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ticHeather 2012-03-11 15:19:57 楼主,他们都说你文笔哦,哎哟不错哦~ ----------------------------- 哎油~没多久我就要用我朴实无华的文笔描述你的出场了哟~
@Frank6852 2012-03-11 18:29:47
@MysticTrix 2012-03-07 14:02:59
从孟买到普那仍有237公里的距离,我在大巴上坐了有6个小时,从中午坐到了天黑。汽车驶进可以看到普那标识的郊区时,都已经是满天繁星,路也变的宽...........美女怎么错过了斋普尔和焦特普尔???
-------------------------------------------------
Shantih Shantih,看下去就知道了
@夜湾仔 2012-03-12 01:45:18 楼主,要是妳夠膽去 Srinaga 和 Leh 我就真的服了妳 ----------------------------- 计划是去拉达克,leh的首府,但在我旅途的后期那里已经封山,不能进入,去克什米尔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需要向谁证明:]
@偶八素马甲 2012-03-12 08:37:08 楼主。。突然心情糟。。就在这等着更新。。。。 ----------------------------- 八素马甲说要更新,就有了更新!
@夜湾仔 2012-03-12 01:46:29 妳不知道,其实印度最精彩的地方是在北部,也就是我说的地方 ----------------------------- 我已经经历了最精彩的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Sept 21st, Day 33, OSHO-Day 11
早晨去中心的左巴佛陀餐厅(Zorba, the Buddha)吃早餐,看见世昌正在我们的老位子上读书,看上去是一本竖版繁体的中文书,叫做《希腊左巴》。
“左巴(Zorba)是什么人?”我不无疑惑,“怎么跟餐厅的名字一样?”
“因为你坐的这个地方就是以左巴命名的,他是希腊作家卡山扎契斯书中的一个角色,OSHO心目中的桑雅生,就是一个脚踩大地的左巴与一个手可摘星的佛陀的共同体。”世昌娓娓道来。
世昌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借我看借我看!”他一看就是一个爱书之人,书崭新崭新的,连一点折痕都没有,但他没有犹疑就答应借给我这个粗人了。Drop your attachments! 放下你的执着!
Zorba,很熟悉的名字,突然想起我和Lester在阿格拉拯救大汉Peter的那家餐厅也叫这个名字。看来日常生活中散布的启示很多,我当时没有能看见的眼睛。
这是卡山扎契斯的故事: 一个书呆子Niko雇佣了一个粗人Zorba去希腊的小岛上开采矿藏。Niko是卡山扎契斯本人的化身,作为主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家财万贯的有钱人,但这并没有让他更快乐,每天他只是呆坐着,悲伤,紧张,气愤,他活在煎熬和悲剧里。Zorba,他的仆人,没有那么多的脑筋,他就是一个粗人,他像一头雄狮一样只听从自己的动物本能,在上岛的第一天就和岛上有名的寡妇共度良宵。Zorba赚的不多,但他像个真正的国王,不考虑明天,不考虑未来。他在所及范围内吃最好吃的食物,喝最好的美酒,他大声唱歌,他放肆跳舞。 “对他而言,没有击中目标是相当困难的,因为靠着全身的重量,他的双脚稳稳地站立在大地之上。非洲的野人崇拜蛇,因为它全身接触地面,因此,它一定知道大地的一切秘密。它用肚子、用尾巴、用头知悉这些秘密。它经常和大地之母接触,或结合在一起。左巴也是这样。我们这些受过教育的人只是些不务实际的呆鸟。” “一张贪吃的大嘴;一颗朝气蓬勃的心;加一个尚未与大地断绝的野性未驯的巨大灵魂。” 这就是希腊左巴的故事。
而佛陀(Buddha)在29岁之前就是一个左巴,作为一个王子,他的父亲从全国给他挑选了最美的女人供他玩乐,在三个地方为他修建了不同季节度假的宫殿,他有自己的花园和湖。前二十九年他甚至不知死为何物,花园里凋谢的花都会马上被移走种上新的植物。佛陀的前二十九年比左巴还要左巴,因为左巴毕竟很穷,而他,他比任何人都奢华,纯粹的奢华。然后他厌倦了。 世间可以得到的快乐都是如此。如果你觉得只有拥有很多很多的钱才会快乐,那么你就去努力赚钱,赚到十亿、二十亿,当你已经成为世界首富了,你还是不快乐,你就会问,怎么办;如果你觉得只有征服了全世界才会快乐,那么就尽最大的努力去征服世界,亚历山大大帝在最后一站征服印度之前被警告过这个难题。如果全世界都被你征服了,然后呢?然后你要去征服哪里?亚历山大曾说过,单是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已经开始担心,最后在从西印度回波斯的途中病死了;如果你觉得只有拥有不计其数的女人才最快乐,那么你就去磨练你的技巧,尽可能的讨女人欢心,不停的更换女伴,如果每一次你都觉得无比满足,那么很好,如果你在换了三千个女人之后仍只感到空虚,你会问,然后呢?
