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鬼精。
小四川笑眯眯连连冲我摆手,喊道:“苏哥!快!快上车!”
我暗骂一声,倒霉,遇到他准没好事儿,这次准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但还是连忙几步跨上了车,车子因为一直没有熄火,还没等我坐稳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上车时,我就看到,车上不止小四川自己,车前排除了司机,副驾驶还坐着一位,但却都不是莉娅。
我刚坐稳,就问:“川娃子,我的大萨满,怎么会是你?”
小四川一如宝强一样的嘿嘿一笑,同当时在地下祭坛上诡异邪气的蛮山萨满完全判若两人,道:“怎么样?够惊讶吧?”
我没惯着他,道:“惊讶个屁,你不在部队好好呆着,又跑出来准备捅什么马蜂窝?”
小四川道:“我地大哥啊,都这么久没见面,你咋不想我啊,要不是我们,你早让俄国人绑去了!”
“绑了?俄国人绑我干啥?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不是莉娅给我发的短信吗?怎么会是你?”
这时前面副驾驶的人回头说道:“我们根本联系不到你,是莉娅通知我们来接你的。”
车里没有开灯,我看不清说话那人的脸,但我还是从声音和那个反光的拉丝镜框一下就辨认出来,原来拉丝眼镜也来了。
马上我就又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赶忙瞧了瞧正在开车的司机,就看到一张面瘫如麻将白板的侧脸在那里,马上心都碎了,是陈其。
一下我心里不知该是悲是喜,这下好了,原班人马都齐了,也就预示着,这次肯定又没好事儿。
我就说道:“眼睛叔,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俄国人真的要抓我?”
拉丝眼镜就说:“恩,但先不说这个,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也接到老韩的电话?”
我道:“对啊,就刚刚,怎么?你们也接到那个电话了?”
拉丝眼镜恩了一声,接着叹了口气,道:“不止车上这些人,就连俄国那边,也有人接到了这个电话,其中就包括莉娅。”
事情完全要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就问他:“电话里是不是也让你们去一个地方?据我判断,那个电话是合成录音,不可能是韩叔打的。”
没想到拉丝眼镜摇摇头,说道:“上次那场浩劫,惊动的已经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按理说咱们本应该这辈子都不在会有机会见面,但这次的问题就出在这个电话上,开始我也判断这是一种合成的欺骗手段,好在我当时多了个心眼儿,当即就把电话录了音,交给了技术部门做鉴定,没想到在等结果期间,莉娅突然偷偷的联系到我,说她也接到了电话,内容基本都差不多,俄国人那边现在已经乱了套了,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莉娅说她那边也已经找人鉴定录音,希望我可以交流最后的鉴定结果。”
拉丝眼镜说着咽了口唾沫,才又继续说道:“最后经过鉴定,两边都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果,那段录音,完全没经过任何处理,就是一段普通的电话录音。”
我的脑袋翁的就是一下,这怎么可能?
拉丝眼镜道:“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当时在大兴安岭发生的事,咱们都是当事人,换成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我冷汗直冒,不知道啊该说什么好,只恩了一声,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拉丝眼镜就继续说道:“所以这次我必须要查出来,老韩这老东西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就在我和拉丝眼镜说话的这段时间,小四川一直都没消停,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似的,左顾右盼,后来干脆一直跪在后座上在往后面看,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了看外面景色,看样子是在往出城的方向开,就问拉丝眼镜:“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
这时小四川就道:“现在啊,是逃命时间!”接着就吵吵起来:“陈其,陈其快点开,尾巴跟上来了!”
我忙回头去看,就发现,两辆黑色的越野吉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在了我们后头。
我道:“是俄国人?”
拉丝眼镜也看了看后面,点了点头。
这时陈其说了句:“都坐稳了!”接着就猛的一股强烈的推背感涌了上来,车子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下窜了出去。
小四川一下没抓稳,妈呀一声,脑袋撞到了玻璃上,捂着脑袋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而拉丝眼镜就显得早有准备,非常平静,跟没事人儿似得,说道:“老韩的那个电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是要对咱们下黑手。”
我惊讶道:“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猖狂了?在咱们地盘明面上就敢动手?”
