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灵师——隐藏在深山大泽里的灵物体内都有宝贝

  他翻了一个身,忽的眼前一亮,相灵师总有一些不外传的秘技,他们不可能都记在脑子里,一定会有个小册子之类的东西,或许那个小册子里面也会记载着与偏方有关的东西,想到这里,项飞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能把老爹的哮喘病治好,自己就算是少活几年也愿意。
  他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把皮兜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那种小册子,可是理智还是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他知道或许有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被对方知道了皮兜子的秘密很可能会给自己和老爹惹来杀身之祸。
  第二天起来,望着拴在院子里的那头幸存下来的小猪,项飞心里很不是滋味,昨天同一时间还在跟自己笑着聊天的黄奇如今已经变成了鱼粪,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他弄了些东西喂给小猪吃,忽听屋子里又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爹醒了!”他赶紧跑进屋子,看到老爹正低着头坐在炕上,险些把肺子都咳出来,项飞帮他锤着背,过了一会,老爹才缓过这口气来,又忙不迭的抓过烟袋来抽烟,“唉,”项飞叹了口气说,“老爹,咳得这么厉害就不要抽烟了!”
  老爹翻了翻眼睛,倔强的说:“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戒不了这口烟!”
  项飞默默的摇摇头,忽然看到老爹右面的脸颊又红又肿,忙问道:“老爹,你的脸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姓黄的那个小子拴在院子里的那头猪,”老爹有些不满的说:“昨晚我去解手的时候刚好拌在栓猪的绳子上,摔了一跤。那个小子不是说今天要离开吗?这下终于清静了。”
  “哦,”项飞有些怀疑的望着老爹肿起来的脸颊,这不能不让他想起昨晚的事,他虽然强迫自己不去那么想,可是这个想法仍旧像个恶魔似的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黄大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今天起来后,我就没有看到他。”
  “也许起早就去卖猪了吧!”姜峰轻描淡写的说,“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项飞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项飞除了忙地里的农活外,还要弄东西喂给小猪吃,老爹问过两次黄奇的事,然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剩下的小猪长得很快,没过几天就又增加了将近十斤的分量,小猪懒洋洋的躺在地上,项飞坐在小板凳上用刷子刷小猪的毛,小猪很舒服的摊开四肢,项飞心里暗骂:“这个懒家伙,八头猪里就属你命大,你的兄弟姐妹早就喂了鱼!”他这才明白,黄奇之所以多带了一头小猪就是为了防备发生意外,到时候会措手不及,可是百密一疏,猪倒是足够了,可惜他却被人黑了,并丢了性命。
  忽听大门吱呀一声响,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个人年纪与项飞相当,面色发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他看了看项飞,然后问道:“听说前几天有个贩猪的曾经住过这里,是真的吗?”
  “终于来了!”想起黄奇临终时的嘱托,如果告诉对方从来没人来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黄奇在这里住过,项飞站起来,不冷不热的说:“确实有个人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
  “他现在在哪里?”那人的目光很古怪,略微有些焦急的问道。“他前几天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项飞很平淡的说。
  “哦,”那人吐了一口气,又问道:“他留下什么东西在这里吗?”
  “除了它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指了指酣睡的小猪,项飞说道。
  看了看酣睡的小猪,那人的脸微微抽搐一下,“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吗?”好像对项飞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人又追问道,“我能到他住过的地方看看吗?”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项飞强忍住心里的怒火,把他领进西屋,黄奇当初来的时候只背着那个皮兜子,去世的时候也带着皮兜子,所以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那人煞有介事的在黄奇睡过的被褥里摸了摸,折腾了一会仍旧没有发现,他这才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向着大门走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他忽的转过身来,用着威胁的口气说道:“这件事还没完,如果被我知道你隐瞒着什么,下场会怎样你是想象不到的。”
  看他的身形,根本就不是那晚被自己打跑的那个人,看来对那件事他是毫不知情的,项飞哼了一声,等着那人走出去几步,忽然喊道:“黄权!”
  “嗯,”那人忽的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的望着项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黄师傅临走时托我转告几句话给他的徒弟,他说徒弟名叫黄权,刚才我险些忘记了,既然你就是黄权那就错不了了。”说完这几句话,项飞故意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黄权的表情很复杂,愣了一会才重新走进门来,站在项飞的身边,问道:“我师父托你告诉我什么?”
