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金银财宝眼看就在不远处,我们彼此之间,就不要伤和气了,如今我跟着你们来到这帝陵之中,纵然是找到了宝藏,但这种凶险之极的经历,却也是我终生难忘的回忆啊……”牛村长一时感叹地笑了笑,说道。
“牛村长,其实你们凤凰村并不穷,而你更是富足有余,为什么还要奢望宝藏呢?”我看了看牛村长的断臂,又看了看一旁不怀好意的沈大同,不禁有感而发。
“哈哈哈!小酒师父,和你认识以来,你这几句话,是我最喜欢听的,只是这世上谁又嫌金银财宝多的呢?”牛村长朗笑一声,似乎在讥讽我的话意, 似乎在渴望那金鼎之下埋葬的宝藏,无尽的期待,已经占满了他的所有表情,似乎他的内心,已经别无他物。
浩瀚辽阔的地宫,似乎看不到顶部,也似乎上面的这座大山,本就是个空壳,其内,隐藏着一个数百年的秘密,宽阔的通道长廊,走在上面,阴风荡漾,凉意习习,师父并未再请出灵火符,而我们几个人之中,也并没有人手持火把,但前后的通道内,却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光线。
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那金鼎的下面,黑白太极图,白色的一面散发着淡淡的白色气息,而黑色的一面,则散发着淡淡的黑色气息,来回盘旋,永无休止,周边所映射的光线,则是一抹淡灰色的气息,好像那尊金鼎,乃是矗立在天地之间的神物!
“上万斤的金鼎,如何搬运到对岸的地下山峰上呢?”我暗自嘀咕一声,随后看向师父,问道:“师父,难道是上古传下来的移山倒海之法?!”
“移山倒海个屁!纵然有那种仙术,也不能扰乱人间的秩序,一切自当顺应天道,非人力而不可为之!”师父挥手赏了我一个大爆栗,顿时痛得我呲牙咧嘴。
“难道是水?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这个巨大的深坑内先灌满水,再把金鼎利用水的浮力移过去,最后将水泄掉,如此,不就可以轻易将金鼎放置在对岸的山峰之上么?!”沈大同顿时发挥出无以伦比的智慧,看来尸毒还未侵占他的脑袋,否则也不会想出如此精妙的推论。
“或许可行!”师父竟是微微点头,应承一声。
“师父!为什么我的推论你不采纳反而揍我,沈警长的推论你却如此赞同?”我憋屈地向师父嚷嚷道,嚷嚷的同时,不忘闪身躲了开去,担心师父再来个突然袭击。
“师父我是对事不对人,人家沈警长多少说的还占理,你所说的简直就是胡扯,还有,你看那深坑之中,如万丈断崖一般,云雾缭绕,岸边的岩石潮湿无比,分明就是湿气凝重,沈警长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不假,天地之间无所不容,一切皆有可能,我当然赞同!”师父吹了吹胡子,随即取下裤腰上的大酒葫芦,打开塞子猛灌几口。
我对师父的强词夺理彻底无言以对,反正他是师父,怎么说都是对的,手痒想揍我也能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真是老成精了……
“臭小子,再敢暗自嘀咕师父,小心打断你的腿!”师父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瞬间跳到我跟前,大声喝斥道。
“咳咳……师父,我在心里说说也不行啊?”我委屈地问道。
“心里也不行,为道者,当尊师重道,千古不变!”师父歪着头想了想,再次肯定自己的责难乃是师出有名。
“咦?张真人,你看石壁上刻画的是什么啊?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突然,沈大同满脸惊惧地指着一侧的石壁上,正如他所言,那上面的确是刻画着一副巨大的鬼神图,图中的鬼神青面獠牙,却有手持无上法器,拧眉怒目,和师父发火的时候倒是有一拼,只是那鬼神有三个头,六只手臂,下面仅有两条腿。
“此乃五鬼图,但真正的五鬼并非此等模样,可见刻画之人,故意将五鬼图妖魔化,这是为何?”师父停了下来,转身紧紧盯着石壁上的五鬼图。
五鬼,又称五瘟,五方力士,在天上为五鬼,在地为五瘟,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
民间每年一些庙都会拜五鬼,以求家畜平安,指的就是此五鬼。
但五鬼皆有神位,并应该被如此妖魔化,那刻画五鬼图的人,又是何等目的呢?
“镇守?师父,难道是镇守?!”我急急问道,见师父没有回答,想了想,我继续说道:“外面种种法阵,都预示着阴阳两界的善鬼正神进不得这帝陵之中,只有他们想要的妖魔才能镇守此地,然而妖魔化了五鬼,也并非是五鬼,乃是假借五鬼之名,行镇守之道!”
“不错,这的确不是真正的五鬼,但却用五鬼图的模样显现出来,可见刻画五鬼图的高人,是在隐瞒着什么……”师父微微点头,已然赞同了我的推测。
“难道是在隐瞒帝陵的主人?”我急道。
“既然为帝陵的主人布置镇守之道,又为什么要隐瞒帝陵的主人呢?”师父随即驳斥我的推论。
“可他这么做,明显是想让见到此图的人误以为是五鬼图,其实又不是……”我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不管那位高人是何用意,我们还是找到龙棺所在,一切谜底便可解开了。”师父淡淡说道,说完转身继续前行,与此同时,我不经意发现沈大同似乎对那五鬼图甚是惧怕,躲在牛村长的一侧,远远走了开去,这五鬼图也是他先发现的,难道他对这五鬼图有什么特殊的感应不成?
即将变成僵尸的人,都会有如此敏感的感应能力么?
再度走了小半个时辰,我们仿佛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长廊在前行,不多时,沈大同再次指着石壁大叫。
果然,又是一面五鬼图,所谓五鬼图,自然应该有五幅雕刻,这一幅更是凶神恶煞,完全在颠覆世人的认知,更是对鬼神的亵渎,难道那位高人不知道这么做,是要遭到天谴的么?!
“警长!我们走遍了通道长廊,并未发现任何支撑攀爬的倚仗,或许就算有,事后也被人拆掉了!”
一名警士恭敬地向沈大同报告自己的见闻和推断。
“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有吊桥什么的,也应该在退出帝陵之前,全部毁掉,以保持帝陵内的完整和诸般法阵不被破坏掉,如此说来,我们这次定然是白跑一趟了!”师父无奈地笑了笑,似乎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但反观一旁的沈大同,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不!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沈大同顿时歇斯底里地咆哮一声,似乎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双眼血红,脸色铁青,甚是恐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没有跨过深坑的倚仗,一定是我们没有找到,一定是!”
“警长,您……您没事吧?不要太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一名警士怯懦地看着发疯的沈大同,低声安慰道。
却见沈大同霍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名警士,吓得警士双腿打颤,沈大同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突然走上前一把抓住警士的肩膀,大声咆哮道:“还差一步!还差一步我就能找到宝藏,你说我着急?难道你们他娘的都不想找到宝藏了么?啊?!”
“沈大同!”
师父突然大喝一声,刚欲阻止已经晚了一步,只见沈大同用力将那名警士甩进了云雾缭绕的深坑之中,师父挥掌将沈大同震倒在地,急急跑到深坑的边缘,而我们所有人,与此同时来到深坑的边缘上,只见那名警士如秋风中的落叶,在云雾缭绕的境地,缓缓坠落下去——
“警长他疯了!他疯了……”
另外一名幸存的警士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低声喃喃自语,手指一颤,火把顿时落了下去,警士当即泪如雨下:“小罗,下面黑,给你送一个火把照亮前方的路,我们不该来找宝藏的,不该来的……”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师父摇头叹息。
“哈哈哈!你们都是愚蠢之极,眼看宝藏就要到手,却还在那假惺惺,快找宝藏!快找宝藏!”冷不丁的,沈大同歇斯底里的笑声,伴随着颠狂的怒吼,一并传了过来。
我缓缓回过头,顿时一惊,只见沈大同的脸色已变成了青黑色,而他的嘴里,也长出了两颗尖锐的利齿,双手十指的指甲漆黑锋利,深深抓着地面的石砖,一道道白痕,显露出来,让人不免心惊肉跳,尤其是他的那双血红眼睛,已经彻底被凶残嗜血的气色,所覆盖!
“啊?沈警长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这……这可是僵尸啊……”牛村长仓皇大叫,急忙远离沈大同,而这时,沈大同闪身站了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当即发出“咔咔”脆响,周围的警士们,纷纷吓得向师父围拢过去。
“哼!变成僵尸还不忘寻找宝藏,真是死性不改!”
师父勃然大怒,猛地提起玄铁重剑,眉头一皱,刚欲刺出,但却被一道怪异的叫声,所制止。
“啊!救命啊!”众人急忙转过身,只见云雾缭绕的深坑内,原本跌进去的那名警士,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给吹击上来,看到这一幕,我面色大喜,原来……原来是这个办法,不得不说,那位高人真是绝顶聪明啊!
“原来是地气,凭借地气的悬浮之力,便可到达对岸的山峰之上,快跳下去!”师父欣喜地点了点头,猛地向众人一招手,见众人摩拳擦掌,却迟迟不敢跳下去,师父当即怒喝道:“若是稍慢一点,那便会被变成僵尸的沈大同咬死,是想被咬死还是搏一搏,你们自己选择吧,小酒,跳!”
“哦!”我本能地向师父应承一声,但转过身面对着茫茫深坑,如同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我顿时呆住了……“师父,这万一没有悬浮上来,可是会死人的……”
“师父我助你一臂之力!”师父微笑着来到我身旁。
“那师父喊个一二三,我立刻跳下去。”我猛吸一口气,心里直打突突。
“一!”
“啊!!”
