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真实经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师妹对我说:“你昨天走后,我爸批评我不懂礼节,没留你在家吃饭。我还是蛮冤枉的,是你翘皮不愿在我家里吃饭。这个星期天你上我家去对我爸解释一下行吗?”
  我没想到她还接我到她家里去,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好含糊其词的回答她:“且等到星期天再说,如果星期天有空,我一定会上你家去给你爸道歉。”
  “说话算数,赖帐的是小狗。”师妹半认真半玩笑的来上这么一句,我也跟着笑笑对她不作任何的承诺。心想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搪塞了事。
  星期六的晚上六点钟,我正在宿舍给家里的父母写信,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开门看时是师妹技校的同学雪梅。雪梅从我们小组调到子弟小学当老师后,我很少与她来往,今天登门找我,肯定有事相求。不等我问她,她进门就问我:“有句话我不懂,特地来请教你。”她那软绵绵的普通话,让人无法拒绝,我只好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校长今天问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是什么意思?我想你是捉鱼的行家,应该懂得这句话的含意吧。”她那双水汪汪的凤眼望着我,等着我给她的解释。
  我稍加思考对她说:“从字面上解释应该是——站在塘边看见水里的鱼游来游去的想抓它,倒不如赶紧回家织好渔网来捉它们。”
  “这句话不光是指捉鱼吧?应该还有其它的意思吧?”
  “引伸意思应该是——与其站着空想,不如做好实事。大概就这意思,我也不知解释得对不对,你还是去找本辞海查查。”说完这话后我想她今天不会就为这句话来找我吧?肯定还有其它的事。
  不等我问她,她接着对我说:“我房里的灯开关坏了,凳子也坏了。想请你明天帮我去修修行吗?”
  我正愁找不出理由不上师妹家,雪梅请我帮忙,给了我最好的理由,于是我就满口答应了她。
  星期天我吃过早餐后,来到女单身宿舍的院子大门前,看大门的吴阿姨对我说:“我们这里有规定,男伢要进女伢的宿舍,必须要等到十点之后才行。”
  我这是第一次进女单宿舍,不知有这规矩,加上和吴阿姨很熟,就和吴阿姨聊了起来,没聊几句吴阿姨就问我:“你进去想找哪个?”当我告诉她是雪梅请我帮忙修开关和凳子时,吴阿姨指着对面三号楼的二楼窗口说:“她就住在那间房里,你站在这里喊一声,她在宿舍里就自然会答应你。”
  我正准备放开喉咙喊的时候,雪梅推窗看见了我,她站在窗前面带笑脸地对吴阿姨说:“吴阿姨,是我请他来修开关的,请你放他进来吧。”
  “你在会客本上写上你名字,下次再进去的时候就不用登记了。”吴阿姨指着登记本对我说,我很坦然地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进了雪梅的宿舍,只用了个把小时就把要修的东西修好了。我打算离开的时候,雪梅对我说:“你给我帮忙做事,我还是要请你吃饭。”
  “怎么?你今天也请我吃饭?”
  “难道还有别人请你吃饭?”雪梅用探询的眼神看看我。
  “小羊叫我上她家去,肯定管我的饭。”
  “你师妹隔你一条江,离你远着呢。你上我这儿来多方便,只隔一堵墙。再说,我俩单身,又没家人在身旁,想吃什么弄什么,多自由。”
  我想想她说的也是,就问她:“你请我吃饭有菜吗?”
