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山村任教,惊遇狐狸精!

  小雪道:“感觉这个蛇妖的气息不是很霸道,也许不是很凶厉,再前进一点我跟它交流一下吧,看能不能借个路。”

  “好!”我当然求之不得,小雪越来越能干了。

  林梅见我保持着姿势好一会儿没动,低声问:“大哥,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你靠后一点。”

  林梅没有往后,反而更近了一些,想要在遇到危险时帮我一把。

  我反拿手电以防惊动前面的妖物,慢慢向前走,没走多远我也感应到了前面传来某种危险的气息,似乎还听到了巨物滑动的声音,于是急忙止步。但前面的生物已经被惊动了,发出了一声嘶啸,同时危机感和压迫感大幅提升。

  我们不敢动,由于山洞有些拐弯,看不到前面是什么东西。那妖物也不再动,但散发出来的杀机和压力依然存在,显然正在紧盯着山洞这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看不见的怪物更让人紧张,我连吸呼也屏住了。

  我感应到小雪已经开始与蛇妖交流了,它的心情比较复杂,变化也很快,所以我无法知道谈判的进程怎么样。

  蛇妖突然向前游,头部出现在我眼前,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这时小雪显得很愤怒,很生气,应该是谈判失败了。

  小雪焦急地说:“它的道行不算很高,还不到五百年,但是体形很大,坐井观天没见过世面,自以为很了不起,不肯让路。现在千万不要跑……”

  说话之间巨蛇显露出来的身躯长达四五米,头部昂起近一人高,微向后缩做出扑击之势,身体后面更大,隐藏在黑暗中不知有多长。

  我不敢轻举妄动,怕它突然发动攻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不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电视新闻中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足以一口把人吞下,如果激怒了它,在崎岖的山洞里谁也快不过它,绝对是被它追上囫囵吞枣的下场。
  蛇妖对小雪的气息也是颇为忌惮的,只是示威,没有再动。这时我才看清楚了它的样子:从它的头部来看像是蟒蛇,没有毒牙,全身雪白,眼睛鲜红,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凶恶,如果缩小到手指头大小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冰雪可爱,但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很强,就像是一个王者自然而然显示出的霸气和威压。

  纯白的蛇非常罕见,我只在报纸上见过一次,那是一条刚出生的小蛇,并不是非常白,据说是变异品种。而眼前这条大白蛇却是白如雪亮如银,鳞甲油光水滑,假如在阳光下绝对耀眼生辉,似这样的奇蛇,大概只有《白蛇传》中的白娘子可比了吧?
  我们与大白蛇在近距离内对峙着,气氛极度紧张,小雪还在与它沟通,我转头望了林梅一眼,示意不用担心。

  正常的蛇类在这么冷的地方早已冬眠了,眼前这条巨大白蛇却生龙活虎,我一路进来没有看到巨蛇游过的痕迹,也没有看到野兽进来的痕迹,那么证明它已经不吃血食,只靠吸收地脉阴气就可以生存,真的算得上是蛇妖了。

  我腰间有一颗向吴章雅讨来的驱蛇药,但估计没有用处,这条白蛇比当年的五步蛇还要强大得多,只怕赶不走它反而激怒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僵峙了约两分钟,大白蛇的头落回了地上,气势大幅降低。小雪有些郁闷地对我说:“它不允许我们通过,但可以放我们走。太可恶了,要不是我失去了肉身,元神受创,它焉敢如此无礼!

  白蛇像是知道了小雪在说它,又昂起了头,露出些怒意。

  我知道是不可能通过了,灵机一动,对白蛇拱了拱手:“这位大仙,请问大约五十年前,有没有一个人从这儿经过……”

  “嘶……”

  白蛇突然大怒,张嘴怒啸,我直接感应到了它传达的愤怒和不耐烦,似乎在说“滚出去”。

  我不知道它是瞧不起我对我示威,还是我曾师祖得罪过它才对我发火,此刻它已经处于暴走边缘,我不敢再激怒它,只能慢慢后退,再后退,直到看不见它了才转身。

  小雪说:“有些奇怪,它修炼了几百年,即使还不能化形,也应该有较高的智力才对,但是它现在的智力很有限,就像两三岁的小孩,自以为很厉害,无法跟它讲道理,打又打不过它……”
  我苦笑:“不是自以为很厉害,它是真的很厉害。”

  这条大白蛇既然有了好几百年的修为,那么五十年前应该与现在差不了多少,我曾师祖是不太可能从这儿过去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冒险探索冷洞了。

  在洞口暂时休息时,林梅感叹:“那条蛇长得真漂亮,就是太凶了一些,以前我在松林里也见过白色的小蛇,但没有这么白。”

  “它已经成精了,算是蛇妖……”我突然想到,该告诉林梅关于小雪的事,只是这件事真的很不好开口,我怕她会计较我和小雪之间的事,也不能说小雪的坏话,我是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梅,你还不知道,我身体里面有一个近千年的狐狸精!”

  “啊?”林梅有些惊讶,但也仅是略有些惊讶,并没有恐慌,“它不会害你吧?”

  “应该不会……”

  小雪有些着恼了:“什么应该不会,是肯定不会!”

  我没有理会小雪的抗议,把去北坑村任教,遇到小雪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小雪连着两晚迷惑我,把陈星弄到我床上的事都说了,不过没有说得太露骨,最后说到了我与小雪的关系和现状。

  林梅一直有些紧张地听着,我讲完之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它不会害你就好。”

  我有些忐忑地问:“你一点都不害怕,不介意吗?”

  林梅笑了起来:“不怕啊,它会帮你练功,还会帮你做事,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我,为什么要怕呢?”

  我汗颜,她的世界观是很简单的,对我好的就是好人,不论TA是人是妖还是鬼。她多年生活在鬼域之中,身边既有鬼也有怪,唯独没有人,所以对她来说,妖魔鬼怪与人是一样高度的。
  最朴素的人生观,也最接近于真理——其实我师父也是这种观点,万物有灵者,为善者就是神是仙,为恶者就是妖是魔,不能以TA的出身来论贵贱善恶。师父曾给我讲过八仙的故事,八仙中的张果老本来是一只老鼠,后来进化成蝙蝠,最终成为上八洞真仙,连最低贱渺小的老鼠都可以成为真仙,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雪本来对林梅一直有些“敌意”,这时见林梅丝毫没有轻视它,也有一些感动。

  林梅说:“我小时候听过狐仙的故事,它长得很漂亮吧,能不能叫它出来让我看一下?”

  我刚想说不行,小雪已经使用它的妖法,把它的形象显现于林梅脑海中,我却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林梅一脸震惊的样子:“哇,狐仙姐姐你好漂亮啊!”

