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德妃——一场与众不同的穿越故事

  转眼到了十月,秋高气爽,我趁着太阳好,坐在外廊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细细地做着针线,胤祚在我跟前儿拖着跟竹条“驰骋”。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亲手给胤禛做一件褂子当做生日礼物,只是从来不曾给他。
  胤禛跟着胤礽来的多了,对我也不似最初时那般生疏,偶尔也跟着两个兄弟围着我撒娇,只是从不叫我额娘。若有要求,便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却不开口——可见也是个硬脾气的。我见他这样,也不强迫,只让他随意,小心地维持着我们之间的平衡。
  皇贵妃调养了这么些年,终于得偿所愿,月初的时候诊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一时间承乾宫里都兴奋起来。
  对于那个尚在孕育的婴儿,我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有时候看着跟胤祚一起玩的胤禛,会忍不住偷偷的期待:
  兴许,等皇贵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把他还给我了。
  正出神,耳边忽然听到守门的小太监忠义的声音:
  “哟!四阿哥,您来了怎么不进去啊?站在门口小心受风啊!四阿哥?您别跑啊,四阿哥!”
  胤禛?!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门口,就看到忠义大呼小叫地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我忙也朝着那边赶过去。
  胤禛跑得挺快,但毕竟是个孩子,跑了没多远就被忠义追上了。
  “四阿哥,您这是跑什么啊!有什么事儿您说话嘛,这路上石头多,不留神摔了可怎么得了?”
  做奴才的不敢随意拉扯主子,忠义只好拦在前面,不让他再跑。
  “小祖宗,奴才求您啦!有什么事儿,您言语一声啊!瞧,德妃娘娘来了,您要是不痛快,跟主子说,成吗?”
  胤禛左右晃着想绕过忠义,奈何他拦得掩饰,总绕不过去。气得狠了,扑上去又踢又打,可小孩子的力气有限,也奈何不得。
  忠义好脾气,任打任骂就是不让,眼看我追了上来,那孩子竟扭头瞪我一眼,赌气似的钻入了一个花丛,死活不肯出来了。
  我看他那一团孩子气的表现,不由得好笑,轻手轻脚地靠近,阻止了要钻进去拉他的忠义,让他及跟着我追出来的毓秀等人都退开些,自己弯腰跟着也钻进了那个花丛里。
  才钻进去,就看到那孩子缩成一团,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他见我也来了,便撅起嘴又要跑,可花丛里地方窄,又到处是枝杈,他也挪动不开,挣扎一番,到底被我抓住,牢牢搂进怀中。
  “四阿哥都到了永和宫门口了,怎么突然又要走呢?可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他较劲似的低着头不说话,我也不强迫他说,由他憋着,自己静静地搂着他,在他背后轻轻摩挲。许久之后,他才委委屈屈地小声说:
  “宫里的人说,皇额娘现在有自己的宝宝了,以后就不要我了,会把我送回永和宫去。可是这里也已经有弟弟了,也不会要我了。”
  “胡说呢。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做梦都想你回来,怎么会不要你?”
  我摸了摸他的头,将挂在上面的叶子摘下来。想了想,又说:
  “不管是我,还是你皇额娘,都不会不要你的。”
  在胤禛心里,他那位皇额娘恐怕比我这生母重要多了,比起我,他更担心的,只怕是皇贵妃不要他了。
  胤禛似乎松了口气,心情好了些。他倒是乖巧,不再生气后,便乖乖偎在我怀里,腻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你为什么把我送到皇额娘宫里去?你就没有把弟弟送人。”
  他扭头看我,眼中只有疑惑,却没有谴责,这让我安慰不少,却也心酸。
  是啊,他并不爱我,自然也不会怨恨我。对于他来说,这大约只是个想不明白的问题,而已。
  “我没有啊。”
  我把我的长子用力抱在怀里,将他的头贴在心口。
  “如果可以,额娘愿意每天把你抱在怀里,一刻也不分开。可是,那时候额娘不能够亲自抚养你、照顾你,所以才将你交给皇贵妃娘娘的。她是个很好的母亲,四阿哥很喜欢她,是不是?”
