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妞抱住王金梅,不停地哭着。王金梅喘了半天气,慢慢伸出手抱住女儿,眼神中充满疑问,好像觉得这个小女孩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似的。我从口袋里取出疫苗,准备先给王金梅注射上,缓解一会儿是一会儿。
“妈妈,我饿了。”小妞妞脸上带着眼泪,撒娇道。
一听到“饿”字,王金梅突然双眼放光,她猛地把小妞妞抓住,张开嘴就咬她的脖子!
我连忙上去阻止,但已经晚了——王金梅的牙齿死死咬住小妞妞脖子上的肌肉,边咬边撕扯。小妞妞疼得杀猪般嚎叫起来,我气极了,捡起钢管用力打在王金梅头上,连续三下才把她打昏,可两排牙齿仍然牢牢咬着,肌肉和血管都被撕开,鲜血像喷泉似的向外窜,溅了两人满身满脸。我手忙脚乱地去捂伤口,但无济于事,血从我的手指缝里狂涌出来,小妞妞起初还挣扎着哭喊,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动了。
血在地上越流越多,我喘着气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动不动的两母女。突然我坐起来,发疯似的力捶已经昏倒的王金梅,边捶边骂:“你这个畜生,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我让你咬,我让你咬!”
王金梅在我的捶打下仍然没有反应,血丝从额头慢慢流下。我看着旁边地上的疫苗,捡起来收进口袋,先把王金梅双手反捆上,再用那根用过的胶带把她的鼻子和嘴都牢牢粘住。
“呜呜呜……”王金梅被憋醒了,剧烈的窒息中她用力挣扎,我站起来,再也不看她,径直走出院长室。
在走廊里,耳边听着王金梅在屋里的呜呜挣扎声渐渐变小,我心如刀搅,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我本可以用疫苗先把她救过来的,但一想到她咬死自己亲女儿的情景,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可这又是她的错吗?
忽然,我又停住脚步,返身回到院长室,王金梅已经不再动了,眼睛还圆睁着,我弯腰把她的双眼合上,再来到原先藏稻本院长尸体的那个大柜子。打开柜门,里面挂着两串钥匙,每把钥匙上都标着中日文说明。
我拿起钥匙挨个看,见上面标有“配电室”、“金库”、“储藏室”和“发电室”等字样。
之前我发现稻本院长尸体的时候,曾经在院长室里仔细检查过一遍,那时我就见过这些钥匙,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会有点什么帮助,所以回来翻。
找到钥匙后,我又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找出一份中日友好医院的平面全图,发现“发电室”位于负一层的东南角,那里有一部九万千瓦的备用发电机,用来在紧急时刻给医院提供电力,而且还有电源控制器,可将医院的总电闸进行开合。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因为我知道,中日友好医院的所有控制开关都是由电启动,就连窗户的开关锁也是有电路的。换句话说,一旦停电,窗户的扳手就无法扳动,开了关不上,关着也没法打开。这种设计看似死板,却有着别的考虑——如果在紧急时刻无法使用中央控制系统,又不能手动去逐个锁定窗户,就可以给发电机断电来实现封闭。
把钥匙紧握在手里,我准备直接乘电梯去负1层发电室。在走出屋子的时候,无意中瞥见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闪着淡淡的红灯。
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警觉起来,忽然想起刚才乘电梯上来时的奇怪经历,楼层按钮每次都是在上一层亮起,让我无法临时取消它,这并不是发病者的无意动作,而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各位读者:这几天本人脖子扭伤,去医院拍片子,又做牵引,十分痛苦,因此没能更新,过几天恢复后就会继续写,望谅解,谢谢你们的支持!
这家伙就藏在医院里,在陈主任身上安放了炸药,好威胁他做帮凶,还真他妈的阴险。
看来不出杀招是不行了!到负一层发电室,将整个医院的电闸彻底断掉,这样一来,什么中央控制台、电灯、摄像头全都失效,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就无法暗中操纵,窗户也不用担心会被开启,大家来个摸黑捉王八——看谁命硬!
主意打定,我立刻窜进顶楼的电梯,准备直接下到负一层去实施我的“断电计划”。
看着电梯间顶部的指示灯不停变换,从15到14、13、12……我靠墙站着,肚子里一阵阵发慌,饿得不行了。为了怕传染,我连饮水机里的水都不敢喝,整整大半天水米没打过牙,这时候要是有一只刚出炉的德州扒鸡,外加两瓶青岛冰啤,那该多好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电梯5楼的灯亮了,我顿时警觉,强打精神紧握钢管,准备再次对付这些疯狂的发病者。中日友好医院里共有近四百名患者,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和战斗,死伤近百,但剩下的更多,更艰难的情况在等着我。
嘀!电梯铃响,门缓缓开了,饿得头昏眼花的我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二话不说举钢管搂头就砸。
那人闪身躲了过去,大叫道:“是我,别动手!”我举着钢管定睛一看,却是陈主任!