  知道他只是表明故作平静,其实心里非常着急,项飞低着头帮小猪刷毛,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说:“黄师傅临走时说,你告诉黄权‘你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见你,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徒弟。’”
  “哦。”黄权尴尬的搓搓手,他的脸色很难看,逃命似的跑出了院子。
  看着他灰溜溜的样子,项飞的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不管怎么说,黄师傅还是被这个小子给算计死了,不过估计他不会有脸再跑来捣乱了。
  又过了几天,感觉没有什么动静,项飞悄悄的走到林子里,来到藏着皮兜子的地方,幸好没人来过,他把皮兜子挖出来,然后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轻轻的打开皮兜子,兜子里除了一大捆红绳以外还有一把短刀,那柄刀项飞那晚曾经见黄奇用过,自然是非常的锋利,然后就是一些桃木剑,铜钱,甚至还有几张黄符,在项飞看来黄奇更像是一名游方的道士,不过他曾经听老爹谈起过,相灵师除了要精通万物相生相克的法门之外,也要懂得一些道术,相灵本来就是一个非常驳杂的职业,在他们看来灵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实体的叫做阳灵。另一种是没有实体的譬如所谓的鬼怪,都被称为阴灵,其实不管是阴灵还是阳灵都是阴阳二气相生相克的产物,只要其存在就有克制它们的方法,道法也只是法门之一。
  项飞把那些东西一一取出来放在外面,这才发现在兜子的最底部放着一本巴掌厚的册子,他的眼睛一亮,“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有些发黄的封面上写着《灵经》两个古体字,轻轻的翻开内页,里面有一半记着各种灵物的图形习性,以及降服它们的办法,项飞只是粗略的翻看了一边,忽然觉得这些东西很熟悉,有些已经牢牢的记在了他的脑海中,甚至他知道的方法比记载的还要高明,他拍了拍脑门,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什么时候学过这些东西?怎么会想不起来了?”他有些沮丧的坐在一块石头上,过了一会心情才平静下来,在后面的一半册子里记载着各种法器的制作方法,其中就包括黄奇用来钓鱼怪的那柄钩子,最后面是一些偏方,其实这些偏方都很灵验,对于治疗一些古怪的疾病非常有用,只有这部分项飞一点印象也没有,一定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的。
  他一连看了几个偏方,其中记载的治疗方法虽然很高明,可是都要用到一些可遇不可求的灵物,普通人根本就弄不到那些灵物,所以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些偏方也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看了这些,项飞的心里凉了半截,那些灵物与偏方一样稀奇古怪,好多都是自己没有听说过的,册子并不厚,终于在最后那一页上,他看到了治疗哮喘的偏方:贝母,百年蛤蚧,千年金精霜,三种药材粉末用水化开冲服九次,哮喘立刻根除。
  看到这几味药材项飞的脑袋都大了,贝母倒是好弄,县城药材店里就有卖的,蛤蚧这种东西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至于千年金精霜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项飞好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在偏方的下面记载着各种药材的出处,贝母随处可见,册子上并没有记载,而在蛤蚧的旁边记载着:长白余脉,至于千年金精后面更是没有记载,大概编写这个册子的人也没有见过千年金精,俗话说:百年为精千年为怪。千年金精恐怕早就有了灵气,就算是知道哪里有,想要弄到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册子合在手中,项飞咧了咧嘴,“这个东西就算是记载了又有什么用?跟没有记载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达到的。”
  把皮兜子翻了个底朝天,在最里层又发现一个巴掌大小的皮袋,项飞好奇的把皮带打开,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精钢打造的手套,把手套戴在手上,一种森寒侵入肌肤,在手套的掌心处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红色按钮,项飞轻轻的一按,只听得“嗤”的一声,五根利爪短剑似的从拳套里弹了出来,利爪长约半尺,异常的锋利,尖端处隐隐的有着流光在闪动,而在利爪的侧面各有一个凹槽,那是用来放血的血槽,如果被刺中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血槽中仍旧有着淡红色的残留的血痕,隐隐的有着一股血腥味。
