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1341楼的一个修改,●◆●◆●◆●◆●◆与对话统一,以示与★的区别】
------●◆●◆●◆●◆●◆----对话-------------
杜白太:“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和孩子。”
马甲:“我知道他们的情况。我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那会扰乱他们的生活。”
杜白太:“你当初投资的房子升值了几倍,他们的生活应该不会让你忧虑。”
马甲:“我现在根本不在乎钱,如果需要我会变得很有钱,但那对我没有意义了。”
杜邦钛:“你的骨折看起来愈合得很快,不久就应该不用拐棍了吧。”
马甲:“据说下一步功能的恢复锻炼也需要好长时间。”
杜邦钛和马甲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聊着,棋已经下了好几盘了。立在一旁的铝合金双拐那平滑的镀层泛出耀眼的光芒。杜邦钛凝视着棋盘,靠近双拐的那只手有时会无意识地抚在一支拐棍上,有时他会把那支拐棍竖立起来柱在地板上,将身体斜倚着靠上去。突然他好象发现了什么,双眼凝视着那支拐棍,又将拐棍很费力地提起来掂了掂,脸上在刹那间迷惘密布,又盯住马甲:
“怎么回事?”
马甲:“怎么了?”
杜邦钛:“你的拐棍怎么变重了?”
马甲:“没有吧,是你的错觉。”
杜邦钛:“怎么是错觉?这双拐棍是我买的,为了挑你要的管子最粗的,我挑了好几家。当时那有这么重?这都重了好几倍!”
“拿来,我要尿尿。”马甲夺过拐棍,费力地站起来,向卫生间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又回过头来,“看,管子粗就一定重嘛,这样才结实。噢,对了,你亲戚家的孩子找到工作了没有?”
杜邦钛:“还没有。”
“是独生子?”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有些沉闷,和哗哗的冲水声搅和在一起。
杜邦钛提高声音,脸上仍留着迷惑:“是。”
马甲在回到座位前,低头整理了一下绷带:
“如果愿意十年之后才回来就跟我走。”
杜邦钛:“你什么意思?跟你去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
马甲:“是啊。”
杜邦钛:“你认为人们会相信你说的故事?”
马甲:“你相信吗?”
杜邦钛:“很难说。”
马甲:“什么叫很难说?”
杜邦钛:“我相信你的故事有一部分是真的,故事很有趣,但另一个世界存在吗?”
说话的时候,杜邦钛盯着马甲的胳膊肘。这时他突然跃起,一只手臂死死地夹住马甲的一只肩膀,用弓起的肘部挡住马甲的前胸,另一只手刷地将马甲的袖子捋起。
马甲:“你要干什么?!”
杜邦钛凝视着马甲胳膊肘上几个粗大笨拙的金属圈:
“是镯子?怎么一连戴好几个在这个地方?就是它们在叮当响?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马甲一脸懊丧:“你真不够朋友,欺负一个骨折丧失反抗能力的人。”
杜邦钛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运作太过粗野了。他关切地察看着马甲那条裹满绷带的腿,目光又回到那几个金属圈上:
“这么粗,做工也不好,很重,真是金子吗?”
马甲:“是啊,谁会把破铜戴在这里?”
杜邦钛:“我知道了。”
马甲:“你知道什么了?”
杜邦钛:“是你带着一个姑娘私奔,或者是杀了人逃跑,生活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碰巧遇到了埋藏在那里的宝藏。”
过了一两秒钟,马甲才缓过神,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我杀了人?我为什么会杀人?去杀谁呢?”
杜邦钛:“从湖里捞出的替你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杀的吧?”
马甲:“那是我买的,我还没有讲到那里呢。”
连续两个意外的发现让杜邦钛觉得会有另外的秘密等待在别处,他四处搜寻着,在几本书下抽出一张X光片:
“这是什么?你的X光片?怎么这里好象……你的骨头是被子弹打碎的?”
马甲夺过X光片,扔到远处的沙发上:
“你又不是大夫,你能看懂这个?快,走棋啦,将着呢。快点!”