  胤禛在我怀里点了点头。问我:
  “太子哥哥说,你生下我之后病了很久,都不能住在宫里。因为这样才把我送给皇额娘的吗?”
  “是啊。”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顺着他的心思回答了,然后将脸贴在他的头顶,慢慢地,坚定地告诉他:
  “四阿哥不要怀疑你的皇额娘,她是真心喜欢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以后,即使她再生了孩子,也还是会疼爱你,喜欢你的。所以,四阿哥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偷偷一个人跑出来了,这样做会让你的皇额娘伤心的。”
  越是倍受宠爱的孩子,大概就会越惧怕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被瓜分。胤禛的惶恐,正是印证了他在皇贵妃那里得到的关爱。虽然她抢走了我的孩子,但也同样为他付出了真情,不管我对她是怎样的情感,都不能抹杀她为这孩子做的一切。
  
  胤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额娘呢?”
  这一声“额娘”几乎让我立时哭出来。
  日思夜想多少年啊……
  可我不能哭,硬是忍住了眼中的酸涩,扯出笑容:
  “额娘怎么了?”
  “我和皇额娘在一起,不跟额娘一起住,额娘宫里还有弟弟,太子哥哥也常来,额娘还喜欢我吗?”
  “自然喜欢。”
  我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没有一个额娘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即使不在自己身边,也会全心全意的爱的。不管是太子哥哥,胤祚,还是胤禛,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都喜欢。”
  胤禛眼睛一亮,咧开了嘴。我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转起来,心中一动,怕他又问出“最喜欢谁”之类的难题,便抢先说道:
  “胤禛,你有两个额娘在爱你呢,你高兴吗?”
  那孩子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嘿嘿地笑了起来,神情颇为得意的样子。大约是想到自己竟然不仅没有失去什么,反而比别的兄弟拥有的更多,很满意了吧。
  解决了四阿哥的小小烦恼,我便拉着他从花丛中钻出来,总窝在泥地上,周围还尽是扎人的花枝子,也怪让人不舒服的。
  才钻出来,就看到那个明黄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身边是脸色略有些苍白的佟佳氏,毓秀、忠义等人跪了一地,消无声息的。
  我忙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带着胤禛走过去行礼。
  从我们过去,皇贵妃的眼神就一直定在胤禛身上,几次想上前,却又忍住了,拿着帕子在手里来回的揪。
  看样子,她对这孩子也是挂心的。
  同皇帝见过礼,他并没说话,我于是抬手,在胤禛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将他送到佟佳氏面前。佟佳氏一把就将他搂住,眼泪直往下掉。
  “好了,老四找着了,你就别哭了,回去歇着吧,顺便把这小猴儿洗洗。”
  最后一句,他在自己的儿子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尽显父子间的亲昵。
  小小的胤禛让佟佳氏牵着手,却扭头看向我。我于是朝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四阿哥折腾一天也累了,快随皇贵妃娘娘回去歇息吧。等养足了精神,再出来玩耍也是好的。”
  这一刻,我心中其实有着巨大的满足和虚荣。
  虽说生的不如养的亲,可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骨血相连的,虽然被生生分离许多年,可这么快便将我这生母放在心上了,竟知道询问我的意见呢。
  “这次多谢德妃妹妹解围了,否则本宫真不知如何是好。”
  佟佳氏牵着胤禛的手,朝我一笑,那笑容有些僵硬。我看了她一眼,低头行礼:
  “皇贵妃娘娘太客气了,母子之间,哪里有那么多别扭?娘娘有孕在身,还请快回去休息吧。”
  是的,“母子”!
