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麻子听到这人说完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那天你们吃的什么? 那汉子被问的懵了,开口就说,那天吃的狗肉,跟黄鳝,都是我表弟弄回来的,不过我不爱吃狗肉,所以就陪着我表弟喝了点酒。 哦,原来是这样。左麻子没有说什么。道了个别,领着田华就回去了。临走前打了招呼,告诉那人会在傍晚的时候过来,现在的回去准备点东西。
左麻子带着徒弟回了乌龙谭,吃过午饭,师徒两个倒头就睡,到了傍晚时分换好了衣服准备妥当了东西,便赶往合家寨。 师傅,这铁盒子里面的人油不多了。 那你就去均点把,对了不要用咱们新熬的,用以前剩下的那半罐子。新熬的要明年夏天立了夏再晒一晒,去去怨气,
那师傅怎么不早点晒? 这冬日里的太阳没火气,不顶用的。还有,你把彩凤笛带上把,路上没事你拿着练,记得带着你的草药书,回头咱们在山上看看,顺便照着图纸带你找找,也让你练练手。 师徒两个一边聊着,一边备着东西,不一会儿便准备妥当,两人赶到合家寨子。
把在屋里守尸的人全部赶了出去以后左麻子让田华搭了把手,师徒两个给死者换好了寿服,用朱砂封住了七窍,贴上黄符,便施法,让尸体立了起来。不过这次左麻子决定全程都让田华自己一个人送完。一来考验一下田华的能力,而来看看他练习的成果,再者来说,凤凰离着辰州不远,三天两夜就能打一个来回。
喜神请起身,黄泉路远,快马加鞭!走嘞!铛!田华驾轻就熟的走在前头敲着阴锣。有了徒弟在前面撒纸钱敲阴锣带路,左麻子也省的功夫,悠闲自在的打着聚魂灯。
闲的无聊,走在前头的田华找师傅聊起了天,师傅,你说这世上怪事还挺多,竟然还有喝酒醉死的,嘿。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呢。
你个娃娃懂什么呢,这喜神可不是醉死的嘞。是中毒死的,
中毒?师傅你的意思是说这句喜神是被害死的?田华听到这里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身子。
那倒不是,我开始也这么想过。后来我诈了一下那人。就知道了原因。这喜神是食物中毒死的。他前些日子狗肉伴着黄鳝吃,又喝着烈酒,不死才怪嘞。
原来是这样呀,那师傅你怎么不说出来让他们也知晓个缘由?
这做人呀,只管自家门前雪,莫理他人瓦上霜。只要这喜神不是被人谋害的,胸中不会憋着怨气,咱们就管不了那么多咯,他们给我们银子。我们就替他们送神。喜神到家后,钱财两清就行,这年头死的人海了去了。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事。 前些日子我听一个人跟我说,说北方,中原都在打仗呢,那些个大头兵死的好不凄惨。尸体就那么叠起来一把火烧掉,用黄土一埋。都分不清谁是谁的骨头。还有些个命大的,少胳膊少腿的也活不长久咯。还是咱们这苗疆好,一时半会打不过来,就算是打过来,大不了往林子里面的寨子上一躲,嘿嘿。
田华心里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跟着师傅嘿嘿直笑起来。对了,师傅,我们今晚应该在哪里过夜呀?
我们今晚去义庄,这条路是凤凰到辰州最近的了,但是路上没有喜神客栈所以我们只能在义庄里面歇脚。 再走上几个时辰,到了二更天左右,我们就可以到地方咯。
听到师傅如此说,田华劲头足了起来,加快了步伐,到了二更天的时候,依着师傅的指引,果然在山腰上看到一座房屋。师傅,义庄就在那上头吗? 田华用手指了指。嗯,就在上面,带着喜神上去吧。 田华带着喜神爬了上去,因为有点陡,有些地方,田华只能背上去,这让他累出一身大汗。喊了号子驱着喜神进了房屋,却发现是个佛庙。 左麻子挂好了灯笼安顿了喜神,看着徒弟正在打量着庙里的佛像。
徒儿,你在这看什么呢? 师傅,你不是说这是义庄吗?怎么是坐寺庙,而且还有佛像。
哦,这个早年确实是座寺庙,后来庙里的老和尚死了,又没有徒弟,所以庙里的香火也就断了,被附近的人当成了义庄,凡是有死去的外乡人都会搁在这里,等着家属过来处理,后来因为这寺庙实在陡翘,所以就很少放在这个里面了。也没有人来清理所以这庙也就空了下来。本来,庙前还有香炉,上面还挂着目匾,里面还有香案,可因为是个没人照看的寺庙。所以能搬的东西都被人给搬走了。只剩下这石头刻的韦陀菩萨在这里。
师傅?这韦陀菩萨怎么像个大将军一样?
