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尸(报社记者的真实经历,每日更新,主贴在舞文弄墨)

  @RRR614 2012-7-11 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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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孤魂野鬼

  “毛哥,这是什么意思?”瑶瑶问道。
  这铃铛的声音来得极为诡异。我们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清楚这声音的目的,不敢轻举妄动。
  停了一会,瑶瑶那边传出嚓嚓的声音,手上冒出几下火花。看来,他想打亮手里的打火机好看看周围的情况。火花刚一出现,周围那些本已安静了不少的东西,突然发出成片的嘶嘶声,前面的铃铛也跟着响个不停。
  我赶紧伸手拦住了瑶瑶,看来四周围的那些东西可能对火光极为敏感,现在点火可能对我们很不利。不过,这一下那个拿铃铛的人的意图我也看得清楚一些了——看来他似乎并不想我们受到伤害,至少目前是这样。

  就在十几秒钟以前,我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盖棺定论了;但活下去的希望之光只要一出现,哪怕就像萤火虫屁股上的斑点,也能把我们的求生欲望勾引得跟太阳一般耀眼。
  可能是受了瑶瑶刚才打火机光芒的刺激,周边的那些东西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前面的铃铛声虽然还是响几下停一阵,但频率也明显比之前要高。看来,再过一会恐怕局面就要失控,那时候就算天王老子现身也救不了我们了。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我去推理论证对方了,只能把宝全部押上。
  我双手轮流攥了攥拳头,推了推瑶瑶,率先向前迈出了一步。地上的尸骨堆积得很厚,这一脚抬起来已经不易,再踩下去更是发出不小的动静,一些可能是年代久远又比较脆弱的骨头块被我这一弄立刻就碎了。
  毕竟同是遇难者,这一脚踩得我牙根都发酸,想到之后可能要踏着别人的尸骨前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前面的铃声接连响了三下,不过这几下下听来似乎已经比刚才要远了许多,而且一次比一次距离更远。看这架势,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开跑了。
  眼下顾不得与故去的人心心相惜了。我轻轻招呼一声,抬起腿就往前面铃声响起的方向赶。两人才碎骨头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在这样的地方赶路,比不得在平地,一抬一迈十分消耗体力。跑了几十步,我已经气喘吁吁了,一旁瑶瑶虽然没落下,但呼吸声也一阵高过一阵,两人速度越来越慢。
  随着我们不断地移动,周围那些爬行蠕动的声音也如影随形,我们不敢去扶着墙面,实在累了也只能站着喘口气。
  好在前面摇铃的那人,似乎也知道我们的难处,往前移动的速度也尽量跟着我们的步伐变化,但总是保持着相等的距离不变。

  黑暗中,铃铛的声音忽左忽右,引导着前进的方向。我虽然一直试图努力听着,却始终没有发觉前面有脚步声,只是在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香气。一直埋头追赶,我也不敢肯定这种气味究竟是不是香味。就像口渴了很久的人,突然喝道白开水也会有香甜的感觉——这山洞里至始至终都弥漫着腐臭的味道,任何与之相异但不难闻的气息,这时候都有可能被我误认为是香气。

  跑了一会,我两只脚踩到了结实的地面,看来我们终于离开了那个尸骨堆。再跟着铃声往前面追了一段距离,瑶瑶突然喘着跟我说:“没……没追了!”
  我这才发现,刚才从四面八方一直围着跟随的那些爬行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后面。
  稍微一停,前面的铃声就又响了起来,似乎在催促,我们只好继续跟着往前跑。
  人是奇怪的动物——在被包围的时候,我将所有的宝都押上了,跑得十分坚定;但刚一脱险,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不断地琢磨着前面铃声的意图,生怕又落入下一个圈套。

  这样追了一会,前面的铃声突然没来由地变得非常急促,再过了一阵就彻底消失了。我停了下来,伸手四处摸了摸。周围都是突兀的岩石和泥土,看来这个山洞或许是天然形成的,未经过任何雕琢。
  瑶瑶抽出打火机,擦了几下终于点着,抬起胳膊伸着往前举着看了一会,直到烫手了才熄灭了拿嘴吹着气。
  我以为铃声还会响起,但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两人商量了一下,对于这种突然的变化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继续往前走。这次,瑶瑶走在前面,不断地点着打火机观察情况。
  随着火光一次次亮起,我发现周围越来越潮湿,有些突出的岩石上甚至出现了水珠。走了一阵,前面传来了清脆的水流声。
  “有河?”我说了一声,瑶瑶也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加快了脚步。