不要说我们不需要肉体上的快乐,而要像左巴一样尽情地去享受肉体的快乐,享受生活。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压抑会让你永远不能彻底地享受纯粹的身体上的快乐,那么这永远会成为你的心结,你会想,如果当时我走到了极致,或许我就会快乐了。那么你就走到极致!不要留一点力!不要留有一点余地!只有当你经过了那个左巴,你厌倦了,才会发自内心地开始询问,然后呢? 然后你才有可能转变。
@wlkw123 2012-03-11 22:21:53 每个人都有要经历的坎坷吧,尤其精神一类的追求,更多会被人误会为无病呻吟。楼主的美文和美图深深触动着我,虽然没有条件去亲身体会,会一直关注楼主在奥修的经历,也希望给自己来一场静心修行,忘掉我执,度过这一段黑暗时光,忘了某人或者不用忘? ----------------------------- 是,确实有人下过无病呻吟的结语,一辈子无病无痛固然很好,或许一些“幸运”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病”这么一场。可是只有“病”过的人才懂得自救的力量,也才能体会大“病”痊愈的清爽多可贵。
Sept 22nd, Day 34, OSHO-Day 12 和V女士两个星期的合作在今天结束,夜里她将乘机去德国。早上她神采奕奕地问我:“看出来我有变化没有?”我当然看出来了,她把头发染了,看上去年轻了好多。但是我说:“没有啊,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因为我是一个有心计的恶魔。如果我对她说,是啊,你的白头发都没有了,看上去年轻了好多……听上去不像一句赞美吧?她一定会不好受。所以我说没有看出变化。 她疑惑地说:“奇怪,刚才另一个不常见面的同事都看出来了,你和我每天都在一起竟然没有发现。我昨晚去染了头发!我希望看起来年轻一些。” 我意味深长地对V女士微笑。哦!我真是一个恶魔。
V女士,不用在乎你的年龄,也不要努力去看起来年轻。你觉得你多少岁,你就是多少岁。十六岁的少女有她的青春和稚气,六十岁的女人也有她的沧桑和优雅,年纪越来越大,一个人会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洞彻。和V女士合作的时间里,我从她身上看到许多闪亮的东西,她不遗余力地想要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不保留地分享她的经验,我感谢和她一起的经历,包括那些爆炸的时刻。 这一天是我们一起工作的最后一天,我还有一些剪贴的工作需要做,可以独立完成。最近办公室里因为新装修,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油漆味道,几天前这个味道就存在了,我一直把外套绑在头上,遮住鼻子,看上去像个忍者。V女士看到我的怪样子,反而说这是个好办法,然后建议我把手头上可以独立做的工作带到小花园去,或者拿到左巴佛陀餐厅,沏上一杯茶,不用忍受这股怪味儿。我就按照她的建议,每天去咖啡厅开工,像个装模作样的小资。伊德加每每经过我,都会惊讶地问:“为什么你的工作这么有趣?!”是啊,我面前有一个剪贴本,小剪刀,小胶水,粉红色荧光笔,还有刚才在路上捡到的孔雀尾巴和小鸟的绒毛…… 其实我开始依恋V女士。她像一只老母鸡,无意识地用她的羽翼保护着我。阿罗哈三番五次地没事经过我们的办公室都会进来坐坐,和她聊些有的没的,我打赌那些引进新电子器材的话题他从没跟V女士聊过。她有一次终于忍不住调侃阿罗哈:“我一个老太婆在这里工作时,你可从来没有过来探望过我啊。”晚会组过来征用我时,都被V女士帮我挡掉,她说现在很需要我。 V女士对我说:“这里没有人是任何人的Boss,如果你不愿意,你就要学会说不。”
在我们较劲地比赛工作效率的时候,无数次晚上11点半派对结束,克利须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那是V女士在加班加点赶工,她不希望拖累我的进度,经常是加班加到夜里2点才离开。 “德国人和中国人的组合非常棒!”最后一天,她这样评价,“Trix,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Sharp。” Sharp?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是说我太犀利不饶人,直到后来第二次维莫尔用这个词语评价我时,我才了解。 “我们德国人很认真,你们中国人很快。在我们德国,连奔驰汽车都是手造的,我们有这种严谨的传统,这不是其他国家可以做到的。我去年到中国的时候,看到你们的高楼一幢一幢地起,几个月的时间都不用。中国人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敢断言未来世界的格局,可是中国一定会成为强国,你们的年轻人也让我很吃惊。我看到你每天给我的注释,你用的是Latin书写体,还有其他一些英文字体,这很奇妙。我没办法认识天书一样的中国字,如果还要练出各种中文的字体,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我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身边的很多人好像都能写出各种英文字体,这不足为奇。
我知道可以和V女士交心,她和我之间有一种默契的情感。 我对她说:“V,说实话,我不知道中国会不会成为一个强国,可是我生活在中国,会觉得无时不刻不在焦虑。竞争、钱、压力、地位、升迁、相亲、房贷!或许生活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每天都在缠绕着我,好像人生除了这些便没有其他。从幼儿园开始我就被教育要成为乖宝宝;在学校我循规蹈矩地做好学生,考入好大学,看着优秀的同学们竞争奖学金;进入社会我仍被要求成为好员工,努力去成为上司的得力干将。可是我一路走来,却觉得异常贫乏,为何我永远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我要成为他们需要的人?我们奋力逃出一个又一个牢笼,难道只是为了进入更大的牢笼? 我所受到的教育让我争取着本不值得争取的东西。但我不知道什么真正值得争取。 我的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是这样走的,如果你不这样走,你就会成为社会的边缘人,你会不被社会所接受。我不怕成为边缘人,我也不怕成为反骨仔,我知道自己在反抗,却不知道自己在反抗什么,我的未来又在哪里。我身边的好朋友们大多安然地接受了这种状态,并且适应得很好,他们会说,这就是现实,你要么接受,要么怎么办呢,没有其他的选择。V,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Trix,我在28岁时来到这里。OSHO说,七是一个神秘的数字,我的生命从28岁那年发生转折。现在我62岁了,我在德国没有社保、没有养老金、没有子女,用社会标准来衡量,我一无所有。可是我觉得安心。 即使有一天我生病了,我死了,我也不会后悔在28岁时的选择。如果说人类生存的意义是为了下一代,我没有子女,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有这么多没有父母的孤儿,即使只是把这些孤儿抚养成人,都已经够全人类忙活一阵子了。现在我在世界各个国家资助了十二个孩子,是的,我没有什么钱,可是我还是在资助这些孩子成长,成人。况且现在这样的世界或许并不适合一个纯洁生命的成长,我不希望再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现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他能从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到什么呢?只有一代一代的人们开始觉醒,开始有意识的重新发现贮藏于自身的爱,重新开始爱自己,爱整个存在,才可能繁衍出比我们自身更好的后代。” V女士也对我这个中国姑娘敞开了心扉。
离开前,V女士打开了她的私人藏书柜,让我随便从里面拿自己喜欢的书,当做她送我的礼物。我拿了一本《静心的基础》(The Foundation of Meditation),借了一本《静心,最初与最后的自由》(Meditation, the First and Last Freedom),并在离开中心的那一天放回了她的书柜。 夹在书里是一张便条: V, thank you for all.
