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神 契 约 --《白泽图》与《山海经》隐含的绝世

  @李大阳 300楼 2013-06-25 20:53:00
  看见此帖,拜读了一夜,有耳目一新之感,支持楼主,期待您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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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夜里看书确实清静,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bluefox磊 301楼 2013-06-25 21:24:00
  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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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殷羡 294楼 2013-06-25 19:29:00
  很多被风雨打落的番茄般大小的红色果子散落一地。经用银针测试无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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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用银针测试,鉴于楼主的文章甚至有野外生存教科的韵味,这个用银针测试果实是否有毒,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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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砚曦 296楼 2013-06-25 19:57:00
  传统的测试方法是这样。很多世居深山峡谷的民族佩戴银饰,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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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羡 302楼 2013-06-25 21:40:00
  那么,比如毒蘑菇,浆果的,大部分是可以用银器测试是否有毒的么,或者说那些少数民族确实用银器测试野生植物的毒性,不是质疑,是请教,不懂这个,如果有一定作用的话,倒也是一个方便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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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法确实简便有效 有毒的果实用银器测试 马上会发黑 另外诸如炒蘑菇放大蒜 如蘑菇有毒大蒜同样会黑
  @陌千年 303楼 2013-06-25 21:48:00
  呐,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可不可以不TJ?可以用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里坚持追鬼吹灯,盗墓笔记,阴阳学堂的过硬名誉向你保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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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算下,真看完这书你至少30岁了。
  回复第307楼, @南砚曦
  @陌千年 303楼 2013-06-25 21:48:00
  呐,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可不可以不TJ?可以用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里坚持追鬼吹灯,盗墓笔记,阴阳学堂的过硬名誉向你保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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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算下,真看完这书你至少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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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千年 308楼 2013-06-25 23:52:00
  那时候我可以每天当睡前故事讲给孩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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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好主意!
  第八章 倒影
  我走出卧舱时,康仪正在和变身成一个女海盗打扮的胡莉坐在走廊上喝酒聊天。
  见到我,胡莉放下啤酒杯,起身招呼:“博士,还有两个多小时才抵达柢山 ,一起来喝一杯…”
  喝酒和聊天由来不失为旅途中消遣的好方法。
  我走上前,瞅了瞅胡莉的装扮,她用一条镶嵌着铜钉的带子束着头发,画着烟熏妆,坎肩短裤,足蹬高帮皮靴,腰间斜挎着匕首,纹在乳沟间的一朵黑色郁金香夺人心魄。
  我挑了一把椅子坐下,淡淡地说:“我从不和带刀的女人喝酒。”
  胡莉短促地一笑,拿起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给我,坐下身,翘起了腿:“我忘了你是谦谦君子。”
  我接过康仪递来的香烟点燃,微微一笑:“谈不上。就个人喜好来说,我比较乐于和有头脑的女人打交道。”
  胡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遗憾的是,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女人,永远不会多。”
  康仪喷出一口烟雾:“小妞,有的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你就不能稍稍变得正常一点吗?”
  胡莉玩弄着杯子:“以我对人类的了解,女人都喜欢与众不同。因此没有一个女人心口如一,称得上正常。”
  康仪取下嘴上的香烟,咳了一声:“…别说女人跟变色龙的生活方式相同。”
  胡莉转动了一下眸子:“据说创造人类的女娲娘娘一天内至少有七十种变化,象变色龙之类的低等动物哪能比拟?”
  康仪瞥了我一眼:“小妞,你非要在博士面前卖弄的话,请不要把对上古文明似是而非的肤浅认知当成有趣。因为女娲不是一个人,而是10个女人。或者说是10个具有通天遁地法力的女巫。”
  胡莉呆了一呆,抿了一下嘴:“那她们如何使用法术变化?”
  康仪抽了一口烟:“所谓变化,是指胎儿在母体内的活动。女娲在传说中最显著的特征,其实是生育女神。这个身份其实也就是母系氏族社会的象征。依照古老的传统,少女成年后要举行一项秘密仪式。这项仪式通常在悬挂着胎盘的葫芦架下举行。参加成人仪式的少女穿过胎盘后,会获得一个葫芦,表示可以行使女性传宗接代职责,也因此可以接受男人的爱慕和供养。你知道天地间产生的第一种乐器是什么吗?”
  胡莉眨了一下眼:“据说是芦笙。”
  康仪呷了一口酒,摇了摇头:“不,是葫芦丝。这种乐器起初由葫芦和竹子组合而成,喻意男女交欢。后来才演变为芦笙、竽、箫、笛等。顺便说一句,第一张古琴也是模仿女性的身体制造的。作为女人多子多福的象征,葫芦在上古时非常受尊崇。甚至是有身份的贵族女人死后必不可少的殉葬品。”
  胡莉救助式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不错。葫芦在上古时是居家必备之物,有多种用途。此外还有木瓜。其中甜木瓜煮鸡汤,专给哺乳期的妇女享用;酸木瓜泡制的酒,是君王设宴时才可享用的佳酿。”
  胡莉感慨:“看来古人在饮食起居上都很有章法。特别是炎黄开创的文明,让华夏子孙万代受益无穷。”
  唐仪翘了翘嘴:“小妞,开创华夏文明的,不止有炎帝和黄帝。把称雄天下的战神蚩尤的子子孙孙排斥在外,华夏民族的谱系和历史就不完整。狭隘的民族主义造成历史断代的原因就在于此。中国从商周开始篡改历史而形成的谬误一天不消除,中国人就只能在迷雾重重的深渊里徘徊。”
  胡莉上下打量了康仪一眼:“康小姐,你今天表现出的理性,让我很惊讶。”
  康仪把沾有口红印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那以后最好不要在我睡前喝的高钙奶里偷放安眠药。我既不会梦游,也不会随便上错床。”
  胡莉掩饰地一笑,站起身来:“我去做点心。在降落之前,我们还可以喝下午茶。”
  @腿上的猫爪印 312楼 2013-06-26 05:58:00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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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猫爪印也是夜猫子
  @landdyking 313楼 2013-06-26 08:03:00
  喜欢此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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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风云之上势取其极 315楼 2013-06-26 11:13:00
  不错。。。
  楼主是文化人儿。。。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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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烟雨江南风 318楼 2013-06-26 15:03:00
  养肥养肥养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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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会肥。
  @饭桶君 316楼 2013-06-26 12:53:0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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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饭桶君 316楼 2013-06-26 12:53:0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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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砚曦 323楼 2013-06-26 17:50:00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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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桶君 324楼 2013-06-26 18:34:00
  楼主客气了,帮你再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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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象这样好歹说两句,才够朋友
  待胡莉下楼进入餐厅,康仪做了一个手势:“跟小妞打交道,有时候让我迷惑了。好象正常的情感流露都成了暧昧行为。你不觉得压抑吗?”
  我喝了一口咖啡:“小狐狸的思维,有很多源于设定的程序。你何必在乎机械的框框套套呢?”
  康仪把双肘搭在桌上,微微皱了皱眉:“我的感觉是她越来越象女人,我倒象仿真人了。”
  我淡淡一笑:“除非你对身上的淤青已经丧失了疼痛感。”
  康仪摸了摸脖子:“搽了活络油,浑身上下不怎么疼了。你午睡时我和小妞研究了一下,柢山四周似乎是大片的水域。你喜不喜欢潜水?”