  走了约有几十米的距离,我隐隐看到前面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星亮光。不过这光线很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随着水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两边的洞壁终于消失了。在瑶瑶打火机的照射下,一道速度略急的暗河出现在了眼前。
  在丘陵众多,溶洞盘根错节的湖南,山体间的暗河其实是最常见的。不过,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在河道的旁边居然倒扣着一条小船。而刚才看到的光线就是从这只船下发出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和瑶瑶一起动手将船抬起,这才发现船身很轻,几乎只要一个人就能轻易地背负着走动。从手上触摸的感觉来看,这船应该是用树皮制成的。
  船下放着一个打开的手电筒,正是裴丹他们带进山洞里来的那种。手电旁边的沙石都被清走了,巴掌大的一块泥地上写着“往前莫回头”几个字。
  这字似乎有意写得十分方正,让人看不出笔迹的特点,也分不出写字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不过船周围十分干净,没有脚印等其他的线索。

  商量了一下,我还是很犹豫。但瑶瑶觉得应该相信眼前的一切,毕竟这个人要想弄死我们的话刚刚就应该下手了,而且十分容易。
  “毛哥,你从了吧!真把自己当靓女了,老以为有人盯着你那一身肉!”看我还是不动,瑶瑶讽刺道。说罢,他已经动手将船放进水里,一只脚迈了上去。
  我有点生气,不过想想没别的词好反驳,只好跟着他上了船。
  船上没有桨,只能任由水流冲击着我们往前进。瑶瑶在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坐着,我坐在后面心里想到地上“莫回头”三个字,却不由自主地回头往后看。眼睛里一片片的黑暗似乎从后面袭来,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个人站在河道旁边盯着这条船在看。

  小船前进的速度十分快,手电筒照射下山石越来越低,压得离我们头顶也越来越近,到了后来我们两个只能趴着前进,稍一抬头就有被撞的危险。
  随着水流,小船向前游动约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头顶上终于空了,露出了星星点点的夜空。回过头去,身后一座大山在星光下露出雄伟的黑色轮廓。“这样的话,很难从原路再进去了。”瑶瑶拿着手电筒对后面照着说了句,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可能是汇入了其它支流的缘故,出了山洞以后水流的方向开始紊乱。树皮做的船不断地偏离,甚至开始转圈。我们两人开始还想用手掌握方向,忙活了一阵最终放弃了。任由它不断的乱来,只觉得头都有些发晕。
  然而,这船最终还是卡在了岸边。
  踩着一脚的稀泥走上岸来,我长吁了一口气——两人终于是活着走了出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我们顺利登陆的地方居然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在荒郊野外无遮无拦地过一夜,我们肯定会被蚊虫咬个半死
  瑶瑶手搭凉棚状地张望了一阵,告诉我说好像看到有光。顺着他的指引,我也看到远处有一个橘黄色的光芒,在几百米外略微闪耀着。

  死里逃生出来,没什么比人间灯火更让人鼓舞了。虽然身上像散了架一样的痛,但我们还是相互搀扶着咬着牙向那个光点走过去。
  到了近处这才看清楚,灯光是从一个小屋子的窗里投射出来的。
  走到房子前面,收了手电筒,敲了好一会,木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听声音这门似乎已经十分老旧了。门缝里背着光站着一个中年农妇,看不清她究竟什么面目。
  我和瑶瑶轮流解释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不过,最后还是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这房间不大,里外就两间。刚才我们看到的灯光就是从里面的小房间里传出来的蜡烛的光芒。
  这农妇话不多,偶尔开口又都是我们听不明白的话。不过,湘楚一带十里不同音,这一点我见怪不怪了。
  瑶瑶和我身上伤口疼得厉害,两人靠着墙半躺在地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那农妇进到里屋,端了水和几个油饼出来,不说话摆在我们面前转身进去。
  我大声说了句谢谢,跟瑶瑶两人分抢着吃了。

  看到里面蜡烛光熄灭了,瑶瑶和我小声交换了一下意见和明天的计划。不久,瑶瑶的话就少了起来,再过了一会鼾声响起睡熟了。
  我靠着墙壁,捂着腰包,心里始终在想着裴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担心她的情况。想了一会,两个眼皮上下打架,慢慢地也就进入了梦乡。

  农村野外的清晨十分清冷,我被冻醒了,刚一睁眼就看到屋顶上透出来的亮光和略带蓝色的天空。
  我一惊,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瑶瑶还在睡梦中,歪着头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留到衣领上。
  我没来得及叫醒他,也顾不得什么隐私礼仪,一抬腿就冲进里面的小屋。小屋里一些破败的木家具上的落满了灰尘,根本看不出来有人居住的痕迹。
  “操!”从里面出来我暗骂一声,伸手推开木门走到外面。这才发现,这栋屋子早已是破败不堪,连窗棂都已经被拆了一半。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我们居然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住了一夜。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没错,我昨晚肯定看到了一个农妇,而且还吃了她端出来的东西,这不可能是错觉。
  难道真的撞鬼了?
  @soulorn 2012-7-11 7:37:00
  沙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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