“师父你个老不死的骗我……”只听到师父刚喊一个数,便飞起一脚踹向我的屁股,我则猛地一窜,摔了个漂亮的狗吃屎,闪电般冲进深坑之中,情急之下,我放着胆子骂了一声,但骂过之后就后悔了,万一死不成,那我岂不是要被师父剥了皮啊?
“臭小子!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敢骂师父,长能耐啊……”师父的咆哮声在上空此起彼伏,虽然听见耳朵里越来越小,但我周身已经冒出了一层层冷汗,这下完了,师父是最记仇的,三顿饭都能急几十年,骂他一句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与其被师父剥皮抽筋,还不如摔死算了……我张开双臂,欣然迎接着死亡的降临,这么摔下去,不死才怪,但就在这时,茫茫白雾之中,突然升腾起来一股强盛的无形气浪,瞬间将我包裹在内,只觉身子一轻,陡然被反震而上,我赶忙扭过头,很快,便看到师父那张凶神恶煞的老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再度往上冲了一下,便缓缓下降一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嘿嘿笑道:“师父,我都是说着玩的,其实我是尊敬您老的!”
“哼!说着玩的?尊敬我?哈哈哈!好,臭小子,那师父我也和你说着玩玩!”师父不停地点着头,胡子在嘴巴上空飘来飘去,紧接着,师父闪身跳了下来。
“啊呀!”我大叫一声,连忙顶着地气的悬浮之力,向对岸的山峰石台扒拉而去,不时低下头看向云雾,师父千万别那么快追上我,不然我就惨了,完了……
终于来到山峰石台的边缘,然而身后,师父却也飞身一跃而起,正向着我这边追赶而至,我吓得“哇哇”怪叫,纵身跳下了石台下方的石阶上面,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得了一刻是一刻啊……总比眼睁睁被师父弄死要强!
“哎呦……”
惨叫一声跌落在石阶上,摔得我浑身上下乱疼一通,急忙转过头,只见对岸的牛村长等人,一一跳了下去,对岸只剩下僵直行走的沈大同,行动迟缓地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最后,双眼直勾勾盯着对岸这边,我仰头看了一眼金鼎,不由得苦笑一声,师父说他是死性不改,倒真是没有冤枉他,都已经彻底被尸毒占据了身心,却还在望着金子露出贪欲,当牛村长等人迅速悬浮起来的瞬间,立时吸引了沈大同的注意力,沈大同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双手着急向牛村长伸去,但相隔丈余,沈大同却本能地站在边缘处,不停地弹跳起来,口中缓缓冒出黑气!
“哈哈哈!沈警长,你放心吧,找到宝藏,我会照顾你的妻儿的!”眼看着几名警士手忙脚乱的飞身过来,反而是牛村长一直手臂,无论如何也快不过别人,却是悬浮在云雾之上,向着岸上的沈大同大声讥笑。
“喝……”
哪知沈大同目露凶芒,张口喝出一股浓烈的黑气,竟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半空中悬浮的牛村长扑了过去,牛村长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扭头扒拉着向我这边飞掠,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竟是被沈大同一把抓住脚腕,紧接着,沈大同再次伸出一个手爪,恶狠狠地抓住牛村长的屁股,一跃而起,双手同时掐住牛村长的脖子,随之,沈大同张口咬了下去……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让飞掠上石阶的所有警士,都禁不住颤了一颤,眼睁睁看着沈大同和牛村长撕咬在一起,缓缓落入深坑之中,很快被云雾之气所掩埋,这一幕,或许在场的所有人,终生难忘!
“张,张真人,为什么他们同时跌下去了?难道是悬浮之力不足的缘故?!”紧紧剩余四名警士的其中之一,颤声问道。
@我要蜕变 1816楼 2014-04-12 22: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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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开天辟地之后,阳清为天,阴浊为地;阳气就是阳清之气,虽有盘古真人将其划分但仍不能完全隔离,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其中阴浊之气,乃大地之脉,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万物,但天地之间,无所不容,亦是有依赖阴浊之气而存在的灵物,比如山精鬼怪,比如阴灵精魄,然而地气上扬,与阳气混合,阳气盛而阴气衰,那些依附阴气的生灵,只得归于尘埃!”师父缓步走上石阶,背负着双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也就是说,沈大同与牛村长的生气已尽,便无法承载地气的悬浮之力,所以才坠落下去……”我惊愕地看了一眼下方,云雾缭绕,哪里还有沈大同与牛村长的影子。
“哦!原来如此,但我们警长都没了,回去以后弄不好要收处置的!”先前那名开口的警士,再次颤声说道。
“宋宝,你他娘的也太怂了,沈警长和牛村长既然都已经死了,那宝藏岂不都是我们的了么?拿到宝藏,我们还用得着回去受他们的鸟气么?!”其中一个高瘦的警士向先前那名警士冷笑一声。
“魁子,话虽如此,但我们三个和你不同,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找到宝藏拿着就跑了,小兽和大年还有我,我们可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到时你跑了我们跑哪去?”宋宝抓了抓额头,极为不满地瞪了魁子一眼。
“是啊魁子,宋宝哥说的没错,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被称作小兽的年轻警士,揉了揉鼻子,缓步站在了宋宝的身边,而一旁脸色黝黑的大年,也闷声不吭地和宋宝站在了一起。
“唉!我说你们三个,简直都是猪脑子,我能干出树倒猢狲散的龌蹉事么?要跑也是咱们一起跑,等我们找到宝藏,先把你们各自的家人接出来,然后咱们连夜逃走,随便找个大城市,咱们也过过有钱人的日子,你们觉得呢?”魁子似乎很是乐意自己的小算盘,生死之间,竟还有心情整了整衣领,似乎真成了上流人士似的,而且已经把找到宝藏以后的路都盘算好了。
我苦笑一声,无言以对,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也当爷,仅剩下四名警士,却丝毫没有对眼下的危机思考过,心里,只装着那所谓的宝藏。
扭头看了一眼师父,只见师父已经走上了巨大石台,石台上是一个黑白太极图,而黑白太极图上,便是坐落着一尊金鼎,想到我还欠师父的一顿揍,心里顿时打起了突突,然而此刻,师父猛地扭头瞪了我一眼,淡淡说道:“臭小子!还不上来!”
“嘿嘿!师父,我……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冷汗直流。
“放心吧,师父我不打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些奖励!”师父微微笑道,且云淡风轻地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咳咳!师父,咱们师徒之间,还说什么奖励不奖励的,师父对徒弟的疼爱,徒弟我铭记于心,嘿嘿,师父您老就不用费心了……”我错捏着双手,战战兢兢地走上石阶,似乎每走一步,都是重若千斤。
终究还是走上了石台,面对着依旧笑眯眯的师父,我恍惚间有种转身跳下深坑的冲动,这个行事怪癖的师父,不知道要怎么揍我呢……
“把手伸出来!”师父瞬间收敛笑容,吹胡子瞪眼地怒道。
“哦……”我心下一横,是祸躲不过,还是挨个两板子吧,缓缓伸出手,我苦着脸急道:“师父,您老年纪大了,别累坏身子,轻轻打一下就行了吧……”
“咚!”
“啊!!”
刚把手掌伸出来,哪知脑袋瓜子上却脆铮铮地挨了一记爆栗,只见师父整个人跳起来,打完才缓缓落在地面,可见师父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把老骨头能使出的劲儿全使出来了,我呲牙咧嘴地痛叫一声,双手抱着头蹲坐在地上,一时叫苦不迭。
“师父你不是打手的么?为什么趁我不备打我的头?!”我哼哼唧唧地怪叫着,两眼缓缓冒出两行泪花子。
“臭小子!还知道师父我年纪大了,知道还气我?!不懂得尊师重道,若非是情况特殊,师父我打断你的腿!”师父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胡子,俩眼瞪得老大,活像个凶神。
“呵呵!张真人真是门规严谨啊……”宋宝等人走上石台,一脸尴尬地笑道。
“我教训徒弟,关你们屁事!”师父没好气地白了宋宝等人一眼,顿时让宋宝等人老脸一红,一时杵在当场。
“张真人,虽然我们警长已经死了,牛村长也跟着下去,但既然事先有约定,这个约定务必执行到找到宝藏为止,只要张真人助我等找到宝藏,我们兄弟几个定会重谢!”魁子一把推开宋宝,大大咧咧地来到师父跟前,谈起了条件。
“宝藏就在尔等脚下,只要你们能下得去,定能找到宝藏!”师父竟是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说道。
我暗自嘀咕一声,师父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是百般顺从的架势,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开溜,却尽心尽力引领这些人来到帝陵的内部,更是辛苦找到宝藏,师父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师父对那宝藏也感兴趣不成?
“张真人的意思,难道我们要顺着那石阶走到深坑的底部,才能找到宝藏所在?”魁子激动万分地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那只是第一条路,还有一条路,既能来到此地,所有机关便形容虚设,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们自身的时候了!”师父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考验我们自身,张真人,还请明示!”魁子端的一身气势,抱拳一礼。
“不错,虽然没有机关,但接下来的路途,却不会太好走,除非你们有足够的体力,这第二条路,便是在这金鼎的下面,那太极图,便是第二条路的入口!”师父紧紧盯着黑白太极图,紧跟着说道:“而上面的金鼎,则坐落在周边八卦图的其中三卦上面,一为乾卦,一为震卦,一为艮卦,此八卦为先天八卦,其金鼎的三足,分别对应天、雷、山三势!”
“师父,你该不会是想……”我莫名地想到什么,突然忍住笑躲在一边。
“张真人,如何做还请明说,我们兄弟几个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还是有几分蛮力的!”魁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急忙向师父询问道。
“嗯!”师父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刚才我已经看过,金鼎的底部有两个孔,稍微颤动几分,便会落下一抹金粉,金生水,水为万物之源,乃与地气相连,可打开太极图的暗道,太极图又称作阴阳鱼儿,金粉落入阴阳鱼眼之中,暗道必开!”
