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话显然是冲着程以二说的,程以二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牌,嘴里念念有词,随即那个鬼萝莉从里面钻了出来,冲着那血尸扑去,而加卡老爹,眉头微皱,同样操控着虫蚁朝着血尸扑去。
血尸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拉着那泥巴怪物往退去,一下子就到了泥浆池子上面,给给怪笑了一声,然后带着那泥巴怪物,重新没入池底。
我清晰的看见她堕入池底的前一刻,冲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她那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这笑绝对没有恶意,仿佛像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虽然我这样形容有些变态。
血尸带着那个泥巴怪物消失在泥潭之中,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冲动,想要冲着那个泥浆跳下去,追问那个血尸,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那次为什么要给我自己的牙齿?
加卡老爹此时有些愤怒,对着赶尸匠咆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那个东西藏着大秘密吗?”
赶尸匠不阴不阳的道:“你不是土家人,你是苗疆人。”加卡老爹脸上表情变了变,道:“你不也是吗……”
赶尸匠摇了摇头,郑重的道:“我赶尸李家早就不是苗族人了。”加卡老爹哼了一声,道:“那土家族接纳你们吗?赶尸的时候找你们,不赶尸的时候像是防鬼一般的防备着你们,有必要吗?”
赶尸匠没有继续跟加卡老爹继续口舌,转过身子,朝着我们走来。
加卡老爹突然喊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吗?”赶尸匠身子一滞,慢吞吞的道:“养尸地里能出来什么,遇到,杀之。”
加卡老爹突然笑了起来,他有些狰狞的道:“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大巫的秘密。”
赶尸匠身子丝毫没有停顿,只是淡漠的道:“与我何干。”
加卡老爹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但是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地面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一滩泥浆。
如果用比较时髦的词语来形容加卡老爹,他肯定就是间谍了,我不知道苗族和土家族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能做到一个寨子的管事的,他肯定潜伏了不是一年了。
赶尸匠径直朝着山下走去,我们三个赶紧追了上去,过去的时候,加卡老爹在后面有气无力的喊道:“赵家娃娃,回去多喝些水,老爹没有坏意,这是想让你们不要掺与进来。”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加卡老爹了,是好是坏?现在我已经过了那个用好坏来定义人的年龄了。
四人来到山下,绕过了那些群情激奋的土家人,离开了这表面如同山水画一般,但是实际上凶险无比的寨子,茫茫夜色里,四人行进。
我们几个在山上风餐露宿了四天有余,终于是在第五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柏油路,我知道自己终于从十万大山中走了出来。
我看了一下程以二,几日未曾梳洗睡好,她还是精神奕奕,似乎比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抗累,至于赶尸匠,这一路走来,人家连发型都没有变。
三人一狗走在路上,我问道赖皮狗:“狗哥,咱们这次再去哪啊,你能不能按常理出次牌?这次上山,下次是不是就下海了?”
癞皮狗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要去找人,现在有了李家大侄子,找那个人应该容易一些了。”
我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一路走来,我看你神神叨叨的,我当初真后悔答应你参与进来,这算什么啊,一具千年血尸复活了,还见到了赶尸人,养蛊的人,我真不知道以后还能见到什么?”
赖皮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啊,你想躲是躲不掉的。”
我眉头微皱道:“行了,你别跟我扯,事成之后别少了我的那一百万就行。”
说话的时候,从公路上来了一辆面包车,程以二,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伸了伸手,好吧,轻松搞定。
这是一辆面包车,座位多,空间大,所以我们三人上来之后也不嫌挤得慌,汽车司机很健谈,尤其是面对程以二这种大美女。
通过跟司机聊天,我知道,这条路通向铜仁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已经到了贵州,除了湖南省,对于贵州,我心里有些抵触,因为贵州才算是真正的苗族自治州,那里不光是有很多汉化的熟苗,还有真正的生苗,当然真正的苗族分类是红花青白在加上神秘的黑苗,不过现在由于祖国发展,就算是贵州那地形不好,里面的人也开化了不少,想要见到正宗的原始苗人,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我们现在所要去的铜仁市,就是红苗的聚集地。
而恰好,铜仁市酒有那么一两个地方未曾开化,有根正苗红的原始苗人,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玩蛊的祖宗,我只希望,这次去到哪里,赖皮狗别叫唤这往那几个地方去就行。
汽车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渐渐的能在路两边看到种植的绿化带,当然,路两边的山也变得极其古怪起来,这些山出现大大小小不同的石峰,熔岩地貌,一片连着一片,但是山上的石头没有很大的棱角,是喀斯特地貌,当然这些山毕竟还是少数,到了临近村庄城市之后,这山上的树木多了起来,山周围也出现了一块块蜿蜒盘旋,像是一层层褶皱的梯田。
好吧,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贵州。
其实这只是铜仁市的乡村,我们这辆车直接开到了铜仁市,到了这里,我略微有些失望,这里早就汉化,生活方式跟我们差不多,大街上并没有很多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行人。
闲话少说,当车到了铜仁市郊区之时,我们看到了有些惊人的一幕,一些像是地痞流氓的人,正在围着一个中年男子殴打,当时看的我心里火起,那烂好人的同情心又泛滥起来,我喊住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冲着那些人跑去,嘴里大喊道:“干嘛呢,干嘛呢?别打架啊!”
