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开门迎客座上宾
贤姨说道:“忠哥打开门了。我给这位先生打扫个客房出来,姑娘你就住在少爷那间房间里吧。”秦单凤说:“我住客房,千万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那间房间除了你家少爷之外,别人不能住。要是没有我那个朋友住的地方也好办,接着让他住牢房,反正他自己也喜欢。”贤姨问道:“可以问你一下为什么只能少爷住吗?”秦单凤说:“因为你家少爷命好命硬,像我和那位大哥这样的可怜虫住进去,身体就会长虫子,他就会把那些虫子都克死,明白吗?”贤姨似懂非懂,秦单凤接着问道:“那个坛子里的骨灰是不是在你家少爷的卧室里装罐的?你家老爷叮嘱你家少爷住一晚再离开,他有事便先走了,你家那个色狼少爷见他老爹走了,抹屁股就溜出去鬼混了,也没有住在那里镇上一晚,是这回事吧。”贤姨说:“差不多吧。”秦单凤愤愤的道:“也没人跟我说一声,差点害死我。”
秦单凤最终还是跟王二麻子住在了一间客房,美其名曰,晚上好互相照应,就是在后院的那间厢房,很久以前,沈公子在里面金屋藏娇。贤姨略有些为难,因为这间房间被老爷封了,但是林朗走的时候有命令,要是秦单凤来了,随她胡来。
贤姨不敢进那间房间,秦单凤自告奋勇的让王二麻子充当清洁工了,把荒废已久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又搬进去两床干净的被褥,把里面落灰的被褥扔了出去,贤姨还想洗一洗接着用,但是秦单凤指着床铺中间的那一滩褐色的污痕道:“这是女人月经初潮,晦气,烧了。”贤姨没有二话,在院子里面点火把那套床上用品都烧了。秦单凤看着阴气森森的房间和那套糟了的床上用品感叹道:“第一次来事就赶在这种地方,也太倒霉了吧。”
这间房间里面的电已经掐断了,贤姨给他们拿了一个充电的应急灯,光线明亮,可以挺二十四小时。秦单凤打发了贤姨,关上门,把电灯调到最亮。王二麻子问道:“大小姐,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秦单凤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房间的西墙有一副巨大的油画,画上是少女时代的秦莲娜,美艳不可方物,既有东方的神韵,也有西方的性感。王二麻子也看到了那幅油画,赞叹道:“真漂亮。”秦单凤说:“是我姑姑。”王二麻子是道中人,对沈公子的风流韵事早有耳闻不敢多嘴问道:“大小姐,把它放在这里妥当吗?我觉得应该放在什么佛塔下压着。”秦单凤说:“故土难离,它死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肯定喜欢呆在这里。就把她埋在那幅油画下面吧。嗯……西面风水比较好。”王二麻子问道:“咱们在这里定定咣咣的拆墙,他们俩听到了不太妥当吧。”秦单凤说:“没事。我就算是把房子拆了,那两个家伙也不带放个屁的。”秦单凤举起油画卸下来放在另一侧,拿着一根铲子开始凿开墙,王二麻子问道:“大小姐,这墙凿开了怎么砌上?”
秦单凤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等雪化了,路通了,你去市里面的器材店,买点砖头水泥来,这些天就让它透透气。”忽然当的一声脆响,金属相撞的声音,秦单凤拔下插进墙里的铲子,尖头都豁开了,她知道墙里一定是埋了什么东西,外面只有一层墙皮,便小心的把墙皮起掉,里面红砖之中严严实实的镶嵌着一个金属的保险箱,秦单凤和王二麻子对望了一眼,王二麻子道:“大小姐,我来。”秦单凤说:“不用,我来,你去问那个保姆有没有听诊器,给我弄来一个。”她说着趴在上面倾听旋开第一个密码锁,从零旋到一,就听到咔的一声非常轻微的脆响,她看了一眼那幅精致的油画,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分别旋到九七八,真的是蒙对了,然后拨通了手机问家里秦莲娜的生日,接电话的是李大凤,虽然她异常的光火,大骂了许久,大半夜的作啊,让不让人睡觉了,但还是告诉了秦单凤生日,七月十九号。秦单凤把剩下三个旋到了七一九,门开了。里面是一封厚厚的牛皮纸包着的文件,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沈凌,遗嘱。秦单凤眼珠子一转,把坛子放进去,文件也没有拿出来,门锁好,打乱密码。她心想,沈凌大概就是沈公子的本名吧。
王二麻子拿着一个听诊器进来,说道:“那个大姐找了半天还真的找到了……”秦单凤打断道:“不用了,都完事了,我们出去吧。等路通了,买点水泥回来把墙砌上就行。”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王二麻子住在客房,秦单凤更是老实不客气的住在了主人家的卧房,那间他们俩废了半天劲打开的房间,只在里面鼓捣了半夜,便再也没进去过,好在开春之后,他们俩还是自己没有麻烦别人把房子封上了。
