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进去的时候是五个人,两个解放军,三个专家,后来出来了一个解放军,一个专家,那个专家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而那个解放军出来后送到医院不久就牺牲了,根据他出洞后所说的,其他几个没出来的人已经葬身洞中。”说着他指向几张照片,那是他尸检时拍的照片。“Look familiar to you?(看起来眼熟吗?)”夏卓远突然之间冒出了一句英文。抬起眼睛来看了看我。 我知道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因为异群的英语水平是很让人汗颜的。他的理科,特别是生物的确很不错,但是文科就很一般了,也就是寻常所说的偏科,而且他那偏科还是极度的。他曾跟我说他从小到大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那是备战大学四级,他那时发现自己的英语还没当时还在上初中的异思好,他一玩转生物所有学科,高数和大物基本要满分的人被一门英语逼得想撞墙。还好最后正好60分及格,为了这个他还吹嘘了许久,说是达到了最经济的状态,一分都不多余。幸好那时他们不要求要考出大学六级才能毕业,不然他去上吊都拿不到毕业文凭。现在虽然说他这几年英语有了一些进步,一些生物方面的专有名词也记得挺牢,借助翻译工具看学术文章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突然冒出一句英语来他是无论如何都反应不过来的。特别是夏卓远还故意说的很快。
果然,他说完就听异群说了句:“什么?” 夏卓远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是问看出什么没?” 而我此时早已是手脚冰凉,脊椎直冒冷汗,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张死者身上的特写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几张照片上的死者皮肤,满是红色的瘢痕。那鲜艳的颜色肆意的在他全身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没有任何的规则,照片中他的皮肤已经呈现青灰色,但是那红色的疹子仍然保持着它们刺目的颜色,如同嘲笑生命的脆弱。 这种红色的斑疹,我看到过一次,唯一一次,在圣林,在李炎,还有另外两具尸体身上。而现在,在这个偏僻地区的研究室里,被记录在那些照片上,它又出现在了我眼前,也是出现的如此突然,但却动摇不了它带给我的震撼。 看我的表情,夏卓远就知道我已经看出了他想要我看出的东西。于是他加了一句:“我就是为了这个自己申请调过来的。”
“你们做了化验了没有?”异群问。 那些照片带给我的影响大了点,一时之间我都要忘了异群就在旁边了,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正看着照片,眉头皱起,眼中带着一丝不安。夏卓远说了句“做了”,便转身在旁边架子上的文件里找了一下,抽出一份,递给了异群。 异群翻开来看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传染性的?”我问,心中隐隐觉得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但是我认为那不太会是传染性的,因为那是在圣林里没有人被传染到。 “你自己看吧。”异群把文件递给我。我看了几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又倒回去看,发现自己没看错,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异群:“这怎么可能呢?”我问他。
异群微微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 “到底是什么情况?”夏卓远问,“这表格我也看不太懂,不过好像看到这个检验结果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还做了几次检验,好像都是这个结果。” 异群仍然皱着眉头看那些数据,于是我就向夏卓远解释:“一般来说,死者身上会这样,是因为某种病毒的侵入,或者由于身体某机能出现了病变,反正拿病变组织去化验不会化验出好的结果,但是根据这个结果,死者的病变组织是健康的细胞,虽然有些蛋白质比例偏高,但是在合理范围内,也就是说这些应该就是正常的皮肤,你说可不可能?” 这下夏卓远也沉默了,即使他不懂医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只听见异群说:“还要再测一样,我现在就和他们去说。”
“测什么?”我问,“好像要测的已经挺全了啊。” 再测一个病变组织与常人健康组织的DNA比对。” “可是有这个必要么?”我奇怪道:“都是他身上的,现有的这些应该已经说明他身上的这些根本不是带病组织了啊。” “我觉得要测一个,我们先看看结果再说吧。”说着异群就让夏卓远带他去见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就跟在后面,这方面异群比我要有经验的多,既然他说要测,我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反驳。
而之后的两天我几乎都是呆在了实验室里,DNA比对这事情不是像验血一样二十多分钟就能出来的,要复杂的多。那几天里我和夏卓远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面,但是人太多不好说话,特别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让异群知道整件事。 检验的结果出来之后,证明了异群的判断完全正确,但也是那个结果,让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些组织的DNA和他身体正常部分的DNA相比,相差了3.82%。
