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家族——鬼城阴阳路(真情大放送,不容错过,有剧透,也请谨慎!!!!!)

  102.阴魂不散

  秦双凤大叫着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李三三坐在她的床头哀怨的瞪着她,秦双凤擦了一下满头的冷汗道:“对不起啊,三三姐,又吵醒你了,我又做那个噩梦了,梦到那个女人追着我要吃了我。”李三三说:“你真应该被她吃了。”她忽然站起来拖出一个旅行箱,打开往里面装东西,秦双凤劝道:“三三姐,你别走啊,我尽量控制,不打扰你睡觉……”李三三骂道:“我走个屁,我是要送你走,你看你刚刚结婚,连个蜜月都没有度,就跑回来,我看你总做恶梦是遭天谴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找你老公吧。”秦双凤撒娇道:“你不要赶我走嘛。”李三三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走,我就会杀人了。”

  秦双凤坐在车上不舍地说:“三三姐,我一但不做噩梦了,我立刻回来找你。”李三三说:“你要是还没好利索就回来,小心我打你。你老公的阿姨要死了,跟你们俩非得结婚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的。”秦双凤说:“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联系不上我姐,也联系不上我哥,看来真的没办法了,我就只能跟着你回来,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到市里打牙祭的钱我出一半算是补偿你吧。”李三三凶恶的骂道:“不行,接着打电话!”秦双凤道:“打不通嘛!他们俩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里。”李三三说:“你就是在旅店里住也不能跟我回基地,要不然老娘要了你的命。”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短信。秦双凤打开短信,是秦单凤的:老娘忙死了,到了车站自然有人安排你,你跟着走就行了,别烦我!

  李三三凑过来脑袋问道:“安排的什么人?不会是你那个挂牌的老公吧?”秦双凤道:“不可能,她可是我亲姐。妈呀,真的是他呀。”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站牌下面晃来晃去,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穿着一身休闲的灰色运动服,带着鸭舌帽,秦双凤补充道:“我隐约记得好像得罪过我姐,这是报仇了吧。”李三三说:“你老公也不错,你怎么这么苦大仇深的,高帅富,就是年龄比拟大了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往事历历在目,电光火石般涌现在眼前,秦双凤只能想出来两句话形容一下自己的处境,杨白劳欠黄世仁的钱,只能把喜儿拿去抵债。

  林森扯着秦双凤的袖口说道:“你怎么才过来?我在这里等了半个点。”秦双凤说:“路上堵车管我什么事?”林森说:“我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里了,快点走,贤姨做好了晚饭等我们吃呢。”秦双凤被他扯着一路小跑可怜巴巴的回头对着李三三摆手道:“三三姐,我走了啊,你好好保重啊!”李三三促狭的看着她一脸坏笑。

  秦双凤问道:“是不是我姐欠了你们家很多钱?然后把我卖给你们家抵债了?”林森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和我本来就有婚约,我小姨是见证人,一定要在死前看到我们俩结婚,你怎么还这么多幻想?”秦双凤说:“你这话鬼才信呢,我现在也没看到你的那个小姨!”林森说:“行了,你别跟我犟了,我知道你不乐意,你就当我很高兴吗?”秦双凤接着喋喋不休道:“我们俩这算是什么啊,各过各的,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林森说:“什么叫做真的想,本来就是,怎么,你还想来点实质性的?”说时一脸坏笑。秦双凤说:“算了吧,秦单凤跟李不一可不会轻饶你的。”林森挖苦道:“他们俩都不管你了,把你推给我。”秦双凤忽然受了刺激一样捶打着车门号道:“我不活了,丹凤姐姐不一哥哥都不要我了,我不活了。”林森摇开车窗,外面新鲜的空气倒灌进来,他说道:“别那我的车出气,也不是我开罪了你。你要是真想死,跳出去一了百了。”秦双凤真的把脑袋探了出去,吓得林森赶忙拉住她的领子把她拽了进来训斥道:“你还真说风就是雨了,别作了,这是高速!安全带系上!”秦双凤说:“刚才我看到我小时候的好朋友了!”林森说:“那也用不着激动的钻车!”秦双凤系着安全带道:“她爸说她去年就死了,我刚才看到她跟一个大帅哥坐在一辆敞篷跑车里呢。”林森说:“你的小朋友一个人在下面寂寞,要拉你过去,你小心点吧。”秦双凤说:“那个大帅哥可帅了,虽然带着墨镜看不清楚……”林森挖苦道:“你是见到帅哥激动还是见到你的好朋友死而复生激动。擦擦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我爸也在,别以为我跟你干什么了,又要打我了。”秦双凤说:“啊,林爷爷也在啊,我不去了。”林森说:“你就这么怕我爸,他也不能把你吃了。”

