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口袋松手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照片和疫苗散落得满地都是。我手扶着墙回头看,渡边从药局大门里慢慢直起身走出来,微笑着说:“喜欢耍小聪明的唐虎先生,感觉怎么样?”
我来不及用手捂鼻子,拔腿就要跑,可后腰就像要断了似的,我大叫着栽倒,后腰一阵阵痉挛,如同被电击。渡边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跟前,笑道:“你是个聪明的中国人,还是个愚蠢的中国——猪?”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渡边的脚同时狠狠飞起,正踢在我肋下,我发出闷哼,但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渡边仍然在微笑:“你是个有骨气的中国人,还是个无能的中国——猪?”
又是狠狠一脚踢在肋部,从肋骨处明显发出断裂声,我再也忍不住大声惨叫。渡边侧头看了看,笑着说:“您的第六、七根肋骨断了,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的错,我来弥补。”
他又在断骨的位置补上一脚,我刚叫出半声,却感到有一种热乎乎的东西突然从体内涌上气管,堵在喉咙里。我想吐又吐不出,想咽下去,却有更多的东西涌上来堵住。我张大了嘴,喉咙里嗬嗬作响,憋得我脸涨得像猪肝,躺在地上双手在喉咙处乱舞乱抓,眼前发黑,脑中嗡嗡作响,马上就要窒息休克。
渡边抬脚在我后背重重踏下,我“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空气从气管中再次补入,然后又是猛烈地咳嗽,血沫从嘴里连续喷出来。
“真不好意思,您的第七根肋骨扎在肺里,造成肺泡破裂,血液从您的左肺经由气管出来。很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渡边的脸上还是带着和善的微笑,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相比,显得十分诡异。
@叛逆秋雨 2012-2-16 20:58:00
回复第2593楼(作者:@沈阳唐伯虎 于 2012-02-16 18:49:00.0)
@浅台回柳夹岸花 2012-2-16 16:41:00
黑龙江还会有泥石流吗?没听说过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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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哦,泥石流必须条件,要有暴雨,有石块泥土且地表不稳的山体,楼主可以查看下高三选修自然灾害那本书,我们刚刚复习完,没有水只能构成滑坡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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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从下午就开始疼个不停,估计晚上要下大雨。你是不是到佳木斯山里去野营了?小心大雨造成泥石流,建议你尽快下山……”
看来这位朋友并没有仔细看拙作,那就请再复习一遍本文,呵呵
我已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神志一阵阵模糊,我很清楚落在渡边手里的下场,对这种军国主义分子来说,饶过我的可能性为零,比彗星撞地球的机率还低。反正也活不成,可不能让他笑话。我仰起半张脸,恶狠狠地道:“你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根本出不去的!”
渡边哈哈大笑,慢慢走上前蹲下,近距离看着我的脸:“唐虎先生,感觉如何?”
噗!我吐出一口血沫,直喷到他脸上。可渡边竟毫不生气,抬袖子擦了擦,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曾经说过要把你砍成十几段,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我的关孙六非常锋利,中国人不是有个故事叫疱丁解牛吗?我觉得也能达到那个境界。在我将你肢解成十几块的时候,相信你不会太痛苦,真的,请您相信我!”