拉丝眼镜就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狗急跳墙吧,幸好莉娅提前通风报信给我,让我们赶快过来接你,她怕你会有危险,因为你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一直?”我吸了一口凉气,想起那个手机窃听器,原来我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这种感觉想想就觉得浑身发麻。
拉丝眼镜说道:“其实不只是你,我也一直被他们缠着,据莉娅说,俄国方面最近做了一个计划,本来是要暗地里进行的,但那个电话的出现突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以为情报已经泄漏了出去,这才着急动手。”
我一听原来是这样,终于明朗了许多,莉娅曾经说过她们组织会一直调查下去,我一直以为他们会想办法回大兴安岭下面去,现在看起来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线索,来抓我们,也只是为了确保他们的计划不会被泄露出去。
我就问拉丝眼镜:“俄国人的计划是什么?”
拉丝眼镜摇了摇头,道:“莉娅说自从上次事件结束,她们组织内部发生了大规模的人员变动,这次计划恐怕连她本人都无法直接参与,只有零星的线索,就在她此为难的时候,出现了老韩的电话,而鉴定出来的结果让她越发的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她最后决定,暗中请咱们去帮忙。”
我笑道:“哈,这么说这丫头是弃暗投明了?”
拉丝眼镜就道:“这话你等见到她本人后,自己去问她吧,现在得先甩掉这两个尾巴再说。”
也就在说话的工夫,陈其的油门几乎已经踩到了底儿,此时外面已经没有多少房屋,出现了一大片的玉米地,空间渐渐的开阔了起来,车子已经开出城了,这条路我熟悉,去往龙嘉机场的路上。
宽阔的板油路上空无一物,只有三辆正在狂奔的汽车,可我们车的性能明显没有他们的性能好,那两辆车一左一右紧追不舍,并大有超车拦截之意。
这是一趟大直路,照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堵住,而且对方显然来着不善,在这么快的车速下,车子变得非常不稳定,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出人命。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右侧一辆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脑袋探了一半,同时伸出一只手,我惊讶的发现,他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乌黑的手枪,已经对准了我们。
我大靠了一声,道“这帮孙子居然还敢带枪!”
可陈其却依然表现的镇定自若,似乎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道了声:“趴下,抓稳了。”
接着陈其猛一转方向盘,我们的车子突然在路上画了一个S型,车尾直接甩上那辆黑色越野,就听“砰”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撞的还是枪响,顿时两车之间火花四溅。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我万没想到陈其居然会去主动撞他,这么高的速度,做这种撞车的动作,简直就是在玩命。
而陈其却似乎对他的驾驶技巧非常有把握,一手握着方向盘,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离市区非常近,他们不敢弄出什么大动静,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敢开枪,咱们警察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说归这说,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在公路上行驶,几乎就快达到车性能的极速,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什么办法。
那越野车被撞了之后,也猛画了一个S,但却再也不敢小觑我们,变得非常谨慎,至此后一直同我们保持距离,但我知道,他们是想等在远离一点市区的时候再动手。
这时前面的路忽然出现了一个转弯,陈其看了看,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道:“有了!”
接着变换了车道,我一下就看明白了,他是想用赛车的方式过弯。
懂一些赛车技巧的人都知道,车在高速行驶的入弯的时候,是有着非常大的讲究的,无论是车的性能,重量,还是入弯的角度和速度,都必须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和丰富的经验,才可以在损失速度最小的情况下过弯,而陈其,明显在这方面是个行家,甚至可以同职业赛车手媲美,我看到,他的入弯角度奇佳,他几个一把剁就变入了最佳入弯线路,而且只稍稍的松了些许油门,几乎完美的保持了最佳的速度入弯。
但民用车终究不是赛车,我们的车子还是发生了猛烈的侧滑,也就是俗称的漂移。
小四川兴奋的大叫一声:“牛逼!”
