇在到处飞......”
《时间》
  
  湘潭医学院的谭教授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心脏外科专家,当年北京医科大学的教科书就是由他审稿完成的。对于他这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会来到我们这样一所二本院校,对于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他时常教导我们说:“作为一名医生,除了精湛的技术和医德,还必须充分了解人情世故和各种领域的文化,否则你就不能突破传统医学的局限。”
  一直到我们即将毕业那个学期,他才在一次聚会后给我们讲了他的故事。
  谭教授六十年代在北京医学院读博士,当时他的导师是学部委员王从,著名的心脏科专家。谭教授在学校时就已经显露出惊人的天赋,深得王从的厚爱。有一天深夜,王从找到了他,说有紧急任务,让他临时做他的助手。谭教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两人坐上了一辆军队的吉普车,路上王从向他介绍,一名国家的高层领导心脏病突发,正在北京医院进行抢救。他们一路讨论着抢救方案,很快就到达了北京医院的禁区----十二楼。
  北京医院十二楼是专门接待国家领导和军方将领的地方,由军队把守,不对公众开放。谭教授两人进了手术室,看到几名医生已经在那里做好准备,手术室的四个角落,还分别坐着一名戴着口罩的军警,仪态威严得象在法庭上一样。
  王从稍作检查,发现病人已经深度昏迷,立即决定按既定方案施行心脏二次搭桥手术。谭教授站在一边,熟练地配合着他的命令,手术室里的气氛安静而紧张,就是钉子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可是,由于病人病情严重,加上年纪过大,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希望在渐渐地减退。终于,心脏监护仪器上的图标跳动越来越慢,逐渐地趋向一条白色的直线。谭老师习惯地看了看兜里的怀表,宣布:“19时22分......”
  话音未落,手术室里的两名军警马上跳了过来,把他的嘴紧紧地捂住,然后他和王从都被带到楼层尽头的一间小房间。在那里,他们被禁闭了七七四十九天。
  王从十分沮丧,一直自责没有把注意事项交代清楚。谭教授坐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小谭,你注意到了没有,那间手术室没有挂钟,所有的仪器上都没有时间显示。”王从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面前。
  “好象是的。”谭教授边回忆边说:“那是为什么呢?”
  “国家领导人的死亡时间,必须由军方来记录。”王从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内疚:“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过问,这是我国的一项严格的内部规定。对外新闻宣布的死亡时间,都不是正确的,是修改过的。”
  “啊?”谭教授惊讶地说。
  “在我国东部某地,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寺庙,里面的方丈其实是国家的国师。”王从耐心地说:“国家领导人去世后,军方会把死亡时间秘密传送给他,他在七七四十九天之中,为死者诵经作法,助其升天成仙。假如这个情报被敌人得知,可能会被用来下咒,使其陷入万恶难脱之地,甚至祸其后代。”
  谭教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我就差点泄露了高度机密?”
  王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小谭,你知道为什么各国领导人为什么那么害怕死后被翻案吗?”
  谭教授回答:“他们希望能够千古芳名,名流青古,而不是遗臭万年吧!”
  王从摇了摇头:“也不全对。要知道死亡时间其实是一个密码符号,国师可以通过这个符号,将死者重新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谭教授沉默了很久,陷入冥思。后来,他试探地问道:“王老师,你说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一种迷信吗?”
  谭教授望着远方,回答:“谁知道呢?万一这些迷信是真的呢?”
  因为这件事,王从后来没有再踏进北京医院十二楼一次。而谭教授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了我们学校,专门从事基层教学工作。
  