  项飞知道这种手套叫做手撑子,打架时经常有人使用,只是那些都是钝头的,里面藏有利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手撑子的表面都被磨得有些发乌,看来存在好多年了,“这还算个好东西!”项飞把手撑子揣在怀里,至于那本《灵经》里面记载的大多数东西他都有些印象,他摸了摸头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学过,一阵心烦意乱的,他索性不再去想,那晚的那人可能也是冲着这本《灵经》来的吧,把小册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项飞还是决定把它带走,至于别的东西,对他来说作用不大,还不如就地掩埋了,免得将来惹来麻烦。
  想到这里,项飞就地挖了个深坑,把那些东西都装在皮兜子里,然后埋了进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老爹正咳得鼻涕眼泪齐流,项飞赶紧走过去帮他锤着背,有些心疼的劝解着:“咳得这么重就不要再吸烟了。”
  翻着眼睛看了看项飞,老爹又拿起烟袋,放在嘴边咕噜咕噜的抽了起来,项飞知道老爹脾气倔强,让他戒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望着他深陷的眼窝,项飞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爹的哮喘越来越严重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灵经》里面记载的别的药材还有希望弄到,可是金精霜哪里会有?”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爹受罪,项飞咬咬牙,决定先去把那两味药材采到,就算是没有金精霜,或者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灵经》上记载百年蛤蚧只有长白山脉上才能找到,而长白山余脉距离这里最近的也有一百多里,看来要出趟远门了。
  这件事当然不能让老爹知道,否则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去的,项飞悄悄的把这几天吃的用的给老爹准备好,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项飞对老爹的生活习惯清楚得很,老爹一般太阳下山的时候就会睡觉,然后到四更天会醒来坐在炕上抽烟,到天要亮的时候会来个回笼觉,这一觉能睡到项飞喊他起来吃早饭。
  第二天,项飞早早起床,把家里仅有的几块大洋揣在怀里,看到老爹睡得正酣,他悄悄的走出门去,并回手关上门,一路小跑的出了村子,他的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住进村子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至于以前去过哪里他的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镇子距离村子将近二十几里路,项飞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老爹该醒了,他可能正在因为找不到我而着急吧。”想到这里项飞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愿他不会太着急,等我回去后老爹的哮喘病就会痊愈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充满了希望,“老爹,你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镇子距离县城还有五六十里路程,只有到了那里才有通向溪安县的火车,溪安县就座落在平定山的山脚下,平定山处于长白山的余脉之上,也正是项飞此行的目的地。
  镇子上有拉货去县城的大车,这些大车在拉货的同时也会带几名去县城的客人,这样也会多些收入,项飞站在路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一辆拉着粮食的大车同意带他一程,那辆大车由两匹红色的骡子拉着,车上装满了成袋的高粱是去县城的造酒厂的,车把式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爱惜牲口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儿女,生怕累到了牲口,让项飞坐上之后就不再拉别的客人。
  车把式姓陈,很健谈,边走边跟项飞聊着天,有人陪着他他也挺高兴,因为这一路上并不太平,经常有土匪出没,土匪对单独的货车更感兴趣,常有车把式不但连车再货被抢走,还丢了小命。
  项飞坐在老陈旁边跟他东拉西扯的闲聊,马车走得并不快,现在正是暮春时节,天气不冷不热的,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重新飞上了天空,项飞心情很不错,略显不足的是,拉车的马匹偶尔会摇动一下尾巴,尾毛扫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马身上的骚臭味,他的身后就是装着粮食的麻袋,简直就是避无可避,项飞苦笑着只好顺其自然了。
