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德妃——一场与众不同的穿越故事

  7.  人生南北真如梦
  我过生日没多久,皇帝便开始了他的第四次南巡,这次一同随行的,是太子、胤禛和胤祥。
  行至山东德州,传来消息,皇太子急病,无法继续前行,皇帝一行滞留在了那里。皇帝放心不下太子,留下来照看他。命胤禛代替他接见山东各级官员,考核他们的政绩,视察各处,而胤祥则代替他的父亲前往泰山祭拜。
  皇帝在德州滞留十数日,见太子的病毫无起色,索性取消了南巡,准备回京。但因太子虚弱,无法承受舟车劳顿,因此决定将他暂留德州,召大学士索额图离京南下照料,自己则带着老四和十三先行回京。
  我听到消息,心中却有些疑惑。
  为何要让索额图去德州呢?
  虽然从亲缘上讲,索额图是太子的叔公,关系亲近。可自三十九年开始,因为有人私告索额图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皇帝已经开始疏远他,尤其对他时时笼络太子的行为不满。四十年的时候,索额图以年老为由乞休,皇帝立刻就准了,去了他的一切职务,只留大学士衔,在京城养老。
  照说,这样的人,皇帝很应该将他从太子身边隔离得远远的才是,为何这次会特地将他从京城召了去,送到太子身边呢?
  我虽然疑惑,却不好明着询问皇帝,只能暗中揣测。
  皇帝回来后,胤礽又在德州休养了近一个月,才动身返回京城。他一回来,我便迫不及待要去探望。一来,是担心他的病情到底恢复得如何。二来,则是想提醒他,莫要跟索额图走得太近。
  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给了我敏锐的直觉。
  索额图,只怕再难有翻身之日了。
  嫔妃出宫不是小事,好在我如今主管后宫,这点门路还是能走的,索性也不声张,入夜之后带了两个人,换上一身家常衣服,坐一顶青花小轿出了宫门。
  太子东宫其实离皇宫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德妃入夜造访太子府,这种事情说出去总难免被人做文章,因此我索性一路低调到底。到了太子府门口,先派了个小太监去敲门。
  按照我的吩咐,太子府管事福寿被火速请来,跪在我的轿子前,连连磕头。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
  “福寿啊,起来吧。”
  我在轿子里坐着,并不出来。
  “本宫担心太子的身体,特来探望。夜深了,你也不必声张,弄得阖府不得安宁,只悄悄带了本宫过去就是。本宫和太子说几句话,便要回宫了。”
  “嗻!奴才明白!”
  福寿在宫里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关节,忙答应一声。
  既然不声张,自然不能大开中门迎了我的轿子入内,只得请我下轿步行,由正门上开的小门走入。
  “你们几个,都转过身去!”
  后宫嫔妃的容貌不是一般奴才可以看到的,几个看门护院的奴才听命,忙都转过身。福寿等他们都转开了,又命轿夫一直将轿子抬到太子府门口,才凑过来道:
  “奴才恭请娘娘!”
  毓秀掀起轿帘,让我扶着她的手走出轿子,然后步入太子府。
  毓秀和嘉宁一左一右扶着我朝前走,福寿快步走在前面开路。所有经过的太子府仆人,要么被他提前赶开,要么低着头跪在路边。
  一路走到书房附近,就看秦顺儿正守在外面。见到我们,先是一愣,正要开口,却被我抬手制止了。
  招招手,将秦顺儿叫到跟前来,我问道:
  “太子爷可是在书房里?”
  见秦顺儿点头,我又问道。
  “你为何不在跟前伺候,却呆在外头?”
  秦顺儿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回娘娘,是索大人来了,正和太子在书房议事,让奴才到外面呆着,没有传唤不得进去打扰。”
  索额图?