  “有你在,我还愁菜吗?现在九点钟,十一点钟前你弄两个菜来有把握吗?”她说这话时脸上的微笑迷人极了,让我难以拒绝。
  我们厂周围的小沟小塘多极了,我只花了个把小时,就藲了斤把藕带,钩了斤把鳝鱼拿到了雪梅宿舍,她见后十分高兴,就这两个菜在当时的菜场根本就没有卖的。
  没想到就因为和雪梅吃了这次饭,我在师父、师妹和同事们心中的形象就完全改变了。
  晚饭过后,我和同宿舍的小张正在下象棋,师傅的儿子华华跑来叫我:“叔叔,我妈找你事,在家里等你。”眼见小张的棋就救不活了,他顺手把棋一推,站起来对我说:“你师傅找你还真是时候,跟你解围了。这棋我不走了,你先去有事,回来后我们接着下。”我对他自找台阶的话只是笑笑,他这人就这样,每次输棋都是讲让给我的,我也从不与他争辩。
  出了宿舍大院,我就问华华:“你妈妈找我会有么事?”华华讲他也不知道。他走到半路就到学校上晚自习去了。
  我一人到师傅家后,师傅对我只说了声:“来了。”转身就到厨房去洗碗,不再理我。我从没见过师傅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过我。我正不知所措,徐师傅从卧室走出来对我说:“小牛来了,你师傅正生你的气呢!坐下来我们慢慢聊。”我睁大眼睛望着徐师傅,这话从何说起呢?我什么时侯得罪过师傅?
  徐师傅见我满脸的疑惑,接着对我说:“事件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隔壁吴阿姨下班回来告诉你师傅,说你今天上她们女单宿舍去找了那个讲普通话的女孩,还捉了鳝鱼去和她吃饭,你师傅一听就火了,直到现在还在生你的气。”
  当我明白是这个原因后,忙到厨房向师傅作解释,把和雪梅交往的详细经过都讲给师傅听。师傅听后这才平心静气地对我说:“我想方设法地撮合你和小羊好,你做事也应该顺我一点心。星期六下班前小羊就给你打过招呼,叫你今天上她家去,你不去不打紧,还和雪梅搅在一起,这事传到小羊耳朵里她会怎么想?你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到时候你掉到水里,还把我也带了下去。”
  “师傅,我向你保证,我决不做脚踏两只船的人。请你相信我的为人处世,绝不连累你。”说完这话,我从厨房退出来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和徐师傅聊天。
  接着徐师傅又对我说:“小牛哇,你师傅生你的气,她是真的关心你。虽说新社会讲婚姻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男女双方的这个自由,但是,一个男人如果有个花心的名声,就会影响自己的婚姻大事,还会影响今后小家庭的生活。你想想哪个纯真的女孩听到男孩是个花心鬼,还会和她交朋友呢?”
  徐师傅的话让我感到震惊,我和师妹都只是在生产劳动中互有好感,她帮我织毛衣,我给她带几斤油,都是很正常的同事交往,我俩的这种关系还不能叫恋情。我是想将师兄妹的感情往前发展,可我发现双方家庭的教养有差别时,心中彷徨,举棋不定也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师傅两口子会这样看我呢?
  我带着这个问题用请教的口气问徐师傅:“我在雪梅宿舍吃顿饭,真的会有人把我看成一个花心鬼?”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假如你在一个比小羊丑的女孩家吃饭,别人可能对你没有这个看法。你到雪梅那里去吃饭,别人就会这样看你。”
  “这又是为什么?”
  “你不想想,雪梅比小羊小两岁,人比小羊长得漂亮,现在又在小学里教书,追她的男伢一大排。再看看小羊身边,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伢围她转?”
  “我没有觉得雪梅比小羊漂亮,我认为小羊比雪梅成熟多了。至于别人怎么看她两人是别人的事,怎么会扯上我花心呢?”
  徐师傅笑笑又对我说:“你这伢想问题太简单了,你见了漂亮的就把丑的甩了,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你?如果小组的同事和车间的领导都这样看你,往后你的处境会很不妙的。所以,我说你师傅生你的气是关心你。”
  徐师傅的话让我陷入深深地沉思。师傅从厨房走出来对我说:“他讲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想说的他都说了。你回去仔细地想想,看我们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从师傅家里出来,心里郁闷极了,在雪梅宿舍里吃次饭就会对我今后生存的环境有影响?我不信。看见地上有块砖,我想发泄一下,狠狠地朝那块砖踢去,砖是被我踢飞了,可我右脚大拇指的指甲也踢翻了,血流出来了,我也不晓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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