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灵师——隐藏在深山大泽里的灵物体内都有宝贝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沙沙声,好像是风吹沙子的声音,“又有东西来了!”项飞的直觉很灵敏,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刚坐起来,却看见那人的脚微微一动又收回到被子里,老陈迷迷糊糊的问:“兄弟,你要干什么去?”
  “去茅房!”项飞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用不着出去!”老陈站起来挠挠脑袋,然后站在窗子旁边,项飞这才注意到窗纸上有许多小洞,老陈通过小洞解完手,然后有些炫耀的对项飞说:“外面冷,这样就行了!”
  “哦。”项飞啼笑皆非的望着那些小洞,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起身下地,又怕被子下面的东西趁机害了老陈,刚好不远处的一名客人坐起来抽烟,既然有人醒着,那个东西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的,项飞下了地,顺着楼梯走到屋子外面,看到院子里几名伙计正在忙着喂马,马厩上也挂着一排灯笼,在风中摇摆着,光线忽明忽暗,项飞装做很着急的样子跑到拐角处的茅房里,他站在茅房里,眼睛贴在墙缝上向外面看着。
  不一会,风停了,那种沙沙声也不再响起,伙计们喂完了马,也回去休息,大院变得静寂起来,月光在院子里投下一片片的阴影。
  “来了!”项飞的心一动,只见一团淡金色的气团在门口处汇聚着,因为项飞能够看到灵气,估计伙计他们根本就看不到,那灵气越来越浓,逐渐的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那道影子很高大,足有一人多高,并微微的泛着古铜色的光泽,“难道是白天看到的那个东西来吸老陈的生气了吗?”
  那团影子的颜色跟白天看到的小人非常相似,据说只有埋在地下千年以上的金子才会有这种颜色,并且能够幻化出形体来,“千年金精?”项飞的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把金精弄到手老爹的哮喘病就有得治了,想到这里就想跑出去把那个东西抓住,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来这里的只是金精的灵体,灵体是抓不住的,它的本体一定还藏在某个地方,只有得到本体才算大功告成。
  那道身影肆无忌惮的向着屋子里走去,“不好!”项飞脑子飞转,正在寻思着解救老陈的方法,可是脑子里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怪自己贪酒忘了查阅灵经,忽然想起金精属于金性,应该怕火,只要用朱砂涂抹了红色的绳子就能把它赶走,可是现在到哪里去弄朱砂?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解下裤带,今年是他的本命年,老爹给他买了一条红绸子的裤腰带,没想到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抓着裤带,刚想跑出去,却看到那道身影飞快的冲了出来,然后往地下一钻就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项飞一愣,它还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就逃出来了?正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门里追了出来,在朦胧的灯光下,只能看见那人的整个身体都裹在一张毛毯里面,只有一双眼睛和一缕花白的头发露了出来,那双眼睛在夜色里放射着幽蓝色的光芒,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是睡在我旁边的那人!”看到那缕头发,项飞立刻想了起来,那人站在门口犹豫着,很想去追金精,他的目光在整个院子里扫视了一翻,除了马匹惊恐的望着他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他好像忽然下了决定似的,向着正房旁边的厢房走了过去,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已经进入厢房之中。
  “这又是什么东西?”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伙计大多都去休息了,项飞蹑手蹑脚的走到厢房外面,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一闪身躲在一堆杂物的后面,厢房里光线很暗,里面堆放着一些粮食,蔬菜等东西,看来是一个小仓库,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却没有看到那道身影,项飞眨眨眼睛,“他去了哪里?如果在这里不可能会看不到的!难道……”想到这里,他的头上冒出了汗水,“难道在我背后吗?”他刚想转身,却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声,然后一股酒香扑面而来,那个声音好像是在一排木架的后面,木架子上摆着各种杂粮,“原来在架子后面!”项飞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项飞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边向着那排木架子靠近过去,转了一个弯,后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那是一堆刚运进来的酒坛子,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酒坛子前面,正贪婪的喝着坛子里的酒。
  项飞忽然想起伙计说过的话,原来酒都被这个家伙偷喝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项飞不敢贸然靠近,他悄悄的后退两步,忽然脚下“啪”的一声轻响,“踩到东西了!”项飞的心猛地下坠,他赶紧一转身躲在一个麻袋的后面,那个身影猛地转过头来,幽蓝色的眼睛灯泡似的向着项飞藏身的地方注视过来,项飞躲在麻袋后面一动也不敢动,那双眼睛足足盯了有一分钟的时间,项飞暗自把从黄师傅那里得到的手撑子戴在手上,手指按着按钮,心想:“如果他敢过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又传过来一阵拍开酒坛子的声音,那个东西又在咕嘟咕嘟的喝着酒,项飞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觉得非常好笑,“那个家伙好酒如命,酒量还不小,这么一会就喝掉两坛子酒了!”他知道虽然那个身影没有走过来,如果再发出声音,一定会惊动他的,项飞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顶徘徊着,项飞裹紧衣服,狐疑的抬头望了望,整个屋顶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尺多长的手指粗细的粘满灰尘的蜘蛛网在上面摇晃着,项飞咽了口唾沫,忽听得一阵“嚓嚓”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那个东西要出来了!”项飞赶紧把身子伏在麻袋的缝隙里,只见那道身影正踉跄着从他身边走过,毯子里除了露出一双眼睛外还有一张尖尖的嘴巴,那嘴巴忽的张开,“咯”的一声打了个酒嗝,一股酒味迎面而来,项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家伙真够贪酒的!”
