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柳老板店前,看见柳老板正在择鳝鱼,他把鳝鱼分成三个等级,一两左右大的叫小条,二两左右的叫中条,三两以上的称之为大条。我见他分得这细,就问他﹕〝你把鳝鱼分成三类,价钱是么样定呢?〞
〝鳝鱼分大、中、小,价钱就有高中低,等级定了,价钱随行就市,一时也说不好。〞柳老板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到时候,我的鳝鱼要卖,是大小一顺走好,还是象你这样分等级卖好?〞我是诚心向柳老板请教,没想到他却拿话搪塞我﹕〝这还真不好说,你卖给我的鳝鱼如果是一顺走,小的多大的少,我划不来。小的少大的多你又划不来。到时候你还是分等级卖好。〞
〝那你估计今年的行情是涨还是跌呢?〞
〝今年的行情只会跌,养鳝鱼的人太多了。看来我们今年的生意也不好做。〞
柳老板还没开始收购鳝鱼,就在我面前叫苦了,就凭他这么一说,我就认为他没有刘胖子直爽。
我从小街上回来后,感到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虽然鳝鱼养殖成功,但是,因行情不好,造成亏本后,还是觉得无颜面对妻子和女儿。自己一年的辛苦白费不说,还给家里带来损失,出现这种结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我正在为鳝鱼销售感到烦恼时,看见黑子又在衔草做窝,这时才发现黑子又要下儿了,这些时忙于打听鳝鱼的销路,很少管它,它怀儿这长时间了我也没有把它当回事。现在鳝鱼下不需要喂了,我应该有时间好好地照看它了,再只不能让它把生下来的小狗都咬死了。
我从外面提来一捆稻草,丢在它准备做窝的地方,没想到它很快地就把稻草扒成了一个窝,还躺下试窝的舒适感,看着它的这一举动,让我想起了它上次下儿的情景。上次天热,给草它不要。在地扒个坑算是个窝,现在天气冷了,它知道要把稻草铺得厚厚的,它真是一条聪明的狗,希望它这次能善待生下的小狗。
中午姐姐提着一网斗的东西来看我,见我住在这样矮塌的小屋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用伤感的口气对我说﹔〝我们姊弟四人,你的命就怎么这样苦呢?下农村作孽吃苦的是你。现在下岗的又是你。你在城里随便找点么事做,也比回乡下养鳝鱼强,我看你从养鳝鱼以来,人都老了,四十几岁的人都看像五、六十岁的人了,这叫母妈看了还不心痛死了。〞
〝我这里的情况你千万不能对母妈说,她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受不了刺激。我在这里除了生活条件差点,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完全和以前下农村是两回事。我现在是回来创业的,吃点苦是应该的。〞我对姐姐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怕你把身体累垮了,给你带了两袋奶粉,还有些卤菜和酱菜。你还差点么事只管对我说,我下次再给你带来。今年养鳝鱼人多,鳝鱼可能难卖,你也不要着急,这街上收鳝鱼姓柳的老板他的女伢,就在你姐夫单位上班,你姐夫到时候出面说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听了姐姐这句话,我心里宽慰了许多。
姐姐临走前,看见大着肚子的黑子说﹕〝这狗是你喂的?〞我点点头,〝它下儿后你能不能送两只给我?〞
〝你想喂狗,到时候我给你留两只就是。〞我满口答应了姐姐。
内弟老九从县城回来,递给我一个手机后,忧心忡忡地对我说﹕〝这是我连襟不用了的手机,我充了五十块钱,你先拿着用。看来今年的鳝鱼还真是不好卖,我到几家鱼贩那儿去看了一下,他们把价钱都压得很低,我们只有等等看再说。〞
〝我也到街上跑了一趟,刘胖子告诉我,鳝鱼大小一顺走,他出二十六块钱一斤,只要我们愿意,他明天都可以来收。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手了!〞我征求老九的意见,必竟去年他卖过鳝鱼,知道最佳行情的时间。
〝今年养鳝鱼的人多,现在卖鳝鱼的人也多。等到过年的时候,贩子们都收不到鳝鱼了,价格自然会涨起来。我们先等等看再说。〞我觉得老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谁的资金雄厚,谁就能熬到最后。
晚饭时,我把姐姐送来的卤菜热了一下,和老九喝酒时,我把姐姐说的话讲给老九听后,老九对我说﹔〝这狗子下儿后,你不要再答应别人了,我已答应另外的两个人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狗娃送给别人。〞
〝好的,既然这次有这么多的人要狗娃,我就把黑子招护好一点,保障小狗的成活率百分之百。〞我想上次黑子咬死小狗的原因我都找到了,这次肯定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