  我有点想问她会不会介意小雪在我身体里面,对我有“非份之想”,但很快想到这个问题很愚蠢。她早就用行动来证明了,只要我快乐她就快乐,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我身边,就是这么简单,那么我还需要再问吗?再说面对她这样纯洁的心灵,我还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

  小雪在我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真是嫉妒你们俩啊!现在我明白了,以前我根本不懂得爱,你们这个才叫爱。”

  我心里有些微微发酸,替小雪难过,现在它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爱,但我却不可能把爱分给它了——真的不可以分给它吗?我不敢多想,背起东西与林梅继续向山顶攀登。

  下午三点左右到达了山顶,由于雾气很重看不到远处的景物,所以没有任何美景可言。

  白雾茫茫,视线无法及远,还好有了老林的指点,我们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井洞的入口。洞口很不起眼,高度只有一米左右,必须要用爬进去,但进去后就变宽大了许多,再前行数米,突然变成一个垂直向下的竖洞,大体呈圆形,直径约三米,难怪老林要把它叫成“井洞”了。
  我捡了一块小石头抛向竖洞中央,凝神细听,隐约听到了两次碰撞声。两次声音间隔较长,第二次声响非常模糊,不知是否触底了,但可以确定这个洞并不是完全垂直向下的,至少有一次较大的拐弯。

  井洞并不冷,也感应不到什么危险,我立即开始行动,把三根百米长的尼龙绳仔细对接起来,一头固定在突出的岩壁上,另一头绑了一块小石头慢慢往下放。最终绳索完全放下去了,但这可能是绳子本身的重量往下垂造成的,未必洞穴会深达三百米,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带上了两捆绳子。

  “大哥,让我先下去吧,我身体轻。”林梅抓住了我手中的绳索。

  “不,还是我下去,你在上面接应我。”我拒绝了她,虽说有绳索助力,这么陡直的洞上下是很耗体力的,而且下面可能有危险,我不能让林梅冲在前面。

  林梅有些担忧地问:“若是太深,我听不到你的话怎么办?”

  我想了想:“这个洞很直,应该可以听到声音,我到达底部并安全之后,会用石块敲击洞壁三下,然后你再下来;如果我遇到危险需要你的帮助,会重重敲击五次石壁。”

  林梅点了点头,我戴上纱手套防滑,手电筒固定在腰间,另外腰间还挂着小尖镐和毒刺匕首,口袋里有应急的符箓,桃木剑和施法用的东西都背在背上,也算是全副武装了。我对林梅笑了笑,让她不用紧张,然后抓紧绳子绕了半圈,开始往下爬。

  尼龙绳较细也很滑,所以我必须每次都用手掌缠住绳子转半圈以防滑手,等到另一只手握紧了才能松开,不能有任何疏忽。洞穴几乎是垂直向下的,洞壁长满苔痕,又湿又滑,很少有可以踏脚休息的地方,换了普通人可能下滑十米就要耗尽体力了。
  我换了妖狐英魄之后,身手远比普通人敏捷,修习阴阳诀之后这种天赋更加明显,下降得很轻松。另外我良好的夜视能力也派上了大用场,让我可以在黑暗中很快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每一次下滑之前都看好了位置,这样有计划地行动不仅节省了体力,也加快了速度。

  下降了二十多米后,洞穴已经不再是圆形,空间也变大了,看起来像是山体里面的一条大裂缝,一边还是垂直向下,另一边有些倒倾。这个洞直上直下,压抑感比冷洞更强,有一种强烈的即将被巨兽吞噬的感觉。

  再下降数十米后,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儿确实是两块山体合成“入”字形的空腔,一侧山体是垂直的,另一侧山体是倾斜的。

  第一根绳子到头的时候,我发现石壁变倾斜了,对面的石壁则由倾斜变得近似垂直,一次神奇的转折。到了这儿我感觉空气湿度明显提高,也许离洞底已经不远,并且下面有水潭。看样子这个洞没有想像中那么深,听不到石块落地声音可能是掉进水里,因为空间转折声音传不到上面。

  我检查了一下洞穴转折的地方,边沿不是太锋利,绳子应该不至于刮蹭断了,于是继续向下。这一段石壁有些斜度,并且有不少浮凸的地方可以落脚,所以下降难度大幅降低,但我不敢因此大意了,因为从进来到现在,我还没有遇到任何动物!

  虽说在如此漆黑的深洞内生存的动物原本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么安静的原因可能与冷洞一样,里面有强大的生灵存在,一般的小动物不敢进入!

  “小雪,这个洞里面有妖怪吗?”

  小雪有些慵懒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洞有些古怪,我好像感觉特别黑,什么都看不到。”
  特别黑?我有些疑惑,深洞里面都是绝对的黑暗,没有特别黑的道理,而且我腰间还有手电光呢。我也没多想,再下降约二十米,我突然感应到下方阴邪之气大盛,急忙看准下方一个小凸台急速滑落,脚一站稳就用左手前臂缠住了绳子,右手探向背后拿桃木剑。不料那股阴气来得奇快无比,瞬间就到了面前,我可以感应到是一个人形灵体,一爪向我脸部抓来。
  突然出现并向我扑来的灵体阴气极重,任直觉我判断它是一个能够凝气成形的老鬼,比普通的鬼魂要强大得多,敢于直接攻击生人,但并不能对我靠成威胁。我来不及拔出桃木剑,立即贯注灵气于右手,一记铁叉指戳了过去。

  铁叉指是一个比较简单却威力巨大的手诀,对鬼魂有极强的杀伤力,师父不许我乱用,但此刻老鬼突然来袭击我,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我铁叉指戳进了老鬼的胸膛,因为它是灵体直接穿透过去,感觉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伤害。同时老鬼的爪子也抓下了,因为我已经侧身闪避,它的爪子拍在我的左臂头,一股奇寒阴邪之气侵入,我左手立即麻木,甚至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普通的鬼物怎能对我造成如此伤害?我大吃一惊,未及多想身体已经向前扑倒,因为左手麻木已经无法抓住绳索了。我急忙以右手去抓绳子,不料半边身体麻木并且已经悬空无法借力,右手也没能抓住绳子,整个身体往下倒。

  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做了一个决定,双腿一蹬石壁,跃离石壁跳了下去。根据之前我的判断,这个洞穴下方有水,跳下去未必会死,如果贴着石壁滑下去,摔死的可能性就提高了好几倍。

  老鬼再次扑击,却因为我跃开扑空了,但它立即从空中扑下追赶。

  我身在空中,急忙运集体内阳气冲击左臂经脉,瞬间就化解大部分入侵阴气,麻痹感基本消失。阴阳决的好处就在于灵气是阴阳分开的,可以单独使用,使用阳属性灵气来冲击经脉不仅有逼出阴气的作用,同时还能调和阴气,所以效果很显著。
  虽说只是片刻之间,但高空坠物的速度是何等之快?我也不知道自己下降了多少距离,尽量提气轻身想要稳住,勉强保持住了双腿朝下的姿势。

