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无常消失之后,我身上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那冰冷的话语继续从我嘴巴中传来:“想喝就喝,哪有那么多羁绊……”说完这话,我身子一颤,一股阴寒的气息从我身上窜动,最后,消失不见。
走了?我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现在自己已经能完全的操控自己的身体了,而那个霸道的他,已经走了,怪不得他会放过黑无常,原来是因为已经到了时间。
草原上的风很大,吹的一旁的人皮蒙古包飒飒作响,蒙古包吹不透,但是,我的心,已经被这风吹的冰凉。
萨满陈捷看我过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然后道:“它,它暂时没事。”我摸了摸萨满手里的癞皮狗,还好,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好歹没有挂掉。
赶尸匠!我突然想起了那被我伤到的赶尸匠!我踉跄的站了起来,冲着磨坊跑进去,萨满沉陈捷抱着癞皮狗跟进来。
赶尸匠现在躺在血泊之中,胸口的血变的十分粘稠,像是胶一般,黏在杀生刃上,让那伤口不继续流血。
赶尸匠还是那副被吓死的摸样,眼睛中瞳孔扩大,嘴里流出一些黄绿色的粘液,我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赶尸匠吓成这样,哪怕就是见了阎王,这以赶尸为生的冰冷汉子,也不至于变成了这般摸样啊!
陈捷是萨满,是草原上的巫师,古时候,巫和医是不分的,所以陈捷也会用巫术救人,他见我悲戚,对我道:“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已经帮他止住了血,他是受到了诅咒,不过现在诅咒之人已经死了,他受到的又不是死咒,一般来说,应该没有大碍了。"
所谓死咒,就是刚才残疾人临死前那般用生命来诅咒我,代价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而生咒,就是诅咒的人不用生命为代价,来进行的诅咒。
那些村民林临死前发出的诅咒,跟程家那代代为娼的诅咒,都是死咒,这种诅咒霸道阴毒,往往十分灵验。
听了萨满陈捷说赶尸匠不是中了死咒,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下面一句话就重新让我将心给提了起来:“虽然不是死咒,但是这咒语太恶毒,是那胎孩亲自诅咒的,跟你那封五感六识差不多,这诅咒会诱导他心里最深处的恐惧,困住他,说白了,就是要将他活活的吓死!”
我听了之后,脑子炸了,道:“你不是说一般没事了吗!”萨满有些委屈,道:“我的意思是他要中的一般诅咒,就没事了,但是现在啊……”
萨满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也知道了他的潜台词,想不到,这次因为我的私事,居然将癞皮狗害的重伤,赶尸匠害死!我他娘的良心怎么会安!
我心里一狠,钻起了牛角尖,反正现在程家姐妹的诅咒也消失了,我又不可能跟程以一有什么,现在害死了赶尸匠,自己救不活他,只好以死谢罪了!
萨满没有拦住我,我伸手将赶尸匠胸口插着的那杀生刃拔了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血液喷涌场景,我拿着刀子,冲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可是没等扎实,我的手腕就被一双手给抓住了,萨满连叫两声:“啊,啊?”第一个吃惊,第二个是疑问。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是被血泊中的赶尸匠给抓住,现在赶尸匠眼睛中慢慢的有了焦距,脸上的表情从木讷,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赶尸匠,赶尸匠居然活了过来!萨满陈捷见到赶尸匠这般摸样,激动道:“奇迹,这简直是奇迹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痛苦,痛苦让他从恐惧中挣扎出来的!”
陈捷说完这话,将怀中的癞皮狗递给我,然后从身上的小包中拿出一些花花绿绿的小草丸,腥臭,也不管赶尸匠乐不乐意,直接塞到了赶尸匠的嘴巴中。
赶尸匠喉结为微动,将那东西吞了进去,然后猛的趴过身子,吐出了一口黑红的乌血,萨满看见赶尸匠吐出乌血,嘴里一直念叨着:“太神奇了,中了那种诅咒还能活过来,真的是太神奇了!”
赶尸匠现在平躺在地上,萨满陈捷从身上的瓶瓶罐罐里面掏出各种东西,一股脑的朝着赶尸匠胸口上敷上,赶尸匠眼睛盯着癞皮狗,我知道他是担心癞皮狗,解释道:“癞皮狗没事,萨满说他没事。”
萨满接口道:“恩骂他没事,没有中诅咒,就是滥用了力量,想不到,这赖皮狗这么大的来头,我这次救了他,也算是结了善缘,嘿嘿……”萨满笑了两下,突然意识到不合时宜,连忙闭上了嘴巴。
我用刀子直接插到了赶尸匠的胸口,萨满陈捷说,要是在往上一点肯定就刺到心了,倒时候,就算是能从诅咒中出来,也熬不过去了,但是我这一刀巧而又巧,避开了心脏跟肺,就从肋骨中穿了过去,是一个贯通伤,严重,但不致命。
赶尸匠的伤需要去医院,萨满简单的包扎之后,这么对我们说,还有一件事,他提到,要想救癞皮狗,必须去到包头,具体原因没有说出来,去就去吧,赶尸匠这伤,也必须到正规的医院中救治。
我弯腰背着赶尸匠,他现在身上冰冷,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细若游丝的呼吸声在我耳边传来,我真的以为自己背的是一具死尸。
等我们出来,风雨已停,那顶蒙古包还杵在那里,阴森森的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萨满看了看那蒙古包,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是在劝慰自己:“这东西是个祸害,延续了几百年了,也该消失了,既然你们没办法轮回,那我就帮你们吧。”
说着他将怀里的癞皮狗放下,然后走到那蒙古包旁边,蒙古包被残疾人用秘法催动,献祭了这整个村子的人性命,终于能控制了,不过,萨满终于也认清了,这蒙古包留着,只能祸害社会。
萨满走到蒙古包前面,跪下来,碰碰的磕了几个头,用我听不懂的话跟里面的东西解释着,过了半响,那里面传来深深的叹息声,似乎是应允了萨满的要求。
萨满再次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手有些颤抖,然后狠了狠心,闭着眼睛将手上的火折子扔了上去。
结束吧,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几代人的纷争,延续了几百年的仇恨,统统在这离火中消失吧!
蒙古包沾染上那火星之后,表面就像是有一层油一般,嗤啦啦的就烧了起来,不到片刻,那吞吐的火舌就将整个蒙古包给包围住。
这本就是人皮造的蒙古包,很容易燃烧,鼻子中那味道很熟悉,就是自己在焚尸炉中闻到那有些香的肉味。
火光窜的老高,是极其妖艳的红光,将这红光熊熊,仿佛连着整片天空都烧透了,火光中,依稀能看见一个个的人影,他们的动作如初一辄,都是双手张开,似乎在拥抱这火焰,又似乎是在享受这解脱的快慰。
看到这人皮蒙古包里面的冤魂一个个的如此这般摸样,我心里沉甸甸的,只能默默的祷告一句,走好!
我们几个,看着那人皮帐篷烧成一摊灰烬,最后,被草原上的风一扫,连那一堆灰烬都消失不见。
我看了看萨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样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依靠仇恨存活在世上,想想都可怕,好了,咱们先走吧!”
我背着赶尸匠,萨满用那唯一好的胳膊揽着癞皮狗,先是回到了萨满的那个小木屋里面,陈捷自己找了一个木板,固定起胳膊,然后带着我在村子里某一个犄角旮旯中找到一辆破马车,套上马,赶着马车来到自己的木屋前。
那圈养的羊已冲出了栅栏,那囚禁的马也没了缰绳,从此后,草原茫茫,天地任它们驰骋。
他收拾了一下,几乎将自己那瓶瓶罐罐都带上了,然后将赶尸匠和癞皮狗塞到马车车厢里,跟我坐在前面,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马车旁边,挥着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萨满喊了句:“驾!”
那匹枣红色的马嘶叫一声,甩了甩自己像是辫子般的尾巴,得得的跑了起来。那辆破马车吱吱呀呀,带起一滴的烟尘,冲着那微微亮起曙光的东方冲去,最难熬的夜晚已经挺了过去,黎明,就在前方。
………………
其实我们那次走的时候感觉这茫茫草原实在大,但是驾着马车,有萨满指路,从阴山到包头其实很近,阴山其实是横穿包头市,我们也算是走了狗屎运,机缘巧合下竟然能找到那个村子,进而找到残疾人。
在路上,我问道关于我身上诅咒的事,那残疾人用的是死咒,在加上蒙古包里面的那几个怨灵,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
萨满提起这事后,脸上暗淡,他的意思是,关于我身上那肉体的诅咒,因为我当时的状态,已经被当时的我冲破,解掉了,但是关于我的那气运的那些诅咒,应该没有被解除。
也就说,那最恶毒的五弊三缺诅咒,已经牢牢的缠在我身上了。
萨满说我被五弊三缺给缠上的时候,语气颇为自责,我笑了笑,道:“现在我解决程家姐妹的难事,我自己已经是贱命一条了,反正也是短命鬼,有没有五弊三缺,都是一样的。”
何为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缺钱,缺命,缺权,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被这诅咒缠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马车不能进包头,我们到了一个叫做萨拉旗将军窑的地方,将马车停下,这个地方算是从我们来的地方,进入包头的第一个现代化的镇子。
萨满好像是经常来了,刚赶着马车到了那个镇子,那镇子头门市房上一个胖乎乎的大婶,穿着一个几乎撑烂的旗袍,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毛巾,大喊道:“哎哎,小捷捷,快来,上姐姐这来,姐姐给你牛奶喝!”
说完这话,那个胖胖的大婶抖动了一下胸口那两块肥硕的肉球,波涛汹涌,但是太过肥腻了,我忍不住的咂舌,看这胖婶的摸样,跟陈捷感情似乎不错,陈捷的口味真重啊!
陈捷笑嘻嘻的对着那胖大婶喊道:“小芳,哥哥才几天不来,你又痒了?没事,痒了哥给你挠!”
饶是那胖婶脸皮厚,在大街上也经不起这般的调戏,她脸蛋一红,冲着陈捷翻了一个白眼,嗔怪道:“讨厌啦,死噶泡!”一边说着,她竟然还翘起了肥嘟嘟的兰花指。
我实在忍受不住了,钻过头去,心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到了后来陈捷真的驱赶着马车到了胖婶家中,胖婶家里开的是一个门市小商店,卖一些日常用品,我们两个赶着马车进来,我从车上下来,那个胖婶也许是才看见了我,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嘴里喊着:“这不是王老五家的臭狗蛋么,怎么长这么大了!”