韦陀菩萨是这样的,他是负责守护僧人的。传闻他是贤劫千佛的最后一位佛。 当年如来佛祖涅槃后,众菩萨分佛舍利。韦陀菩萨分到了一对佛牙,哪里料到被躲在一旁的小鬼偷了去。韦陀菩萨十分愤怒提着降魔杵就追后来追回了佛牙。众佛觉得他追回佛牙护卫了佛牙。都对他赞赏有加。 你看这根石棒,就是韦陀菩萨的法器降魔杵。韦陀菩萨有三种法像。一种是将降魔杵扛在肩头的。
这种佛像一般只有大庙里面才有,摆放在弥乐佛后面。因为韦陀菩萨生性耿直,老是黑着脸。容易吓着香客,而弥乐佛笑口常开又显得太过喜庆。所以都会把他们摆在一起。而韦陀菩萨的降魔杵摆放的位置也有个说法。倘若是抗在肩头代表寺院广开八方之门,迎接天下各处的云游僧人前来。倘若菩萨双手合什将降魔杵放在手腕上说明寺院中等,只能接待云游僧人小住几日。而你看这个庙里的就是最后一种,将降魔杵立在地上的,表示庙小佛少,不能接待任何云游僧人。至于这法子是真是假,你师傅我没当过和尚,却是不得而知的。
徒儿,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这冬天赶脚就是受罪,天气冷的要命,哎,左麻子关紧了庙门,跟徒弟缩在一块,挤着挤着靠在佛像底下睡,到了早上的时候左麻子看了看天色,连忙把喜神往里面挪了挪,以免被太阳晒了。。然后又继续睡下。一直到中午时分田华叫他醒来。 师徒两个捡了些干柴就在庙里烧着火,烤了烤手脚。左麻子手里拿着苗药真本抽查着田华背的如何。田华因为描述的时候出了错误还被左麻子用柴火棍子狠狠的抽了几下。然后左麻子又教田华吹笛子。师徒两人一个下午就这么熬了过去。到了傍晚时分,两人啃过干粮之后便又开始上路。
喜神请动身,黄泉路远,快马加鞭!走嘞!田华按着师傅指的道路一直走,因为天色尚早,才一更天左右,山下寨子里面的人有些还没有睡下。有的人家还点着蜡烛在家不知道做着什么。从寨子口过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里面人的笑声。
喜神过境,生人退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为了防止有狗围上来,田华特意在过寨口的时候喊着号子敲响了阴锣。听到赶脚先生的锣响里面的人也停了声响。静静的等着外面的喜神过去。田华领着喜神走了一段路,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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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神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了下来,不再跳动,这让田华着急,连连念动着法决,可喜神就像是老树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没有动弹。跟在后面打着灯笼的左麻子也觉得奇怪,把灯笼递给徒弟,自己施起了法。喜神晃了晃,却仍然没有跳动,左麻子也不强求,停了下来。怪事。以前碰到喜神遇河不走,遇山不走,那都是因为山水之中多有精怪勾引魂魄。可是今天怎么碰到这棵大树他也不走了? 左麻子看了看喜神,又看了看大树。 田华,把包裹里面的小刀给拿出来,去树上划一划
田华依照着师傅所言,从背后的包裹里面抽出一把备用的小刀戳进了大树,还划了划,可没有半点异常。 左麻子看树上划开的口子并没有流出什么东西,左右寻思不得其法。
师傅,不如我们把朱砂取出来,让喜神自己活动,看看他到底想干嘛?不然老是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左麻子听了徒弟的话思量了一下,不行。这万一取了朱砂喜神变了煞,后边没多远就是寨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就是造孽。让我再想想法子。
算了,徒儿,你就辛苦一段时间,把这喜神背上,过了这段应该就不会了。咱们用这死办法试试。
田华听到师傅吩咐,躬下身子双手反绕在喜神的腿上,使劲往上一用劲,可是喜神却丝毫不动。左麻子看的着急,也走了过来,让徒弟跟他一起抬。师徒两人一人抬着一条大腿,往上发力。却依旧抬不动。 左麻子拍了拍徒弟,示意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喜神怎么抬都抬不动了?田华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问着经验老道的师傅。
这喜神若是赶不动,说明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魄。可这喜神竟然抬不动,看来是这喜神自己不想走呀。这喜神不走,必有缘由。这里跟喜神一不是故土,而不是枉死之处。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挂念。徒儿,你爬树上看看。
田华依照师傅的指示,爬到了树上。徒儿上面有什么没有? 没有,师傅。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到。那你下来吧。在这守着喜神。我去寨子里面弄把锄头。田华依照着师傅的吩咐看着喜神,左麻子不一会便从寨子里面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锄头。师傅,这大晚上你问谁借的锄头? 嘿嘿,我在外面拿的。给,你把这树前一尺的地方给我挖开。可能是土里埋着什么东西咯。 田华接过锄头便往下挖动,不一会儿,果然发现下面有着什么,仔细的把土抛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坛子。上面封着黄泥。师傅,是坛酒。咱们喝吗?