“如此说来,那我们就要推动金鼎,挪动金鼎的位置,变换对应八卦的另外三个方位才能做到张真人所说的效果了!”魁子眉头一挑,当即招呼其余三名警士,沉声说道:“兄弟都听到了吧,张真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按照张真人的吩咐做!”
“八卦另外三个方位分别是坤位、兑位、坎位,对应地、泽、水三势金生水,水与气合,必然打开暗道,只是这金鼎重达万斤,也或许重达千斤,甚至是数百斤,但无论是多少斤,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挪动了的,能否挪动它,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师父说着,闪身来到一边,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高大金鼎。
一时间,只见魁子以及宋宝等四名警士,撅着屁股俩俩抱着金鼎一足,瞬间发力,拼命地推动起来……
“嗨哟!”
“嗨哟!”
“嗨哟!”
但喊了半天,也使了半天力,只见那金鼎却是动也不动,累得四人满头大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我说张真人,这金鼎也太重了,我们兄弟几个着实挪不动,不如你们两位帮帮我们的忙如何?”魁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请求道。
“我们师徒若是帮了忙,那打开宝藏,算你们的还是算我们的呢?呵呵!”师父古怪地一笑,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那就不麻烦张真人了,兄弟们,我们再加把力,一定要推开这座大金鼎,我说平日里见到金子都比见到自己的老子还要亲,怎么现在见到了这么一大块金子,都没力气啦?!”魁子吆五喝六地嚷嚷一声,稍作歇息,顿时鼓动起几人继续站起身,拼命地推动金鼎。
如此艰难,却为了不分给我们宝藏而突然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不免苦笑一声,贪念真的可以让人走火入魔,变得疯狂!
“轰隆隆……”
突然,在魁子等人的拼命推动下,那巨大的金鼎竟真的缓缓挪动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几人更是拼尽全力,咬牙切齿地用上吃奶的力气,终于,金鼎被一点一点的挪动,而金鼎的底部,两股金灿灿的金粉,却是如曼妙的仙子一般,轻盈地飘落下来。
“哈哈哈!真的是金粉啊!兄弟们再加把力,马上就大功告成了!”警士们一个个的脸上身上,近乎流出了殷红的血汗,脸色更是涨红如猪肝色,但他们看到金粉的刹那,竟更加卖力起来,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在促使他们,颠倒乾坤。
“嗡!”
近乎小半个时辰过去,那金鼎的位置,终于按照师父的要求,摆放正确,就在这时,两股金粉直贯而下,各自流入阴阳鱼眼之中,紧接着,太极八卦图陡然发出一道颤响,众人大惊,连忙后退到边缘位置,满脸震惊地注视着太极图的变化。
果然如师父所说,那太极图在金粉的灌注下,缓缓打开,向两边合拢,而中间部分,则出现一个圆形的暗道,一抹金色的气浪,迎风荡漾而起,看到这满空中飘落的金粉,魁子等人发疯似的伸手扑捉追赶,有的腾出口袋去装,有的则尽收与怀抱,模样怪异夺目,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那金粉细如粉末,你们这般收集,得收集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既然打开了暗道,那我们就下去找找看,是否有宝藏,一看便知!”师父不耐地挥手制止众人的愚钝动作,并大步走到金鼎的下面。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然而,当我们所有人置身在太极图的边缘时,向下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眼下所谓的暗道,乃是一条悬空的木梯,在漆黑一片的暗道内,摇摇晃晃,似乎略一用力,便可将其拽了进去,若是这样下去,万一木梯断裂,那岂不是白白送死么……
“忙活半天,却是这个结果,唉!”魁子抹一把汗水,深深地叹了一声,看着下面悬空的木梯,脸色微微惨白。
“想成事,又岂是那么容易,目前一共有两条路通往下面,一条是外面的石梯,一条是这暗道之中的木梯,各位警长大人,你们是选择石梯还是木梯,现在正是抉择的时候!”师父皱起眉头,说道。
“张真人,刚才您老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为了挪动金鼎已经用尽了力气,这万一走木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是一点后悔余地都没有了啊……”魁子苦着脸,慢吞吞地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走石梯了?”师父疑惑地问道。
“嗯!我们几个决定走石梯,石梯有安全保障,不至于冒太大的风险,反正都能通往下面,我们就走石梯吧!”这句话是宋宝说的,只因魁子招呼众人忙活半天却是这个结果,其余人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宋宝一开口,其余人皆是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呢?”师父看向低头不语的魁子,微笑道。
“我……我也选择和宋宝等人一起走石梯,张真人,那你和小酒师父怎么办?是走木梯还是石梯?”魁子突然盯着师父,似乎他的眼睛里,透着一抹狐疑之色。
“虽然有两条路,但无法保证某一条就能通往下面,你们选择走石梯,那我和小酒走木梯,这算两不耽误,一旦到了下面,我们再会合,这样安排,可否?”师父一脸慎重地看着众人,认真地问道。
“我觉得张真人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按照张真人所说,我们走石梯,张真人和小酒师父走木梯,这样也好做到万无一失!”宋宝突然拉了拉魁子的衣袖,低声在魁子的耳边嘀咕道:“木梯凶险难测,他们下去说不定是有去无回,反正石梯也能通往下面,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们引路,找到宝藏之后,我们马上离开此地!”
尽管宋宝的声音如蚊子哼哼,但我还是听的一字不漏,没想到宋宝面色和善,内心也是极度自私,在利益面前,任何人想隐藏的嘴脸,都会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分头行事,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安然无恙的在下面会合!”师父微笑着说道,并向我递了个眼色,率先沿着木梯向漆黑的暗道内部,一步步走了下去。
“那我们也走吧!”魁子向宋宝等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四人急急忙忙的向石梯走去,而此刻,我也随着师父的节奏,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进入暗道的内部,仿佛置身在一个无边的黑暗世界,前后左右,皆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漆黑之色,再加上手中的木梯发出剧烈的晃动,我不禁心里微微发毛,真搞不懂师父为什么要走这么危险的途径,放着石梯不走,真是个怪老头儿!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暗道下去?”我低头看了一眼师父,不禁问道。
“傻小子,只有这条暗道才是通往下面的唯一途径,你把古人想象的太简单了,他们既然弄了这么个暗道,又岂会那么白痴的再弄一条石梯出来,若是我所料不差,那条石梯定是一条绝路,他们走不下去,便会待在原地,或者……各回各家喽!呵呵!”师父却是一身轻松地笑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早已想到这一步,所以才故意让魁子等四名警士拼命推动金鼎,金鼎虽然被推开,但此暗道之中凶险难测,再加上他们的体力严重枯竭,若是进得来,难免没有自保之力,为了安然无恙的进入下面一层,魁子等人定会选择走石梯。
“只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走石梯出了事故……”我惊愕地问道。
“让他们走石梯,就是避免事故再次发生,进来那么多人,已经死的够多了,我们为道者,应以救苍生于水火为己任!”师父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如果不走这条木梯,便是断了他们的念想,从而保住他们的性命,但若是他们发现走石梯却到不了底层,会不会再返回来走木梯呢?”我还是有些担忧,不免再次向师父问道。
“当然不会!”师父一边慢吞吞地走下去,一边轻松地说道。
“为什么?”我怔了怔。
“你看看眼下的场景,就明白了……”师父当即示意我四下里看了看,不看还好,这么一看,我顿时吓得差点摔下去,浑身剧烈地颤了颤,这里……这里哪是什么宝藏的通道,根本就是地狱的入口啊……
鬼火、骷髅几乎遍布在漆黑的空气之中,眼花缭乱,触目惊心,更是有着一道道血色符文,随着鬼火与骷髅虚影的盘旋,来回荡漾,阴风阵阵,不乏有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我手心冒着冷汗,急急向师父问道:“师父,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我也是不知啊……但我可以肯定,这下面纵然不是地狱,也绝没有什么宝藏!”师父一筹莫展地说道。
“那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着急问道,内心已经没有半点要下去的意思。
“破阵!”师父冷不丁回应了一句,便再未说话。
我张了张嘴,内心波涛汹涌,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师父的用意,原来打开帝陵是假,找宝藏也是假,师父真正要做的,乃是破解凶龙脉的大封印阵,外有母子坤元阵,其内四浑阵,并配合五行颠倒法,再加上重重陷阱机关,这……这哪里是什么帝陵宝藏,分明就是一个内外契合的大封印阵啊……
难道……难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帝陵?根本就没有什么龙棺?!
凶龙脉的气数已尽,然而大封印阵的威力还在,如果不破掉这内外契合的大封印阵,那么方圆百里之内的老百姓,必遭生灵涂炭之劫,破阵!是师父唯一进来的目的,也是这场“交易”的真正意图,难怪师父满口答应和沈大同以及牛村长的合作,而且一路破阵尽心尽力,敢情都是为了破阵。
那……沈大同和牛村长他们,岂不是作茧自缚?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一切都是疯狂的贪欲所造成,善恶仅存一念,生死仅存一线啊……
不知在木梯上悬空下了多久,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我低头看了一眼,除了遍布的鬼火和骷髅虚影,再无他物,看来要想着地,还得不少路程要走!
阴气更盛,阴风吹得更加猛烈,仿佛这下面正是九幽炼狱,阴间的至苦之地,只是……只是上面明明有太极八卦坐镇,又有金鼎鼎立在天地之间,下面不应该有这些鬼火才对,可为什么鬼火非常之多呢?这是为什么?!