说着不等分辨,就甩着一对肥奶,将我抱住,这胖婶长的太高,比我还高一些,身子比我胖了一圈,她抱住我后,狠狠的将我的头按倒在那肥腻的双峰之中,我……
等我快要窒息的时候,胖婶终于松开了我,嘴里念叨着:“哎,这臭狗蛋怎么不喜人了,见到芳芳姐也不高兴。”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屈辱的道:“我他娘的不是臭狗蛋,我是赵狗蛋,不是,我是赵寅当!”
胖婶一听这话,那泛着油光的脸颤抖了一下,随即捂住嘴巴,用手背捂住嘴巴,翘着莲花指,嘎嘎嘎的像是鸭子般笑了起来,“淫荡,你居然叫淫荡……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字太戳中笑点,她直接弯着腰起不来了,看着她,我满头的黑线,不带这样笑话人的吧!
不过幸好那胖婶被萨满陈捷给拍了起来,然后拉进了屋子,嘴里一直笑着:“淫荡……嘎嘎……”
我们从胖婶带走了一些吃食,本来我还想着给胖婶一些钱的,但是那胖婶强忍眉脚的笑意,那小眼睛拼命的从两堆肉中挤出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看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实在受不了,落荒而逃。
………………
我们这次要去的医院是包头东河区的蒙中医院,这是附近最好的医院了,一路上赶尸匠被那马车颠的不成人样,要不是他身子骨好,在加上萨满陈捷一直给他吃着什么东西,我估摸着赶尸匠就扛不住了。
胖婶帮我们找了一辆面包车,直奔蒙中医院,我坐上车回头的时候,看见穿着就要撑烂旗袍的胖婶,一个劲的冲我们挥舞着手里的毛巾,似乎另一个手上,还翘着莲花指。
到了医院,挂号,住院,这些不在赘述,萨满陈捷似乎在这里混的不错,本来没有床位的我们,居然被安排到了vip病室,找了医院的外科教授来亲自给赶尸匠主刀,手术时间定了下来,就是明天早上。
此间安排好了,萨满陈捷跟我交代了一下,然后留下自己刚办的手机号,开始去一个叫做南海的地方,找人,来救治癞皮狗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相信他的人品,赶尸匠跟癞皮狗受伤都太重,不像萨满那断了的胳膊一样,自己接上就没了大事,他们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萨满抱着癞皮狗走后,我无聊的在病房里看着那脸色灰白的赶尸匠,他现在已经换上了医院里面的条文病服,这服装虽然看起来扎眼,但是穿在赶尸匠身上,竟然多了一股人气,不让他看的那么阴森冰冷了。
他胸口现在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医生检查的结果跟萨满说的基本无二,但是就是肋骨断了,肺部稍微有些蹭伤,需要动手术,但是关系不大,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盯着赶尸匠看的时候,赶尸匠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本来长得就像是死尸,现在又突然翻出了白眼,吓的我噎了口气,“我……的……棺材……呢?”还不等我消化完,赶尸匠就阴森森的飘忽出这句话。
我挠了挠发毛的头皮, 道:“你不嫌晦气啊,这可是在医院,什么棺材不棺材的,你那木头疙瘩,我跟你放在病床底下了。”
赶尸匠听了之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宛若死尸。
又闭上了眼睛,难不成,真的挂掉了?我强忍着心里的悸动,慢吞吞的将手伸了过去,放到赶尸匠的鼻子下面,我靠,我猛的从椅子上窜起来,真没气了!
“拿开……”赶尸匠那飘忽阴森的动静又从地下飘了出来,我的手指头上,也淡淡的感受到了一些暖流,幸好没死。
我闲的无聊,肚子里面饿的咕咕乱叫,赶尸匠现在身子骨虚,我得给他进补,我站起来,给他交代了一下,然后去外面买了一些排骨,到了医院那伙房里面,央求他们给炖好,然后提着排骨汤赶回来。
到了病房楼底下的时候,那里多出来一辆车,像是加长的面包车,不过车厢很长,除了前面的玻璃,都是那种黑乎乎的毛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叫做灵车,我赶紧朝着边上走了走,跟那车拉来距离,正是因为我是入殓师,所以我才懂的忌讳,知道这东西邪门的很,我现在已经是被那五弊三缺给缠上了,要是在遇到点别的什么东西,恐怕真的要喝口水都要塞牙缝了。
刚进到大厅里,我就看见电梯里走进去三个人,两个穿着西服的人,驾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似乎是腿脚不好,几乎不会走路,被拖着进到了电梯里面,我一边跑着,一边对着即将关上门的三人喊道:“等等我,等……哎,我擦,你倒是等一下啊!”
我颠颠的跑过去,那三人竟然看着我跑过去,飞快的把电梯门给关了起来,太没素质了!这就一个电梯,赶尸匠住的病房在七楼,我实在是懒得慌,不想走路,只能等着唯一的电梯下来。
我等了两三分钟,那电梯到了6层后就下来,我走进电梯里,电梯忽忽往上跑,我还想着那三个没有素质的三人,嘴里忍不住的骂道:“娘西皮的,赶着投胎啊,不等等老子!”
我他娘的就是嘴贱,刚骂完这话,那电梯里面的灯就砰的一下爆了,玻璃碴子掉了我一头,随即我感觉道身下一空,腿感觉踩不到东西了,我头皮一阵发麻,尼玛当时我要是知道蓝可儿事件,就算是在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坐电梯了。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完了,甚至想到自己这掉下去,肯定会摔成一滩肉饼,到时候这排骨汤不知道会不会撒了。
不过我想的好像是太多了,那电梯往下滑了一下,然后就停了下来,这时候电梯里面是没有灯的,黑乎乎的,不过电梯好像并没有什么故障,吱呀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我不敢在发懒,连蹦带跳的从里面钻了了出来,说也奇怪,现在是大白天,这一个楼层居然黑乎乎的,虽不能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也像是晚上七八天钟的夜幕天气。
我看着前面有个东西红彤彤的,一个小点,正好是在楼道上,大家都知道,楼道上是有灯的,不是声控的,手动的,防止晚上人看不到,就带着一些荧光,我走了过去,冲着那个小红点就按了下去。
嗤啦一声,我摸到了什么东西,扎手,不是灯?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蓝屏,冲着那东西看去,这一看,差点没让我把手里的排骨汤给扔了,你妹的,这居然是一个花圈!
而我看见的那红彤彤的小点,是一片红色的彩纸,反射着不知道那个地方透进来的亮光。
我头皮一阵发麻,电梯诡异的停在不知名的楼层,开门之后,正对着的,是一个花圈……
我心里默念着九字真言,朝着左边走去,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左边,应该有楼梯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花圈那里走过去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跟着,我不想惹事,这是自己嘴贱,招来的祸害,就算是人家缠上我,也不能直接将人家给灭了吧,我还没有霸道到那种程度。
楼道也就是刚出电梯的那一段特别的黑,我往左边走了几步,就感觉亮堂了很多,楼梯就在前面十几步的地方,我提着排骨汤走了过去,在上楼梯的时候,我忍不住的回头一看,那画圈处,依旧红光闪亮,如同灯的开关。
哗啦啦,我听见了花圈上彩纸响动,似乎是有人在抚摸花圈一般,我缩了缩脖子,提着鸡汤往楼梯上走去。
从楼梯上走上去,我这次老实了,头也没回,嘴巴也没有犯贱,径直走到赶尸匠的病房当中。
我一进门,看见赶尸匠的眼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知道他听见我回来了,我心有余悸的道:“我跟你说,刚才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另一边,我将那排骨汤打开,用小勺子乘到碗里,自己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巴,味道还真不错。
赶尸匠听完我说的话,眼睛不睁开,嘴里轻轻的飘忽道:“嘴……贱……”我靠,我差一点将手里的鸡汤泼到了他的身上。
本来我以为赶尸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牛逼人物,但是他闻到排骨的味道,睁开眼睛,飘忽的鬼叫道:“喂……我……”
我面无表情的将他头垫了起来,然后拿着小勺盛了一口汤,塞进他嘴里。
不过塞进去之后,赶尸匠舌头一吐,居然将那汤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我刚要发火,他继续飘忽道:“烫……吹吹……”
我脑门上青筋鼓起,心里告诫着自己,这货不是赶尸匠,这货是病人,这货不是赶尸匠,是病人!
我细心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一点一点的将那温热的排骨汤喂进赶尸匠的嘴里,他那惨白蜡黄的脸上,终于有了些一点血色,吃了一些之后,赶尸匠轻轻地将嘴别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我,恶寒。
赶尸匠喝完排骨汤,我吃光肉,有些无聊,赶尸匠闭上眼睛,又躺在床上装死尸,我打开病房中的电视,看着。
我突然想起,上次在草原上喝了那白无常的血之后,好像是阳维脉中有热流产生,我心中一动,尝试着行功阳维脉,八臂八脉破力决中,关于阴阳维脉的口诀是“晦明维,非可唯,金身罗“列”不可摧;“前”世今生信手推,浊秽尽纷飞”
这两脉开了之后对应着是九字真言中的“列”和“前”字决,按照那本线装书上牛逼的解释,就是“列”字印是时空印决,“前”是五行印决,这两个印决是除了“兵”“斗”字决之外,最厉害的两个字决。
我双肩外张,将右胳膊举起,跟眉毛平齐,然后左脚跟往后撩起,单腿站起,那姿势金鸡独立,怪异至极。
这个姿势就是开阳维脉的动作,我嘴里念着口诀,心里想的是行功路线,但是坚持了几次,背后就像是有针扎一般,难受的很,我有尝试几次,忍受住那非人的痛苦,可是每每到了行功的最后一步,我就感觉有种看不到的膜,阻挡了体内的那股热流。
我心中着急,想要多尝试几次,其实这已经落了下乘,当时我要硬要行功的话,说不定就是落一个走火入魔的状态,幸亏是门外传来异声,打断了我的动作。
啪嗒,啪嗒,嗤嗤门外传来脚步声,这声音有些重,在脚步声中,还有别的摩擦声,听起来很扎耳,很别扭。
我才在电梯中被吓了一跳,所以对这声音很敏感,这动静诡异,是不是楼下那花圈的正主过来找我麻烦了?