贤姨给大家成汤道:“秦小姐,这雪也化了,少爷对你是念念不忘,要是知道你在这肯定很高兴。”秦单凤说:“别让他知道,也别让他高兴。”贤姨说:“过几天老爷就回来了,少爷也得过来给老爷接风洗尘,我坐一桌好吃的,你们见见面。”秦单凤说:“大姐,这顿就当你给我们送行了,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我很感激。”贤姨意外道:“怎么这就要走了吗?再多住几天吧。”秦单凤说:“吃完就走。嗯,我吃完了,请留步,后会有期。”贤姨看着扬长而去的两个人,真的有些发懵。贤姨虽然厚道,但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两个人,先是无缘无故的要行刺老爷,然后在别人家里定定咣咣的。拆东墙补西墙,大吃大喝,说走就走……”忠叔劝道:“万事有因必有果,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贤姨笑道:“某位大师种的倒是善因,让我们储备粮食,否则这两个恶客只怕会吃人了。”
门外响起一声:“善因未必结善果,恶因也未必结恶果。”贤姨垂手道:“老爷,您回来了。”
秦单凤抱怨道:“我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你就不能热情点吗?”李不一翻了一页书道:“我还不够热情吗?”秦单凤生气的把书拿开放在床头道:“不够。”李不一拿回书道:“我都躺在这了,你还要我怎样?”秦单凤嘟着嘴抱怀躺在床上生闷气,李不一劝道:“别生气了,我明天有考试,考完试我好好陪你,你要怎样都行。”秦单凤转怒为喜道:“你说的啊。”她知道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心里便打着坏主意,忽然坐起来道:“我给你看样好东西。”掀开被子下床,李不一说:“你穿上点衣服。”秦单凤说:“也不冷。”李不一苦笑了一下,秦单凤正面对着他掐着腰问道:“姐身上哪块肉不好意思露出来?”她不但有着非凡的美貌,对这份美貌也有着非凡的自信。李不一说:“果然是老夫老妻了,你是一点也不害羞啊。”秦单凤从行李箱中拿出一袋东西,像是一摞书,丢在床上,正中李不一下腹和腿间,虽然还盖着一层薄被,但是秦单凤对某些部位拿捏得非常准确。李不一问道:“什么东西?”秦单凤爬上床钻进被子想要跨坐在他的大腿根上,说道:“你自己看呗,感觉小胖子发了。”李不一挪动了一下身体道:“别在我上面。”秦单凤滑下娇嗔道:“封建。”
李不一把外面的白纸包打开,里面还有一个牛皮纸包,正面写着四个字:沈凌,下面两个字,遗嘱。他不动声色的打开牛皮纸包,问道:“你没看?之前?”秦单凤说:“都是洋文,我连汉字都不认识呢,这更看不懂了,你看看,写得是什么?”李不一拿出里面的文档大致浏览了一下说道:“这个叫做沈凌的人给他的儿女留了一笔财产,存在瑞士银行,他的儿子可以得到一半,剩下的一半由两个女儿均分,他这个遗嘱有些奇怪,只要那三个人能证明是他的子女才可以得到遗产。”秦单凤问道:“怎么证明?”李不一说:“这个人在瑞士委托了一个人保留了他的头发,检验基因证明为亲子关系就可以。”秦单凤问道:“有多少钱?”李不一说:“一吨黄金。”秦单凤说:“发了。这个沈凌是不是沈公子?”李不一说:“不知道。”秦单凤说:“但愿是啊。他重男轻女啊,怎么分给儿子的要比女儿的多呢。”李不一说:“这上面还写了,小女儿成年以前,财产由哥哥保管。”秦单凤说:“真是偏心。”李不一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秦单凤说:“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好好学习吧,我睡了。”她说着钻进被子里,贴紧男朋友的胯骨蹭了俩下才老实的睡觉,李不一关了灯,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书接着学习。