@MysticHeather 2012-03-12 22:41:00 楼主,今天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更新啊?急死了 ----------------------------- 楼主跋山涉水去吃猪扒包去了~
@宁小十 2012-03-12 22:51:10 作者:MysticTrix 回复日期:2012-03-12 21:41:45 回复 @偶八素马甲 2012-03-12 08:37:08 楼主。。突然心情糟。。就在这等着更新。。。。 ----------------------------- 八素马甲说要更新,就有了更新!...... ----------------------------- 我能吐槽一下我整整等了十二小时么。。 那个你的latin书写体是啥上个真相 ---------------------------------------- 从早八点到晚八点么!?让我很感动啊,所以今晚狠狠的更新。 我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被叫做latin体,就是我一贯的写英语的样子啊
Sept 23rd, Day 35, OSHO-Day 13 为什么我们这些奇怪的人要来印度静心?只是为了找回内心的那个小孩。 我内心的小孩可能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猴崽,因为每当我在攀爬或者跳跃的时候都会格外兴奋。现在,我回到那只猴崽的状态,蹲在酒吧和舞池之间的过道平台上,异常兴奋地享受这个时刻——这是我在晚会组正式成为全职工作人员后的第一个看场之夜。 我一直抗拒着进入晚会组工作,之前提到过,这是一个混合着各种能量的组,我不确信自己可以不受影响。所以当巴尼尔——晚会组的大头头——第一次向我提出要不要全职过来晚会组时,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们需要你的添加新的创意进来。”他再次建议。 “我可以提供创意,但我不希望进入晚会组,把我当成编外人员吧!”因为我知道自己可以实话实说,所以就这样回绝了巴尼尔。
当我把情形跟世昌复述的时候,他表示震惊,自得罪了姬娜小姐之后,我连晚会组的大头头也得罪了,这下我成了彻头彻尾的晚会组公敌。 “难搞小姐,我知道你性格直爽,但是拒绝人其实可以婉转一些的。”世昌尝试让我理解办公室政治。 “我觉得在中心里,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而且我觉得这样讲话才不容易引起误会。如果我在婉转,他以为我只是客气怎么办?所以干脆说死。”当时我是这样解释的。 然后在V女士离开的第二天,雅提通知我:“今天下午就去晚会组报道,恭喜你,你将成为晚会组全职工作人员了!”雅提一向喜欢闹我。 天哪!让我从地球上消失吧!我果然得罪了巴尼尔啊!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拒绝了一个男人,结果父母告诉你早就跟他定下了娃娃亲!
可是现在我刚跳完一支快乐的舞,在酒吧和舞池之间的过道台上盘腿坐着,像一只舒服的猴子。
今天是桑雅生庆祝之夜,每个周五都有新的人选择成为桑雅生,他们会得到一个梵文(Sanskrit)名字,然后告别过去的自己。在仪式之后,新的桑雅生会来到Plaza Café,尽情与老的桑雅生一同跳舞庆祝。而晚会组的工作,就是在下午的时间内把场地弄得尽量贴近主题,这一天的主题是蓝色优雅调。
派对通常在9点45开始,桑雅生的授名仪式在10点半才结束,因此我们的场地灯光魅惑,舞池却空旷,音乐引人蠢蠢欲动。晚会组的西达干坐在吧台旁名副其实的看场子,吉利许是今晚的DJ,新加入的以色列姑娘维莫尔有些羞涩,不愿跳舞。
桑雅生的授名仪式
然后我们的舞后伊德加来了,满头辫子的捷克姑娘在舞池里独舞,灯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像一条美女蛇在扭动,跳着极具风情的中东肚皮舞。伊德加不需要观众,跳舞本身于她已经足够。我开始按捺不住——其实我一直是受音乐控制的动物——也跳下平台,学伊德加的样子,把人字拖甩在一旁,我们两个人光着脚在露天的平地上舞蹈…… 像两个原始的女族人,我们占据了整个舞台。无法形容那种能量,但是当两个跳舞的人在互动的时候,一种不是竞争而是互相启发的舞蹈产生了,就好像我们是一个两头蛇,或者连体婴,同时在用自己的方式舞蹈。我不知道旁边围了多少人,我只能看到伊德加甩动的辫子,明亮的眼睛,我能听到吉利许很给力的音乐,我也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样子的舞蹈,但是那一刻,实在是太棒了! 然后传说中的舞王曼吉许也加入了,舞台成了三个人的擂台。曼吉许有些街舞的风格,会有轧舞的动作,他完成了Solo,然后轮到我,然后轮到伊德加。我们三个人风格各异,没有哪个动作是事先可以设想的,当身体本能的开始运动时,头脑变成空白,就交给身体吧,让它自然律动吧!我能看到我们三个都达到了兴奋的顶点,不知何时聚集的人群发出一波一波的叫好。然后印度音乐响起,桑雅生们回来了,整个舞池一下变得热闹,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舞蹈!然后我可以休息了。刚才旁边围观的一名群众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来,他对我说:“Trix,你像流水一样,你在流动。” 我不知道自己像什么,但是能跳舞实在是太高兴了,原来我一直排斥的晚会组是这么的有趣! 所以,永远不要预设,预设的立场未必就是对的,接受一切的可能性并尽情去享受吧!惊喜才可能出现。
Sept 24th, Day 36, OSHO-Day 14 几天前阿难的态度就有一些扑朔迷离,他和世昌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会一起吃饭,打打闹闹开玩笑。可是这几天他开始变得奇怪。 直觉一直告诉我海蒂不是真诚的和阿难在一起,藏民一样的男人虽然消失了,据说被逐出了中心,但是海蒂怎么看都不像在和阿难拍拖。整个故事说来话长,这都是阿难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和海蒂同是“神秘玫瑰”(Mystic Rose)课程的组员,“神秘玫瑰”是一个为期21天的课程,前七天为大笑,之后七天为大哭,最后七天是静默,这是挖掘内心的深度课程,目的是剥离所有的伪装,流露出最真诚的自己。阿难估计自己大笑七天没有什么问题,他有一个胖胖的很有喜感的“笑伴”,每次我一见到那位胖女士都会忍不住暴笑;可是大哭?他说自己二十几年就没哭过。所以他想到了一个玩火的游戏:爱情。他要找整个组最漂亮的女生谈一场轰烈的恋爱,然后请这个女生在大笑七天结束的时候绝决的和他分手,这样他就可以体会心碎的感觉,在之后的七天顺利的哭出来。 我当时说这个把戏实在是玩火自焚,感情哪可能收放自如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果两个人都是驰骋情场的老手,姑且可以做到游戏人生,但那样也没有心碎的真情流露了;如果只有阿难是全然的敞开,由海蒂来控制节奏,那恐怕他的心碎不止七天了。这绝对是个两败俱伤的游戏,世昌也不看好。但是阿难是我们的好兄弟,他的决定我们还是会友情支持。
