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杜豹大概连着叫了两个多小时，怎么哄也哄不住，然后，他吧唧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他才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嘿嘿傻笑，不管是见了谁，他就只会说一句话。
“嘿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嘿嘿。”他说。
见了亲娘，他也那么说。
大嫂的头说了那么两句话，就闭上眼睛，掉到了地上，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大哥杜龙把她的头收到那个筐里，至少，大嫂所有的零件都齐全了，重新汇聚到了一起。
大嫂的头是怎么飘进来呢？
“我一直关着房门，没开过门。”老大说。
那头怎么进来的？从窗子是飘不进来的，窗子有栅栏，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让一个头通过。
“真邪门呀。”魏蓝说。
她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陈红倒好一些，她在操心丈夫，她把丈夫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哄着丈夫。
“嘿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嘿嘿。”丈夫的头靠在她手胳膊上，对她傻笑。
“嗯，是，是。”陈红说。
陈红现在不再纠结丈夫的背叛，她只希望丈夫赶紧好起来。
但是，丈夫根本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他谁都不认识了，除了傻笑，啥也不会干。还翻来覆去就会说那么一句话。
陈红搂着他，对他轻声细语，对他掉眼泪，他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老太太对陈红说。
“等一会儿吧。”陈红说，她在用手绢擦丈夫的口水。
老太太却不愿意等。
“先过来吧，等会儿再给他擦。”老太太的声音生硬。
“嗯，好的。”
老太太把陈红带进了她的卧室，然后，她关上了门，把别的人都关在门外。
魏蓝的脑子开始转起来。
“娘找三媳妇说什么呢？”魏蓝以探寻的口气问周宇。
周宇摇头。
“不知道。”周宇说。
“娘还关着门，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我们听到？”
“不知道。”周宇还是那么回答。
看得出来，魏蓝非常不舒服。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需要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魏蓝抱怨道。
周宇却心不在焉，他没功夫敷衍魏蓝，他在打着他的小算盘。
没多大一会儿，老太太和陈红出来了。
陈红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包。
魏蓝认识那个小包，她非常熟悉。
老太太对老大杜龙说话了。
“杜龙，你现在送陈红下山，要一直把陈红送到家。”老太太吩咐老大。
老大点头。
“好的。”老大说。
停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又说话了。
“你要是不想回来，你也可以不回来了。”老太太缓慢地说，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猛一下，杜龙并没有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他想了想，就知道娘是什么意思了。
杜龙沉着声回答。
“不，我一定回来。”杜龙说。
老太太露出一丝微笑。
“好儿子，你是娘的好儿子。”老太太说。
杜龙不再说什么，他又操起了他的大砍刀。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他对陈红说。
第三章
杜豹大概连着叫了两个多小时，怎么哄也哄不住，然后，他吧唧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他才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嘿嘿傻笑，不管是见了谁，他就只会说一句话。
“嘿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嘿嘿。”他说。
见了亲娘，他也那么说。
大嫂的头说了那么两句话，就闭上眼睛，掉到了地上，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大哥杜龙把她的头收到那个筐里，至少，大嫂所有的零件都齐全了，重新汇聚到了一起。
大嫂的头是怎么飘进来呢？
“我一直关着房门，没开过门。”老大说。
那头怎么进来的？从窗子是飘不进来的，窗子有栅栏，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让一个头通过。
“真邪门呀。”魏蓝说。
她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陈红倒好一些，她在操心丈夫，她把丈夫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哄着丈夫。
“嘿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嘿嘿。”丈夫的头靠在她手胳膊上，对她傻笑。
“嗯，是，是。”陈红说。
陈红现在不再纠结丈夫的背叛，她只希望丈夫赶紧好起来。
但是，丈夫根本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他谁都不认识了，除了傻笑，啥也不会干。还翻来覆去就会说那么一句话。
陈红搂着他，对他轻声细语，对他掉眼泪，他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老太太对陈红说。
“等一会儿吧。”陈红说，她在用手绢擦丈夫的口水。