第二十二章 准备工作 人与人之间的DNA有99.9%是相同的,也就是说,那0.1%的差别就决定了人种,外貌和性格等各方面的差别,而人和黑猩猩的DNA只差了2%,即使是老鼠的基因也有80%与人完全相同,而其基因相似度更是达到了99%,这样的话,那个3.82%相差度会让几乎所有人震惊,就不奇怪了。因为那个数字,说明,那个人在死的时候,他身上的部分皮肤更本就是属于另外一个物种的,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他突然基因突变,身上的皮肤变成了天晓得是什么东西的皮肤。 但更令人恐惧的一点就是,基因突变一般来说都需要一定的诱因,特别是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东西才可能导致这样大规模的基因突变?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俱向了那个神秘的洞穴。
那个检验结果出来之后不到三天,上面就指示下来,准备再次探洞。而我、异群、夏卓远原本就是派来这个任务的,于是几乎毫无悬念的成为了第二批趟地雷人士。而与我们一起进洞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一位是解放军,在当地服役,叫丁一亥,因为”亥”和”黑”音相近,部队里都叫他黑子,他让我们也这么叫他。说实话,当时他刚走进来的时候我们吓了一跳,虽然穿着军装,但他看起来仍然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字。然而,人不可貌相,据介绍黑子还是他们队里的先进,而且擅于搏击,所以这次派他来还算是用心良苦。 另一位是考古工作者,和我们一样,也是特派过来的,我们都称呼他为范老,其实一开始是称呼他范老师的,后来大家稍微熟了以后就稍微省略了一点。范老是文化局工作的,他来之前就看到了那些洞内拍下来看不太清楚的照片,认定了里面一定别有洞天,于是积极向上级申请来参加这次任务。虽然我们都没说,但是范老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说实话我们还真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能够胜任。
还有一位则是搞地质的,姓张,同样是特派员。本来我们想也称呼他为张老,但是听上去就和“长老”差不多,难免让人联想到那些住在山上白胡子一把的老头,于是在他的热情要求下,我们干脆叫他“老张”,让人倍感亲切。听说老张在地质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虽然他也快五十了,但是常年的东奔西跑让他的身体保持着相当好的状态。 我们聚在一起开了几次会,互相通了一下手中掌握的信息。然后就是一些进洞的相关事宜。比如谁打头谁断后,沿途做的记号是什么意思,万一失散了怎么办等等。还为我们几个人介绍了相关装备的使用。黑子和夏卓远对此很是在行,老张也是行家里手。我倒还好,两年前到广西的经历让我对一些装备还有些了解,而对于范老和异群来说,这种解释无异于扫盲。范老虽然去过考古现场,但是进这么个洞还是第一次,他为此甚至有点难以掩饰的兴奋。而异群更是门外汉,拿着装备翻来覆去看的样子就和小孩子拿着玩具在把玩一样。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出发那天照例要起得很早,根据计划先乘车再由一个当地的村民带过去。一路上黑子、范老和老张都显得比较兴奋,一个劲说的不停。可是他们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我根本无心在听。这次的出行,总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总是萦绕在心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次圣林的经历给自己留下的阴影,尤其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和圣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个死者的照片,那个至今还神志不清的学者,夏卓远就是为此而来,这样算来我也是,前两天看地图的时候,还发现原来我们要去的那个洞所在的地方和上次去的圣林并不太远,我记得上次欧阳族长还说他们那地方翻过十几座山就是云南,没想到我们竟然在两年多后就到了这十几座山外的地方。更令我担心的是,上次只有夏卓远和我全身而退,异思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而这一次,从上一队人返回的情况看,也是凶险异常,不是去什么观光旅游胜地,转一圈拍几张照就能够交差的。而这一次,我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而那些和我在一起的人,会不会这么幸运。 我看看夏卓远,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估计和我想的也差不多。身旁的异群也没什么声音,我转过头看看他,就见他眼望窗外,目光却没什么聚焦,明显在想什么东西。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我问他。 他收回目光,对我笑了笑,说:“我在想那个3.82%,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你说人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另外一样东西的了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看看啊。”我也想笑一笑,但是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异群若有所思的说:“对啊,去看看。”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重复了一下,“的确要去看看。” 我看着他这样,内疚的情绪又上来了。其实谁都知道这次去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而我到现在都没有和他说过异思的事情。我总在想要找个适当的时间,但是做有些事永远都是没有适当时间的。可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更加不适当。于是我想,这次结束之后,无论夏卓远那里有没有新的进展,我都要坐下来和异群好好谈谈这件事。
