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先生一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情理当中,听口音小兄弟是本地人吧?不知道你师傅今年多大了,如何称呼呢?”
徐青山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人还不傻,听人家这么一问,也留了个心眼,半真半假地告诉老先生,他就住在小营子村,叫徐青山。而他师傅六十多岁,姓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是被师傅从小收养的。至于什么牵不牵羊的,他真的是一窍不通,他拜师学艺,学的是木匠手艺,根本不懂得这些事情,而这狗宝也是家里的狗生了病,杀狗时偶然发现的。
老先生听后笑了笑,也没再多问,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只不过前几天刚好有人托我找几味药材,让我帮着留意一下,可巧小兄弟雪中送炭,就送来其中一味,还真是造化。听你谈吐,我就知道你和牵羊人有些渊源,所以,这真伪也就无须再辨,就凭‘牵羊’这块金字招牌,绝对不会是‘腥货’,我是一百个放心。”
江湖中把假药叫“腥货”。自古以来,江湖郎中手上多“腥货”,也是害人不浅,造假手段更是五花八门。常见的就是把孵过的鸡蛋,用苏木、紫草、松脂加白蜡熔化后再凝结,制成假琥珀。还有什么假珍珠、假冰片、假人参、假虎骨、假天麻等,足可以假乱真,外行人根本难辨真伪。
徐青山听这老先生一说,这才知道,人家只看了一眼,问都不问,就肯花一万块买下这狗宝,冲的就是“牵羊”的这块招牌。听他的话音,好像也是有人需要,托他代购,心中也是好奇,就笑着问道:“老先生,我就是好奇问问,这狗宝能有啥用啊?”
老先生一听,用手捋了一把胡子,笑眯眯地告诉徐青山,单说这狗宝,降逆气、开郁结、消积、解毒。而眼下要配制的这服药中,它只是其中一味。这个药方中的几味药材说起来,每一味都是珍稀至极,算得上稀世之宝,都是有价无市。
药方也有个名堂,叫作“乾坤汤”。主治恶肿,味辛,能拔一切风火热毒之邪,使之外出。
说白了,可以抑制癌细胞扩散,不敢说可以药到病除,但是续命十年还是有可能的。方子是个很古老的土方,现在很难查到了,从古至今,从来也没有人能把这几味药凑齐过,所以这方子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什么实用价值,差不多也就失传了。
乾坤汤?
听这名字倒是挺大气,只不过徐青山对医理是一窍不通,也听不明白老先生说的那些药性医理。不过这癌症他可是知道,这病要是得上,那是没跑,发现是晚期,根本就无药可治,听说后期的化疗就是往里扔钱的治法,顶多能延缓一阵子。
这老爷子说的什么“乾坤汤”如果真的可以抑制癌症,那这药肯定是价格不菲,徐青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便问那老先生:“老先生,我就是闲着没事,打听一下,不知道这药方中还差几味药呢?”
何老先生指了指桌子上的狗宝:“不算这个,还差三味,赤蟾衣、千岁夜明砂,还有一味雪地龙。”说完后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徐青山,笑了笑,又一一地解释了一番。
他告诉徐青山,这赤蟾衣是一种称为赤血蟾的癞蛤蟆皮;夜明砂其实就是蝙蝠粪,中医药方中倒是经常会用到,但是难就难在,到哪儿才能找到这千岁的蝙蝠?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闻所未闻;雪地龙传说是一种身体洁白如脂的蚯蚓,常年生活在地下,从不见阳光。这三种药材都只是在书中有过记载,世间罕有,他从来就没听说有人找到过。
徐青山听完后咧了咧嘴,咽了口唾沫,苦笑了一下:“老先生,照这么看来,您说的这三味药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事。这药方我看也就王母娘娘能用得上,别人估计是没福消受了。”
老先生哈哈一笑:“所以,这古药方根本就没有人用过,有再多的钱也是干瞪眼,单单就这三味药,就算是出得起钱,也根本就没处买去。不过,我知道江湖中有一伙高人,专门擅长搜罗些天灵地宝,也只有这些人才有本事寻得到,但是,这些奇人云中雾里,根本就难得一见,真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幸见到奇人的门下。”
徐青山赶紧站起来连连摆手,让老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是他师傅,但是他这徒弟学的可是木匠手艺,推拉刨锛还行,什么牵羊憋宝的是一概不知,谈不上门下。
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兄弟要是方便,可以回去转告你的师傅,这三味药如果寻得到,我想只要说出来的价码不太离谱,钱应该不是问题。”
徐青山这才恍然大悟,弄了半天,这老头东绕西绕,就是想让他回去问问他师傅,有没有兴趣帮着找这三味药。听老头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差钱。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能用得起这药方的人非富即贵,普通的老百姓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可是不管咋样也得先透个底,心里也好有个数,总不能傻小子看戏,白乐和一场。
想到这儿,徐青山连连点头,答应老先生回去后一定转告到,让他放心。然后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买家肯定也知道这几种东西的珍稀之处吧?”