  我弹了弹烟灰:“我左脚的小腿在漂流时扭伤了。”
  康仪挪了挪椅子,把我的左腿放在她的大腿上:“怎么不早说?我给你揉揉。”
  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善意。
  她按摩我小腿的手稍有些粗糙,但很温暖。恍惚中,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流。好似我和她是一对在浊世中相依为命多年的贫贱夫妻,一起并肩经历风雨,一起品味世间冷暖,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可是我只有把一份憧憬美好生活的情感深埋于心底。在我一生中见识过太多生离死别。充满未知数的旅途使我无法去追求或者接纳一份爱。因为,牵挂会让人面对危险时妥协。更主要的是:探险者在探索未知的世界时,首要考虑的是不要让至爱亲朋由于自己在旅途中遭遇不测伤心欲绝。
  时光一晃而过,胡莉从餐厅门口探头招呼我和康仪下楼喝茶。
  喝下午茶时,我们再次谈论了到达柢山可能会碰上的种种艰难险阻。因为先前有过在猨翼山的恐怖体验,传说中寸草不生的柢山令我们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抵达柢山时,液晶屏幕里显示出来的场景,彻底颠覆了我们曾以为这座山是穷山恶水的荒谬臆测。
  柢山,是一座四面环水的红色连绵山体。它倒映水里的形态,就宛如一位丰腴的贵妇侧卧在睡榻上般迷人。
  航行器在山上降落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出了舱,一探究竟。
  阳光下的柢山的美丽难以言喻。连体的山丘和数百吨重的巨型岩石,显示着石头精美绝伦的纹理和如音符般高低起伏的水波纹。各种形态的天坑和大大小小的湖泊之间,勾勒着纵横交错的由水千万年冲击而成的天然滑道。有的滑道仍流淌着纯净的水。
  这是一个由天然花岗岩和水构成的奇异世界。置身其中,就象进入了一座无比宏伟辉煌的艺术殿堂。
  我们索性就在航行器停靠的一个湖泊旁安营扎寨。
  等搭起帐篷,在光滑的岩石上铺上毯子,摆好茶水甜品,胡莉和康仪迫不急待地换了比基尼泳装,嘻嘻哈哈笑闹着去滑道滑水。考虑到我腿上的伤未愈,不适合远足,胡莉特意为我搬来一台带红外线的天文望远镜,供我观察山体。
  曲线优美的山体间闪烁粼粼波光的大小湖泽,似一颗颗嵌镶在一幅美丽图画上的明珠,令人目不暇给。
  这个纯净的世界一尘不染,恰如天堂。
  胡莉和康仪兴致勃勃地一次又一次由滑道滑入湖泽,然后潜水入水底比赛捡石头。两个女人妙曼的身姿在无比清澈的水下如美人鱼般动人,捞起来的石子有的小似鸡卵,有的大如皮球,滑润通透,形态靓丽,光彩夺目。
  太阳落山之际,暮色中的柢山展示出沧桑的另一面。这里没有任何花草树木,没有飞禽走兽,没有鱼虾。
  在一派沉寂之中,胡莉和康仪把从水中捡的石头运送回航行器,换了衣服,随后搬来烧烤工具和一箱啤酒,支好几盏聚能灯,组织烧烤。
  仿佛眨眼之间,夜空中群星闪耀。星空倒映在湖泽里,给人予梦幻之感。
  我们坐在毯子上吃着可口的食物,喝着灌装啤酒,陶醉在童话般的世界里。
  酒至半酣,为了助兴,胡莉摇身一变,化为一名秀发高挽,长相甜美,酥胸半掩,衣袂飘飘的古典美女,携一张古琴坐到湖边,弹奏起清幽悠扬的曲子。
  高雅的琴声在山体间回旋,让我和康仪充分领略了天籁之音的无穷魅力。
  夜幕渐渐深沉,衬托得繁星越来越燦爛。恍惚间,我看见一轮明月在山岗上左右晃动。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死死闭了一下眼睛再看时,这轮明月又上下摇摆。
  我连忙示意康仪看。
  康仪放下啤酒罐,手中夹着香烟眼神迷离地扭头张望了一下,转回头略带醉意地朝我努了努嘴:“这月亮象一盏探照灯…别说我喝醉了。”
  我迟疑了片刻,起身调转红外线天文望远镜的方向,往发光的山岗眺望。一看之下,浑身不禁汗毛竖立。
  镜头里显现出一个盘踞在山岗上的怪物的身影。这个怪物似蛇的身躯如汽油桶大小,披着麟甲,身上生着许多似鳄鱼粗细的爪子。头象一个竖着的巨型橄榄球,一只长在头中央的圆眼睛发着幽蓝的光。
  我连忙强迫自己镇静,调整焦距再看,发现这个怪物蜷曲的身体似一座小山丘,如伸展爬行,恐怕有几十米长。
  我向胡莉做了一个手势。
  胡莉停止抚琴,起身走到我身边,俯身看了看镜头,扭身一溜烟跑回了航行器,不一会儿取来了一副双筒夜视仪,观察了一番,放下仪器,站在我身边微微发颤:“…这个怪物…身体颜色和岩石一样血红…不完全象巨蜥,也不是巨蟒…”
  康仪走过来,孤疑地看了看我和胡莉,从胡莉手中取过双筒夜视仪向山岗观望之后,本来由于酒精作用很妩媚的脸颊一下子变得苍白:“小妞,你的琴声把怪兽都打动了。”
  胡莉咽了一口口水:“…别开玩笑。柢山怎么会有这种骇人的庞然大物?”
  康仪咧了咧嘴:“经书上对柢山的介绍仅有多水流,无草木几个字。很多事情不是平庸的想象所能预料的。”
  胡莉忍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愚钝。那么,你告诉我在《山海经》中是否记载有类似的怪物?我先申明这怪物肯定不是能吞大象的巴蛇。”
  康仪想了想,把双筒夜视仪递还胡莉,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本想放松一下,我有点喝多了…与经书上记载的奇神怪兽对照,我们看到的这个怪物与传说中的烛龙有些相似。相传烛龙睁眼就是白天,闭眼天就黑了。呼吸之间可以吞云吐雾。它也有创世大神的具象。可烛龙的栖身之地在阴山。它盘踞的洞穴,是传说中幽冥世界的入口。即人死后进入幽冥世界,要依靠烛龙照明灵魂在幽冥世界穿行才不会迷路。若死后去了什么鬼门关,过所谓的奈何桥,那一定是走错了。”她眨了眨眼,“这怪物虽然离我们有点远,可看来在星空下度过浪漫之夜的计划泡汤了。我们得赶紧回舱行器,免得夜长梦多。”
  我和胡莉接受了她的建议,立即收拾野营用具。
  我们返回航行器后,胡莉调转了方向,对栖身在山岗上的怪物实施监控。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仔细检查了各个出口通道,并关闭了照明设施。
  康仪早早上床睡了。喝酒的好处就是天即使要塌下来也能入眠。
  我和胡莉在操作台前坐了几小时,看那个怪物一直没有向我们移动过来的迹象,忐忑的心情渐渐趋于平静。
  我们约好轮流值守。我负责上半夜值班,胡莉负责下半夜监护。
  胡莉为我泡了一壶浓咖啡,特意从储藏室取了一盒上好的雪茄烟放在操作台上,上楼进入了卧舱。
  我在幽暗中拆开一支雪茄,用雪茄剪裁了烟头,点燃雪茄一面抽,一面瞅着在液晶屏幕中忽明忽暗的那个怪物的眼睛,陷入沉思。
  我知道这趟旅行的奇异之处在于,每到一地耳闻目睹的事物都超出意料之外。如果只靠书本上记载的单一线索或描述作为行动指向,恐怕走不远,不知何时就会因一个小小的意外,让人生刹那间划上句号。
  但是我必须往前走,我相信自己不计代价用生命检验的旅程,在未来会给后来的人某种启迪。
  我曾经在穿越一片原始森林时走过一条路,这条路的路标是被黑蚂蚁啃噬得干干净净的白骨和骷髅头。从那时起我懂得了,人并不是活着才能给予别人帮助和鼓励。有的思想和行动,注定超越生死,超越时间和空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永存。誓如我们看古人的书,等于漠视时间,与千百年前的祖先促膝谈心。
  我定定地看了一眼仍在液晶屏幕里闪烁的那个怪物的眼睛,揿灭了雪茄烟。
  我决定去会会它。
  因畏惧而退缩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我倒了一杯咖啡一口喝干,起身上楼去卧舱里看了看熟睡中的康仪和胡莉,替康仪盖了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卧舱,更换了一套紧身衣,选了一把内藏利剑的登山杖和一支强光电筒,然后去了武器库。
  我在琳琅满目的武器中挑选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把称手的武器。我明白,在一个庞然大物面前,一般的自卫性武器毫无用处,而毁灭性的激光武器之类,显然不适合贸然用来充当杀戮的工具。
  我出了武器库,拎着登山杖和强光电筒走到舱门前,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左小腿能应付攀登和自如行走后,打开了舱门。
  临近子夜的天空中显现出更多的星辰,象一幅动态的立体图画。
  空气有些冷湿,但没有风。所以人处于旷野并不觉得寒冷。
  夜幕下,我似一只在音符上跳舞的蚂蚁,踏着纹理斑斓的岩石向怪物盘踞的山岗移动。