说完,他神色郑重地用力点了一下头,好像我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是他的顶头上司。
还没等我回答,渡边站起来,慢慢脱掉防护服上衣和裤子,里面是一身黑色衣裤和黑色高腰军用皮鞋。随后他再次弯下腰,伸出左手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在地上拖行起来。我被揪得头皮剧痛,双手抓住他左手腕,脑袋左右挣扎想极力挣脱,可这家伙的五指就像按住猎物的鹰爪,丝毫也挣脱不掉。
“别急,唐虎先生,我要找个宽敞的地方为您动手术,你看看窗外。”我在挣扎的时候瞥眼扫了扫,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外不时有探照灯的灯光照射进来,还夹杂着一些喊话声。
渡边道:“你那些愚蠢的中国猪同胞们还在考虑是否撞门而入呢,一会儿我将把你的肢体在窗前分别展示给他们看,可惜没有电视台进行直播,否则该是多少好的节目啊!”他边揪着我奋力拖行,边无不惋惜地说。
@叛逆秋雨 2012-2-17 0:34:00
回复第2608楼(作者:@沈阳唐伯虎 于 2012-02-16 21:35:00.0)
@叛逆秋雨 2012-2-16 20:58:00
回复第2593楼(作者:@沈阳唐伯虎 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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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看到楼主说只要有山就有泥石流,这个观点是错的,文章写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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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意思是天总是会下大雨的,那样一来,有山的地方就有泥石流了,省略了一些话,谢谢支持。
我身体在地上徒劳地扭动着,晃动的视线中能看到渡边脖子处的伤口已经被灭火器干粉糊死,无意中竟起到了止血粉的作用。我心里后悔得想死——真是他妈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用灭火器去喷渡边?否则他在静脉主血管持续失血的情况下,根本就坚持不了十分钟!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文件和疫苗也在我眼前掠过,我右手抓着渡边的手腕,左手胡乱从地上抓起一支疫苗,拇食两指夹住塑料帽向上推动,将疫苗的封帽打开,细长的针头露了出来。
在吉林大学念书时,我曾经对人体的穴位分布很感兴趣。在中医理论课上,有位二十多年的老中医特意给我们讲过,人身上有三十六处大穴,如果针灸不当,会把人弄瘫、残疾甚至死掉。
我被渡边在地上拖行着,眼前是他轮流迈动的双脚,这令我迅速想起在人的脚踝突出骨和跟腱之间有个地方叫“昆仑穴”,属人身三十六大穴其中之一,走太阳经脉,与大脑神经直接连通。适当针灸可以使头脑清醒,但如果胡乱扎此穴,则会让两腿麻痹甚至瘫痪。
渡边又迈了几步,当他右腿落地、准备抬起左腿时,我立刻用右手抱住他小腿,渡边面无表情,刚要回头用刀柄砸我的头,我左手的针头已经探了出去,用力刺在渡边脚踝和后跟腱之间的陷窝处。
“啊——”
这回是渡边在惨叫!
他双腿像触电般地剧烈颤抖,左手上的劲头也稍微松懈了些。渡边不愧是武士出身,马上准备收紧五指,但我早在心里盘算到了这一步,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功夫,我双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扯,总算脱离了他的掌握。
我欣喜若狂,见渡边躺在地上双腿无法动弹,本想上前袭击,但马上又想起他的上肢并没受影响,这要是冲上去,非被他砍成两半不可。于是我扭头向药房跑去。
渡边下肢痉挛,一时间无法站起,他伸手将那支疫苗拔出来,骂道:“唐虎,你这个混蛋!”手中日本刀对着我的背景呼呼连劈,好像能隔空把我砍成两截。
我边跑边咳嗽,肺泡混合着血沫从嘴里吐出,每迈出一步,肋下都像被刀捅似的疼痛无比,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容易跑到药局门口,我跪在地上,费力地把文件和照片收进布口袋里,回头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渡边左手扶墙,身体已经摇晃着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针头并没能正确地刺中渡边的昆仑穴,我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还是扎歪了些,只能对渡边造成几分钟的身体麻痹。这几分钟对我来说真是太珍贵了,但已经没时间把散落满地的几百支疫苗都收集起来,我胡乱抓了十几支放进口袋,连忙吃力地站起身,背着口袋踉踉跄跄朝楼梯间逃去。
从走廊右拐,经过两扇玻璃窗时,外面的探照灯来回晃动,有人在用扩音喇叭喊:“唐虎,你在干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是否可以突破?”
在这种情况下,我非常想告诉外面的人千万别进来,可后面的渡边随时能追上我,于是我只好在窗前一路小跑,边咳嗽边冲窗外使劲摇手,以示意他们别进来。
“唐虎,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正面回答问题?我是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我命令你马上站住,向我们通报医院里的情况,马上!”