  “嗵……”

  我整个人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这一刻我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喜的是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忧的是掉进水里所有备用符箓都浸湿了,无法再使用,而且那老鬼不怕法诀,只怕不是一般的鬼物。

  我用的不是普通手电,是老林弄来的矿灯改造的,能够防水,所以虽然掉进水里还在亮着,我立即看清了附近的情况:这是一个很清澈的静水潭,水底下有大量海螺状的东西,左右两侧可以看到石壁,但不知有多长。

  我没有立即往岸边游,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探向背后的包裹抽出桃木剑,一摸之下没有拿到桃木剑,倒是拿到了柳弓和桃木箭。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取出,搭箭开弓,贯注灵气……

  老鬼果然可以入水,直接撞进水里来,在空气中它无影无形,我完全是凭灵识感应到。进了水里它不再是无形的,它的下降引起了明显的水流波动(在空气中也有波动所以能产生风,但普通人看不见),我立即一箭朝它射去。

  这把柳弓看起来很小,像小孩的玩具,不过弹射力还可以,可以把小箭射到二十多米外,这时只有不到三米,准确命中俯冲而来的老鬼头部,洞穿了它灵力凝成的身体。
  “吱——”

  似乎有一阵凄厉尖叫声,水浪一晃,老鬼失去了踪影。桃木箭的真正威力不是物理穿透力,而是附在上面的灵力和法器对邪物的特有杀伤效果,它对一切灵体类都有不同程度杀伤力,不像铁叉指主要用来对付鬼魅阴魂——由此可知那老鬼不是单纯的鬼魂!

  我四周一扫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东西,于是浮上水面,捡回桃木箭,游到岸边。我爸是出了名的好水性,虎父无犬子,十岁以前我就能够在大河里游泳,这个小水潭当然不在话下。

  “大——哥——”

  上面传来林梅的呼叫声,经过深洞的扩音和回音完全变样,只能勉强分辨出来。原来她在上面紧张地等待着,听到了下面传来一些声响,接着发现绳索变松动了,却又没有传来我发出的安全信号,所以很紧张。

  “我没事!”我仰头大叫一声,接着仔看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老鬼的踪迹,也感觉不到阴邪之气。刚才那一箭明显没有杀死老鬼,它躲到哪里去了?

  这儿宽约十米,水潭掩盖了八米左右,长度看不到尽头,但水潭如此平静,又没有一丝一毫空气流动,非常气闷,可见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不是地下河也没有通往外面的山洞。

  “看你能躲到哪里去!”我冷笑一声,手握柳弓桃箭开始搜索,竟然阴险地偷袭我,不杀它誓不罢休!

  井洞深入地下,空气不流通,氧气含量极低,不过没有剧烈运动勉强还可以喘过气来。我保持着平稳呼吸向前走,走出没有多远就看到了石壁下方有一具骷髅,身体侧卧,还能看到一些衣物挂在骷髅上。
  居然有人死在这里了!

  我走近细看,发现骷髅上面的衣服只是一个样子而已,实际上已经是灰土了,骨骼酥化,随身挟带的东西都已经完全腐烂,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人,死后有多久了。骷髅的双脚、双手、肋骨都有多处折断,显然是从上面摔下来摔死的。

  这具骨骸肯定不是曾师祖,因为曾师祖还没有死。我继续向前走,大多二十米左右就到头了,两片石壁完全合拢。回过头来再朝另一边走,也是没多远就到尽头了,是一片石壁挡住了去路,这儿是一个近似锐角三角形的地方,地面大部分地方被水潭覆盖。

  除了那一具尸体外,我没有发现人类进来过的痕迹,整个洞底没有任何生物。唯一奇怪的东西就是地面和水底下有许多像海螺的贝壳,碗口大小,一尺多长,如果计算螺纹的长度的话则有接近一米。它的螺旋纹非常美丽,还有许多放射状的细纹,美丽得甚至让人觉得妖异,但全部是空壳,没有一个是活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海螺,况且这里是海拔上千米的高峰,怎么会有大量海螺壳在这里?如果说这里曾经是海平面上升为山峰,也不会只有一种贝壳吧?

  “小雪,这是海螺吗?”

  小雪有些没睡醒的样子:“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一种虫……”

  管它是虫还是螺,反正已经死了,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曾师祖不在这儿,灭掉那个偷袭我的老鬼就可以出去了。那个老鬼可能就是掉下来摔死的人,死后怨念不散变成了鬼,但又与曾通的鬼有明显不同,居然不怕铁叉指,而且躲起来时一点气息都不露,也不知躲到哪个旮旯里了。
  “小雪你知道那个老鬼躲在哪里吗?”

  小雪道:“不知道,这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很黑暗的感觉,我看不到太远也听不到太远,好像连思考能力也变迟钝了,我们快走吧。”

  我并没有不良感觉,可能这里有什么东西对小雪有害,确实得尽早离开,但必须先击杀老鬼,否则我爬到一半时它再来偷袭就危险了。

  看来只能动真格的了,我掐了个法诀按在额头,念咒:“祖师在上,弟子在下,上帝有敕,令吾通灵,击开天门,九窍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开大门,变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念咒的同时我的一股灵气冲向印堂,打开了天眼,眼前的色调立即不同了,有一种极浓极黑的气体充斥整个洞穴。在我身边浅水中有一小团黑光,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海螺壳内突然探出一个东西,张嘴朝我喷射出了一股黑气,黑气之中夹带着沙粒,劲疾无比。

  我早已经在提防,立即向旁边跳跃,避开了那一蓬细沙。这一瞬间我看到了海螺壳内探出的东西约有两尺长,呈直线朝向我,浑身长满细小的棘爪,顶端像一朵绽放的花,层层叠叠,呈肉红色,中央有个拇指头大小的空腔。

  说起来这东西并不算可怕,但实际上我看到的时候,产生了极其恶心和恐怖的感觉。首先它的身体就给人像蜗牛一样软绵绵粘糊糊的软肉感,加上满身都是棘爪,让人毛骨悚然。而它顶端可能是嘴的东西,让我想到了某一部科幻电影中异形的嘴,非常恶心,另外它还有一种很邪恶、很阴险的气息。

  我刚避开攻击,怪物身体突然鼓胀,身上的棘爪向体内吸气,把一些沙粒吸进了身体里面。接着身体又猛地收缩,从顶端喷身出一股黑气,黑气之中夹带着沙粒。它喷出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它身体开始鼓胀时我就已经做好了闪避的准备,再次一跳轻松避开。