  随着距离山岗的间距渐渐缩短,怪物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逐渐清晰和高大起来。
  紧张和兴奋之情轮番纠缠着我,以至不知不觉中浑身被汗水打湿。
  靠近山岗时,我闻到了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犹如处子的体香,令人陶醉。
  再往前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逐渐浓烈,仿佛一瓶昂贵的法国香水被打翻,香气四溢。待走到山岗下,浓郁的香味令我头脑发胀,几近窒息。
  我抬头仰望着山岗上怪物如蒲叶般大小微微张合的红色鳞甲,因承受不了异香的侵袭只有一步步向后退却。我后悔没有配备氧气瓶和防毒面具,收获是体验到这个怪物发出的体味,有别于蛇蝎之类软件动物身上散发的腥臭。
  退出香味笼罩的范围,我贴在岩壁上深呼吸,让意识逐渐恢复如初。感到呼吸顺畅之后,我窥望着山岗上怪物左右晃动的如探照灯明亮的眼睛,有一种望洋兴叹的沮丧。此时此刻,贸然硬闯入怪物的地盘是极不明智的举动。我唯有在夜幕下悄然抽身而退,顺着原路返回。 当我越过一块巨岩,进入一条没有水的滑道时,前方亮光一闪,隐形航行器霍然现形。
  @辰昔阳 335楼 2013-06-27 07:49:00
  上班第一重要事,就是来顶好文,来看兄弟!支持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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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辰君。
  @dugen2013 336楼 2013-06-27 16:32:00
  马克一下!貌似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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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我吓了一跳,强光电筒差点脱手。
  舱门打开,胡莉探出身子向我招手。
  我定了定神,走上去跨入航行器。
  胡莉关了舱门,将航行器隐形,侧身看着我,抽了抽鼻子:“怎么这么香?我好象没预备这种迷死人的香水。”
  我啼笑皆非。
  胡莉凑头在我身上闻了闻,抬起了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乘女人睡觉时偷跑出去晃悠?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选择独自在旷野里步行。”
  我淡淡一笑:“可惜你不是我。”
  胡莉做了一个手势:“幸亏那个怪物没发脾气。”
  “它很香,”我抹了一把脸,“香得让人无法靠近。”
  “这很神奇。”胡莉轻拍了一下仪表盘,“幸好我们有封闭性能极佳的单眼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它。”
  我心照不宣地闭了一下眼睛。
  胡莉操纵隐形航行器升空,飞到了怪物上方。
  我们在距怪物几米的空中往下俯瞰,大吃一惊。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怪物发光的部位,不是头,是尾巴。在它呈螺旋体盘旋有如一口井的身躯下,是三个自腹部以下生长着粉色软鳞,腹部以上有着类似女性白里透红、弹指即破的肌肤,优美挺拔的乳房,娇艳欲滴的容颜,长发飘逸的连体女人。三个女人头发的颜色呈褐红、金黄和银色,眼睛似晶莹透亮的蓝宝石。
  三个女人呈三角形伏在光滑的岩石上,正在玩一颗鹅蛋大小的珠子。她们或用信子把珠子推来推去,或让珠子似陀螺旋转。
  动态下的珠子迸发出七彩光芒。
  随着珠子移动,三个女人或仰抬,或扭动,或卧游的娇躯极具魅力和美感。
  胡莉瞥了我一眼,轻声说:“这个连体的…恐怕不能称怪物了。博士,你认为它是传说中的美女蛇吗?”
  我左思右想:“我无法确定。”
  胡莉嘘了一口气:“如果是,她们玩的珠子一定就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蛇宝石了。看来,有非常稀罕的宝玉的地方,一定有灵蛇守候的远古传闻,并非虚幻的神话。”
  我摇了一下头:“这颗呈液态的珠子,应该不是宝玉,而是蛇丹。据说修行千年以上的蛇,都有一颗用身体精华培育的丹丸。一旦有了丹丸,蛇可以百毒不浸,不惧冷热,而且寿命能无限延长。”
  胡莉感叹:“看着这几副生香活色的绝世容颜,真让我自惭形秽。你注意到她们背在背上的手没有?我敢保证人世间根本没有这么柔美的纤纤素手。”
  我阻止了她欲降低隐形航行器进一步观察的企图:“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它修炼。”
  胡莉窃窃一笑:“血性男儿果然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返回小飞象号航行器后,我和胡莉从底舱来到大厅,看见康仪穿着睡袍,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抽烟。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烟头。
  看到我们回来,康仪揉了揉头发:“一觉醒来,我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
  胡莉努了努嘴:“不想当怨妇,以后就少喝点酒。”
  康仪抽了一口烟:“好吧,我想喝奶咖啡。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胡莉翻了一下眼睛,从操作台上端起咖啡壶,走入厨房。
  我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液晶屏幕上那条奇异的蛇仍在放射光芒的尾部,内心感慨不已。
  康仪倾过身来,皱了皱鼻子,盯着我的脸:“别说你宁愿和小妞调情,也不愿碰我一下。我真的是那种只有观赏性却没有实用性的女人吗?残留在你身上的这款香水的味儿真他妈好闻。”
  我平静地向她介绍了外出的经过。
  康仪听完,揿灭烟头,整理了一下睡袍,把头发拢到脑后:“别介意我刚才的态度。女人有时候会胡思乱想。早知道会有这种奇遇,你替我盖被子时我就不假装睡着了。”她抿了抿嘴,“以后别扔下我。女人最怕受冷落。”
  我轻点了一下头。
  胡莉用托盘端来了牛奶、咖啡和点心。
  在康仪的要求下,胡莉掀开衣服,打开左乳房遮盖的显示器,调出摄制的那条异蛇的录像给她看。
  看了录像,康仪沉默了很久,深沉地说:“有一个问题,连达尔文在进化论里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涉及黄、黑、棕、白、红五大人种的起源,以及一些已经灭绝或十分稀少的人种的起源。根据世界各地迄今为止流传的有关上古洪荒时代的传说,有一个有趣的共同点,那就是很多创世的神灵和缔造文明的帝王都不具备完整的人的面貌和躯体。换而言之就是半人半兽神。比如传说中的女娲是蛇身人面,传说中的神农是牛首人身,传说中的黄帝有四张脸,传说中大禹是一头熊的化身等等。哦,狮身人面像是最直观的表现。博士,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胡莉在一旁向我悄悄摆手。
  “小妞,我很奇怪,为何每当我和博士要进行理性探讨时,你总是做小动作。”康仪做了一个手势,“打开一组地灯,不然我掐死你。”
  胡莉开了地灯,来到我身边坐下:“我一直认为女人一旦趋于理性,比感性失控还可怕。许多谋杀事件往往是这样产生的。”
  康仪笑了:“人的行为中,谁能分清哪种属于理智的人性,哪种属于自私的兽性呢?博士,我先谈谈我的观点。在已知的世界范围内,上古文明的起源或者说宗教的发源,有一条清晰的线路可寻。这条线路就是北回归线。在位于北纬22度26分到北纬30度的范围内,从地理概念上说是一个五颜六色的世界,从人文概念上说几乎已知的神话和传说都包括了。”
  “康小姐,”胡莉眨了一下眼,“北回归线是一条不存在的线。”
  康仪点燃一支香烟:“小妞,近代人类衡量标准时间的格林
