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高耸入云霄的山头,山尖尖却像被咬了一口似的,形成一个凹形弧线,在它的正上方还悬浮着一枚奇怪的圆饼。往旁边看去,虽说是山水画卷,可那些花草树木的形态却都有些夸张,而且,不光是山间和半空中遍布着云朵状的图饰,在河流之上、走兽四周,也都有相同的几片云彩。这是古代的九州之一吗?这应该是古人幻想的天上生活吧?
耗子神情很是激动,抓着怪人的头发就狂挠起来:“老子不是骗子!终于找到那地方存在的证据了!老子真的没撒谎……”
我头一回看到他表现出这种神情,忍不住奇怪道:“这上面画的是哪儿?”
“神仙住的地方……”耗子深呼吸几口,指着那个馅饼似的山峰回答道,“这座山是个活火山,上面那个球是月亮,它们凑在一起的这个景象,你只要真实的看过一眼,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所以我保证绝对不会记错!这鼎上画着的,就是圆月火山所在的那个岛!”
“那这个岛在哪儿?你去过?”
“去过一次,后悔一辈子……”他从怪人肩上下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但是现在我找到了它的线索,这辈子可以不用再后悔了!”
“把你那些破事儿跟他们说说吧,冬冬道哥他俩也都不知道呢!”冬煌就地坐下,鼓励的拍了他一把,“看看能从你的故事里,确认这个鼎的身份不?”
耗子点点头,边说着,眼神边飘忽着陷入了回忆:“老子22岁就娶了个漂亮的媳妇,人家嫌干俺们这行的丢人现眼,老子就告别猴哥他们,金盆洗手走人了。可我又实在没什么文化,只好离开老家,跟着一个工头跑跑小项目,那项目需要海上作业,老子急着赚钱,就跟着去了一趟渤海。”
他吞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谁知老子头一回出海就遇上风暴了!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一个超级大浪头过来,老子就啥都不知道了,可一睁眼,我们几个哥们儿居然没淹死,而是被甩到了一个特别牛逼的小岛上,那岛就和这个鼎上的内容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个圆月火山,绝对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刚才一看到那个图案,我心里就有点……哎,又难受又激动啊!”
“这鼎上不是四千年前的景象吗?你刚说的那个故事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好奇道。
“在我们看来,是8年前,在他看来是4年。”冬煌拍拍耗子肩膀让他平复一下情绪,回答道,“这小子22岁出海以后失踪了4年,所有人都当他是死在海难中了,谁知道过了4年他又蹦出来了,把去岛上的经历一说,根本没人相信,因为在地图上完全查不到渤海中有那个小岛,他在精神病院里呆了3个多月才给放出来。”
“老子……老子回来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师傅死了,老家拆了,媳妇改嫁了……”耗子声音有些哽咽,“老子在那岛上明明只呆了不到两个月,回来以后他们非说我失踪了四年!说我精神受到了刺激,是个大骗子、神经病!好吧,现在这个鼎上有证据了,至少你们几个肯定要相信我了吧?老子……值了!”
“信信!我们信!”眼镜赶紧跟着点点头,尽力让他好受一些。
我虽然也跟着附和了两下,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犯起了嘀咕:耗子从一场海难里失踪了4年,回来以后却说自己只消失了两个月,还描述了一个地图上不存在的岛屿,这事儿再怎么认真的讲述,也像是说故事一样。
“可是九鼎不是分别记录着九州之中的风景和异兽吗?渤海那么远,能属于夏朝的国界里?属于九州的范围内?”我只敢小心翼翼的质疑着,生怕耗子再受到打击。
“渤海在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的环绕里,古代中国的版图比现在要大一些,既然现在的渤海都属于内海,在古代,说不定它正处在某个州的内陆里呢!”眼镜一看耗子脸色微变,赶紧打着圆场。
冬煌给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别再刺激耗子了:“古徐州是九州之一,当时的地理范围,是把山东半岛也包括其中的,要说把渤海里的景色刻在徐州鼎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林医生也跟着点点头,不知道是安抚还是下结论的说道:“既然九鼎上记载过这个地方,你也确实在几年前去过,说明渤海里,应该有这样一个岛从夏朝存在至今,只是人们很难发现罢了。”
“对对,这是一个相互证明的问题:大鼎证明了你的经历,你证明了大鼎的身份。现在我们都相信你没说谎,那就可以推出你确实去过属于古九州的岛,这个鼎也确实是徐州鼎!”眼镜一句话,结束了这个问题的讨论。
好吧,既然他们都承认了耗子那不可能的经历,我也只能尽力说服自己了……
我抬头看了看说道:“林医生要的心脏正好就在你们要的方鼎里,现在你们各自的目的都近在眼前了!可是这个东西这么沉这么大,你们大掌柜的想怎么把它弄出去?”