“你?你怎么出来了?”我道,“妈的,你是不是想从大门逃出去?”
陈主任喘着气说:“不是不是,我是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东西……”
他越这么说,我肚子叫得越厉害,“你饿?我还饿呢,医院里的食品仓库在哪?各个病房中的食物肯定是不能吃了。”我说道。
陈主任看了看走廊尽头的一台饮水机,说:“只要是接触空气的食物都不能吃,没办法。”
我精神刚松懈下来,立刻感到胃里一阵翻涌,酸水直反,长时间饥饿、精神紧张和剧烈的体力消耗,让我开始产生低血糖症状,心慌无力,浑身发冷。陈主任支支唔唔地说:“在I2隔离室里,前几天我好像记得老李放了两包饼干……”
“真的假的?”现在的我已经无心思去想李医师为何会在无菌无尘的I2隔离室里放饼干,双眼立时放出光来。
陈主任点点头:“本来小监测室是不允许带进任何食物的,可老李有轻微的低血糖症,有时会头晕,要吃甜食,所以我就没阻止。”
我异常高兴:“太好了,你没把它们带出来吧?”
“当然没有,我就是出来找你,通知你这个事的,先填饱肚子吧。”我点点头,来到I2隔离室门口,陈主任手扶着墙,看来也饿得不行。我取出磁卡打开门,启动喷雾消毒系统,对这里的空气进行彻底消毒,以清除我们从外界带进来的细菌。虽然这里的空气消毒系统每十分钟就自动进行一次,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手动启动了。
嘀!小监测室的门也开了,陈主任坐在仪器前的椅子上,似乎非常累,他头也没抬,抬手指着屋内说:“办公桌上文件柜第二层里,你翻翻看吧。”
我饿得眼睛发蓝,径直迈进监测室,快步朝办公桌走去。陈主任在我翻文件柜的时候慢慢站起来,伸出手去拿我卡在刷卡机上没取下来的磁卡。这时我刚打开文件柜门,从玻璃上映出陈主任的动作,我顿时警觉,心想他要干什么?
“呼——”监测室的门开始横向滑动,这家伙要把我关在里面!我猛地回头,迅速跑到门口,伸手抓住陈主任的胳膊用力向里拉,监测室的自动门死死夹住我俩的胳膊,疼得我们一起大叫。我怒道:“姓陈的,你想干什么?”
陈主任被夹得直咧嘴,但手里仍紧攥着磁卡不放。我见他五指死死捏着磁卡,卡都捏弯了,生怕他把磁卡折断,情急之下我把钢管扔下,右手抓住他手腕,用力向外一拗,就听“喀”的一声轻响,陈主任发出杀猪般的喊声,手指松开,磁卡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陈主任忙不迭地把胳膊抽出来,嘭!门关上了。
我捡起被他捏得几乎要折断的磁卡,一边骂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卡恢复原状,好在磁条没断裂,不然就真成囚犯了。我在卡槽上轻轻刷过,没任何反应。
糟了!卡坏了!连忙再刷一次,嘀——绿灯亮起,门横向滑开,我长吁口气,捡起钢管跑出来,陈主任早已不知去向。妈的,这个混蛋,他为什么要想把我关起来?如果他不走出I2隔离室,藏在他头罩里的炸弹就不会爆炸,可现在他怎么又敢跑出去了?
我想出去追他,又想还是回去找找,万一监测室里真有什么吃的呢!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念头有点可笑,陈主任是想把我骗进去才说有饼干,但饿急了的我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打开几个文件柜,在开最低层的柜子时,一个系着口的白色塑料袋出现在眼前,打开袋子……
苍天啊!我几乎要哭出来。袋子里居然装着三包康师傅夹心饼干!我激动得都不会笑了,连忙关上监测室的门,启动这里的空气强循环杀菌系统,十五分钟后才敢用颤抖的手撕开一包饼干,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监测室里没有饮水机,但有两小罐涂抹显微切片用的蒸馏水,我打开罐口,喝光了整一小罐水,足有一公升左右,又坐在生物检测椅上喘了半天气,心慌发抖的症状才算好转。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就不饿。我打起精神,拎着钢管走出I2隔离室,就听到走廊另一侧传来电梯铃声。我来到拐角处偷眼望去,从电梯间歪歪扭扭地走出三名浑身是血的发病者。不用说,仍然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控制电梯,运送发病者来对付我。虽然我吃饱了,但仍然没心思和他们扯淡,悄悄向楼梯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