门外声音走走停停,已经逼近了我们所在的病房,我赶紧收功,坐正,质押一声,我们呆的那个门开了。
门外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中间的女子被左右这两个男人扶着,她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软着,脖子无力的下垂直。
左边的那个男子轻轻的嘟囔了一句道:“这个怎么样?”中间的那个女子一动不动,两个男子见状,对我道:“对不起,打扰了,进错病房了。”
这三个人就是我进电梯时遇到的那三个没有素质的人,也就是我诅咒了他们之后,才遇到的那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就看见那被两男扶着的女子头轻轻的动了一下,两个男子对视一眼,随即狂喜,冲我告罪了一下,赶紧退出病房。
莫名其妙,这三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从他们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死气,那种感觉是对着尸体才有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即得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结论,那被挟持的女子,是个死尸!死尸怎么会点头?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冲出病房门,想要质问一下他们,可是出来之后,走廊中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悻悻的走了回来,看见赶尸匠睁开了眼睛,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他听后,闭上眼睛,并没有说话。
在医院中等待是很无聊的,我坐在那椅子上,两个眼皮打架,困意弥漫,这个屋子里就有一张床,被赶尸匠霸占着,椅子倒是不少,我想起回来的时候,看到楼道里好像是有担架,我心中有了计较。
我悄悄地拿回了担架,探在两个椅子之间,正好,像是一个吊床,我心满意足的躺了上去,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胸口压的慌,那感觉像是鬼压床,但有不完全是,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穿着病服的黑脸老者,正坐在的我的胸口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气,这b老头搞什么,居然骑在我的身上,我推开那老头,弯腰起来,二话不说,冲着那老头就打去。那老头冷笑几下,张开嘴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听见,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了,低头一看,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像是膏药一般,缠在我的手脚上。
我意识到不对了,感情我这是撞鬼了,那老头冲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绳,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就要拉着我往前走,我手脚不能挣扎,只能那老头往前走,快要出门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一看,赶尸匠在病床上躺着,我在那担架上面,也躺的好好的。
不过,赶尸匠床头现在站着一个女孩,披头散发,半趴在赶尸匠的胸口上,伸着手指头,想要扣赶尸匠的伤口。
我心里狂怒,感情你们这些东西是勾魂的,我咬了一下舌尖,嘴里大喊着九子真言,潜意识的一运八臂决,身上暖流一生,原本感觉到有层隔膜的阳维脉,居然在这一个打通了。
我身上的缠着的那些小鬼立马驱散开来,拿着绳子套着我的那个老头眼睛里怨毒的盯着我,似乎是我抢了他什么东西一般。我一把拽住着勾魂的小绳套,解开,然后使劲一拉,拽过那个男的,抱起来,朝着床上要祸害赶尸匠的女鬼砸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喊道:“哎呀,你怎么睡在这里?”我眼睛一睁,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担架上,刚才的那老头,还有趴在赶尸匠身上的女鬼全都不见了。
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可是,这真的是一场梦吗?要是我被那老头勾走了,估计着就会成了一个死人吧。
门口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快,快起来,你这人好大胆子。”
我站起身来,看看赶尸匠身边并没有刚才见到的鬼魂,心中安定,转国头去,看门口站着一个带护士帽的粉红小护士。
她见我看过去,脸上微微一红,道:“那个,你睡担架,不好的。”我道:“为什么?”
那个小护士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回头看了看,最后才神秘兮兮的道:“那担架,是抬死人的!”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差点被那东西给将魂给勾走了,原来我睡了人家的床啊,我道:“这担架上,是不是抬过一个黑脸的老头,这么高,死的时候应该是穿着病服。”
小护士轻轻的捂住了嘴巴,惊恐的道:“你,你咋知道,那老头,闹腾的可凶了。”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没有将刚才见鬼的事情说给小护士听,只是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护士脸又是一红,道:“我来给病人量量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我指了指床上的赶尸匠,示意她自便。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完全都是那趴在赶尸匠床头的女鬼,那女鬼的身影很熟悉,就是之前被两个男人架着的女死人。
那个小护士走到赶尸匠身边,插上温度计,不过紧接着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这次发不起呆了,跑到床边,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小护士脸蛋红红的,指着赶尸匠道:“他,他死了!?”
什么?我赶紧摸了摸赶尸匠的鼻息,冰冷而坚硬,像是死了很久一般,我心里狂震,赶紧趴下身子,小心的听赶尸匠的心跳动,耳朵中一片死寂,心脏也不跳了!
死了,真的死了?
我哐啷一声,瘫坐在地上,赶尸匠本来好好的,身子正在复苏,怎么就会死了呢?
小护士脸红的已经要滴出水来了,她过来扶我,道:“哎,你别这样啊,哎,我说……”
小护士一提说这个字,立马让我想起了那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小姑娘,那两个男子进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话:“这个怎么样?”再联系我刚才看到的赶尸匠床头站着的那趴着的酷似小姑娘的女鬼,难不成,赶尸匠的魂被他们给勾走了!?
小护士满脸通红的看着我,张着嘴巴想要安慰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她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事,眼圈一红,看看床上躺着的赶尸匠,然后又看看瘫在地上的我,眼泪居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护士的异样,心中想的全是今天看到的那三个人,一定是他们,一定是!我嗖的站了起来,旁边的小护士正在偷偷的抹着眼泪,看见我站起来,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步。
我拿出手机,先给萨满陈捷打了一个电话,陈捷听了我说赶尸匠没气了,立马在另一边咆哮起来,他尖声道:“被医生给弄死了?”
我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萨满听见后,在那边更是着急,道:“你看看赶尸匠身后脖子上有没有一个小手印?”
我听了之后,翻过赶尸匠的脖子,一个青紫的像是小孩手掌大小的印记出现在他脖子上, 我道:“你怎么知道,果然有一个小手印!”
一旁的那个小护士好奇的走了过来,捂住小嘴巴,惊讶的道:“呀!这东西真的有啊!”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和吃惊。
萨满听见我确认之后,沉声对我道:“赶尸匠遇上麻烦了,不过遇上的是桃花劫,居然有人看上了他。”我道:“什么狗屁桃花劫,看上了他,还把他弄死啊!”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吃惊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有死人看上赶尸匠了?”
萨满在另一边道:“是啊,就是那两个男人架着的女尸看上了赶尸匠,现在想着带赶尸匠走呢!”
我在这一旁道:“看上个球,你赶紧说,我该怎么办呐?”萨满道:“这是一家专门给死人做冥婚的门派,只在包头盛行,叫包冥戚,只要是主家给钱,这个包冥戚就会带着死尸去相亲,看上的,就会带走。”
我头有些发涨,道:“那怎么办,我去哪找这包冥戚?”萨满陈捷道:“这门派实在太诡异,没有人知道怎么联系和找到他们,不过,有主家想要结冥婚的要求时,这些人就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在一旁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对面的陈捷道:“这赶尸匠只是魂被人勾走了,不是真死,你先把他尸体存好,七天之内,只要是七天之内将那灵魂找到,赶尸匠就没有大碍,你在医等着我,等我回去在想办法。”
听了陈捷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七天,至少在这七天中,赶尸匠是安全的。
看见我挂了电话,那个小护士弱弱的问道:“包冥戚是什么东西,还有,你怎么不哭了?”
我看了她一眼,吓唬道:“包冥戚是专门拐卖妇女的组织,还有,我为什么要哭?”小护士看见我盯着她,刷一下,脸又红了起来,配合上娃娃脸,大大的眼睛,也倒是好看。
我突然想起小护士好像说这东西真的有,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问出来,这个小护士看着床上的赶尸匠,眼里有充满忌讳,她吞吞吐吐的道:“这个,那个,我要去给护士长说,这个病人已经死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跑着推开门,消失在楼道中。
小护士肯定是知道什么,那包冥戚一群人肯定是经常来往医院里相人,所以医院里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这医院里面的某些人,就是跟包冥戚这个组织有联系来往,通过手里职位便利,来专门给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一想到这,我坐不住了,一定要活捉刚才跑出去的小护士,就算是打她屁股也要问出她知道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赶尸匠,然后冲出去,找那个小护士去了。
现在已经是天黑,我们所在的这个楼层里人本来就少,护士们的值班台在楼道的中间,亮着灯,我刚迈开脚步,就看见刚才那个小护士,满脸通红的跟一个年长的护士说着什么, 她们两个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我这边走来。
那个护士长走了过来,冲我道:“你是刚刚死掉人的家属?”我想了想,好基友也算是家属了,然后就点了点头。
护士长叹了口气道:“节哀吧,我看看死者。”说着,她就走进了病房。
护士长直接直接翻过赶尸匠的脖子,看到他脖子后面那黢黑的小手印,低呼一声,身子紧张的往后退去。
护士长恐惧比小护士更甚,她尖叫道:“赶紧,赶紧把死者带走吧,赶紧的吧!”我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这个小手印决,代表着什么?”
护士长摇了摇头,只是坚持让我赶紧把尸体运走,我突然说了句:“包冥戚?”两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不知道?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两个进来之后,对我道:“赵先生,院长受了陈先生之拖,要先将死者送往太平间,您看看……”
正巧,陈捷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将赶尸匠冰起来没?我回到,还没有。
陈捷催促我把赶尸匠让人给冻起来,又交代我几句,然后匆匆挂了电话。得了,赶尸匠像是猪肉一般,还得先冷藏这。
我跟着那两人送赶尸匠进了太平间,放到了那个大冰柜里,然后推上,太平间这么阴冷不知道赶尸匠会不会住习惯。
我回去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那个喜欢红脸的小护士,手足舞蹈的跟着旁边几个值班的故事说着什么,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小护士是背对我的,我走路脚步声轻,其他几个小护士看见我脸色不好,都没有提醒那个脸红的小护士,我走近前,听见那个小护士道:“这肯定是因为我是新来的,欺生呢!你看看,多不好,活脱脱的一条命,说没就没了,我跟你们说,陈静说的那个小手印真在呢!想想就头皮发麻,陈静说的还是真事呢!”
旁边的另一个小护士看不过去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那个脸红的小护士道:“小红,你还别不信,护士长也可看见了,你要是不信,待会回来问问她……”还不等着那个脸红小护士说完,我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冷冰冰的道:“有什么,跟我说,别在这像个村妇一般,乱嚼舌头!”
那个脸红小护士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脸色通红,嘴巴嗫嚅,说不出什么来,我对着她道:“带我我找你们说的那个陈静,我要知道,关于这个手印的一切。”
脸红小护士还想说什么,被我提着走出了护士值班室,带着超楼梯走去,其余的小护士没有阻拦。
脸红小护士一直被我拉到了就见到花圈的那个楼层,然后才脸红的抽出手,道:“你,你想干什么?”我道:“带去去找陈静,我想要救我的那个哥们!”