  到了黄昏时分,距离县城已经不远了,老陈甩着两米多长的鞭子,在前面那匹马的背上轻轻的抽了一下,那匹马又加快了速度,老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平安的到达县城,又可以挣到几吊钱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黑泥坎村之后,项飞的头脑变得格外的清醒,这条泥土大道的两边是一米多深的深沟,大概是当初修路时挖土留下的,再往远处看,是一大片一眼看不到边的田地,小苗刚刚破土而出,绿油油的一大片,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迷离的光泽。
  “这里的风水很不错。”望着田地中央一大块隆起的土地,项飞寻思着,生气旺盛的地方土地就会高高隆起的,陡然间一阵风吹过,路边的荒草剧烈的摇摆起来,马匹忽的停了下来,惊嘶着不肯前进,“驾!”老陈的鞭子抽在马背上,那匹马忽的人立而起,如果不是有后面的马匹压着,可能就要翻车了。
  “畜生!”老陈怒骂着,跳下车在前面拉着马缰绳,可是就像面前有一道悬崖似的,无论老陈怎么拉缰绳呵斥,那匹马都不肯前进一步。
  项飞也从马车上下来,狐疑的望着四周,天还没黑下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可是马匹不肯前进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陈雷!”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了过来。
  老陈正急得满脑袋大汗,头也不抬的应道:“嗯,谁啊?”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风也停了,马匹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前行,天空中,几只大鸟正挥动着翅膀缓缓飞去。
  “妈的,真邪门了!”老陈挠了挠后脑勺,骂道,他的眼睛忽然直直的盯着路边的深沟,声音颤抖着问道:“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说的方向望过去,项飞也是微微一愣,只见在沟沿上正蹲着一只灰兔子,那只兔子比普通的兔子大了将近一个头,眼睛半闭着,迷迷糊糊的好像被催眠了似的,而在兔子的背上正骑着一个一尺多高的金黄色的小人,眨巴着小眼睛面色诡异的望着老陈,那个小人鼻子和眼睛都很小巧跟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缩小了数倍,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灰兔子脖子上的长毛。
  老陈和那个小人对视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声惊叫,手里的大鞭子向着那个小人抽了过去,小人也是非常的机警,一抓兔子毛,灰兔子“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蒿草之中,而鞭子在刚才兔子蹲过的地方抽出了一道沟痕,沙土和草叶随着鞭子飞舞起来。


  “兄弟,你看到了吗?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老陈面色苍白,看来刚才被吓得不浅,有些惊慌失措的问。
  “不过是一只大兔子,可惜你那鞭子没有抽到它,否则我们到县里有烤兔肉吃了,刚才风大,你可能听差了吧。”项飞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没看到兔子背上的那个东西?”老陈愣眉愣眼的问。“什么也没有哦,”项飞重新坐在车上,催促着,“快走吧,天要黑了。”
  “哦。”老陈半信半疑的赶着马车。
  项飞的脸上却有了一丝不安,那个东西能够在大白天的出来,应该不是阴灵而是阳灵,它的身体是金黄色的,可能是埋藏在地下多年的珠宝金银有了灵气这才幻化出人形,刚才他没敢跟老陈说,怕吓坏了他,人是万物之灵,那个小人喊了老陈的名字,老陈也答应了,恐怕它很快就要来吸老陈的生气了,人没了生气轻者会大病一场,重者会立刻死亡。
  项飞低着头思索着,他现在虽然能够想起一些东西,可还是远远不够,看来还得多研究研究那本《灵经》了。
  老陈心事重重的赶着车,两个人不再说话,县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其实所谓的县城与镇子最大的区别不过就是住户多了一些,主街的两边多了几家大车店和商铺,到了县城,项飞交了车钱刚想离去,老陈哭丧着脸说道:“兄弟,经过那件事之后我的心里很不踏实,天都黑了,反正你也要在这里住一宿,不如我们就一起住店吧,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大不了车钱我不要了。”说罢把手里的一吊钱还给项飞。
  第一次来县城,项飞也不知道住在哪里才好,听到老陈这么说,刚好来个顺水推舟,答应跟他一起住店,至于车钱他仍旧还给了老陈。
  老陈的脸明显舒展开许多,一声吆喝,把车赶进一个大院里,送完了货,老陈又轻松许多,笑着说:“兄弟,你头一次来县城吧?”
  “嗯。”项飞点头应承着,以前来没来过不知道,不过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头一次来,“我们去大车店,那里的东西很实惠,还有不错的烧酒,咱们多喝点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各赶各的路!”老陈边说着边把车赶到一个大院门口停下来,立刻有一名伙计笑着迎了出来,“哎呦,陈老板,您来了!”
