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住进阴宅,不知夜夜与我缠绵的是人是鬼

  奔命一样的往回大跑,几度都想喘一口气可是不敢,最后极力的鼓着腮帮子,感觉自己就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看见了放在楼道口的煤油灯。
  身后的游小天往前一倒,就钻进了游小天的本尊里。
  “喘气啊!”
  洪大师急忙踹了我一脚。
  “哈!哈!呼!”
  我这被他一踹一股浊气才喷了出来,贪婪的扯着脖子大口呼吸。
  “快去!”
  “哎!”
  刚喘了两口我就被洪大师给踹了下去。
  这一回下面竟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下面有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关着门,漆黑一片,但我似乎什么都能看见。
  吸取刚才的教训,我必须速战速决,踢开一个门就看了一眼,里面围圈坐了好几个人,似乎在开会。
  没有!
  我挨个门推开进去看,幸亏没有人把我当回事。
  只是到底哪个门里才有游小天?我又快要憋不住了!
  “嘭嘭嘭!嘭嘭嘭!”
  一个房间里竟然传出拍皮球的声音,我心中一动,朝那个房间就走过去了,一推门,看见游小天正在里面陪一个孩子拍皮球呢。
  那小孩顶多有四五岁,虎头虎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的真是可爱,但我冲上去一把拽住游小天,呼呼的就往回跑。
  “嘭砰砰砰!”
  身后传来皮球滚下楼梯的声音。
  “师傅,我不行了!”
  又一个游小天钻进本尊之后,我虚脱了似的一边大口呼气,一边摇着手说。
  感觉自己两手冰凉,浑身也冰凉,两腿哆嗦着有点站不住。
  “哎!往鬼堆里钻一圈,再强壮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咬咬牙再坚持坚持,完事了我好好给你补补。”
  他就是不说叫我坚持我也得坚持啊,毕竟事关游小天的性命,眼看着两个他都回来了,我也很有成就感。
  其实那些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嘛,我不惹他们他们看都懒的看我一眼。
  “师傅,我去了。”
  这一次不用洪大师踹我,我自己就跑了下去。
  每一次下去之后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除了全都感觉阴森森的。
  这样又下去了两趟,我几乎全靠意志力支撑着,每当觉得自己要倒了,一想绝不能倒在鬼窝里,就死咬着牙坚持出来了。
  最后一次,当我拽着游小天往回跑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与我擦肩而过。
  “刘本根?”
  因为太过惊讶,我一下就叫了出来。
  顿时,所有的人都转头看我,刚刚还是正常人模样的他们立刻像扎了洞的气球,迅速干 憋着,脸颊凹陷,面色青灰,眼珠暴出,慢慢的向我围了过来。
  而我身边的游小天突然一下身体变淡,越来越透明,我一步一步往后退。
  “哥哥拍皮球吧?”
  小男孩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腿,一手抱着皮球,一手抱着我的腿,抬脸看我。
  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不对劲,刚才还一副天真可爱的孩子的脸越来越塌瘪,七窍里突然流出血来。
  “师傅!”
  我简直是绝望的大喊了一声,顿时群鬼脸色大变,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几乎已经全透明的游小天身上被栓了一根红绳,我和游小天就这样突然被拽了出去。
  当这个透明的游小天进入本尊的时候,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了。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跟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瑟瑟发抖。
  洪大师紧接着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我还没来及品尝味道就咽了下去。
  洪大师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小天最后一魂差点就彻底消散了,哎!你刚才怎么回事?就差两步就出来了,没憋住?”
  我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来。
  洪大师迅速脱下他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手搭上了我的脉搏:“还好,就是阳气亏损的太厉害了。”
  他帮我坐好,后背靠上了墙,不多时,游小天跟睡醒了似的哼唧了一声:“好饿啊!”
  但也只是喊饿,喊完饿又喊渴,洪大师不放心吧我俩扔这里,只能先叫游小天忍着了。
  休息了好一会,我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最起码,心口那一块开始发暖,也不知道是不是洪大师给我吃的那个东西起了作用。但是怎么都睁不开眼,头一歪就昏睡过去。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睡了,但是身体的触觉还十分敏感,凉风吹拂着皮肤,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笼罩在一片清凉的月光中。
  我明明是闭着眼睛,又分明看见二楼拐角处那个小男孩在看着我,他手中抱着一个皮球,一双大眼睛明亮又充满疑惑。
  白天坐在楼道口打瞌睡的老人和他的老狗走出来,但他此刻好像很有精神,连那条老狗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精神抖擞的模样。
  老人和他的老狗在我身边站了一下,老人鞠了个躬,老狗欢快的围的它的主人转来转去。
  然后他们就走了,一瞬间就走出好远,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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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腊月 208楼 2013-10-17 19:00:00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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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赋予帝 209楼 2013-10-17 22:02:00
  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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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觉得自己发烧,浑身烫的难受,一会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瑟瑟发抖。
  翻来覆去,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我一下睁开眼坐起身来,温暖的阳光顿时包裹全身。
  “好香啊!”