神秘玫瑰已经进入第十天,七天的笑早就结束,按说阿难现在应该在哭了,可是他的爱情游戏没有结束。如果阿难可以全然的享受当下,就像第一天那样在餐厅里甜蜜的开出一朵花来,那自然是人世间最美妙之事。可是得到时有多快乐,失去时就有多痛苦。之后情况每日急转直下,每一天他都开始担心分手的那一天来临,每一天他脸上的笑容都越来越少。在一起的时候时刻在准备分手,分手之后又会遗憾在一起时的缺席,这真是恋爱男女的人间悲剧。 昨天我在工作室拿装饰场地的材料时,阿难在门外晃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找我吗?”他点头,情绪明显不好,对我说:“我不知道海蒂跟我是怎么了,我害怕和她分手,她也是,可是我们的期限马上就到了,你也是女生,你给我一些意见吧。” 其实他和她的游戏我有什么资格给出意见呢? 几天前巴尼尔问过我,能不能在星期天的花样秀(Variety Show)上表演个节目,我当场就答应了,因为当时就想为阿难唱一首歌。 我对阿难说:“星期天晚上我要唱一首歌送给你,意见都在歌里了,到时带着海蒂过来听吧。” 他好高兴,一把把我抱起来离开地面:“谢谢你Trix!”
上午十点,晚会组还没开始开会,我去老子屋找世昌借黑袍。 阿罗哈几次向我提起,要我准备一套黑袍,以备需要做静心辅助者的时候穿。我已经买了两套红袍,一套白袍,两件红外套,一件白外套,一条白色的裤子。我是一个旅人啊!这些衣服都是没办法继续背着上路的。况且一套黑袍不便宜,也要近1000Rp(合人民币约140元),我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打算跟世昌借他的黑袍,将就一下就好。 我们约在老子屋门口见面,世昌把他的黑袍给我,正在交代我衣服可能有些大时,阿罗哈出现了。他看着我们两个在交接黑袍,突然就插嘴说:“Trix,你怎么能穿世昌的黑袍!?今天中午12点,你去辅助笑鼓静心(Laughing Drums Meditation),黑袍我可以帮你找个女生借,你跟我走。” 什么?!两个小时之后就要我一个人第一次辅助高强度的Laughing Drums,你现在才跟我说?!我要是今天没到老子屋来呢?!工作安排还可以再随机一点吗?
阿罗哈像背后灵一样跟着世昌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自从他生日那天托世昌问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之后,世昌带到我的话,说我已经不是单身(Occupied了),他便觉得世昌在搞鬼。之后他又重新问了我一次,还搞突袭,问我:“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当然脱口而出我爱的人的名字,他说这才相信,我的眼睛没有在说谎。我连我自己都骗了,还能骗不了你? 之后世昌却莫名其妙地成了阿罗哈的假想敌,不停地被差遣做各式各样的工作,每天合理的6小时工作时间被远远地超出,他几乎成了全中心最忙的人,我连见到他都困难。难得世昌有机会和我坐下喝个下午茶,背后灵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不远的地方,甚至直接坐过来听我们用中文聊天。 现在他不允许我找世昌借黑袍,那么我也不计较,他可以帮我借到女生的黑袍更好,于是我跟着他走,看他玩什么花样。 结果我们过了马路径直走到Galleria——中心里唯一的商店,卖袍子的地方。他丢出一张1000Rp的Voucher,跟当时当班的人说:“给这个女生准备一套黑袍。” 我马上就火冒三丈了,大吼:“我要黑袍可以自己买,不用你帮我买!你如果借不到就说借不到,何必要说谎呢?我又不是穷得连黑袍都买不起!”然后转身就走。 他从后面追上来,还想解释:“黑袍怎么可以借呢?黑袍是最神圣的袍子,上面有每个人的能量。何况我一直负责训练你,我送你一件黑袍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不要跟我客气,大不了你之后再送个什么纪念物给我就可以了嘛!” 当我是什么啊,拿钱出来砸我啊?我还就不吃这一套。 我当街和阿罗哈大声理论:“世昌也是你训练的,怎么没有看到你送黑袍给他?!还有今天这个临时的静心辅助工作,每天你都能见得到我,为什么等到要上工的前两个小时才通知我这件事?恐怕你是看到我找世昌借袍子,一时兴起的吧?这样的工作态度也太不负责任了!我知道你是在假公济私,但是我不希望把中心的工作搞砸。我来这里是修身养性的,不想卷到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情里!” 曼吉许看到我们在吵架,从阿罗哈身后冲我吐了吐舌头,很快地溜走。后来他跟我说,从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我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Hello Kitty,而是一头母狮。
我在Galleria给自己买了一套黑袍,独自辅助了中午12点的Laughing Drums静心。这场静心是随着各种风格的鼓点跳舞的高强度训练,从身体的各个部分开始逐一体验节奏,头部、肩、手臂、胸、腹部、臀、腿到脚趾,然后才开始随着各种风格的鼓点音乐跳舞,音乐分成五段,节奏却是越来越快,段与段间以一声巨响作为界限,戛然而止,在每一空白段落我们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觉心脏的强有力跳动。这是我第一次穿黑袍,却有一场糟糕的回忆,发一次火会无谓地消耗很多能量,做完静心我整个人接近虚脱,全身瘫软几乎走不动。