  威治子午线也不存在。我现在想谈的,不是岁差、赤道和星座,是人类起源。这是人类最大的未解之谜。在北回归线上,很容易看到东亚、东南亚、南亚、地中海、拉丁美洲、美洲和非洲的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和原旨宗教传统的众多国家和地区。在这个范围内,人类上古文明的遗迹随着科考的深入不断显示。然而,人类的起源至今依旧还是一个谜。利用碳14鉴定法可以得出许多动植物物种的链条连接,唯有人类仿佛是没有经过自然演化的精灵,一昼夜间便出现了。从猿演化为人是物种起源中的一种含有单调猜想的假设。这种假设用基因排列技术来剖析也解释不通。因为,就连老鼠的基因百分之九十九也与人类相同。总不能说人类和老鼠也是亲戚吧。”
  我起身走到操作台前,从烟灰缸里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点燃,走回来坐下,看了看胡莉,她做了一个鬼脸,按了按胸脯:“好啦,没人偷窥和偷听了。除了黄色笑话,随便聊吧。”
  我把脸转向康仪:“以我个人的观点看,有关人类起源的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划分是荒谬的。在中国、以色列、印度、埃及、叙利亚和墨西哥发掘的许多上古遗址证明,人类从诞生以来都不愚蠢。只不过贪婪和残暴显而易见。你所说的北回归线线路是破解《山海经》最清晰的路径。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在这条线路上,有三个星座值得关注。那就是天狼星、北极星和太白金星。有一种超越原旨宗教体系的传说认为,人类的母系来自天狼星。另有一种隐秘的传说认为,人类的母系穿越一条贯穿整个地球的地下隧道,来自另一个地球。你想听哪一种?”
  康仪眼睛一亮:“这两个传说有关联吗?”
  我点了点头:“有。根据近一百年来在世界各地的考古证据显示,人类在地球上出现和开始频繁活动的时间是迄今2.5万年到1.75万年之间。在这个时间段内,银河系发生过一次非同小可的变动。这次变动是由于天狼星的两颗伴星天狼星A和天狼星B猛烈相撞产生爆炸产生的。这次爆炸改变了许多星辰的轨迹,同时,给地球带来了几近致命的打击。至今在世界各地能见到的陨石撞击形成的天坑表明,有近百分之七十五的物种受大爆炸的影响,从而变异和灭绝了。但在石破天惊的大灾难中,却产生了人类这一新物种。那么人类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接过胡莉递来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有一种平行理论,即事物都有一个对应的载体。在平行空间中,除了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之外,还有另一个存在高智慧生物的地球。那个地球与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相反,即太阳从西边升起,从东边殒落。这种差异决定了那个地球气候稳定,山青水秀,花团锦簇,资源丰厚。”
  “这就是说,”康仪滚动了一下嘴上的香烟,“那个地球就是传说中的天堂了…”
  “对此我不太确定。不过从人时常忽略如影随行的影子的角度上看,存在另一个地球并非不可能。只是我们忽略了。”我放下咖啡杯,想了想,“在有关昆仑山的传说中,千百年来,人们也忽略了一个细节:传说中的昆仑山是进入另一个地球的入口。我相信这个细节。因为,以西王母为首的众神是从昆仑山下来的。换句话说,众神来自另一个地球。”我抽了一口雪茄,“那么这些创造人类的神为何会光临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呢?一种可能性与天狼星的伴星爆炸同样也影响了另一个地球的环境有关。另一种可能性更贴切,就是另一个地球在那次灾难产生的过程中产生了叛乱。后来叛乱平息,叛乱者或往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逃亡,或被流放。”
  “结合林林总总的宗教传说,我认为被流放的可能性最大。”康仪做了一个手势,“谁也不能否认,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是一颗充斥着各种罪恶的星球。”
  胡莉扭身一变,变成一个蒙着面纱的修女,在胸前划着十字。
  我和康仪瞅着她。
  @dina_kong 348楼 2013-06-28 02:23:00
  我怎么这么喜欢关于理论的部分呢?对了,楼主回复某网友说这小说他到30岁才能看完?是打算写好几年吗?那可是部巨著了呀!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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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会写十年八年。关于理论部分可作参考。
  @深渊仰望天空 349楼 2013-06-28 07:20:0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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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清风不识字HBLST 350楼 2013-06-28 1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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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莉咳了一声,又变成一名身着纳粹德国盖世太保制服的女军官,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把手背在身后,挺起了高耸的胸脯:“我认为接下来有必要讨论克隆技术和逆时空理论。请二位继续。”
  康仪瞪了胡莉一眼,对我笑了笑:“在刚才讨论的前提下,人类的起源之谜便可以迎刃而解。我们姑且认为一批被流放的高智慧生物来到了这个星球。在考察中对这个地球上的动植物和有色金属资源进行了各种研究和试验。在这个过程中,这批高智慧在绝对零度的状态下,对一大批动物进行了嫁接和移植。进行这种试验,是为了使低等动物向高等动物进化。因此才出现了一批《山海经》里描述的匪夷所思的奇鸟异兽,以及妖魔鬼怪。”
  胡莉碰了碰脚跟,叉开了腿:“康小姐,我不是要驳斥你的观点。但是我必须提醒你,零下273度使冷热趋于平衡的绝对零度状态,只有在外太空才会出现。”
  康仪取下嘴上的香烟,喷出一口烟雾:“小妞,我告诉你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吧。在八卦图被后世的阴阳家用来充当装神弄鬼的道具之前,原始的八卦图里面没有所谓的阴阳鱼。这幅图实际上是制造绝对零度空间的设计图。当然,你要理解为永动机的原理图我也不反对。我的意思是,有了这样可以促成冷热匀衡的容器,很容易进行移植手术。而且,恢复的速度极快。”她偏头望着我,“我认为人类的诞生,源于来自另一个地球的高智慧生物,与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地球上的动物的嫁接和移植。半人半兽神的产生,是一个初级阶段,也是淘汰的过程。”她把烟头抛入烟灰缸,“恐怕五大人种的出现,是筛选而出的佼佼者。按黄白黑棕红的区别,我认为延续到至今的人类是由羊、狼、猿、野猪和狮子与外来高智慧生物嫁接的成果。其中也应有犬的杂交产物。在五大人种身上,至今多少还残留着这些动物的特征。但是,必须承认人类并不是外来高智慧生物创造的最优秀的产物。最优秀的杂交新物种是三栖生物。例如能上天入地下海的龙,就是人类膜拜的一个好例子。”
  胡莉挑了挑眉:“我倒认为凤凰才是最完美的三栖生物。或者凤凰才是龙,又或者凤凰才是传说中印第安人顶礼膜拜的羽蛇。”
  康仪在咖啡里兑了牛奶,用勺调匀后喝了一大口:“也许吧。不过人类被创造后出了些问题。或许是兽的基因过重,造成人类不可避免要面对衰老、病痛和死亡的胁迫。另一方面,人类存在的兽性导致产生了狭隘的欲望。结果表现为占有欲强烈,排斥异类,疯狂杀戮。针对人类的劣根性,可能创造人类的高智能生物后悔了。有意要毁灭制造的新物种,但为时已晚。因此,人与神展开了战争。最终,神被驱逐了,比人类优秀的三栖生物也被人类频频猎杀。人类成了这个地球的主宰,也成了凌驾于所有低等动物之上的公敌。在人类统治这个地球的日子里,出于妥协,外来的高智慧生物与人类签定过不止一次契约,然而人类屡屡毁约了。加上五大人种之间的互相仇视与争斗,和平一直没有到来。这是人类在进化中文明不断倒退的根源。”
  胡莉眨了眨眼:“长翅膀的天使都被驱逐了,只有弱肉强食的动物法则,还有什么和平可言?”