周围文龙刺虎的有六个人,都是半大小子,正直荷尔蒙旺盛时期,所以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而中间被他们围着的,则是一个衣衫褴褛,身上脸乌黑一片,一个乞丐。
那群流氓中脸上有一道疤的人嘴角一横,嚷嚷道:“有你妈比什么事啊?找死是不?”
我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小子嘴贱,敢骂我妈,头脑一充血,一个巴掌冲着那疤脸男扇去,这小子似乎是没有意识到我会直接动手,一巴掌被我扇蒙了,直到脸上高高肿起后,才开始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其他那几个小流氓见到疤脸吃亏,纷纷玩起了袖子,朝我扑来,好吧,僵尸我都不怕了,难不成还害怕你们这些小流氓吗?
虽然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但是最终靠着自己体力好,那些小流氓也是虚张声势,他们被我打趴在地。
那为首的疤脸从地上爬起来,怨毒的冲我嘟囔了一句,我揉了揉自己的手,朝他们挥舞了一下拳头,好吧,这些怂货直接吓跑了。
本以为这只是小插曲,哪里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却牵连出这么大的一件事。
我走到那个乞丐面前,看着他有些浑浊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从身上摸索,掏出一个五块的,放了起来,随后拿出两张红毛爷爷,塞给他,道:“老大爷,给你些钱,你去买些东西吃吧,还有他们为什么打你?”
乞丐用浑浊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没听懂什么意思,或许是语言不通,我将钱塞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不再理会,我没有同情心泛滥到将一个陌生的乞丐带在身边,管着吃喝拉撒睡,中国这么大,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开车的司机走了,只剩下了我们四个。
我晃了晃脑袋,有些悲哀的道:“走吧,我请你们吃饭,现在我还有五十五块钱,不知道能干什么。”
赖皮狗眼睛眨巴眨巴,知道我这话是跟它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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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小。
在我们四个即将踏入牛肉馆的时候,一个惊奇的男声在我们身后响起:“程以二?!”
转身过去,一个玉树临风,极其像是电影里某个明星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面对他,我心里隐隐滋生出一阵自卑。
动物,尤其是雄性动物,总是对比自己强壮的同类产生抵触感,这一进化论中的定则,用在人身上最为得体,当然人类身上不仅仅是强壮了,比自己帅,比自己有钱,比自己有地位,反正就是占的社会资源比自己多的人,人总会多出一种不友好的情绪,当然你可以把我这文艺的话想成一句,屌丝面对高富帅时的怨天尤人。
这人长得真心不错,就是眼神比较阴柔,是个心机很重的人,程以二见到他,惊讶的道:“车臣,怎么是你?”好吧,高富帅名字就好听,哪像我,想想就是一脸泪。
叫车臣的人脸上浮现出微笑,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伪善的微笑,他道:“我刚才还不敢认,想着程家的天才二小姐怎么回来苗疆这个偏僻的地方,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程以二媚笑道:“真的好巧,我们上这里来找个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
说着程以二挽着我的胳膊将所有人介绍了一遍,而车臣看到程以二挽着我的胳膊之时,那阴柔的眼神中寒芒一闪,不过随即礼貌的介绍了自己。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车臣并不想放我们走,他道:“程姑娘,你大老远从山东来到苗疆,我要是不仅地主之谊,那就显得不够朋友了。”
最后车臣带着我们来到当地一个叫做福来居的地方吃饭,地方装潢奢华,硕大的门厅左右坐着将近三米高的貔貅,中央铺着红地毯,气派非凡。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自然显得畏手畏脚,向着车臣看一下,发现他正好朝我似笑非笑的看来,从他阴柔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鄙视。
好吧,你是高富帅,我知道自己没有钱。
这一顿饭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是在我嘴里味同嚼蜡,车臣不是的谈吐和涵养是我无法比拟的,还好有赶尸匠这个木头在这,再加上程以二照顾我的情绪,一顿饭吃下来,虽然窝囊,但是不至于让我太过难堪。
终于吃完了饭,这个讨人厌的车臣肯放我们走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自己有什么事不方便带着程以二,所以才让我们走的,我真心不是你的对手,你炫富找错了对象!
程以二见到我意兴阑珊的样子,扎罢了一下眼睛道:“寅当哥哥,跟你说个事,唔,我要回家了。”
我自己还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道:“恩。”不过我紧接着意识过来,尖声道:“你说什么,要走了?”程以二很满意我的态度,两个眼睛笑的眯在了一起,她道:“是啊,寅当哥哥,是不是舍不得人家?”