老太太却不愿意等。
“先过来吧，等会儿再给他擦。”老太太的声音生硬。
“嗯，好的。”
老太太把陈红带进了她的卧室，然后，她关上了门，把别的人都关在门外。
魏蓝的脑子开始转起来。
“娘找三媳妇说什么呢？”魏蓝以探寻的口气问周宇。
周宇摇头。
“不知道。”周宇说。
“娘还关着门，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我们听到？”
“不知道。”周宇还是那么回答。
看得出来，魏蓝非常不舒服。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需要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魏蓝抱怨道。
周宇却心不在焉，他没功夫敷衍魏蓝，他在打着他的小算盘。
没多大一会儿，老太太和陈红出来了。
陈红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包。
魏蓝认识那个小包，她非常熟悉。
老太太对老大杜龙说话了。
“杜龙，你现在送陈红下山，要一直把陈红送到家。”老太太吩咐老大。
老大点头。
“好的。”老大说。
停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又说话了。
“你要是不想回来，你也可以不回来了。”老太太缓慢地说，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猛一下，杜龙并没有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他想了想，就知道娘是什么意思了。
杜龙沉着声回答。
“不，我一定回来。”杜龙说。
老太太露出一丝微笑。
“好儿子，你是娘的好儿子。”老太太说。
杜龙不再说什么，他又操起了他的大砍刀。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他对陈红说。
“走吧，咱们赶紧下山。”他对陈红说。
但陈红不动。
她在给丈夫擦口水。她擦得很仔细，丈夫的脸被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望着老太太。
“我能不走吗？”陈红问老太太。
老太太摇了摇头。
“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老太太说。
陈红哭了起来。
“可他都这样了，我怎么忍心走呢？谁来照顾他呢？”陈红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
“他是我的儿子，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老太太说。
可娘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她的能力能有多大。
“要不，我把他带下山吧。”陈红说。
老太太又摇头。
“他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你。你别担心，只要我活着，我会照顾好他。你不用考虑别的，你只要把我孙子带好，给我们杜家留个根，就立了大功，我们杜家就对你千恩万谢。”老太太说。
也只能如此了。
陈红恋恋不舍地跟着老大杜龙下了山。
二媳妇魏蓝的情绪是慢慢积蓄的，积蓄到了一定程度，她忍受不住了。终于，她对老太太发起了飙。尽管，在此之前，她是最巴结讨好娘的媳妇。
“娘，你怎么这样偏心呀。”魏蓝对老太太说，声音还不算小。
老太太平静地瞧着魏蓝。魏蓝的情绪，她了如指掌，对于魏蓝的突然发难，她丝毫不意外。
老太太等着二媳妇魏蓝说下去。
“你太偏心了，娘。你把金条都给了陈红，让陈红下山，那我们怎么办？娘，你真偏心。太偏心。”魏蓝说。
听到金条这两个字，周教授转过来头，瞧着这婆媳俩。
二媳妇却什么也不在乎了。大树将倾，大家还是作鸟兽散吧，还在乎什么呀。
“周教授也不是外人，我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就问娘一句话，你为什么把金条都给了陈红，难道就因为她有个儿子么？我们没有儿子，难道我就得去死吗？娘，没有这么不公平的。”二媳妇越说越气。
老太太笑笑。
“那并不是所有的金条。”老太太淡淡地说。
魏蓝愣了一下。
以前，每次家里缺钱时，都是老太太从陈红带走的那个小包里，取出一根金条，让魏蓝下山换成钱。所以，二媳妇认识那个包。老太太怕儿子们的嘴不紧，自从她下不动山以后，没法自己去办这些事以后，这个任务她都是委托二媳妇魏蓝去办的。她让二媳妇保密，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能说。
从来没见过，老太太从别的地方取过金条。
现在这个时候，二媳妇魏蓝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陈红把那个包都拿走了，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金条？”魏蓝问。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的金条全装在那一个包里？”老太太仍旧是淡淡地说。
老太太确实从来没有那么说过。但魏蓝每次都见老太太从那个包里取金条，她就误以为，那就是全部。
陈红把那个包带走了，她魏蓝当然就急了。
“你别的地方还有金条？”魏蓝问。
“当然。”
魏蓝啥都不顾忌了。
“我要我的那份，我也要下山，离开这儿。”魏蓝直接说。
老太太一点也不惊讶。
“现在就离开吗？杜虎还没有下葬呀。”老太太问。
魏蓝并没有怎么犹豫。
“我不能为了给他下葬，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魏蓝说。
“他可是你丈夫。”
魏蓝嘿嘿冷笑。
“我丈夫？哼，陈红的丈夫也还在这里，还傻不拉几的，连口水都不会自己擦，你怎么让陈红走了？”魏蓝质问婆婆。
婆婆叹气。
“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那是我们杜家唯一的根。”婆婆说。
魏蓝不屑一顾。
“什么杜家的根呀。还是那句话，我们没儿子的，难道就必须得死吗？”魏蓝咄咄逼人。
老太太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