这一天恐怕是我的桃花劫,中午才跟阿罗哈翻脸,晚课之后阿难又在大门口等我。我亲眼看见海蒂在等他,他却完全没有理睬。 他说:“Trix,你介不介意和我约会(Date)?我和海蒂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她说我跟她还是当普通朋友比较好。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的阿难已经不是他自己了。我说:“阿难,首先,你是我的好兄弟(Buddie),我对你没有爱慕心,只有友谊;其次,我有爱的人,虽然他在中国,他还是在我的心里,这和他在不在我身边没有关系;另外,你什么时候看到我需要一个人一直在身边陪我?世昌也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们都不是黏人的类型。我知道海蒂需要你,她是需要人保护的女生,她害怕孤独。我不怕,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自由。即使你和海蒂不在一起了,你也不应该马上找另一个救生圈,你要自己自救。不要指望别人来帮你脱离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为什么你们女生都是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说只是Buddie?你把我搅得更糊涂了。”阿难有些失控。海蒂在黑暗里等了好一会儿,这时低头默默地走开。
“我在晚会组工作,都看在眼里,海蒂来Plaza Café跳完舞,都会等你接她回去。你不要不承认,你也愿意当她的护花使者。可是我不需要另一个人,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也过得很快乐。”又一个当我是Kitty的。 “Trix,我知道你不需要另一个人,每天中午我都能看到你自己乐呵呵地跑到外面去吃饭。至于你的男朋友,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我们一起聊天时,你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啊……),可是我们现在在中心里啊,这里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啊,我们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啊。”阿难正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咳咳……”我清一清喉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需要做个总结陈词,“不要跟我讲什么外面的世界、里面的世界,对不起,对我来说,世界只有一个,我这个人也是里外如一。我没有掩饰真实的自己,如果我对你真的有爱慕,我会义无反顾的去爱。可是我没有,所以我才可以这么明白的告诉你。不管你和海蒂在不在一起,你都首先应该找回你自己。”我扬长离开。 这是怎么了,我看上去这么像个裂缝的蛋么。当晚,我只想骂脏话: Stop selling to me all your bullshits! I don’t buy it.
Sept 25th, Day 37, OSHO-Day 15 答应巴尼尔唱的歌是王菲的《百年孤寂》,翻译成英文叫做《Centuries of Loneliness》,今晚就要登台亮相。我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哼哼着练过,我的邻居是七十多岁的阿难达达老伯,放开嗓子练歌实在太不人道。 本来想白天挤出点时间偷练一下,可是晚会组今天整个工作效率奇低,我们有两个新加入的成员:室内设计师山多士和演员雅尼,现在整个组的成员包括:高屋建瓴的巴尼尔,中庸不语的西达,太有个性的吉利许,点子多多的维摩尔,还有我,已经有七个人了。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完全是误导!人多根本干不了活!都是不干活儿的主儿。 雅尼是个美人儿,但是极其好胜,加入的第一天就已经对每个人颐指气使,和以前的姬娜小姐是一样的公主病,可能有公主病的人才会被丢来晚会组修炼吧,我终于理解了雅提的良苦用心;而且由于她以前是个演员,很能演,大头头巴尼尔在的时候她讲得头头是道,好像整个策划她可以一手完成了,大头头一走,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山多士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但是他只是做Part-time,下午才过来参与布置,而且过于注意细节,整个场地还是一片荒芜时,一处布景的皱褶就可以整理半天;西达和吉利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儿,知道会有争议,所以每次索性先什么都不做,等有意见的人吵完了才开始布置灯光、音响;我和维摩尔倒相处甚欢,她跟我一样都看不惯雅尼每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小姐样子,我们会两个人一商量就一拍即合,马上就能出效果出来,哪有那么多要讨论的。
维摩尔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性格中有一种男人的憨厚耿直,她在俄罗斯出生,但是在以色列长大,住在特拉维夫。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一天中午出去吃午饭时,我已经饿的胃穿肠烂了,她竟然在工作室里整理素材!我问雅提:“那个不知疲倦的姑娘是谁?”雅提说:“不要小看维摩尔哦,她之前在以色列可是在军队里呆过的,确实是不知疲倦,还向我要求更多的工作,没办法,闲不住!已经兼任好几个差事了!” 我咋舌,以为这个姑娘是个很严肃的主儿,结果真正一接触,发现她就是个大活宝,每天都没心没肺的,但是做起场地设计,新鲜的主意又奇多,而且与我总是不谋而合。我们一起做海报、做面具、做羽毛饰品、做小丑、做布景板,她脑子里无数的主意让我也灵感迸发,我们成了最佳拍档。
可是这一天定下来的“红黑金”高级剧院主题迟迟不能落成,我放上去的小丑一会儿就被雅尼拿下来了,山多士对维摩尔的幕布位置总是不满意,吉利许从来不愿意理会他们吵架,西达是一个闷葫芦。于是一直到下午6点,场地还是一团乱。我打算最后把金色的桌布铺好就走人,这时雅尼走过来,她说:“Trix,我不喜欢你选的这个桌布。” 我平静地说:“我也不喜欢,如果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我也不会这么铺。”我自认还是一个客观的人,有一说一。 她说:“不要跟我说这个情况,在我这里没有不可能。” “很好,雅尼,那么桌子布置留给你了。”我转身就走。我实在对她一下午的无所事事还吹胡子瞪眼忍受够了。 工作了一天,我的胸中聚集了极强的能量,所以完全没有练习,不需要!