杜邦钛的目光游移着回到棋盘,忽然发现了什么,将一个棋子拿起来又敲回到棋盘上:
“是我在将你。”
------★★★★★★★★------马甲的自述---------------
我们应该去看看赫连大宝的女儿托娅,怎么找个适当的理由?
理由经过策划还是出来了。假设我是赫连大宝的小学同学,两人有深厚友谊,小学同学一定很久远了,所以赫连大宝一定在妻儿面前从未提起过。但是现在这位姓马的做生意的有钱人听说了赫连大宝的事十分同情想资助一下赫连大宝的女儿。首先小袁以马老板的秘书给赫连大宝的前妻青格勒打了电话,说明了事由,并且打了一万元给对方的帐户。过了几天这位马老板要带客人去草原旅游,顺路想去看一下赫连大宝的女儿。
这样做表面繁琐一些,却是值得的。见一面并不难,但不见得一定会了解到实情。对于陌生人,任何人都是有戒心的。一回生两回熟,何况有一万元足可以将戒心融化掉。
为这样一件事,花去一万元,九妹能够这样做,足可看出她背后势力的强大,以及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件搞个水落石出。
非典之后再次回到小镇,我没有打扰图局长,就在上一次住的招待所住下。中午时,见到了青格勒和托娅母女。青格勒比较显得单薄瘦弱,不象我印象中的蒙族妇女壮硕,不过高高的颧骨以及略显小的眼睛仍然能看出蒙古人的特征。小学六年级的托娅显得很懂事,有些地方也象我们以前见过的她的大姑。托娅并未读蒙校,而是读汉校。青格勒说蒙古语她自己可以教她一些,上汉校竞争压力大一些对孩子有有利的一面。
青格勒是刚刚从学校接上托娅来的,下午还要上课,时间有限,我们决定就在招待所餐厅的一个雅间边吃边谈。
赫连大宝中专学的是畜牧兽医专业,他是从同学那里听说新疆有一种长眉骆驼。那几年,很多地方搞旅游购买骆驼供游客照相,骆驼一个劲地涨价,他听说长眉驼后觉得市场前景一定很好,就成天说道想搞。等到去了新疆才发现,所谓长眉驼其实眉毛并未长到哪里去,对于那么大的骆驼,眉毛长一点对于观赏性还是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不过,新疆那边的骆驼价格要低很多,所以就买了二十多峰。回来时,大概是4月二十号给青格勒打了电话,说要骑骆驼得一个月才能回来。等了一个月,他们没有回来,派出所的人告诉青格勒,在遥远的阿拉善沙漠,当地牧民发现了她父亲的尸体。
刚开始几年,青格勒一直在等,她总是觉得赫连大宝还活着,但等到托娅要念小学了他还没有回来。也许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了。青格勒又结了婚。
赫连大宝突然出现时,青格勒已经从苏木调回到镇子里。青格勒说:
“他找到我们,手里提着一个纺织袋,衣服还好,但不合身,象是有人施舍的,整个人象个大街上的流浪汉。那天托娅的继父正巧不在,我开始没有认出来,还很害怕,但看他的眼睛时一下就知道是他……”
后来,赫连大宝回到了草原。青格勒说:
“我带着女儿去看他,可他好象不太欢迎我们……我找人给他办了复职,又补发了工资,他也不关心这些事,工资是我去领的,给他,他不要,要我给托娅存起来。他一个人住在我父亲原来的旧营盘上,也不准备去上班,我觉得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有问题了……”
“那他不去上班,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我问。
“他那个样子真是有问题,整天拨弄灶火,还查看温度计……”
青格勒似乎有一点点怨气。这个着装朴素的蒙古女人一定还没有学会伪装,一切尽显在脸上。
“他有没有说起过他失踪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问他了,可他说啥我都听不明白……”
九妹给托娅买了双肩书包文具,在餐厅一坐下就让托娅换上新书包。因为她的身份是我的秘书,只好一直逗托娅玩。这时,她递给我一个托娅的作文本。看到作文的题目,我不禁向小袁投去赞许的目光。
以下是托娅的作文。
我的父亲
我记得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妈妈说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我姥爷。妈妈说爸爸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回来,我从小就盼爸爸回来的那一天。
有一天爸爸真的回来了。他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我很害怕。他长得和相片里不一样,我怀疑他不是我爸爸,可妈妈说他就是我爸爸。