“师父,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火和阴魂真身?”我琢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它们逃不出此地,自然会被困住,想必下面还有什么古怪阵法,我们要小心一点应付!”师父告诫一声,步伐不免加快,而木梯的摇晃,也更加剧烈,我心里冒着突突,紧随着师父跟了下去。
突然!
师父戛然而止,我也跟着停了下来,而此刻,下面的场景已经模糊着看到了……荧光粼粼,似乎周围被一层荧光石所堆砌,将场内的一切,映射出来,远看,像是一排排奇怪的小东西,形成的奇阵。
“此乃三才阵,但阵盘非同小可,绝非普通的三才阵可比,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紧跟在我的后面,切勿走错一步!”师父似乎还有些担心,再跳下去的刹那,不忘回头再次嘱咐一声:“记住了么?!”
“记住了!”我重重点头,随着师父一道跳了下去。
“呼……”
一股浓郁的黑气,激荡开来,像是灰尘,又像是浓郁的尸气,总之,晦暗不明,混沌一片,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才阵,这阵盘……竟是由无数个神主牌排列而成,每一个神主牌上,皆系着一条红绳,前后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三才阵阵形。
所谓神主牌,乃是写着已故之人名字的狭长木牌,祭祀供奉时作为魂灵依附的牌位。
《朱子语类》卷九十:“直卿问神主牌,先生夜来说荀勗礼未终,曰:温公所制牌阔四寸、厚五寸八分……”每一个神主牌,皆代表着一位死者的魂灵所在,然而此地多有上百块神主牌,也就是说,这里曾死了上百个人,那上面的鬼火以及骷髅真身,皆是这些神主牌的魂灵所化育,所谓骷髅真身,乃是魂灵的真实本体,轮回转世的各种面容,皆是虚幻,若是魂灵被打散,便会归于本源,永远无法聚合,或有造化者,可等待若亿万年之后,再度聚合,投胎转世。
故而,人身难得,道门中人讲仙道贵生,也有一部分玄机在里面。
“千万不可触碰这些神主牌!”师父伸出手臂挡在我身前,冷声喝道。
“哦!”我老实地应承一声,随即问道:“师父,三才阵本是集天、地、人三才为阵,但此三才阵,却是以神主牌布阵,难道有什么暗喻不成?!”
“嗯,你猜测的不错,此三才阵既是阻止我们前行,更是一种告诫!”师父捋了捋胡须,静静地看着那些神主牌,微微点了点头。
“告诫?难不成布阵之人早已算出我们要来破阵?!”我愕然问道,如此说来,当年的那位高人,简直就是活神仙啊!
“或许是我们,也或许是别人,但时至今日,必然会有人前来破阵,拯救此地的苍生,此阵在告诫我们,若是没有通玄造化的道法,是无法尽破大封印阵的,一是告诫,二是劝退,三嘛……便是告诉我们,下面还有三层,那位高人反其道而行之,以三层通道替代天、地、人三才,此一层,对应地,下一层,对应人,第三层才是三才阵的主要,对应天道!”师父皱起眉头,步伐轻盈地踏了进去,刚一落脚,只见四周的神主牌微微晃动,竟是有着摔倒的架势。
“师父小心!”我急忙大叫一声。
“别动!”师父突然翻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差点摔倒的我稳稳扶住,原本我是要提醒师父轻点的,哪知我身子不稳,却差点摔倒,好在老成精的师父反应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并且沉稳有力地将我扶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师父吹胡子瞪眼道:“小心你自己的脚下就是了,别为师父担心!”
“哦……”我白白挨了一顿训,瞬间耷拉着脑袋。
师父再次步伐轻盈地迈出一脚,然而,那一排排神主牌,竟又是发出一阵阵颤动,摇晃,看得人心也跟着摇晃,惊恐!
“既然是告诫后来人,写个告示不就成了,还弄什么神主牌摆什么三才阵,真是的……”我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步,紧随着师父的步伐前进,看着那些摇摇晃晃的神主牌,我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臭小子!你懂个屁,若是连这个简单的三才阵都过不去,那还有什么能耐破解下面两层的难关?”师父头也不回地喝斥一声,顿时将我的抱怨给憋了回来。
师父说得倒也占理,如果连眼前的阵法都过不去,那更别说其他的诡异阵法了,要送死这里就能,省的在别处占地儿。
古代十大阵法,分别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其中三才阵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然而,此地的三才阵,却非阳世间的古阵那么简单,那些阵法都是以古代兵马、战将,以及山川地理而布置,但眼下的三才阵,却是已无形的阴邪之气,配合魂灵依附的神主牌形成阵盘,看似简单的三才阵,一旦触碰阵法,便会变幻无穷,包罗万象,纵然是阳世间的十阵叠加,也难以比得上眼下的一个诡异三才阵!
这些神主牌都是凝聚数百年的至阴之气,想必里面依附的魂灵,也都是凶悍无比,再加上此地的环境又是诡异之极,难保没有其他的机关暗算,一旦惊动了所有神主牌内的魂灵,我和师父势必手忙脚乱,与其疲于应付,倒不如稳妥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安然无恙的通过此阵,也可省去了许多麻烦。
“嗯?”我正值失神之际,却是陡然一惊,急急地弯身挡住一块即将倒地的神主牌。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师父的喝斥声,如闷雷滚滚般传来。
“师父,我看到这块神主牌差点倒地,所以我出手扶一下……但绝不是我碰倒的!”我扶好那块神主牌,深深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倒下,也不知倒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师父再次怒喝。
“呃……师父,你怎么了?”我站起身,错愕地问道,难道师父喝酒喝坏了身体?有事没事就喜欢大呼小叫。
“不是师父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看看你的脚下,并非那块神主牌差点倒下,而是你的脚下出了问题!”师父紧紧盯着我的双脚,吹胡子瞪眼道。
我急忙低头看向脚下,却是大惊失色,原来我脚下竟是踩到了一块低洼处,身子自然倾斜,所以才心生错觉,以为那块神主牌即将倒地,倒是我……对了,这脚下为什么软乎乎的?我用力踩了踩,竟真的是软乎乎的,好像下面的地面,并非是砖石铺垫,而是……而是一滩软沙!
“师父,我们好像漏掉了一部分没检查……”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微微伸出一只脚,向前踏了一步。
哪知,下一步竟也是软乎乎的地面。
“不错,但我们现在才知道,有些晚了啊……”师父的脚下,已然踩出了一块低洼,就在这时,师父大喝一声:“不好!我们要快一点通过三才阵,快!”
说着,师父纵身一跃,身法凌厉快捷,脚尖猛点空地儿,身子一弹一跳,竟是优雅之极,我也急忙按照师父的步伐走,哪知刚欲跳起来,却感觉脚下猛地被那软乎乎的地面泄了一身气力,堪堪挑起几分,但落脚的地儿,却是一块神主牌!
“啊呀!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不学,偏偏这个时候学师父我的步法,小心脚下!”师父三两下落在了三才阵的对面,但见我即将落在一块神主牌上,顿时无奈地闭上眼睛……
“呼!”
我猛呼一口气,身子重重前倾,双手一把支撑着地面,整个人作势爬了下去,好在双脚和双手支撑住了身子,而那块神主牌不偏不倚地坐落在我的肚子下面,若是我有孙胖子那体型,说不定肚皮就压住神主牌了,一时之间,内心莫名地惊喜万分!
“哈哈哈!师父,我没有碰到那块神主牌!”我兴奋地仰起头,向师父报告喜讯。
“唉!但是你还忘记了一件事……”师父苦着脸,深深叹了一声。
“啊呀!”
“砰!”
师父的话音刚落,只觉双手双脚所接触的地面顿时一软,整个身子顿时下坠几分,堪堪将神主牌压住,继而,我整个身子应声摔了下去,刚被神主牌的上端狠狠地硌了一下,还未等我捂着肚子惨叫出声,只觉周身一股至阴之气瞬间蔓延开来——
“师父,我……我浑身感觉不对,好像……”我猛地甩了甩头,但四肢明显也和那地面一样发软,本想掐出手诀护身,但已经晚了,此地的阴邪之气远远超过外界,我自身的修行也只是支撑着护身,然而此刻,却是支撑不住了。
“好像什么,本来就是,你被神主牌内的魂灵撞体了!”师父冷冷说道,当即提起玄铁重剑,猛地向我冲了过来:“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啊?师父你不是吧?!我只是被撞……撞体……又不是变成僵尸……你……你没必要弄死我吧……”我刚欲极力躲闪,但体内的阴邪之气,已经逐渐占据我的身心,将我的意识,也一点点的侵蚀,不得已,我双眼发黑,昏死过去……
“啊!”
我霍地睁开双眼,扯着嗓子大叫一声,但见四周映射着淡淡的灰白光线,不知是从哪里映射而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一切,眼前,简直是狼藉的一片,断裂的神主牌,零零乱乱散落满地,浓烈的黑气、尘烟,还在空气中飘荡游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我浑身上下虚弱无力,好像经过了一场极重的苦力活,而我的衣袖上,手上……
“我,我的手上为什么有血迹?师父!”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指甲内血迹斑斑,急忙喊了一声师父,左右看了一眼,突然被身旁坐着的师父吓了一跳,师父耷拉着眼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满头白发凌乱无比,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师父!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啊?!”
“臭小子……你还问师父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了,想谋害师父么?!”师父本是意兴阑珊之态,闻言,顿时向我破口大骂,且一番吹胡子瞪眼,吓得我连忙向后缩了缩身子。
“我谋害师父?这……这怎么可能?!”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之,我笑不出来了,颤抖着双手,用指甲缓缓比对着师父脸上的抓痕,我愕然一怔,我居然和师父掐了一架?这也太荒唐了吧?!“师父,你……你脸上、身上的伤,真是我弄的?”