晚上我的《百年孤寂》排在第八个,之前有日本甜美小女生喜多美的键盘自弹自唱,美国人麦克的搞笑街舞模仿秀,雅尼的西班牙舞《Senorita》,海蒂的独唱等,到我上场时,主持人巴尼尔这样介绍:“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样,但接下来这个女孩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和我玩花样,欢迎Trix。” Trix是我的英文名字,就是把戏的意思,巴尼尔啊巴尼尔,原来你还在记仇! 我上了舞台,话都没来的及讲,音乐突然就开始放了,吉利许冲我不好意思地挤了挤眼。我闭上眼睛,脑中不知怎么的竟是宫崎葵在电影《少年手指虎》中的形象,我甚至连那部片子都没看过,但是我突然就觉得被某个摇滚歌手附身了,台下的人全部消失了,舞台的追光灯只打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我的幻想还是真的。 “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 当我一开口,便什么都忘记了。我只唱给我自己听,没有唱给任何人听。整个下午囤积的能量都在这一刻迸发了,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首歌里,我突然发现体内有这么多的力气可以用,仿佛前二十六年我从没有机会打开我的嗓子真正唱一支歌,所有唱K时候那些收着掩着不要唱破音的担忧全部被丢掉,我想唱多大声就唱多大声!终于没有了限制,终于整个舞台都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唱到这里,我一直闭着的眼睛第一次睁开,我在人群里找到了世昌和阿难,然后我又回到自己的世界。激烈的高潮,中间的间奏,我开始不自觉地随音乐摆动,仿佛手中握着一把吉他,仿佛我真的会弹吉他一样,我变得不是我自己,我在舞台上彻底失控了。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曲终人散,我鞠躬谢幕,我看到前排的几个阿姨已经傻了。她们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们。我看到雅提,看到莫汉老伯,看到我熟悉的好多面孔。然后大家站起来拼了命地开始鼓掌!我也傻了,我不知道刚才自己疯狂到了什么地步。
我定了定神,说:“这首歌是送给我的一个朋友的,想要告诉他,所爱的人,留恋的景,可能都只是一个投射。百年之前你我都不存在,百年之后你我都将消失。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执着。”阿难,你懂了么? 我走下台来,曼吉许给了我大大的拥抱,他说:“你实在是太棒了!”巴尼尔也冲我示意:“Trix,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Rocker。”沉默的西达幽幽的说:“Trix,你唱的歌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可是我被你感动了。” 我不知道大家都被感动了没有,我是被自己感动了。 这是唱给阿难的歌,也是唱给我自己。
Sept 26th, Day 38, OSHO-Day 16 昨晚的花样秀“一鸣惊人”之后,负责每周五现场乐团演出的意大利女士尼西蒙找到了我,她问:“你有兴趣为乐团唱和声么?” 我受宠若惊!通常晚课跳舞部分的音乐都是播放CD,但是每个周五都会由中心里的乐团现场演出,伊德加是木吉他手,世昌是电吉他手,尼西蒙是键盘手,专业乐手莫蒂会友情参与打鼓,还有锡塔琴和小提琴会不定期加入。现场音乐与CD播放的效果太不同了! 由于晚课是每个WAM成员的必修课,每天我都会对这一天的音乐有期冀,因为很多时候播放的音乐没有情感,只是机械的重复,没有高潮低潮,甚至没有乐器变化,我实在进入不了状态,总有一种自己是个蹩脚的印度警察的感觉,所以有时我也会跟世昌抱怨。 但是上个星期五的现场实在是太棒了,乐团在大礼堂一角面对人群表演,散发出的那种力量可以充满整个空间,那种活的能量通过乐器,麦克风,从每个你认识的乐手身上散发出来,看的到他们脸上的默契,听的到他们蕴含在里面的情绪,散发出的激情无法被忽视,所以我们在下面跳舞也变成一种狂喜。我告诉世昌,乐团实在是太棒了,他很惊讶,因为身在其中,会听到很多错音,和一些不和谐的节奏,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而且乐团排练并不是很轻松的,尼西蒙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经常会进入爆炸警戒,你要小心。”世昌提醒我。我可没想那么多,我终于可以进入乐团插一脚啦!