  那个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到厢房门口,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了出去,项飞悄悄的走到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看,那个身影走到楼门口却没有走进去而是向着大车店的大门走去,“原来他要离开了!”
  项飞刚想继续跟出去,正在这个时候一名伙计端着一簸箕的草料出来喂马,“伙计有危险!”那个东西绝非善类,如果惊动了他,伙计恐怕会惹祸上身,可是令项飞惊异的是,伙计的一双眼睛望着前面,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那个东西,与此同时那个东西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门。
  “难道只有我能够看到他吗?”项飞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虽然自己能能够看到灵气,可是那道身影绝对是实体,否则不可能披着毯子的,或许他用了什么厉害的障眼法瞒过了伙计。
  伙计给马匹填完了草料又迷迷糊糊的回去睡觉,项飞贴着窗户往外走,忽然窗户里面发出来一阵“簌簌”的响声,“不好!”项飞赶紧快跑几步,果然,一条水柱从窗户里面喷了出来,啼笑皆非的回头看了看,项飞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否则非得被尿个满头不可!
  他一溜小跑来到大门外,看到那个身影正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蹒跚着,露在毯子外面的那缕白毛在风中摇摆着,“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项飞拿定主意,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那个身影向着县城的西面走去,正是自己来的方向。

  清冷的月光下,那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缓缓而行,刚刚走出县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从毯子里伸了出来,那条尾巴大半是白色的,仍旧有一些灰色的毛,“难道是狐狸吗?”项飞想到,听说百年以上的狐狸会化成人形,千年以上的狐狸全身都会变成白色,看来它还没有达到千年的道行,他悄悄的把裤带撕下一小块,缠在小手指上,这样就不会被狐狸迷惑。
  老狐狸又走了一段路,这时候,月亮已经划过中天,应该有四更天的时间了,"咦,那不是那块生气充足的地方吗?”望着不远处高高隆起的土岗,项飞忽然想了起来,难道喊老陈名字的是它吗?
  “不会的。”很快的打消了自己的猜测,他看过那道模糊的身影,只是因为老狐狸的出现才被惊走了,老狐狸来这里干什么?难道狐狸洞也在这附近吗?
  快到土岗的时候,老狐狸加快了速度,毛毯从它身上脱落下来,露出一身油光发亮的灰白色的毛皮,它忽的站在远处并警惕的向着四周望了望,项飞赶紧趴在深沟里,老狐狸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忽的伏下身子用力的刨着泥土,一时间尘土飞扬,泥土连着秧苗一起被它远远的抛了出去。
  “这家伙在耍酒疯么?”项飞纳闷的挠了挠脑袋,陡然间一道灰影从老狐狸身边飞快的窜了出去,正是白天时看到的那只灰兔子,“原来老狐狸在捉兔子!”项飞这才明白过来,老狐狸喝了一肚子酒,想弄点下酒菜,灰兔子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距离老狐狸足有两三丈远,老狐狸微微一愣,看了看飞驰而去的兔子,却没有去追,而是继续刨着泥土。
  灰兔子跑了一会见狐狸没有追过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望着狐狸,它犹豫一会,又往回走在距离老狐狸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下来,见狐狸还是不理会它,索性围着老狐狸转起圈来。
  “灰兔子到底在演什么戏?”看到灰兔子怪异的举动,项飞更加不解,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狐狸,那个土坑已经挖了很深,老狐狸的整个头都能够伸进去了,正在这个时候,一缕淡黄色的灵气在老狐狸旁边汇聚起来。
  “原来如此!”看到灵气,项飞忽然明白了,原来老狐狸要捉的是那个小人,如果小人真是金精,老狐狸吞掉它之后会增加数百年道行的,难怪它不去理会那只兔子,这个金精还真够倒霉的,在去吸老陈阳气的时候被老狐狸撞到,老狐狸又找到了它的藏身地,据说金精在地下会跑,要想捉到它并不容易,只有经验丰富的相灵师才能利用相生相克的五行原理把它钉在某个地方,这样才能捉到它。
  看老狐狸的模样似乎很有把握捉到金精,眨眼间那些气体汇聚成小人的模样,那个小人手足无措的望着老狐狸,忽的跪了下来,对着老狐狸不停的磕头,老狐狸站在那里冷眼看了看小人,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打了个酒嗝,又像下定决心似的,加快速度刨土,那个小人倒在地上,发出嘤嘤的哭泣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变成一颗颗黄豆大小的金粒,金粒在月光下闪着光芒。
  “太神奇了!”望着沮丧的趴在地上的小人,项飞瞪大了眼睛,那个小人是金精已经不用怀疑了,因为它的泪水变成金豆,已经完全证明了这点,看来它被老狐狸镇住了,已经寸步难行了,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老狐狸把它吞掉。