老先生正襟危坐,自然听得出徐青山的弦外之音,呵呵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狗宝说:“这三味药每一味都抵得上这块狗宝百倍,这个买家自然是知晓的,我之前也早就说过,你大可放心。”
徐青山的脑袋顿时就嗡了一下,每一味可抵百倍,那岂不是说,每一味都值一百万了吗?
三味药,三百万!三百万有多少,他脑袋里可没有什么概念,不过盖一处三间大瓦房也就是五六万,那这些钱足可以盖六十处大瓦房,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两个村子?
想到这儿,徐青山的胸口怦怦地狂跳个不停,真要是有这么多钱,盖上大房子,那二丫还不得主动贴上来?一想到二丫那扭着屁股走路的样子,徐青山不知不觉中就有些晃神。
好半天后,他才如梦方醒,赶紧晃了晃脑袋,咽了口唾沫,有些歉意地看了看何老先生,连连点头,告诉老先生,这件事还得他回去问问师傅的意思,他做不了主,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知道。
老先生笑了笑:“小兄弟,回去好好和你师傅说说看,毕竟这也是件善事,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这三件东西在常人眼中如摘星夺月,根本就是空想徒劳,但是如果是像你师傅这样的奇人出手,应该也不会太难,说是探囊取物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绝对有望可得。”
说完话,老先生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硬纸,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后递给了徐青山,并告诉他,如果他师傅肯出手相助,到时候一切事情都可以再详谈。老先生说自己也是医者父母心,中间拉个线,具体这事如何操作,到时候见了面,当面锣,对面鼓,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再商量,以他对这买家的了解来看,只要能说出来的问题,应该都不算是问题。
徐青山双手接过了过来,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地址写得极为详细,名字倒也挺亮堂,叫何九江,听着大气磅礴。
何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告诉徐青山,相识就是缘分,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是这事不行,如果以后有别的事,他能帮得上忙的,随时可以找他。
徐青山赶紧连声道谢,一番客气之后,这才出了药店。
何老先生看着徐青山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把桌子上的狗宝收好后,便去屋里转动桌上的电话机子,拿起了电话筒。
【第五章】 灾兽狏即
老羊倌在屋里躺了一会儿,就觉得屋子里的臊性味直撞胃,索性直接把椅子挪到院子里,放在树根下,往上一栽歪,手里捧着收音机,闭着眼睛听着评书,悠闲自得。
听到大门有动静,老羊倌这才睁开眼睛,见徐青山满脸通红地推着洋车子进了院子,看那表情就知道结果差不了,他冲徐青山招了招手。
徐青山一脸兴奋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用手拍了拍包,冲老羊倌咧着嘴笑:“师傅,咱爷俩发财了!卖了一万块!”
老羊倌听完乐得胡子都撅起老高,毕竟这辈子也没发过大财,手里的存款还没有超过一万块的时候,这些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老羊倌眉开眼笑,冲徐青山一挑眉梢:“小山子,到镇上买点儿熟食,整两瓶好酒,咱爷俩晚上好好喝点儿!”