  你和他是母子,我和他同样也是。佟佳皇贵妃,不管你怎样防备,我的儿子,总归会回到我身边。他的心里不会没有我的影子,这就是血缘天性。今后,不管你生出几个孩子,都必要对他更好,更疼爱才行的。因为,胤禛如今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你对他如何,他都有一个亲生的额娘,在那里等着他。
  
  16. 红绵粉冷枕函偏
  康熙二十二年春天的后宫格外的热闹,不断有嫔妃传出有孕的消息,将太医院的一干人等忙了个半死。
  皇贵妃盼了十多年的胎自然金贵无比,要小心照应着,不敢有半点闪失。偏她身子弱些,三五不时有个头疼脑热,便要太医去看一遭。皇贵妃乃是“副后”之尊,别的太医自觉本领不够,每每定要拖着妇科圣手陈靖同往。
  偏到了二月,贵妃的月事停了,一查之下,竟也是有喜。这位主子从进了宫,就自觉高人一等,偏屈居皇贵妃之下,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如今得了龙胎,自觉越发尊贵,竟一心一意要同皇贵妃争个高下。
  可也是不巧,二月初,皇帝便动身往五台山礼佛,竟不能亲自慰问,虽然得到消息后立刻传信,赏赐了不少东西,却也弥补不了贵妃娘娘心中的委屈。
  偏又听说,那日除了赏赐贵妃的旨意,还专门有礼物从五台山带回来送给皇贵妃,便越发气愤难平,偏偏身份低了皇贵妃一级,奈何不得,只能心里憋气。
  从此以后,但凡皇贵妃宫里传太医,贵妃那里必跟着叫人,别人不要,只点陈靖的名儿。皇贵妃用什么补品,贵妃必定要弄来更好的,一心较劲。
  两位贵主都是不能得罪的,各处只好都打叠起精神应付,也是让陈靖疲于奔命。我几次在御花园路上看到他,都是行色匆匆。
  我总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一胎一定还是个女儿。每每抚摸自己的腹部,心中便忍不住暗暗祈祷,希望我那早去了的孩子快些回来,再续我们的母女缘分。
  毓秀自然最知道我的心思,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尊翡翠的观音坐莲像,摆到我屋里,像模像样地摆上果品供奉起来。
  我见她郑重其事,便笑:
  “如今求观音的人太多了,你就消停些吧,别给菩萨添乱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典故了。
  皇帝从五台山送回来给皇贵妃的礼物,乃是一本《妙法莲华经》和一尊白玉观音像,是装在明黄的锦盒里,由专人小心地护送到承乾宫,交到了贵妃娘娘手中的,这让贵妃醋了许久。
  可巧《妙法莲华经》中有言:若有女人,设欲求男,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设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众人爱敬。
  这话传出,历时整个后宫都醋了。一时间,观音像炙手可热,《妙法莲华经》成了最热门的读物。就连毓秀和苏培盛都受了影响,硬是也弄了一套来给我。
  “娘娘,心诚则灵!”
  毓秀仔细地调整了一下果盘的位置,后退一步,朝着观音双手合十,拜了拜。
  “六阿哥这般聪明伶俐的,焉知不是因为当日咱们在静云庵住着的关系?”