  老陈微微一笑,把马鞭子递给小伙计,让他把车赶进院子,老陈像到家了似的,脸上满是笑,好像已经忘记了路上发生的那一幕,“兄弟,我们走!”他用粗糙的大手拉了项飞一下。
  大院的匾额上写着“和记大车店”五个灰色的大字,在门蓬的两边各挂着一个大红灯笼,项飞听老爹说过,赶车的老板一般都会住在大车店,一方面价格便宜,另一方面车马放在里面也安全。
  项飞跟着老陈往里走,老陈跟里面的伙计们好像很熟,边走边跟他们打着招呼,在过道的左手边是一排木棚,里面摆放着一溜马槽子,最里面有几匹马正在吃草,伙计正把老陈的马牵进棚子,并拴在柱子上,老陈笑着吩咐道:“伙计,把马喂好,明早还要赶路的。”
  “好嘞,您尽管放心!”伙计很爽快的答应着。
  在右手边也是一趟木棚,棚子里停着一溜大车,包括老陈的那辆,迎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屋子里正在向外面冒着白气,还有煮肉的香气,老陈先吩咐伙计给留两个睡觉的位置,然后就和项飞坐在一张桌子旁,“伙计,来一盆猪肉炖酸菜,一斤十里香!”老陈吩咐道。
  伙计边答应着边进厨房去准备,屋子里非常宽敞,过道两边摆着两趟足有二十几张桌子,只有两三桌客人在吃饭,老陈说道:“这里的菜做得地道,酒也很好,这顿算老哥哥我的,你尽管放开造!”
  “那哪成,”项飞笑着说,“你挣点钱也不容易。”
  “别跟我客气,”老陈瞪着眼睛,“要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老哥哥。”见他这么说,项飞也不好说什么,寻思着:“这样也行,顶多一会我交宿费就是了。”便不再推辞。
  不一会,伙计端上一大白铁盆的菜来,还有一大壶酒,笑着说:“二位请用!”然后转身离去。
  老陈往项飞的碗里盛了一大碗菜,又在酒杯里倒满了酒,自己先仰脖喝了一口酒,脸立刻像红纸似的红到了脖子根,这种酒确实很有力道,喝下去的时候好像有一条火线沿着食道流进了胃里,很快的嘴里泛起一股醇香。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壶里的酒就已经见底了,老陈喊伙计过来添酒,伙计满脸为难的说:“真不好意思,酒已经卖光了,新进的酒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到。”
  “不会吧!”老陈难以置信的问,“你们库里不是存着好多酒么?怎么会卖完?”
  “唉,别提了,原来库里还有两三桶,足够用两天的,谁知道昨晚不知道怎么了被糟蹋得精光,有的被喝掉了,有的洒在了地上,早上的时候老板大发雷霆,怨我们没有看管好,可是一个晚上院子里都有人,却从来没人看到酒库进去过人,”伙计苦着脸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就算了,”项飞笑着打圆场,“反正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上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还得赶路。”
  “好吧。”老陈有些不尽兴的舔舔嘴巴,但是人家真的没有了酒发火也没有用,结了账就跟着项飞到二楼去休息,二楼一进门便能够看到在过道的两边各有一大趟的大炕,足够睡个百八十人的,当时来这里住宿的人并不多,伙计指着两个空位让他们住下,炕上铺着芦苇编成的炕席,看来时间有些久了,炕席被磨得发亮,每个位置都放着一床被子,一打开便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不过出门在外的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虽然是暮春时节,夜里还是有些凉,不盖被子会冷的,项飞也不脱衣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老陈喝了些酒,一倒在炕上就打起鼾来,项飞苦笑着摇摇头,翻过身脸朝着另一个方向,忽然发现在不远处也睡着一个人,那人的头蒙在被子里,只剩下一缕花白的头发露在外面,头发很长,好像是一个女人,那人佝偻着身子,看不清楚长相,五花八门的人都喜欢在大车店留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项飞很想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可是睡在这里又不太习惯,他眯着眼睛躺在那里,头脑却是清醒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那边那人的被子窸窸窣窣的响了一下,项飞本来就睡不着觉,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人的脚伸到了被子外面,大炕的炕沿处每隔几米便会有一盏油灯,油灯夜里也不会熄,虽然不是很亮,朦朦胧胧的也能看清东西,只见那人的脚比普通人的小了一圈,脚上全是白毛,指甲更是细长,这分明就不是人的脚!
  项飞一激灵险些坐起来,不过他很快的镇定下来,在弄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他眯着眼睛望过去,看到在那人的周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灵气。
  “好像又是一个灵物,具体是阴灵还是阳灵很难断定。”项飞睡意全无,微闭着眼睛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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