  秦双凤窝在轿车里不肯动弹,连连作揖道:“林叔叔,求求你,你就跟林爷爷说我没跟你一起来,你快点吃晚饭带我走。我就在这里躲着,不出声不动弹。”林森强行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拉下了车拖进堂屋,饭菜都已经摆好了。秦双凤在外面还敢和林森打打闹闹拉拉扯扯,进去了就老实的坐在贤姨给她让出来的座位,连声都不敢吭。林朗不怒自威,坐在主座慢条斯理的吃饭,他年纪大了,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秦双凤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地。

  林朗说:“我吃好了,去书房了,你们慢慢吃。”秦双凤心里不停的呐喊:快走吧,快走吧。她对饭桌上离她最远的一盘烧排骨非常的感兴趣,但是胳膊短,林朗在也不敢站起来夹一块,吃饭吃的都畏畏缩缩的。林朗又说了一句话:“小秦小姐吃完之后到书房找我。”便离开了。秦双凤听了如堕入冰原。

  林森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秦双凤的碗里说道:“至于想要上刑场一样吗?”秦双凤意兴阑珊的放下碗和筷子道:“我不吃了,早死早超生,我先去了,贤姨,忠叔再见,我会想你们的。林叔叔再见,我跟你说的话大部分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挺帅的。”说完垂头丧气的往书房走,弄的桌子上剩下三人忍俊不禁,林森在秦双凤进了书房门之后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林朗坐在一张藤椅上,修剪着一个盆栽,他们父子俩的五官肖似,但是林森笑肌发达,表情丰富,正如他所说,不仅是女人,孩子和狗看到他就亲近。林朗总是不苟言笑,法令纹深沉,让人看了就心生敬畏,有距离感。林朗轻轻一剪子剪掉一根树杈,咔嚓一声,说道:“坐。”秦单凤坐在了他的对面,紧张的双手抓住了裤腿,林朗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道:“这些天感觉怎么样?”秦双凤听得没头没脑,毫无回答的头绪,只能“啊?”了一声代表自己听见了。

  林朗边修剪花草边娓娓道来:“在印度洋西海岸与印度尼西亚群岛比邻的一片大陆上曾经存在一个小国,不过二十多年前就跟邻国合并了,现在你在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国家,因为国家太小了,即使是三十年前的地图上也未必标有。小国的国王,我们叫做大公,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沈公子、我还有邻国的国王,老国王临死前有遗命,希望三个女儿的夫家也可以联姻,让家族的裙带关系一直维系下去。我的妻妹是三姐妹中唯一还活着的人,她一定要在临死前,看到先父的遗愿可以达成,否则死不瞑目。我只能匆匆的安排你和林森办一场婚礼。”秦双凤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委屈你儿子了。”她在想或许那两个女人都没有生出来东西,所以只能拿她和林森开涮。但是不是还有李不一吗?大公也许不接受基情。

  林朗接着说:“湘西宋家你应该比我了解。”秦双凤连忙摆手道:“不了解,不了解。”林朗说:“宋南地这个人你知道吧。”秦双凤赶紧撇清道:“就是知道是谁而已。不熟一点也不熟。”林朗说:“现在林森迷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个女孩我知道,心狠手辣,四年前我的一位故交带队去湘西深山里寻找一味名贵的药材,碰到了宋南地也要那种药材,我的朋友请我帮忙调解一下,我认识她的一个长辈。但等我到了湖南,那一队十几个人都联系不上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怎么敢让我唯一的儿子跟她纠缠不清?”秦双凤说:“这个我也知道啊,我也不喜欢宋南地,你儿子怎么说对我还不错,我也不想他有事。但是这事我真是爱莫能助了,你要是求我姐帮忙说不定还能有用。”