@J漫步云中J 2713楼 2013-03-14 23:34:00
楼主更新好慢啊,在哪能看到完整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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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铁网-男频-悬疑-《地下秘藏》-夜任
“不用弄出去,他只是想知道九鼎的所在之地而已,我们把消息带出去,让鼎就在这儿放着呗!”冬煌答道,“我们那些人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当务之急是怎么拿到里面的东西!龙的心脏可是个传说中的宝贝,虽然是许诺给了林医生,可咱们不帮忙拿出来也是白搭,准备好过眼瘾吧!现在都给我想办法拿心脏去!”
林医生幽幽的断言道:“办法只有让它落到地上,或者我们爬进里面。”
“别别!我们还是想办法爬进去吧!”眼镜赶紧抢着发言,扭头给我眨眨眼。
“是啊,距离不算太高,咱们爬!”我也忙着附和,如果要拉下大鼎,又得往金人身体里钻了!
“只要腿脚利索就好办,用绳子吧!”
冬煌看我们态度坚定,把衣服往上一掀,单手将腰上的三四个挂包摘了下来,然后捏住了一个绳头,交给眼镜手里,两个人开始一节一节的向外拉扯起来。等到这条怪绳全被抽出来以后,居然有七八米长!
仔细看才发现,这绳子粗细很不均匀,好像是以粗绳里套着细绳的嵌入方式,被压缩成了一条腰带。
他们在绳子末端系上一只长明鸟头,怪人掂了掂重量,将它高高抛了上去。
鸟头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从大鼎的上方掠过,怪人的手马上换了一个方向,猛的朝下一拉——
在这样一个轨迹的改变下,空中的绳子往旁边走了二十公分,撞上了拴着大鼎的链条。鸟头牵引着后面的绳子一圈一圈缠绕在了链条之上,慢慢停了下来。
怪人用力把剩余的绳子绷紧,鸟头结结实实的被固定住了,接连发出“叮叮”的碰击声。
“好啦,谁先上去?”他把绳头朝我递了过来,“女士优先?”
我赶紧惊恐的摆摆手,心说你好事儿怎么没先紧着我来,这样的杂耍把戏却总能想着我!
眼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绳子接过来在腰间绕了一个圈,踩在怪人的右肩上,尽量的靠近大鼎,然后向上抓住高处的绳子,双脚离肩,极其笨重的一寸寸向上吊起自己。
他好不容易抓住大鼎的边缘,刚一伸头,就倒抽了一口凉气,险些滑下来!
“怎么样?里面有货吗?”冬煌急切的问道。
“有是有……但是,很奇怪!”眼镜抬身坐在了鼎耳旁边,不敢跳到里面去,“你们再派个人过来吧,我自己弄不了!”
我心里暗骂他的没用,再派个人的话,肯定就是我了!
怪人却在我前面握住了绳子,然后他双脚夹住底部,右手抓着上面,居然单手就顺着一根破绳子上去了?而且速度还很快!
“哎?小骷髅?”他还没刚坐稳呢,就咋呼起来,“骷髅抱着一枚光球?”
“啥?”
我们一头雾水,眼看着他翻身跳进鼎里,磨蹭了半天,和眼镜托起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圆球!
我一看就知道,那些葡萄怪胎的动力源头找到了。圆球和它们一样充满了幽绿色的液体,表面上还插着若干条锁链,顺着那些锁链的走向看去,那正是伸进金人体内的脊椎链!
“这就是龙的心脏?”冬煌诧异的摇了摇林医生。
而他显然也愣住了:“我不知道……没人见过这东西,但是按照张小爷的意思,它应该是和人类的心脏差不多大小的……”
“还有这个呢!”
上头的怪人又喊了一嗓子,然后捧出了一颗……人的头骨!