我挠了挠头,道:“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程以二只是冲着我笑,见她不说,我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程以二也要走了……
在车站送走程以二,那有些闷热的空气突然起了风,手里拿着程以二递给我的那五百块钱,我有些想要哭的冲动,不行,我不能在这样混下去了,自己的性命在一天天减少,而我却跟着赖皮狗虚度光阴,起码我认为自己是在虚度光阴。
我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赖皮狗,我以为赖皮狗会以那一年约定来压我,但是听到我提的意见,没想到它居然答应了,痛快直接的答应了,赖皮狗的原话是我这人比较衰,跟着肯定没有好下场。
而赖皮狗有了更好的搭档之后,就无情的把我这老搭档给抛弃了,好吧,世态炎凉,情比纸薄。
在程以二走后当天夜里,我也踏上了回长沙的火车,真心没有想到,千里迢迢的来到铜仁,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这个美丽的城市一眼,我又神经质一般的回到了长沙。
直到躺在火车上,我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所以说,计划往往比不上变化。
我坐的是k578,时间是晚上,有点看破红尘的我,奢侈的买了一个卧铺票。
我所在的那个房间之中有四张床,我睡在左上的那张床上,下铺两张床有人,对面那张床上,没人。
火车晚点,上车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睁着眼睛看着火车顶,丝毫没有睡意,而我下铺的两人,其中一个已经打起了呼噜,另一个则是安静的很,不过半小时后,那原本安静的货开始磨放屁,再加上他们两个都是大臭脚,狭小的空间内气味让人作呕。
晃晃悠悠的火车有着很强的催眠作用,就算是我耳边听着打雷一般的呼噜声,鼻子里吸着死鱼臭虾一般的脚丫子味,但是毕竟我从昨天晚上开始走路,早就累疲了,昏昏沉沉中,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大家做过卧铺车没有,这个故事出来之后,可能会引起大家对于卧铺车的恐慌,所以,大家当成故事就好,火车上人口密度大,阳气也大,除非像是我这种本身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人,加上自己工作营生,本身阴气就大,根本没有机会遇到这种东西。
迷迷蒙蒙间,没有丝毫征兆的,我突然就醒了过来,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经验。
但接下来,我就发现了异常,我虽然意识清晰,眼睛也能迷迷糊糊的看到火车黑乎乎的顶棚,看不真切,像是隔着一层雾,但是,我的手脚不能动了!
我擦,完了,鬼压床!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鬼压床,以前胆气壮,火力大,根本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但是自从见过女鬼之后,好像是我的火就不壮了,总是见到那鬼,而今天居然是被鬼压床了!
我冷汗涔涔,那种感觉很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是支配权去却不是你的,除了慌乱之外,我心里还有一阵阵的无力感。
关键是我睡觉时候觉得这脚丫子跟毒气弹似的,就将被子捂住了鼻子,现在我才知道,我这样做是多么傻X的一个决定!由于被子蒙着鼻子,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很浅,被子里的气根本不够用,每一次我想要大口大口的吸气,但是身体都不听我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能感觉到自己气短了,在这样下去,我肯定就会活活的憋死了。
神啊,我现在多么希望大口的吸一口混着臭脚丫的空气!
而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上湿湿的,凉凉的,不对,确切的说是一个湿湿的凉凉的东西趴在了我的身上,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是在水中游泳被水草缠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你自己无力逃生,眼睁睁的看着水面只距离自己的鼻孔不到十厘米的无奈感。
那冰凉湿哒哒的东西显然不想安心压在我的身上,我能感到它在我身上蠕动,滑腻冰凉的像是一条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又像是一条蛇,它从胸口一直到了脖子,随后我感觉到自己的鼻孔处痒痒的,一个湿哒哒的毛发从脖子上开始滑动,然后攀到我的鼻孔处。
是头发……
我想进一切办法想让自己恢复行动能力,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这时候连大口呼吸都不能,还妄想支配自己的身体,真是可笑。
那湿哒哒的头发慢慢的增多起来,都堵在了我的鼻孔处,脖子处,本来我压着被子已经呼吸不动,但是现在这些湿哒哒的头发开始往我的鼻孔里钻去,痒痒的,我想打喷嚏,但是不能,那脖子上的湿哒哒的头发也开始发紧,我被勒的嘴巴张开,而那些湿哒哒的头发拼命的朝着我的嘴巴里涌去。
啊————,在我胸口即将炸了的时候,我终于是叫出声来,我猛的坐起身子,而眼前的那些像是隔着雾气的景象,终于能让我看清了。
在我折起身子的正对面,一个穿着白衣,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在水里刚刚打捞起来的人,正在骑坐在我的腿上,她的头呈九十度角往下折着,那一缕一缕的头发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水,将她身下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这种角度更让我心里恐惧,我宁愿是看见她七窍流血的脸,也不想她这样对着我,恐惧总是源自于未知!
坐在我腿上的那个满身湿透,白衣上还挂着绿色水草的女子,头忽然疯狂的摆动起来,她脖子动作很快,但是停顿的也很快,那种动作方式就像是她的脖子抽了一般,一停一顿,而在这停顿之中,她那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借着车厢里那微弱的灯光,我能看到她的下巴,白的吓人,像是泡烂的肉一般,白色的表皮下乌青一片,不少地方往外翻着,露出略带粉红,但是胀的几乎耷拉下来的烂肉。
我胃里一阵翻涌,想要干呕确呕不出来,这时候我多希望自己还被压着啊,我现在虽然暂时的不害怕鬼,但是不代表我能接受半夜在我床上压着我的女鬼啊!