小护士还想再说什么,但尖叫了两声,声音被打断。
我这次走到那个电梯的对面,看到那花圈已经消失不见,我纳闷的道:“这里的花圈呢?”小护士已经带着哭腔道:“什么,什么花圈,你来,你来这楼干什么?”
我见到小护士对这个楼忌讳,然后就将今天看见花圈事情说了一遍,可是没想到,这小胡思胆子小,听见我说完之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她一边道:“你,你别吓唬我了,我,我带你去找陈静。”
…………
从医院出来,我们两个打了一辆车,那个司机一上车,就道:“你们三个去哪啊?”我赶紧回头一看,那小护士直接吓的想打开车门跑,司机嘿嘿怪笑一声,道:“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现在的小年轻的,真是经不起玩笑。
我道:“大晚上的,能不能别说这么怕人的鬼故事好不好?”司机一边打开表,一边道:“怕人?这有什么怕人的?对了,你们要去哪?”小护士哆嗦道:“去,去三儿照相馆。”
司机说了句好嘞,然后发动车。司机是个话唠,继续道:“你们说我刚才说的怕人,那我就跟你们说个更怕人的事,小伙子,你敢不敢听?”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没事,你说。”一般来说,司机是这个城市信息比较灵敏的人群,说不定,从他这鬼故事中,就能得出些什么线索。
司机张开嘴,幽幽的道:“这是我自己经历的一件真事,现在想想,我都不敢去那条路了,一年前,在六旗葫芦屯那里,我开车送人,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一大片的荒地,去的时候车后面坐着人,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但是回来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开车,那车灯一照,一人多高的荒草中黑影幢幢,那个渗人哦!
我心里害怕,赶紧打开收音机,想要听听歌放松一下情绪,你说操蛋不操蛋,我一打开收音机,居然放的是午夜鬼话专场,我不记得有什么台放个栏目啊!那时候收音机午夜鬼话正好放着吱呀呀的推门声,就是那种,你知道的,很恐怖的,像是推开好几年未曾见人的那种木头门。
我心里那个害怕啊, 赶紧手忙角落的去关收音机。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瞄到前面的野草里面跳出来两个人影,虽然当时没看清,但是感觉真的是跳出来的哦!
我将方向盘猛的超边上一打,踩住刹车,车冲进旁边的野草中,不过好在停了下来,没有造成事故。
我心中有气,推开车门,下车后,对着旁边的两个人就要破口大骂,可是下车之后,发现刚才那地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师傅……开车”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动静从我身后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车里不知道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我们前面的那个司机讲的唾沫横飞,兴致极高,到了那高潮之后,还吱呀的用嘴巴模仿出开门动静,我还没有什么,倒是身边的那个小护士,在后面睁着大大的眼睛,拼命的朝着我这边挤着,手上还紧紧的抓着我的袖子。
那个司机说道车上坐上了两个人之后,还通过车上后视镜看了看我跟那个小护士,他继续道:“诺,就跟你们两个一个,也是男的坐在左边,女的坐在右边,就那么头也不抬的看着我,让我开车。”
我当时心里着急啊,没好气的对两人说:“这黑菁半夜的,你们要去哪?刚才是不是你们从前面冲了出来?”那两人引言怪气,冷冷的道:“黑天没有车了,师傅别说了,少补了你的钱,你打表走,我跟你三倍的钱。”
我一听这话,心里那火气立马小了,都道是人为财死,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神,为了那一点点的小钱,答应拉着那两人。
我往车旁边一看,并没有找到那两个从前面窜出来的人,嘴里骂了两句,然后就钻到了车里,我问道后面车座上的两人,要去哪里,那两人说是七曷窑,那地方你们也知道,白天都没得人去,大晚上的,我真的不想去。
可是身后的那两人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那男的递过来一沓钱,我一看,小一千,心里一乐,也不管晦不晦气了,开着车就往前走。
那天天气闷热,真是好几年都不曾遇见这么热的天了,可是说来也怪,那两人上来之后,我车里没开空调就冻得慌,那可是冻骨头的冷啊,就像是大草原上的冬天的寒风,那两人上车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最起码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觉得怪,打开车内灯,然后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人,就像是现在看你们两个一样,不过,那两人可比你们两个吓人多了,才开始上车的时候我没有注意,但是那时候回头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知道啥,那两人居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就像是以前唱戏穿的衣服一样!
这还不算,两人脸蛋抹的红红的,嘴唇也是艳艳的,当时可把我吓的,我忙问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女的说是从乡下结婚了,所以穿成这样,有没有车回家,所以才上了我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能听见那女人说话,但是看见她从镜子里面冲我笑着,但那嘴巴一点都没有张开,我当时还想着这新娘真怪。
一路上倒也太平,就是车子里面太冷了,总是感觉自己后脑勺凉嗖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趴我肩膀上使劲吹一般。
七曷窑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一片大坟地,连个路灯都没有,我开着车终于到了那个地方,前面就是坟头最密的地方了,我还心想着不送他们两个了,给多少钱都不送了,让他们走回家。
可这时候,刚才那没有关上的收音机给给的笑了起来,当时把我吓的啊,真的差点就趴在方向盘上,狗日的,弄什么午夜鬼话栏目!
我手忙脚乱的关收音机的时候,后面的男人冲我说,不用往前走了,就送到这吧,谢谢你了。
我这时候也把收音机关上了,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慢走的时候,却看见后面座位上空空的。
我往边上一看,那两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居然已经出了出租车,我根本就没有听见车门响啊,他们两个是怎么出去的?
我这时候心里已经发毛了,在那个地方,遇见这么两个怪异的人,我打着方向盘,往回走的时候,车灯随车头一转,正好照到两人走过去的地方,车灯光强,这一照,将那两人照了一个透亮,在那车灯下,两人虽然迈步向前,但是脚裤腿下,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东西!
那个女的似乎知道我看她,咯吱咯吱的拧脖子,老天啊,她身子一动没动,居然将头完全拧了过来,冲着我嘿嘿一笑。
我当时吓的差点晕过去了,真不知道那次是怎么回来的,从那天开始,我生了一个多月的大病,再也没有去那个地方拉过人,第二天,我从钱包里抽出了将近十张冥币,不是一百,是一亿一张的那种!
说到这里,那个司机在前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走夜路多了,难免会遇见鬼,幸好这两个只是想打个车,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我听出这话的蹊跷出,问道那个司机:“你说的那两人穿的花花绿绿,他们说是刚从农村结完婚?”司机在前面嗯了一声,道:“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那种东西的话,怎么能信!”
我摇了摇头道:“这世界上,唯一不会骗人的就是死人了,既然他们说是结婚去了,那肯定就是结婚去了。”司机也是一个明白人,他道:“你的意思是结冥婚?”
我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一旁的那个小护士现在双手蒙着耳朵,嘴里轻声哼哼着,不想听我的讨论话题。
那个司机还想再跟我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三儿照相馆,我拉着小护士从车上走了下来,跟司机摆了摆手,让他先走。
我对那个小护士道:“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光叫你小护士吧,还有,我就问问陈静事,没别的意思。”那个小护士瞪着大眼睛看着我道:“我,她们都叫我浅浅,你要是想叫,也可以叫我浅浅。”说到这里,浅浅又红了脸。
三儿照相馆虽然名字很俗,但是地方很大,上下两层,挂着几幅漂亮的妹子大照片在外面吸引顾客,装扮布置的倒也好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三儿照相管后面的一个小胡同。
这小胡同跟三儿照相馆的金碧辉煌形成鲜明的对比,里面黑黑窄窄,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前面的浅浅带路,走的蹑手蹑脚。
好容易到了一个平房前面,她轻轻的扣了扣大门上面的门鼻儿,叫道:“陈静,陈静你在家吗?”咚咚咚,敲了几下,那门关的严严实实,没人来开门。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浅浅回过头来,道:“没人,咱们还是回去吧。”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刚才浅浅在出租车上被那无良的司机吓破了胆子,听见这吱呀的开门声,尖叫一声,跳到了我身后,不用说,这时候肯定又脸红了。
开门的人十分不礼貌,拿着手电筒直接照到了我的脸上,我看不清人,只得道:“我找陈静,麻烦你先把手电关关。”
那人听了之后,手电没动,还是照在我的脸上,他阴阳怪气的道:“陈静去照相了,没有回来,找她的话,去三儿照相馆吧!”
说完这话,他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我和浅浅折回来,朝着那三儿照相馆找去,这里面照明灯很亮,几近白昼,一楼大厅是全是一些服装,有西装,婚纱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礼服,那东西明晃晃的,看起来就不便宜。大厅中有很多别致的小隔间,有沙发,不少导购就在那小隔间中给一对对的新人做介绍。
在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服务台,几个漂亮的妹子站在里面,看见我和浅浅走了进来,立马冲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走过去。
过去后,那前台小姐职业性的微笑道:“两位是要拍结婚照还是订婚照,还是情侣写真?”刷的一下,浅浅的脸又红了。
我道:“不拍,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这有没有叫一个陈静的顾客,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她?”那前台小姐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公司不能泄露关于客人的任何信息。”
我被她一堵,说不出话来。
浅浅可突然尖叫着对我喊道:“在那,在那呢!”
顺着浅浅的手指,我能看见一个矮胖的女人正从楼梯上上楼,似乎是听见了浅浅的叫声,她回头一看,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快步往上走着,浅浅见状,在后面高喊道:“陈静,陈静你等等我,我问你点事!”
那个陈静直接跑到了二楼上面。
我见状,拉着浅浅冲着二楼冲上去,那保安见到我们要硬闯,哎哎叫着从后面追过来。前台小姐在那里尖叫道:“拦住他们,他们要去二楼!”二楼上也有几个保安冲了下来,可是这些人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我左右手随便一拨弄,将冲下来的几个保安给推到一边。
二楼上面的灯是有些惨绿,带着渗人格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人在这里面,影子都十分的虚。
我抬头一看,有些头大,这里面的衣服也有不少,不过基本上都是古代的那种衣服,而且颜色破重,看起来很是怪异。
楼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陈静不知道去哪了。
浅浅对二楼的这种氛围有些恐惧,藏在我身后,悄悄的拉着我的袖子,探头探脑,小声的叫道:“陈静,陈静你在哪?”
给给给……回答浅浅话的是一个让人牙酸的笑声,随着这笑声,我看见那二楼的尽头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浓妆艳抹,脸上又是煞白的女人,就像是戏台上画过浓妆的戏子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身后的浅浅更甚,直接在我身后哆嗦了起来,尖叫连连,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那个女人出现后,一动不动,状如死人,我咳嗽了一声,叫道:“陈静,是你吗?”没有回应。
身后的那些保安并没有追上来,绿光幽幽的二楼,只有尖锐的给给怪笑传来,让人头皮发麻,我见到前面的那女人装神弄鬼,对着浅浅道:“你在这的等着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赶紧往楼下跑!”
