刧(惊悚)

  杜豹连忙否认。
  “没有,没有。”杜豹说。
  “真没有?”
  “真没有,真没有。”杜豹说。
  大嫂又哼了一声。
  “你就会跟嫂子说好听话,你是什么样的人,嫂子还不知道呀。”大嫂说。
  杜豹的脸色有点难看。
  大嫂也有点后悔了,不能逼杜豹逼得太厉害。
  “好了,大嫂是说着玩的,你别生气了。”大嫂改变了语调。
  杜豹也显得开朗一点儿。
  “我没生气。”杜豹说。
  大嫂变得温柔了。
  “真没生气呀?”大嫂问。
  “真没有。”
  “那你笑个给嫂子看看。”大嫂说。
  杜豹没反应。
  “笑一个么。”大嫂又说。
  杜豹只好活动一下脸上的肌肉,但连他自己也知道,他笑得很勉强。
  大嫂倒也没再强求。
  “你不能光嘴上说,没忘记嫂子。”大嫂说。
  “嗯?”
  大嫂对杜豹使了个眼色。
  “你还得有行动。”大嫂说。
  杜豹明白大嫂的意思。
  杜豹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
  “呃,大哥有可能醒呀。”杜豹说,他在找借口。
  “他?他不会醒的,他晚上喝酒了,还喝了不少,他一喝酒,睡觉就跟死猪似的,一觉睡到天亮,根本不会醒。”大嫂说。
  杜豹又想别的借口。
  惯常,陈红要是回娘家了,大嫂会半夜去杜豹的房子探访。方便么。
  “呃,没地方啊。陈红倒是回家了,只是,呃。”杜豹说到这儿停下来了,他不打算往下说了。
  嘿嘿,老婆倒是不在,但是,这个晚上,杜豹说啥都不敢再回去睡觉了。
  “地方?地方不多的是么。”大嫂说。
  杜豹不接话。
  “其实,我倒挺怀念那块大石头的。”大嫂又说。
  大嫂说的那块大石头,就是水潭边的那块大石头,就是杜豹赤身露体在那儿睡了一夜的大石头。也就是在那块石头上,他和大嫂第一次出轨,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事。也正因为如此,他跟小白第一次约地方时,他选择了那块石头。
  现在,他对那块石头可是有另外一番感觉。
  “怎么,你瞧不上嫂子了?”大嫂问。
  “没有,没有。”杜豹说。
  “没有?哼,没有怎么那么磨叽啊,好像你挺不情愿似的。”大嫂说。
  “没有啊。”
  提起那块大石头,大嫂倒想问问,杜豹那天为什么赤身露体在石头上睡了一夜,他究竟干了什么坏事,她或许还可以教训教训杜豹,但大嫂忍住没问,此刻,最不需要的是教训,而是别的互动。
  大嫂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温柔一点。
  她搂住杜豹的肩膀。
  “走吧。”大嫂浪里浪气地说。
  杜豹没办法了,只好被动地走。
  但是,杜豹的情绪怎么也调整不过来,即使是,到了大石头上,在月光下,在大嫂温柔地挑逗下,他的情绪还是没有调整过来。
  大嫂忍无可忍。她把杜豹推开了一点。
  “你怎么了?”大嫂不满地说。
  杜豹苦笑。
  “不好意思。”杜豹说,他向大嫂道歉。
  “不好意思?”
  “真不好意思,”杜豹说,“今天,呃,我不在状态。”
  大嫂狐疑地打量杜豹。
  “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大嫂说。
  杜豹只是苦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嫂问。
  杜豹摇头。
  “没有,没有啊。”杜豹说。
  “不可能。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大嫂说。
  唉,以前,在女人的挑逗下,大流氓杜豹怎么可能会不在状态呢,但是,今晚,他被吓得太厉害了,他难以自拔,他真的被吓得疲软了。可也不好跟大嫂解释理由。
  大嫂想教训杜豹了,既然没有别的互动,那就可以教训他了,肆无忌惮的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赤身露体在这块石头上睡了一夜?”大嫂质问杜豹。
  唉,大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喝多了,那晚,我喝多了。”杜豹只是说。
  大嫂哼了一声。
  “你深更半夜到这块石头会干嘛,别的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呀。”大嫂说。
  杜豹不吭气。
  “你说,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跟那个小狐狸精在这块石头上鬼混了?”
  “没有,没有。”杜豹说,他只是否认。