原来是这个东西,带上吧,把土填了,锄头就丢这里,酒坛子给我,田华把酒给了师傅,左麻子放在手上颠了颠。还有半坛子的样子,看来埋的有些年份咯。说完便把酒坛子的封泥给揭了,将酒倒在地上。魂归魂,魄归魄。好酒入你口。切莫再停留。左麻子念叨着一直到酒坛子里面的酒都倒空了。好了。徒儿。咱们继续上路吧。田华听到师傅开口,敲起阴锣,铛!喜神请动身,黄泉路远,快马加鞭!走嘞!
到了三更天左右,天上的月亮已经慢慢的变淡了,而田华也领着喜神到了辰州的双子乡,趁着早上将喜神去了朱砂,黄符,交接给了家属,放入了棺材之中。喜神进了棺材的心也算是落了地,虽然路程短暂,但确实一路上都是他领的喜神。不由的心中有些沾沾自喜。哎,师傅,你说要是不把那坛酒倒给喜神,拿给我庆功多好。那酒闻着老香咯。
你个娃子,喜神的东西你也敢惦记,那喜神本就就是个酒鬼。人都死了还忘不了喝酒。闻到地下的酒香,非得把人家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好酒给弄出来,不然还不肯回乡。哎,这人的执念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呀。走,咱们去辰州买点辰砂吧。咱们的辰砂少了,怕是用不过明年,咱们这冬日里反正无事,又到了这地界顺带就买上一点吧。
师傅,咱们那里不也产朱砂吗?干嘛非得到辰州买?
话虽没错,苗疆一带都产朱砂。麻阳,,铜仁,一带都有的产。可唯独这辰州的辰州砂是顶好的。颜色鲜艳不说,而且质地极好。是以前每年都要进贡一些给皇室呢。
进贡?我只听说进贡宝物药材的,虽然这朱砂也能入药,可又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也能算的上贡品?难道皇帝也跟我们一样,每日用朱砂练习画符?
师傅还能唬你不成,这辰砂在以前就是贡品,大清朝还没倒盘的时候每年都要进贡一些用来喂养守宫。
师傅?守宫是什么东西?
就是我们这里的四脚蛇,宫里每年都会养一些守宫,喂食的就是朱砂,而朱砂又以辰州砂顶好。所以这辰砂喂出来的守宫也更加大。一般守宫都是装在大坛子里面,喂上一些时间,待到守宫长到七八斤左右,便把守宫杀掉,晒干,因为常年服食朱砂,所以这干守宫艳红如血。每年宫里都会招募宫女。将这处理好的守宫取一点涂在宫女的身上。
也就是手臂上面,被称为守宫砂。每年宫里都有检查宫女手臂上的朱砂,确认还在不在。倘若还在说明宫女没有与人淫乱,倘若在说明必定跟人有奸。 皇宫里面多有宫女侍卫,为了防止宫女跟侍卫通奸所以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这皇帝也是用心良苦。不过因为守宫砂效果极好。所以大多数的女子臂上都点有朱砂,以表贞洁。只是所用的材料不是咱们的辰砂而已。
师傅,可这守宫砂点在身上不会被水洗,碰擦而消失吗?