  我忍不住鼻子嗅了嗅,说出这句话。
  “嗯!香掉你们的舌头!”
  洪大师得意的说。
  我这才发现我和游小天都躺在四合院的堂屋,一人身下一层褥子,屋里还有没散尽的淡淡焚香的味道,那口棺材也不见了,我俩之间摆了一张小桌,桌子上一个大瓦盆里正冒着热气,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游小天已经手中捧着一只碗,“呼噜噜”的喝汤,那动静就别提了,我一点都不怀疑他待会能把碗吃下去。
  “来来,尝尝师傅的秘制大补老参母鸡汤!”
  我刚盘腿坐起来,洪大师就往我手里塞了个碗。
  太香了!我连说话都顾不上了,一边呼呼吹着气,一边“呼噜噜”喝起来,贪婪之相跟游小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连喝了两碗鸡汤,吃了鸡肉,还扒了两大碗米饭我才十分满足的打着饱嗝,从地上爬起来。
  而游小天喝完鸡汤,又一歪头,继续睡了。刚才喝汤的那股精神头似乎是错觉。
  我说:“师傅,小天怎么了?”
  “他昨天差点失了魂,可有的养了。”
  洪大师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来。
  老头,老狗,小男孩,刘本根,还有地下室那个鬼窝,一切都跟做了场梦似的不真实。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为啥你住的那栋楼底下有个鬼窝是不是?”
  我连忙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洪大师叹了口气:“真算你小子命大,住在里边还能活到现在。我已经查过了,那栋楼下边早在六十年以前就是个万人坑。”
  这万人坑我知道啊,那个年代,战死的,被杀的,饿死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许多尸体都倒在路边无人认领,于是但凡发现了死人就集中到一个地方,或烧或埋,说是万人坑肯定是夸张了,但现在就是这么个叫法。
  我相信不论哪个城市都有万人坑的存在,就我上的那所大学据说底下也埋过不少死人呢。
  洪大师感叹了一声:“都是些可怜的孤魂野鬼啊,其实现在很多万人坑都被镇住了,但凡人多的地方,孤魂野鬼也做不得乱。只是你住的那片地方,历经改建,不知道为什么单单那栋老楼没扒,竟然形成了极阴之地,群魔乱舞,活人遭殃,若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楼里也不可能住着活人了。”
  洪大师这么一说,可把我吓着了,我说:“我知道那个楼里住的人少,但也没那么夸张吧?我楼下旧住着个胖女人,还有那个老头,就是养狗那个,你不也见到了吗?”
  “是吗?”
  洪大师眯了下眼睛,将脸凑近我:“那老先生和他的狗已经放下红尘眷恋转世投胎去了,你难道没看见?”
  “啥,啥意思?”
  洪大师脸色正经起来:“那老先生和他的狗早就死了,但他孤苦伶仃一人独居,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已死的事情,昨天一见我,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昨天在你额头画了符咒,你自然能够看见魂灵,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瘪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师傅,你可别吓我!人都死了怎么还能晒太阳?鬼啊啥的不是最怕阳光了吗?”
  “哈哈!谁跟你说死了就不能晒太阳?只是要挑时辰,看出来的是什么太阳。你说的那些都是世人谬传罢了!光天化日之下现形的鬼层出不穷,更何况那老先生支配的是自己的肉身,正午之时,阴阳交替,才是一天之中极阴之时,他能出来晒太阳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你那楼周围有阳光吗?”
  人都死了还拖着肉身到处晃,不会腐烂不变臭啊?再说了,人都不是说午夜十二点才是一天极阴的时辰吗,他咋说是正午十二点?
  我彻底觉得自己听不懂了。
  我苦着一张脸:“你别告诉我,我楼下住的那胖女人是早死了啊?”
  洪大师摆摆手:“那倒不一定。”
  “啥意思?师傅,你既然这么厉害,我那楼里又有个鬼窝,你就把他们全收了算了,别叫他们出来害人了。”
  洪大师突然一张脸跟结了冰霜似的:“你当真是高看我了,其实你那栋楼连我都不敢乱闯。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我这一脉便是相,说白了就是给人相面,也看风水,当今这个行当可是很吃香的,俗点说就是来钱快,更有位高富贵的人捧着。但我从小性格多变,五术都有涉猎,但不精通,说起这点,当真是愧对师傅。”
  洪大师摇了摇头,接着说:“山一脉才是专事古怪神鬼,可惜那一脉如今落败,即便有几个成器的也都云游四方,拼命往另四脉上使劲。因为我们修道之人,说到底还是修长生,成仙就不敢妄谈了,那已经是种传说,无数相辅相成,都是为长生的目的,修长生太过费钱,山一脉如今不吃香,连生计都成问题。哎,我虽然也涉猎道家法术,可惜半吊子的水瓶,就连修身之事也荒废了,修炼几十年,一点都没延缓变老。”
  洪大师指了指他的白头发。
  没想到他一个不经意,就把自己糊里糊涂的半辈子讲给我听了,但此刻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绝不可能是他自己所说的半吊子水平,我认为他太谦虚了。
  我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安慰他说:“师傅,你虽然头发白了,但是脸上没啥皱纹,要是染染头发,跟三十岁似的。”
  洪大师被我说的忍不住哈哈大笑:“长生之事也看个人造化,不能强求。我几十年来为人相命,泄露天机,阳寿亏损是免不了了,大概修出的功力都补在阳寿上了。无碍无碍!”