车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下车后,我们找到了当地的一个村民,据说就是他进过洞后来觉得太深就退出来的,而且上次来也是他带着那队人找到那个地方的,所以似乎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个地方了。于是这一次我们还是让他带我们到洞口。 一路崎岖不平,我们又背着装备,能顾得脚下已经很不错了,也顾不上欣赏什么景色或注意自己多少次左拐多少次右拐,就算注意了也数不清楚。只是这个路程比我想象的要短很多,我以为一走总要以小时计,没想到连一个小时都不到,我们的“导游”就停了下来,用他充满地方特色的普通话说:“就是那里。”我们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看见了一座不高的山上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旁边的范老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了句:“天哪。”
@哎呀哎呀君 回复日期:2012-4-9 19:30:00 今天还有吗?支持下!岛主真的算比较勤劳更新的了,我同时追4个文,已经有两个作者10天没更了,估计已经弃坑了!哎,所以一定要支持楼主写下去! ------------------------------------------------------------------ 呵呵,谢谢支持啊。 我的故事可能不会写得很长,但是一定是会完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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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这里网络有问题,连接不上了,现在只能用手机3G上网来吼一声,晚点要是连接上了就来更新。博客已经更新好这章,也可以去那里看。
第二十三章 入洞 我听见范老这一句,心里一惊,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么快?便开口问他:“怎么啦?您发现了什么?” 被我这么一问,几个人都看向了范老,弄得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那个洞口说:“你们看,那个山壁和地面的角度,在52度左右,还有那个洞口正好在山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你们不觉得这些数据有些熟么?” 我心想我们又不是搞考古的,这个怎么会熟呢?于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等他揭晓谜底。范老好像并没有察觉,甚至还多带了些激动地说:“近三分之一啊,近二分之根号五减一啊。” 我心想,这个不是黄金分割的吗。这个我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又觉得好像以前好像看到过什么关于黄金分割地方会有奇怪现象的事,可是却想不起来。 “您指的是金字塔效应是不是。”说这话的竟然是夏卓远,他说的极其冷静,虽然是一句问句,但是语气根本就是肯定语气。 “没错,就是金字塔效应!”范老更激动了。 原来如此。
其实关于金字塔效应,我是听到过的。据说埃及金字塔在被打开之后,有研究人员在塔中大约三分之一的石室里发现一些动物的尸体,但是奇怪的时,金字塔内的温度在40到50度左右,按理说这个温度下的死物的尸体只会发生腐败,但是金字塔里的那些动物尸体却是脱了水成了干尸。后来有人按照金字塔的比例制作了一个小型的金字塔,把一些有水分的东西放在同样是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也就是黄金分割点,那些东西仍然被风干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有人用一杯牛奶做实验,发现一天后牛奶在那种温度的环境下不但没有变质,而且还和新鲜的一样,简直比冰箱的效果都要好。 可是眼前这是座山,又不是四面平面的金字塔,这么判断好像有点武断了一点,不过我心里是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但是范老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武断,高兴的带头开始登山。 事实证明,范老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运动神经。我们爬了没多少时间,他就不行了,要求休息一下,还连声说岁月不饶人,一把老骨头了。而异群也不怎么样,他是一直窝实验室的那种人,让他多走几步楼梯都像要了他命一样,他的体型虽然不至于走样,但也是一直属于“福相”之列,如今他多年如一日的避免运动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本来我以为我会像上一次登山一样被人连拖带拽,但由于要照顾到范老,我们经常要停下来休息,所以我的体力一直都属于绰绰有余的样子。虽然那山看起来挺陡,其实爬起来倒觉得并不是太难爬,而且好像有一条隐隐的山路。我当时就有点奇怪,不是最近地震才把洞口震露出来的吗,怎么会有路?难道是来看的当地人多了踏出来的?可是我毕竟是在爬山,也没那个心思去把脚下的路考察一番。