轮胎与板油路急促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陈其马上开始救车,一边却又叹了口气道:“哎,失败!”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在乎的不是能不能逃掉,而居然是这次过弯的质量,显然漂移这种存属杂耍性质的动作,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之前在大兴安岭的一幕一幕,都让我已经无法去理解这个男人,我真不知道他这种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我知道,只要有他在,我们就总是非常有底气。
虽然这样,我们的车还是在弯道中紧擦着旁边的车冲了出去。
在我看来,这依然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弯道超车。
一个弯道下来,明显对方的车技比起陈其来逊色了不是一点半点,那两辆车只一个弯道就落后了我们很远的距离。
就连拉丝眼镜也连连赞他牛逼,赞叹过后,一冷静下来,我还是非常担心,因为我太熟悉这条路了,这条公路一共加起来就那么几个弯道,照这样下去最终还是车的性能决定一切。
不出所料,果然,那两辆车进入直道之后,奋起直追,不一会就又赶了上来,出现在车的后视镜里。
也就在同时,没想到忽然陈其猛点了两脚刹车,车子瞬间减速,猛的颠簸起来,幸亏我们已经提前早有了心里准备,不然这一下鼻子都会被撞扁。
那两辆车一下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减速,贴着我们车边冲了过去。
接着,陈其又猛一打舵,摘挡,挂档,油门,一连串娴熟的动作之后,我们的车直接180度一个大转弯,接着调头朝着反向冲了出去。
那两辆越野车一直只顾着猛追,没想到我们会突然来这一招,等把车身调过头时,已经又同我们拉来了很远的距离。
而陈其并没就此罢手,而是马上把车灯全都关了,我正纳闷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借着月光就发现车行驶到刚才的弯道时,没有任何要转弯的意思,反而是加大油门,车子直接撞破护栏,冲进玉米地里。
今天就先到这儿,今天母亲节,祝天下母亲和即将为人母的女性朋友,安康幸福,平安长寿~
这个季节玉米已经都长了老高,我们被颠的七荤八素,最后停了下来,几个人都没受什么伤,这时陈其马上把车熄火,我们几个人也立刻会意,赶紧弃车而去,在玉米地里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以防被发现。
我们静静的等着,这招果然奏效,过了一会,就听见那两辆车急促的驶过,由于是正处弯道,还是黑天,视角不是很好,他们真的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撞破护栏钻进了玉米地。
又等了一会,确认他们都走远了之后,我们才长出了一口气,合力把车弄到路上。
朝着机场飞奔而去。
汽车驶入停车场,拉丝眼镜吩咐陈其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把车停下。
下车后,拉丝眼镜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赶紧跟着他走。
看来,他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我们在停车场里走着,拉丝眼镜掏出来一个遥控器,边走边按,不一会,就听滴滴一声,一辆停在角落的车锁被遥控打开了。
“就是它了。”拉丝眼镜道。
我本以为他们事先准备的车不会差到哪儿去,可眼前这辆破车的破烂程度,简直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估计最值钱的就是这车的车锁遥控了,这几乎就是一辆报废的面包车,这要是开到市区里,不出两百米就得被警察截住。
小四川看着那破车乐的嘎嘎直笑,拍着陈其的肩膀道:“白脸,你能开这东西再来个漂移不?”
陈其斜视了小四川一眼,没多大反应。
拉丝眼镜就道:“一会要去的地方不远,这辆车足够应付了,也不至于那么显眼。”
我们钻进破面包车,车里面破乱不堪,除了正副驾驶,其余后座都已经被拆掉,碰哪儿哪儿响,陈其一个人开车,我们全都蜷坐在后面。
陈其鼓动了几下,没想到这破东西马上就被发动了起来。
拉丝眼镜扔给他一个GPS导航,指了一个位置,车子很快就又驾出了机场。
在车上我就问拉丝眼镜:“要安生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折腾突然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咱们这次到底要干什么去?”
拉丝眼镜淡淡的道:“去找老韩。”
我道:“去哪儿找?”
拉丝眼镜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在大兴安岭地下见过的那副浮雕石刻,上面刻了一做宫殿?”
我马上一愣,接着点了点头,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几乎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会忘掉?而且对那座宫殿浮雕的记忆尤为深刻,就不自觉的道:“难道韩叔……?”