爸爸回到了草原上。他走后,妈妈老是一个人悄悄地流泪。后来,我和妈妈去草原上看爸爸。爸爸在一堆干草里埋了一个花盆,都不让我摸。回来时妈妈哭了一路。妈妈说爸爸得了神经病,我也觉得爸爸一点也不和别人的爸爸一样。
明明是一块小石头,爸爸却说那是宝贝,非要我戴在脖子里做项链,还说要我永远都戴着。我问妈妈爸爸是不是拿一块小石头骗我。妈妈说不是的,她说爸爸给我存了一笔钱,足够我上大学了。
……
见我们看她的作文,托娅显得很腼腆。我连连赞赏她的作文写得很好,并说她爸爸小学时就学习很好,老是我们班的第一名。这时候我注意到,托娅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的蛇纹项链绳。
“叔叔看一下你爸爸给你的项链。”
托娅从头上取下项链。项链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结,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精心编成的结实的小网,中间装着一块小石头,和我在膀胱笔记里得到的一模一样。我掏出手机和项链放在一起,果然手机上一样显示正在充电。我装起手机,见小袁一脸迷藏地望着我,不知道她发现什么了没有。
赫连大宝最终是否真的死了。因为对着托娅的面,我没有问青格勒。
最后,我问青格勒有什么困难没有,又吩咐小袁给她一些钱。青格勒坚决不要,看得出来,小袁绝不是做样子,青格勒还是收下了。我给青格勒留了电话,嘱咐她赫连大宝再出现一定给我打电话。
就在我们道别的时候,小袁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惊异的动作。她蹲下来和托娅拥抱,左手放在托娅的背部,右手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托娅的前胸,手机充电的提示音和图标显示,让她惊讶地僵直不动,很久才放开托娅。
这是一辆悍马H1,这样的车我是头一次坐。说实在的,这样霸道张扬的外形招摇而过,我总觉得有无数的目光盯着,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车使她看起来有一点娇小,身体前倾爬在方向盘上,车速很快,她那两只张开的大耳朵好似两只翅膀要让她飞起来。
“项链里的小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回头,象是自言自语。
“项链里有小石头?”我明知故问,忽然感觉到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姑娘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我知道了。”
她平静地宣布。好象一个班主任老师,等待着一个顽劣的小男孩低下头招认错误。我点燃一支烟:
“确实,好象是变魔术一样。”
我回想起初次看到小石头能充电就好象是目睹魔术一样,我想她此时也有类似的感觉,直到反复试过之后,才会从物理学上去思考它的不可思议。我想她现在还停留在第一步。
@挖出瓦房 1402楼 2013-06-08 20:40:00
老杜'更新一会呗'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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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钛将一株番瓜的幼苗移到一个更稀疏的地方,那里原本有几株豆角,但前段时间的大风刮来一小块PVC板正巧把那几株豆角砸断了。先在那里挖一个坑,再用锹把番瓜连根部的一大块土铲过去放进坑里。这样几乎影响不到生长象原地一样。弄好后,他瞅了一眼前面的楼,决定还是去看一看。马甲消失将近有十天了,他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他一边走一边仰头望了望,那扇窗户连里面拉住的半截窗帘也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是退掉了房子,应该会很快在窗户玻璃的里面贴出打印了大黑字的白纸---------此房出租,然后是一个电话号码。房子并没有退掉,然而他却再没有敲开这扇门。
杜邦钛看到门边也没有任何改变的蛛丝马迹,他敲了敲,连续敲了五六次,准备离开。这时,门里传来了一些声音。门开了,是马甲,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杜邦钛关上身后的门,四下张望:
“这十多天你去哪里去了?”