……和葡萄死胎比较起来,我的心脏已经能承受住一块骨头的惊吓了,但这是我头一回见到真正的骷髅,两腿还是微微的抖了几下,赶紧别过头去,不再和骷髅那两个空洞的眼窝对视。
“怎么会有个死人?难道这鼎是被项羽当棺材用的?”冬煌看看林医生、看看耗子,都没得到回答。
我想了想问道:“奇怪了,项羽的尸体是在乌江被分成五块落在了刘邦的手里,他的藏宝室里怎么会有其他的死人呢?更何况还躺在九鼎里?”
冬煌命令道:“把鼎里的东西都翻一遍,看看有没有其他随葬品!”
怪人在鼎里蹦来蹦去的检查着,把大鼎的链条摇晃的一阵摩擦声:“这里面好空荡,就一个球一个骷髅,它的衣服和肉都烂完了,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谁,不过好像是个母的,骨架很小!”
“哪来的女人?四面楚歌那会儿他老婆不就自刎了吗?”冬煌用目光征求着我的意见,“难道项羽还藏着另外的老婆?”
“好像就一个虞姬啊,这难道是她自刎后的尸身?”
“冬爷你想歪了。”沉默下来的耗子终于开了腔,“如果是他老婆,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的丢在一个奇怪的鼎里?这如果是个悬棺,咱们还能期待着看看大美人儿,但这只是个破鼎,连个盖子都没有,穷人家下葬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吧?”
按照耗子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由项羽放进去的尸体喽?那这个女人……是自己钻进去的?
眼镜发颤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我知道了,是刘注他老婆!你们忘了,我捡到了一具空壳的金缕玉衣!”
“牛逼的女人啊……”
我们听罢纷纷感叹着,这位楚王的夫人不仅大力支持老公进行地下工作,还不惜诈死下葬,陪同作业,在这样一个危险诡秘的地宫里,她一个小女子居然能披荆斩棘走到最后,直到死在丈夫的梦想里……
“不对,我有两个疑问。”林医生打断了我的思绪,“第一,堵住洞口的金人她是怎么推开的?第二,如果她有本事钻进鼎里,为什么不带着心脏走出去?”
耗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思前想后的,要我说,先看看心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就知道那小娘们为什么不走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眼镜托着的葡萄球上,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依旧相当恶心……”
他做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拨弄了一下上面的链条说道:“这个东西和咱们见到的那些玉石包包差不了多少,只不过里面没有胎儿了,倒是有个看不清轮廓的黑东西。”
“黑东西?是什么样子的?”林医生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看不到啊,这里面的液体特别浓稠,把那个黑东西包裹在中间,不打开看看压根儿弄不明白!”
“那就打开啊!”
“我怕再蹦出个什么怪东西……”
怪人接过圆球,研究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任何缝隙能直接打开,这些链子也拔不出来,我看这东西根本就是被固定在这儿的,想带走就只有剪断链子,或者砸开这个球了!”
“动手啊!”耗子的急躁劲又上来了。
我回想起来,活着的那个葡萄胎是需要和这个圆球进行液体交换的,如果我们要带走这个球,那么交换肯定就要停止了,那些没成熟的胎儿会死吗?
“别动!”
我和眼镜兄同时大吼一声,把怪人吓得猛一哆嗦!
眼镜朝我招手道:“小六一你也上来一趟吧,戴着头灯,咱们先好好看清楚里面!”
……反正杂耍这种活我是逃不掉的,现在是最后关头了,尽力发挥余热吧!
我带好头灯,走上前去钻进绳结,怪人和眼镜向后拖拽着绳子,毫不费力的就把我拉了上来。
让我来会一会你吧,龙的心脏!
他们俩在鼎边给我腾了个空,我伸腿刚迈进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光脚下有个什么东西,硬硬的、顶的我脚底板生疼。
一低头,那具白森森的骷髅就紧贴着我没穿鞋的皮肤!那种自下而上传递过来的阴森感受,直惊的我浑身冰凉!