拉丝眼镜会意的点了点头:“咱们就是去那,因为俄国人已经找到那个地方了。”
破面包车驶出了机场,再也没见到有什么人跟着我们,我们很快就下了公路,顺着一条乡间小路颠簸起来。
乡下的夏夜没有城市里的喧嚣,给人的感觉只有宁静,惬意,如果换成平常,我早就甜甜的睡了过去。
可现在不比平常,我的脑袋始终绷紧了一根筋,死活不敢放松。
因为我不知道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其实从刚才我出门的那一刻起,我自己就已经盘算好了,既然逃不过这潭浑水,索性就纵身一跃跳进去,老子倒要看看,韩叔和这世界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
可能是在大兴安岭地下那一幕给我的刺激太深,韩叔跳进深渊的画面,我永生难忘。
如果上次我是误打误撞的才钻了韩叔的套,完全是旁观者的角度,那这次,我则是心甘情愿,而且非常迫切,我宁愿再次被当幌子,当炮灰,也要亲自主动的去看看。
我只想知道,韩叔这一辈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乡下人睡觉都比较早,只有偶尔几户人家还亮着灯,一路上看不到任何人,连只狗都没有。
要说这小四川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上车不一会就窝在一边,似乎非常疲惫,像条野狗似得打起了呼噜。
我看了看拉丝眼镜,也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也睡着了。
车子在小路上颠簸了一会,我就问开车的陈其,眼镜叔GPS上面指的地方是哪?
还没等陈其开口,拉丝眼镜就道:“沈阳。”
我就忙道:“去沈阳干嘛?”
拉丝眼镜看了我一眼,就又把眼睛闭了起来,说:“你以为咱们是天下太平,悠哉的去野游吗?现在最头疼的其实不是俄国人,告诉你实话吧,咱们很快就会成为全国联网的通缉犯了,去沈阳也只是中转站,莉娅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等咱们,咱们要赶在被抓之前要从那里出境。”
通缉犯?出境?我还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眼睛叔,你不是说梦话呢吧?”
拉丝眼镜推了推他的镜框,眼皮还是舍不得抬一下,只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削的道:“这么跟你说吧,首先,咱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在国内,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尼泊尔,还有就上次事情结束之后,你我早其实就成了被“监管”的对象,想随便出国,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要是一步一步逐级请示下来,黄花菜都他么凉了。”
我大为不解,道:“我又没杀人放火,怎么就被监管起来了?”
拉丝眼镜一笑,道:“你在地下见到的那些事情,说出来确实是没几个人信,但你要知道,这些信息在某些国家眼里,那都是重要的情报,上面虽然没对你采取什么措施,但是也绝对不允许你出去乱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恍然明白过味儿来,我就说前段时间想去米国散散心,最后签证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拒签,也不给什么理由,试想我一没前科,二又没不良记录,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签,不过当时这事儿倒也没放在心上,心说不让去就不去吧,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明白过来。
可如果是这样,那小四川和陈其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是兵,要知道部队可比不了地方,尤其还是他们俩这种人物,咱们可能说出来就出来?
拉丝眼镜嘿嘿一笑,道:“不就是因为他们嘛,咱们才得抓紧出境,他们啊,已经当了逃兵拉,他们偷跑出来,上面很快就会反映过来的,接着肯定会有无数人来抓他们俩,咱俩也自然就跟着吃锅烙了呗。”
“什么?从部队逃出来的?他们疯了吗?”