  随着一阵沙沙声,细沙全部投射在石壁上,绝对没有击中我的身体,但我却感觉身上多处被针刺了一样,一种很难描述的灼热感传遍全身。明明没有被射中,为什么会受伤?我没有多想,立即拔出匕首向前冲出,扑向那个怪物,我可能中毒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怪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怪物射伤我之后,也立即向水中退缩,它长长的身体上面有很多棘刺,在陆地上可以快速爬行,在水中则可以游动,速度颇快。
  我冲进水里,匕首朝怪物头部劈下,怪物身体一缩,飞快地缩进了海螺壳里,由于海螺壳内部很长,它缩进去之后就完全看不到了。不过它躲进去之后就无法移动了,我捞起海螺壳急忙退回岸上。就这么短短时间,我已经感觉全身发热,体内似有无数条线向头部扯去,就像发高烧的同时又有人在抽我的筋。

  我很愤怒,居然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怪物手里了,我用匕首砍了几下,无法破开硬壳,于是放在岩石地面上,抱起一块足有五六十斤的大石块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呯”的一声,有大量阴气散逸出来。

  我推开石头,只看到碎片之中一股股黑气冒起,没看到血肉之物,难道刚才那怪物都是阴气和毒气凝结成的?

  小雪有些虚弱和惊恐的声音响起:“不好了,我可能中毒了,快回地面去……”

  那怪物不仅会让我中毒,还会让小雪也中毒?我无法置信,但片刻也不敢迟疑,奋力抓住绳索向上爬,也顾不上躲起来的老鬼了。

  这时“抽筋”的感觉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发热的感觉转移到了体内,身体表面反而开始发冷,浑身无力,精神很难集中。

  我一边爬一边探察自己体内情况,经脉畅通,灵气阴阳平衡,五脏精气也均衡,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洞转折的地方,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连握紧绳子都很困难,大脑也越来越迷糊。还好这个地方可以站人,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趁着还能行动,用绳子在腋下绕胸口一圈,把自己绑住,然后以匕首柄在石壁上敲击……

  我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敲了几下,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无边的黑暗向我压来,身体逐渐麻木。我完全感应不到小雪了,毫无疑问它的情况比我更糟糕,真没想到一个像海螺的东西会如此可怕。

  耳边似乎传来林梅变了样的呼叫声,这声音让我精神一振,我不能就这样昏睡过去,否则可能永远不会再醒过来,那么林梅怎么办?

  “不,绝对不能就这样睡着了!”强烈的关心、责任感和深深的爱意,让我顽强地与四面八方压来的黑暗抵抗,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不一会儿,我感觉到绑在胸口的绳子勒紧了,身体开始悬空摇晃,应该是林梅在拉我上去。

  大概几分钟之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体重一直都在一百二十斤以上,林梅瘦削无力,绳子又很细,怎能拉得上去?我有点后悔了,不该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身上,万一林梅拉不住连她也掉下来了……

  我极度担心,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极力全力睁大眼睛,举起了双手,看到石壁上有突出的地方就有手抓住,脚也使尽全力在石壁上蹬着。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在动,但我的眼睛告诉我确实在动,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大效果,但只要能为林梅减轻一点点重量也是好的,我只有这个念头。
  我一直在坚持着,努力着,也许我的努力效果不是很理想,但这种坚持却让我始终没有完全昏迷过去,身体也没有彻底麻木。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清晰地听到了林梅的声音:“大哥,你说话啊……玄明大哥……”

  我无法发出声音,一切感觉就像在梦中一样,我可以感觉到绳索上升得很慢,好一会儿才上升一点点,这证明林梅的力气已经用完,拉不动我了。对林梅来说,每拉一把都非常困难,但是到现在她已经拉了近百米距离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看到了自然的光线,我的精神也因此振作了一些,更加努力的钩住石壁粗糙的地方向上借力。最终,我的一只手搭上了洞口的边沿,林梅的一只手立即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努力睁大眼睛向上看,看到了林梅握着我手腕的纤细小手,虎口和食指处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我的手腕流了下来。再往上看,是一张涕泪交加的苍白的脸。

  一股强烈的情绪冲击着我的胸膛,这种情绪似乎又让我产生了额外的力量,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没事……”

  林梅的眼中又涌出了泪水,滴落下来却正好砸在我的脸上,流进了我的嘴里,但我已经麻木得偿不到味道了。我们一起努力,她终于把我拉了上去,到了地面,我精神一松懈,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像是在不停地沉入无底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印堂处传来了一些温暖祥和的气息,这种气息我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是什么。我的神智渐渐恢复,感觉有人拖动我的身体,后来身上也有了微微的暖意,意识越来越清晰。

  我微微睁眼,立即被强烈的太阳光刺得闭上了眼睛,我偏过头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林梅就躺在我身边,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只手拿着舍利子按在我额头上。原来我昏迷后,她无计可施,只好用舍利子按在我额头上,后来大概是发现我身上很冷,又把我拖出来晒太阳。
  我急忙坐起,感觉有些虚弱,身体还是不太利索,但麻痹感已经基本消失了,可能强烈的阳光可以消除我体内的阴毒。我摸了一下林梅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但呼吸不太稳定,我再按了一下她有脉门,感觉脉搏跳得很快,看样子她是用力过度,心力交瘁昏迷了。

  我的眼光落到她的手掌上,不由得心都颤抖了,她整个手掌都有些红肿,食指和虎口严重磨破,嫩肉都翻出来了,中指也有些伤口,前臂上前有很多勒痕……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林梅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坚持到把我拉上来啊!

  我从竹篓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撕下布条把她两只手都小心包扎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她腰部的衣服有些紧勒的痕迹,掀开衣服一看,她的腹部有几道青紫的勒痕,延伸到了两侧腰部。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腹部也受伤了,还好我带有茶树油和蜂蜡合煮的药膏,对红肿淤血有特效,给她涂上一些轻轻搓揉。

  她的腰很细,腹部很平坦,一点儿脂肪都没有,皮肤紧致而柔滑,不过我这时只有怜惜,没往别的方面想。

  强烈的太阳光确实可以消除我体内的阴毒,在我给林梅处理伤口这段时间,我感觉又好了很多,行动已经不受影响,只是觉得虚弱和无力。我想不通林梅腹部的勒痕是怎么弄出来的,于是进洞内去看看。

  井洞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套着一根短绳子,而我之前绑在身上的长绳则一圈圈缠绕在一块类似石笋的岩石上。我立即明白了,林梅怕她拉不住我会两个人都跌下去,所以在腰间系了一根绳子,另一头套在石头上,她在拉不住我打了趔趄的时候,就是用她纤细的腰身拉住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她用力拉着我身上的绳子绕着石笋走,这样虽然增加了困难度,但可以保证每缠上一圈我就离洞口近了一步,不会再滑下去,并且她可以得到休息的机会。
  凭林梅的体力是绝对无法直接把我拉上来的,但是她以惊人的毅力、过人的冷静和智慧,还是把我拉上来了。换了是我在那时也会慌了,根本不会想到预防措施直接开始拉,但是她想到了,也幸亏她在开始拉之前就有了预防措施,否则现在我和她已经一起葬身洞底了。