  我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师傅,你这么厉害,帮我也相个命呗!看我这辈子能不能发财,将来找个啥样的媳妇?”
  洪大师瞪着眼虎了我一下:“要我都告诉你了你这辈子过的还有啥意思?我虽然摆摊算命,但都是据人面相随意推测罢了,若真泄露那么多天机,我还活不活了?再说,你还想娶媳妇?别说娶媳妇了,你要真坏了童子之身,那老怪早扑回来杀了你了!”
  “老怪是谁?”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童子之身,童子之身,我可早就赤裸裸的交给白棠了。
  说起这个,我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忘了上班,连假都没请,叫声不好:“师傅,回来再说,我要上班去了!”
  “上啥班?已经帮你辞职了!”
  洪大师一把拽住我。
  我傻了眼了:“什么?你帮我辞职?”
  我可好不容易找个工作,指着它吃饭呢!
  洪大师清了清嗓子:“你们店里有个叫店长的一大早就打来电话,我就说你不干了,人家说了,不干了好,你不是干那块的料!”
  “师傅,你咋能这样?”
  我都哭出来了。
  “哎,你过来过来,事到如今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了。”
  “啥事啊?”
  我既怨念又悲催的很不情愿的过去了。
  洪大师道:“你不是让我帮你算命吗?有一点我倒可以告诉你,你这一生已经注定颠沛流离,游走阴阳两界。我有个师兄道号玄尘,天资最高,灵根之高几百年不遇,当时我师傅对他喜爱的不得了,指望他光耀师门,可惜玄尘离经叛道,不遵道法,自成一派,终于惹得烦了众怒,被逐出师门,如今也不知道他游往何方。二十年前,他突然出现找到我,让我帮他寻一个弟子。”
  说到这里,洪大师大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不会说那个弟子就是我吧?”
  洪大师点点头:“正是。他让我为他推算你的出生时辰,因他还有要事在身,送我重礼,让我帮他把你找出来,二十年后再来与你相见。可惜我当时正春风得意,游走于权贵之间,接了他的委托之后便开始推算,当时喝多了酒,出了点小小纰漏,却还拿着那推算的结果,最后抱来了小天。害得你一出生就被百鬼缠身,差点小命不保。”
  看洪大师那神情,当真是非常抱歉:“幸亏你身上的灵不惜一切护你,叫你生生熬过了百天,我才没有铸成大错啊!”
  “我身上的灵,那是什么意思?”
  “那灵嘛,其实就是转生投胎为你的魂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只要不过百天,魂魄就还有灵力。这些事情你以后也要知道的,可要记仔细。我当时赶到的时候,你那身上灵已经如游丝一般,却还生生眷恋着不肯舍你而去,也当真是叫人感动。不过,眼看玄尘与你相认的日子就要到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日后酒肉都不可再沾,更别提女人。玄尘一派修奉,我虽了解不多,但也知清苦。对了,你这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呢。得亏的你姓贾,假道心,倒也合了玄尘的意了。”
  洪大师还颇有几分得意的说。
  我忍不住一阵恶寒,这该死的破名原来是你给我起的!差点把我害死,还把我爸我妈那点家底全给搜罗光了,贪财鬼!
  不过,不能喝酒吃肉还不能有女人,凭啥?他说要我当徒弟我就当?再说了,我那童子之身早就没了。
  我说:“那你师兄可能来晚了。”
  “什么意思?”
  我不禁红了红脸:“因为我已经不是童子了啊。”
  洪大师突然脸色大变,抓着我左摸右摸,突然贼贼的嘿嘿笑起来:“娃纯洁着呢,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唉,快要放弃治疗....
  他这话啥意思?
  我正待要追问,游小天迷迷糊糊的爬坐起来:“饿。”
  洪大师一看那鸡汤还剩个盆底,端起来就给游小天放跟前了。
  游小天闻了闻:“咋还是这个?我想吃肉夹馍。”
  “啥肉夹馍?吃完赶紧睡,睡饱了晚上带你下馆子。”
  “哦。”
  游小天就老老实实的半闭着眼睛捧着那盆喝汤,喝到一半,就抱着那盆又睡过去了。
  洪大师叹了口气:“小天这孩子也可怜,因为跟你出生的时辰相近,生下来也是蔫蔫的养不活,我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亲生父母遗弃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抱错,知道的时候也晚了,更不舍得把他扔回去,就搁在身边养着。去,西街那边有个摊子,买几个肉夹馍回来吧。”
  洪大师从身上一模,摸出来一张百元大钞给我。
  我正要走,转头问了一句:“师傅,你既然说我是你师兄的弟子,又为啥叫我喊你师傅呢?”