拉丝眼镜这会才舍得把眼睛睁开,看了看小四川,道:“开始我以为这事儿只会有你我参与,但是等碰面的时候才知道是莉娅联系他们的,其实这事儿我也一直在纳闷,还没来得及问,看这川娃子憨憨的,年纪轻轻却有这么大的家族背景,不知道莉娅跟他说了什么,让他们肯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来。”
小四川已经睡的鼾声大震,穿着便装的他,更像是邻家的憨小子,睡觉时不时还吧嗒吧嗒嘴,他那种摸样气质,蛮山萨满的头衔硬生生的扣在他的头上,着实让人感觉十分别扭。
“所以咱们现在是在跟部队的反应拼时间,不然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说完,拉丝眼镜看了看表,继续道“到时候莉娅会安排人告诉我们详尽的安排,先休息吧,以后还指不定多折腾呢。”
拉丝眼镜说完就继续睡觉,不再搭我话茬,我有心想问问陈其,到底因为什么敢冒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逃出来,但刚才我和拉丝眼镜的交谈陈其至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放,破面包车就跟无人驾驶一样,我心说还是算了,以后肯定还得指着他,这小子跟小四川或者说蛮山萨满的关系不一般,还是等有机会找小四川问个明白吧。
车里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就是车体吱吱嘎嘎的声音,我看着陈其的后脑勺,也懒得在跟他说什么,听天由命吧。
可我还是睡不着,而且头疼的很,莉娅他们到底有了什么样的新发现?以至于莉娅不惜在暗中与我们结盟,而且听拉丝眼镜的话头,我们即将去的地方肯定跟大兴安岭地下的遗迹有关,只是没想到竟要跑到尼泊尔那边去。
尼泊尔是佛教盛行的国家,可我们再地下遗迹里发现的都是古萨满教的遗迹,萨满教同佛教,难道还有什么关系吗?
回想着那副石刻浮雕,那座在群山中雄伟的宫殿,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电话里的那个“韩叔”说我们可能会在那里相见,可这距离十万八千里,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联系?
韩叔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我们没有在沈阳停留,而是直奔向机场,破面包车里有莉娅给我们准备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我们全都换了衣服,乔装成游客的样子。
到了机场,我以为我们会先去拉萨,因为拉萨离尼泊尔非常近,但当我看到机票的时候,却看到航班的目的地,是香港。
然而更让我忐忑的是,拉丝眼镜刚刚递给我的那些身份证件,我看着拉丝眼镜一脸的严肃,小四川一脸的憨笑,和陈其的木讷,唯独只有我,脸上一会青,一会绿,瞄着工作小姐手中那些出关证件,话都有些说不明白,跟个神经病似的。
那工作小姐脸上的表情同陈其的表情如出一辙,鸟都不鸟我,“砰,砰”两声利索的在那些证件上盖了几个大钢印。
我的心这才放下。
这些证件都是莉娅提前准备给拉丝眼镜的,令我颇为震惊的是,居然连我的所有证件都也是齐全完备,我问拉丝眼镜,这帮俄国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些不会都是假证吧?
拉丝眼镜努了努嘴,做了一个其实他跟我也是一个想法的表情,说道:“反正咱们现在出来了。”
在飞机上,拉丝眼镜很警觉的挨个瞄了一遍飞机上的所有乘客,确定我们现在还算安全,转头对我说道:“如果从拉萨出境,很可能人还没到拉萨就被截住,所以从香港转机最安全,没想到莉娅这丫头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不好意思,刚刚手滑漏掉了一小段,现在补上,接在6253楼之后与6274之间。。。照成不便,对不住了。
难道我们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其实韩叔早已经偷偷的从地下爬了出来,然后去了尼泊尔?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我睡不着,就盯着外面的景色发呆,车子在穿过了一个村子后,就又驶上了一条公路,我看到路边的路牌写着几个字,“沈阳方向”
刚开始我还担心会不会像拉丝眼镜说的那样,我们会被人抓住,但过收费站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阻拦,倒也安心了不少。
车子一路向西,混混沌沌的,我看到了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现了出来。
“关于这次行动的信息,你知道多少?我好有些心里准备。”我道。
“莉娅没时间跟我详细交代,我所知道的就是,那座浮雕上的宫殿就在尼泊尔境内,也就是这次的目的地,老韩两年前在去大兴安岭之前,就一直呆在尼泊尔,他也许很早就在那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大兴安岭地下的遗迹肯定和那座宫殿有着直接的联系。”