  康仪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高科技的突飞猛进不是创造的结果,是人类深层次记忆复苏的体现。复苏的记忆加上不断膨胀的征服欲望,早晚会让人类自取灭亡。也有可能人类走向崩溃的深渊时,另一个地球的高智慧生物会再度来拯救人类;也有可能人类会发现通往另一个地球的入口,从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谁知道呢?”
  我指了指液晶屏幕:“我们看到的这条异蛇应该也是天使。”
  胡莉表示同意:“我总觉得它象女娲。”
  康仪似乎想起了什么:“按照经书上的记载,这座山还有一种奇异的三栖生物鯥鱼,不知能否见到?”
  胡莉征求我的意见:“博士,底舱里有两款水妖水下探测器。其中有一款能潜水,也能充作水上小型游艇。天亮后我们围绕柢山做一次水上考察如何?”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
  这一夜,我想到有关在高速发展的现实社会中,人类所面临的种种危机,竟然感到爱莫能助的悲哀。同时,我也十分忐忑。因为几年前若不是突然遭遇大雪崩,我已经和一批人进入了另一个地球的入口。如今,我怀揣着这个秘密,以另一种途径又一次走向这个入口,我该走进去,还是掉头走开?
  黎明时分,胡莉把我和康仪从睡梦中叫醒,十分兴奋地告诉我们那条异蛇盘踞的山岗发生了一个奇观。
  我和康仪赶紧起床,来不及梳洗便匆匆跟着胡莉出了航行器,极目远眺。
  晨曦穿破云层一泻而下的道道光线中,那条异蛇已经失去踪影。山岗上空千千万万只鸟儿组成一个个彩色的圆圈在盘旋。唧唧啾啾的鸟鸣声响彻云霄。一派欢腾中,无数彩色羽毛仿佛天女散花般络绎不绝地往山岗上飘落。
  我们好似目睹了一场盛大的充满欢乐与敬意的祀福仪式,弘宏的场面令我们目瞪口呆。
  天色渐亮,云霞散发出绚烂的光彩。千万种鸟类结束奇特的仪式,向四方扩散。它们如彩色精灵在天空中翩跹的姿态似精美绝伦的超大型舞蹈,令人在震撼中久久陶醉。
  千千万万鸟儿在天空中消失后,那座山岗上覆盖的厚厚的羽毛似一块大型的花毯,在初升的旭日映照下动人心魄。
  返回航行器时,我很后悔没有用相机捕捉一个个美丽的瞬间。所幸胡莉具有自动摄录功能。她储备的资料日后可以供给方方面面的人士参考。
  我和康仪上楼梳洗换装,然后到餐厅与胡莉一起享用早餐。席间,胡莉对康仪打扮成一个戴着遮阳帽、身着低胸裙的风姿撩人的贵妇装扮颇为诧异。但她竟然没有变身,显然对纳粹女军官的身份有所偏爱。
  吃完早餐,胡莉戴上一幅墨镜,带着我和康仪走到底舱,乘一艘银灰色的水妖探测器离开航行器,飞下山峦,落在水面上,把探测器伸展成一艘阔绰的小型游艇。
  待胡莉调试好探测器的自动驾驶航行系统,我们钻出驾驶舱,来到甲板上。
  秀水山光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优美画卷,缤纷美景纷至沓来。
  水从柢山由高至低层层叠叠的石缝中渗出,形成一道道水帘,使红色的山体充满动感。山的底部,是一个个由水穿凿而成的千姿百态的涵洞,大大小小的礁石点缀其间。
  浩瀚的水面上生长着茂盛的水生树木、挺生植物和浮生植物,花枝招展的繁多色彩倒映在水中,构成无以伦比的水彩图画。众多水鸟或在水中嬉戏,或在水面上上下翻飞,给无限风光增添了勃勃生机。
  我拿相机在甲板上来回移动,面对令人心神荡漾的景物频频按下快门。胡莉和康仪则搬来休闲桌椅和钓具,开了一瓶红酒品着,悠闲地钓起鱼来。
  探测器环绕柢山缓缓航行。
  胡莉和康仪的垂钓有了收获。两人美滋滋地剖了钓的几条鱼腌制后,一边烧烤一边讨论是否猎几只野鸭来打牙祭。但话题马上又转成如何引龙虾上勾。
  我暗自为一群羽毛光鲜、在水中悠然游乐的野鸭深感庆幸时,镜头捕捉到了传说中的鯥鱼。它们为数众多,栖息在礁石上,大的如牛犊,小的似企鹅。这种奇特的鱼有彩色的软鳞,肋骨上生长的翅膀羽毛洁白,有恰如胖乎乎的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的头部,看上去可爱又滑稽。有趣的是,它们既能似企鹅般扇着翅膀在礁石间漫步,又能刹那间振翅飞上天空,随即收起翅膀,从空中似高台跳水运动员姿态优美地跃入水面,待探出头时,口中百分百叼着一条捕获的鱼。
  我招呼康仪和胡莉观看鯥鱼,结果两人看得太入神,以至把正在烤的鱼烤焦了。
  太阳逐渐升高,景物更加明丽动人。
  我们喝着酒,吃着烤焦的鱼,看着美不胜收的山色水影,犹倘佯在美梦之中。
  多年以后,如果我儿孙绕膝,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我曾经去过一座处于泽国水乡之中的红色的山。那里有五颜六色的梦境;那里是人间天堂。


  附《山海经》原文:
  又东三百里柢山。多水,无草木。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其名曰鯥,冬死而复生。食之无肿疾。



  
  第九章 红色禁区
  离开柢山飞往亶爰山的途中,康仪和胡莉几次谈起柢山的美景,陶醉之余不免惆怅。眷恋美好的事物是生命中一种美好的情愫。这种感情使人在浊世中沉浮时,纵便身心疲惫心底也存息着岁月里掠过的瑰丽时光片段。
  远方还有更醉人的风景,还有更美妙的传奇吧?走在旅途中的人,总是收集着美丽与忧伤,而把最纯粹的希冀,寄托给未来。所以,漂泊是生命中非常绚丽多彩的篇章。至少,漂泊者的人生因为寄情于山水,经历沧桑之后,显得与众不同。
  我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机舱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过了几秒钟,声音消失了。
  我关了跑步机,用毛巾拭去脸上的汗水,揉了揉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的左小腿,走出了健身房。
  胡莉坐在操作台前,若无其事地涂着指甲油。
  康仪从资料室门口探出头,向我扁了扁嘴:“浏览电脑里储存的写真集也会触发警报吗?”