“废话!这里就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不是你还能是谁?!”师父吹了吹胡子,气呼呼地说道。
说完,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师父取下大酒葫芦,打开塞子猛灌两口烈酒,方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师父慢悠悠地说道:“你被那魂灵侵占了身体,凶性大发,且挑起了正邪大战,一百多个魂灵和你一起扑向师父我,若非我道法精妙……也就是你这个臭小子,不忍心打伤你,才被你抓了几把!”
“呃……师父,我,我错了……”我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不免低下头认错。
原来我昏迷的刹那,也就是我体内的魂灵侵占我身体的瞬间,且唤醒百余块神主牌内的魂灵,一同和师父掐架,所以等我醒来,才看到满地都是神主牌的碎片,而师父顾念师徒之情,不忍心对我下手,才让我有机可乘,伤害了师父,如此说来,我真是太对不起师父了啊!
“呵呵!臭小子,师父搭救徒弟天经地义,有什么错与对可言啊?”哪知师父听我的认错,竟是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随手将手中的大酒葫芦扔给我,说道:“灌两口暖暖身子,这里的阴邪之气太重,常人根本经受不住,你修行尚浅,才会着了道!”
“嗯!”
我重重点头,满怀感激之情地捧起酒葫芦,张口灌了几大口烈酒,咧着嘴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酒渍,嘿嘿笑道:“师父,这是那坛七十年的花雕?”
“嘿嘿!七十年的那坛我早就喝光了,这是那坛最久的八十五年的……”说着,师父宝贝似的盖上塞子,并挂在裤腰上。
“难道我家酒窖里的藏酒都都都……都没了?”我咧着嘴问道,顿觉一阵肉疼。
“都在师父肚子里存放着呢,绝对安全,嘿嘿!”师父拍了拍肚子,咧着一笑。
我眼前一阵冒黑线,憋了憋气,反正是师父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也不亏,当即,我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并四下里看了一眼,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赶往下面一层?”
“嗯,现在你已经醒来,此地的魂灵也已被师父我尽数诛灭,我们可以放心的赶往下一层了!”师父霍地站起身,将玄铁重剑背在后背上,拍了拍手,就在我们刚欲走进通道之际,突然听到一丝丝怪音传来,师父眉头一皱,说道:“先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不错,我也听到了!”我点了点头,全神戒备地四下看了一眼,片刻后,我和师父的视线,缓缓移向上方,一瞬间,我愕然怔道:“师父,好像上面有人下来!”
“嗯,不是别人,正是那几名仅存的警士,他们不应该再走这条暗道的,为什么又下来了呢?”师父满脸惆怅地看着那木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很快,只见魁子的身影闪电般蹦了下来,并在地面掀起一抹浓烈的尘烟,呛得我急忙捂住口鼻,而后面紧跟着的,是宋宝等人,只不过,眼前还剩下三人,少了一人“扑通扑通”的都跳了下来,看到我和师父,以及地面上的断裂神主牌,魁子等三名警士面色颤了颤,但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颤声说道:“张真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折返回来的!”
看着魁子欲哭无泪的表情,师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当即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真人,我们……我们遇到了警长和牛村长……”魁子说到此处,已经忍不住黯然泪下,哽咽了一下,紧跟着说道:“只有我和宋宝还有大年平安折返回来,小兽他……他被警长咬死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但我知道,魁子并非是为了小兽的死而哭,而是被变成僵尸的沈警长吓哭的,或许他从未见过那种惨烈的死法,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被一个僵尸咬死,纵然他的内心是何其强大,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恐惧打压,看着宋宝和大年的嘴唇都在颤抖,双腿也跟着打颤,两行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却不自知,足以说明他们也都崩溃了无数次。
“唉!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我们一起走吧,但前途凶险坎坷,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师父告诫一声,便未再说什么。
“嗯!”魁子以及宋宝等人,皆是重重点头,且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似乎死里逃生的他们,又有了寻找宝藏的资本,我不免暗自叹息,利益,有时不但让人疯狂,还能让人疯狂之后,变得丧心病狂!
“对了,你们进来的时候,那沈大同和牛村长看到没有?!”我着急向魁子问道。
“好像……好像没有吧?小酒师父,你你,你不要吓我,他们不会跟着来吧?”魁子伸长脖子问道,双眼睁得斗大。
“你们身上有伤?”我看着魁子衣袖上,以及宋宝的胸口上的血迹,问道。
“不是我们的,这是小兽的,我们本想救下小兽,可警长的力气太大……唉,眼睁睁看着小兽被咬死,真是太惨了……”魁子甩了甩衣袖,颤声叹道。
“僵尸能够感应出生人的气息所在,而且是沾有血迹的生人,我们快走!”我急忙招呼一声魁子,并跟随着师父的脚步飞快地掠进通道,然而,魁子等人却突然面带微笑,我不禁诧异地停了下来,问道:“你们为什么还笑?”
“小酒师父不用担心,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木梯的上方点了把火,如果不出意外,片刻之后木梯便会断裂下来,警长和牛村长下不来的,呵呵!”宋宝得意地说道,并示意我们所有人不必担心。
“啊?你们几个蠢货居然把木梯给烧了?那可是唯一的出路啊!”师父突然转回头大声骂道,当即长吁短叹,吹了吹胡子“唯一的进出途径被你们毁了,我们就算不被僵尸咬死,也会困死在这里,你们几个臭小子,找打不是?!”
“别别别!”魁子一看师父摸向玄铁重剑,当即吓得向后急退,并着急说道:“张真人,我们也是一时吓坏了,鲁莽之举,您老想骂就骂吧,但事情已经这样,我们就是再怎么后悔也无回天之力了不是?”
“嘿!你这混账东西还有理了,待会儿找出路的事情归你们,找不到出路看我不宰你们!”师父抓不住魁子,只得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指着魁子等人骂骂咧咧一番。
“嗯!张真人请放心,我们一定用心寻找其他出路!”魁子和宋宝等人顿时红着老脸连连点头。
这是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走起来很是别扭,时而有散碎的轻尘落下,洒落在身上,仿佛这通道时刻存在着坍塌的危险,一路走下去,看似一条笔直的通道,但回头看了一眼,却是蜿蜒曲折,着实让人诧异不已,更为奇特的,乃是石壁上镶嵌的荧光石,而地面上铺垫的,更是大块的荧光石砖,乍一看华丽不凡!
更像是走进了一座地宫的后花园。
“咦?前面有一道石门!”魁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似乎想在师父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师父倒是没有多做计较。
来到石门的跟前,我们随即开始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所在,但找来找去,竟是空无一物,似乎先前所遇到的机关模式,在这里完全不存在,倒是奇怪啊……
“先不必找了!”师父喝斥一声,示意众人退后,随之,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石门,当即点头道:“这石门根本没有机关!”
“轰隆隆……”
说着,师父应声将石门推开,带着一阵阵沉重的轰隆之音,石门被缓缓打开,而前面,却还是狭长的通道,众人微微诧异,既然是石门,那石门的后面应该是石室或者暗道之类的地方,为什么还是如此狭长的通道呢?师父紧锁着眉头,一语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耍我们玩儿呢?!”魁子嘟嘟囔囔地走在前面开路,而我们所有人更是无奈摇头,这的确像是耍人玩儿的,通道之内放石门,有些多此一举的做法,真搞不懂古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那位高人,如果这道石门也是他弄出来的花招,未免有些低劣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所有人突然又停了下来,原因无他,乃是因为不远处,又看到了一道石门,或许这道石门的后面,会有些新花样吧!
未等师父开口,魁子当仁不让地用力推开石门,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便将石门推开,就在他得意着炫耀之际,顿时呆住了,不单单是他,就连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只因石门的里面,依旧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又向前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不像是什么古怪阵法,又没有什么凶险难测的机关陷阱,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冒突突,太过平静,也是一种极其凶险的前兆,或许在我们无意中,已经步入了新的陷阱之中。
“继续走!不要回头!”师父告诫一声,并随手在石门上画了一个标记,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画标记,难道我们还会走回来不成,或许是师父多疑了。
众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启程,这次魁子有些畏畏缩缩,不敢走在最前面了,而师父却被推到了最前面,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按照师父的吩咐,不敢回头,但我内心却萌生了许多的疑问,这一条条的通道分明就不一样,和当初在四浑阵之中的场景完全不同,根本无法同日而语,师父有些大惊小怪了,但纵然有疑问,我却也没有问出来,只因这里的古怪,极度压抑着我,让我问不出口,所有的疑问,似乎只有等走到通道的尽头,才能揭晓!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通道内突然响彻起魁子等人的破口大骂之声,而我也深深叹息,我们所有人,皆站在一道石门的前面,而石门已经被师父推开,里面的场景,已经让所有人无言以对,没有任何意外,再往前,依旧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并没有任何石室的痕迹,和任何洞窟暗道的标志。
“这他娘的肯定是个陷阱!”魁子咬牙切齿地捶了一记石壁,恶狠狠地骂道。
“张真人,要不……要不我们不走了吧?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我们没被陷阱害死,也会累死在这里面的!”宋宝突然开口劝阻我们前行,似乎他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满脸污垢,早已不复当初的光彩,早已不复当初的雄心壮志!