在女鬼即将抬起头里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飙到了两百多,而在这时,一阵呼噜声钻入我的耳朵,我身子一颤,眼睛立马睁开,我现在鼻子在被子里面,而周围的呼噜声,放屁磨牙声,声声入耳,幸好,幸好,刚才只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我又一次感觉到这臭脚丫子味是如此的迷人,测了测身子,不想仰面躺着,可是等我转过身子去时,我浑身一颤,因为我发现在我正对面,那原本没人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而她身上,湿哒哒的,像是在水里刚捞起来……
我头一下就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刚才做梦吗?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钻心的疼,是清醒着的。
噩梦中的女鬼出现在现实中,这种恐惧一般人不能接受,况且我现在身子虚,能感觉到那湿哒哒的女鬼身上传来的阵阵刺骨的寒意,我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对面铺上的那个湿哒哒的女鬼。
我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在火车上遇到了这种东西,看这东西的背影,应该是水鬼无疑,火车上怎么会出现水鬼?
我想着程以二对我说的那口诀之中,似乎是有九字真言,其实这些大家都听过,就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每一个字对应着一种手势,通过结印来达到某种特殊的目的。
我不会手势,但是这几个字记得牢牢,所以从一开始见到这女鬼时,我心里就默念这几个字,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因为我口中的九字真言起到了作用,我现先是感到了身体周围不是那么冷了,然后我床对面的那个湿哒哒的女鬼身影慢慢的变虚了,最后直到消失不见。
我长吁了一口气,床下的那人恰好打了一个喷嚏,似乎也感到了女鬼传来的寒意。
卧铺里面就只有我们三个,但是只有一个昏黄的小灯,我明显感觉到阳气不足,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朝着外面走去。
我一直往后走,想要去硬座区站一会,现在我身上还不自己的打着颤,喉咙鼻孔里还痒痒的,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女鬼湿哒哒的头发。
走过了几节车厢,我终于到了硬座区,路过厕所的时候,我感觉到尿急,恰好昨天的这个洗刷间没有人,我推门而入,放完水之后,我手搭在厕所把手上,拉开锁,然后一拧,用肩膀轻轻一顶厕所的门。
但是接下来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该轻松开门的厕所门像是在外面锁住了一般,根本撞不开。
我心里有些生气,这些列车员也太不地道了吧,锁门怎么也不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忍着心里的火气,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开门,开门!
我用的力气不小,完全能将火车的轰鸣声给盖住,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聋了还是怎么的,一个都没有搭理我的!
碰的一下,我猛的踹了一下门,搞毛啊!
可是不管我砸门踢门也好,外面一个动静都没有,艹,我靠在厕所墙上,嘴里骂了一句。
可能是快要到站了吧,外面乱没有人听到我,我这么安慰自己。
我习惯性的用手摸自己的左裤兜,以前那里都会有红塔山的,但是这次一摸,只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我的诺基亚1100,已经没电好几天了。
我苦笑了一下,自从知道自己寿命不长,戒烟有一段时间了,哪里还去找红塔山的踪影。
我摸着诺基亚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不对,要是快靠站的话,列车里面的大喇叭肯定会广播了,那声音在厕所里也能听见,再说了,靠站时火车总得要慢慢的减速吧,但是现在呢,火车依旧按照常速行驶。
我头上渐渐的渗出了汗珠,周围轻悄悄的,外面嘈杂的声音一点都传不进来,甚至,甚至连火车的轰鸣声都消失不见,我现在处在的不是火车的洗刷间,而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密闭的,棺材!
一定是那个女鬼!一定是!
我开始慌张起来,在这狭小的只能容一个人站立的空间内,如果和那个湿哒哒的女鬼来一个遭遇战,我挂得很难看。
按鬼片上演的,女鬼应该是在厕所的坑中钻出来,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那键盘大小的茅坑,生怕下一秒,那个湿哒哒的女鬼顶着一头翠绿的水草从茅坑里钻出来。
就像是狗血的鬼片上一般,我头顶上亮的好好的灯,忽然眨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变暗,到了最后黄的跟一个蜡烛一般,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灯啊,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像是收到了我的祈祷,那即将熄灭的灯挣扎了几分,然后开始返阳,重新亮堂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但眼睛根本没有从茅坑上挪开,越是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慌!
滴答一下,我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精神高度紧张的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抹掉,还好,是水。
尼玛!是水!
我当时几乎吓傻了,猛的抬头一看,在我抬头的那一刹那,一绺湿哒哒的头发直接耷拉在了我脸上,在我脸正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有一张人脸,一张胀的像是馒头一般的人脸!
这张脸真是太白了,用84漂白一百次都达不到这种地步,在惨白的表皮后,是一片片铜钱大小的乌黑的青紫色圆斑,这种颜色我很熟悉,是尸斑!