不会,不会。这未破身的女子乃是纯阴之体,而朱砂是纯阳之物,以守宫蕴养,效果更加明显。一涂在女子身上便会化为一个红色小点。乃是女子身上的阴气跟朱砂的阳气交汇而成。所以水洗不掉,擦碰不消。唯有当女子破身之时,男子的元阳入体。如此这般便会冲散原本阴阳交汇的状况,从而守宫砂自动消失。这法子在宋朝时候就有了,一直延续到清朝。现如今民国却没有几个人这个法子咯。
那是不是现今找到更好的办法?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喂养守宫费时费力。又耗钱财。再加上这年头兵荒马乱,所以也没几个喂食守宫。导致现如今用的也就没有咯。
咱们走快点吧,这天色都大亮了,我们赶紧到辰州找个地方睡一觉,休息休息。买了辰砂好回去。
左麻子催促着徒儿,两人又走了个把时辰才到辰州,师徒两人找了个客栈睡了一觉,一直到中午的时候腹中饥饿,这才起了身子出了房门,到客栈一楼吃饭。
由于是冬季,客栈生意不是很好,大中午的就只有几桌的客人在吃着东西,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小二,站在柜台后面温着酒。淡淡的米酒香从那里飘了过来。 小二,来一斤牛肉,半只鸡,再来两壶米酒。 左麻子坐在桌子旁呦呵道。好嘞,客官你稍等,马上就来。听到左麻子点的较多,站在柜台中央的掌柜不再拉搭着脸。而是殷勤的走了过来 这位客官,要不要再来点什么?小店的东西口味可是顶好的。那掌柜的边说还搓了搓手。可能被左麻子的长相给吓了,因为左麻子是背着柜台坐的。其余的众人看掌柜的如此模样,都哈哈大笑。左麻子摆了摆手,那掌柜的赶忙退下。回到柜台开始拨弄他的算盘珠子。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三五个人,穿一身军服,直接就坐在了靠门口的位置,吵着要掌柜的上菜。左麻子抬眼一瞧,,却发现这领头的人,他竟然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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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领头的军官也看到了左麻子,那人走了过来打招呼,左师叔,几年不见,你身体可好? 田华打量了一下那人,长的并不高大,人却清瘦,身上的一身军服好像一件大衣。腰上跨着把枪。 是呀,廉师,没曾想到你却当起了大头兵。这俗话说的好,好铁不打钉,好汉不当兵。这年头兵荒马乱四处打仗,你放着好好的活不做,怎么干起了这个?
让师叔见笑了,我虽然是个当兵的,可承蒙辰州的防卫司令看的起,见我身手了得,封了我一个副官。现在我可也是军爷,手底下有百十来个弟兄,比起以前,白天睡觉夜晚赶尸的活计强的多了,如今苗疆安定,司令每月都给我发十个大洋,我每天不用白天睡觉,晚上送神。天天带着一班弟兄巡查巡查,抽着大烟,玩着女人。不是更逍遥快活,这人各有志,师叔不必多说。今日咱们叔侄相遇也是缘分,我敬师叔一杯。来人,拿酒来。 这时小二赶紧拿了酒壶跟杯子过来。就要递给左麻子,被左麻子用手一挡。
算了吧,这酒我还是不喝了。竟然师侄你已经当了官爷,那老头我也高攀不起,古有管宁割袍断义,今日我也学学古人摔杯绝情。打这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再不是我赶尸门人。就此别过吧,老头我还的去买点辰砂就不奉陪了。 左麻子说完就领着田华要走出客栈。门口处一个士兵从背后取下大枪对着左麻子,死老头,廉副官没有让你走,你这是要去哪?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吗?不能,后面的几个跟着起哄。 廉副官走了过来,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在那士兵脸上,你是不想活了?连我师叔的脑袋你也敢指?
师叔,你不必理会,去忙你的,虽然你不认师侄,师侄还是认着你的。 左麻子回头对着那个士兵挥了一下袖子, 算了。 就带着田华出了客栈,隔的远了,田华隐隐约约听到客栈有人嚎叫,师傅,你刚才动了什么手脚?
刚才不过是把些个粉末撒在他身上而已。
什么粉末啊?听他叫的怪凄惨的,还有那廉副官是以前的赶尸门人吗?
那是混合了桃子毛的粉,一撒到身上奇痒无比,中了那个玩意的人,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扯下来。 不过药效不会很久,也就一日的光景就自然消了。能威胁我左麻子的人世上还真不少,可惜他却还没有那个格。
刚才那个廉副官以前确实是赶尸门人,不过现在不是了,一旦入了赶尸这行,除非师傅把你扫地出门,不然可是不能做其他行当。这廉副官全名叫廉和。
乃是招魂派的弟子,早年间他师傅与我有些交情,所以也是认得我的,当年还跟我一起请过几回神。可后来他师傅死了,也就断了联系。没想到却在这当了兵。
其实当兵也不错呀,师傅,拿着把枪走遍天下也不怕,看谁不顺眼,啪的就是一下。
哼,你是不是也想去当兵?
