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从山坡慢慢的爬上天空又落下左麻子带着徒弟终于在五更天的时候找了一家喜神客栈准备落脚。 喜神进栈,请掌柜的出来接喜神! 左麻子刚喊了一句,里面便传来了人的回声。 不知来的是哪位先生?来的是锣先生,请掌柜的出来搭把手,金砖全入你手中。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七十来岁的老者,鸡皮鹤发,手里杵着一根拐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口,手里还举着一盏油灯。 进来吧, 嘶哑的声音从他口里飘出来,随后一散而空。 田华将灯笼递给师傅,顺着灯火的光芒就将喜神给背进了客栈,靠在了墙角。左麻子也紧随其后把灯笼挂在了墙上。 左麻子,多年不见啦。 干哑的问候在客栈显得很是突兀,站在一旁的田华听的想掏耳朵。 左麻子听到老者叫出了他的名字心中很是疑惑。 皱紧眉头努力的回想站在身后的面孔。 过了好一会,左麻子还是未曾想起这是何人,只好开口询问, 真对不住,我这年龄上来了,记性越来越差,不知道你是哪位前辈? 左麻子转过身朝老者抱了个拳。
前辈? 哈哈,果然啊,这世上已经没有能够认出我王大胆的人啦。
王大胆?你是王大胆?你不是死了吗?左麻子一脸的惊恐。
谁说我死了?嗯? 老者听左麻子如此一说沉下了脸。
大家都这么说的,传闻你七年前赶着一具喜神入川,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家都认为你死了。未曾想你居住在这里。不过你真是王大胆,王师弟? 左麻子似乎回过了神,对面前的老者起了疑心。
左麻子,你看看这个。老者撸起袖子给左麻子看他的手,此时的田华心中万分的好奇,这所谓的王大胆,到底让他师傅看什么,借着光线一瞧老者的手臂上一条虬龙似的大疤从手肘一直蔓延到手腕处。你果真是王大胆呀。左麻子看到伤疤略微点了点头。
只是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我曾记得你比我还小上几个春秋吧?当初你不是如此模样?就算是再怎么老的快也不会是如今这样啊?左麻子自问自答的喃呢。
老者并没有接话,仿佛在回忆,又好似在叹息,场面就这般沉寂了下来。过了许久老者叹了口气,哀怨悠长, 哎,左师兄,这是你的徒弟吧? 老者颤颤微微的伸出手指着田华。
嗯,这是我近几年收的徒弟。叫田华。徒儿,这位是你王师叔,是我们赶尸一门的人,跟我们同属一脉跟你师傅我有过过命的交情,刚才他手上的那道大疤就是替我挡灾所留下的伤。 王师弟,你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看起来比我还更加苍老? 最终左麻子还是忍不住询问。
听左麻子如此一问,老者瞬间凝固了,好似一尊雕像过了百年。哎,一言难尽,左师兄,你们先坐,我去厨房拿点酒肉,咱们多年不见,今日好好喝上两杯。以我现在这样子倘若你明年过来。我就不一定还有命在。 老者说完后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左麻子带着徒弟坐在了桌上,没一会老者从厨房端出了几碟菜,跟一坛酒。王师弟,你坐下吧,徒儿,你去厨房找找,弄几个碗出来。还有把这几个菜拿回去热一下吧。 左麻子用手摸了摸碗沿吩咐徒弟。 好嘞,师傅。师叔。你们两坐。我这就去。田华端起菜碗进了厨房折了柴火丢进了灶里燃起大火。
王师弟,俗话说故土难离,你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一直没回湘西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左麻子一边询问一边给王大胆倒着酒。
王大胆抬头望着屋顶,凝视了一会低下头,似乎是在回忆。左师兄?你可记得现在是什么日子? 阴森森的声音从王大胆的喉咙里飘出来。 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田华被王大胆给吓了一跳。
日子?左麻子拧着眉头想了一会,现在是七月份,再过几日就是七月半。想到这里左麻子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嘿,七月半,鬼门开。七年前我就是这个时候赶着喜神从湘西入了这川东。那一年我比你现在还晚一些日子。
王大胆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酒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我从湘西进了川东,过了千龟岩花了几日的光景就到了这地界,那一天正好是七月十五,我着急赶路,却大意之下忘了日子,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鬼门大开,我却依旧带着喜神穿梭在深山老林中。那一夜的光怪陆离令我终生难忘,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恶果,当年我不仅丢了喜神。还被百鬼缠身丢了三十年的阳寿。 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王大胆一说完又喝了一口酒,似乎不愿意详谈。 左麻子看到王大胆沉默不语,没了下文。也不再多问,满满的又给王大胆给倒上了一碗酒。此时的田华静静的看着师傅两人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压根就没停过。一直喝到了天亮。醉薰薰的就倒在了床上。田华收拾了桌子也找了块地,随意一躺睡倒在地上。
傍晚的时候左麻子晃悠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叫醒了睡在地上的徒弟。而王大胆还依旧在床上打着呼噜。 左麻子未曾叫他。吩咐徒弟打开了门,整理好了东西吃了点饭菜。天就已经完全黑了。田华将喜神给背出了门,师傅,咱们要跟师叔告别吗?
算了吧,他心里藏着事。已经不是原来的王大胆啦。你等等,左麻子转过身从包袱里面取出了一根金条塞在王大胆的身子旁,然后将包袱丢给了徒弟。自己走到前面轻敲了阴锣。口中喊到,喜神请上路。黄泉路远,快马加鞭!走嘞! 临进树林之前,田华还回头看了一眼喜神客栈里呼呼大睡的王大胆。 然后扭头赶路。当他们师徒消失在客栈外后,王大胆却从床上弹了起来。将身旁的金条捏在手里。看了看,望着左麻子师徒远去的方向。干笑了两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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