嘴角已经泡开,上嘴唇胀的像是一条烂香肠,下嘴唇从左边开始裂开,整条嘴唇都挂在右边的嘴角上,后面是一口青黑的牙齿。
这张脸胀的有脸盆口大小,五官被涨起来的腐肉挤在里面,几乎分辨不出来,但是她的眼珠子却挂在眼眶上,眼珠子整个是白色的,在瞳孔的那一点,是诡异的红色。
好吧,近距离接触到这个东西,我腿直接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头顶上挂着的那东西显然不乐意跟我拉开距离,她的身子慢慢的在火车顶上拉长,那张脸盆大小的肿脸一点一点的朝我靠近,那湿哒哒的头发在不断冲我滴水的同时还一飘一动,像是水底里面的随波摇曳的水草,又像是一条吐着毒芯子的黑蛇!
在女鬼的头发碰触到我的脸前一刻,我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狠命的朝着面前的那张泡胀的脸打去。
本来鬼是灵体,没有实体,根本打不到,但是我这一拳确实实打实的砸中了,但受力处很怪,不是平常打到人那种实在的感觉,而是软绵绵的,像是打中了一个灌着水的气球,我那含怒的一击,大部分都被化解掉了。
女鬼的眼珠子被我一打之下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我闪躲不及,直接掉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将拿东西抖掉,不过这眼珠子掉在地下之后,还骨碌碌的转着,用那仅剩的一点红色瞳孔看着我。
我这时候绕到另一边,站了起来,女鬼倒挂在厕所门边上,我要想出去,除非经过她,但是现在过了一招之后,我发现自己出去的机会渺茫。
女鬼用她白乎乎的眼珠子瞪着我,那倒挂着像是蝙蝠一般的身子慢慢的朝我爬过来,而她头上湿哒哒的头发无风自动,慢慢的边长,像是水草一般开始朝我身子缠来。
我知道要是自己在出不去,肯定会挂在这里,那水草一般的头发缠住我之后,就算是我真的有九牛之力,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里合计了一下,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不可能跳火车,既然女鬼堵住厕所门口,那么我干脆就破釜沉舟,直接朝着那厕所门撞去,反正迟早是个死,要是能撞开厕所门,那就活,要是真的撞不开,那就投入女鬼的怀抱吧,反正早晚就那点事!
想通这一点,我虎吼一声,双腿猛的一蹬,右肩猛沉,朝着那厕所门撞去,在经过女鬼的时候,她的头发迅速的缠住了我的身体,但是这已经阻挡不住我的冲势了。
短短的一瞬,我简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想象中我撞到厕所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我感觉身子一空,然后眼前一亮,身前一空,然后我的身子直挺挺的从厕所飞奔出来,碰的一下,我冲势不减,直接将另一个厕所门给撞开了!
在我跌倒的前一刻,我胳膊上传来一阵大力,一个手掌将我牢牢的抓住,我感激的回头一看,一个一米八多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留着中长发的帅哥扶住了我。
我站起身来,感激的冲着他笑了笑,我小心的朝着厕所里看去,刚才那作怪的女鬼早就消失不见。
帅哥对我道:“没事吧,兄弟。”声音温厚富有磁性,一听就是个正人君子,尼玛这人太有磁性了,要我是女的,肯定会被这货迷死。
我惨白着脸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就是出来绊了一跤。”
帅哥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不过看不出恶意,他轻轻的朝我身边凑了凑,几乎将嘴贴到了我的耳朵上,这个暧昧的姿势让我很不爽,虽然你是个帅哥,但是我真的不想给你搞基。
他说的一句话,让我身子猛地一震,他道:“见鬼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只见他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然后冲我眨巴一下眼睛。
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高人!这一定是个高人!
我连忙拉着他的白色t恤,压低声音道:“帅哥,高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你怎么知道我见那个东西了?”说着我忌讳的朝着厕所里面看去。
帅哥温和的笑着:“不用叫我帅哥,叫我叶天凌,你叫我天凌就好,我从小学了一些望气风水之术,懂得一些玄学上的东西,看你印堂发黑,头上盘旋着一团乌气,知道你现在走背运,应该是撞到了脏东西。”
这才是真的高人啊!我一听他的话,赶紧竹筒倒豆子般的将我经历的事情从鬼压床开始说了一遍,然后说了一下那个女鬼的形状。
叶天凌厅听了之后,眉头微皱,他低吟道:“根据你说的应该是溺死之人所化成的水鬼,可是火车上怎么会有水鬼呢?对了,你做火车之前有没有去什么有水的地方?”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南疆十万大山的时候,路过的湖泊没有五十也有二十几个了,哪里知道究竟是哪个出了问题。
我苦逼的道:“不瞒你说,我刚才湘西到了铜仁,然后立马赶了回来,你也知道,那里的山多水茂,我真心不知道在哪里冲撞了那个东西。”
叶天凌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道:“你去了湘西,怪不得,怪不得。”
我追问道:“怎么了,你知道是哪出了问题?”叶天凌想了一会,他道:“看你也不是一个胆怯的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这应该是被下蛊了。”要是在几个月前,我听到了这人说我被下蛊了,我肯定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但是自从见了加卡老爹之后,我就知道,那神乎其神的蛊术是真的存在。
我冷汗直流,连忙道:“这是什么蛊,严重吗,我怎么会中蛊?”