  林朗接着说:“我听说宋南地有一个妹妹从小身患奇疾,只能靠着家传的一件宝物维持生命,但是这个东西被你父亲要走了为了救你的命。”秦双凤问道:“秦一发?除了他我没有别的爸了。”林朗不理会她胡搅蛮缠,接着说:“那个女孩心有不甘,与恶魔结盟化为厉鬼纠缠你。”秦双凤说:“我现在倒是天天做噩梦,梦到一个女人要吃我。”林朗说:“秦小姐说你有灵性,能感觉到危险,当你无法承受的时候便会寻求帮助。”秦双凤说:“倒不是我无法承受了,是我室友受不了了,把我赶出来了。”林朗说:“道理是一样的。”秦双凤和他说了一会儿话,觉得这个老头不是那么可怕了,笑道:“总会有人受不了的。”

  林朗说:“现在那个厉鬼找上门来,你最近尽量和林森形影不离,他可以当你的护身符。”秦双凤说:“形影不离,难道我们晚上也要住在一起吗?”林朗说:“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秦双凤悻悻的离开,想着林森那个邪魔莫进,百鬼规避的身体,嫉妒道:“真是一幅好皮囊。”

  院子外面刚开走一辆小卡车,林森和忠叔合伙搬着一张单人床进屋,秦双凤正在瞎晃,连忙让开一条道,看到那张单人床被搬到了林森的卧室里,贤姨跟在后面拿着一个厚重的床垫,秦双凤连忙蹦过去帮着贤姨搬床垫,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他的床坏了吗?”说着往前面对着林森的背影努努嘴,林森不是缺钱的人,他这么大的块头睡一张小的单人床太寒酸了。林森在前面听到了,答道:“给你准备的,你要是觉得不需要,我们俩便睡在一张床上,反正我是无所谓。”林森和忠叔把床放好在地上,林森坐在光秃秃的单人床上接着问道:“不需要的话我就再搬出去,反正都是夫妻了,本应该睡在一床被子下吗。”秦双凤笑道:“好啊,老公。”林森抬起屁股道:“给你们让道。”说着帮着把床垫放到床板上,贤姨说:“我把床单和被子都洗好了,一会铺上,你今晚就能住了。”秦双凤说道:“贤姨真是有备无患啊,”林森说:“你这话意味深长啊,真是不知好歹。”秦双凤连忙笑嘻嘻的谢道:“谢谢贤姨,你真好。”

  贤姨说:“现在还早,贤姨给你放水洗个澡,看看电视吃点水果。”林森拍了秦双凤的肚子一下道:“她还吃什么水果,都茁壮成这样了,赶紧洗完澡回屋里,我等你。”秦双凤不高兴的捂着肚子道:“你要干嘛?”林森说:“打游戏。”

  贤姨很有心,给她准备了一套很厚实的睡衣,不凸点,要不然真的很尴尬。秦双凤怒道:“你不能撞我的车,你要是再撞,我就踢你了!”林森说:“你讲点理,明明是你违章驾驶!”秦双凤真的打了林森一下,林森专心开车无暇理会,训道:“你专业店,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林森和秦双凤盘腿坐在电视屏幕前,一人拿着一个游戏手柄狂飙飞车。面前还放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但是没人去动。

  秦双凤忽然丢下游戏手柄说道:“不玩了,我连方向盘都没摸过,不跟你比了!”抱起水果盘吃起水果来。林森站起来打开台灯关上日光灯道:“行了,我也睡觉了,你少吃点,要不然夜里肚子难受睡不好。”掀开被子先钻了进去。秦单凤“唔”一声,把果盘放在电视柜上,睡在他旁边的那张小床上。林森说:“我关灯了,我在你旁边,别害怕。”关上了台灯,远郊的夜晚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窗帘厚重严实,没有一点光亮,秦双凤伸出手,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寂静黑暗,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家真的是算好了我会来这里避难呐。”林森说:“小李子提前打过招呼。”秦双凤笑了,“我就说了,不一不会不管我的。”林森似乎是趁她高兴,请求道:“小不点,求你个事吧。我爸现在逼我每天下班之后回来睡,我现在上下班在路上开车就要一个半点,以前五分钟就能到办公室,你跟我爸说一下,说你想住在市里面干什么都方便,我带你回我的公寓去住,求你了,哥不带亏待你的。”秦双凤说:“你当我傻啊,你回去还不是为了见你的南地妹妹方便,我才不呢,自己往自己脑袋上戴绿帽子。”