我又气又急,哪有功夫向你们通报这些?心中发急,从肺里又涌出一口血来。
外面的人显然已经用望远镜看到了我,又喊道:“唐虎,你受伤了吗?医院里面是否还有敌人?那个日本人渡边在哪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忙回头看,见渡边已经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看来刚才那一针头扎在昆仑穴上,令他的脉络神经还没恢复,不然早就追上我了。我脚下加紧,肺左就像被戳破了的风箱,每次呼吸都会发出咝啦咝啦的声音。
就在我快跑到楼梯间的时候,突然铁门“咣当”作响,两个穿病号服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齐齐跌了个狗啃屎。
我吓得一愣,这可要了亲命,换作之间,我还真不怕他们,大不了打不过就逃,反正这帮家伙反应迟钝。可现在身上有伤,连咳嗽都能散架,更别提对付他们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两位发病者从地上爬起来,瞥眼看到我之后,一起愣了几秒钟,随后眼中放出红光,像见了亲人似的,咧开大嘴嚎叫着朝我扑过来。
“操你们大爷!”我丢下一句骂,只好扭头朝走廊北面拐去。经过电梯间,看到电梯的两扇铁门半开着,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而且电梯轿厢也沉了下去,里面黑黝黝地空着,只能看到一根粗钢丝绳悬在空中。
我经过电梯门旁边时迅速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这根连接轿厢的钢丝绳正在缓缓地下降,再向上瞧,一块巨大的方形钢坨也慢慢向下移动着。原来在我之前拉下电闸的时候,电梯停在两层楼之间的位置。电梯门打不开,被无意中困在里面的发病者硬是用手将电梯门扒开,爬出了电梯,而他们的剧烈活动也让这部电梯的运行钢索齿轮脱离,轿厢向下掉了几米后,齿轮又挂住了,也就是我们平时俗称的“电梯掉空”。
这时又有几口血从嗓子里涌上来,呛得我满脸通红,后面那两位发病者趁机上来死死把我扭住。我气得左右挣扎,可两人力气很大,我挣了半天也没能脱身。忙乱中看到渡边已经从走廊拐角处出现,我急得要命,把手上的布口袋也扔了,挥拳打在一名发病者脸上,那发病者鼻梁断裂,血糊了满脸,但还是没松开我,反倒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我吓得魂都飞了,这要是让他咬破主要的血管,那神仙也救不了我了,连忙用双手大拇指用力按压这人的两腮,迫使他的牙齿松开,我再用力一扯,血管虽然没被咬到,但脖子处还是被撕开一个口子。
我一缩头,准备从那人腋下穿过去,向前蹿时,却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也来了个狗吃屎,回头一看,后面的另外一个发病者死死抱着我的小腿。我气得火冒三丈,双腿用力往回抽,左腿抽出来后照着那人脸上猛踢。可那家伙就像被编了程序的机器人似的,说什么也不放开。
渡边从拐角处转过来,看到这情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脚步虽然还有点蹒跚,但已经比刚才一瘸一拐的模样强得多。他似乎并不着急,慢慢地朝我走过来。
我就像被丢在狼群中的羊,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起来脱离这里。那个抱我腿的家伙还没摆脱,另一个鼻子流血的又上来了,他一把搂住我肩膀,张大嘴还要咬我。我气得大喝:“我操你妈,给我滚!”左肘狠狠捣在他眼窝上。
这一肘我用了全力,而且肘部离肩关节更近,打出的力量也更大,这人眼珠都被我打碎了,疼得双手捂眼睛,嗬嗬乱叫。我左腿连环踢出,踹在他胸前,这人向后面电梯的方向打滚,那轿厢是空的,伴随着几声惨叫,那家伙猛然从轿厢里直掉下去,钢丝绳晃了几晃,里面响起空隆隆的摔跌声。
好容易干掉了一个,我左腿再次狂踢,抱着我腿的那家伙嘴角、鼻子和眉骨都被我给踢破了,脸上全是血,连五官都看不清,但他的双手仍然如同钢钳般牢牢卡住我的右腿。
渡边不紧不慢地走,或者说更像散步,刚才针头的影响几乎已经没有了,他的步伐显得很轻松。我急得用双手在地上轮流乱抓,姿势就更像在水里游泳,脸上全是汗,却只能眼睁地看着渡边离我越来越近,十五米,十米,五米……
终于,他在我身前五米远的地方站定,脸上带着胜利者特有的微笑。我气喘如牛,万念俱灰,双手拄在地上,汗珠流在地上。
那抱腿的家伙抬头看到渡边站在不远处,连忙放开我,张大了嘴怪叫着扑向渡边。刷!只见白光一闪,这人的脑袋被渡边切掉,但身体还在继续向前跑。渡边侧身躲过,那人跑了几步就“扑通”栽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里汩汩而流。
我趁着这时候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布口袋,来到电梯间门口,不停地喘气和咳嗽着。
“现在你还有什么方法?”渡边脸上带着讥笑,“为了不让你再钻空子,我决定不把你切成十几段,而是用以前的老办法,干净地砍掉你的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