山不是太高,所以山洞就更不高了,由于走走停停,我们到了山洞前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给了送我们来的村民事先商量好的劳务费后就和他说了再见,然后在山洞前的一小块空地上随便吃了点,吃完后就拿出了装备,再一次复习了一下几次开会要点,准备进去。 不知为什么,走到那黑洞洞的洞口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那那洞口,就觉得它如同一个巨大的嘴,要吞下一切进入其中的生物。我曾经以为在圣林之行后,对于那种未知的恐惧,我已经能够免疫,但是,当我站在这个洞口前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那种恐惧,有增无减。可是,情况却容不得我多想,我随着队伍,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洞还很窄,而且也比较低,虽然不用弯腰,但是一伸手就能够碰到洞顶,一个人虽然能正着走,但也没有多大的空间。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比较省能源,手电筒只要开首尾两个人的就能看到周围一切情况。
过道的人工修筑的痕迹很明显,整个洞基本就是呈高拱形的,因此脚下还能算比较好走,只是不太清楚这个洞的走向,我们只知道不是直的,因为进来后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洞口的光。我们走得并不快,特别是范老,本来脚下都是小石头就走不太快,他还一路在鉴赏那个洞,而且还无比兴奋,一直喃喃说这个洞的施工时间有一定历史了,如此云云。不过说实话,我对这个更本不感兴趣,也没去仔细听他的,我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躲避虫子上了,虽然我并不是太怕虫子,可是无奈这里的虫子都是特大号的,进来没多久就看到一个拳头那么大的蜘蛛扭着它硕大的臀部从我脚边爬过,爬向前面的黑暗中去,吓得我跳起来,头差点没碰到洞顶,弄得其他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老张还摇了摇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于是我就开始注意那些“小小”生物了:看到我躲可以了吧。不过还好,我的搜寻工作也继续了没多久,不一会儿,就听见最前面的夏卓远说:“小心,这里有个转弯,前面的空间很大。” 我正琢磨很大是怎么个大法,脚下就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方。的确,洞虽然还是直的,但是却一下子大了,洞顶一下就伸出去近十米,而且手电光打过去,前面还在继续升高。两侧也一下子各伸出去五六米,只有脚下却和之前是持平的,但是,踩上去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刚才那个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但是这个,完全就已经达到了路的标准了。我也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看:虽然是石子路,但是好像铺路的技术还挺高,弄得挺平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开始能够感到路的整体方向是往下的,而且是弯曲盘绕的,这让我想到了市中心的环线,于是我想,会不会我们走着走着就到了山脚了,到时说不定再找到一个洞就可以出去,也不用再爬下山了。说不定出山的地方正好是哪个村,然后正好是晚饭,这样我们正好就可以去当地人家里吃一顿,要知道这近一个礼拜来我在云南吃盒饭都快吃的恶心了。 我脑子里正在自娱自乐的想着,却没发现这个时候队伍的行进一点点开始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直到我无意间看见地上有字,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在单位里面先把这章更完。。。今天不知道家里的网有没有弄好。。。唉。。。
第二十四章 无数岔洞 那些字在地上,闪着异样的绿莹莹的光,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每个都一模一样。 等到我仔细看了,方才发现,这不是字,而是夏卓远做的记号。可是这个地方用得着记号吗,不一直是一条路的吗?我心里想着,条件反射地拿手电筒扫了一下周围,这一扫之下,心里一惊,刚才的洞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样,周围的空间又变大许多,之前那明显的人工痕迹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洞壁已经没有什么固定的规则形状,取代那高低不平的石壁的,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有些很浅,手电筒一照就见底了,但是有些则很大,甚至一些比我们走的这个小不了多少,而且也有路延伸过去,我们手里的可以照两百米的战术手电筒照过去更本见不到底,只见那光消失在前面虚无的黑暗中。还有些像空中走廊一样,是悬着的深洞。这个地方,已然成了一个如同海绵内部一般的地方,到处都是空洞,到处都是岔路。我这个时候方才醒悟过来,这个地方,不做标记,的确会走丢。现在做的标记,在出来的时候很可能是救命的,因为如果待会儿实在走不下去,至少还可以延标记原路返回。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底陡然升起一个疑问,这些标记,我们真的会用到么?