  “咳咳,你这孩子极有灵根,我看着也心里痒痒,叫你喊几声师傅听听,过过干瘾!”
  洪大师笑的有点猥琐:“不过以后别这么叫了,被那老怪知道生气。以后,你就喊我师叔好了。”
  “那,好吧。”
  我心里叹了口气,转头颠颠的去了。
  其实说实话,比起那个离经叛道又未曾谋面的老怪玄尘,我心里更喜欢洪大师,喊了两天师傅似乎也喊上瘾了,再看看他对游小天表面严苛实则疼爱有加,真的有些羡慕游小天那小子。
  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的师傅就好了。
  跑到西街一口气买了十个肉夹馍,因为我也馋了,赚不到钱,一直勒紧裤腰带度日,平时哪里舍得买这肉馒头吃。
  我和洪大师一人三个,游小天总喊饿,给他四个好了。
  不成想,回来之后,洪大师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到处找不到人。
  我就一边啃肉夹馍一边到处晃悠,游小天就是一直睡觉,我拿肉夹馍搁他鼻子上引诱他,他嗅了嗅,爬起来啃了半个,躺下又睡。
  实在太无聊了,但我又哪里都不想去,在洪大师家呆着挺舒坦,且一想起我住的那个楼下有个鬼窝,就觉得浑身发寒,再也不想回去了。
  期间给白棠打电话,总是无法接通,我心里隐隐担心,给她发了短信叫她收到后给我打电话。
  又想给店长打过去叫他再考虑考虑我,终归没拉下脸来。这行门槛低,我兴许还能再找到一份同样的工作。
  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鬼窝里看见刘本根的事情,叫我不得不去在意,难道是我当时看错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洪大师还不见踪影,游小天在屋里哇哇乱叫,可算是精神点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厨房给自己弄吃的。
  “德玛西亚万岁!”
  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白棠打来立马就接了,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她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这可是除了租房那次,她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
  “喂......喂。”
  我结巴了一下,喊亲爱的?喊不出口,喊白棠太生分,就干脆啥也没喊。
  白棠张口就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你现在在哪?”
  “我,我有点事......”
  “再不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哎,别挂别挂!”
  我犹豫了一下,对白棠说:“你在哪呢?听我说不要再回咱住的地方了,要不你出来找我吧!”
  白棠那边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我又不能说因为楼里有鬼,怕吓到她。
  “出来吧,不行我去接你,我这边有地方住......”
  “你今晚要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棠霸道的打断我的话,挂上了电话。
  我心里怨念了一声,难道真的要回去吗?
  我怕啊!
  可是我又怎么能把白棠一个人扔到鬼窝里,不行去了再跟她解释吧。
  心里正忐忑的时候,从大门口直接走进来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正常身高,面色冷峻,眼神肃杀,他刚一进来我就莫名觉得一股寒气逼人。
  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冷酷的帅哥有点奇怪,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黑色斜襟,类似古装,一边衣摆塞进黑色系腰布带,黑裤绑腿,一双同样还是黑色的布鞋,且身背一根给人感觉相当古朴的长棍,一身黑色也很破旧了。
  群众演员走错门了?还是行为艺术搞穿越的?
  但他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似的大踏步往里走,目不斜视,目光只在我脸上停留一秒。
  这么拽?谁啊?
  我不禁伸手拦住了他,毕竟这是洪大师的私宅,哪能随便叫人往里闯。
  我刚一伸手拦住他,就被他抓住手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啊”的惨叫一声,我就跪了。
  是的,我竟然就跪下了!
  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叫我怒火中烧,游小天颠颠的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这人看也没看游小天,直接走进了堂屋,随意打量了一眼,就把长棍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自个往凳子上一坐。
  我一怒而下跟着冲了进去,游小天也赶紧巴巴的跟进来。
  “有吃的吗?”
  这人开口问道。
  我和游小天一愣,面面相觑。
  要饭的?
  不过这要饭的也太有派了吧,还竟然叫老子猝不及防磕了个头!
  这人看了一眼游小天,招招手示意游小天过去。
  这傻孩子不知道咋回事,还真就过去了。
  游小天突然惨叫一声,这人一把抓住游小天手腕将胳膊反拧过去,紧接着又是另一支,游小天疼的哇哇大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腿一弯就跪了。
  我一看这还得了,游小天这才刚有点精神,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折腾?
  “小心帮我啊!”
  游小天惨叫着冲我求救。
  我已经怒不可遏,欺负完我还欺负小天!
  门边放着一个大扫把,我举起来就朝他拍过去。
  却只见他一边缚紧了游小天,脚尖一勾,就勾起前方的小木凳,小木凳直接向我飞来,我给撞的一下摔出门外。
  这一下摔的我七荤八素,好一会都没能爬起来,把我给疼的啊!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来,擦了一把,竟然出鼻血了。
  我抱着凳子爬起来,嘴上喊一句:“我今天跟你拼了!”