  “聪明不聪明,我倒是不在乎的。”
  我摆了摆手。
  “只盼着他们平平安安的活着,便是福气了。”
  说到聪明,胤祚这孩子,的确是聪明得不像话。两岁多的娃娃,说话流利的不少,可像他那样条理清楚的却不多。他口舌伶俐,鬼主意还多,仗着年纪小不被人防备,常把身边的乳母、宫女等耍得团团转。
  若不是他时常也有符合年龄的孩子气表现,我几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个穿越来的孩子。
  胤祚如今越来越好动,永和宫里的空间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活动欲望,于是我时常带着他在御花园里玩耍。
  难得有天,陈靖经过,竟有空停下来朝我请安,我忙招呼他坐。
  “见过德妃娘娘。”
  “陈大人辛苦了,快请坐。”
  我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一边请陈靖在我对面入座,一边让毓秀去端茶点来。
  “这段日子,偏劳大人了。”
  近看陈靖,青黑的眼眶,脸颊都有些凹陷了,怪可怜见的。
  “不敢。”
  陈靖忙拱手回礼,顺带朝给他端茶来的毓秀点头致谢。
  “这本是下官分属之责。”
  顿了顿,看看我,又道:
  “只是无暇去探望娘娘,还望恕罪。”
  “大人这么说可见外了。”
  我抿嘴一笑,抬手轻轻抚了抚小腹。
  “皇贵妃和贵妃娘娘都是头胎,自然要慎之又慎。我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什么大碍的。若真有事儿了,再去给大人添麻烦也不迟,就不必操心了。”
  话到此处,我于是不再说什么,扭头去看亭子周围含苞待放的花朵,也好让他能稍歇息一番。
  陈靖也是老相识了,这么些年的交情,自然清楚我的意图,于是静静地坐着喝茶吃点心休息。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后,陈靖起身告辞,临走却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毓秀:
  “娘娘虽不是初次怀胎,但怀孕之事到底伤元气。这是下官调配的补药,每日服一粒,对母婴皆有裨益。”
  毓秀一听,忙接过来,口中称谢:
  “大人有心,奴婢替娘娘谢过。”
  陈靖也不多话,又朝我看一眼,拱手为礼,便自去了。
  
  六月十九,佟佳皇贵妃生下一个女儿,排行第八,宫里称皇八女 ,快马报告给正在木兰围场行猎的皇帝。
  可惜,没等皇帝从古北口外赶回来,这个小公主便去了。
  皇贵妃受了刺激,一病不起,竟是没了生趣一般,药食不进。纵使皇帝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百般抚慰,也无济于事,只急得他整日骂太医。
  可怜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打从皇贵妃有孕,他们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各种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往我耳朵里钻,我却无心理会。再有两个月,我的女儿就要来了,对我而言,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可惜,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不能如意,你越是想太平度日,就越是事与愿违。
  “娘娘,承乾宫的卫常在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七月中的一天,苏培盛急火火地冲了进来,吓我一跳。
  “她又有什么事?”
  我叫苏培盛让她进来。很快,卫小婵便快步走了过来: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四阿哥在承乾宫中暑,昏过去了。”
  “什么!”
  我心里猛地一跳,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卫小婵,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里慌乱,又想赶紧去看胤禛,又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觉得应该去叫太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苏培盛机灵,忙一把扶住我的手:
  “娘娘您别急,四阿哥出事,太医院的人一准儿已经赶过去了,咱们这也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不耽误。”
  说着给毓秀使了个眼色,毓秀见状,也忙过来扶住我,两个人各搀着我一边手臂,稳稳地朝外头走去。
  路上,听卫小婵给我说了承乾宫的情形,我这才知道,原来皇贵妃因为小公主的死,竟已经有了轻生之意。
  自从小公主死后,她就了无生趣,每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愿见。胤禛还小,自然不懂得其中复杂的感情,每日里不是要找皇额娘,便是要出去玩。
  胤禛要找他的皇额娘,可皇贵妃谁都不肯见,别说胤禛,就是皇帝来了,她都不见,只自己躲在屋子里抹泪。
  胤禛要出去玩儿,可自从那一次他听到宫人闲话跑出去后,皇贵妃便下了令,皇阿哥要出承乾宫,必要知会她后才可以。
  如今她自己都这样子,哪里有心思管这个?下人们不敢拿这种事情去烦她,只好去问管事的大宫女们。金佳这几个有品级的大宫女都一门心思在主子身上,听下人回禀,便来了火气,好一通训斥,只命他的奶妈子好生安抚。
  胤禛身边的人没法儿,只好哄劝这位小主子。起初宫里的人哄一哄,想些把戏逗着他玩起来还好,日子久了便不行了。胤禛自小娇生惯养,皇贵妃对他可谓百依百顺,如今要求始终得不到满足,便吵闹起来。
  今天一早,他又闹着要去找皇额娘,要出去玩儿,下人们劝了半天也没用。这孩子从小被宠爱着,脾气大得很,如今不能顺心,竟犯起倔脾气,站在皇贵妃的院子里不走,谁劝也不听,站了一个时辰,就被晒得中暑了。
  我一听这个,顿时气得全身发抖。
  古语说,七月流火。顾名思义,农历七月是最热的时候,太阳毒得像火一样烤人。
  宫里为了安全,预防刺客躲藏,向来不种大树,承乾宫的院子里自然不会有遮阴的地方。一个四岁的孩子站在那里晒着,怎么能不中暑?