说完我身形一动,冲着那个东西跑了过去,我倒要看看,这陈静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人影也飞快的向着后面退着,眨眼间,我就到了那女子刚才站立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黑,不过能依稀看到,这周围有着一个个的影子。
刚才出现的那个女子,已经缩回到黑暗之中,找不到了,浅浅在后面小声催促道:“咱,咱赶紧走吧,陈静,陈静怎么会来这里?”
我好像是能看见自己左边有一个影子,我探着头朝那边看去,掏出手机,朝那边照去,刚出来,还没有打开,就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我一打开手机,一照。
看见面前的这东西,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朝着后面跳了开,手机那小小的屏幕光芒下,一个脸蛋青紫,吊着十几厘米长舌头的散发吊死女鬼,舌头微曲,好像在舔舐着什么。
浅浅好像是也看见这东西,怪叫一声,随即没了动静,晕了过去。
我看见这张脸,先是一惊,随后是愤怒,为什么我见到的吊死鬼,除了第一个,剩下的都是这种货色,我挥出一拳头,冲着那吊死鬼面门打去。
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叫道:“别打!”
是个人?!我赶紧收住拳,但是也落在了那吊死鬼的面门上,打在了她的眼眶上。“啊——”面前的那个女吊死鬼嘴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手机屏幕照射下的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嘴里嘤嘤呜呜的,居然哭了起来。
我头上暴汗,女鬼居然还能被打哭,不过刚才碰到的面门不像是灵体,咯手,应该是个人。
我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人拉了起来,尴尬的道:“这,我不知道你是人啊!”女吊死鬼刚才那条长长的舌头已经掉了下来,黏在胸口上,真的是个人。
那个女人听见我说,擦了擦脸上的泪,脸上那青紫的颜色被摸花,原来是化的妆。不过那右眼上的乌青色,再也擦不掉了。
那个女人不哭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冰冰的对我道:“你找我干嘛?”我现在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宽大花花绿绿的戏袍,就是刚才那消失不见的陈静。
她是怎么这么短的时候换好的妆呢?我有些纳闷。“啊——”后面刚才晕倒的浅浅醒来过来,看见穿着戏袍脸上抹的青一片紫一片的女鬼正跟我聊天,眼睛一翻,又要昏死过去。
陈静见状,低骂道:“浅浅你个大傻子!”浅浅听见陈静的声音,终于是挺住了。
…………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从三儿照相馆走了出来,陈静卸了妆,顶着一个黑眼圈,挽着浅浅的胳膊,在前面蹬蹬蹬的踩着高跟鞋,故意不理我。
到了陈静家里,又是那个怪人开的门,将手电灯光挨着我们三个的脸照了一遍,然后一声不吭的拉开门,陈静跟他没有说话,浅浅走进去的时候跟他说了句谢谢,那人没有说话,我是最后一个,在路过那个怪人的时候,他低声的笑道:“千万不要喜欢上陈静哦,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灯光后面的他佝偻着身子,背后有一个很大的疙瘩,腰弯的都快要跟地面呈一个九十度的角,看不清脸,但是就看见的卖象,也会是一个心理极其阴暗的怪人。
我没有搭理他,往上走去,背后的那人给给的尖声笑着,如同午夜夜枭。
到了陈静屋子里,我感觉到浑身一冷,她屋子卧室那里盖子一层厚厚的毡布,有些怪异。进来后,我开门见山的道:“陈静,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下。”
陈静眼睛都不看我,道:“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谁让你跟来的?”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太不给面子了!
浅浅在一旁轻轻的打了一下陈静,埋怨道:“陈静,不要这样,他,他是我的朋友,叫……哎,对了你叫什么?”我头上冷汗一流,道:“我叫赵寅当,陈静,我就想知道关于医院人身上有黑手印的事。”
浅浅一听我名字,立马笑场了,陈静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她道:“什么手印,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反应有些剧烈,浅浅有些尴尬,脸又红了,道:“陈静你不要这样,你那次不是跟我们说过那个黑手印么,这次我也这的看见了!”
陈静像是一个疯婆子般,蒙的站了起来,冲着浅浅喊道:“谁给你说过,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你是谁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陈静说这话的时候,头上盘旋着一股黑气,就连太阳穴周围也隐隐的出现了蚯蚓般的黑色血管。
这个陈静有问题!
哐啷一声,门外传来声响,陈静疯癫的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户,窗户外面有一个背影,佝偻着身子,顶着背后的大疙瘩,慢吞吞的朝着另一边走去,是开门的怪人。
陈静什么都没说,磅的一声,将那窗户使劲的关上了,力气之大,甚至将窗户上的玻璃震碎。
浅浅现在的脸红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她脸皮薄,听见跟自己一向要好的闺蜜居然说出这种话,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陈静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似乎觉得话有些说过了,凑到浅浅身边,抓住浅浅的手,柔声道:“浅浅,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真的没有说过什么黑手印的故事,你一定是听错了!”说道最后,她声音又是尖锐起来,那乌青的眼眶配上挑起的眉毛,显得有些凶狠。
浅浅有些受不了陈静了,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满脸通红。
陈静见到浅浅这动作,尖叫一声,道:“浅浅,我真的没有说过,你记不记得!”她这次用的力气很大,那惨白的手就像是鸡爪子一般,捏的浅浅惨叫一声,浅浅手上都出了红印。
浅浅惊恐的看着面前那面目狰狞的陈静,身子从沙发上往后退去,可是那陈静就像是疯了一般,欺身压了上去,将浅浅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压在地板上,脸上青筋鼓起,脖子通红,双手捏住浅浅的胳膊,嘴里像是咆哮般的道:“我没有看见过手印,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浅浅现在已经吓哭了,只能不住的点着头。
我看不过去了,这个陈静典型的有神经病啊!我走过去,将那陈静拉开,想不到她小小的身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劲,比起一个成年壮汉力气都大。
我拉开她俩之后,浅浅哭的都像是一个泪人了,跑到我身后边,身子瑟瑟发抖,央求我道:“寅当,咱走吧,呜呜,咱走吧,我害怕……”听见她这柔柔的哭声,我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再看陈静,她现在像是护崽的独狼一般,眼睛发出吓人的光芒,嘴里念叨着:“我没有见过手印,没有什么手印。”
一边说着,她一边神经质的晃着脑袋。
我叹了一口气,这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陈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刺激,已经处于精神失常的边缘,我怕自己追问,将她弄成一个神经病,那时候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看了陈静一眼,道:“陈静,我一个朋友在医院离奇没气了,脖子后面有一个黑手印,你要是知道什么线索,一定告诉我,谢谢你,你想要什么,我也尽量满足你,我的手机号是134……”还没说完,陈静从桌上抄起一个木牌朝着我砸来,我躲开,叹了口气,然后带着浅浅出了这个院子。
走的时候,我甚至都感觉到了在院子里面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而他嘴里,正发出给给的怪笑声。
浅浅出来后,一直眼圈红红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和胳膊,我道:“以前陈静也是这样吗?”浅浅带着哭腔道:“当然不啊,当时她还在医院的时候,我们是闺蜜,无话不说,晚上天冷的时候,她还去我的宿舍跟我一起睡,可是,可是今天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疑问道:“你说她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她现在不在医院了?”浅浅道:“是啊,她离职了一个多月了吧。”我道:“那她什么时候说见到黑手印什么的?”浅浅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道:“好像,也是一个多月前吧,我记得的好像就是她因为害怕那黑手印什么的就离开了医院。”
浅浅关于黑手印知道的很少,就听陈静说有的尸体后面会离奇出现黑手印,出现这黑手印的这种尸体一般都是原本好好的,突然就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东西就像是阎王的勾魂令一般。
对浅浅来说,相比起那个诡异的黑手印,陈静跟神经病一样才是更吓人。
我们出来之后往前面走着,浅浅突然拉住我的衣服,对我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皱着眉头道:“你做亏心事了?”
浅浅把头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道:“以前在医院里,听见他们说见到什么灵异的事情,但是我一件都没有见过,所以我虽然胆小,但是根本不信鬼神,但是今天,我看陈静,好像就是鬼上身了一般,太不正常了。”
我道:“什么鬼啊,神啊,你别他们瞎说,都是骗人的!”浅浅皱着鼻子道:“那个司机还说了呢!”我道:“他是骗人的,行了,别说了,赶紧走,陈静既然不跟我说,我得赶紧找线索救赶尸匠!”
浅浅瞪着大眼睛道:“救,赶尸匠?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解释,浅浅像是好奇的小猫一般,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问道:“你那朋友都死了,怎么还救,这不科学!”
我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留下浅浅在后面叽叽喳喳。
陈静这里套不出话来,医院里还有一个护士长,要不再去问问护士长?我将这个想法提了出来,浅浅摇摇头道:“护士长也是听陈静说的,我们医院里面,就陈静见到过那死尸上面有手印,其他的谁都没见过。”
说着走着,我们两个竟然到了三儿照相馆的前面,我掏出手机,现在时间是晚上11点多,按道理说,这个点的照相馆应该都关门了,这三儿照相馆还是大开着门,不过有些蛋疼的是,这左右两边挂上了高高的灯笼,惨绿色,将那地面照的碧绿幽幽,照相馆里面亮着几盏红灯,透过门照出来,红绿交映,两个颜色都太重,远远一看,真的像是那阎罗殿一般。
浅浅在后面跟了上来,在我身后小声的道:“这个三儿照相馆好怕人啊,快看,你看那里!” 。
三儿照相馆下面有一行挂着灯的小子,写着玫瑰情缘,但是那几个字上的灯不亮了,三儿照相中的那个相也不亮了,如果在远处看不见字,就能读成:“三儿照鬼”
浅浅被这氛围弄得有些害怕,一个劲的拉着我,道:“咱们赶紧走吧,这,这地方太邪门了!二楼上那些东西好像是鬼!”
我道:“怕什么,我们有没有做亏心事,再说了,二楼的那些鬼都是假的,陈静是在上面装鬼!”说道这里,我突然疑问道:“陈静为什么在二楼装鬼呢?”
“请问,三儿照相馆……在哪?”在我和浅浅看着三儿照相馆上面渗人的字时,一个阴阳怪气,想要断气般的动静从我俩身后响了起来。
随着这声音出来,我感觉到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浅浅更甚,直接往前扑到,趴在了地上,我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声道:“自己没长眼啊,深更半夜吓唬人,那不就是三儿照相馆吗!”