  却只见他最后往游小天天灵盖上狠力一击,游小天就软绵绵的栽到在地上。
  “你,你把他弄死了?”
  我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又见游小天躺在地上哼唧了两声,叮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诶?”
  他好像大梦初醒似的抱着头。
  “小,小天,你没事吧?”
  “有吃的吗?”
  这人继续问,语气平静淡漠的叫人吃惊。
  “我草!你......”
  我握紧拳头往前走了一步。
  “没事没事!”
  游小天赶紧冲我摆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上喊着有吃的有吃的,拽住我就往厨房跑。
  来到厨房以后,游小天摸着脑袋对我说:“真奇怪,我一直觉得自己七零八散的集中不了精神,被他一弄竟然好了很多!”
  “哎,被人揍了还替人说话,你是真欠揍假欠揍啊!”
  “跟你说,这人绝对不一般!”
  游小天从灶上端下自己炖的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进盆里。
  我一看,嘿,这小子还真不亏待自己,里面有肉有蛋有鸡翅膀,真是啥都往里放。
  “走!”
  游小天招呼着我端起盆就往堂屋跑。
  吃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游小天有点讨好似的说:“刚做好的,你先吃。”
  那人这才站起身,只是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头,正要一掌连桌子一块击飞,桌子另一头就被火速冲进来的洪大师给摁住了。
  洪大师脸上嘿嘿一笑:“师兄,你不吃荤腥也不能不叫孩子们吃啊!”
  “师兄!”
  我和游小天同时目瞪口呆的喊出来。
  这个年纪轻轻,又酷又帅,又奇怪,脾气还超烂,超冷漠又随便动手打人的,就是洪大师的师兄玄尘?!
  任谁知道这事,都能惊讶的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已不是师门中人,不必这么叫我。”
  玄尘说。
  “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师兄。”
  洪大师很不要脸的酸不溜的说。
  他跑出去从外面拿进来他刚买的锅碗瓢盆:“小天,快去用新买的家伙给你师伯弄点素的来,记住,别用咱自己的东西踫,沾一点油性你师伯都能闻出来。”
  “哎!好,好。”
  游小天错愕不已的接过东西就赶紧去了。
  “我,我也去。”
  也不管洪大师喊我,我慌不迭的就跑了。
  跑到厨房以后,我和游小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中午才刚说到玄尘,他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我赶紧一把抓住游小天的胳膊:“兄弟,我得溜了,你可别卖了我啊!”
  “啊?你要走?走也得跟师傅说一声啊!”
  “不能说了,你不知道,那个玄尘,哎,一时半会出不清楚,这会我要是不溜,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对了,你身上有啥辟邪的东西没,借给我使使!”
  “额,没有。”
  “算了!”
  我冲游小天嘘了一声,摆摆手,倚着墙根一点一点的往大门口那边凑,刚一凑到大门,我一鼓作气就冲了出去!
  乖乖!要是拜了这么样个师傅我还活不活了?
  再说,白棠还在家等着我呢!就算是狼窝虎穴我也得闯一闯,洪大师说不敢去,我也不连累他了,总不能把白棠一个人扔在那个恶鬼横行的地方吧!
  @wu5cat 230楼 2013-10-18 15:42:00
  写的很好,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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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非常感谢。
  @梦幻赋予帝 231楼 2013-10-18 16:54:00
  加油更新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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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一直在努力中。
  @zrzjh 229楼 2013-10-18 15:14:00
  怎么不更新了,好几天没见动静了?难不成楼主弃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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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半再一更,感谢大家的留言支持。
  白棠带给我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我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冲进了我住的那个小楼里。
  当然路上买了个手电筒,之前多少次想买都没舍得。
  一钻进楼房就感到一股阴森之气迎面扑来,我被自己“咚咚”的脚步声弄的胆战心惊。
  正没命的往上跑呢,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就摔爬下了,紧接着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拽着我往后拖。
  “呃!呃!”
  我拼命的蹬腿挣扎,两手乱挥,那力气实在很大,我压根一点办法都没有。
  “咯咯咯!”
  耳边传来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顶上了横梁,就被拽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恶臭让我肠胃拧绞,立刻又被人扑上来五花大绑,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挨了重重两巴掌。
  我给搞的晕头转向,又惊又怕,脑袋又重重的撞上什么东西,晕了一下。
  但也就是很短的时间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被扔在墙角里,从脖子以下到脚踝都给捆的结结实实,不知哪里传来磨刀的声音,再一看,眼前的景象叫我后悔为啥不直接晕死过去算了。
  “亮亮乖,一会给你吃新鲜的。”
  那个总是脾气很坏的胖女人此刻就在我面前不远处喂他的孩子吃东西,这个小男孩始终怀里抱着一个皮球,就是我在鬼窝里见到的那一个。
  而那个女人正往他嘴里送的东西,看清之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像是豆腐脑,胖女人手里还捧着一点,用勺子挖着往孩子嘴里送,孩子一边吃一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
  他们的房间里光线很昏暗,很小的窗户用木板钉着,木板里面是黑色的油布,房间里几乎啥也没有,就屋子正中放着一大一小两口棺材。再定睛一看,棺材四周摆的到处都是人头,有的几乎已经腐烂的黑乎乎的,还有新鲜的,最叫人受不了的是正在开始腐烂的。
  四面墙根还有不少人的骨架,且全部用斧头劈的惨不忍睹,又不知被什么拆的七零八落,一面墙上砸进去很多钉子,钉子上挂着极小的婴儿尸体,但是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浑身烂乎乎,只能看出人形,成群结队的蛆虫在尸身上翻滚。
  胖女人喂完手上的豆腐脑,顺手捡起脚边一个黑乎乎像甜瓜大小的东西,一边用力扒扯,一边用勺子伸进去挖。
  胖女人两手沾满紫黑色粘稠的东西,那个甜瓜!