  他一个已经致仕的人,却在晚上跑到太子府来议什么事?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七上八下。索性挥挥手,让福寿退下,又随口打发了秦顺儿去给我倒茶。
  太子的书房前面有一排台阶,站在台阶下,能看到屋里亮着灯,却听不到里面的谈话。我想了想,把毓秀和嘉宁留在原地,自己放轻了脚步,踩着台阶走到书房门口。
  “……如今殿下的声望如日中天,万事俱备,只要一声令下,臣等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只听得屋内,索额图正压低了嗓子,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危险。
  胤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就听索额图又开口了:
  “如今这一人之下的位置,殿下已经做了二十几年。看今上身体,实在老当益壮,皇十九子上月才出生。殿下还想在这位置上再坐多少年?再说几位皇子,自十四阿哥往上,如今皆已成年,入朝办差,假以时日,羽翼渐丰,后患无穷啊。别的不说,殿下且想想这次南巡,祭泰山的是哪一位?殿下再这般犹豫不决,难保将来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屋里胤礽响亮的倒吸一口气,屋外的我也跟着一阵心惊。
  索额图,你这分明是在蓄意教唆太子谋反啊!
  “此事……你让孤再斟酌一下……”
  虽然看不到此时太子的表情,可我的心已经失了冷静,无法再听下去。
  正准备离开,可才退了两步,我心慌意乱之下,竟一脚踩空,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
  “娘娘!”
  毓秀看我有危险,哪里顾得上别的,忙冲上来扶我。
  她这一叫,自然惊动了屋内的人,只听索额图一声断喝:
  “谁!”
  接着,房门便打开了。
  率先冲出来的是索额图,胤礽紧随其后,看到被毓秀扶着的我后,脸色一变,眼神闪了闪,接着便朝我奔来。
  “额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
  我压下心中的慌乱,扯出笑脸。
  “真是岁数大了,上个台阶都站不稳。”
  方才胤礽出现在书房门口时,眼神中显出的,分明是杀意。
  我不会看错的,因为,那眼神,与当日在拖纳阿林时,我在大阿哥胤褆眼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若今晚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大约立刻就会血溅当场了吧。
  这个认知让我心中一寒,猛地打了个冷战。
  “额娘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胤礽走过来,扶住我另一边的手臂,四下张望一番,道:
  “秦顺儿这个狗奴才,这又是跑到哪儿躲懒去了?额娘来了,竟没一个人通报!”
  “是本宫不让他们声张的。”
  我拍了拍胤礽的手,安抚道。
  “额娘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病好了没有,实在不必兴师动众的。天冷,额娘畏寒,才让秦顺儿倒热茶去了。”
  胤礽一听,忙扶着我便朝书房走:
  “那咱们快进屋去。夜风大,可别再冻坏了额娘。”
  正巧这时候秦顺儿端着热茶也回来了,倒是替我做了佐证。
  “德妃娘娘寒夜出宫,就只是为了探望太子?”
  索额图从之前就一直站在书房门口,冷冷的审视着我,见胤礽扶我进了书房,便也跟着走了进去。很明显,他对我充满了敌意。
  “这是自然。”
  我此时已经平复了心境,心态自然也稳定了下来。
  “本宫不懂别的,每日里惦记的,无非就是这几个孩子了。只要他们一个个都好好的,本宫就安心了。”
  说着,朝索额图一笑。
  “倒是索大人,这么晚了还在与太子议事。本宫不懂朝政,不知你们在议哪一处的事务。只是太子才病愈不久,大人多体谅他,让他多休息才好。”
  索额图盯着我好一会儿,我始终笑吟吟的任他打量。索额图脸色变了几变,到底低下头,朝我拱手施礼道:
  “娘娘说得是,是老臣疏忽了,臣这就告退。”
  “大人等等。”
  我心中一动,开口留他。
  “本宫方才看太子健朗,心中已是安乐。时候不早了,本宫不便在此久留,打扰太子休息,索性与大人一同走吧,也劳烦大人送本宫一程。”
  说着,我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
  太子忙过来扶我:
  “这样也好,额娘早些回去歇着。天冷,您可别再大晚上跑出来了。儿子已经没事了,改日进宫去给您请安。”
  “知道了。”
  我朝他一笑,这时候的胤礽,又成了我那贴心的保成了。
  “你也早些安置。改日来永和宫用膳,你三个弟弟也都惦记你呢。”
  “嗯,儿子晓得。”
  胤礽也笑起来,扶着我小心朝外走。
  “额娘当心台阶,莫要再滑倒了。”
  索额图一声不响地跟着我们,直到太子府门口,胤礽才放开我,又转头叮嘱他:
  “大人费心,好生护送额娘回宫。”
  “臣明白。”
  索额图朝太子一拱手,接着朝我的轿子一比。
  “娘娘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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