我一边往前指着,一边的打量着身后的那个人,可是越打量越心里别扭,我后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有二十多岁,女的只有十五六的样子,那个男的状似骷髅,眼眶深陷,周围黑黑的,颧骨高鼓,身上蜡黄,病怏怏的样子,穿着一个大袍子,拖拉在地上,那个女孩倒是水灵,不过眼睛没神,就像是假人木偶一般。
那个男子喃喃的道:“长眼睛了,长眼睛了……”说着从我身后走过去,手里牵着那个没神的小姑娘。
浅浅趴在地上看着两人走了进去才站直了身子,她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对我道:“那俩人好吓人,干嘛的?”
我道:“照相的呗,还能干嘛,真是有毛病,大晚上的来照相!”我被那俩人吓了一跳,所以口头上很不客气。
两人慢吞吞的走到了照相馆里,消失不见,在他们迈进照相馆的那一刹那,我眼睛一缩,到了一些东西,那个男子跨门槛的时候,袍子掀了起来,但是袍子下,没有脚!
不由分说,我拉着浅浅就往前跑去,照相馆里一楼那里空荡荡的,刚才进来的那个两个东西也没有了踪影。
现在一楼光线很暗,就是楼梯上有两盏不大的红灯,发着朦朦胧胧的红光,一楼有很多人体模特,穿着礼服或者婚纱。
我对浅浅道:“我要上二楼了,你在这等着!”浅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发现她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穿着婚纱的人体模特。
小丫头原来是思春了,想要嫁人了,我笑了笑,这样也好,在下面看看这些东西,也不用上去跟我担惊受怕了。
我蹬蹬蹬走了上去,二楼比起一楼还操蛋,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好在有了第一次来的经验,我知道应该顺着楼梯口往北走。
这个照相馆鬼气森森的,二楼还有人扮鬼,刚才看见的那两人其中之一也是鬼,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说不定,我顺藤摸瓜,就能找到那个包冥戚这个组织呢!
咔嚓一声,我隐约听见前面传来动静,就像是照相机发出的动静一般,二楼还有人。
我没出声,顺着那声音往那走去,脚尖点起,蹑手蹑脚,那咔嚓之声接连不断,我感觉是靠着我越来越近,但是眼睛中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终于,我到了那咔嚓之声的源头,我就能感觉到这动静是从自己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发出来,可是这里黑乎乎的,看不见景象。
我想了想,默默的行功八臂决,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照照看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手机打开后,我心跳有些稍微加速,可是在微弱的光屏下,只有一条小小的板凳,手机屏幕移动,在板凳的正前方,有一个人正拿着相机,一下一下的拍照。
看见这人,我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步,我在这呆了这么久,他都一动不动,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毛。不过退后的一步,我也看清了这东西的真实面目,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一个人,是楼底下的那种模特。
不过他造型比较奇特,就像是专门为照相打造的那种模特一般。既然是假人,那为什么还要不停的照相呢,我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这是一个单反相机,放在至支架上,虽然模特一下一下的按着快门键,但是相机屏幕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照相馆里面的人真是无聊啊!我感慨了句。
嗤噔一声,对面的板凳响了一下,咔嚓一声,快门键紧接着响了起来,这次不光是快门响起,连同相机上面的闪关灯也同样亮了起来。
我朝着相机上面的屏幕看去,只看见一张照片存储过去,不用看清,我就感觉到这张照片上有东西。
我赶紧将那照片调了出来,照片上,一男一女,并排坐在长板凳上,两人表情木讷,一个状似骷髅脸色蜡黄,一个表情呆滞脸色惨白。
是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两个鬼!我拿着手机朝着板凳上照去,可是板凳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忍不住的喊了句:“出来啊,你们倒是出来啊!让我看看你!”没人回应我。
对了,闪光灯!我跑到相机前面,将那个模特推到在地,然后拿着相机,自己啪啪的打开闪光灯,照了起来,画面一张接着一张,板凳上空荡荡的,不过越照越是心惊,这画面上,一个假人,正在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最后一张照片,那假人的脸已经快要贴到摄像头上了。
白光一闪,我看见那假人没有五官的脸,我们两个中间就隔着一个相机,假人突然开口,道:“有眼睛,有眼睛……”
说着,他的手机械的冲着自己的那没有五官的脸摸索去,在我目瞪口呆中,他咔嚓一声,捅破了自己的那硬邦邦的脸,那破开的脸后面不是空洞,居然出现了一个骨碌碌转动的眼睛。
那个眼睛中白眼珠较多,布满血丝空洞没有任何焦距。假人的又眼睛处是那只眼睛,其他地方,都是普通假人那光秃秃的脸。
那个眼睛转啊转,终于是看见了我,虽然假人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我能看出那个眼睛中的笑意。
“你看,有眼睛……”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是从我身后飘了起来,我回头一看,没人,再次转过身来,那假人已经和我面对面的靠上了。
假人抬起手,我浑身肌肉绷紧,横着一拳打了出去。
咔嚓一声,那假人被我打烂,从腰间裂成了两半,我冷声道:“想吓唬我,你还嫩了点,快说,这照相馆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为什么上这来照相!?”
地上的假人虽然烂了,但是上半身还在,它地上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了几下,然后翻过身来,朝着我爬来。
正好这时候,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我感激摸了摸键盘,解锁,让屏幕重新亮起来,地面上的那半截假人已经爬到了我的身边,说了一声:“有眼睛……”然后噗嗤一声,将自己的手插到右眼那里,生生的将眼珠子给扣了出来,没了眼睛的假人头多了一个大黑窟窿,居然还在一个劲的流着黑血。
至于那个眼珠子,被假人在手里拿着,瞳孔朝着我,假人慢慢朝我爬着,嘴里念叨着:“有眼睛……有眼睛……”
脑子有些乱,但是好歹能明白了,我现在所处的那个三儿照相馆,就是处于阴间的照相馆,一般人看不见,或者进到三儿照相馆后都是阳间的那种,我和浅浅点背,进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阴间的这个照相馆。
我上去的时候,浅浅又不知道怎么进到那个镜子中的空间,是第三个空间。
我心头微颤,我打碎了镜子,浅浅不会出不来了吧!按道理,我是进到了阴间的照相馆,我他娘的也不一定能出去!
不行,要先把浅浅救出来,那个空间中所有的模特假人都活过来了,浅浅就算是不被抓住,也肯定会被活活吓死。她刚才跑到了楼上,我也跟上去。
二楼还是那黑乎乎的样子,我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灯开关,我只靠着那小小的手机屏幕,能照出一方萤火之光。
二楼的假人更多,上面的服装多是古代的装扮,大红大绿,浓妆艳抹,看起来很俗,而且,上面的模特看起来也让人觉得怪异,虽然没有五官,但是你好像能感觉到这些东西一个个盯着你看。
路过那相机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两个照相的人,不,是鬼,我可以问他们啊!地面上还躺着那个假人,但是那像鱼鳔一般的眼睛都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咳嗽了一下,道:“眼睛,那个有眼睛的哥们,你出来下,我问你点事!”一边走着,我一边念叨。
空当当的二楼没人回答我,偌大的空间里,就我一个活物。
我忍不住又喊了出来:“你到底有没有眼睛,快出来,给我看看有没有眼睛!”没有办法,我只能激怒他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前面的吱吱声,像是有人再用指甲挠门,听见动静,我举着手机,赶紧过去。
这次不光是有了吱吱声,我刚才下楼的时候,那间断飘忽的女孩哭声也同样出现了,虽然知道是鬼,但是在这地方,我觉的好亲切。
走了五六步,前面是墙,我用手摸了摸,硬实,是石头做的,不是隔板的,三儿照相馆在这就是头了,可是那咯吱声还有哭泣声,似乎还里面传来。
我心里一片火热,里面肯定就是浅浅所处的另一个空间,只要是打破了这道墙,就能救出浅浅了!
脑子一热,我居然抬起手冲着墙砸去,用力太大,墙没有任何动静,我的手硌的生疼,我将手夹杂两腿之间表情扭曲的喊道:“你大爷的!”
这可怎么办,要是我想砸开这堵墙,需要大型的工具才可以,但是三儿照相馆中好像并没有什么大型的铁器之类。
要是出去,先说不一定能出去,就算是出去了,还不一定在进来,进来后浅浅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太尼玛纠结了,我是来找救赶尸匠的线索的,没想到线索没找到,却把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
这就是点背么,就是五弊三缺么,我特么觉得自己以后喝凉水也塞牙缝是不是!
就在我怨天尤人的时候,我眼睛瞥见墙上似乎是出现了什么东西,正好这时候手机不亮了, 我重新按开手机,朝着那个地方照去。
我退后一步,墙上出现了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男的穿着地主衣服,带着那个瓜皮帽,身上衣服像是寿衣,女的穿的像是霞帔,两人胸口处都带着花,不过花的颜色为什么是白的?!
再仔细看的时候,这不是墙上出现了两个人,而是出现了一副照片,男女脸上没有表情,生硬如同假人,穿的倒是结婚的衣服,不过衣服样式太老,胸前斜挎着一个白绫,上面簇拥着一大团白花。
应该算是结婚照,但是,是死人的结婚照。
墙上的照片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我拿着手机屏幕慢慢的照了过去,墙上的照片都是两个一起的,服装各式各样,不过看起来都很别扭。
这估计有几十张照片,我一对对的看过来,到了最后一对我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是他俩!这墙上照片是刚刚进到三儿照相馆里面的两个鬼,他们也上墙了?
我脑子急转,应该是所有上墙上的这些人东西,都从三儿照相馆中来照过相,可是,来照相的那些鬼呢?
我看着的照片上的那两个鬼,心里打着鼓,现在的死人可是够时尚的,死了之后还想着照相,这三儿照相馆也算是别开生面了,可是照相馆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就是为了那一块钱好几亿的冥币?
嘤嘤呜呜的哭声大作,这次听清了,是从我对面的两个相片中传来的,是这个女子哭?她一进来的时候,确实有些木讷,难不成,这两人照相还有什么隐情?
哭声更大了,对面墙上照片中,女人的眼角下有液体留下,红色,血泪,惊心动魄,这个女的有冤情,不是自愿的?
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如果女的是生前被活捉来当鬼,那么肯定就有冤情了,包冥戚,对了,一定是包冥戚!