“没事儿,这比怪胎的烂肉好多了……你就当踩了个啃光的排骨吧!”眼镜拍拍我安慰道,“这里实在没空地儿了,就坐吧。”
我缓了缓僵硬的双腿,扶着边沿坐了下来,这感觉很像踏进了一只小船,我正摇摇晃晃的和他们俩悠闲的荡漾着。
铺在船底的那具骷髅,姿势非常的安详,她死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地上除了硌脚的骨头外,还有一层深色的油状物质。我尽力弓起脚背,不与底部接触,尽力不去猜想,那是不是尸体腐败剩下的皮肉。
她的姿势很像个母亲,双手正交叉环绕在腹部,那里应该就是原先摆放着葡萄圆球的地方,圆球现在正静静的躺在怪人的手里。
我向前凑过去,玉皮里面的东西果然也是在运动的,这说明除去死掉的那个烂胎儿之外,还有其他需要供养的胎儿活着。
有了之前的葡萄胎作为对比,眼前这个圆球中的填充物就可以称得上毫无差别的葡萄果肉了,它比包裹胎儿的那些液体要更加浓稠、更加粘连。现在看来,金人里的那些,顶多算是压缩葡萄汁。
我开启头灯照射过去,心里不禁一喜:涌动的果肉在光线的穿透下,的确是包裹着一个奇怪团状物的!
它看上去也是个肉疙瘩,不过外皮有些发黑,完全浸泡在果肉之中,上面的微小细节还看不清楚,但让人欣慰的是,那肯定不是另一具小胎儿!
我赶忙朝下面喊道:“林医生,人类的心脏有多大?”
“300克左右,和自己的拳头差不多。”
旁边的怪人立马握拳,伸到圆球旁边一对比——大小真的差不了多少!
我的妈呀……如果张小爷提供的信息不假,那么长生的道具此刻就在我手里握着啊!
我们三个赶紧相互击掌以示庆祝,激动的一阵哆嗦,我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真的找到心脏了?快把它弄出来!老子一点都看不到……脑子都快爆炸了!”耗子一听我们的动静,急的是又拍手又嚷嚷的,好像少看一眼就吃了很大的亏似的。
“等着吧,我们把它弄出来就下去,让你们看个够!”怪人收敛灿烂的笑脸,招呼我们赶紧行动起来。
宝藏是找到了,但带走它又成了个难题,我们仔仔细细观察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寻宝的收尾工作要怎么进行了。
“怎么样?能打开吗?”下面的人等的十分焦急,每过几十秒就要重复询问一次。
眼镜不耐烦的朝下挥了挥手:“别催啦!我们正研究呢!”
怪人扶稳了圆球,我和眼镜一起握着一根链条,死命的向外拉扯了半天,它还是丝毫活动的趋势都没有。
金人身上的脊椎链是金属质地的,这个葡萄球表面是玉石质地的,而现在,这两种不同类别的材质正完美而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前者的末端融合在后者的表皮之下,稍一用力还可以弯曲变形,但想要把它们分开,凭我们几个人可就完全找不到诀窍了。
我们停了手,全都呆呆的盯着那个黑色的小肉团。我心想:首先这球不是个盒子,表面没有开启的暗扣,我们徒手根本打不开这个东西;再说,就算打开了以后,如果里面那玩意就是一个器官,我们总不能直接捧在手里带出去吧?
难道要得到心脏,就需要把这间密室里所有的相关设施全运走?
“莫非刘注老婆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又发现这个宝贝压根就没法带出去,所以在万念俱灰间抱着这个玩意儿死在这儿了?”眼镜猜测道,“她肯定很伤心吧?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连自己老公都给赔进去了!”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头骨,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我当初见到楚王的时候,就非常好奇夫人的样貌了,找到第二件金缕玉衣时心里也是惊喜交加的,而如今,我期待已久的夫人就在自己脚底下躺着,我却连她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看到。
我们又尝试了许久,怪人终于放弃了努力,很无奈的朝下面报告着消息:“林医生,你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吧,咱们都没带电锯下来,这个东西反正是扯不断连接了!”
“那就把它砸开吧。”
“砸开?可是还不知道这些装置是干嘛用的呢!”我想起里面葡萄果肉的质感,忍不住又难受了一下,“咱们没法确定它供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强行断掉连接,母体可能受到的影响不大,但那些胎儿八成要死掉了,这会不会又引来什么不知道的祸端啊!”
眼镜伸手从头皮缝里抠出来一小块粘肉,没好气的说道:“据我估计,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的,你看这肉,超级恶心的啊,龙的心脏不会是在培育什么恶灵的吧?”
底下的耗子急躁的厉害,不满的说道:“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当帮它流个产吧,养那么多娃还不够浪费营养的呢!”