徐青山点头痛快地应承下来,抽了一张百元大钞后,他把余下的钱塞给了老羊倌,推着那辆破洋车,兴奋地一溜小跑。出了大门,徐青山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就像和脚蹬子有仇似的,晃着膀子使劲蹬,这辆破洋车也到了风烛残年的岁数,在他不断晃动的屁股下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老羊倌把钱放在手上来回掰了掰,长叹了一口气。这财真是自己送上门的,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他心里盘算了一阵,加上前段日子攒下的钱,加一起也差不多快两万块了,再攒一些,凑个三万块左右就给徐青山张罗亲事,把彩礼先过去。这彩礼一过,就相当于付了定金了,心里也就踏实了,小山子老大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晚上,这爷俩炕桌一放,盘腿打坐,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两人破天荒地喝了一瓶白酒,老羊倌虽说没怎么醉,但是也喝得面红耳赤,眼睛通红。徐青山毕竟年轻力壮,撒了几泡尿后,倒没怎么样。
除了逢年过节,爷俩还没这么奢侈过,一桌子都是好吃的。直到实在吃不下去徐青山才住了嘴。
他忽然想起那何老先生说的事情来,赶紧从包里把硬纸壳掏了出来,晃晃悠悠地递给了老羊倌,这才说起白天的事儿来。
老羊倌醉眼迷离,眯缝着眼睛,接过纸壳看了看,好半天才看清楚上面的字,嘴里叨咕了一遍,也没当回事。突然迷迷糊糊中听到徐青山提到了赤蟾衣,这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赶紧晃了晃脑袋问道:“小山子,你刚才说啥?是不是说赤蟾衣?”
徐青山以为老羊倌喝高了,耳朵不好使了呢,苦笑了一声,声音提高,又把白天何老先生说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后,又担心老羊倌听不见,大着嗓门问老羊倌:“师傅,这赤蟾衣、千岁夜明砂,还有那雪地龙到底好不好找?那老头可说了,这东西要是能找到,每样能值一百万啊!”
老羊倌被震得耳朵直疼,赶紧晃了晃脑袋,让徐青山小点动静,本来耳朵不聋,这一震,反而有点听不清了,他用手搓了把脸,突然反应了过来:“啥?一……一……一百万?”
徐青山肯定地点了点头。
老羊倌又看了一眼卡片,然后慢慢地放下了,从衣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烟纸,卷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微微地摇了摇头。伸出自己的左手,告诉徐青山,赤蟾衣就是赤血宝蟾的癞蛤蟆皮,他这只手上少的那根手指头就是因为它,当年他和他师傅就是栽在了这赤血宝蟾上,师傅死了,他也成了残废。
说到这里,老羊倌苦笑了一阵,告诉徐青山,那赤血宝蟾的蛤蟆皮就是赤蟾衣,也是这三味药中最难弄到的。千岁夜明砂还有雪地龙虽然也是天地罕见,但是相比这赤血宝蟾来说也是差上一截,充其量算是个“下灵”,只要找到合适的引子,牵到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老羊倌左手的四根手指,徐青山也愣了,他一直以为师傅的手指是因为干木匠活或是别的意外才弄断的,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牵羊”,而且还就是为了那“赤蟾衣”。
徐青山把卡片从桌子上捡起来,看了一眼就要撕掉。
老羊倌手疾眼快,一把就把徐青山给拦住了,瞪着眼问他:“你干啥?干啥撕它啊?”
徐青山看了看老羊倌:“师傅,这买卖太危险了,咱爷俩犯不上为这个拼命,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赔上命的买卖,给多少钱也不能干,命都没了,要钱还有啥用啊?”