马甲:“我出去办了点事。”
杜邦钛:“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马甲:“怎么?你是害怕听不到我的故事了吧?你要再说是不相信,我真不给你讲了。”
杜邦钛:“那到不是,我感觉是不是你是因为我说你杀人了,你害怕我报案找警察来抓你,你逃跑了。或者,我发现了你有那么多金子,害怕我怎样弄你。其实我当时只是一点好奇心,你袖子里老叮咚响我就想看一看。”
马甲:“哈哈,我倒是没有这样想。”
杜邦钛:“我真的不会那样做的,我感觉你身上有许多秘密,只是好奇。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马甲:“去山东,我去把金子卖了。换成了钱。”
杜邦钛:“那为什么要去山东呢?金子在哪里都能卖掉。”
马甲:“因为还有钻石。”
杜邦钛:“金子和钻石是你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
马甲:“是。”
杜邦钛:“我想起来了,赫大宝失踪后突然现身也给过二宝钱,还给女儿存了一大笔钱,他也带回来过金子和钻石?”
马甲:“应该是吧。”
杜邦钛抓起沙发旁边的拐棍,在手中晃了晃,又掂了掂:
“啊,拐棍真的又变轻了。你是在拐棍空管子里藏了金子和钻石?”
马甲:“嘿嘿……”
杜邦钛:“这真是个好办法。我差点以为自己当初掂量拐棍时产生了错觉。”
马甲:“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什么,这些事故事里都 要说,只是得一步一步来,现在说只能是越说越乱套。”
杜邦钛:“你是不是会告诉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到处都是黄金和钻石。”
马甲:“确实是,但在那里这些都不是财富,因为太多了,黄金作为装饰材料被贴在建筑物的表面,它的功能只是相当于我们的外墙涂料,因为不会锈蚀,可以一劳永逸,永远都是崭新的。”
杜邦钛:“你是在讲童话吧?在你眼里我好象是个爱听童话的小孩子。你说黄金装饰在建筑物的表面,那也不会很厚吧,不会象水泥一样弄一厚层吧?”
马甲:“会很薄,但不是因为 没有足够的黄金,是因为黄金的重量,太厚了会压塌的。”
杜邦钛:“……”
马甲:“我知道你还是不太相信,比如说历史上黄金是很多的,现在为什么很少了呢?比如说在汉代,刘邦给那个谁活动经费一给就是几百斤。所有统治者的突然崛起都是撑握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用另一个世界里的黄金作为经济基础打下了江山。为什么在中国历史上强盛的王朝往往都是兴起于北方?可是,后来掌握入口秘密的极少数人互相残杀,这个秘密就永远埋藏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了。”
杜邦钛:“可是你说汉代的黄金多,我在什么书上看过,说那时的黄金实际是指铜,根本就不是黄金。”
马甲:“谁说的?又是专家吧。我们眼见的都不一定为实,听说的你反而要信?如果你有一天到了彼世界,你会自然而然地在脑子里颠覆原有的一切。达尔文的进化论是错误的,因为人不是猴子进化来的,也不是女娲用泥捏的,也不是上帝造的。”
杜邦钛:“哪是怎么来的?”
马甲:“我也不知道。”
杜邦钛:“哪你怎么说不是猴子进化来的,也不是女娲用泥捏的,也不是上帝造的?”
马甲:“在彼世界有一座城的废墟,那是造人者在很久以前留下的,那里有图书馆,里面有堆积如山的书籍。”
杜邦钛:“那书上只说了不是谁造的,没有说是谁造的。这话说得太绕了,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马甲:“书上说的什么我们不知道,那上面的字我们不认识。不过有一些图片可以猜出一些东西来。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找一些破译文字的高手带到彼世界去。”
杜邦钛:“应该有人很乐意去,回来时每人给他们带上一箱子黄金。”
马甲:“可是谁有这种能力?到哪里去能找到他们?”
杜邦钛:“这个好找,古文字这方面的专家有很多。不过岁数都大了,能不能走得动是个问题。”
马甲:“他们仅仅是选择之一,但绝不能仅仅靠他们。是不是电脑黑客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呢?还有什么 人具有这种能力呢?”