这女子应该是跟赶尸匠一般,活着的时候就被死人看上了,然后包冥戚组织中的人将她魂魄带回来了,给这照片上的男人结成了阴亲,但是女子心中有怨恨,流出了血泪,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那这么一来,三儿照相馆肯定就跟包冥戚组织有关系了,可是,这些鬼什么的为什么要无聊的要过来照相?就是为了时尚?
那照片上的血泪流了满面,眼神虽然空洞,但是里面的哀怨透了出来,让人心中怜悯,我道:“我要怎么帮你?”照片上的女鬼只是一个劲的流血泪。
你哭我也没有办法啊,浅浅还在那镜子中呢,我冲着那流泪不止的照片告罪道:“我要去救浅浅妹子了,你要是想要我帮你的话,赶紧给我说个方法!”
照片上的女鬼没有任何的反应,只不过墙后面的哭声越来越近了,咔嚓一声,墙壁上的那女鬼的相片居然从头顶上裂开了一道缝,从这两个人相片的正中央。
我见状,提起拳头,狠狠的朝着那缝隙砸去,碰的一声,那道裂缝居然大了几分,我这次顾不上手上的剧痛了, 用力的冲着那缝隙砸了起来。
女鬼的哭声小了一些,不过照片上的那个男子慢慢的动弹了起来,眼睛现在盯着我,怨毒的好像要将我吃掉,我现在心里素质极硬,别说是他瞪我了,就算是出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男子见到吓唬不到我,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另一边的女人,我冷哼一声道:“没有连理情,你还想这强点鸳鸯谱么,作为一个死人,你想的太多了,还想着接阴亲,还是勾的活人的魂!你若是不出来还好,出来,老子一定灭了你!”
一边说着,我一边狠狠朝着那缝隙打去,那缝隙像是在墙上,但又不像,现在那条缝隙已经快要从那照片上裂到下面了,我估摸着等到了这照片完全成了两半,这个女鬼就脱困了。
“啊——”那缝隙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是浅浅,居然是其浅浅!难不成,她也在墙壁的后面,这娘的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根本不是墙壁上的裂缝,而是两个空间的裂缝?
来不及多想,我卖力的朝着那墙上的缝隙上砸去,不到十下,墙壁上的缝隙终于完全裂开,墙上的那照片上的男女先是一颤抖,随即先后从墙上窜了出来,还不等我看清,那个缝隙中传来尖叫:“救命啊!”
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突然从墙上窜了出来,砸在我身上,我赶紧抱住,是浅浅没错。
在我怀里的浅浅可没有这么老实,啪的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像是一个发疯的小猫一般,在我怀里疯狂的挠起来,我抱不住她,她掉下来,膝盖一抬,狠狠的向我下体磕去。
我头上冷汗直流,档中有杀气!
我飞快的往后退去,没站稳,身后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随即两条胳膊抱了过来,见我牢牢的困住,我挣扎了一下,但这东西像是铁钳子卡住一般,没有挣脱开。
我看见浅浅在那里还埋着头使劲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喝了一句道:“浅浅,是我,快跑!”
浅浅抬头一看,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知道她肯定脸红了,她惊讶的道:“赵寅当,真的是你吗?”
现在手机屏幕已经熄掉了,黑乎乎的二楼,谁都看不见谁,我甚至都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浅浅,你先跑,出了照相馆后就一直往前跑,估计就能出去了!”我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因为背后的这东西力气有些大的离谱,我根本挣扎不开,而且我抬起脚,踩到了那东西的脚上,冰凉一块,像是石头又像是铁块。
“还要……眼睛吗?”身后那东西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完了,是那个男的,我棒打了这阴亲,他要报复我呢!
虽然被抱住,但是我手还能结引,我行功阳维脉,准备结阳维脉对应的列字决,口诀上说,这印决是时空印决,威力极大,说不定在这破地方有想不到的威力呢!
阳维脉的行功有些生疏,而且列字决难结印,我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大,浅浅那惶恐的声音还传来:“跑……去哪跑啊,好多模特都活过来了!”
身后抱着我的人手开始慢慢的往上游离了,我知道,这货一定是看上我的眼睛了,如果我在不能脱困,眼睛一定被它给扣下来。
越是心急,那八臂决越是不灵光,手上的印决被身后的那东西摸弄的还结不成,偏偏这时候浅浅还过来凑热闹,她赶过来,对着我道:“赵寅当,你在哪啊!”身后就朝我身上摸起来。
我被那东西勒的喘不过气来,身后那东西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胸口在往上一点,就能卡住我的脖子,或者扣下我的眼珠子。
浅浅现在的手摸到我的胸口,就在我背后那东西胳膊的下面,她听见我在喘粗气,轻轻的呸了一声,道:“赵寅当,你干嘛呢!”
老子被干了,还干吗呢,你以为谁都像是楚恒一声,就是遇见女鬼也能bq老子现在是被人勒的喘不过气来,不是被你摸的喘粗气。
浅浅呸我一句后,继续催我,现在我背后那东西已经摸到了我的脸,男子的声音在地下飘出来:“有眼睛的……”
浅浅被吓了一跳,手吓的往上一打,正巧碰到我身后那东西的手上,她尖叫一声:“是谁在那!”
没人回答她,我身后的那东西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眼珠子。我浑身打颤,难不成老子今天还真的要瞎在这?那残的诅咒,就要应验了?
背后的那个男在一声不吭,就要挖我眼珠时候,胳膊突然停了下来,我明显感觉到有另外的一股大力拉扯住了那个胳膊,但是那想要挖我眼睛的手指头,已经抵住了我的眼珠子,在稍微往前一点,就算是抠不出来,也能给我捅破了眼珠。
趁这机会,我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怪力,阳维脉大通,列字印决结成,双手印决往背后箍着我的东西打去,碰的一声,我身后那东西直接被我砸飞。
我这次可是一肚子火,听见响声,凭感觉上追去,阴阳跷脉暖流生起来,行动如电,况且我本身的胳膊就是对应的阴阳跷脉,练到极致后力大无比。
刚才要扣我眼珠子的那东西被我追上一顿打,不过他身子太硬,硌手生疼,等我发泄完了,我一脚将其踹飞,回过头来,拉着浅浅就往外跑。
可是手抓过去时候,浅浅不在原来的地方,迫不得已,我重新打开手机。
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浅浅朝着那布满一张张照片的墙边走去,而我身边,一个被揍的狼狈至极的假人正准备伺机对付我,在这假人旁边,有一个女子,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子。
我瞪了那个假人一眼,然后冲着浅浅道:“浅浅,不是那边,快回来!”浅浅在那边嘟囔道:“这上面有好多的相片啊,哎,这人好眼熟啊!”
“走……”一旁被我救出来的女鬼倒是开始催促我。
我跑到浅浅身边,拉着浅浅往外走,顺便看了墙上的照片,一个神情木讷的女子,正呆呆的望着前方。
那个假人见到我们三个想逃,开始纠缠我们,不过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只是骚扰浅浅,浅浅被他吓的大哭小叫,好容易找到了红灯所在的楼梯,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女鬼下来。
一楼有些灯光,不至于看不见,门口就在前面,浅浅这次倒是学乖了,蹬蹬的跑了出去,那个假人在我身后跃起,想要拦住浅浅,我双腿一点,跳起来抓住那假人,然后狠狠的拉下来,摔在地上。
这东西的材料实在坚硬,不论我怎么打,都不能将其弄碎,我手上一甩,将那个假人扔了出去,对着旁边的女鬼道:“你跟着我们出去吧!”
女鬼轻轻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有些期待。
不过眼尖的我已经看到了女鬼下体变成了僵硬的假肢,就像是刚才我扔出去的那假人一般,如果我想的没有错,那女鬼要是在这多待一会,肯定也会变成假人摸样。
刚才被我扔出去的那个假人,就是之前说自己有眼睛的鬼变成的。
见到我想要带着那个女鬼走,被扔出去的假人开始发怒了,他身子啪啪的发出声响,我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这东西身上密密麻麻的长出了不少的眼睛,他怪叫一声:“眼睛……还我眼睛……赫赫……不要走”
他身子弯在地上,然后像是蛤蟆一般跳了起来,那假人背上,脑袋上多出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眼睛,看着让人很是不爽,我知道他是想要留住那个女鬼,我使劲的推了一把前面的女鬼,将她推倒门口,转过头来,结好列字决,大喝一声:“列”
那假人还在半空中,被我印决喝中,砰砰砰,他身上的那一个个血红的眼睛炸开,血浆飞溅,那片就像是盛开了一躲妖艳的血色烟花一般。
不过这时候我身后同样发出了一声惨叫,我没有回头,盯着跌落在地的那个假人,冷冷的道:“我说过我是吃阴间饭的,你这是被我遇上了,算你倒霉,还想强行拉活人结阴亲?”
那个假人抬起没有五官的脸,好像是在努力的看着前方,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身后的浅浅大声吆喝着:“喂,赵寅当,她着火了!”我转头一看,刚刚那下体变为假肢的女鬼,此时虽然冲出了三儿照相馆,但是下体部分,熊熊烧着烈火,女鬼咬紧嘴唇,愣是一声不发。
诅咒,还是封印?
身后的那个假人发出有些凄厉喊声:“娶媳妇……娶媳妇……有眼睛,有眼睛!”
我从三儿照相馆出来,女鬼下体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她燃烧的只是变成假肢的部分,上半身虽然虚弱,但是并没有大事。
三儿照相馆里面的那个假人在地上慢吞吞的爬了过来,他身上的那一个个的眼睛爆开了,露出黑乎乎的眼眶,那里面不住的留下乌血,流满了那假人的身体,随着假人的爬动,在地板上透拖出一套黑红的淤迹。
那假人这次倒是不看我了,那没有五官的脸朝着浅浅旁边的女鬼望着,嘴里喃喃道:“娶媳妇……娶媳妇……”当他爬出门框的时候,砰的一声,从最先伸出来的手开始燃烧,假人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火焰一般,继续叫着:“娶媳妇……”最后他终于是爬了出来,只不过还不等他爬到那女鬼的身边,自己就烧成了一团灰烬。
或许这样,死了也会靠着你近一些吧,虽然是强行将你带来的,但至少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女鬼身上火焰已经消失不见,虽然那身子都变得有些透明了,但是她的脸上还浮现着庆幸的欣喜,我道:“你是被强行拉结阴亲的?”