叶天凌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南疆奇人异士极多,而且你中的这个比较特殊,是灵蛊,不是寻常的虫蛊,而是用厉鬼做的蛊,恶毒至极,不死不休。”
我听了不死不休这几个字之后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搞什么啊,走了一条阴阳路,差点没命,现在又告诉我中了灵蛊,又是一个不死不休,我是不是跟南疆犯冲啊!
叶天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对于风水驱鬼之道比较熟悉,但是对于这蛊是一窍不通。”
我听了他的话,抱着一线希望道:“你不是会抓鬼么,那直接把这水鬼抓走不就行了么!”
叶天凌苦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先不说别的,这灵蛊肯定是那人的本命蛊,不知道被温养了多久了,成了气候,一般的驱鬼之道根本那它没有办法,要想驱逐它,必须要开坛做法,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再说了,这灵蛊可以化成任何一种东西,它不显形,我也找不到它啊!”
我垂头丧气,道:“那我还能活多久?”叶天凌道:“这就看下蛊的那人想让你活多久了,你在苗疆惹到谁了,怎么会招惹如此厉害的对头?”我道:“我能知道啊,苗疆的那些人都不正常,我吃个饭还能被人下个疳蛊,谁知道哪个大爷看我不顺眼,直接给我下个这东西。”
叶天凌摇摇头,道:“灵蛊和疳蛊不同,除非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发动本命蛊来害人,你仔细想想。”
我道:“到了苗疆之后,我先是见到一个赶尸人,你知道赶尸人吧?”叶天凌示意我继续说,我道:“随后就遇见了一个加卡老爹,他会蛊,给我下了一个疳蛊,不过最后又给我说了解蛊的方法,再后来,就没遇见谁了,对了,还遇到一群流氓打一个老人,然后我看不过去,跟小流氓打了一架,最后就是跟一个朋友的朋友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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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我是被逼发的,大家不想看就当没看见啊···
叶天凌长得正直,而且声音很有磁性,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所以我只是在细节上模糊了一下,基本情况都跟他说了,在我看来,南疆之行虽然古怪,但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叶天凌听到我说道教训了几个流氓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但他还礼貌的听我说完,听完之后,他道:“应该就是那几个人了,苗人记仇,睚眦必报,你在大庭广众下驳了他们面子,肯定是他们下了灵蛊。”
我一听之后,肠子都悔青了,我以为自己被僵尸咬了之后,有把子力气,就能当蝙蝠侠做正义的使者了,但是没想到出师不利,踢到了一个硬钉子!
叶天凌道:“对于这个真的不懂,不过我有个朋友懂这个,他在苗疆红苗一族算是数得上的人,不如我推荐你过去找他。”说实话,叶天凌为人热情,仅仅是一面之缘就想着帮我解蛊,还尽心尽力的帮我找朋友,真是好人!
有的人,你认识了一辈子可能也真是泛泛之交,但是有的人,仅仅是一面之交,就可以当成一辈子的朋友,无疑,叶天凌是后面的这种人。
关乎自己的性命,我赶紧做洗耳恭听状,叶天凌继续道:“我这朋友叫车臣,你回到铜仁之后一打听肯定能找到他,到时候,你只要说茅山叶天凌介绍你来的,我想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我脸上一片死灰之色,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车臣那嘴脸还不曾从我脑海中挥去,让我在回去求他?就算是屌丝,我也有自尊吧,我现在是被生活蹂躏成了一副屌丝样,但是我有破土而出的冲劲,而我那可怜可恨的自尊,就是我破土的最后一点动力!
所以,就算是死,我绝对不会回去找车臣的。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热情的叶天凌说,我只能推脱自己实在回不去,算了,听天由命吧!
叶天凌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他道:“用我的望气之术能看出兄弟绝对不是池中物,可惜了。”
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吧,在临死前能听到一个大帅哥这么说,我也算能瞑目吧。
叶天凌见我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对我道:“我要去长沙,这样吧,你下车之前都跟我在一起,那灵蛊要是来了,我也能帮你抵挡一二。”
长沙是终点站,所以叶天凌才会这么说。
我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天凌了,我也从长沙下车,对了,我叫赵寅当。”
有素质的人就是有素质,听了我的名字后,叶天凌非但是没有笑,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下,过了半响,他喃喃重复道:“赵寅当,赵寅当……”一边说着,他眼睛中光芒闪了几闪,最后他冲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的名字有这么奇怪么,天凌听见之后怎么会有这种反应,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恶毒的诅咒一般。
还不等我想明白,叶天凌就拉着我往卧铺车厢走去,刚走了两步,我感到后脑勺凉凉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盯着我,我回头朝着那座位上的众人看去,似乎是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但是仔细寻找之下,那人影消失不见。
在叶天凌的要求下,我带着他来到我卧铺的那节车厢。
刚进到那节车厢,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哎,这放屁磨牙的声音怎么没了?难道那两人也醒来了?我刚想往里面走去,但是身边的叶天凌拦住了我,他低声道:“小心,里面有东西。”
我心中咯噔一跳,难道又是那个面盆脸水鬼?