  “不知道,”我坦诚地说,“有机会你也帮我问问,如果窥视裸露的人体有罪,那么窥探裸露的动物有没有罪?”
  康仪咳了一声,缩回了头。
  我去冲了一个澡,在更衣室换了一套休闲服,下楼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液晶屏幕显示出来的昏暗的夜空的画面,点燃了一支香烟。
  胡莉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我,在我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了腿,又放下,解开制服衣扣,按了按胸脯,倾过身望着我:“博士,有件事不知我做对了没有?导航中心已经将亶爰山列为红色禁区,事实上不止一次勒令我改变航线飞往别处。可是我认为禁区恰恰是我们应该去探索的地方。所以索性中断了与导航中心的联系。”
  我怔了怔,随即恢复了平静:“竖有禁区标牌的鱼塘,偷鱼的人反而特别多。”
  胡莉笑了笑,收回身子,翘起了腿:“亶爰山是《山海经》上记载的第二座不可攀越的山。对这座山的介绍也只有多水无草木廖廖几个字。博士,你认为亶爰山会比诡异的猨翼山还凶险吗?”
  我思考了一下:“在我的记忆里,经书上除了提到一种雌雄同体的叫类的异兽盘踞在亶爰山,没有作其它说明。我想象不出这座山有多险峻。”
  胡莉摘下墨镜晃了晃又戴上:“我用圆规和卡尺略略计算了一下,要是我们是从现实世界中的广西境内的猫儿山为起点,一路向东辗转进入贵州境内的话,那么目前应该是跨越贵州境内,又折回广西境内向云南境内挺进了。我相信亶爰山就在云南境内。因为传说的类,在几百年前还在云南大理一带出现过。”
  “类在云南文山和红河一带的传说最多。”我清醒地说,“这种异兽在有关哀牢山的神话传说中屡屡出现。虽然名称不同,有两个特征是相同的。其一,它喜欢吃人,比老虎豹子还凶猛;其二,它身上有一种比麝香还珍贵的香囊。据说服一滴香囊的汁,就可以使人延续上千年寿命。可是这种异兽极其不易猎捕。自古以来被它吃了的人倒不少。在当地大人为了哄贪玩的孩子天黑前回家,只要提类的大名,马上会奏效。”
  胡莉竭力一笑:“那么根据种种传说综合分析,类应该是什么样子最贴切?”
  我抽了一口香烟:“类似白虎和黑豹的合体。有一种传说类的尾巴如钢鞭,能轻易击碎坚硬的大理石。吼叫声不仅能使牛马立时瘫倒,还能吓破飞在空中的雁雀的胆。”
  胡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样的话,这种能自我繁殖的异兽,简直是众神之神西王母在尘世中的化身了。”
  我沉默不语。
  胡莉倒了半杯茶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们这一路上每到一地,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凶神恶煞、毒蛇猛兽打交道。如果因为类会吃人,就把亶爰山列为禁区,似乎说不通。我感觉亶爰山肯定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不过,有你在身边,我死活不会改变航线。”
  我平静地一笑:“我就当不知道有预警这回事。但抵达亶爰山之前,不要告诉康仪。她比你和我还爱玩命。”
  胡莉扣上制服扣子,拔出佩枪抽出弹匣退了子弹,重新安装:“康小姐目前的兴趣,是想和世界顶级超级名模比身材。女人一旦注重自己的形象,完全会忽略要面对的任何凶险。”
  虽然心理上有一定准备,可飞抵亶爰山时,液晶屏幕里显示的场景依然出乎意料之外。
  航行器在夜里降落在一艘停泊在浩瀚水域里、无数警示灯闪烁的类似于超级航空母舰的平台上。
  待打开舱门,我们刚走下舷梯,一群身着防暴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马上涌上来,用两副手铐将我、胡莉和康仪铐在一起。随即,我们的胸牌被摘除,胡莉携带的佩枪被粗暴地收缴。
  四周指向我们的黑洞洞的枪口,令我们无从辩驳。
  安保人员前后挟持着我们往前走。
  最初的惊惧过后,康仪嘘了一口气:“小妞,我不得不说,你的这身打扮惹祸了。没有人喜欢纳粹主义分子。”
  胡莉语调低沉:“我的感觉是,法西斯的幽灵一直都在人类文明的上空游荡。”
  冷森的气氛中,我看见平台的左右依次停放着数十架不同形状的航行器,青鸟号也在其中。
  我们被带入船舱,穿过亢长而戒备森严的甬道,有安保人员打开一格舱室的沉重的钢门,不由分说将我们推了进去。
  狭小的舱室内空无一物,一盏无影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唯一的一道舷窗紧闭,根本看不见外面的状况。钢门关闭的声音令人心悸,令我们无论如何也惟有接受遭到幽闭的事实。
  控诉和抗议毫无意义。我们索性背靠墙壁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下。
  胡莉叹了一口气:“博士,康小姐,历来擅闯禁区会付出各种代价,被囚禁只是其中之一。很抱歉由于我的偏执,连累你们了。”
  “别他妈说丧气话。”康仪靠在我身上,皱了皱眉,“这儿为何会被列为禁区?”
  “很多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胡乱猜测只会自寻烦恼。”我异常清醒地说,“平台上停靠了很多架航行器,我们并不是唯一的不速之客。我不认为所有的导航师和检验师都被囚禁了。”
  胡莉沉默了片刻:“我认为吸引很多人不惜冒险闯入这里的原因,肯定是这里发生了非同寻常的死亡事件或恐怖事件。那些安保人员的表情说明了这一点。”
  我和康仪相继点头,表示认同。
  康仪抚了抚手腕上的手铐,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小妞,我从小很鄙视撬门扭锁的小毛贼,可要是你现在变成一个盗亦有道的女强盗,我会很祟拜你。”
  胡莉扭了扭身子,恨恨地咬了咬牙:“那些狗娘养的把我的变身系统封闭了!”
  时间在无限压抑中分秒流失。我们互相依靠在一起,不让意志因失去自由而崩溃。
  几小时后,钢门打开,我们被带出舱室,沿甬道往前径直走了几分钟,从舷梯下到另一层船舱。
  在一扇大门前,我们被解除了手铐,然后两名安保人员开启自动门,现出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厅,示意我们进入。
  大厅里的陈设与豪华的自助餐厅无异。有众多食物酒水,有新鲜水果,有鲜花盆景点缀,欠缺的是没有钢琴伴奏。里面有两百多名男男女女或站或坐,有人在低头吃食物,有人借酒浇愁,有人抽着香烟发呆,有人聚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有人则仰靠在椅子上打盹和伏在餐桌上睡觉。
  众人表现出的颓废与奢华的环境极不相称,令气氛弥漫着一种难以排解的阴郁。
  胡莉陪着康仪急切地去寻找卫生间,我则在大厅里走了半圈,倒了一杯浓咖啡端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点燃一支香烟,透过圆型舷窗瞅着外面灰蒙蒙的水面出起神来。
  过了一会儿,康仪和胡莉返回来,用托盘端来各种食物,狼吞虎咽。
  据说拼命吃东西是女人排泄情绪的天生习惯,或者吃东西可以让女人又抵御压力又打发了时间。总之,女人很多时候吃食物不是为了充饥。
  “我没有看到青鸟号的成员。”半晌,康仪抬起眼睛看着我,“至少我可以肯定,那个对你很有情意的单眼皮靓女不在这里。”
  我沉默不语。
  胡莉起身借取食物的机会,分别与几个人攀谈后,端着水果拼盘转回来,摘下墨镜和帽子,解开几粒制服扣子,神色凝重:“好象这段时间死了很多人,有几十架航行器也坠毁了。”
  康仪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泼在身上。她顾不上擦拭,难以置信地看着胡莉。
  胡莉抿了一下嘴:“看来亶爰山不是只有传说中会吃人的类那么简单了。博士,我们要不要舍命一搏?”