杜邦钛:“……”
马甲:“你在想什么?”
杜邦钛:“我在想你卖金子的时候,买你金子的人没有怀疑那不是金子?他们怎样才能确定那是真的金子?”
马甲:“要吊水的。这个你不懂,一定没见过,其实很简单,初中物理。”
杜邦钛:“那些钻石,他们是怎么鉴别出那是真的?”
马甲:“这个上要复杂一些,要仪器,买主是个印度人,是行家。”
杜邦钛:“你刚才说彼世界的废墟中有保存下来的图书馆还有图书,那书,是不是在彼世界都 是用膀胱作纸张的?”
马甲:“不是,赫连大宝用膀胱写笔记是他没有纸张,也没有找到纸张的替代品。是他偶然间发现可以这么做的。而刚才说的图书其实也不是图书,是滚动翻页的巨大石板。”
杜邦钛:“是刻在石板上的文字?”
马甲:“不仅有文字,还有影象。”
杜邦钛:“就是画吧,象岩画。”
马甲:“不是,石板光滑的表面上漂浮着一薄层荧光,荧光中影象出现,那是真正的3D电影,就象是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风景。”
杜邦钛:“高科技?那废墟中的图书馆是谁留下的?”
马甲:“需要弄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杜邦钛:“你需要的人才太多了,不仅是古文字专家。”
马甲:“人才?是那些博士和教授吗?有时候我想,这几百年以来,人类的文明包括我们沾沾自喜的科学也许是走入了一个歧路,在方向这个根本性的问题上就没搞对,南辕北辙了。一定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杜邦钛抚摸着手中变轻的拐棍,沉吟着,又望着马甲:
“你这样,你就不要再讲怎样寻找赫大宝发现彼世界了,你就直接讲进入彼世界后的事情。”
马甲:“你现在看童话书吗,经常看吗?”
杜邦钛:“那些小孩子看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兴趣看?”
马甲:“对了,为什么没有兴趣?因为你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所以你就不想看了。但孩子们以为那可能是真的,所以有兴趣。如果不讲前面的,直接讲进入彼世界的事,你就象是在听童话故事。就象我,我本身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就象是在做一个大大的梦,我也经常地回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地进入彼世界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我才会相信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找不到一个特别的时刻是我睡着了开始作梦,也没有一个这样的时刻自己患上了妄想症。”
杜邦钛:“好象是这个道理……那种可以充电的石头小袁也发现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家的被盗可能就是这个小袁姑娘在找膀胱笔记。这一次,小托娅是不是会有危险?这一家子也真是感觉有些不幸。青格勒是爱赫大宝的,但他重又出现时她已经改嫁了,大宝,青格勒,应该还有托娅的继父,这所有的人内心都在纠结。可再不要发生什么不幸。”
马甲:“或许赫大宝当初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被我们打断了。”
杜邦钛:“你是指非典时在草原上?”