如今这个地方,从每个方向看上去都是一样的,脚下的路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是明显向一个地方弯斜且能感觉是曲折向下的了。现在我们走的这个地方,已经判断不出洞的走向,忽高忽低也不知道究竟是越走越低还是越高了。 我们不敢冒冒然的就进旁边的岔洞,所以一直沿着原路的走向走着,一路夏卓远都在留标记。老张还采集了一些岩石样本,外加发表了一些自己对这个地方的看法。 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典型的火山熔岩地貌,也就是说,火山喷发的熔岩在冷却的过程中,由于内部产生气体,而外部的熔岩已经遇冷凝结,所以气体跑不出去,于是就停留在内部,全部冷却后就形成了一个个气泡如海绵状的内芯。可是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在同类地形中比较特殊,因为这个地方太大了,也就是说如果是火山熔岩造成的话,那气体应该很多,而气体的膨胀的力量其实是很惊人的,可是刚才看外面的山体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阻挡的了那么多气体外溢,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老张只能感叹大自然的奇妙了。
可是感叹归感叹,对我们总体的研究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行走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纵使我们的手电都开着,都无法挡住那种深入骨髓的对黑暗的敬畏。那些就在前一段时间进入这里的人们,他们有没有看到过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些东西,有没有发出过同样的赞叹,而在赞叹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什么,竟然其中大部分人都长眠在了这黑暗的深处。 那种感觉,就像我又一次回到了圣林,回到了那个充满未知和恐惧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是有计划出行而不是乱闯,一路走来也还不曾迷路。同行的人也是一群带着科考目的的人们,走在他们身边,会觉得安心很多。因为他们如此自信,相信自己会发现隐匿在这个地方的秘密,相信自己会安然把那些秘密带离,将它们公诸于世。 但是,就在近三年前,我们也曾经自信,以为可以安然走出那个谜一样的树林,直到有人从身边忽然离开,再也不归。
那么这一次,又会怎么样呢? 时间在行走的过程当中被慢慢的消磨掉,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个人虽然都带着表却没想到要去看。老张和范老一直都关注着周围的变化,常常会停下来看看周围的岩壁。有时还刨下来一点收起来做样本或拍个照什么的,相比之下我和异群更加像来旅游的,至少一路上没我们什么事是和我们专业相关的,最多看看被我们惊扰到四处逃窜的虫子,除了一些个头大些,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品种。夏卓远在前面开路,他几乎都不说什么话,我不知道这是他一向的工作态度还是环境所致。一路上他说的唯一的话就是让黑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还有叫他闭嘴。 不过也是,黑子比我和异群还要像出来旅游的,感觉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放出笼子的猴子,似乎是因为终于可以从枯燥而辛苦的军营生活中解脱出来,一路都很兴奋。他本来应该是断后的,没想到他常常走着走着就和走在他前面的异群并排了,而且聊起了天,还经常指着地上或洞壁问这是什么虫子那是什么虫子,异群竟然还很耐心的告诉他。特别是一次他指着一只蜘蛛说:“看哪,这虫子比刚才嫂子看到的那个还要大哪!”