  康仪放下酒杯,用餐巾拭着溅在身上的酒渍:“我现在明白了,一开始囚禁我们是一种强制保护措施。很显然,强行闯入禁区的检验师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冒险家的特点是都爱惹祸。小妞,你的功夫怎么样?”
  胡莉转了一下眸子:“你指床上,还是床下?”
  康仪正欲开口,几名女安保人员簇拥着一名头发向后梳理,饰戴茶色金丝眼镜,面孔俏瘦冷峻,涂着紫色唇膏,身着大披领黑色紧身风衣的身材高挑的女郎走过来。
  康仪咽下临到嘴边的话,递给我一个眼神。
  女郎走到我们跟前,轮番看了看我们,从衣袋中伸出饰戴皮手套的右手,在托盘中取了一根牙签,挑了一块菠萝放入口中嚼着,放下牙签,似笑非笑:“康小姐,胡小姐,我能否借用你们的搭档一下?”
  胡莉把头扭到一边。
  康仪看了我一眼,脸色阴沉地站起来:“可以。不过得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女郎咽下口中的食物,面无表情:“抱歉,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赌咒发誓的习惯。”
  我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放入衣袋,站起身来。
  胡莉扯了扯我的衣袖,摇了摇头。我递给她一个宽慰的微笑,拍了拍康仪的肩膀,随着女郎向大厅门口走去。
  走出大厅,女郎遣散了安保人员,带着我连续下了几层船舱,从一扇开启的门通过搭在一艘游艇上的廊桥,跨过水域上了游艇。
  @liuyk76 373楼 2013-06-29 1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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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已经灰亮,水面上飘浮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吹在脸上的风有些冰凉,但有助于头脑清醒。
  女郎把我带进游艇设置着十多个座位的座舱,里面已经坐着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看见我们进来,几个人反应冷淡。
  女郎示意我在一个座位上坐下,径直走向驾驶舱。
  一会儿,游艇启动,逐渐加速,乘风破浪,在天水一色的境域里驰骋。
  寂廖之中,坐在前排的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扭头往后看:“肯定没人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个貌似病夫的男子语调沙哑地说:“和一群特意挑选出来的冷血动物谈命运,你他奶奶的是不是有病?”
  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脑门,转回头沉重地坐下。
  坐在我前两排的一名左手背上刺着刺青的男子侧身打量着我:“…哥们,想来想去,我曾经应该不止一次见过你…”
  他旁边一名戴着一顶棒球帽的男子插话:“娘娘腔,你一贯用这句陈词滥调跟别人搭讪有意思吗?”
  刺着刺青的男子忍了一忍:“…没意思。看在你女朋友的份上,老子没功夫跟你计较。”
  男子缓缓扯下棒球帽:“你指哪个女朋友?”
  刺着剌青的男子把身子扭向另一边。
  男子揉了揉棒球帽,扣在头上,倾身往驾驶舱喊:“嘿,翘屁股,你就不能让这破船不晃荡吗?又不是在床上……”
  女郎从驾驶舱探出头:“真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吱一声,老娘立马出来捏碎你小子的卵蛋。”
  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一声,赶忙捂住嘴。
  女郎推了推茶色金丝眼镜,收回了头。
  一派沉寂中,坐在我前排的一位留着花斑小胡子,左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海蓝宝戒指的温文尔雅的男人点燃了一支香烟。坐在他身边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抬手扇了扇烟雾:“花酒兄,你不抽烟会死吗?”
  花斑小胡子男人取出一支雕着裸女的红宝石烟嘴,插上香烟,启了启唇:“会死。”
  卷发女人揉了揉手:“我觉得动不动就抽烟的男人很变态。你就不能含点其他东西吗?比如奶嘴什么的。”
  花斑小胡子男人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有时间我试试。”
  我默默地观察着花斑小胡子男人,他的温文尔雅很难让人联想到冒险这个词汇,但是他的眼神似流泻着无边忧郁的深渊。凭我的阅历,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深谱沧桑之道,基本上已经洞穿了世事。
  天色大亮时,游艇减速,缓缓靠近一艘停泊在铅灰色水面上的白色巨轮。
  对于眼前出现的庞然大物,同行的人都似乎不认为有什么大惊小怪,反而有一种摆脱了闷在游艇中颠簸的欣慰。
  待游艇停稳,我们一行人跟随女郎,沿巨轮后甲板垂下的舷梯登上了巨轮。
  一群身着迷彩服的男女站在甲板上围观。
  一个粗壮的男人脸上挂着戏虐的表情走上来,对女郎调侃:“黑蜘蛛,你看不上救援队的弟兄,倒挑选一批精英来啊,怎么搜罗了一堆破铜烂铁…”
  女郎不等他把话说完,使出一个擒拿动作将他象玩具一样扔在甲板上,朝船舱对我们歪了歪头。
  我欲跟着其他人走进船舱,女郎伸手挡住我,带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沿船舷往前甲板走。
  走到前甲板时,我看见身着迷彩服的黎凡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垂头用放大镜在研究一张摊开在茶几上的地图。
  我和女郎走到黎凡跟前。
  黎凡抬起头,复杂地笑了笑:“伙计,我等了你一夜。一路上没人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
  黎凡放下放大镜,招呼我和女郎坐下:“有黑蜘蛛在你身边,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女郎从风衣口袋里抽出饰戴皮手套的手,摘下茶色眼镜,露出一双极其迷人的大眼睛:“头儿,我喜欢和博士这种不拖泥带水的男人共事。”她摘下右手的手套,向我伸出了手,“以后叫我黑蜘蛛。”
  我握了握她的手,对她一路上的表现颇有好感。
  有安保人员为我们端来了热茶。
  @dina_kong 379楼 2013-06-29 15:00:00
  顶顶。楼主是科学家吗?这得要参考多少文献和资料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啊?神话、宗教、人文、地理、历史、生物等等等等,然后还要融会贯通,还得深入浅出地一一道来,我很好奇,楼主你多大了 ?我猜40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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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过誉了,在下40有余,不过一赋闲之人。
  黎凡看着我点燃一支香烟,措词了一番:“伙计,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行程。本来导航中心反对康仪与你同行,不过从合作的角度看,她适合跟你一起探索。鉴于以后旅途中可能会出现的危机,黑蜘蛛加入会对你们的安全提供必要的保障。眼下亶爰山既然列为禁区,你在这儿办一件事后,就跟黑蜘蛛返回去与康仪和胡莉汇合,去下一站考察。”
  我想了想:“什么事?”
  黎凡沉闷地笑了笑:“不太复杂。去探望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我感到有些意外:“谁?”
  黎凡语调伤感:“潘教授的女儿雪妍。她和青鸟号的成员在考察亶爰山时遇险,有人遇难,有人至今下落不明。她获救后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刚获救时,她还有意识,对救援人员说无论好歹,想见你一面。”
  我想起几年前潘雪妍的父母遇难时的情景,心里很难过。
  黎凡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伙计,你我都和雪妍的父母共过事,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让黑蜘蛛带你去看看她,然后你们就离开,好吗?”