  
  ----------以上故事纯属娱乐虚构,不包含任何政治影射,请勿当真!
《永不消失的电波》
  
  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我们那儿有一个小青年名叫宋,宋山木的“宋”。宋学习成绩不好,又没有什么特长,家里更没有背景,高中一毕业,他就报名参军了。
  宋时运不济,他们那一拨入伍的新兵都分配到了南方的各大军区,做了驻守士兵,而唯有他一个人,被安排到解放军的通讯部队,一进去就是严格的技术训练,每天背摩氏简码、政治教育,比高三毕业班的日子苦多了,后悔得他做梦都捶自己的胸膛。
  也许是环境造人,宋很快就适应了部队生活,并且展现出过人的天分。他后来被调到二炮的一个基地当通信员,立过几次三等功,几年后光荣复员回家,在县交通局做了一名小干事。
  宋当兵回来后,性格改变了很多,加上年纪渐渐成熟,思想上也有了很大转变。他不再甘心于平庸的生活,就打算自学成才,想来想去,他选择了一门小语种的外语----波兰语,一个人在家埋头苦学起来。
  转眼过了三年。一天,他家里来了一位陌生人,找到他后表明了来意:该人来自于解放军总司令部,因为军队科技化改革,现在急需一批通讯方面的人才,希望宋重返军队,为解放军服务。
  宋那时对机关单位的腐败无为早已经厌倦,见此机会从天降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当场收拾了他的那套自学教材,提起简单的行李就跟着那名军官上路了。
  一路上,军官向他透露:由于未来太空战略部署的需要,国家在边界设立了几个大型雷达站,向太空中发射信号,信号的内容,大概是用多种语言重复播放“你已经进入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任何未经允许的探测、监视和越界行为都是非法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对你进行警告并保留进一步打击的权力。”
  宋一心向往宁静的生活环境,对这个新任务悠然向往。于是,他被安排在东北的一个深山老林里,当起了某个雷达站的技术员,过的是全封闭的日子。
  宋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每天检查雷达信号的稳定性,剩下的时间他就捧着教科书,一心一意地钻研着他的波兰语。
  这样的生活过了三年。有一天宋突然感到无所事事,便随手拿起雷达监控室里的密码本,试图着翻译起发射信号来。虽然这些数据他已经接触了三年,几乎熟读于心,但是一来这些信号经过加密,二来它们是用多个语种编译完成的,他完全不能理解里面的内容。
  宋一段段地试图解读着那些密码,但是都全然无解,一直看到最后一段,他眼前一亮,因为那段密码显然是用波兰语编译而成的。
  通常军队使用的电波密码,如果是用中文、英文、俄罗斯语等大语种编写的,那必须进行十分复杂的加密,以防被敌方截获。而小语种由于知晓的人才很少,用来做情报传送则更加安全和方便。
  宋精神一震,认真地一字一字翻译起来,终于,到了晚上交接班之前,他靠着多年通讯员的功底,把那段波兰语完全破译了出来。
  全文是这样的:“宇宙间的智慧生物们,这里是来自银河系地球发出的呼救信号。地球即将在数年之内毁灭,请收到信号后,立即前来挽救这里的生命。此信号用多种语言对宇宙广播,请求你们的留意。”
  宋看完译文,不动声色地撕掉了,揉成一团扔在废纸篓里。一年后,宋向上级打报告,要求长期在那里服役,一直到雷达站撤消那一天为止。
《催眠》
  
  “催眠术是心理学里一门高深的学问,主要通过一系列的心理语言和心理暗示,控制人的脑电波频率,使对方进入模仿睡眠状态。”报幕小姐笑容可掬地向观众介绍:“北京大学的林别教授是世界上最权威的催眠大师,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他出席晚会,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林教授上台表演催眠术。”
  掌声中,报幕小姐的笑容慢慢凝固:“再有请林教授!”
  ......
  “教授呢?林教授,林教授请出场!”她焦急地跑向后台:“啊,林教授被催眠了!”
  
《与你为邻》
  
  等了半天,电梯门开了,老王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老王,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孩子又病了,上医院!”老王脚步不停,消失在楼洞外,背影有点苍老。老王是我的邻居,去年妻子失踪以后,一个人带着四岁大的女儿相依为命,是邻里间交口称赞的好男人。
  晚上我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传来了脚步响动声,从猫眼向外望去,老王回来了,正弯着腰拿钥匙开房门。犹豫了一下,我进厨房里找了两瓶“小糊涂仙”、一袋盐干花生,敲开了他家的门口。
  “孩子怎么了,没事吧?”我边打开酒瓶盖边问,屋里顿时飘带着一股酒香。
  “睡着了,还是老毛病。”老王看了一眼里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就一杯一杯地喝起来,谈论着人生,各种烦恼交织,千万感慨叹息。老王渐渐地脸红了,话也多了起来,音量高了几度。
  “妈的,我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我的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我一开始就怀疑了,别当我是傻子!”
  我按捺着心情,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话。“你他妈看着我!”他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我的鼻尖:“我老婆跟你有一腿,你别假腥腥地关心我,这个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我一把拍开他咄咄逼人的手指,也站了起来:“老王,就算我们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该把她杀了。”
  “你,”老王气得声音打颤:“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倒打一耙?”
  我大步走进里屋,轻轻把熟睡的孩子从小床上抱了起来,几个黑头苍蝇从她的身上“嗡”地应声飞起。我把孩子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一把掀起床板,只见床板下躺着一具黑乎乎的尸体,肉身已经干涸而变得面目全非,尸体身下铺满了干石灰,上面还有一片发黑了的血迹。
  我愤怒地对老王说:“如果不是你这样做,孩子也不至于染上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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