这一晚是游戏之夜,我之前多嘴,建议大家一起玩国王游戏——西方人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我猜也只是在日本和台湾比较红。作为唯一一个了解游戏规则以及乐趣所在的人,我需要担当主持和策划。但是不巧的是,莫汉老伯当晚邀请了中心几乎整个WAM工作组参加他的天台私人派对,我也在受邀之列。 撞车了! 我的责任心和我的贪玩心要做抉择了,抉择的结果就是我计划先去莫汉老伯的私人派对玩一会儿,再回来主持我的游戏之夜。 我从没参加过本地人的私人天台派对,莫汉老伯当晚把某酒店的厨师和侍应组整个搬到了他家的天台上!面对着装饰着黄色挂灯的酒店自助餐厅一样的天台花园,穿梭在其中的白色侍应生,琳琅满目的酒类,我又一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是为莫汉伯在新加坡的孙子出生举行的派对,但其实他的孙子不在,他的儿子也不在,我开始怀疑这只是因为莫汉伯想开派对。 我要了红葡萄酒、白葡萄酒、啤酒,不用Voucher购买的感觉真好,还吃到了现做的土豆烤饼。莫汉伯知道我有公务在身,还特别嘱咐厨房先帮我做一份Thali,填饱肚子再回去。正当我往嘴里拼命塞Chapati饼时,天台舞会开始了,每个人都戴上了羽毛面具,吉利许在现场担任DJ。 哦!我多么爱面具派对啊,我也爱跳舞啊!我欲哭无泪……
雅提跟我说:“Trix,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留下享受这个派对。忘记在中心里等着做游戏的人吧!这是你想要留下的地方,不要自己骗自己啦。” 我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去了中心,维莫尔见我回来好高兴,她以为我就这样放鸽子了。巴尼尔确实还在莫汉伯家的天台上,他放鸽子了,可是我不能忘记我的维莫尔还在这里,我的Buddie们还在这里!国王游戏的宣传海报是我用心去制作的,只要现场有两个人想玩,我就会开始! 事实证明有十几个人想玩,虽然人还是少了点。我恶作剧地列出了很多让人崩溃的任务:两个人面对面扮成日本相扑选手进行搏斗、向现场最让你心动的人表白、跳80年代的摇摆舞……没有想到的是,大家都出人意料地友情支持,甚至玩得非常尽兴。当然,每个人最爱的还是跳舞,最后游戏之夜在苏格兰高地舞中欢快地推向了高潮,顺便提一句,我还在充当DJ。 第二天我知道自己错过了莫汉伯派对上的精彩剧情:雅提一口气喝了16杯红酒,彻底喝高,由一行人连拖带拉弄回宿舍;阿罗哈由于多年的假公济私不磊落行迹为众人所不满,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这就是选择,有时你选择游戏,有时你选择责任,但是选择不是让人去遗憾错失的可能,而是明白地知道这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所以没有抱怨、没有推脱地去做到最好。Above all, don’t wobble.
@MysticHeather 2012-03-14 21:16:49 楼主,你的文章显然采用了“读者体”,每天的最后一句都是心灵鸡汤啊! ----------------------------- 如果有一天我写不出心灵鸡汤了,你就知道我被摧毁了。
Sept 27th, Day 39, OSHO-Day 17
几年前我在英国,一个人的长夜经常被笼罩在一种无边的孤独中,那时看过一部温暖的日剧,叫《苍井优和她的4个谎言》:
苍井优饰演的真琴是一个乖僻的女孩,独居,喜欢做填字游戏,没有手机,不听电话留言,经常在深夜突然穿上跑鞋冲出去,然后背景音乐就会很给力地放着Love Psychedelico乐团的《Sad Story》。
多年以后我仍然会突然想起她跑步的场景,然后就会充满力量。
我私人没有很美好的跑步的经验,记忆中的跑步总是在竞赛,总是在起跑器前心脏突突的跳,下一秒不是4*100米的运动会决赛,就是地狱一般的800米考试,所以我从没有轻松的想要自己去跑一跑。
当村上春树谈论跑步时他在谈些什么。
我没有读过他的这本书,但一篇访谈中村上春树这样说:
“跑步时,我的大脑会清空其中的思绪。跑步中想起的一切都是从属于过程本身的。那些在奔跑中降临到我身上的想法就像一阵阵风——倏忽而至,飘然而去,不留痕迹。跑步时我身处宁静之地。”
村上春树或许说出了跑步者的秘密,他在无意之间体会到了许多静心修行者苦心追求的一种境界,想法在脑中穿行,就像蓝天幕布中的一朵云,看到它飘过,便也不留痕迹了。
晚上,我在自己温暖的小桔灯下读书,读到了OSHO对跑步的见解: 一个跑步的人并没有在追求静心,但是这种宁静却时常发生,他们会觉得惊讶,因为他们并没有在追求这种宁静。一个春日的早晨,一个跑步的人与大地一同醒来,空气很新鲜,你开始跑步,你的整个身体开始协调地运作,空气和整个世界都从一夜的黑暗中新生,周围的事物在用自己的频率唱歌,你只觉得活力十足。一瞬间,跑步者都消失了,只有跑步存在。身体、头脑和灵魂开始一致行动,突然内在的高潮得到释放。 跑步者经常无意之间就体验到了修行者的第四个境界Turiya,一种纯净的觉知状态,虽然他们也会轻易地错过它,因为他们觉得是跑步带来了这一享受的时刻,因为今天天气很美,身体很健康,世界很清新,而这种突然的快乐只是一种情绪。 跑步者不会在意,但是如果他们在意,便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开关在哪里。 但这不局限于跑步,不局限于任何一种运动,不局限与任何一种活动。跑步可以、游泳、滑冰都可以,跳舞可以、画画可以、做陶瓷也可以,做饭可以、洗衣服可以、甚至擦地都可以。最简单的活动都可以成为一种静心,只要这种活动没有成为一种机械的做功。不要变成这种活动的专家,不要想着去和任何人竞争,如果这种活动变成机械的,或者变成了一种表演的方式,那么就丧失了它的意义。 只要自我消失。 自我可以消失在运动中,自我可以消失在爱里,自我可以消失在虔诚里。
