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真实经历……

  当我走进中集巷子时,就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我回头看时,没有人走路。再仔细听时,脚步声又在前面响起,并是朝着上桥的方向,我用马灯照看时,没有人在我的前面走路,可脚步声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心里开始有些发毛,难道真是象银文叔说的一样,这中桥口里闹鬼?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这鬼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会有脚步声?既然这脚步声是从地面传来的,我不如低头在地面找找看,这一看不打紧,就看见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在往河边走,我快步地赶上去,那黑东西见了灯光停住了,随后脚步声也跟着消失了。
  当灯光照住它时,我完全看清它了,原来是只脚鱼,它伸着头,望着我马灯里跳动着的火苗不知所措,当它发现我正准备逃跑时,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脚踩住了它,没想到它掉头一口咬住了我的套鞋不松口,我放下左手提着的马灯,一把抓紧了脚鱼的脖子,使劲一捏,脚鱼喘不过气来,它只好松开了嘴,我顺手把它提了起来,它四只脚在空气中乱划,真是可爱极了。
  我高兴地对脚鱼说﹕〝伙计,你在这里也吓了不少人,今天碰上我也算你倒了大霉。你可要成为我的下酒菜了。〞
  我用打伞右手的小拇指勾起地上的马灯,左手提着有点沉的脚鱼,高兴地走过桥到小店去做活。
  一进小店我就高兴地对银文叔说﹕〝我把吓你们的鬼捉住了。〞忙把左手中的脚鱼举在他面前给他看。
  〝你这只脚鱼是哪里抓到的?〞他有些好奇地问我。
  〝在中桥口抓的。听见脚步声我就在那里寻到了它,这次把它抓住了,再也不会有脚步声吓你们了。〞我有些自豪地对他说。
  〝你快把它放了吧,搞不好它就是鬼变的,不能要的。〞银文叔很认真地对我说。
  银文叔的话使我将信将疑,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我现在就把它丢进泡黄豆的缸里,它如果是鬼变的,天亮前它肯定会自己脱身。〞说完,我把它扔进缸里做自己的事去了。
  早晨七点钟天已大亮,我和银文叔的事都做完了,银文叔对我说﹕〝你看缸里的脚鱼还在不在?要是鬼变的它多时就跑了。〞
  缸里有半尺深的水,脚鱼屏气趴在水里不动,看上去什么也没有,我正疑惑时,银文叔跑过来说﹕〝象么样,我说脚鱼是鬼变的吧,它早已变跑了吧。〞
  我不等银文叔说完,忙从灶门口拿来根烧火棍在缸里一搅,脚鱼忙露头咬住了烧火棍,我趁脚鱼咬住烧火棍不放的时候,我一把捏住了脚鱼的颈子,把它从缸里提起来,笑着对银文叔说﹕〝你再看看它是不是鬼变的?〞
  金文叔闻声走过来问我﹕〝这缸里的脚鱼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从中桥口捉来的。你们不是老讲中桥口闹鬼吗?我昨晚听到脚步声,就过细地找了一下,结果就捉到了这只脚鱼。〞我很自豪地对金文叔说。
  〝你这伢胆子真大,换作我肯定等它爬到河里去了,我才敢过桥。〞金文叔说完回到榨板边继续包豆腐。
  回到家里,我用刀割断了脚鱼的颈子,挖掉了它的背壳,看见它一肚子里的蛋,我这才晃然大悟,原来这脚鱼是爬到坡上找窝下蛋的,可惜找错了地方,这人来人往的中桥口是它该来的么?就是深更半夜它也不该跑到这路口来吓人,遇上我,真是它命里该绝。
  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能说明那时的自然环境好,生态环境好,甲鱼能从小河里爬到街上桥口处下蛋,不就说明了这一切么?