黑夜中我的视力很好,放眼过去,下铺两人还好好的躺在那里,上铺上没人,并没有什么东西啊?难道是叶天凌多想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味道钻到我的鼻孔之中,我身子一颤,猛的往前钻去,身边的叶天凌根本没有拦住,他低喝一声,紧跟着我冲了进来。
我刚才问道的熟悉味道不是臭脚丫味,而是我熟悉,但是一辈子都不想闻到的味道,死人味……
人在死亡时候,往往胸中郁结着一股气,这口气可大可小,一般都会慢慢的散到空气中,由于这是人死亡之后才吐出来的,所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别人可能闻不出来,但是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车厢里,又死人了!
依靠着过人的视力,我看见左下铺的那个男子身子好像是有些奇怪,虽然是仰躺着,但是胳膊耷拉在床下面。
我过去之后,摸了摸这人的脉搏,入手冰凉,我心里一沉,知道完了,这哥们挂了!
叶天凌走了上来,他蹲下身子,对我道:“不要乱摸,这人有古怪。”我惨笑一声道:“能有什么古怪,都死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叶天凌呼呼冲进来的时候,那车厢里的另一个人早就醒了过来,现在他一听见我说死人了,立马尖声叫了起来,他嘴里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然后像是脱缰野马一般,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舆论传播是非常快,不一会,好几个车厢都听见了那人的吆喝,恐慌越来越大,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所处的那截车厢,两头牢牢的被堵住,我和叶天凌想要出去,已是不能。
乘警不一会就挤开人去,来到我和叶天凌的身边。他看了看床上那仰面而躺的人,借着灯光,还有各种好事人的手机光芒,能清楚的看见床上这人眼睛怒张,瞳孔放大,嘴角处流出来黄绿色的液体。
那乘警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拧住我的胳膊,但是我现在力气极大,一挣之下,他根本没有得手,叶天凌在一旁连忙对我道:“不要挣扎,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乘警脸上有些挂不住,冲我喝道:“还想拒捕!”
这时又从边上冲出来几个乘警,二话不说,直接将我给按倒在地上,最先出来的乘警道:“蓄意杀人,你还想袭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叶天凌,道:“你,跟着我们一起去调查!”
说着他们几个人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留下两人看着那尸体,其他的人押着我带着叶天凌,轰开人群,准备将我们带到警备室。
在经过人群的时候,我扫中了一张人脸,这张人脸看到我朝他看去,冲我笑了笑,阴鸷的不像样子,这人我熟悉,是那个在铜仁被我打的刀疤脸!是他,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我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是一旁的叶天凌狠狠的拉住我,对我道:“不要冲动,我们没有杀人!”我不是冲动啊,是看见那个给我下蛊的人!
我想要说话,但是嘴巴不知道在那一刻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淹没在人海之中。我还要挣扎,腰眼上传来一阵刺痛,酥麻,我被电棍击了!
到了警备室后,那最先出现的乘警冲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恶狠狠的道:“我让你小子张狂,杀人还有理了你!”我身子弓成一个虾米,努力的抬起头,看着那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乘警,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眼睛瞎啊,那人明明是被吓死的,老子怎么杀人!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你有没有拘捕证,凭什么对我滥用私刑,老子要告你!”
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拳脚,叶天凌拦住那些乘警,好声好气的道:“我和我这朋友是刚进到那个卧铺车厢的,根本没有时间杀人,你们还是调查一下吧。”
其实我知道,这小胡子只是出气,谁让我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呢!
小胡子冲着我的脸呸了一下,然后对着叶天凌道:“你说没杀就没杀?行了,下一站你们都跟我下车,去警察局再说!”
人在冷静的时候脑子非常好用,我深陷囹圄,却让我仔细的回想起了从南疆的这一段时间来。
在进到铜仁之后,程以二走的非常蹊跷,本来是好好的,没有丝毫征兆的,突然就离开了,除非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迅速的离开,但是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而且,程以二离开之后,我那时候的心情很不稳定,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有些神经质,本来好好的跟赖皮够找人的,但是突然萌生出了回长沙的念头,这个念头来的是如此汹涌,以至我毁掉了和癞皮狗的约定,直接踏上了回去的路,而赖皮狗的表现就更值得让人推敲,平常一点亏都不吃的它,这次破天荒的居然让我离开,我记得当初约定好的时候,它是小心警告我的。
我脑子有些发大,这些太蹊跷了,真的是太蹊跷了,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想法,像是被别人左右了,还有,癞皮狗好像是,故意支开我的,一想到这里,我身上冷汗涔涔,要是再这样推敲下去,要是程以二不走,我根本不会萌生出离开的念头,难道程以二是故意离开的?