没有,师傅,我也就是想想,还是服侍你老重要。田华一脸真诚的说到。
左麻子听到这话绷紧的脸才松了下来,没这个心思就好,不然我可不饶你。倘若你敢改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插了你。
走吧,前面就是卖朱砂的铺子。咱们去称一些,左麻子领着徒弟称了朱砂便回客栈付了房钱。取了东西打算回乌龙谭,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廉副官给拦住了。 左师叔,我可等着你了。你快发发善心救救我这弟兄把。我知道是他不对。这是十个大洋。就当给他买命的钱。
田华一看他身后那人也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冬天就穿一件单衣脸都冻的发青,上面的血痕遍布,跪在地上磕着头,还一边用手抓着身子。白色的单衣上已经染着血印。
左麻子接过大洋在手里颠了颠,这就算是他冒犯我的赔礼。不过救我就没有办法,这药效到了晚上自然也就没了,你就让他再忍忍吧,千万不能抓,越抓越痒,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得走了。 那廉副官似乎想拦着左麻子,但最终还是咬了牙,师叔好走,我就不送了。
师傅,我怎么觉得廉副官很是怕你呀?田华小心翼翼的问着左麻子。
他怕我是正常的,当年他曾经跟我一起请神,有一日一更天的时候碰到了土匪,本来我们赶尸跟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报了名号也就将就此别过,可其中有一个竟然嘲笑我一脸麻子,说我长得丑,就是碰到个女喜神也会把女喜神给吓得活过来,我那个时候火从心生,把他们一伙人全给毒了,死了以后我倒了化骨散给融掉。而那廉和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后来我问他怕不怕,他说不怕是假的,当时都快尿了。田华听后也打了个哆嗦,师傅,怎么你还懂得下毒?
咱们苗疆的赶尸法门都是传自巫师,基本都懂些药理,又常年行走在深山老林,跟毒虫猛兽打交道自然是会下毒的,只看精不精通而已,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到沱江乘一段水路。然后再走山路回去。这样快一些。
师徒两个到河边搭了一条小船,揺船的是个三十来岁的苗家汉子,头上裹个布包,一看到左麻子两人,殷勤的过来接东西,从身后掏出些烟叶子。问左麻子要不要, 左麻子接过手里搓了搓,不错,你这烟叶子不错。我买一点吧,还有我们到凤凰,你待会揺快些,不然天要黑了。好嘞。你放心吧。那汉子见又有船费,又买了烟叶子精神涨了一截,摇着船就往凤凰飘去。
冬天的水面似乎有点凝结,水流速度很慢。偶尔能够看见一些妇女在水边洗着萝卜。
师傅。你看那边的嫂嫂洗了好多的萝卜,得有四五十斤吧?吃的完么?
揺船的汉子似乎喜欢说话。一听到田华开口问,连忙回答。吃不过可以酸起来呀,咱们湘西人离不了两样东西,辣椒酸菜,辣椒不能下饭,没有酸菜不能开胃。她洗萝卜是用来放酸坛子里面的,酸上一坛子萝卜可以吃到明年夏天呢。对了,你们是父子两吧?做什么营生的呢?
田华正要开口,被左麻子拉住,船家好眼力,我们是贩卖些杂物的, 左麻子缓缓的说到。原来是做买卖的,看你年纪也有五十来几了,老来得子好福气呀。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傍晚时分就到了凤凰。
师徒两个一直到半夜时分,才回到乌龙谭两人实在劳累,倒头就睡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了床。两人分别往喜神客栈里面送了些吃食。因为还是白天,田华还的背诵苗药真本,苦不堪言,左麻子在一旁守着他,抽着新买的烟草叶子,悠闲自在。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就要过年。左麻子琢磨着应该置办点东西,给徒弟跟自己换两身新衣。顺带买点年货备在山上,同时也想让田华买些东西回去送给父母,尽尽孝心。 田华,今日就不要背诵书籍了,跟师傅我下山把,咱们去镇上买点东西,让你长长见识。
田华听到师傅如此说,高兴的跳了起来,终于不用每日背诵书籍,可以下山咯。这些日子可把他给憋坏了。师徒两个带了个包袱,便下了乌龙谭,朝附近的周家镇走去。
周家镇是附近乡镇里面最大的一个,因为临近年关。镇上的人流量非常之大。很多十乡八寨的人都跑来买些过年要用的东西。左麻子带着田华就这样加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