两年前,我用短信把韩叔招回国内,于是才有了那段经历,而在那之前很久一段时间,韩叔很可能已经在尼泊尔呆了很久,至于他在尼泊尔的工作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还不得而知,我估计,韩叔甚至可能已经找到了那座宫殿的位置,只是由于他没有时间深入,半途匆匆回国,也许他早就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才费尽心机的安排好了这一切,让我们代他完成他还未完成的后续工作。
而我的这些猜测,则都是建立在韩叔已经死了的假设之上。
可是我始终忘不掉电话里的“韩叔”说的,“也许我们会在那里相见”那句话,这正是我的一个心结。
“这次行动的风险程度不可预料,单凭咱们四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在出发之前,我们还会与一批人回合,那些人都是莉娅请来的。”拉丝眼镜说道。
我突然感觉嗓子很干,跟空姐要了杯可乐,喝了几口,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拉丝眼镜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这么想就对了,小子终于不在是那个愣头青了。”
陈其和小四川这时都在睡觉,陈其一直开车,现在终于才有时间休息,而小四川除了刚见面时活蹦乱跳了一会之后,到现在几乎一直都在睡觉,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极度耗费体力的事,显得特别疲惫。
我就问拉丝眼镜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拉丝眼镜一边看着他们俩个,一边小声的说道:“我接到他们俩的时候,他们刚刚从大兴安岭林区的部队驻地跑出来,小四川说,他们驻地与外界不通车,又不可能去偷军车,所以他们是在野林子里整整三天三夜没睡觉,一路跑出来的。”
我听完大为震惊,要说三天不睡觉,这倒很正常,但要是三天三夜都呆在原始丛林里,而且还是一路狂奔,那需要的可不仅仅的体力,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这么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来的?
难道就是为了去找那座宫殿?
不一会我们飞到了北京,然后转机,接着顺利的来到了香港。
一路上畅通无阻,
我们没在这弹丸之地停留多久,接着马不停蹄地又上了另一架飞往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航班。
期间陈其一直处在半睡的状态,还吃了些东西,而小四川几乎每次他都需要朝他脸上甩巴掌才能叫得醒,醒了就如僵尸一般跟着我们走,上了飞机继续倒头就睡。
飞机在加都降落的时候已是傍晚,小四川和陈其都精神了不少,一下飞机,我就看到了几个接机摸样的人,一个满脸胡子好像印度阿三样子的家伙看到我后,居然像是认识我似的,不停的向我招手,我纳闷这个阿三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在这里还有朋友?
一旁的拉丝眼镜也注意到了那个阿三,认了半天,惊讶的道:“原来是他?”
我忙问他:“你认识这个阿三?难不成咱们这次要跟印度人合作?我最讨厌的就是咖喱了。”
拉丝眼镜就道:“什么阿三,你没看出来吗?他不是老韩的助手,大涛嘛!”
“啊?”我错愕了半天,在我印象中韩叔的助手大涛完全不是这个摸样的,但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从他满脸胡子里勉强分辨出我记忆中的那个样貌,确实是他。
都说男人留胡子都特显老,其实这个胡子大涛看上去年纪好像是跟拉丝眼镜仿佛的大叔,但其实真正的年纪跟我不相上下,他是韩叔以前的助手,名叫丛海涛,比那个芒果台的海涛强壮的不是一点半点,我只曾经跟他见过几次面,所有人都习惯叫他大涛,只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是这幅摸样,不仔细看,还会以为他是本地人。
大涛其实是东北人,健壮的体魄和性格都具有典型的东北特质,豪爽,大嗓门,待人非常热情,喝起酒来从来都是不把你灌趴下不罢休。
但是在他粗犷的外表下,却又惊人的隐藏一股超乎寻常的敏锐和机智,这也正是韩叔看上他的原因。
跟在大涛后面的那些人,我一概不认识,但还好全是东方面孔,应该都是中国人。
我和大涛打了招呼,大涛早就认出了我,说几年不见,我比以前显得成熟多了。
可这里不是客套的地方,我们也只简单的聊了几句,大涛说是莉娅让他留在这里等我们,另外几个人也都是这次莉娅找来的帮忙,以后将与我们同行,还说本来莉娅可以在这里与我们暗中接次头的,但因为俄国人的计划临时做了变动,她们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出发去了山里,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了来了~今天下班晚,因为有晚课,做晚饭,吃完饭,洗完碗,一看都9点了。马上就上菜。莫急。