  “承乾宫里都是死人吗?!”
  我气得声音都打颤了。
  “竟由着他这么晒!”
  “主子息怒!”
  毓秀见状,忙扶紧了我的手臂,轻声安抚。
  
  卫小婵看我发火,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再吭声。我见她这样,料想里面必定是别有隐情,当下强压下怒火,稳了稳神,问道:
  “你还知道到什么,都说出来吧。”
  卫小婵小心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色,才又说了下去。
  今天一早上,四阿哥在皇贵妃的院子里闹腾起来,奶妈子劝不住,又不敢使力气抓他,只好在旁边陪小心,又命人赶紧去给皇贵妃报信。
  可巧那时候皇贵妃还睡着,当值的金佳得了消息从内室出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火气也不小,指着奶妈子的鼻子一顿训斥。末了,对着四阿哥说:
  “皇贵妃娘娘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四阿哥既然想站在这里,就站着吧。什么时候不想站了,便会去歇着,奴婢还要伺候皇贵妃娘娘去,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金佳说完,自返回内室去照看皇贵妃。
  胤禛倔脾气被她一说,更犟起来,怎么说都不肯走,硬生生顶着太阳在院子里站着,直到昏过去为止。
  我听到这里,已经气得两腿都在打颤,用力捏起拳头才勉强克制住,手指几乎抠进手掌心里。
  好啊,可真是翻了天了!
  金佳是皇贵妃跟前最得意的宫女,可即使这样,也终究只是个奴才!胤禛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子,而且是明堂正道过继在皇贵妃名下的。先前说闲话闹得胤禛偷跑出来伤心,已经让我心里不痛快了,现在一个宫女竟然又敢对他如此不敬。
  我倒要看看,承乾宫的人,到底都猖狂到什么程度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承乾宫,卫小婵怕人看到,一转身躲开了。
  我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挺起胸,朝着苏培盛使了个眼色。到底是我身边多年的人,立刻明白我的意图,苏培盛朝着毓秀点点头,示意她扶好我,然后放开扶着我的手,抢上前两步,扯开嗓子:
  “德妃娘娘驾到!”
  随着他一声吆喝,里面守门的小太监忙不迭迎了出来,跪在门口。
  我也不理他们,扶着毓秀的手,苏培盛在前面开路,走了进去。
  进了承乾宫,没走多远就看到烟霞带着人匆忙过来。我冷着脸看她一眼,只管朝着胤禛的住处走。
  “德妃娘娘驾到,奴婢迎接来迟,还请赎罪。”
  烟霞扯起笑脸,到我前面,盈盈一拜,却是若有似无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不敢劳驾姑娘您。”
  我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皇贵妃身边的烟霞和金佳两位姑娘,位高权重,是最尊贵不过的,我们这些人,岂敢劳您来迎呢。”
  我心里恼恨金佳对胤禛的态度,连带着把烟霞也怨恨了。我话里夹枪带棒,烟霞自然不会不懂,脸色顿时红了红,有些尴尬,忙扯起笑脸:
  “德妃娘娘这可折杀奴婢了,快请里面坐,奴婢给您沏茶。”
  “不劳费心。”
  我没心思跟她说场面话,一摆手让她住口。
  “您只管忙自己的,咱们去接了四阿哥,这就回去了。”
  人家都说,狗仗人势。金佳的态度,只怕多少也代表了皇贵妃的想法。
  她既然不珍惜我的儿子,那我就接回去。
  无论如何,让我的儿子受委屈,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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