  我走到外面,费力地抱起她的上半身,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手上的伤,我的眼睛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不一会儿林梅的眼睛动了几下,猛地用力想要坐起来,发现是在我怀里,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哭了?”林梅惊讶地问。

  “你刚才也哭了。”我说着露出了笑脸。

  林梅也露出了笑容,我们就这样平静地互望着,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我们早已在心里把对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这就足够了。

  我完全感应不到小雪了,这让我很担忧和失落,它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我突然间发现我是很在乎它的,虽然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什么位置,但这不影响它在我心中的份量,平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现在我有可能要失去它了,我才惊慌起来。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凶险的山洞里,一条小小的怪虫,却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有可能把小雪害死了。我既郁闷又惊怖,以后无论面对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真正致命的东西也许看起来并不强大,而每个人只能死一次……
  我把在下面遇险的经过对林梅说了一遍,最后说:“现在我感觉好多了,阳光可以解毒,要不是你把我拉出来,就一定要死在里面了。”

  林梅脸上浮现一点儿红晕,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你肯定是吃太多了,所以这么重。”

  我暴汗,我只是正常的体重,是林梅自己太轻了。事实上她这几天体重也有增加了,但体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并且她属于娇小形的女子,力量本来也就不大。

  “那个怪物,它没有打中你,为什么你会受伤?”林梅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确定怪物喷出的沙子没有打中我,怪物喷出的黑气也没有什么明显气味,不像是毒气,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得回去问问师父。
  我和林梅闲聊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我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精神状态较差,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林梅也能正常行动了,但耗费过巨,这里又没有补药和高营养的食物可以进补,所以还是显得很虚弱。

  眼看太阳偏西,雾气又有聚拢的迹象,我不敢再待在山顶,整理了一下东西,把能丢的东西全丢了,扶着林梅开始下山。最初一段是悬崖,林梅无法自己下去了,我用绳子绑在林梅身上,绳子绕过一棵大树大半圈再缓缓往下放,安全把她放下去了。下了悬崖,其他地方虽然难走,我们互相扶挽着都能通过,走得慢一点就是了。

  天黑后我本来是想宿营的,但我的运气不太好,打猎水平也实在不敢恭维,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竟然一只猎物都没有到手。无奈之下,我们煮水泡了些糯米糊填饱肚子,连夜下山。

  下山之后,林梅实在有些迈不动脚步了,我停下脚步说:“我背你走吧。”

  林梅立即摇头:“不,你也很累了。”

  “我能背得动,你很轻,这里路也好走。”

  “我现在变重了,而且……”林梅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样子,在人间生活了十来天,她多少明白了年轻男女不能太靠近的道理。

  我能夜视,当然看到了她脸红,笑道:“我们都在一张床上睡了,背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林梅的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我怕有人看见。”

  “半夜三更哪里有人?”我失笑,不由分说抓住她两只手臂搭在自己,把她背了起来。
  背起来之后,才发觉背着她比同睡一张床上还要更暧昧一些,因为我双手必须向后扣在她的臀部或大腿根部,她才不会滑下来。虽说林梅偏瘦,但再瘦这个地方也是有肉的,而且弹性特别好,抱着少女的双臀又怎会不尴尬?

  林梅让我用力托着很尴尬,不让我用力托着就得双腿夹紧我的腰,这个动作本身就非常暧昧。而且她的前胸压在我的后背上,也有很异样的感觉,真的感觉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放我下来……”林梅羞红了脸,在我耳边低声说。

  “没关系。”我不仅没有放下她,反而开始迈步前进。这一走动接触的地方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每一次震动,我背上就传来绵软的压迫感,双手托着的地方也非常明显地传来弹力。

  林梅并不排斥与我这样接近,她主要是怕被人看到,不过她很快就放松下来了,因为这时是下半夜,又是很偏远的山间小路,真的没有外人。放松下来之后,她就觉得趴在我背上很舒服,心里也有一股暖意,再也舍不得说离开了。

  林梅一直保持着用布裹胸的习惯,不是我妈没有给她买,而是她说勒得难受不用……现在她还是用布裹胸,我们都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所以我背上传来的感觉非常明显。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已经决定用一生来爱她,她也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背着她又有什么大不了?我们之间就是更亲密的行为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对男女间的事还不太懂,所以我不会对她产生邪念,我要等她明白了什么是男女之道,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没走出多远,疲惫的林梅竟然睡着了,整个头挂在我的肩头。
  我们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都疲惫不堪,胡乱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等到我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客厅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咳嗽声,却是师父得到消息后过来探望我,已经等我很久了。

  我迅速起床,稍作洗涮,一边喝着母亲为我炖的人参鸡汤,一边把自己经历的事说给师父听。这时林梅也起床了,等着她的是同样的肉汤,这个时候家的感觉最好。

  师父听完我的经历,皱着眉头一直咳,我有些担忧地问:“师父,最近你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没事,咳咳……我喝过药了。”师父用手帕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夹着烟朝我摇了摇。

  “师父,你就少抽点烟吧。还有你的中药效果不好,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现在大医院里面可以根治你的病……”

  师父脸色一变,他对西医很排斥,或者说是对医院很排斥,最讨厌别人叫他去看医生。他又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真的没事,你刚才说那个有壳的怪物喷出的是沙子?”

  “对!”

  “它的沙子有没有喷中你的影子?”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我面对着怪物,灯向前照,所以影子在后面,被怪物的沙子喷中是有可能的,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以很严肃的语气问:“你学过‘含沙射影’这个成语吧?”

  “当然学过,意思是暗中攻击或陷害别人。”

  “那么这个成语是什么来历呢?”

  我摇了摇头,我虽然曾经是教师,却不是所有成语的出处都知道,况且没有真正上过一天课,对含沙射影这个成语并不太熟。

  “咳,咳……古代有一种鬼,名叫‘蜮’,喜欢躲在暗处用沙子喷人影子,被喷中的人就会生病甚至死亡,你遇到的就是这种鬼。”

  我不服气,叫道:“喷我的是一种动物,不是鬼。”

  师父露出了一些莫测高深的表情:“它是鬼,也是动物。”

  我更加不服气:“鬼是阴物,是灵体;动物是血肉之躯,这完全是两码事。”

  “哼!”师父哼了一声,嘴角微撇露出冷笑,“那么你说冬虫夏草是动物还是植物?”