我正在纳闷他说的嫂子是谁,一回头,就看见他兴奋的指着旁边趴着的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我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指的是我,顿时郁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声叫得我像四五十岁的了。不过异群好像还很受用,竟然还和颜悦色的和他解释说,蜘蛛不是昆虫,昆虫都是三对足,但是蜘蛛有四对,所以蜘蛛属于节肢动物……我也走过去小声的又有点阴阳怪气的对异群说:“你教儿子教得挺起劲啊。”异群呵呵笑了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说:“哪能是我儿子,你生的出那么大个儿子吗?”没等到我反驳,他就直接继续下去,“我看更像小夏的儿子,老爸训儿子都他那口气,我教黑子那是帮朋友哪。”一句话说的我就笑了,黑子也毫不介意,在旁边跟着嘿嘿嘿憨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听见异群的话还是听到我们在笑而笑,夏卓远又吼了一声黑子,黑子老老实实的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异群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弄得我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这么一来,顿时就感觉心里那种从进洞开始就一直都有的压抑减轻很多。 不过说一路上我一点发现都没有,倒也不至于。我发现那么多洞里面,有些里面是没有虫去的。几次我看到一些虫子被我们吓到四处乱爬的时候,爬到某些地方会自动转弯,然后向另一个方向继续爬,而且不是一只两只,是所有的虫子到了这些个洞前面都会自动走开。可是我几次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上前去看那些洞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让老张来看他也看不出来,只是我总觉得,这不是正常现象。
走着走着就觉得肚子开始饿了,一看表之下才发现原来已经七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早吃完晚饭了,于是在异群的提议下,我们决定找个地方解决这一当下的问题。由于这里小小生物不少,看着吃饭总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刚才我发现的那种比较特别的洞穴就成为了我们寻找的方向。我们运气还不错,不一会儿,我们就找到一个,而且空间还不小。 我们卸下装备,活动活动肩膀和手,就开始吃了,没什么好吃的,所以一会儿就解决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太久的缘故,这一坐下就觉得两腿有些麻,再也不想站起来走了。范老提议说不如今晚就休息在这里,他平时一般也是八九点就睡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就不要走了,而且这里比较干净,再走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找到这么个地方。
这其实也是大家所想的,所以没人反对,我们拿出睡袋,随即准备休息。但是夏卓远提出还是要有人守夜,这样安全。黑子自告奋勇守第一班,夏卓远于是就守第二班,异群说他也参加,守第三班。 于是我们就安心的睡了,我这一天走下来还真是累了,刚睡下没多久就见了周公。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推醒了,“干什么啊?几点了啊?”我口齿不清的问。眼睛还是困得睁不开。 这个时候就听见夏卓远的声音:“嘘,小声点。” 我心想你这干嘛啊,我又不守夜,你叫醒我干嘛啊。 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第二十五章 黑子 夏卓远轻轻问我:“你知不知道黑子去了哪里?”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张望了一下四周,另外三个人还在睡觉,而黑子连影子都没有。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多了,我轻声问夏卓远:“不是你在守夜吗?没见他人?” 夏卓远继续压着声音说:“黑子本来该十二点叫我起来的,但是他根本没叫,我刚刚自己醒过来的,一看时间不对,找他也找不到。” 我心里猛地一沉,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异思也是这样,不知为什么就失踪了,最后我们虽然追上了她,但她还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圣林里。而现在,黑子竟然就这么不见踪影,而且也是在半夜。他究竟是因为好奇走出去走不回来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都可能会有一个结果。我摸出了手电筒,对夏卓远说:“我们再去找找看。”
我们睡觉的那个洞实际上是由两个洞组成的,我们睡的那个大,但是旁边还有一个小的,只有我们的那个的五分之一左右,因为太小了,我们只是一开始来的时候张望了一下就没去管它,现在既然要找人,当然还是要去看一下。我和夏卓远走进去,四处看了一下,这手电一照就都看清的地方,哪有什么人影,就在我刚准备走的时候,脚踢倒了一堆石子。 我低头一看,原来只是一小堆石子而已,混了些土,在平常我是断然不会再多看一眼的,但是这个时候,我总觉得这堆石子在这里明显有什么不对。我拉拉夏卓远的衣服,示意了他一下,他也看到了那堆东西,立马眉头皱了起来。他几步走过去,电筒照着我们刚才看不到的一个地方,转过头来对我说:“这里还有个洞。” 我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觉得那堆石子不对了。在这种地方石子如果掉下来都是比较均匀分布的,不是特殊情况是不可能成堆的,那么那一堆石头只可能是人为的了。我走到夏卓远身边,看到了他说的那个洞。