马甲:“是,如果不是我们占了他的住处,他的生活仍然可以继续。”
杜邦钛:“也许在那之前,他和大鸟就被盯上了,结果还是一样。”
马甲:“不过,那样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杜邦钛:“那个小袁姑娘应该马上会有所行动吧。你当时应该意识到她很危险。”
------★★★★★★--------马甲的自述----------------
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再一次体验小石头的神奇。我在网上浏览,无法摆脱无处不在的浅薄与喧嚣,偶然地发现了一篇介绍特拉斯的文章,觉得很好,依着这条线索,又找到了一个水锤泵的视频。思维无法整理出头绪,我知道小石头为什么能充电这个迷我是无法解开的,但是,我也是一个受过科学教育的人,好奇心或者探索的欲望驱使我总要去做无望的思考,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想起了包尤,他要比我聪明。如果他还活着,我想,他会怎样解释神秘的小石头呢,也许也和我一样只能惊讶,但或许会有什么惊人的言论。我去取来包尤的诗集,这还是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出版的,我的手漫不经心地翻弄着苍白的书页,目光游移无法停下。好久,我发现打开的一页正是他最在意的那一首:
选择一个日子,明天或者是后天
我已经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并且在鲜花盛开的草地上凉干了
我的头发里也飘散着芬芳
选择一趟列车,我要仍然买硬座
我一定数不清窗外的新楼
但我要努力在那些废墟和遗迹里想象
…………
是否,端在我面前的仍然是一碗面条
是否,在第一个周末,我仍然能吃一顿猪肉韭菜馅的饺子
是否……
但现在,这还有必要吗
在这暗夜里
我手抚着键盘
眼盯着水泥中伸出的光纤
我将键盘竖起
让它象树一样生长
向上直达天堂
向下进入地狱
无论您在哪里
请听到我的声音--------
阿姨,真的对不起
阳光在上午与下午之间
箱子在沙发与沙发之间
照片在书页与书页之间
您的目光象一双怜悯的手
安抚在我的前胸与后背之间
…………
阿姨,其实我只想对您说
我不是一个坏人
…………
这首诗的题目叫《致X阿姨》。我真的看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写得很认真,我记得仅仅是在两年前他喝醉酒将其中的几句反复地念叨,当时是一把鼻子一把泪想起来就可笑,然而现在这可笑变得如此沉重。
当你亲眼看到别人的生命嘎然而止,你会觉得生命就象是一个玩笑,但一转念,你又觉得生活是严肃的。
赫连大宝是不是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块神秘的小石头会给青格勒和托娅带来什么?草原戈壁的恐怖之夜在我脑海一次次浮现,那些豪不迟疑的枪炮一次次在耳边鸣响。我必须把危险告诉她们,那块小石头已经让她们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托娅的项链很重要,最好做一条一模一样的戴上,这一条要保存好,托娅上下学要小心接送。”
我将编辑好的短信看了又看,考虑再三,觉得很有必要,正要发出去,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我只是提醒了她们,对于可能到来的危险她们却无法抵抗。我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小袁。我没有接,铃声第三次响起后,我拿起电话,一只手压住嘴唇:
“喂--------”
“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睡觉。”
我觉得我做的很象,那种没有睡醒闭着嘴说话的声音。
“已经下午了你还睡?”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干什么去了?”
她果然这样问了,我还是迟疑了一下:
“我去看托娅去了。我把那块石头拿回来了,现在在我这里。”
这显然是她没想到的。过了好久,电话里才响起她的声音: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好吧,我要带上托娅的项链吗?”
“随便。不过你还是带上吧。”
我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这家饭馆离我以前的旧房子不远,以前我和包尤经常来的地方,他们的蘑菇汤刷羊肉味道鲜美,很有特色。在靠近窗户的这个位置,里里外外一览无余。时候还早,饭馆里只我一个客人。
什么随便?我就带上了,我到要看看她能怎么样。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出现,而是几个戴墨镜的衣冠楚楚看起来神秘而牛逼的人,或者是几个流氓大摇大摆地进来……他们只要用手机在我身上扫一遍就会找到。我在饭馆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大花盆,那个位置在我视线之内,很僻静。几个饭馆的服务员都上楼去了,我过去将石头埋在花盆里。
她来了,差点没认出来。头发高高地扎了起来,两只耳朵显得更大了。的确,我真的很崇拜那两只不同凡响的耳朵,她似乎很了解我,故意地突出它,用它来诈唬我,或者诱惑我?
好象是精心化了妆的,眼神古怪地盯着我,仿佛有很多疑问。她的确算不上漂亮,但你不得不承认,总是有那么些姑娘,初次见面感觉实在很平淡,但见的次数多了才知道美真的不在外表。那也许不算一种美,而是另外一种具有神秘力量的东西。
“你可能没有想到吧。”我尽量把语气调到一种极为自然的状态。
“你真的去了?”她问的很认真,但表情却很复杂。
“真去了,这还有假?”
“见到托娅和青格勒怎么说的?”
“我说这块小石头很危险,会带来麻烦,有人会盯着它……”我盯着她,那双耳朵白白净净,象艺术品,“她们就给了我,我说我等危险过后会还给她们,给她们押了五万元钱。”
“她们没说什么嘛?”