  父亲经过半年的休息养病,身体渐渐康复。要回小店上班,生财叔不同意他上夜班,生财叔对父亲说﹕〝你这样的身体,既不能出力,也不能熬夜。干脆我安排你长期卖豆腐、千张子好了。你老二也用不着上夜班了,有时间帮店里挑几担水就可以了。〞
  父亲很高兴地接受了生财叔的安排,母亲怀着感恩的心情想接父亲的这几位同事吃顿饭,被我拦下了。我对母亲说﹕〝生财叔这种安排哪里是照顾父亲,他们几个轮流卖豆腐、千张时谁家出人挑水了?我上了这几个月的班,每天都看见他们在卖豆腐时和顾客吵架,他们个个都不愿卖豆腐,嫌时间长,蛮箍人。我曾听银文叔说过,这件事只适合父亲来做,他说父亲脾气好,记心好,每天的帐目都清清楚楚。银文叔这人直爽,心里这么想的他就这么说。生财叔口里说照顾父亲,心里其实和银文叔的想法还是一样。〞
  母亲听了我这话,皱皱眉头对我说﹕〝生财叔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不会去揣摩。在别人眼里,生财叔的这种安排就是在照顾你的父亲。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让同事们知道了,会伤了他们的心。你父亲卖豆腐,再安排你去挑水,看起来我们家是吃了些亏,但他的这种安排必定对你父亲的身体健康是有好处的。有时候自身过不起硬,该受点委曲的还是要忍忍。忍的一日之气,也可免百日之忧。〞
  听了母亲这话,我无话可说,母亲也采纳了我的建议,没有接父亲的这些同事吃饭。
  父亲的脾气好,对顾客的态度也好,他卖货时销的也快,往往是我的水还没有挑完,他的货摊上就空了,他夹着钱盒子高兴回家时,我挑水的心情也很愉快,觉得做儿女的能为父母排忧解难,也算是尽份孝心吧。
  我挑完水回到家里,见父亲伏在大方桌上冥思苦想,正不知他为何这样,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就抬头对我说﹕〝你回来的正好,去拿算盘帮我把今天的帐算一下。〞
  我打着算盘,认真仔细地把父亲一天的豆腐帐算了一遍,告诉父亲钱和粮票的数字。父亲听后皱着眉头对我说﹕〝你算的钱的数字是对的。粮票数可不对。还差二两粮票。〞
  我用疑惑的目光望着父亲说﹕〝不会吧,我算得那么过细。〞
  〝我早已用心算算好了,只不过是让你用算盘帮我核实一下。不信,你把粮票再校一遍。〞父亲很自信地对我说。
  父亲不识字,但记忆力很强,我只好把粮票重新地又算了一遍,不出父亲所料,我还真是少算了二两粮票。
  我正为父亲的心算如此精细感到称奇,这时,双喜走进屋来到我跟前对我说﹕〝又男叔子,范镇长叫找你到他那里去一趟,他有话对你说。〞
  听双喜这话,我感到很突然,这位叫范永炎的镇长是从部队刚转业回家,就被军管会任命的镇长,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会找我?
  我随双喜来到镇长办公室,范镇长见我们到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对双喜说﹕〝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先走了。〞
  双喜走后,我显得有些紧张,我又没有参加任何派性,又没干任何的坏事,这位范镇长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范镇长见双喜走远了才对我说﹕〝双喜是三居民组组长,本镇这次要下放一批无业游民,估摸着双喜全家也在这次范围内,下放工作需要居民组长的密切配合,双喜不再适合当居民组长。据我了解,你很适合当这居民组长。〞
  听范镇长这么说,我这才明白他是叫我顶替双喜当居民组长,我忙推辞说﹕〝范镇长,这居民组长我可当不了,你还是去找个大人当组长吧。我今年才满十六岁,怎么能当居民组长呢?〞
  〝十六岁不小啦,这个年令参加革命的人多着呢。你现在不是替你父亲工作干的好好的吗?再说,你家是军属,你又没有参加任何派性,干这工作没人会说你带偏见。年纪小是个很大的优势,你可趁这个机会学会很多做人的道理。〞
  范镇长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我有些羞涩地说﹕〝这事我怕自己干不好,反而会影响你的工作。〞
  〝只要你愿当这个组长,可以边干边学,不过在工作中一定要站稳阶级立场,对阶级敌人一定不能讲情面,如果你当好了这个组长,有机会我可以把你提到镇里来工作,年轻人一定要有进取心,要为自己的前途多作长远的打算。〞范镇长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觉得他讲的有些道理,我也不愿意这一辈子在父亲小店里混,我对他说﹕〝我只能做的试试看,做不好,你可不能强留我。〞
  范镇长答应了我的要求,顺手递给我一个本子,叫我先去排查摸底,把有可能下放人员的名单记在本子上,再交给他。
  我按范镇长指定的名单去排队摸查,在干这项工作前,范镇长反复的嘱咐我﹕〝别人问为么事登记,你千万别说是为了下放的事,这样会给我和你造成很多的麻烦,不利于我们开展今后的工作。〞