那女鬼点头,幽幽的道:“我是家是后屯村的,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院,睡觉的时候突然多了两个男子,他们走到我床上,二话不说,将我抓住,带出病房,不管是我怎么样挣扎,但是路上的人都像是看不见的样子,到了最后,他们将我带到一个有棺材的地方,强行让我跟他拜了堂,最后就是被他带到了这里。”
我道:“那,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女鬼脸上一暗淡,但还是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死了,这个女鬼就有些缺心眼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儿照相馆,还是那副阴气森森的样子,然后对着女鬼道:“我有个朋友跟你情况差不多,也是被人害了,你知道害你的那人的来历吗?”
女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拜堂的地方倒是记得,还有拜堂的时候,举行仪式的人好像跟带我走的人是一伙的!”
我眼前一亮,终于有了线索,我过去抓了一把那女鬼,但是却抓了一个空,我尴尬的挠挠头道:“你能不能跟我说那个地方在哪,我要去问问那人的家属,他们肯定知道包冥戚的事情!”
女鬼歪着头,似乎是在回忆。
一般来说鬼物都是三魂七魄不全,所以记性很差,但是这东西怨气大,记仇很管用。
浅浅一直都没说话,我见到女鬼回忆,不想打扰她,就低声问道浅浅:“你怎么跑到那镜子里面去了?”浅浅从那里面出来之后就精神一直不好,她听见我问,轻声道:“你说什么?”我重复的问了一遍。
浅浅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见有一个穿婚纱的假人超我走来,我想要动但是动不了,在接下里的时候,我身子能动了,但是看不见你了,身边的那些假人好像是活了过来,再后来,我居然在镜子里面看见了你,我好害怕,想要让你救我,但是你听不见,那些假人一个劲的追我,我就跑啊跑,跑的时候看见一个地方有亮光,然后就跑了出来,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遇见了你。”
浅浅说到这里,眼睛怔怔的看着我的后面,眼睛瞪得溜圆,红彤彤的小嘴巴成了一个小小的o形,叮铃铃……我听见自己身后有锁链声音。
回头一看,我眼睛发直,在三儿照相馆中,走出俩两个将近两米的怪物,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牛头手里拎着胳膊粗细的大锁链子,裸露的上肢上爆炸性的肌肉鼓动,缠着一圈圈的铁链。
马面左右两手中拿着两把门扇大小的板斧,斧刃居然是通红一片,像是在滴血一般。
靠……这不是牛头马面吧!见过门里面的黑白无常,这次居然又见到了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牛头手里的锁链一甩,冲着那半截身子的女鬼脖子缠去,不好,这是要勾魂了!
我当时头脑一热,要是女鬼被勾走,那好容易得来的线索就丢了,我左右手上布满八臂决的热流,冲着一旁呆滞的女鬼推去。
当时就想着来个英雄救美,不想让那个女鬼香消玉殒,脑子里根本没有转过那个弯来,对面的可是牛头马面,比黑白无常还猛的存在。
我手上布满了那看不着的八臂之气,所以能触及鬼物,女鬼被我推到一旁,牛头手中的锁链没有停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轻轻巧巧的在我身边一绕,继续朝着我身后的那女鬼勾去。
被锁链拴住的脖子的女鬼甚至来不及尖叫,就化成了一团雾气,我长大了嘴巴,没有想到这牛头马面上来就是杀手,半残疾的鬼魂都不放过。
我有些恼怒,鼻子低声哼了一下,女鬼死了,那我找包冥戚的线索就断了。
牛头马面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上的怒气,马面手微微的一动,手里的那门扇大小的血斧子在地面刮擦出一地的花火,他瞪铜铃大小的通红眼珠子盯着我,嘴里嗤嗤的穿着粗气,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牛头更甚,那锁链在收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直接蹭到了我的脸颊上,我也没躲,那铁链就像是冷到极致的冰块一般,蹭到我的脸蛋,将上面的一块皮肉沾上,然后刮了下去,生疼。
我没有摸那伤口,心里怒火中烧,对着牛头道:“不要欺人太甚,她不过是被冤死的女鬼,我原本命就不该绝,你凭什么宣判她的死亡?”
现在我已经关不了对面是神话传说中的死亡使者了,如果连这鬼都变得势力不讲理了,我真的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牛头和马面对视了一眼,两人哼哼嗤嗤,发出兽吼,我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未通人语的畜生,怪不得行为跟牲畜差不多呢,出来就伤人!”
这话一出,那牛头铁链子再次飞来,嘴里哞哞的低声吼叫了起来,这声音如同低音炮一般,震的我脚下虚浮,那铁链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勾勾的冲我心肺扎来,一上来就是要人命,你他娘的就算是牛头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刚才心里一直憋着活,你要打,咱就打,就算你他娘的是牛头怎么了!
我脚下如同安上了弹簧,不等那锁链缠上来,就已经跳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太大,我隐隐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尸毒快速的流窜着,略微有些疼,但是更多的,是跟八臂决水乳交融的快感。
铁链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丝毫没有停顿,直直的冲到了地面下,牛头也没有抽回锁链,只是瞪着大红眼睛看着我,我站在远处,接好阵字印决,阴跷脉的疯狂的运转起来,程以一他娘给我的书上写,这阵字决可以有冥冥中预料到敌人的动作。
刚行功一周天,我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传来一阵阴寒之气,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足尖轻点,身子朝着一边跳开,几乎是不分前后的,那地面下窜出一条黢黑的铁链,直冲冲的朝我裆部打去。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在空中咬了咬牙,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过没等我身子站直,贴着地面就朝着牛头冲去。
牛头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他左手一抖,将地下的锁链抽了出来,他那高高鼓起的胳膊,甚至比我的大腿都粗。
铁链在我后面追着,可是不等那东西缠住我,我就欺身到了牛头的身边,右手战掌轻飘飘的裹了过去,啪嗒一声,扇在了牛头的脸蛋上,我这次祭出了尸牙,虽然不能一下将那牛头秒了,可是也让他脸上挂了花。
牛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并且,这窟窿在飞快的蔓延着,现在已经能看见嘴里的牙花子了,牛头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自己用手将那窟窿周围的皮肉撕烂了,双手猛的往下一顿,哗啦啦的,将身上的锁链打的乱颤,它哞的低吼一声,身子那坟起的肌肉,高高的鼓起,头上长出了两个像是匕首的尖角,它头低下,肩膀微沉,那明晃晃阴森森的角对准我,然后两腿一蹬,带着铁链的巨响,冲着我撞来。
这一下实在是太快,而且我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了锁链的道,被缠住了,一眨眼,牛头的尖角就扎进了我的胸口,我眼圈一红,几乎是在同一刻,右手的尸牙狠狠的扎进了牛头的脖子中。
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然后重重的被抛起来,没有落在地下,反而落到一个温软冰冷的怀抱中,我吸了吸鼻子,好香,如同莲花,淡淡的清香。
牛头虽然被我伤的不清,但是他皮糙肉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哞哞怪叫着,竖着角又冲我撞来,“小牛!”一个如断冰切雪般的清冷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那个牛头轻轻打了一个响鼻,然后恨恨的朝着一边走去,脖子上血流如注,看得我喉咙发干,牛头和马面都重新钻进了三儿照相馆中,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抱着我的人是谁,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重伤,还是因为绿光太耀眼,我只能看见抱着我的人雪白,手臂上,一抹猩红耀眼,那玩意好像是叫做守宫砂。
那个冰冷的像是雪花的声音继续道:“小家伙,看什么呢,本事不大,想管的事情不少呢……”再后来的话,我听不清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抬头看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鼻子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再后来,我动了一下身子,胸口上有剧痛传来,不由地让我呻吟了起来。
旁边一个女孩惊讶道:“你醒了啊!?”我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人,道:“浅浅,我这是在哪?”浅浅轻轻一笑道:“这是医院,你啊,遇到什么了,怎么惹了一身的伤?”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浅浅,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居然没有脸红,而且,她不知道我怎么受伤的吗?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跟牛头马面打架的时候,浅浅丫头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浅浅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幽幽的道:“你让我先跑,我就跑了,可是跑了一会,我心里记挂着你,然后就赶回去了,回去之后,就看见你倒在地上,我赶紧把你扶着带回来了。”
我有些异样的道:“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很白的女人?”浅浅微微一笑,道:“没有看见啊,都那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我感觉浅浅淡定了许多,至少不在脸红了,而且会调侃人了,不像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了。
我看见她摸样有些憔悴,秀发凌乱,眼圈有些黑,知道是她照顾我一直没有睡觉,感激的道:“谢谢你了,对了,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浅浅道:“没有多长时间,昨天我们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医院,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我心里有些着急,已经过去一天了,要是七天之内,找不回赶尸匠的魂魄,那他可就真的完了,偏偏这时候我还被捅了刀子!不对,是捅了牛角!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虽然疼,但不至于坚持不住,浅浅在一旁道:“医生也奇怪,说你身上伤口愈合的飞快,那伤口只是刺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肺腑,不碍大事的。”我当初明明感觉到自己是被刺穿的啊!
我想从床上站起来,但是门吱呀一声开了,浅浅或许是不好意思,走到病房的窗户前面,进来的是一个护士,她像是受惊的鸡尖叫道:“你咋起来了,你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咋瞎整啊,赶快躺下,不要命了还是咋的!”
地道的东北腔,那护士说着,狠狠的将我按到在了床上,有些暴力的撕开我的病服,看了看我胸口上的伤口,轻声嘟囔道:“这可是咋回事呢?这么大的一个伤口这就好了,我眼睛没毛病吧?”
我苦笑了几下,道:“老妹,你可别压我了,我是没事了,但是你在这压着我,我真是不行了。”这高挑的护士将近175,体重也有175,压的我肠肚都出来了。
那个护士从我身上起来,白了我一眼,在那查房表上写了一些什么,转身离开,都出门了,她在外面大喊道:“陈捷让你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在你旁边的小橱子里。”
陈捷还真是广大妇女的闺中好友啊,不管是什么样的货色,三教九流,他都能搭上讪。
浅浅走到我旁边,帮我拿出手机,似笑非笑的道:“我说吧,你伤口恢复很快。”我笑笑,拨通陈捷的电话。
陈捷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死吧?”我头上冒着黑线道:“我死了还能跟你打电话吗?”陈捷道:“都说你前后透心凉了,我真怕你挂了,你老老实实在那呆着,等我回去,帮你找回赶尸匠的魂魄,啥事都没有,你现在中了三弊五缺的诅咒,我真怕你有三长两短。”
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东北护士聊的久了,陈捷说话都有股东北味。
陈捷没有大事,就是担心我,说他和赖皮狗已经到了那个高人的家中,等着高人回去,到时候,癞皮狗就一定没事了。
事到如今,只能死狗当活狗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