  明明就是个一个小婴儿的头!
  她给孩子吃的正是婴儿的脑浆。
  我已经惊愕的像一个身体僵硬的木偶,犹如坠身邪恶的人间地狱,我的两手被绑在身后,触到一团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黏哒哒,腐烂的恶臭叫我无法正常的呼吸,我头一歪就不可抑制的狂吐起来。
  我已经不愿意去猜测我身后那堆毛绒绒软塌塌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思维又好象比我任何时候都清晰。
  人的头皮,带着头发的头皮。
  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后,就再也无法抹去。
  我吐的昏天暗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口中难忍的苦涩,但再也没东西可吐了。
  小男孩看着我的样子,一开始是惊奇,后来竟对着我吃吃笑起来。
  胖女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更拼了命的往婴儿头骨里挖,但是只挖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个婴儿的脑浆显然不够小男孩吃,胖女人只好扔了婴儿的头,扯出无头的小小尸体,尸体还比较完好,没有腐烂,胖女人丝毫没有怜惜的用尖刀从尸体上用力刮下一块肉,往小男孩嘴里送。
  小男孩伸出小手捂住了嘴,看来这肉并不合他的胃口。
  “唔!唔!”
  胖女人突然头一歪,呕出两口血来,用手接住,眼神惊恐又悲戚。
  “妈妈我要吃!”
  小男孩突然抓住胖女人的手,贪婪的允吸起他妈妈的血来,全舔干净了还意犹未尽,伸手抱住他妈妈的脖子就啃。
  “啊!”
  胖女人疼的尖叫一声,一把把小男孩推了出去,嘴角下的皮肤已经被小男孩咬的鲜血直流。
  小男孩一屁股摔在地上,惊呆了一下,抱着皮球呜呜大哭起来。
  “亮亮乖,妈妈错了,一会就有新鲜的可以吃。”
  胖女人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老陈,还没好?”
  她张着嘴大叫。
  “霍霍”的磨刀声突然停了,跑出来一个手举明晃晃菜刀的男人。
  这男人看上去十分苍老,瘦的一把皮包骨,浑身皮肤发黑,眼窝深陷,青白的眼珠爆出,如果他躺下睡着,跟已死很久的人不会有什么两样。
  “快点!孩子饿了!”
  胖女人捂着自己被咬烂了的脸说。
  男人就举着菜刀快速向我走来,丝毫没有犹豫,一把揪过我把我摁在地上,对着脖子就砍。
  手起刀落,我的脑袋就算搬家了。
  但我迅速的意识到要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人在生死关头求生欲望大于一切,神经也变的异常敏感。
  “等一下!”
  就在距离脑袋搬家的前一秒,我大声喊出来。
  菜刀在脖子上方顿住,一股阴森的寒气从脖子里钻进来,迅速袭遍全身,我浑身已经湿透,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
  “叫我死个明白!”
  我拼命的大喊着或许徒劳的话。
  “等等。”
  胖女人喊住那个男人。
  不成想她竟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与你无怨无仇,也没杀过人,但你昨天跟那个老道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从最一开始被他们突然袭击,我就感觉他们像是早就准备好,一直在伏击我,听完这话,我更确切了这个想法。
  但我不肯死心,纵然心知已经逃生无望,还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哪怕渺茫的希望。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几乎绝望的想。
  “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从来没想过找你们麻烦!”
  话刚说完,小男孩跑过来抱住胖女人的胳膊:“妈妈我饿。”
  这一句话彻底把我推向死路。
  “快点,还磨蹭啥?”
  胖女人恶凶凶的催促拿菜刀的男人。
  “哎哎。”
  男人连忙应声,伸腿踏在我背上,又要砍下来的时候我猛地一闭眼睛,潜意识的大呼出声:“我陪你拍皮球!”
  “哥哥陪我玩吧!”
  小男孩一听这话就冲我扑来,菜刀一下砍在小男孩背上。
  “亮亮,你不是饿了吗?”
  胖女人没有一丝惊恐。
  “哥哥陪我玩吧?”
  小男孩顶着那把菜刀从我身上爬下去,歪着头脑袋靠地看着我说。
  “好好,我陪你玩!”
  我慌不迭的连声答应。
  “亮亮乖,先吃饱饱好不好?”