怪人点点头,把圆球扯到鼎壁的边角上,刚轻轻磕了一下,却又停住了动作:“好像,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解释啥?”
“它吃什么?”
又来……我觉得怪人肯定是又饿了,他就不能关心一下食物以外的东西吗?
林医生倒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胎儿肉也是肉,是可以吃的,刚才我尝过一小块,口感还可以。”怪人指了指眼镜一头红渣子,面无变色的说道,“不一定是孩子吸收老妈的营养,也有可能是大的正在消化掉小的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的意思是,我们手中的这个龙的心脏,根本不是在用自己不停歇的力量抚育着葡萄胎,它实际上是在慢慢的吃掉金人身体里的胎儿?
“难道保持心脏‘永远不会停止跳动’的原因,是它在一点一点的吸取着外部的能量?”
冬煌的猜测刚一出口,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镜沉思了半天,说道:“确实有这可能,咱们原先的观点都是主观上的意识,看到胎儿就觉得它肯定是被喂养的一方,而实际上,这说不定是一个逆向的供养!”
原本情绪激动的几个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陷入了思索。
“所以这个心脏一旦离开胎儿的养料,就会停下来吗?”冬煌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我当初听说有个永不停歇的心脏之后,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永动机’。” 眼镜回答道,“永动机不需要接受外界的能量输入,就可以持续不断的运作。如果龙的心脏真的可以持续两千多年跳动,还源源不断的给其他胎儿输送能量,那它就完全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不能用科学去解释,但是在科学的领域内,永动机是永远不可能被制造出来的。所以,我还是相信道哥的说法,它在慢慢的吃掉胎儿!”
“但是,如果龙的心脏只是靠吸收养分来保持运作,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它跳动?秦始皇留它又有啥用?”我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问号都能填满整个宇宙了!
怪人举手发言道:“跳了两千年的时间,胎儿还没被吃完,说明它饭量不大,而且活动少、消耗低,和我就完全不一样!”
我略带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表达些什么。
他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早上起来就吃了十个馒头,不仅一上午都感觉不到饥饿,还能支撑着绕半个城跑一大圈。所以我觉得,这个心脏是不是在吃饱了以后,就能维持很长时间的跳动,直到把馒头的能量耗光?”
我突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虽然比喻是有点土鳖,但这个思路确是非常合理的!
我问道:“那咱们如果强行砸开外面的保护,就是对心脏停止喂食了吧?它还能支撑多久呢?”
“反正自打霸王宝藏建成后,龙的心脏肯定就一直在这里,它舒舒服服的吃喝了两千多年,应该早就被喂的饱饱的了吧!”冬煌说着,转脸看向林医生,“你要的东西好像是可以提供长生的研究了,要取出来吗?还是就这么先养着?”
他挺为难的看了看我们说道:“没有冷冻箱。”
“你之前以为龙的心脏是带独立包装的?”耗子没好气的讽刺道,“折腾个啥劲,白来一趟吧?你不要,老子就给带走算了!”
“没想到它真的是一个活着的器官……”
我看着林医生的样子,挺为他纠结的,我觉得任何一个学医的人看到这幅景象,世界观都得崩坏成渣渣了吧!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肉疙瘩,觉得自己的心脏很不舒服。这个浸泡在葡萄里又吃着胎儿过活的肉团,真的能使人永生不死吗?此刻的我非常理解秦始皇苦等徐福丹药的心情,这东西看着就够揪心的了,更何况要把它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啊!
我暗自纠结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不是传说中的宝贝吗?咱们是不是把它想的太脆弱了,两千年前的医学又没有太先进,古代也没有空运,项羽既然能从秦陵把它运过来,那它也是经过了长途跋涉、风吹雨打的。再说十二金人原本是在阿房宫门口呆着的,徐州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供养心脏的这一整套装置肯定是分批组装在一起的。咱们小心一点把它包裹起来,出去就直接送到医疗机构去,应该也不会弄坏掉吧?”
林医生考虑了好久好久,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还是算了,我回去重新准备一下,改天再来取走。”
“看样子,这个玩意还真得交给专业的人保管,咱们这些粗人恐怕真会把它玩儿坏了。”冬煌好像有点可惜没看到心脏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想清楚了?你的决定事关咱们的项目是不是要结束,如果就这样完事的话,我们可要赶紧出去了!”