李三三问道:“小妹头,你不会是真的跟那个花花公子结婚了吧。”李三三是秦双凤的同事,她们同在一家科研机构工作,是一个精瘦中等身材的女青年,智商有多高,情商就要多低。秦双凤转着中指上的戒指,不是铂金镶钻的常规结婚戒指,而是一只很纤细的褐色的晶莹剔透的指环,只有两毫米宽,很薄,如同玻璃,她心不在焉的说道:“那还能有假的?”心里暗骂林森那么有钱,竟然这么小气,拿这么寒酸的东西混弄老娘。李三三似乎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小下下,忽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道:“跟你八卦吧,姐给你普及一下,台上那个帅哥至今未婚。”秦双凤也来了兴致,神采奕奕的说:“我靠,他师爷是赵九州,老师是顾诤巍,我要是他,也打一辈子光棍。”李三三意外又失望的说道:“啊,你知道啊。”边上一个女生鸡婆的凑过来道:“我不知道啊,你们讲讲。”无论李所长出现那里,都会引起女生们的骚动,尤其是这些闷骚的学术女们。李三三跟秦双凤几乎打了起来,抢着道:“我来讲,我来讲……”最终小胖子败下阵来,小瘦子娓娓道来:“先说他师爷赵九州,如何工作狂你们肯定都知道了,就说他家庭生活,他老婆带着孩子一直住在娘家,他自己住,这俩人就那么一直还没离婚过了五十年,太不容易了,为工作献身了,连他女儿婚礼都没空去参加。再说顾诤巍,更魔幻现实主义,先是娶了唐敏仪的侄女,然后还把自己的女学生搞上床了,四十岁的时候离婚,过了两个月就把那个小三扶正了……”
女孩打断道:“你说的是唐曼莲吧,这个姓顾的没怎么听说过啊,他太有种了,连唐曼莲都敢休了。”李三三说:“是唐大小姐把人家扫地出门的,这人死得早,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四十岁时取了个二十六岁的女学生,四十二岁的时候搞一个十九岁的女学生累死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女孩拍手道:“这人死得其所了。”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男生提醒道:“你们小声点,李所长都听见了。”李三三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么远还能听到,雷达啊!诶,不过好像真的在看我诶。”她说着脸竟然红了,又是一个疯狂的脑残粉。秦双凤抢白道:“你脸红什么,也不是看你。”李三三说:“那难道是看你这个已婚妇女,失足少女?”秦双凤说:“我们俩说不定是亲戚呢。哎,小武哥,你不是他的学生嘛,你再给我们八卦一下,别担心,这么远他听不见。再说了,还不许人家唠嗑了?”被称作小武的男生苦大仇深的说:“这家伙就是能说啊,想当年我就是大四毕业设计在他手底下干,他一天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谈话,一直鼓励我,鼓励我两个小时后,忽悠得我心里一热就直博了,跟他干了五年,妈的,现在都是博士了。读博毁一生啊,哥要是不读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李三三无限向往地说道:“我怎么就没再他手底下做毕业设计啊,读到博士后我也干啊,不让我毕业我就跟他一辈子了。”小武说:“老大有心理阴影,不敢招女生。”李三三激动地辩白道:“胡说,听说他带的一个女博士为了他都割腕了。”小武说:“你少扯淡了吧,胡说,我们实验室连兔子都是公的,根本就不存在X染色体。”
秦双凤说:“大家都这么说啊,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啊。”小武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大概是那事吧。我师兄的女朋友出国了之后不回来把他给甩了,师兄解剖小白鼠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把手给割了,就胡诌说是怕毕不了业割腕了,就被李老大给叫道办公室谈话了,乐得屁颠屁颠的走了,还跑到艺术学院泡了个妹子。”李三三问道:“又是鼓励了一下?”小武说:“切!直接跟他说的,有我在你怕什么毕不了业?我送你两篇文章,明年这时候回来拿毕业证就行了。”秦双凤忽然拍着大腿道:“我也要割腕,我也不活了。”李三三按住她的手道:“别闹了,别闹了,真往这边看了。哎,不是说他读研究生的时候给自己老师的孩子补课,才初中的小女孩就说非他不嫁了吗。那女的到现在也得二十多了吧。”小武说:“倒还真有这事,不过那人出车祸死了。其实我觉得我老板一直不结婚也得怨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要是你们中间有能及得上当年唐曼莲一半的人,我们老板也不至于一直打光棍啊!”秦双凤说:“唐甜甜啊,听说唐敏仪也挺喜欢他的。”李三三说:“顾诤巍的学生,老唐家还敢招做女婿啊?”秦双凤说:“唐甜甜也不是什么好鸟,公交车。”小武忽然嘘了一声,正在台上演讲的李肆龙点名批评道:“西南方的那几个同学注意一下。”秦双凤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很厉害啊,演讲都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