那个洞不大,呈半个椭圆形,人勉强可以爬过去,夏卓远已经趴了下去朝洞里看,还把手电筒摇摆着照里面,最后他停了下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又站了起来,拍拍衣服,说:“里面有挺大一个空间,而且地上有东西,有点像……”他顿了顿,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有点像一个人,趴着的人。” 不是吧,难道那个就是……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独自进去?我又看了看那个洞和旁边的那堆石头,还是这个洞就是他凿的?他怎么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一个洞的?我心里想着,就脱口而出问夏卓远。 他想了一会儿,又用脚搓了搓紧挨在洞旁的几块在一起的小石头,说:”我估计他是晚上守夜觉得无聊了,就过来看看,结果巧合看到这个洞,可能一开始还没这么大,”他用下巴指了指刚才他刚用脚搓过的几块石头,“就又弄开一点进去了。可是进去了,却没能出来。”
虽然他说的是很平静,但是我听了却是觉得背后一阵阵凉气,于是有些出于自我安慰的说:“谁说里面一定是黑子了,说不定不是他呢。” 夏卓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我进去看看。”他说。 “那太危险了,再说这个口这么小,你进的去吗?”说着我在那个洞口蹲下了。那个洞的确很小,别说是夏卓远,我要进去都没那么简单,除非是专门练过那种障碍跑里面匍匐着爬隧道的人,不然很难过去。而那种匍匐前进,军队里则是常规项目,难道,真的是黑子?我顺手从旁边捡起一块稍大的石头,就朝那个洞口边缘砸过去,其实我没想要干什么,纯粹一没经大脑的动作,没想到被我一砸,那洞口竟然又掉下一小块,我立马傻了,这洞壁怎么像石灰啊,一砸就一块,但是看上去的确是石头啊。 夏卓远也看见了,他也蹲了下来,拿起另一块大石头砸上去,又一小块掉了下来。他立刻跑到了旁边我们睡觉的那个洞,拿出包里的碎石锤,又跑了回来,我见了也跑回去拿,接着我们就一顿猛砸。不过说实话,砸东西还真是个力气活,而且虽然这洞缘是比较疏松,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和石灰一样一下就一大块,砸到我手上没力气了,夏卓远也开始喘气了,那洞只比刚才扩大了一倍半多一点而已,不过现在这个洞如果要过个人,只要不是痴肥的那种,都没什么问题,个子小的蹲着就能过去。
夏卓远放下了手里的锤子,站了起来,他把手电筒插到了腰侧,紧了紧皮带,对我说,“我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 我差点怀疑自己没听错,接应,怎么接应?这里面黑漆漆谁知道藏了什么东西,要是出了什么事等我那笨手笨脚的爬进来黄花菜都凉了,于是我连忙拉住他,说:“别开玩笑了,里面太危险,还是等会儿大家都醒了再说吧。” 他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就又蹲下去,开始往里面爬,三两下就进去了,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句该说什么,他就消失在了眼前。我急忙趴下往里面张望,只看得见他的手电筒光和他两小腿以下的部分,他好像先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始走近刚才看见的那个被他怀疑是一个人的地方,接着蹲了下来,但是由于比较黑,而且也有点距离,我也没看见他在干什么。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在洞里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他说:“里面没什么,你进来吧。”
我也爬了进去,没想到那洞口比我想象当中要好爬许多。夏卓远呆在刚才那个地方基本没有动,我也没看四周的情况,既然他说没有什么估计不会有什么,于是我直接走过去,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地上趴着的的确是黑子。 他的脸侧在一边,不知道是刚才就是这样还是被转过来的,夏卓远用他的手电筒照着,灯光打在黑子的脸上,显得有些瘆人。他的皮肤已经呈青灰色,眼睛半睁着,但是睁着的部分只有眼白,他的嘴也张着,嘴边还残留着一些痕迹,估计是死前口吐白沫或口水外流造成的,这种样子,应该是窒息死的。我又动了动他的手,已经开始僵硬,看程度估计死了有五六个小时了。 夏卓远问我:“你看他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我回答,只是眼睛还看着黑子的尸体,希望找出其他什么线索。但这时夏卓远站了起来,他拿出了他的Zippo打火机,开始打起火来。 我觉得奇怪,也站起来,看着他,他打了一下,两下,没有火,火星都没有,“坏了?”我问,心想他这个打火机不是防风防低温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坏了?夏卓远没回答我,向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洞走了两步,又打了几下,这下虽然火星是有了,但是还是没打出来。我看着,心想他这是在干什么呢,这时候只见他蹲了下去,伸出手把打火机靠近我们进来的那个洞。我一瞬间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波斯暖暖 回复日期:2012-4-12 22:11:00 @i_失心疯 2012-4-12 21:13:00 -------------------------------- 这名字。。你是不是中了失心阵的招了\(^o^)/~ ------------------------------------------------------- 呵呵,他/她不一定看过天煞孤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