  我愣住了,既然可以有半草半虫的东西,那么也就可以有半虫半鬼的东西,况且我砸碎大海螺时根本就没有看到血肉,只有黑气。

  周潭摆出了师父的尊严和权威:“你看到的海螺不是海螺,可能是古代一种像蜗牛的大虫子,它们可能死了,也可能是沉睡,当有人在附近死去时,灵魂就会寄存在它身上,变成了半鬼半虫的‘蜮’。”

  小雪也曾说过那是一种虫,我没有反对的理由,但很快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为什么射中影子会让人生病?”
  “影子跟人的精气魂魄有关,施展一些咒法时,只要对着木人泥偶施法就可以害人,更何况是打中影子?它们生存于极度阴暗之中,最惧阳光,所以中毒之后只要置身于烈阳之下,阴毒就会消解。”

  我甘拜下风,师父就是师父,经验丰富,学识渊博,不过我觉得蜮喷出的黑气致人中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关于这个问题是争论不出结果的,除非有人愿意去试试,不过井洞下面现在也没有活的蜮了。

  “师父,我感应不到狐狸精了,你说它会不会……”。

  “应该不会,它是像以前一样沉睡了,遇到一些刺激,或者你阴阳诀有了明显突破,它就会再醒过来,咳咳……”师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直不起身体,等他的手帕离开嘴时,上面赫然有一片嫣红!

  我大吃一惊,急忙扶住他:“师父,你必须去大医院看!”

  师父若无其事把手帕收进口袋,淡淡道:“我的命我很清楚,没这么快死,你紧张什么?”

  我急了:“可是,可是你现在……”

  师父道:“我这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也不是第一次咳出血,真的没什么事,你还没有缓过气来,我先回去了。”

  师父根本不由我多说,固执地不让我送,独自走了。我感觉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腰更弯了,头发也更多白色的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如果他肯戒烟,肯去大医院治疗,是有可能治好的,听说现在肺结核已经可以根治了,但是他就是不肯去大医院,没有人能说服他。
  我去找老林和吴章雅,老林不在,吴章雅说他也没有好办法,中医讲的是三分治七分养,我师父不肯戒烟,谁能治了好?

  吴章雅还说出了两个很打击人的理由:“你师父不戒烟是因为他活得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要是连烟都不抽就更没意思了;他不去医院是因为他花不起钱,医院可是个烧钱的焚化炉啊!”

  原来师父不肯去医院是没钱,我早就该想到了!

  我的心非常沉重,如果我有钱,我就可以大包大揽把师父带去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但是我现在没有钱。这几年我几乎就没有收入,自己家要花钱,有时孝敬一下师父,最近为了给林梅办户口也花了些钱,我几乎是穷光蛋了。

  我想到了藏宝图,但藏宝图上面完全没有文字,根本不知道在哪个省市,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找出来?想要找到宝藏,先得花上大量的金钱、时间和精力,无论哪一个我都伤不起。

  吴章雅给我开了个新的药方,我去药店买了几济,然后与林梅一起送到师父家里。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师父正在研究坤卦玉符,桌子上摆满了他画的符文。

  师父病得这么重也不休息,而且之前急着叫我上山找曾师祖,难道他真的时日无多了?

  @郭小健 1445楼 2014-05-07 11:05:00
  回复第568楼(作者: @四不相2013 于 2014-01-02 11:19) @神姆 560楼 2014-01-02 08:31:00   顶楼主,南平的吗,我在福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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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在福州
  师父听到我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研究手里的符文。我忍不住说:“师父,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嗯,我不累。”师父应了一声,不些失望地说,“我用各种手诀、步罡、咒语试过,都没有动静,凭我的能力怕是不能解开它的秘密了,玉符你带着吧,对你练功有好处。”

  我急忙说:“师父你留着慢慢研究,不用心急。”

  “这个符文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还是你拿去,等你修为更高了,可以试试用灵气来感应,咳咳……”师父把玉符递给我,说着又不停地咳起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师父,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治你的病?”

  师父立即道:“我说了我没事,十几年了都死不了,现在也死不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

  “你传我的转移符可以把金钱癣、肿瘤转移出去,那么应该也有别的法术……”

  师父极少生气和骂人,这时却勃然大怒,吼道:“我说了我没事,你想要咒我死是不是?快滚,快滚,咳咳……”

  我不敢再惹他生气,与林梅急忙退了出去,在门外听到师父咳停了才继续往外走。到了大门外林梅问:“为什么师父这么生气?”

  我深默了一会儿才说:“师父认为一个人受苦受罪,是由自己前一世或年轻时做的坏事造成的,受苦是上天的惩罚,是一种清洗罪恶的过程,如果有人治好了他的病,就要代替他承受恶业,他怕他的恶业会落到我头上,所以不允许我救他。”
  林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言论,琢磨了一会儿又问:“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苦笑着摊了摊手,“因果报应是佛教的说法,几千年下来佛教的影响已经无所不至,每个人多少都有些相信,可能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懦弱的人逃避的借口,或是和尚麻痹世人的说法。有些人杀生千万,最后却名垂成古成了伟人;有的人一生与人为善,却总是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这证明强者生存的道理……我们不是和尚,不应该持这种消极的想法,应该努力去做得更好。”

  林梅连连点头,我接着说:“当年是师父拼着老命把我救过来的,否则我就算没有死也还躺在床上不能动,我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他赐予的,所以只要有办法救他,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但是他从来没有教过我损伤自己救别人的办法,我不知该怎么办。”

  “吴伯伯不是精通医术吗?”

  我摇头叹气:“这是老毛病了,中医要靠慢慢调养,师父不肯戒烟也不配合治疗,要西医才能更快治好,但是他不肯去大医院,主要是没钱……”

  没钱,没钱我为什么不去赚钱?我像一个傻子突然清醒了,是师父救了我的命,又教了我一身本事,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受病痛折磨甚至死去?用师父教的本事赚钱为师父治病,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在乡下不容易赚到钱,必须进城去找一些大商人、大老板,为他们解决问题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足够师父看病的钱。

  林梅也赞同我的决定,回家对我妈一说,我妈也支持,时间不等人,病情也不等人,于是我决定明天就动身,这件事就瞒着我师父。过了一会儿我又去找师父,说要进城“历练”,师父不仅没有阻挡还很高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到了需要历练的时候了。
  临行前师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们作为阴阳师,泄漏天机太多,总会影响自己或者子孙。我家能够传承七代,这是祖宗积了德,但是到了我这一代落到这个地步,也证明了泄漏天机不会有好结果,这是必然的,所以我不怨天地鬼神,不怪国家ZF,更不恨欺压我的人。我这个病你不要操心,操心也没有用,你就放心地去吧,记着师父的话,凡事留点余地,多行善积德,少替别人担因果,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出手……”