  103.小胖子乌鸦嘴
  林森沉默了很久,秦双凤都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又开口了,问道:“你认识李肆龙吗?就是那个首席科学教。挺年轻的,三四十岁。”秦双凤很意外他怎么会问到这个人,他俩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林森又催问了一句:“认识不?”秦双凤问道:“你认识爱因斯坦吗?就是头顶像鸟窝的那个美国的最伟大的……”林森说:“你别给我绕,我就问你认识不?”秦双凤说:“他是我们基地最大的官,我是我们基地最小的兵。你的公司扫厕所的人要是算是认识你,我就也认识李所长。”林森说:“你给我讲讲他的事吧!知道的都讲给我听。”秦双凤问道:“你问他干什么?你不会是男女通吃吧。”林森说:“他是南地的初恋。”然后他就听到被子蒙在嘴上强压住的笑声,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好笑的?”秦双凤乐不可支道:“她竟然还有初恋,太好笑了,宋南地、林森、唐甜甜,你们这种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搞上床,生冷不忌口的人还有初恋,妈呀,笑死我了。”林森问道:“我们怎么就不能有初恋了?难道我一直找的都是炮友?”秦双凤问道:“你初恋是谁?你还记得吗?”林森有些伤感道:“是一个有夫之妇,我们俩有缘无分,遗憾啊!”秦双凤接着八卦道:“唐甜甜呢?我跟你说,她夜夜笙歌,不知道有没有过青葱年少真心爱过什么小伙。”林森有些生气道:“不知道。”秦双凤接着八婆:“说不定是你呢,哇了哇了,我这张乌鸦嘴,最近说什么是什么!”林森真的生气了,怒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病啊。”秦双凤心虚、恼羞成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林森似乎是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接着说:“我就问问你李肆龙的事儿,你给我扯得这么远,你要是不讲就算了。”秦双凤说:“他吗,湘西大山里出来的,励志的典范,十四岁的时候一个人揣着十块钱从湖南走到四川找到他在四川打工的大哥才有学上,因为基础差,只考上了一个很差的大学,大学里发愤图强,考上了帝都大学的研究生,那一届里面他是分数最高的,也是学校最差的。这个人有强迫症,他只穿三种颜色的衣服,黑白灰。只剪一种发型,三厘米长的毛寸。办公室摆放东西很整齐,他的书架上所有的书一定要从高到低,所有的书都是装订面在外面,不管大小一定要平齐,要是什么格子没摆满,就用A4的复印纸塞满。工作狂,出差晚上五点才到的基地,都不用倒时差,回到住的地方洗个澡换个衣服,五点半回到办公室接着工作到十二点。口才很好,演讲从来不打草稿,信口拈来,还讲的头头是道。”林森说:“你观察的挺仔细的。”秦双凤说:“他是我们单位所有已婚的未婚的女人的梦中情人,只要一群女的聚在一起,你不想听这些都不行。”林森说:“给我讲讲他的感情生活。”秦双凤接着说:“听说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跟那个女的搞过暧昧,说这人有心理阴影。他师爷是我们那一个非常变态有名的工作狂,简直是抛妻别子,结婚五十年,就见过老婆三面,一面一个孩子,一直为祖国四化做贡献。他老师更恐怖,跟自己的女学生搞婚外情,那啥那啥就死了,轰动一时啊。听说他读研究生的时候,给一个老师上初中的女儿做家教,那个丫头就非他不嫁了,不过后来出车祸死了,嘿嘿,不会是宋南地开车撞死的吧?”

  林森说:“别跑题。”秦双凤接着说:“他去东京大学访问过一段时间,也就半年,同一个实验室跟他合作的一个女研究员死活跟了过来,给他做了一年的助手,还天天给他带饭,后来嫁给他的学生了,还是李所长做的媒。都说有个女学生喜欢他,但是没有结果,后来割腕自杀了,然后他们整个实验室就再也没有招过女学生。”林森说:“还是日本女人坚强啊。”他只是想到了有一半日本血统的初恋情人永川夏夜。秦双凤讽刺道:“那个东京大学的研究院是简普塞人,当当当!接下来的就劲爆了,可以讲上好久诶。”她故意抬高声调,林森说:“那你就快点讲,我明天七点就得上路,还要早点睡觉。”秦双凤说:“这就是活色生香的,在基地员工口中口口相传的唐甜甜色诱李所长……”林森打断道:“你不用讲了,小孩子家家,都学些什么,睡觉了。”但是秦双凤已经说得兴奋了,闭不上嘴:“我劝你,就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你还担心他是你的情敌,我看你是太在乎宋南地了,草木皆兵了。”林森说:“明天中午带你出去玩去,真够意思。”