我不敢再想了,他们为什么故意支开我,要是想要我离开,可以直接对我讲啊,我一直把那只贱狗当做朋友的,它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近日来,我连自己都感觉不懂的行径终于有了些解释,虽然我不敢承认,但貌似我真的被别人给诓了回来。
难道是赖皮狗知道我中了灵蛊,不想招惹上这些事,然后故意把我赶走?不会,肯定不会,赖皮狗虽然奸诈了一些,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不错的。
我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心乱如麻,现在我很后悔,当初是哪根筋不对,怎么想着回到长沙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现在都没有心力站起来叫嚷了,但是门外面脚步停在我的外面,手电照了进来,一个刚才的那个狱警喊道:“赵寅当,出来!”说着他哐当一声,将那厚厚的铁门打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着将面前的那狱警给打倒在地,然后疯狂的跑出去,但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这是监狱,我不是肖申克,救赎不了自己。
我被两个狱警带到了提审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怕我不老实,狱警给我戴上了手铐,感受到手铐上传来冰凉的温度,我开始恐慌,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我怂,只是真怕自己落在这监狱高墙之中,再也没法出去。
审讯室的灯光很足,晃得我眼睛生疼,意识也随即有些恍惚,我知道这是心理暗示,审讯我的是两个警察,一个年纪很大,一个年纪比较小,那个年轻随便的问了我一些问题,那个老的不时的插一句,他们两个相互配合,趁着别人不注意,很轻松就能套出犯人的话,我本来就是冤枉的,所以不怕他们套,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另外有些吃惊的是,我现在又回到了铜仁,因为死的那人也是铜仁的,我也是从铜仁坐上的火车,所以我被乘警从火车上押下来之后,很快就被转移到了铜仁。
两人对我倒是客气,问完之后,就出去了,不过再门口,那个年小的人道:“好像真是冤枉的,不过这事谁信啊。”年老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上面催的紧……”
我一听这话,心里立马沉到了谷底,虽然我年龄小,但是不代表我不了解体制里面的一些事情,这明显的是想要我当替死鬼啊!
一时间我吓的瘫软在了椅子上面。
不过还不等我悲伤完,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大腹便便,但是看起来很有气度的人走到我跟前,客气的道:“这位小兄弟一定是赵寅当小兄弟吧。”我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那人走过来,冲我伸出手,道:“小赵兄弟受苦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伸出被铐住的两只手,表示自己不能握手,那个胖子连忙冲着一旁的狱警喊道:“小刘,怎么能拷赵小兄弟呢,赶紧打开!”
一旁的狱警赶紧给我打开。
直到这个大腹便便的人拉着我,见我送出了监狱,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被重新送了出来!?足足呆了来那个分钟,我才兴奋的在门口大吼大叫起来!
熟悉监狱体制的人肯定知道,监狱不同于看守所,进监狱一般都是判了刑的人,进到这里,你的罪名一般都是落实了,只在这里服刑,没想到,我居然又被放了出来!
世界真是神奇,我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监狱外的空气,好新鲜!
我打听了那个监狱长,他并没有说究竟是谁将我保出来的,火车上的那个人是心脏病复发自然死亡跟我没有关系。
好吧,早这样不就行了么。可是,究竟是谁将我救出来的呢?我在铜仁只认识赖皮狗他们,还有一个高富帅车臣,难道是他?不可能。
既然重新回到了铜仁,那我显然不能在这么离开了,癞皮狗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将我支开,还有,程以二回家干什么去了,老子要搞搞清楚,这次谁都别想在左右我的意志。
我在路上一边走着,一边合计怎么去找赖皮狗,癞皮狗一直都没有说来苗疆到底找谁,苗疆这么大,要想找到它不亚于是大海捞针,还是先问程以二为什么回家吧,他们两个反常行为肯定有什么相同的目的。
我掏出手机,依旧没电,程以二我倒是留了一个手机号,冲上电之后赶紧打给她,今天太晚了,我得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充好之后在打电话给她。
对了,那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天凌不知道怎么样了,我问监狱长的时候,他透漏这次抓的只是我一个人,并没有别人。
我找到一个商店,买了一个万能充,然后找了一个网吧,准备去那里过夜,倒不是说我为了省钱,因为我身上还中着那个诡异的灵蛊,还有那个水鬼跟着,我实在是没有勇气一个人住宾馆。
在网吧安顿下来,两个小时后,我换上刚充好电的电池,手机开机。
嘀铃铃来了两条短信,我打开手机,是陌生号,其中一个只有两个子,快走。
另外一条还是那个号码,还是两个字,危险。
这两条信息是连续的,都是昨天中午发过来的,算算时间,应该是刚刚遇到车臣后收到的信息,可是,这信息是谁给我发来的?
知道我行踪的,也就是跟我在一起的两人,程以二还有赶尸匠,癞皮狗肯定不会发信息,他们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我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回拨过电话去。
电话的那头是暂时无法接通,我放下手机,揉了揉脑袋,然后再给程以二打了过去,这次更直接,是空号!程以二骗我!?
我感觉有些接受不了了,程以二跟我说了她的手机号之后,我记下来,从没有拨打过,但是,怎么会是,会是空号!?
我发疯了似的拨打了好几次,但是那冰冷的电子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空号你妹啊!我举起手机,想着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但是我忽的想起一件事。
连忙将翻开电话本,找到程以二的号码,然后对比那个陌生来电号,尼玛,就差一位,是我记错了,这个警告的电话号就是程以二发过来的,可是,她为什么会让我走呢?
乱了,乱了,自从进到苗疆之后,事情全部都乱了。
赖皮狗和程以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赶我走的,但是谁知道,鬼使神差的,我又重新回到了苗疆,他们两个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