老羊倌吐出了一口烟说:“小山子,你也这么大了,别看我平时不说,但是心里不糊涂,师傅得给你娶上个媳妇,不能就这么耽误下去。要说当年,多少也是有些大意,要不然也不能落得这么个下场。我都是土埋大半截的人了,还有啥怕的,这事我看可以琢磨琢磨,我估摸着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算是牵不到羊,也不会把命搭上。”
徐青山一听赶紧摇头,让老羊倌不用为他操心。爷俩为这事争论到了半夜,最后老羊倌妥协了,他摆了摆手:“得!你小子的心思我也知道,我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表面上颠三倒四,心里啥都明白,你这徒弟我也没白教。你以后到底啥样自有命数,我也不管了,要饭花子唱小曲,我自己穷乐和。”
一晃一周快要过去了,慢慢地这件事也就被爷俩扔在脑后,忘得差不多了。
徐青山依旧是有活就到县里上班,没活就在家里闲待着。这个时候正是淡季,活也不多,一周根本去不上几天。老羊倌像平时一样,在家除了听评书,就是睡觉,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徐青山平时心思就细,他好几次都发现老羊倌的裤腿子上全是泥点子,有时还会粘上些蒿子刺,显然不是在家里弄上的。他有些疑惑,担心老羊倌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再想到前阵子半夜上山的事,心里更是不踏实了。
一天早上,徐青山假称厂子有事,要去县里上班,骑着洋车子就出了村子。上了乡道后,骑出去没多远,他就调转了车头,把车子藏起来后,自己又摸回了村里,躲在柴火垛后,瞄着自家院里。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看见老羊倌出来了,左右看了看后,反手锁上门,手上抓着只编织袋子,直奔村后的大山走去。
徐青山知道老爷子耳朵尖,鼻子也灵,所以也不敢太靠近,只好远远地盯着。
老羊倌上了山后,就见身形一晃,身子微微前倾,健步如飞,速度越来越快,与平时走路真是判若两人。
徐青山赶紧压低身子,低头往山上猛跑,就是这样,他刚爬过半山腰,老羊倌又被自己跟丢了。
徐青山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左右看了看,猛然间想起老羊倌上次说过的那个山坳,当时听老羊倌说过那里有一股青灰之气冲天弥地,好像是有宝,难不成这老爷子这些天来一直在和这玩意儿较劲?
他抬眼看了看那处山坳,大白天的看得很清楚,那边果然有两棵榛子树。徐青山看罢从旁边慢慢地绕了过去。
山坳里久无人来,茅草遍地,那草长得有一人多高。
徐青山用手分开茅草,在草丛中穿行,一点一点地往那两棵榛子树前绕了过去。
山坳里异常闷热,好像还有股子腥臊味,像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撒了尿似的,空气十分浑浊。徐青山走了没几步,脑袋被熏得有些疼,他一皱眉头,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
眼看就要走到地方了,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就把徐青山给拉进了草丛中。
徐青山根本没有防备,突然遇袭,吓了一大跳,张嘴还没等喊出声呢,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就把他的嘴给捂住了。这只手的手劲奇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之后一股特殊的骚臭味挤入了鼻孔,熏得徐青山鼻涕一把,泪一把,胃里一翻个儿,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他赶紧闭气,不敢喘气了。
后面的人见他消停了,这才慢慢地把手松开了。
徐青山回头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把他拉倒的正是老羊倌。再看老羊倌那只黑漆漆的大手,也不知道摸了什么,比鸭屎还臭。
徐青山皱着眉头,见四下也没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老羊倌神秘兮兮的,刚要张口说话,老羊倌冲他轻轻地嘘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背后。
徐青山一头雾水,看了看老羊倌,往前跨上一步,小心地扒开草丛看了看。
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就见距他四五米远的地方,有只大黑狗正不停地在原地转来转去,一身黑毛油光可鉴,拖着一条雪白的尾巴,红嘴巴,红眼珠,正在不安地原地打转,看起来好像有点焦虑不安。
这大黑狗不就是那灾兽狏即吗?徐青山一缩脖子,赶紧退了回来。
老羊倌嘿嘿一笑,这才告诉徐青山,这块山坳,他早就知道来了“野羊”,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看到灾兽狏即,心里就明白了原委,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是把这只“羊”给“圈”住了。
徐青山刚要说话,提鼻子一闻,指了指老羊倌的手,五官都拧在一起了,低声问老羊倌他那手上沾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
老羊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也直皱鼻子,回头看了一眼,拉着徐青山退了十几米,一直走到那两棵楱子树底下,这才告诉徐青山,这些天来,他可是费了牛劲了,总算是把那只灾兽给圈住了,一晃已经三天了,如果估计得不错,顶多再有两天,这只“黑羊”就能牵到手了。
看着徐青山躲得足有一米来远,老羊倌瞅了瞅自己的手,呵呵一笑,翻了翻手掌,告诉徐青山,这不是别的,是老虎粪的味道。
老虎粪?
徐青山一皱眉,看了看老羊倌:“师傅,咱这山上啥时又有老虎了?不是说五十年前就绝迹了吗?”