  秦双凤央求道:“你不如告诉我你跟南地姐姐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呗?”林森问道:“你还记得那次自然灾害吗?我带你躲进了地下室那次,你还差点把我扇成个猪头。”秦双凤说:“当然记得了,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像是世界末日,忽然就没了的。”林森说:“我中了毒一个人流落在外面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是在你小舅妈家里,全身包的跟木乃伊一样,又痒又疼,手被绑在了床栏杆上,大概是怕我乱抓,抓烂了伤口。那时候是早晨,我就看到一个女孩穿着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高龄毛衣,站在窗前发呆,身材很瘦,要啥没啥,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就问她我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听见了,但是没有理我,拿起搭在窗台上的一件风衣穿上,我看那衣服的款式才知道她原来是个成年人,她就是侧着身子站在窗前,那天阳光很好,她系上腰带,腰很细,我的一只手就能握住。很平淡的一个女孩,气质还很冷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候看到她勒紧腰带就非常有感觉。我就问她叫什么?喜欢什么?可以有机会请她吃顿饭什么的?就是我看到感兴趣的姑娘惯用的伎俩,她一直没有理我,整理好衣服要离开,走过我面前的时候忽然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想上我?’那时候我忽然醒悟了我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问得这么直接,我都结巴了问她:‘可、可、可以吗?’”

  林森学着那天的样子磕磕巴巴的说,秦双凤竟然像听笑话一样嘿嘿的乐,在脑海中描绘那幅搞笑的画面。林森像是沉浸在回忆中,没有理会秦双凤不善的笑声,接着自言自语:“她的眼睛真是又黑又大。她就坐在我的旁边,手伸进我的腿上说:‘你行就行。’抓着我的……”秦双凤听得入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林森忽然改口道:“跟你说这些不太合适,你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秦双凤抗议道:“我不知道啊,你讲出来嘛!”林森说:“就是抓着小鸡鸡玩呗。”秦双凤问道:“你那也叫小鸡鸡吗?”林森说:“我服了你了。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姑娘太火爆了,你舅妈就进来了,她就把手抽了出去,也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你小舅妈警告我,在我的伤口没有愈合之前不能近女色。我在你小舅妈家养伤的时候就再也没见到她,听你小舅妈说,我的伤一直是她治的,后来我醒了,她就走了。我千方百计的打听出来她的工作地点,动用了点关系,把她调到我身边。追起来倒是挺容易的,反正那天就在一起了。好了,睡前故事讲完了,睡觉吧,你睡觉打呼噜不?”秦双凤说:“不知道,你再给我讲讲嘛,求你了。”林森翻个身道;“不讲了,睡觉。”

  秦双凤嗲兮兮的央求道:“老公,求求你嘛!”林森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求饶道:“我真是怕你了,你正常点,要不然我打你。”秦双凤好奇地问道:“你给我详细的讲讲你们俩是怎么搞在一起的?结成了亲密无间的跑友联盟?”林森说:“你说话可真是百无禁忌。睡觉吧,你姐说了,我要是把你带坏了,她就阉了我。”秦双凤说:“你说我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姐说,宋南地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不停地找男人就是为了填补空虚,你一定很能够满足她,喂,你是喜欢我姐还是喜欢宋南地啊?”林森答非所问:“我不知道为何,觉得秦小姐没有以前见到那么惊艳了。”秦双凤有些伤感道:“是啊,她老了。她美貌的鼎盛时期是十五岁到十八岁那一段时间,可惜你没有眼福喽。”林森说:“你说南地没有爱过别人我不同意,她心中一直爱着一个人,远胜于爱她自己,可惜那个人不是我。”秦双凤挖苦道:“必然不是你了,是谁啊?”林森不回答,秦双凤接着喋喋不休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是怎么追到的宋南地?”“你们性生活和谐吗?”“你有没有很累啊?”“你还受得了不?”……可惜林森一直没有答话,他那里静悄悄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秦双凤悻悻然的问道:“你还真的睡了?”终于闭上了嘴,躺在枕头上老实的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林森只是如同睡着了,他思绪万千,根本没有睡。