  第十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杜豹都睡在母亲外间的小床上。
  母亲挺奇怪的。
  “你怎么睡这儿啊?”老太太问小儿子。
  杜豹迟疑了一下。
  “呃,我睡这儿好一点。”他说。
  “好一点?”
  “是。呃,小白在我那儿睡,呃,陈红又不在家,我还在我房间睡,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
  “呃,是不合适。孤男寡女的,呃,不合适。”杜豹说。
  老太太不信任地瞧着儿子。知子莫如母,儿子是什么德性,她当母亲的当然清楚。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杜豹会在乎孤男寡女,他杜豹巴不得那样呢。
  “出了什么事?”老太太问。
  杜豹否认。
  “没有啊,啥事都没有啊。”杜豹说。
  老太太盯着小儿子。
  “啥事都没有?不对吧?”老太太说。
  “真没有,真啥事都没有。”杜豹重复说。



  幸好,陈红没在娘家待几天,就回来了。
  对自己的归来,老公这么热情,陈红没有想到,她更没有想到,这几天,杜豹竟然住在另外的地方。离家以后,想起来杜豹跟小白就两个人睡在一个屋檐下,陈红还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回来以后,她发现杜豹根本就睡在另外的地方,这让她更意外了。
  “怎么了?这两天怎么没睡在自己床上?”陈红问。
  陈红问的有两层意思,一个意思呢,是问杜豹怎么没睡在外间的小床上,另外的一个意思呢,是调侃杜豹,怎么没睡在里间的他们的大床上。
  杜豹瞧了陈红一眼。
  “不敢。”杜豹老实地说。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么?”
  “当然有,多着呢。”杜豹说。
  明显,杜豹为什么不敢,陈红理解错了。她以为,杜豹仅仅是怕老婆训斥,才不敢跟小白那么漂亮的骚姑娘睡在一个房间里。
  “还不错么。”陈红赞赏地说。
  “什么不错?”
  “还知道怕老婆,知道有些事不敢做,还不错么。”陈红说。
  杜豹苦笑,他真是郁闷死了。
  “不错,不错,值得夸奖。”陈红又说。
  杜豹却很冷淡。
  “没什么值得夸奖的。”杜豹说。
  “怎么不值得夸奖呢,不错,不错,我老公还是不错的。”陈红说。
  陈红不光嘴上那么说,还伸手掐住杜豹的脸蛋,揪了揪,以示奖励。
  杜豹没什么表示,对这样的奖励没有兴高采烈,倒是非常沉稳。
  等到陈红的注意力转移一点的时候,杜豹问了他关心的问题。
  “小白挺怪的。”杜豹说。
  陈红瞧着丈夫。
  “怪?她怎么怪呀?”陈红问。
  怎么怪,杜豹说不上来,或者说,他不能说出来。
  “反正,我就觉得她挺怪的。”杜豹说。
  陈红嘻嘻笑。
  “怎么?你不觉得她有点古怪吗?”杜豹问陈红。
  “古怪?呵呵,古怪还谈不上吧。”陈红说。
  “谈不古怪?”
  “嗯,谈不上古怪,只不过么,跟一般人不太一样。”陈红说。
  但以杜豹的经验,可不仅仅是不太一样,而是,古怪,太古怪了。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杜豹问。
  说起小白的不一样,陈红又呵呵笑了。
  “怎么不一样?嘿嘿,比方说,她睡觉不喜欢穿衣服。”陈红说。
  这个,吊起了杜豹的全部注意力,他找老婆聊天,就是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老婆天天跟小白睡在一张床上,她或许有更全面的资讯。
  “睡觉不穿衣服?你怎么知道的?”杜豹问。
  陈红白了杜豹一眼。
  “我怎么知道的?我天天跟小白睡在一张床上,我怎么会不知道。”陈红说。
  “她睡觉裹着毯子,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穿衣服。”杜豹说。
  陈红又白了丈夫一眼。
  “傻瓜。”陈红说。
  杜豹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傻瓜,问题问得傻瓜,但他还必须得傻傻地问下去。
  “人家裹着毯子呢,你没法知道人家有没有穿衣服。”杜豹说。
  陈红叹气。
  “那她裹毯子之前,我是不是就能知道她有没有穿衣服呀?傻瓜,你真是个傻瓜。”陈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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