老羊倌撇了撇嘴:“这么大的山,啥玩意儿没有?找不着不等于没有,老虎找不着,找点儿老虎粪还费劲了?”
徐青山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嘴,总感觉那股子骚臭味还在嘴边挂着,有点儿恶心干呕。
老羊倌呵呵一笑,告诉徐青山,这天下的东西,有阴就有阳,有圆就有缺,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那狏即牛烘烘的,但是一闻到这老虎粪的味儿,动都不敢动,全身就瘫了。说到这儿 ,老羊倌往前面又看了一眼,从嘴角挤出一丝冷笑。
徐青山这才知道,这灾兽狏即原来是让这老羊倌用老虎粪给圈住了,都已经饿三天了。按老羊倌的说法,从明天开始,只喂它肥皂水,不给食吃,这东西渴急眼了,有水就喝,只要它喝了肥皂水,用不了几天,也就没脾气了。
虽然这狏即是只灾兽,但好歹也是条命,徐青山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感觉这事有点太残忍了,甚至说有点惨无人道。
徐青山指了指对面,问老羊倌:“这东西已经圈住了,还用得着天天来吗?”
老羊倌掏出一根烟,点着后抽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告诉徐青山,虽然现在圈住了,但是也不能大意,这山上啥东西都有,就算是没有人来。万一出来条蛇啥的把它咬死了,咱这就功亏一篑了,要的是那身毛皮,坏了一个洞,也就一文不值了。
徐青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语了,这上面的道道,他一时之间也听不明白,眼瞅着快晌午了,就问老羊倌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老羊倌看了看天,慢慢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自己悄悄地又走过去看了看,见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冲徐青山摆了摆手,示意下山。
@火星病毒1988 276楼
又是翻版盗墓,。能不能有点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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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看内容了吗?
@丿虚伪的面孔 28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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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书在网上有卖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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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份上市,快了
他们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门口前停着一辆小轿车。
老羊倌停下脚步看了看,若有所思,侧头瞅了一眼徐青山,边走边说:“小山子,好像是有人来了,一会儿别乱说话。”
徐青山点了点头,看了看那辆车,也是一头雾水。
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有轿车停到自家门口,难不成是停错地方了?还是找错人了?他在厂子里就是个普通的工人,根本不认识这种能开得上轿车的人。老羊倌就更别提了,一年到头也不进一趟城,也不可能是找他的,他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来个子丑寅卯。
正琢磨着,车门开了,从车里面下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穿着件淡粉色的上衣,远远地看到老羊倌爷俩,快步就迎了上来,率先打起了招呼。
徐青山看了看老羊倌,老羊倌瞅了瞅徐青山,两人一晃脑袋,都不认识。
老羊倌快走两步,冲这胖子一抱拳:“同志,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可不认识你啊!”
胖子笑容可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老人家,您旁边的就是徐青山小兄弟吧?您就是他师傅吧?”
老羊倌看了看徐青山,又看了一眼胖子,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问了句:“同志,你是?”
那胖子一愣,显然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随即呵呵一笑,先自我介绍起来。他叫何宏天,是一家医药公司的副总,县里和仁堂的那位老中医何九江是他的父亲,他听父亲说起过徐青山的事情,这才冒昧前来打扰。
老羊倌一听,也就明白了他的来意,笑了笑,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三个人。
胖子赶紧回头招了招手,那三个人见胖子招手,这才先后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身材苗条,眉目如画,杏脸桃腮,走起路来英姿飒爽的。跟在她身后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概有三十岁,一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看上去威武有力。他旁边的是个身体消瘦的小伙子,个子不高,年龄和徐青山相仿,头发蓬乱遮住了眼睛。他一直低着头,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胖子先是指了指其中的那个姑娘,介绍说,这是他的外甥女,叫白术;然后又指了指左边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那个汉子说,他叫宋长江,平时都喊他“江子”;最后看了看那个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小伙子说,他叫周伍。
胖子逐个介绍了一下之后,冲老羊倌和徐青山一抱拳:“我听我家老爷子说过,你们师徒二人都是当世的奇人,实在是不想失之交臂,这才冒昧前来拜访,唐突打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老羊倌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有备而来,见在外面说话也不方便,就打开了柴门,把这一行人都让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