林医生想了想,确定的点点头。
“好吧,咱们收工了!”冬煌大手一挥,然后突然拍在自己脑门上:“等等……对了,你还欠我们一个故事!”
我们几个人刚准备往下爬,听到他的话都愣了一下,然后才纷纷反应过来,秦始皇那三种秘术的故事,他还留了一个尾巴呢!
“现在你们又没把心脏交给我。等东西带出去以后,我会通知你的,你们来看心脏的时候,我一起把后面的内容讲了。”
“我操,你什么意思!你怕我们在你没回来之前,把心脏抢走?”耗子一听就急眼了,他对林医生毫无好感。
“你的资料我已经有了,现在我把名片给你,不相信我的话,尽管去找我好了。”他说着,就回过头去翻弄背包,把那些卡片又统统掏了出来。
“日你先人哦……”冬煌刚接过名片,就朝他比出一个中指,愤愤的说道,“要不是老子欠你个缝膀子的恩情,一会儿就弄……”
“喀拉——”
我们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动静,毫无征兆的打断了冬煌的话语。
与此同时,我明显的感觉身下的大鼎下沉了几公分,然后又猛然被绷住,像真正的小船一样晃悠起来!
“冬爷!把耗子拉远一点!”
怪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伸头朝下面大喊一声!
……不是收工了吗,这又发生了什么?
我非常茫然的抬头望去,只见蜘蛛网被卡住的那一大团链条疙瘩,在大鼎和我们的重力作用下,正一点一点的蠕动着,好像马上就要松散开来。
我靠!难道说大鼎要掉下去了!
怪人一把抄起我的身体,从后面把攀爬用的绳子绕过来,在自己身上盘了一圈,然后张开双臂,用力的把我和眼镜抱在一起。
“嗡——”
我们的动作停下来还不到半秒钟,大鼎就直往下砸去了!
我的身体猛的一腾空,赶紧回抱住了两个共同降落的鼎友——
大家要一起被摔死吗?
在落地前的一瞬间,我们三个人被绳子的缓冲作用略微保护了一下,然后顺着大鼎的摆动就分散开来,我的屁股重重的磕到了倾斜的鼎壁上!
巨大的一声撞击从脚底响起,整个密室的空间中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回音冲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山体像诱发了地震一样剧烈的颤动起来!
同一时刻,耳边还传来既熟悉又清脆的一声敲击——
一捧粘稠的液体突然堵住了我的一边耳朵,我还顾不得伸手去擦拭,就跟着大鼎倒下的方向,狠狠的摔了出去!
和我一同翻滚着趴在地上的,还有几根散架的白骨。
地上的几个人很幸运的没被砸死,怪人撑着上身从我脚边坐起来,抚了抚左臂的伤痕。
我翻了个身,擦干被糊住的耳朵,居然满手都是恶心的绿色粘液!
这个液体是……我心里一惊,赶忙朝侧翻的大鼎看过去——
眼镜身上还缠绕着绳子,哆哆嗦嗦的歪在大鼎的边角上,他怀里紧紧的抱着那枚葡萄球,可上半部的球面,已经碎了!
完蛋了,心脏外面的玉皮保护被摔开了!
眼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捂住圆球的裂口,可里面的汁液不停的从他的手缝和其他裂纹中滴落出来,转眼间,那个黑色的肉疙瘩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了!
我们几个回过神来,不顾散落满地的骨头,赶紧冲了过去!
我的屁股都摔成八瓣了,一跑动简直就和小时候被马蜂蛰腚一样疼痛!还好怪人用绳子提供给了我们一个缓冲,不然整个尾椎骨都要撞裂开了!
绝世稀宝毁灭在即,我当然无心去搭理个人屁股的痛痒!我扑过去帮眼镜护住另一个缺口,那些滑腻的粘液却毫不领情!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滑过,它们逐渐流失殆尽了……
黑色的龙之心脏安静的躺在了空空如也的半个碎球中,我们全都傻了眼。
林医生原本的安排,就是害怕心脏从那个供养的防护中掉出来。现在可好了,人算不如天算,它留在这儿也得不到供养了,那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带它离开。
“这……我真的努力护住它了,但是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给撞上了!”
眼镜松开双手,又一片玉皮碎块掉落,他满身都是恶心的汁水,金人里的胎儿和这个吸血鬼终于断开了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