  师父一向是很啰嗦的,这一次话也很多,而且几乎都是以前不止说过一次的话,但我这一次没有觉得他啰嗦,反而有些伤感,感觉就像是他在给我交代遗言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就走了,照顾师父的任务交给了林梅,帮师父煮饭、煎药、洗衣服之类。虽然我有些舍不得与她分离,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再说也不是离开太久,到了城里赚到钱我就会买个手机或者传呼机,她可以用村里的公用电话与我联系。

  我把藏宝图和坤卦玉符带在身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这两件东西留在家里有可能给家人带来祸害。

  最初我是准备去温州的,那边有钱的大老板多,但老林建议我去福州,他的老家在福州,还有几个亲人和朋友,有熟人总比完全陌生的地方强。最终我接纳了老林的建议,并从他那儿拿到了一张联系名单。

  我坐长途汽车到了南平,刚好赶上了“武夷快”,这是当时福建最快最好的空调火车了,直达福州。反正火车票也不贵,咱也当一回土豪吧。

  一路上我心中并不平静,我学的东西很杂,都不太精通,缺少实践经验,而且小雪没有反应不能帮我,我担心自己赚不到大钱。我身上总共只带了五百多块钱,城里花费大,要是赚不到钱,可能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
  到达福州火车站是下午四点左右,走出车厢立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简直像活虾掉进了开水里。我还真没想到福州这么热,不仅热还闷,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体表这种烫人的感觉连阴阳决都不容易抵消。

  我没有动用老林给我的联系电话和地址,男儿当自强,我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哪能一出门就厚着脸皮去找人家?俗话说人走茶凉,老林人不在这儿了,谁还把他当个事儿,况且我只是老林的徒弟而己,上门肯定没有好脸色看的。

  我在出站口买了一张城市地图,寻找我的目的地。老林说他上次回家时,看到西禅寺门口有很多算命看相的人。人们遇到了疑难杂症,就会去寺庙里拜佛烧香,所以寺庙附近就容易形成算命市场,福州当时最著名的两个大禅寺,一个是涌泉寺,在城外的鼓山上,另一个就是西禅寺,在城西。

  我并不想当街头的算命先生,这个赚钱太慢了,但是去走一走还是必要的,算是了解一下业界动态吧,说不定还真能遇上一个去拜佛求签的大老板呢。

  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咽喉和风向标,可以看出这个城市的秩序和精神,我在火车站附近逛了一圈才去坐公交车,到达西禅寺时已经快天黑了。西禅寺已经关门,门外仅有几个摆地摊的还在东张西望,朝我打招呼:“先生,要算命吗?”“这位同学,我看你最近运气不太好!”

  我觉得很好笑,你们连我是同行都看不出来,还看什么相?我没有感应到他们身上任何灵气波动,都是普通人。

  这条街叫做工业路,以前都是国有企业,现在还有许多破旧厂房,除了西禅寺和紧挨着的福州大学之外,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很萧条。这里没有人开算命馆,也没有“夜市”,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收摊了,也没什么顾客了。
  看看天黑下来了,我得先找个地方过夜,大酒店我腐败不起,这儿算是城市边缘,找个小旅店应该不会太贵。我沿着大街向南走,一路所见都很破旧清冷,因为福州距离台湾很近,这些年两岸关系很紧张,所以福州几乎停滞没有发展,是沿海省会城市中最落后的一个。

  走了约有一千多米,我看到一个小巷口挂着“住宿”的牌子,于是拐了进去。沿着狭小的巷子走了足有一百多米,才看到一栋四层的民宅小楼前挂有旅店字样,第一层有个食杂店,一对年轻男女正隔着柜台聊天,女的在店内,男的在店外。

  我觉得那个男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息或者气质,所以特意多看了他一眼。这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得相当英俊帅气,优雅而含蓄,衣服虽然普通却很得体,显然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胸前挂着一个带长镜头的照相机,虽然我不清楚值多少钱,但绝对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那人也注意到了我,很友善地对我微笑点了一下头。

  “住店吗?”柜台内的少女转头问我,她看起来像个学生,漂亮的大眼睛,刀削似的精致挺秀鼻子,甜美的微笑如初春的阳光般明媚,这可是校花级别的选手啊。

  我问:“是你家开的客店吗?”

  少女以清脆的声音快速说道:“对,楼上就是客房,一夜五十块,都是单人间,绝对干净,包您满意!”

  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要五十,我笑道:“可以打折吗,要是价钱合理,我就多住几天。”

  “呀,这个要问我妈了。妈,有客人要住店了!”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站在柜台外的帅哥对少女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回房间去。”

  少女似乎有些不舍:“没关系,有空再下来聊天啊。”

  帅哥应了一声,很优雅地点头告别,转身走了,从旁边的楼梯上楼。
  @国足队长高俅 1475楼 2014-05-08 13:29:00
  好看,请问能否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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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老板娘闻声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锅铲,身上系着围裙,四十出头的样子,脸型与看店的少女不太像,精明之中带着几分势力,一看就是个当老板娘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说好住一夜三十元,但至少要住五天,先给钱。

  少女昵称小菲,带我上楼开门,她说顶层很热,第二层则蚊子多一次,给我挑了第三层靠北的房间。果然如小菲之前说的,房间整齐,床单洁净,我挺满意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了,因为这栋楼房周围都是空的,被太阳曝晒了一天哪能不热?好在我体内自有空调,冷热不怕,倒是让我捡了个便宜。

  “小菲,刚才那个人也住在这里?”我装作很随意地问,因为我觉得那个客人有些不对劲,他应该是一个有钱人,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菲笑道:“是啊,他就在你上面,他可博学了。”

  顶层肯定要更热,我更加惊讶:“难道他不怕热?”

  小菲愣了一下,笑道:“他是从台湾来的,也许台湾更热已经习惯了吧?他是摄影师,想要拍一些西禅寺的夜景,什么圆月照宝塔之类的,我家的角度是最好的!”

  在我印象中台湾人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刚才那人的普通话却标准得有些僵硬,不过我不好再打听人家的隐私,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了。小菲道:“你还没吃饭吧?往里面再走一点有个小区,附近有小吃店和大排档,也可以在我店里买吃的,等下我会给你送开水上来。”

  “你真会做生意。”

  “呵呵,跟我妈学的呗!”

  小菲出门去了,我放下背包,推开了窗户,窗口正好对着西禅寺。西禅寺占地极广,在这个角度一眼看不到边,只见楼台层叠,不下三四十栋,绿树环绕,环境清幽。寺内有一座新建的大殿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大殿旁边一座高塔冲天而起,怕有七八十米高,近二十层,壮观之极。如果到了月圆之夜,月亮挂在塔边,确实是一大美景,不过离月圆还有好几天呢。
  说实话,我这个乡下小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壮观的佛寺,只怕全国规模这么大的佛寺也不多。本来我对楼上的台湾摄影师有点怀疑,现在却肃然起敬,他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子弟,为了拍摄美景入住这样的小客店,忍受高温烘烤,真是敬业啊!