  我揿灭烟头,默默地站起身来。
  几分钟后,我在设在船舱里的一间重症监护室外,隔着密封的玻璃,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和打点滴维系生命的潘雪妍。她被剃光了头,插满导管的躯体上到处都是缝合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一道从头部一直延伸到右脸颊的伤口尤其醒目。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个千疮百孔的洋娃娃。
  我想起在中途维修站和她邂逅的情景,恍惚中感到在命运的捉弄下,无论多美好的梦都会被残酷地撕成碎片。
  “她的身上有摔伤的痕迹,也有被某种野兽抓扯撕咬的痕迹。”黑蜘蛛在我身边小声说,“从她被送到这儿,前后作了二十多次手术。可意识一直没有恢复。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我侧转身看着她:“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黑蜘蛛点了一下头:“还有两个。虽然伤势没有潘雪妍严重,但都精神失常了。”
  我转过身再次观察着潘雪妍身体上缝合的伤口,伤感之下不禁也感到疑惑:“黑蜘蛛,潘雪妍颈部到乳房之间的伤口与双臂上的伤口有些相似,可以推想她曾经正面跟某种猫科动物进行过贴身博斗。但是这里产生了一个问题,跟她博斗的动物或许凶猛,却不具备非常强的攻击性。”我垂了一下头,“要是亶爰山只是因为存在某种具有攻击性的野兽就被列为禁区的话,那么任何一座山都不可攀越了。”
  黑蜘蛛瞅了瞅四周伫立的安保人员,有意无意地说:“博士,探视时间到了。有些问题请到我的办公室谈。”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潘雪妍,跟随黑蜘蛛向前走去。
  黑蜘蛛的办公室非常简洁。办公桌上摆设的照片和舱壁上悬挂的照片,显示出她热衷于户外运动。
  “我曾经担任过登山教练和潜水教练,”黑蜘蛛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身着紧身迷彩服转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走过来递给我一杯,隔着茶几与我相对而坐,“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淡淡一笑:“女人应该出于嫉妒,男人恐怕是因为占不到你的便宜。”
  黑蜘蛛持酒杯碰了碰我手中的杯子:“我很了解你,现在你也很了解我了。”
  我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你愿做我的搭档,说明你在救援队干得不太开心。”
  “也有一种可能,”黑蜘蛛呷了一口酒,摘下金丝眼镜,“喜欢自我放逐是我的天性。当我听说你是唯一获得考察全程资格的检验师时,不禁怦然心动。所以,我从安保的角度提出申请,充分论证你身边需要一名具有丰富户外经验的人。结果,我成功了。”
  我掏出香烟点燃:“恭喜你。”
  黑蜘蛛晃了晃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我的合作应有一个永生难忘的开始。你觉得呢?”
  我点头表示同意。
  黑蜘蛛放下酒杯,走到办公桌前趴在桌上拉开抽屉,回过头来:“我想我这样趴着脱下裤子让你干我太小儿科了,我们一起去闯亶爰山如何?”
  我看着她狂野而撩人的姿态,微微一笑:“这个提议非同一般地刺激。”
  黑蜘蛛从抽屉里取出一架袖珍望远镜,滑下办公桌,走到舷窗前拉开舷窗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亶爰山在那里。”
  我把香烟搭在烟灰缸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望远镜观察。
  远处的亶爰山是一座暗褐色的山体,看不到任何草木,有几道宽窄不一的瀑布从山上一泻而下。用黑山白水来形容这座山恰如其分。 我放下望远镜,侧身望着黑蜘蛛的眼睛:“这座山体的形状虽然陡峭,但算不上难以攀登。可是我听说死了很多人,还坠毁了数架航行器,为什么?”
  黑蜘蛛扯了扯手套:“目前没有确切的答案。根据推测,亶爰山极有可能是一座放射性极强的磁铁山体,巨大的磁场强度令所有高科技设备失灵。我曾靠近过这座山,距离25公里时,就连手表和指南针都失灵了。”她从我手中接过望远镜走过去放在办公桌上,从衣架上取下风衣穿上,“如果我跟别人讲灵异故事,会说某一天正午我站在船头,突然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拔走了我佩戴的手枪,摘掉了我衣服上的金属钮扣,扯去了我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解开了我的胸罩,还扯了我的裤腰带。但这不是故事最诡异和恐怖的部分。”她走过来从茶几上拿起茶色金丝眼睛戴上,熄灭了我搭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我看见行驶在前面的几艘救援船一下子彻底解体,船上的人落入水中再没有露头,等我回过神来,看见的是水面上无声地浮起了一滩滩鲜血。就象水下冒出了一朵朵红莲花。”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黑蜘蛛走到我跟前,替我整了整衣服:“谁也不知道水下隐藏着什么,那座山隐藏着什么。我们是乘现在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赶快乘游艇离开这催命之地,还是要眼睁睁地去跳火坑?”
  我瞅了瞅舷窗外面的茫茫水域:“和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葬身水底,也许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黑蜘蛛似乎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那样算不算殉情!”
  我们离开办公室,去一间小餐厅里吃东西。
  食物刺激不了食欲,但为了积蓄体力,我还是强迫自己填饱肚子。
  黑蜘蛛吃东西的姿态比较斯文。在这种环境下,她才不自觉地流露出女人的本性。
  等餐厅里的食客差不多走后,黑蜘蛛喝了一口紫菜汤,小声说:“如果我们私自去闯亶爰山,等于去找死。因为有磁场的干扰,乘水下探测器和乘空中航行器都是死路一条,在水面上乘游艇也行不通。唯有乘木筏、竹筏或橡皮船。但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逃不过救援队人员和安保人员的眼睛。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说服黎总队长让我们加入搜索队,可这种希望很渺茫。”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茶色金丝眼睛,“凭你过去和黎总队长的交情,她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
  我思考了片刻:“既然我要检验和考察全程,去亶爰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了少费些口舌,麻烦你去替我传个话。有时候当面跟女人无法讲道理。”
  黑蜘蛛用餐巾拭了拭嘴:“别说我在你眼中不算女人。”
  她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一襟淡淡烟草味 393楼 2013-06-30 07:56:00
  涯叔。。一大早不带酱紫欺负手机党啊。哈哈。。权当真心友情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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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心领了。
  @我注册个id 394楼 2013-06-30 08:31:00
  收藏了,别太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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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
  @思想的子弹 395楼 2013-06-30 09:02:00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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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我抽完一支烟,黑蜘蛛转了回来,夸张地作了一个手势:“她发火的样子象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不过她知道阻止不了你。”
  我淡淡一笑:“那么搜索队何时出发?”
  黑蜘蛛把双手放入衣袋:“那些家伙还在没完没了的探讨和争吵,分组还得有个磨合过程。挑选来参加搜索队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比如与我们同乘游艇来的那几个人,在江湖上都大名鼎鼎。现在我先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睡一觉,然后我带你去看些东西,再去搜索队。”
  我在黑蜘蛛安排的寝室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枕边放了一套黑白相间的迷彩服和一套纯棉内衣裤,以及护膝和护腕。床脚放了一双半高统登山靴,还有一薄一厚两双袜子。
  等我穿戴好下了床,发现衣服口袋里有一盒未拆封的香烟和一盒防水火柴。
  我梳洗后拆开香烟坐在床上抽着,感觉黎凡来过。否则不会有人熟悉我的生活习惯。我追忆着从前与她在野外翻山越岭的点点滴滴,仿佛时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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