“我们已经开了几道门?”师父并未回答宋宝的问题,而是直接岔开话题问道。
“三道……但我已经受不了了……”魁子近乎绝望地抱着头,蹲坐在角落里,声音不停地哽咽。
“你不想走可以留下,我们继续走!”师父皱了皱眉,继续大步前行,而这次,他取下玄铁重剑,挥剑在石门上劈下一道深邃的痕迹。
“哎哎!张真人,不要丢下我……”
待我们刚走几步,魁子顿时小跑追了上来,想想他在外面志气高昂的气势,再看看此时此刻有气无力的架势,简直颓废到了极点,或许激励着他继续前行的是未知的宝藏,也或许激励着他继续前行的是很可能追赶上来的僵尸沈大同,但无论是什么,我想我们都没有了退路,只有不停的向前行……
第四道石门……第五道石门……第六道石门……第七……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走了几天,也仿佛走了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但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近乎受够了这种奇怪的通道格局,无休止的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打开多少道门了?”师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而一旁的魁子等人,更是瘫坐在地面上,东倒西歪。
“不行了,我他娘的受不了了,死就死吧,反正我不走了,我要休息……我要休息……”魁子骂骂咧咧地叫着,歪倒在大年的肚子上哼哼唧唧的迷糊着双眼。
“师父,我们已经打开十七道石门了,还要再走下去么?”我呲牙咧嘴地说道,低头看了一眼双脚的鞋底,尽管鞋底没有磨穿,但脚底已经起了许多血泡,简直苦不堪言。
“十八重门,乃是十八重地狱啊……此乃术数之变,看来我们此行凶多吉少,都起来!”师父突然大喝一声,吓得魁子等人霍地站起身,急忙四下里扫视。
“这么说,前面还有一道石门,只要过了前面一道石门,这条通道就算走到头儿了?”我错愕地问道,心想赶快找个地儿休息一下,这么走下去非被累死不可,管他十八重还是十九重,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对手或者有个真正的所谓陷阱,也比这样折磨要强的多啊……
“张真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我……”久未开口的大年,竟是突然开了口,支支吾吾地向师父说道:“好像每一道石门上面,都写了很奇怪的字!”
“啊?你何时看到了?!”师父震惊地抓起大年,将大年提溜起来,吓得大年浑身打颤,连连向后躲闪。
“难道……难道张真人都没看到么?可我明明看到了的……”大年极为认真地说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早说?!”师父顿时扯着嗓子向大年大骂一声,转而沉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我不认识……”老实巴交的大年突然老脸一红,缓缓低下头。
“难道你不识字?!”师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大年。
“嗯!”
大年也不含糊,当即重重点头,想了想,又挑起眉头说道:“可我知道是怎么写的!”
“哦?那你快写出来一看!”师父连忙示意我们都退后,腾出一个空地儿给大年。
只见大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地面沉默不语,随即,弯下身子,用手指来回比划着,也不知比划什么,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大年慢吞吞地在地面抠弄起来,不时涂抹掉重新抠弄,我倍感诧异地看着他,内心七上八下,为什么石门上有古怪我和师父都未看到,反而是一个普通生人看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师父知道大年看到石门上的隐晦之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似乎他知道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大年霍地站起身,指着地面上被抠弄出歪歪扭扭的篆体字,说道:“张真人,大概就是这么写的,您看看是什么字,反正我也不懂……”
“嗯。”师父微微点头,闪身来到大年的身边,低头看去,而我和魁子等人也都围拢上来,齐齐看向那几个字眼。
“地……库……有……宝……地库有宝?!”
没想到的是,这般陈旧的字眼,魁子竟然也认识,而且准确无误的读出了这些字的发音,我和师父都为之动容,但却没有魁子的脸上,浮现的表情丰富,魁子大叫一声,顿时大喜过望,急道:“地库有宝,原来真有宝藏啊!哈哈哈……”
“你怎么认识古篆字?”我狐疑地盯着魁子,微微眯起双眼,这个家伙每次显露出来的本事,都能让人为之惊叹,再加上他此行出奇的顺利,进来那么多人,唯独他和宋宝以及大年活了下来,说明这几个看似普通的人身上,藏着并不普通的秘密啊!
“嘿嘿!不瞒小酒师父说,我爷爷曾是一位私塾先生,教了大半辈子书,只可惜一辈子没考上功名,做了一辈子穷秀才,但我爷爷在清末也是有名的大文人呢,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爷爷的大名,至于我懂得古篆体字,都是我爷爷生前教我的……”魁子提起自己的爷爷,先是自豪万分,随之黯然神伤。
清末时期,政局腐败,即便有些文采,只怕也会被埋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与普通人无异,说起来,魁子的爷爷纵然没有博取功名,但却也留下了美名。
“那倒是说得过去。”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魁子的说法。
“哈哈哈!我们总算没有白来这一趟,无论多么凶险,无论吃了多少苦头,都值得啊……”宋宝更是朗声大笑,且重重拍了拍大年的肩膀,笑道:“真有你的,没看出来,咱们队里还藏着一位能人啊!”
“哪里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那些字,对了,张真人,您知道为什么么?”大年红着老脸笑了笑,随即向师父问道。
此时此刻,只见师父久久地注视着那几个字,闻言,方才缓缓回过头,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这几个字,并非是单纯的古篆字!”
“对对!我也觉得奇怪,那些字似乎被什么缠绕着,张牙舞爪,很是奇特,也只能凭着字形判断是什么字,张真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魁子抓了抓额头,再次看向那几个字。
“此乃灵文!”师父干脆利索地蹦出几个字眼,随后淡淡说道:“所谓灵文,可通阴阳两界,非有缘之人而不得,大年能看到,说明他是有缘之人,再者,这或许与他的体质有关!”
“大年,你的八字是不是纯阴?”我突然向大年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但我时常能遇到鬼,虽然看不到,但我总是很倒霉,凡是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能见到,他们都说是我的缘故,小酒师父,这和你说的什么纯阴之体有关么?”大年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问道。
“体质纯阴,招惹阴灵很是正常,看不到它们是因为你没有开天眼,并不是你的过错,至于你身边的人能看到,这和你周身的气场有关,如果你身处的环境乃是极阴之地,再加上你的纯阴之体,虽然你看不到,但你的朋友却会因为你周身的气场,而发觉不适!”我解释了一番,最后又问道:“那你的八字你记得么?”
“我……我打小家里穷,穷人家的孩子谁会记得生辰八字啊……”大年憨厚地回了一声。
“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只看到这么一句么?”师父忽然盯着大年,又问了一句。
“啊呀!张真人提醒的是,我还真的看到了两句,但另外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写,笔画太多太难写了……你们看,这石门上还有,可我就是描绘不下来……”大年指着空荡荡的石门,一筹莫展地摊了摊手,表示很是无奈。
“哈哈哈!管它怎么写的,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地库有宝,对了,地库在什么地方?”魁子激动地笑道,且着急向师父问道。
“地库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的下面一层,但如果弄不明白第二句灵文就冒失的闯进下面一层,很容易有麻烦的!”师父慎重地告诫道。
“哎呀!我说张真人,您可是一代高道,大江南北您的名号响当当,道法精深,修为高强,就算有麻烦,有你在我们还怕个什么呢?走吧走吧!我们寻找宝藏去喽~~~”魁子满脸兴奋地笑道,丝毫不顾师父的告诫,很快拉着宋宝和大年冲向前方。
这条狭长的通道,若是按照师父所说的十八重门,此一说法,就还剩下最后一重门了,若是最后一重门打开的确有宝藏,那大年所言非虚,只是还未弄明白另外一句灵文写的什么,万一是警告我们不得进入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暗道的木梯已经被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得一直向前走寻找其他的出路。
“这帮不要命的家伙,真是嫌命长了!”师父骂骂咧咧地说着,随后跟了上去,我苦笑一声,只有跟随师父的份儿。
“嘿!还真有最后一重石门啊!”不远处,魁子站在一道石门前,大声叫道。
虽然如此说着,但魁子却始终不敢推开石门,或许是担心石门后面还是狭长的通道,也或许担心石门后面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如果未来有失望,那倒不如将希望永远寄托在未知的事物上面,只有那样,才能避免失望的发生,魁子等人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打开石门!”
师父冷声喝道,同时,将玄铁重剑提了起来,做出预防的准备。
“嗯!”
魁子重重地点头,当即搓了搓手,和宋宝相视一眼,随之,猛地推向石门……“啊?怎么会这样?!”
突然!魁子的惊诧之声,再次传了过来,我和师父连忙走了上前,问道:“怎么了?”
看着纹丝不动的石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魁子呲牙咧嘴的用力去推,而丝毫没有推动,看来这道石门,并不像前面十七道石门那样,推不开,说明有机关,我左右看了一眼,只见石门两侧,分别突出一个古怪兽头的雕像,其兽看起来凶狠残暴,张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尽管只是雕像,但却是栩栩如生,如同真的古兽一般!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兽头,很想书中描绘的上古神兽貔貅的模样,传说貔貅以天下财宝为食,只进不出。
“下面有字!”师父说着,弯身将貔貅兽头下方的石壁上抹了一把,只见几个字眼缓缓显露出来……“百无禁忌,吉祥如意”
一边刻着“百无禁忌”,一边则刻着“吉祥如意”,甚是奇特。
“貔貅吞财,拿两枚铜钱出来试试!”师父来到石门的一侧,沉声说道。
“叮隆……叮隆……”
两枚铜钱,接连投入貔貅兽头的口中,传出两道脆耳的响声,紧接着,我和师父相视一眼,皆莫名地皱了皱眉头,只见眼前的石门丝毫未动,甚至连一个回响都没有发出,魁子和宋宝也都紧紧盯着两个貔貅兽头发呆,一时也没了主意。
“张真人,既然没有动静,那我们干脆砸开石门算了!”魁子满脸激动地说道,似乎他的胸口早已憋着一口气,只待此刻的发作。
“不行!机关之道,有时可能微乎其微,但有时却足以翻天覆地,我们能够想到砸开石门,那当初布置石门的人难道就不会想到么?!”师父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瞪了魁子一眼。
“魁子哥,我觉得张真人说得很有道理,万一我们把石门撞开,反而引起整个帝陵坍塌,那我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大年憨厚地说道,且揣着手站到了一边。
“去去去!一边儿去!净说一些丧气话!”魁子冷着脸骂骂咧咧地说道,转而嘿嘿笑道:“张真人,既然不让我们兄弟几个砸开石门,那你有什么办法呢?”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这道石门的机关枢纽,就在这两个貔貅兽头上?”我看着师父紧紧盯着那两个貔貅兽头,不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突然行为怪异地伸开双臂,一只手搭在其中一个貔貅兽头上,另一只手,则搭在另外一个貔貅兽头上,各自伸出二指,缓缓敲了敲貔貅的大口,冷不丁的微微一笑,说道:“再拿两枚铜钱,师父我想再试一次,想必这两个貔貅兽头的枢纽所在,定然为一体!”