  林森最开始被吸引,是因为宋南地站在窗前系了一下风衣的腰带,不是因为好细腰,这个女人身上哪里都很细,长得也很平淡,他只是觉得她像是一颗柳树,孤苦伶仃的树,凄风苦雨,风雨飘摇。人的感觉有时候很奇妙,会莫名其奥妙的就爱上一个人,一个本来你根本看不上的人,然后越爱越深,越陷越深,最后你都不知道最初为何爱上她,你连你最初爱上她是毫无理由这件事都不曾记得,只是难以自拔。

  林森游戏情场,和对象各取所需,他很担心会有女人真的爱上他,甩也甩不掉。现在,当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只当他是性伴侣,这就叫做报应,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先有的性还是先有的爱?其实鸡和蛋是相辅相成分不开的,但是,有些鸡不会下蛋,当然也有些蛋孵不出鸡来。

  林森沉迷于情爱,现在他被爱情的毒刺刺中了。很多时候,他会赤脚下地,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微微的拉开一点窗帘,让皎洁的月光正好有一点照在床上,他可以端详那张寡淡的面容,平淡如水,气质如冰。或者把那具永远冰凉的身体包在怀中,揽住她的腰,温暖她寒凉的小手。他总是觉得,每当这时候,这个女孩都是清醒的,她没有装睡,没有沉浸在幸福里,只是不想理他。他心里清楚,无论自己侵略的多么深入,多么久,她的心从来没有和他接近过,甚至身体也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这个寂静的夜晚失眠的不止他一个。

  小武今天值班,他们是半个月一轮,值班的人要在晚上所有员工都走了之后,检查一遍所有的设备是否都关了,然后打扫卫生,方可离开。小武怨念深重的看着实验室最深处的那间办公室玻璃窗上透出的明亮灯光,恨得牙根痒痒的骂了一句:“禽兽。”最终鼓足勇气敲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里面响起一声清亮的答话:“请进。”小武心里暗骂:这个机器人还真的挺清醒的。小武束手束脚的走进,客气的说道:“李老师,我挺累的,我先回寝室了,您离开时,帮我关一下门吧,别的我都弄好了。”李肆龙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有些吃惊:“都一点半了,不好意思,你走吧。”

  小武点头哈腰道:“谢谢李老师,李老师再见。”他注意到李肆龙手里一直拿着一只很破旧的钱包,很不符合他的身份,像是穷学生用的,又小气,又寒酸,最关键的是,很旧,像是用了十几年的样子,李肆龙说:“不客气,你喜欢喝奶茶吗?”小武意外地无言以对,李肆龙说:“天桥下面有一家咖啡厅不错,叫做‘莲娜’咖啡小屋,是一个瑞士人和中国人合开的,可以带着女朋友去尝一下,港式奶茶很好喝,再见。”小武如同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轻轻的带上门,他看到那扇透明的门,很光明磊落的感觉,李肆龙可以从里面往外看自己的学生都在忙些什么,当然学生也可以看到李大老板在里面干些什么,据说当年顾诤巍不但门上的玻璃是磨砂的,连墙壁都是隔音的。小武摇摇头道:“这就是任何人的区别啊!”他忽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在北京呆过十年,据说连故宫都没去过的男人竟然知道一家咖啡厅的奶茶不错,难道他恋爱了?铁树开花啊!

  李肆龙放下钱包,这是一个已经爱护有加用了整整十年的钱包,是宋南地拿她大一那年的奖学金买的,零二年的时候花了三百,也是一笔巨款了,里面夹着他们俩的合影。一些朋友看到会问那个女孩是谁,李肆龙从来没说过,好在他的朋友大部分不会问。他定期就会用皮革油护理一下这个钱包,而且他很谨慎,从来不丢东西。照片里面的他还非常的年轻,宋南地甚至还很稚嫩,李肆龙摸着自己的鬓角,已经长出来几根白发了,“小姑娘也长大了。”他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的脸颊,仿佛在抚摸一个真人一样轻柔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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