  胖女人一把抓起小男孩,顺手把菜刀拔下来丢在一边。
  “我要哥哥陪我玩!”
  小男孩顿时生气了,面色迅速阴沉,脸胖女人都忍不住哆嗦着往后退了几步。
  “好好,让他陪你玩。”
  在小男孩的逼视下,两个大人迅速割开了帮我的绳子。
  “你跑不掉的。”
  胖女人在我耳边说。
  我硬着头皮接着这话,眼睛开始在房间里搜索一切可能逃出的出口。
  这个房间竟然没有门!
  只一个边长不到一米的方形窗户,还被木板钉死。
  “嘭嘭嘭!”
  小男孩开始在我面前拍皮球。
  一边拍一边笑:“咯咯咯,咯咯咯。”
  胖女人带着一脸阴毒站在一边盯着我,那个男人手举着菜刀站在另一边,好行准备随时对我下手。
  “嘭嘭嘭!嘭嘭嘭!”
  小男孩拍皮球的技术完全可以去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拍起来没完没了。
  看着看着,我竟然无法控制的眼皮打架。
  “哥哥,你怎么不玩啊?”
  小男孩用稚嫩的童声问我。
  我做梦一般迷迷糊糊伸出了手,皮球转交到我手上,但却立刻瘪了。
  这叫我怎么拍?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瑟瑟发抖,越抖越厉害,像一片在狂风中追逐的枯叶。
  “你们都不陪我玩!都不陪我玩!”
  小男孩的身形越来越高大,皮肉迅速干瘪,眼皮垂下一大片阴暗。
  他的手向我伸来,一下就穿进了胸膛,紧紧握住了我的心脏。
  突袭而来的剧痛叫我眼前一黑,痛却叫不出声,身体动也不能动。
  一瞬间我脑海里蹦出许多画面,人生的第一个生日蛋糕,第一辆山地自行车,第一次迷路,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
  原来濒死之时会想到这么多事,不论欢乐痛苦,那些事情一起组合成我的人生。
  但这人生实在太过短暂。
  白棠......
  我最后想到白棠,但她的样子立刻占据了我大脑所有的空间,白玉凝脂般的脸,长长如瀑的黑发,楚楚动人的眼睛,以及她用身体带给我的所有美妙的感觉。
  再见......
  我的眼泪顷刻汹涌,心痛的无以复加。
  白棠在冲我笑,我感觉到。
  但是只看见她长长的头发,看不见她的面容。
  我就拼命的追着她跑,她明明是静止的背对着我,我却怎么也追不上。
  “哇!”的一声刺耳的哭声,小男孩迅速的缩成一团,抱着头撕心裂肺的翻滚。
  我一下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却突然灭了。
  小男孩惨叫着在屋里各个角落里翻滚撞击,胖女人尖叫着喊着她孩子的名字,声音万状惊恐和慌乱。
  “啪!”的一声清脆,似乎菜刀落地,我什么也看不见,心口剧痛,摸上胸膛却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
  一种难言又无比诡异的某种,东西?在房中攒动,汹涌,这个房间霎时变的跟冰窖一样,冷彻骨髓,难以忍受。
  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疑眼下是我逃跑的最好时机!
  我根据记忆判断方位,朝窗户那边跑去,手碰上一个什么东西,一模,小脚丫小腿。
  我赶紧缩回手,刚摸着黑又走了一步,脚底下一绊,嘴巴磕在一个很硬的东西上。
  伸手一摸,我亲了这个骷髅!
  也顾不上恶心了,心中只有恐惧,我就是撞墙也得撞出这个房间。
  终于摸到了被木板钉的死死的窗户,立刻就用手死死的往下掰。
  一下,两下,竟然纹丝未动,我就往两边墙上摸索,摸索到了一把骨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奋力一拽,就给拽了下来,用这个不知道是手骨还是腿骨或者别的其他骨的骨头撬木板。
  时运不济,这根骨头好像骨质疏松,它的主人又死了太久,才没撬几下,就不能用了。
  屋中刺耳尖利的惨叫连天,我的耳朵已经不足以承受这么高的分贝,难道我真的出不去了吗?难道我就注定得死在这个鬼地方?
  盛怒之下脸恐惧也忘了,举着拳头狠狠的往木板上砸。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心中一遍遍狂喊,手上的疼痛叫我头脑更加清醒,我冲动了砸了几下之后知道是徒劳。
  我就不信他们一家三口从来就不出门,如果出口是这个小窗户的话,木板钉的这么死根本不可能打开,难道会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机关?
  会不会这些木板其实是个小门?
  想到这里我就用手在木板上摸索,摸来摸去,骤然头发炸起,一股更加森然的寒气将我包裹,只觉得身体重的直往下坠。
  就好像背上背了一个远远超出我负荷的东西,这东西开始往后拖我,我拼命的挣扎挥手,死死抱住窗上的木板,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
  “放开我!”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两腿想踢腾都动不了。
  突然,手上一松,那木板就这样给生生的扳开了。
  “啊!”