第二天我趁开工之前打电话回家,在中心打公共电话很便宜,是我用手机打国际长途价格的十分之一,但是只有固定的时间开放。 像往常一样,他接起电话都是极其的克制冷静,我想要照旧地插科打诨,问他最近有没有新鲜事,他说没有。我说我有我有,可是他并没有想听的意思。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钱用完了么?用完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汇过去。” 我一怔,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他真的没有打算听我的事情。我想要告诉他我表演了王菲的一首歌,想要告诉他跑步的奥秘,想要告诉他我在中心里交了很多朋友,可是显然他并不想要知道。有一个辞掉体面工作莫名其妙跑到印度呆三个月,而且还在闭关做静心的疯狂前女友,早已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并且这个前女友对于未来没有任何打算,不能带给伴侣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他已经放弃了我。所以我们像一对有代沟的父女,只能从最基本的物质层面表达一下关心,不再有情感的牵绊。我挂了电话,却在小小的电话隔间里哭的稀里哗啦。 我还是让自己变成木偶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静心,我还是让自己重新沦为受他的情绪摆布的木偶了,我再次让自己沦为一段破碎关系的受害者,几个月前的伤痛本来都已经平复,我却又一次掉进去了。 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这一次我不会再否定,这一次我要把我的怨妇情结风干下酒,接纳它,细细品味它,看看我究竟怎样把自己作茧自缚,悲天悯人。可能我没有办法进步的那么快,可能我仍然会觉得受伤害,但是只要我会醒过来,并且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短,那么我就在进步,那么我醒着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不要以为是别人给你带来伤害,只有你自己可以让自己变成受害者。 当我看到时,那个早晨仿佛成了一个转机。
补遗: …… 自我可以消失在运动中,自我可以消失在爱里,自我可以消失在虔诚里。 我于是突然间很激动地想到了我爱的人,他曾长时间的接受跑步的专业训练,我知道他热爱跑步,他热爱在清晨去水边跑上半个小时的那种轻快,我想让他知道他一直热爱的运动和我千里迢迢来到OSHO的体验其实是殊途同归。 第二天我趁开工之前打电话回家,在中心打公共电话很便宜,是我用手机打国际长途价格的十分之一,但是只有固定的时间开放。 ……
Sept 28th, Day 40, OSHO-Day 18
白色的莲花、摇曳的灯烛、及地的长裙、美好的月亮。你能想到什么?这是我在中心最美丽的经历——苏菲之夜。
苏菲之夜是三个以色列女孩共同的构思:维莫尔、雅艾拉和洛尼。她们三个有一样可爱的英文发音,一样精灵一样的眼睛,长长的鼻子,卷曲的长发和瘦削的身材,她们都来自应许之地以色列。好吧,维莫尔的鼻子很高、头发很短、身材也很引人遐思,她是俄罗斯血统,但是她们都来自应许之地——以色列……所以当雅艾拉用她可爱的带着很多“H”音节的英文提出她们希望组织一次苏菲之夜时,巴尼尔欣然应允了,晚会组需要新鲜感。
整个下午我都在做莲花,白色的巨大莲花到我胸口这么高,是尼龙布料和钢筋结构的组合,需要一块布一块布的套上叶片,花蕊。山多士在工作室发现了充满异域风情的铜质油灯壶,我们摆在露天的平台上,围出优美的弧线。广场的地上铺了一些垫子,供人休息。虽然事先已经知道整个夜晚的流程,可是当晚上9点半我来到广场时,还是被当下的气氛惊艳了。
苏菲之夜以贾拉鲁丁?鲁米的诗歌开始,雅艾拉开始低声吟诵: The moon has become a dance月亮变成了舞者 At this festival of love在这个爱的节日 This dance of light这个光的舞中 This sacred blessing这神圣的祝福 This devine love这神性的爱 Beckons us召唤我们 To a world beyond往一个更高的世界 Only lovers can see只有爱人得以瞥见 With their eyes of fiery passion.用他们炽烈热望的眼睛 They are the chosen ones他们是被选中的 Who have surrendered已经臣服的人 Once they were particles of light曾经他们是光的颗粒 Now they are the radiant sun现在他们是照耀的太阳 They have left behind他们弃之身后 The world of deceitful games充满欺骗游戏的俗世 They are the privileged lovers他们是受恩典的爱人 Who create a new world创造出新世界 With their eyes of fiery passion用他们炽烈热望的眼睛 我们都成为了爱的臣子,带着炽烈的眼睛开始聚拢到中间,然后所有人十指交扣的拉起手,左边人的手要放在右边人的心口,要能感觉的对方的心跳,然后一起念曼陀罗: La Ila Ha, Il Ala. 念曼陀罗的时候,要向右边的人说一遍,向左边的人说一遍,低头向大地说一遍,仰头向天空说一遍。之后我向雅艾拉问起这句希伯来语曼陀罗的意思,她说: There is no god, except godliness. 没有神,只有神性。 我的右手和曼吉许的左手交扣在一起,他紧紧的把握着的手放在他起伏的胸口,还不时问我:“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嘛?”我不仅感觉到他如小牛一般跳动的心脏,还感觉到我们紧握的手心都开始出汗。曼吉许一直让我叫他Papa,说我就像他的小女儿一样,也只有我这个小女儿可以跟他疯在一起了,下午他用拉货的小板车推着我满中心的转圈,我站在板上像在玩冲浪,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疯子。 之后我们念无数遍的:Ishkala Mabudala。 神性是爱,爱人和被爱。 向右边的人说,向左边的人说;向右边的人说,向左边的人说……
圈子散开,三个女孩在中间环抱自己,用古老的仪式向存在致敬,我们深深的鞠躬,然后开始苏菲旋转。我在做无边无际静心的时候,对于旋转并没有什么障碍,可是这一晚我始终无法进入旋转的状态,几次在即将脱离地面的时候一下醒了过来,然后跌跌撞撞的一头栽在莲花上。我太清醒了,这一晚我做不到彻底的臣服,把自己交给旋转。我干脆不再尝试,在阿拉伯神灯处躺下,享受静谧的月亮。
三个女孩穿着传统的大长裙,在中间慢慢的旋转,维摩尔后来干脆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享受一个人的独舞;曼吉许的旋转没有停下来过,他说自己停不下来,他一旦开始转就不会停了;还有一些人在空旷的地方自己慢慢尝试,毕竟长时间的旋转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
然后一些人倒下了,倒下的人就不再起来;然后广场变得寂静,只有隔壁酒店还在放着不和谐的爵士乐。这是一种神秘的经验,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