  老狐狸有些得意的晃晃脑袋,把身上的土晃掉,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小人,又把头伸进土坑里去刨土,“不能让它把精金吞掉,否则老爹的病就没法治好了!”想到这里项飞悄悄的向着老狐狸靠近过去,灰兔子看到项飞之后赶紧跑出去很远,然后站在那里惊恐的望着他。
  小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项飞,两颗泪水挂在脸颊上,闪着金色光泽,项飞对着它摆了摆手,然后大步走到老狐狸身边,老狐狸的头完全浸在土坑之中,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刨土的声音,再加上喝了许多酒,反应速度自然慢了很多,项飞用裤带飞快的捆住老狐狸的后腿,狐狸的脑袋猛的钻了出来,凶神恶煞的瞪着项飞并向着他的手上咬来,项飞膝盖下压,把狐狸的身体完全的压进土坑之中。
  老狐狸在土坑里喘着粗气,项飞把裤带撕成一条条的,先把狐狸的嘴捆住,免得它咬人,然后再把四条腿捆得结结实实的,边绑边笑着说道:“记住,下次不要喝那么多的酒,会耽误事的!”狐狸的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狠狠的瞪着项飞。
  陡然间那双眼睛变得柔和了许多,柔和得令项飞的心神一沉,手指上的力气小了许多,老狐狸挣扎着想逃脱出来,“不对!着了老狐狸的道了!”项飞用力一咬舌头尖,剧痛使得他忽的清醒过来,看到狐狸的两只前腿已经挣脱出来,再晚一会可能就会让它逃掉了,狐狸的那双眼睛正嘲讽的望着他,项飞赶紧用手捂住狐狸的眼睛,然后把中指咬破,把血滴在狐狸的脑门处,封住它的灵窍老狐狸就不能再用邪术迷惑人了。
  做完这些,项飞才放开手,老狐狸不甘心的挣扎着,不过这些都是徒劳的,项飞把丢在一边的毯子捡回来,把狐狸包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扔在一边,这才站起来,望着狐狸挖的洞,那个洞已经很深了,仍旧看不到任何东西。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项飞苦笑着摇摇头,指甲根本没法跟狐狸的爪子相比,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来挖了,不过这大半宿的时间估计金精已经跑得很远了,再想找到它就难了,项飞拍了拍脑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很熟练的把剩下的裤带撕成一条条的,然后到沟边折了几根大拇指粗细的柳枝,把柳枝插在狐狸刨开的洞的周围,再把红布条系在柳枝上,这样就把东,西,北三个方向全部围住,金精属金性,而红布条为火性,金精是不敢往那三个方向逃走的,这也是相灵术中最基本的相克的法则,南方为火位,只把火位空出来,项飞把包着老狐狸的毛毯拉过来,挡在缺口处,金精惧怕老狐狸的气息,有老狐狸在这里镇压着,金精只能乖乖的呆在圈子里。
  颇为满意的望着自己布的局,项飞弯腰捡起那几颗金豆,没想到还有点意外的收获,一颗金豆足可以抵得上十块大洋,这一路的路费钱不用发愁了,随手把一个土块向远处扔过去,那只站在那里发呆的灰兔子被吓的一溜烟似的跑得没了影子。
  “这么晚了,没人会来这里的,明天早点过来就可以了。”望着空无一人的田地,项飞转身离去。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他了!”项飞刚刚离去,一个人忽的从道边的深沟中站了起来,原来他一直躲在里面,那人一瘸一拐的走进田地,饶有兴趣的望着项飞布的局.
  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有些失望的用拐杖拨了拨绷得很紧的红布条,“这种困局困住百年道行的金精问题不大,可是他要对付的是能幻影成形的千年道行的,恐怕这根本镇不住它!”他默默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着,“难道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的修为会退步了,如果是在当初,他绝对不会犯这样错误的。”
  他用拐杖支撑着身体,然后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分别缠在红布条中,“我命属霹雳火,有了我的头发,困局的力量就能增强数倍,金精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那人边往后退,边把一深一浅的脚印用拐杖抹去。
  大路上,已经有着一辆四匹马拉的大车正等在那里,一名灰衣汉子很恭敬的掀开车帘让那人坐进去,那人坐稳之后,探出头来吩咐道:“你们这就派人去调查一下,项飞这些年一直跟什么人在一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那人的脸上留下一道银白色的光斑,一道深深的疤痕从那张脸的额头直贯穿到下颌处,仿佛把他的脸分成了两半,一半脸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另一半脸却仿佛皮开肉绽过似的,满是的粉红色的嫩肉,由于年深日久,那些嫩肉凝结成了一大块疤覆盖住了整整的半张脸,由于眼睑萎缩,只能遮盖住半个眼睛,那只眼睛的眼球是灰白色的,并满是血丝,偶尔会转动一下,嘴角永远保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角度,在别人看来他仿佛始终都在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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