  惨叫一声,我瞬间就往下摔,这个坠落的过程好像有点久,身体下面一阵柔软,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眼。
  原来我直接掉在了一张床上?
  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外面是个客厅,但是也没啥家具了,破烂又脏乎乎的一套沙发,一个木皮磨掉的破茶几,一台不大的破电视,只是摆放电视的那个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相框。
  相框里一家三口,男人女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很年轻,顶多二十多岁。男人文质彬彬,意气风发,女人有点微胖但是珠圆玉润,笑容带着幸福的味道。
  这女人的眉目有点似曾见过,但那个小男孩!
  我去,难道我还在胖女人他家?照片上那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年轻女人就是那个胖女人?
  他们现在在哪?那个恐怖的房间在哪?我是怎么出来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一股新鲜又温暖的空气立刻充满我的肺,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带上白棠,永远的逃离这个鬼地方!
  一口气冲上三楼,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
  “白棠!白棠!”
  我一进门打开灯就喊,不在客厅。
  “白棠!”
  我闯进白棠的房间,她今天没有锁门,不在房间!
  我打开衣柜,也没有?
  “白棠!”
  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跑出来,刘本根蔫头蔫脑的从房间走出来:“你喊什么呢?”
  连忙捂住了鼻子:“你好臭!”
  他说。
  我没空理他,又冲进自己的房间。
  白棠跑哪去了?
  厕所厨房客厅她的房间我的房间全都找遍了,可是人呢,人去哪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好多个,我的手机开始在“嘀嘀”的提示电力不足,但是总是无法接听,手机却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你今晚要是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棠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回荡。
  我回来了啊!你去哪了?
  我心中委屈的只想大哭一场。
  “你找那个女的干啥?你是不是迷上她了?”
  刘本根探进我的房间,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白棠呢?你见到她了吗?她在哪?”
  我一把抓住刘本根的胳膊,使劲的晃他。
  刘本根一把推开我:“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推开他朝他的房间跑去,我自然是一场徒劳,白棠根本不可能在刘本根屋里。
  我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刘本根又脏又乱的床上。
  刘本根非常猥琐的跟过来倚着墙嘿嘿笑着说:“我听见那女的晚上在你屋里浪叫呢!你俩啥时候搞上的?你小子运气还真好,那么骚的美女都能搞上手,我他妈......”
  刘本根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用尽肮脏的语言,我咬牙切齿的狠狠攥紧了拳头,冲上去毫不客气的赏了他重重一拳。
  “你敢打我!”
  刘本根爬起来就冲了上来。
  我瞬间跟他扭打在一起。
  但他到底又瘦又小,不一会就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王洋洋的死亡现场出现?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为什么去地下室那个鬼窝!说!”
  我一下一下挥舞着拳头,一边骂他质问他,刘本根的眼神越来越惊恐,浑身瑟瑟发抖,我又一拳挥过去,他的半个脸竟然一下瘪了进去。
  我一愣,大惊失色的放开他,连连后退好几步,身体僵硬的顶在墙上。
  “怎么了?”
  看到我的反应,他嘴唇哆嗦着问我。
  我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已成不规则形状的歪脸。
  他往自己脸上一摸,突然惨叫一声,两手哆嗦着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他又突然放开自己的头,一步步向我走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
  刘本根一把拽住我的衣领,他那张歪脸逼近我,异常的阴森可怖。
  “刘,刘本根,你没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对劲吗?”
  “我哪里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了?”
  他一遍遍问着我,突然两个鼻孔流出紫黑色粘稠的血来。
  刘本根往自己脖子上擦了一把,紧接着眼角也开始流,耳朵里也开始流。
  他无比惊诧的一边擦拭自己七窍流出来的血,反复的看自己的手,跑进房间又拿镜子照自己的脸。
  惊悚的凄厉一声惨叫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死了,我死了,原来我真的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抬起头用他那变形的嘴冲我凄厉一笑:“我的小说要出版了,真的要出版了,我有钱了......”
  声音越来越小,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浑身抽搐着倒地,突然之间,一点生气也无,青灰色的皮肤浮肿,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恶臭。
  他就这么,死了?
  我想走上前去看他一眼,但是他身上已经开始腐烂,我不敢靠近,颤颤巍巍的叫了他两声。
  “刘本根,刘本根!”
  但我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回答我了。
  我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连上了三道锁,又一头钻进了被子,捂在被子里呆了很久。
  慢慢的,我已经频临崩溃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从被窝里钻出头,扒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丝毫没有犹豫的拨通了梁笑的电话。
  “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是。”
  “你的室友突然猝死?”
  “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死了刘本根,他的死一定跟有关系。
  但我不能选择逃避,挂掉手机后,思路乱的头都要爆炸。
  一缕黑色的长发映入我的视线,我将它从枕头下扯出来,紧紧的摁在胸口上。
  求几号,求留名。
  楼主这本书在别的地方反应都还不错,没想到在天涯沉了,看来天涯果真好书太多了......哀叹一声,晚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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