  我谨记范镇长这话,在登记造册时,果然有很多人问我登记的目的是什么,我一脸坦诚地对他门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范镇长安排我么样做,我就么样做。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范镇长,兴许他会告诉你们登记的目的是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两天,那些被登记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找到我家里来,要求我划去登记的名字,有的在我母亲面前哭诉着说﹕〝婶娘,我们街坊都住了几十年,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从没人干过农活,这要是把我们这一家放到农村去,我们可怎么活呀。〞
  我母亲陪着来人流泪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会让老二做这缺德的事,我这就去找镇长让他把这差事辞了。〞
  母亲把这些人劝走后,对我说﹕〝你快去找镇长把这得罪人的事辞了,你做这事是不想让别人好好活了。把别人逼急了,别人害你还不是现存的。〞
  我正准备出门去找范镇长,就看见张定农老师走进来,他见面就问我﹕〝你这是打算要去哪儿?我有事正找你。〞
  〝我去找镇长,这倒霉的居民组长我不当了。〞我有点带气地对张老师说。
  张老师听我这话笑了。他说﹕〝你是我校的学生还没有毕业,当咯什么组长,下学期要复课,现在需要人去做准备工作,你愿不愿意参加?〞
  母亲在一旁听后很高兴地说﹕〝学生能有书读了,这是好事。他能不愿意么?〞接着她又扭头对我说﹕〝你现在就跟张老师到学校去做准备。把你那个登记名字的本子给我,我去还给范镇长。〞
  @阿碧050320 2012-8-2 16:33:00
  @教导员y 2012-8-1 18:39:00
  看见大弟今帖中的“阶级敌人”这一个曾耳熟的词,钩起了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由于是邻居,加上与许姨妈一样,家里有外地人,就显得格外亲热。后来,小脚婆婆的小儿子从武汉缝纫机厂下放回来,他有自行车,我喜欢找他借自行车,大弟与他家二儿子好上,我也与他家大女儿来往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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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位漂亮美丽的姑娘她叫名淑,她是哥的初恋,她对哥的爱是刻骨铭心的,哥结婚的那天晚上,我见她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流泪,红腮挂泪似雨淋红杏,悲从美中来,可惜我的文学功底太浅薄,描述不了他俩纯真的初恋。哥的罗曼史永不只这些,他对爱情的追求,也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家庭孩子对未来生活美好的追求。
  我在学校跟着蔡金福老师学修抽水机,天快黑才回家。一进家门,母亲就高兴地对我说﹕〝你一走,范镇长来找你,我就把本子还给了他。并告诉他,学校复课你上学去了,他答应我,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想问题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范镇长不找我,这得罪人的事也就全推了,和街坊们的关系也融恰了。
  没过几天,我从学校回家,母亲愁眉苦脸地对我说﹕〝范镇长今天找上门来,他告诉我,德英婆在长沙死了,她女儿菊香把她的骨灰带来了,要我们给她安葬,菊香还扬言,我们家的房子她还有份,范镇长告诉我,菊香的要求不为过分,我和你父亲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听母亲这话,我也感到事情有些严重,爷爷死的时候,我才五岁,德英婆和菊香与爷爷的关系我不清楚,我问母亲﹕〝德英婆和爷爷结过婚吗?这菊香是爷爷生的吗?〞
  母亲告诉我﹕〝德英婆的前夫是恶霸地主,解放后在土地改革中被镇压,菊香就是那恶霸地主的女儿。解放前,你爷爷无儿无女,你父亲过继给他做儿子,他孤身一人就和我们在一起过日子。解放后德英婆为了逃避挨斗就带着菊香找你爷爷过日子,你爷爷是搬运工人,成份好可以保护她们。〞
  〝那德英婆和爷爷打了结婚证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们哪来的结婚证?只不过是凑在一块混日子呗。〞
  〝那爷爷给她们留下什么证据和遗嘱没有?〞我继续问母亲。
  〝你爷爷在病中就把房地产契约都交给了我,没给她们留什么,你爷爷和她们没什么感情。〞母亲就告诉了我这么多,我听后心中有数,准备第二天去找范镇长理论一番。
  @教导员y 2012-8-3 23:34:00