我赶忙取出两枚铜钱,交给师父,师父拿到铜钱再次说道:“你们闪开一点,以防万一!”
“嗯!那师父您也小心一点!”我关切地说了句,便示意魁子等人后退。
“百无禁忌,吉祥如意,开!”师父竟是念出了貔貅兽头下面的两句字眼,紧接着,双手同时松开,两枚铜钱同时掉进了貔貅口中,“叮隆”一声,如同一条悠长的曲线回响……“嗤!”的一声传来,师父顿时跳了开去,然而就在这时,那两个貔貅兽头的口中,却是应声冒出了两团黑气……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应声缓缓自动打开,此刻,师父连忙示意所有人紧贴在石壁上,以防石门内有箭矢飞射出来!
“呼!!”
箭矢倒是没出现,反而是一股发霉发臭的灰色气息,自石门之中应声窜了出来,我连忙闭气,以免这灰气之中有毒,与此同时,我扭头看了一眼石门之中,里面昏暗一片,但又有微弱的金碧色光芒映射出来,我缓步来到师父身边,低声说道:“师父,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嗯,还是小心为上,对了,这……”
“哈哈哈!宝藏!那金光闪闪的一定是宝藏!兄弟们,我们终于找到宝藏啦!”未等师父的话说完,只见魁子一蹦三尺高,重重地撞在顶部石砖上面,然而却未压住他的疯狂和兴奋,一挥手,便带着宋宝和大年,飞快地冲进石门之中!
师父未理睬他们的失常之举,也并未着急进入石门查看宝藏,而是弯身盯着石门琢磨了一下,才点头道:“这个机关很是精妙,区区两枚铜钱,却暗藏玄机,小酒,找个东西堵住这道门,以免它趁我们不备自动关上,现如今我们已经在帝陵的最底下,若是下面一层找不到其他出口,我们便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
“嗯,师父说得对,我这就找一块石砖堵住石门,防止它自动关上!”说着,我四下抠弄着石壁,果然在一处松动的地方,抠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砖,石砖被抠下,那石壁上仿佛多了一个凹洞,我盯着看了半天,顿时苦笑一声,抠下一块石砖自然会多一个石洞,如此正常的逻辑我居然也犯傻,真是太敏感了……
将石砖堵在石门的门沿上,刚欲走进石室,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道轻微的颤响之声,扭头一看,通道内空无一物,但刚才明明有颤响来着,不经意看到石壁上的……咦?那个凹洞哪去了?!
难道和上面的情况一样?
无论石壁少了一小块还是少了一大块,都会自动复原,这可真是奇怪,难不成整个帝陵内部的石壁都是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暗自苦笑着,一边嘟囔一边走进了石室。
“你嘟囔什么?”师父见我走了进来,疑惑地上前来问道。
“是那……”我刚欲把石壁上自动复原的凹洞问题说给师父听,哪知,整个石室内的一切,却是把我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偌大的一个石室,高约十丈余,内宽丈余,呈椭圆形石室,然而,就这么个石室之中,竟是堆满了金银财宝,闪闪发亮的夜明珠,被光线映射得金光灿灿的金元宝,金砖,拳头大的珍珠,各色各样的宝石,古玩,名贵玉器等等,箱子里,石台上,地面上,几乎全部都是,那金碧色的光线,晃的人眼睛模糊不清,脑海一阵阵眩晕,想必任何一个人,一辈子都无法同时看到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啊!
“哈哈哈!”魁子极力抱着一箱子金元宝大声笑道:“我发财啦!我发财啦!哈哈哈……”
“哈哈哈!这么多金银财宝,我一辈子……哦不,两辈子三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啊……想不到我宋宝也有今天,以后我就可以做个有头有脸的大财主了!”宋宝抱着一堆珍珠宝石,双眼放光地朗声大笑,眼中且布满了泪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简直和疯子无异。
“嘿嘿!发财了……”大年憨声笑着,并神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麻袋,将一堆堆金银财宝,尽数装进小麻袋之中,三个人,几乎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停的收拢财宝,仿佛他们要把这里所有的财宝都装进自己的口袋,带出去,然而,此地的金银财宝何其之多,恐怕拉一辆马车来,也无法一次性全带走,更不必说三个人六只手了。
“不对啊……”久久看着这一切的师父,突然纳闷地怪叫一声:“这里不应该有宝藏才对,为什么又偏偏有呢?真是奇怪,奇怪啊……”
“哈哈哈!张真人,有宝藏多好,说明我们这一趟没有白来,您老也快拿几件看中的珠宝吧……哎哎,那个玉如意是我的是我的!”宋宝兴奋地向师父说道,随即冲到魁子身前,争夺起了另一件宝物。
“呜……”
突然!一股浓烈的黑色飓风席卷而出,还未等我看出飓风的来处,便被刮得东倒西歪,而左右的山壁当即“轰隆隆”作响,像是在一瞬间坍塌似的,而魁子和宋宝以及大年,更是被吹翻在地,深深埋进了金银财宝之中,师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大声急道:“快!快找出口,此地不宜久留!”
“张真人,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魁子从财宝堆积的小山之中钻出脑袋,着急大叫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别装财宝了,赶快一起寻找出口吧!”师父一时也乱了阵脚,四下里扫了一圈,最终,紧紧盯着一处平整的石壁,叫道:“出口!”
“出口在哪?!出口在哪?!”魁子抱着一箱子金元宝飞快地跑到师父跟前,左右急扫一眼,最终看向那块石壁,连忙跑到跟前,但顿时被一股更大的飓风席卷了回来,沉重的财宝箱子,重重地砸在魁子的脚上,只听到魁子的口中传来一声惨叫“啊!!”
许久之后,便再未听到他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魁子竟是昏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
黑气腾腾的飓风,四下里疯狂肆虐,本欲走上来的大年,愣是被掀翻在地,麻袋内的金银尽数倒了出来,大年惊慌失措,迎着飓风的洗礼,急急捡起地上的金银,重新装进麻袋,而宋宝更是贪得无厌,自从师父喊道寻找出口,他仿佛闻所未闻,仍旧继续收集金银珠宝。
“师父!这石壁的下面有一道方形的孔洞,你快来看看,飓风就是从孔洞之中冒出来的!”我被吹打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勉强眯成一条缝,指着那石壁下的孔洞大声叫道。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师父怒声大喝,挥手掐中指和无名指而成道指,猛地迎着飓风打了出去,只觉一道浩然正气气势凶猛地冲了上前,硬生生地将飓风削弱几分,师父大步走来,定睛一看,当即念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顺着师父的喊叫声传出,我也跟着看去,只见那石壁上,的确刻画着四个古篆体字“天官赐福”的字眼。
至于百无禁忌……我定睛一看,竟是在那下面的孔洞四周,而这个孔洞,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铜钱内孔,四四方方,而外面是一个偌大的圆形,上下左右皆写着一个字,加起来便是“百无禁忌”!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闪身躲在师父的身后,大声问道。
“师父也是一筹莫展啊!”师父将玄铁重剑重重地放在地上,仗剑而立,和我一道怔怔地注视着那个方形孔洞。
“师父,难道这就是出口?!可……”我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只见宋宝抱着一堆珠宝飞快地跑了过来,顿时将我的话硬生生阻止。
“啊?出口?!这就是出口!”宋宝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抱着珠宝就要冲进方形孔洞,却被我一把拽住,然而他怀里的珠宝却是掉进去大半,看到此处,宋宝顿时发疯似的冲着那百无禁忌内的方形孔洞大叫:“我的珠宝!我的珠宝掉进去了!陈小酒!你干什么?!”
“你吼什么吼?!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虽然那看似出口,却不一定是出口,而且还有飓风从其中席卷而出,你进得去么?!”我即刻冲着宋宝咆哮一声,但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烈烈飓风,刮得藏宝库内昏天暗地,但却在这一刻,陡然平息下来,说也奇怪,那股飓风来的如迅雷,去的竟也是如神龙摆尾,顷刻消失无踪……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迟疑了一下,看着石室内逐渐平息下来的一切,凌乱的金银珠宝,东倒西歪的大年和魁子,这一切,并不像是幻觉,乃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可这飓风为什么像风箱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了想,我急道:“师父,难道这阵怪风,也是某种机关不成?!”
师父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了看宋宝,只见宋宝已经面如土灰,或许那些遗失的珠宝,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宋宝霍地爬起身子,飞快地又冲了回去,和大年争抢起来。
然而此刻,魁子悠悠醒转,刚一醒来,便抱着脚痛呼连连,当他看到宋宝和大年继续争抢珠宝的同时,顿时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冲上前疯抢——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滚你的!这些都是我的!”
“…………”
一时之间,三个人争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各自收集了一大堆珠宝金银,但就在此刻,“呜呜”怪风再次吹了出来,师父一把拽住我躲到一边,只见这次的怪风更加凶猛异常,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击而至!