“没有。”
“我会给你五万,做为补偿。”
“你会拿走这块小石头,上交给你的所谓项目?”
“对不起,我那天把你放下就返回去了……我想项链是属于托娅的,我答应我会还给她。”
过了好久,我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也许不会吧,我问:
“你真的去拿回来了?”
她用手把内衣的领子扯出一个角,露出一截红色的项链绳,看起来象托娅的那根。我伸出手停在她的前胸,我很尴尬自己的鲁莽,要从这样的高领内衣里取出项链简直是最愚蠢的冲动。她抓住项链绳一捋,包着石头的大结从她的胸里跳了出来。
我有些懵了。
她抓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放在她的胸前,手机发出嘟地一声……我爬过桌子,盯着手机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电池的图标一格一格地在动,这确实是托娅的那个项链。
“你们还要火锅吗?”
小袁一脸绯红,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样子滑稽而可耻。我爬过了桌子,鼻尖几乎抵在她的胸上。就连送来火锅的小姑娘都让我搞得一脸尴尬,不知是走是留。
蘑菇汤的鲜味是吃不出来了。事情竟然会这样,我望了望墙角的那个花盆,想象自己刚才走过去的样子觉得可笑。她是诚实的。和这个大耳朵的小妹妹比起来,我感觉自己象个小丑。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用手机去试?石头还用绳网着,看不出有任何特别,即使特别一些,又怎么能和手机的充电搞在一起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在小碟子里画着圈圈。
“你看到一破了的温度计,就会知道那是赫连大宝孵蛋用过的,赫连大宝的一切你都清清楚楚,你一定掌握着一些到目前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秘密……是吧?”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在最后却忽然转变了。望着她的脸,我忽然明白,那双大耳朵让我感觉到了执着,而正是这种执着在打动我。
我问:“这项链你准备上交?”
她用汤匙往碗里勺了一些汤,沉默着,似乎要等到汤凉了才会告诉我。
“不会,有一天,等搞清楚了,我真的会还给托娅。”她用汤匙搅着汤,勺起一勺又倒回到碗里,“这个项目反正已经立了,没有进展也不会取消,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搞钱的幌子,不过我倒是有兴趣,你不是也有兴趣吗。”
“无论是大鸟,还是这块小石头,只要把一个搞明白就是天大的科学发现,难道就不会有人有兴趣?”
“这块小石头,这个世界上知道的只有我们俩个人,是吧。至于你说的大鸟,即使按你的说法,目击者在世的也只有你一个,你觉得别人会信吗?他们没有否定你,只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地立了项,可以大把大把地捞钞票。”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你的呢?你不是说你昨天一晚没睡……”目光中恶作剧般地有一些嘲讽。
我觉得她说的是事实,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打算给她一个说得通的解释。我说:
“在赫连大宝住的那个房子里,我们曾得到一个笔记本,上面记了很多事情,最后那一晚,笔记本放在车里,车被炸起火烧了……”
我起身去花盆抠出小石头,回来放在桌子上。小袁笑着拨弄了几下小石头,说:
“还很想象,不能让你亏本,给你十万吧。项目里有的是钱。”
我把手机慢慢地靠上去,只到听到嘟的一声,她那张嬉皮笑着的脸慢慢变得迷惑起来。
“这块石头拴在笔记本上,笔记本让大火烧掉了,石头却没有烧掉。”
说完,我仿佛是抖开一个巨大的包袱,望着她的脸,等待着那张脸再一次被我调动。看着她的表情跟随我的节奏松弛下来又骤然紧张,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吃完饭,从饭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突然问我:
“托娅的妈妈长得很漂亮,是吧?”
“是,”我说,“她和你一样,你们不怎么化妆,却让我感觉很高贵。”
“高贵?”她似乎在琢磨这个词的意义。
昏暗的路灯下,我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从她的声音判断那一定是一副玩皮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收到她的短信:
“大鸟和小石头,这天大的秘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