我们与其他人也打了招呼,简单的相互认识了下,这才惊奇的发现,原来他们都是夏尔巴人,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我知道夏尔巴人几乎各个都是户外高手,他们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脉周边的地区,体质天生就异于常人,大都非常健壮,据说夏尔巴人的血液血红蛋白浓度比普通人高出许多,这意味着他们更能适应恶劣的高山环境。
我以前曾经结识过几个在西藏做高山挑夫的夏尔巴人,他们都信奉藏传佛教,说藏语,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已经被汉化,看眼前这几个,应该都来自西藏,普通话都还说的不错,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得知原来他们都是曾经为韩叔工作过的,而且都比较友善,还算比较好相处。
之后,我们上了一面包车,朝着市区驶去。
尼泊尔这个国家三面与印度接壤,与我们西藏只一条山脉之隔,成为天然的国界屏障,这条山脉,便是举世闻名的喜马拉雅山脉。
与印度一样,几乎大部分民众都信仰印度教,很多人都以为印度及周边地区都是佛教信徒,其实不然,除了藏传佛教,佛教真正被发扬光大的地方其实是在中国,是已经被汉化了的佛教,但其实无论是佛教发源地印度还是尼泊尔,当地信徒最多的宗教其实是印度教,它比佛教的发源还要早了一个世纪,而佛教信徒,只占一小部分。
加德满都与印度同样是座佛城,面积虽然不大,却到处都是庙宇,基本是十步见一庙,五步看一庵,近些年来备受自助旅游者的青睐,也导致本地原先清苦的苦行僧们,现在大多也都学会了“游人合影请付两美元”的手势。
同世界上的很多文明古城一样,加都也有新旧城之分,新城大多都是供那些游人游览消费的,有许多著名的景点,已经成为非常现代化的城市了,而旧城,则还是保留了真正原始的风貌,与风土人情。
很多来加都淘古董的商人们则更热衷于加都旧城,因为这里经常可以淘到一些拿出去就能买个高价的佛像或者别的什么古董。
当然,尼泊尔政府对这方面的管控也是相当严格,凡是带出境的本国物件,都要通过专门的部门鉴定,经过鉴定,如果物件的历史时间一旦达到了某个年限,哪怕只有几十年历史,无论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的,那也是如论如何也不准带离境的,搞不好,还可能会被逮捕。
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就催生了一批专门地下走私的肩客,但这些肩客与普通的走私者完全不同,因为他们这群人走私的路线选择的是通过边境的天险的无人区,穿行与喜马拉雅山脉之间,把货物带到藏地。
这些人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夏尔巴人。
虽然在外人眼里,那是一条不可能走通的商路,但却依然有人专门这样做,就如同可可西里无人区那些捕杀藏羚羊的猎者一样,他们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以及对大自然的了解程度,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高度。
而大涛带来的这几人,以前几乎全都是干这个的。
车上的这几个肩客皮肤黝黑的与当地人无异,可能已经习惯了在冰天雪地与深山游走,一路上几乎没人有过什么交流。
想想这倒挺和陈其的胃口,我甚至都有点怀疑陈其以前会不会也是干这个的。
一路看着风景,又同小四川扯了会儿皮,我们的车在驶过了热闹的街区之后,来到旧城区的一片小矮楼群中。
下了车,大涛带着我们进到了一户平民家里,屋内熏香缭绕,到处都是佛香和咖喱混合的味道,墙上供着佛龛,地板磨得已经发亮,屋子里基本没什么生活设施,很简陋,保持着非常原始的味道。
屋主人是本地人,很客气的把我们让进了屋子,同大涛说了几句当地话后,就自顾自的忙去了。
大涛告诉我,这里经常会来一些驴友和商人,所以他们就在自家做起了旅店的生意,这里地形很复杂,位置也相对比较偏僻,还算安全。
我们几个人跟着大涛穿过屋子,来到了后院的另一间屋子,大涛吩咐人弄了些茶,我们关上房门,围着一张矮桌,席地而坐。
“小苏和眼镜叔都不是外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来介绍一下情况。”大涛喝了一口茶,接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我看到盒子上面鎏着金纹,不像是印度或者藏式的风格,倒像是中原的东西,非常老旧,一看就是件古董。
我不明白他拿一盒子是什么意思,就问他盒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