“快躲起来!快躲起来!”魁子一瘸一拐地跑开,并不忘提醒一把宋宝和大年,然而,他被怪风轻易吹倒,而宋宝和大年慌乱中竟是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冷漠之情,不禁让人心寒,或许他们在外面当差的时候乃是亲如兄弟,但在利益和危险面前,那点兄弟情义却是显得一文不值。
“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打不开出口,又被剧烈的怪风吹打得进退两难,这么下去我们会困死在这里啊!”我趴在师父的耳边大声叫道。
“臭小子!师父我不聋!”师父挤着双眼捂了耳朵,连连瞪了我几眼,当即,师父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金银,说道:“快!捡起几块金砖!”
“啊?我说师父啊,这都什么时候,您老还有心情和他们三个争财宝啊?!”我继续大声叫道。
“臭小子你别吼了!”师父捂住耳朵大骂一声,继而没好气地叫道:“我是让你把那些金砖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或许刚才的一幕,让师父我想到了什么,不管那么多,你照做就是了!”
“哦哦!”我顿时理解了师父的意思,当即弯身捡起几块金砖,对准前面的百无禁忌,用力掷下……很快,手中的几块金砖接连填了进去,然而,怪风并未停止,但却减弱了几分,我猛然大喜:“师父,好像有效果啊!”
“快!继续填金银珠宝!”师父吹了吹胡子,哪知胡子早被怪风吹得乱飘一通,顿时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啊?小酒师父,那是我的珠宝,你不能扔啊!”宋宝看到我抱着一堆珠宝冲向百无禁忌的方孔前,顿时慌了神,手里不停地拿着,嘴里更是着急喊道。
“叫什么叫!我这是救大家,你们也把手中的财宝填进百无禁忌之中!”我没好气地嚷嚷一声,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财宝填进了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就在这时,那里面席卷出来的怪风,果然又减弱了几分,如此,我更加相信了师父的话,这些金银财宝,果然不是摆设,乃是拥有着更大的用途啊!
怪风席卷,昏暗如地狱般的石室宝库之中,魁子、宋宝以及大年三名警士,纷纷收集一堆金银珠宝,远远地躲在一边,虽是震惊我的举动,但他们更想守护好眼下的所有,然而,当我把一堆金银财宝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时,其内席卷而出的怪风,陡然间削弱大半,只不过……仍然能够感应到风声如丝般来回划过……
“轰隆!轰隆!”
突然间,只见百无禁忌的上方石壁,那雕刻着“天官赐福”的平整石壁,竟是应声颤了一颤,紧接着,裂开一条条深细的裂缝,裂缝的形状,仿佛是一道封尘已久的石门!
“不错,那正是出口所在!”我惊喜地看着石壁上的裂缝,向师父说道。
“嗯!但为何只是裂开了石门的轮廓,而不是全部打开?!”师父皱了皱眉头,禁不住捋了捋胡须,顿时招呼一声:“继续填珠宝!”
“好嘞!”
我咧嘴一笑,应承一声,紧接着将金银财宝一堆堆的填进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随之,只见那裂开的石门缝隙,逐渐放大,而且一点点的错开——
“轰隆隆!!轰隆隆……”
眼看着石门缓缓打开,我不由得加快投掷的速度,然而,这些金银财宝看起来多,但真正大批大批的投掷,也无法维持太久,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倒是有些可惜,不过,为了能够尽快脱离此地,也只好舍弃这些财宝了,远处的角落里,魁子三人缩着身子紧紧守护着一堆堆大元宝、大金砖、珍珠宝石等物,眼睛里一边流露着对我投掷宝物的不舍,一边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只因那石门的裂缝,越来越大了!
一箱箱的珠宝金砖掷出,却令得石门的打开速度,并非加快多少,反而越加的缓慢,似乎还需要更多的金银财宝方能将眼前的石门全部打开,纵然不能全部打开,至少能让人从容通过。
“师父,怪风消退了!”我欣喜地笑了笑,并接连不断地抱着财宝向百无禁忌投下去。
“嗯,不错,这个机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聚宝盆,聚敛财富,消融阴阳二气,一旦财宝短缺,本已被压制的阴阳二气便会再次混淆一气,化为烈烈怪风,直到……哼,直到把进来的生人尽数困死为止!”师父冷笑一声,取下宝贝酒葫芦,猛灌一口烈酒,静静地看着那缓缓打开的石门。
直到我把宝库的大半财宝都填进去,那石门方才打开三四寸的空隙,根本无法让人通过,转而,我来到角落里,向魁子三人说道:“你们是想拿着财宝困死在此地,还是想两袖清风的活着出去?!”
“这……我们……我们当然想活着出去,但我们更不愿舍弃这些金银财宝,小酒师父,您和您师父张真人能否再想个别的办法,只要能保住这些财宝,我们好不容易才寻找到,不能这么轻易的都舍弃不顾啊……”宋宝说着说着,声音竟是哽咽起来,双手紧紧抱着一堆珠宝不肯松开半分。
“是啊是啊!如果没有了这些财宝,我们即便能够活着出去,还有什么意思啊?!”魁子满脸哀怨地叫道。
“小酒师父,如果一定要用我们手中的财宝才能打开石门,那我愿意交出这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外面还有我的老婆孩子,老父老母等着我养活,此一行我也算是看透了,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我宁愿过穷日子,也不愿让外面的亲人为我的死伤心难过,唉!小酒师父,你,你都拿去吧……”大年憨厚地说着,深深叹了一声,将他的那堆珠宝拖拽到我跟前。
“年大哥,你能这么想,真乃大彻大悟!”我欣慰地笑了笑。
“趁我还能挺得住,未改变主意前,你快拿走!”哪知大年眼眶一红,急转身哽咽着叫道,似乎让我拿走这些财宝,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万分。
世间人看世间事,真正能放得开的,又有几人呢?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急忙用力拖拽着麻袋,来到百无禁忌前,向着方孔内的漆黑暗道,大把大把地填进财宝,拿起一个金元宝,我掂量一下,嘿嘿笑道:“真是好东西,只可惜不属于我们在场的任何人,正所谓金生水,水乃流动之物,当真遇到有缘之人,这批财宝必然会起到本该有的价值,希望你们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能够造福后世啊!”
“臭小子!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此地的机关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还不快点!”师父收起酒葫芦,顿时吹起胡子大骂一声。
“哦……”我没好气地应承一声,一边满头大汗地填着财宝,一边低声嘀咕道:“师父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变得温柔一点?能不能不一口一个臭小子的叫我?让人家听到多没丢人啊……”
“你不好好做事就是让师父丢人,你不学好更是给师父的脸上抹黑,臭小子,就知道瞎嘀咕多抱怨!”师父吹胡子瞪眼地叫道,但很快又笑呵呵地说道:“师父知道你累,但这都是为了磨砺你,俗话说不磨砺怎么成才?呵呵!”
“有这么磨砺的么?所有干活的事情都是我的,所有挨骂的事情也都是我的……”
“臭小子你再瞎嘀咕小心我揍死你!”师父未等我嘀咕完,便飞身冲到我跟前,我连忙撅起屁股加快投掷财宝的速度,很快,将大年的那份儿财宝投掷完毕。
然而此刻,石门裂开的缝隙,却只有五六寸余,如此缓慢的节奏,不禁让我着急万分,转身来到魁子和宋宝的面前,只见魁子和宋宝顿时抱着各自的一堆珠宝紧紧向后缩,并面带警惕地看着我,示意我不要近前!
“如果我们出不去,你们要这些财宝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在这里,纵是有这么多财宝,花不出去还不是白搭?”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伸出双手招呼道:“二位,交出来吧!”
“宋哥,魁子哥,还是交给小酒师父吧……”大年顿时冲到宋宝跟前,一把将宋宝推开,并死死挡住宋宝,大声叫道:“小酒师父!快拿走快拿走!”
“不要啊!不要拿走!大年你走开!大年你……我和你没完!”宋宝歇斯底里地挣脱着,但大年却是拼了命的阻拦着宋宝,我趁机抱着宋宝跟前的大木箱子,用力拖到百无禁忌的跟前,紧接着,在宋宝的大吼大叫声中,大把大把地将珠宝投掷进去——
“轰隆隆……轰隆隆……”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打开了,哈哈!”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很快走了回来,只见魁子面如土灰般的看着我……
“小酒师父,我求求你了,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仍旧孤身一人,如果有了这笔财宝,我就可以添置田地房产,娶妻安家,这可是我日日夜夜的梦啊……小酒师父,求求你不要拿走……”魁子近乎给我跪下,双手死命地拽着自己面前的木箱子,然而此刻,大年和气势汹汹的宋宝,一左一右地围堵上了魁子,魁子惊愕大叫:“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不要碰我!我的金子珠宝啊……”
但见宋宝和大年一左一右抓住魁子的手臂,我则顺势抱着木箱子跑了开去,用力将箱子内的财宝,尽数倒进了百无禁忌的方孔之中!
“轰隆隆……”
“石门打开了!哈哈!终于打开了!我们快出去!”我惊喜地大叫一声,只见石门打开的宽度,恰巧能够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正当我来到石门前,刚欲踏出一步,猛地发觉前面有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肩膀一重,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到,我身子一歪,一道冰冷的利箭闪电般划过我的肩膀,射向了我身后的石壁上,我急急转身,看向一旁的师父,师父却是一把将我拽到了一边。
“出不得!好像还有问题没解决!”师父急道,看他微微颤抖的手掌,看来是师父刚才救了我一命,若非如此,我已然死在利箭之下了!
“你们!还有谁私藏了珠宝金子?!”我猛地冲到魁子三人的面前,气呼呼地叫道:“一定是谁身上还藏着金子!”
@我要蜕变 1898楼 2014-04-18 21:04:00
今天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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