  我下楼去沙县小吃店随便吃了点东西,随手带了热水壶上楼。这家小店太偏僻,屋里热又没有空调,所以入住的人极少,整个第三层只有两间出租给四川来的农民工,我隔壁是空的,楼上除了那个摄影师估计也没有别人了。

  夜里比白天要凉爽多了,屋里那点热对我根本没有影响,我坐在床上,拿出了坤符玉符。得到这块玉符后就交给了师父研究,我自己倒是没有怎么接触,这时有空便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里面的纯净灵气。

  为什么小小的一块玉,里面会给人如此宽大的空间感呢?上面的宝符文究竟是不是刀枪不入的符法?这个符法要怎样结煞,存想什么样的神人,配合什么样的咒语才能使用?太多太多疑问了。师父学识渊博,却看不出这块玉符是什么来历,连什么年代都无法确定,以我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

  想不通就不想,我开始缓缓往玉符中注入灵气,我的灵气是不会与玉符的灵气融合的,但却可以在里面“洗涤”,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泡温水澡,很舒服并且可以提纯我的灵气。

  我一时兴起,几乎是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灵气都注入玉符内,这时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似乎天空有光芒在闪烁,还听到了某种声音,但是非常遥远缥缈,只是那么一闪即逝。

  我愣了一下,莫非这就是破解玉符秘密的方法?我收回了灵气,再次注入……没反应,再注入……还是没有反应。
  也许刚才是我想多了,可能只是过度输出灵气产生眼花耳鸣现象,就像一个人用力过度时会眼前发黑一样。空想无益,还是练功要紧。

  大约半夜时分,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异常的气息接近了我的门口,并停留在门口没有离去。我吃了一惊,难道这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于是立即收功跳了起来,掐了个铁叉指。

  门外那股气息可能是惊觉到了我发出的气场,立即沿着长廊飞快后退。虽然我无法确定是它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好路数,让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所以三两步跑到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

  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两端都有窗,有穿堂风吹过,这时风还显得有些大有些冷,但已经感应不到那一团阴邪气息了。我沿着长廊飞快追去,跑到了尽头的窗口,夜风徐徐,已经没有丝毫异常。

  我皱起了眉头,这儿紧邻西禅寺,晨钟暮鼓,梵唱可闻,不可能滋生阴邪之物,亡灵也无法在附近停留,那么就是从远处来的或是人为的。我立即沿着楼梯上四楼,以轻快的脚步走向“台湾摄影师”的房间。

  这个角度虽然适合拍摄夜景,但未必是小菲说的最好角度,况且今天才是农历七月十一,离月圆还有好几天,那个摄影师没必要这么早住在这儿活受罪吧?所以我对他还是有些怀疑的。

  我站在门外凝神倾听,里面有风扇的“呼呼”声,因此听不到人的呼吸声,也没有感应到异常气息。

  我不能没有任何证据就去敲别人的房间,只能回屋去睡觉了,后来没有再出现异常的东西。

  第二天很早我就来到了西禅寺门口,但已经有很多人比我更早就到了,三三两两走进寺内,门外也有不少神棍坐着小马扎摆开了摊子。
  进去要买门票,我不是来烧香的,所以没有买票进去,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外门进去拐个弯还有一道内门,看不到纵深处。古香古色的石制门楼,石柱上镌刻一副楹联:荔树四朝传宋代,钟声千古响唐音。

  看来是货真价实的千年古刹了。

  我正抬头往上看,门口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吵了起来,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道士缠着一个香客要给他算命,香客不理会往寺内走,小道士跟了进去,却被两个小和尚拦住,于是就吵起来了。

  守门的两个小和尚只是年纪小,块头可不少,满脸横肉,眼如铜铃,与里面的四大天王有得一比。小道士身材不高,有点偏瘦,站在两个和尚面前压力极大,但他却毫不畏惧,大叫声嚣着:“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这庙是你们家建的还是你们家买的?地皮是国家的,庙宇是千万施主集资建设的,凭什么你们在这里卖票?”

  这话说中了围观香客的心坎,虽然平时大家都不说,但心里都是这么想的,纷纷点头,有的人甚至出声附和。

  两个和尚块头大心眼小,一个干瞪眼,一个结结巴巴道:“我们这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收钱……收门票是国家规定!”

  小道士振臂高呼:“百姓出的钱建的寺院,进去烧香还得过路费,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佛门不是大开方便之门吗,为什么只接受有钱人的香火,没钱的人就见不得菩萨烧不得香了?”

  瞪眼的小和尚终于反应过来了,以雄壮的身躯往前顶小道士:“臭杂毛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在我们门口抢生意,我没找你麻烦,你倒找我们麻烦来了,快给我滚!”
  小道士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况且还有众人声援,更是意气风发,也往前顶撞和尚:“贼秃驴,有种你打我,你打啊!和尚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和尚打人了……”

  同行是冤家,门口附近看相、算命、摸骨、解梦、抽签的神棍们平日没少受和尚们的气,这时同仇敌忾,全围了过来声援小道士,寺内也冲出了几个和尚阻拦冲击的人,双方互相推搡、漫骂,场面大乱。

  守门的两个小和尚可不是什么高僧,靠着体形剽悍当了把门金刚,可能连佛经都没有念过几句,谈不上什么修养,这时急了,有一个小和尚竟然真的动手打了凌风飘一拳。这下就更热闹了,双方“呯呯”大打出手,鼻血纷飞。

  我可不想蹚这场浑水,想要后退,却被后面的人推得身不由己向前移动。有个小和尚急红了眼,竟然一拳向我脸上打来,我头一歪闪过,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他立即惨叫着蹲下身去……看来这个和尚不是出身少林寺,没练过武。

  我身边有几个中年神棍趁机落井下石,狠狠踹了小和尚几脚。我暗叫不妙,本来跟我没关系的,现在要是打伤了人或打死了人,罪名就有可能落到我头上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立即放开了小和尚往外挤。

  后面有个人撞在我身上,这一瞬间我体内的灵气自动产生了抵抗,同时他身上也产生了灵气波动,感觉与我的灵力非常相似——阴阳诀虽然不适合搏击,用来打人威力不大,但也是能用来打人和防御的,遇到意外攻击会自然产生反应。
  我立即回头,看到的正是挑起事端的小道士,他也以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我继续往外跑,小道士紧跟在我后面,场面正混乱,还没人发现元凶首恶已经逃窜,而庙里更多和尚跑出来,有人已经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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