  《现代汉语词典》对“青梅竹马”这样注释:源自李白《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后来用“青梅竹马”形容国女小时候天真无邪,在一起玩耍。阿碧网友用“纯真”二字做了很地道的概括。
  十四、五岁的男女儿童,由于喜好、习惯、性格等相近,很容易成为小伙伴。其实,这种伙伴关系,仅可称其为相互童真特爱,严格说,她不属于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然而,孩子的父母、亲友往往从大人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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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忘的岁月,难忘的情。无须多作解释。解释越多只能说明那段岁月越刻骨的铭心。你结婚参军走后,名淑姐她们一家人全都下了农村,在她那艰难的时刻,你的好友八个瘤每天晚上都到乡下去看望她,并趁机向她表示爱慕之心,遭到她严词拒绝。母亲曾问你的那位好友他们关系发展得怎么样,八个瘤告诉母亲,名淑姐心中只有你。后来事实证明你那位好友并非虚言,名淑姐的同班同学兆林追求她,也遭到了同样的拒绝。她是含着眼泪离开了伤心之地,只身前往南京发誓永不回故里。
  名淑姐的一位远房兄弟在南京当兵时遇见过她,名淑姐遇到那位叫新阶的兄弟时,未曾开口泪满面,新阶劝她回故里看看,她告诉新阶故乡是她永远的痛处,她只能魂归故里。后来新阶回家讲,名淑姐得癌症死了。何谓癌?中医上讲郁闷成结,这解不开的死结便是这要命的癌症。
  女儿是水做的,男儿是泥捏的。历史是时间长河中的太阳。这炙热的太阳蒸发了水,晒干了泥,还剩下了些什么呢?永留人间的只有情和爱。物欲横流的今天,情和爱看似消失了,但它确埋藏在人们记忆的深处,永不会消亡。
  第二天早晨,我正准备出门去找范镇长,母亲把我叫住了,她对我说﹕〝昨天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范镇长的老婆是德英婆的姨侄女。他们是亲戚,范镇长替菊香说话,你也不要与他多争。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只要菊香不争房产,德英婆的骨灰我们还是可以帮忙安葬的。〞
  母亲这话,让我心中更加有底了。我安慰母亲说﹕〝范镇长是党员,他应该会大公无私的处理这件事。我这就去找他把这件事解决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和他争吵。〞
  我来到镇公所,刚跨进镇长办公室的门,范镇长就笑着问我﹕〝是为你奶奶安葬的事来的吧?快坐下来我们好好地谈谈。〞
  〝不必了,我还是站着说吧。你说她是我奶奶,凭的是什么证据?〞我开门见山地问。
  〝你菊香姑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她母亲跟着你爷爷过了这多年,难道她母亲不是你的奶奶吗?〞范镇长很严肃地问我。
  〝不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爷爷死的时候,我已经五岁了。我记得我爷爷从未让我叫她奶奶,我也没叫过菊香为姑姑。
  〝不管里承不承认,德英婆哪怕跟你爷爷过一天,那也是你奶奶。这点你不可否认。〞范镇长的话说得很硬实,看起来没有回驳的余地。
  〝你强行要我认她为奶奶,那你就是强迫我丧失阶级立场,这难道是你一个党员干部该管的事吗?〞我大声地责问范镇长。
  范镇长眨眨眼,表情有些奇怪地问我﹕〝你这话从何说起?谈你的家事,怎么扯到我的立场上来了?〞
  〝德英婆为么事要跟着我爷爷过日子,那是有历史原因的。〞
  〝是什么历史原因?说来听听。〞范镇长以为我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过去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母亲告诉我的事都讲给了范镇长听,最后对范镇长说﹕〝德英婆的事你比我更清楚,她是你老婆的姨母,难道你不知道她以前是地主婆?你逼着我认地主婆为奶奶,这会影响我们的前途,特别会影响我在部队当兵哥哥的前途。她娘两那时为了摆脱地主阶级的成份,免强跟着我爷爷过日子,爷爷死后,她娘俩立刻离开了我们家,这多年,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范镇长听了我这话,用温和的口气对我说﹔〝你这家事我管不了啦,我让菊香来和你家商量着办。〞
  我回家后,把范镇长最后的话告诉了母亲,母亲对我说﹕〝菊香她不会来找我
  ,她没有理由来找我。〞
  没过几天,菊香带着德英婆的骨灰回长沙去安葬,从此再也没来找过我们家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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