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不会,你看他身边的那些死人吗,他们应该死了很久了,只是保持尸体不腐而已,并不会让他们活过来。”冰冰盯着神石下的那些死人说道。
“奇怪,接近那块石头的人,就会发疯似的自残而死,而死后,那残破的身体却又能迅速的复原,这块石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小七无疑问出了众人的心中的疑惑,这块石头,太诡异了。
“怎么那小怪物进去就没事?”胖少指着在光圈内的小怪兽,不可思议问道。
大家谁都没说话,因为谁都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这时,就见在那块巨石下面,抠抠搜搜了半天的小怪兽,又跑了出来,他走到小七跟前,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巨石碎屑,放在了他的脚下。然后咿咿呀呀的指了指,意思像是让小七拿着。
“不能动,会有危险。”霜儿想起了那巨石的恐怖,这虽是一小块,可她还是怕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已经晚了,小七,已经弯腰,捡起了那块石头。
大家无一不是紧张的看着,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块石头静静的躺在小七的手心里,跟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只见小怪兽已经钻进了,方才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还在里面咿呀的招呼众人呢。
“艹,又要钻回去,早知道我们不过来就好了!”胖少摸着自己的肚子,骂了一句。
可骂归骂,钻总还是得钻,大家又相互用绳子串了起来,依次往洞里钻去。
很快,大家出了洞,由小怪兽领着,到了护城河的边缘。
“你把我们领到这里来,不会是想让我们背着那绿毛乌龟出去吧?”胖少指着水池,问小怪兽。
就见小怪兽拼命的摇头,然后伸出一个前爪,直往上面指。
小七看着马蜂窝一样的洞壁,问道:“你说出口在上面?”
小怪兽忙不迭的点头。
“我艹,你当我们是钻地鼠了?这么多洞,到底应该进哪个啊?”胖少看着那么多洞穴,顿时就蔫了。
小怪兽依旧指着洞穴比划,咿咿呀呀的叫声中,偶尔夹着几声吱-吱,它这是急了,急的在原地转圈圈,恨不得能口吐人言。
它一急,众人更急,这越急越弄不清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最后小怪兽扑通一声,跳到那护城河里去了。
“喂,你不能自杀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出去啊?”豆芽以为它急火攻心,自寻短见了呢,连忙趴在水池子边上焦急的喊。
却见小怪兽,下一秒就从水里钻了出来,狗刨着就游到了那瀑布的下面,然后一个劲的往头顶指。
“你说出口在瀑布上面?”冰冰问。
小怪兽使劲点了点头,似乎和高兴冰冰猜对了,然后它又游了回来,爬到岸上,使劲甩身上的水。
冰冰看着它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样儿,心里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埋怨自己怎么方才就没想到呢,毕竟天坑是由地下河流与暴雨的冲刷,导致了地表岩层的倒塌形成的,而这么大的天坑,形成绝非偶然,一定是这里曾经有过一条很大的地下河,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地壳的变化,地下河可枯竭了,可多年的冲刷,那古河道定是还在,看来那个瀑布,就是古河道的一个出口。
“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啊!”霜儿看着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先上去,上去之后,用绳子把你们拉上去,你们等我上去,把绳子垂下来之后,在下这河,小心那乌龟。
小七叮嘱完,淌进水里,往那满是窟窿的洞壁走去。
洞壁上的窟窿虽然多,可也是错综复杂,有些相隔近的还行,相隔远一些的,就爬的非常的艰险,看到蜘蛛一样往上爬的小七,大家禁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还好小七总算是顺利的爬到了瀑布口,果然那里有一个大洞,足有两米高,三四米宽,往里望去,黝黑,那种浓的化不开的黑,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也不知道是心理问题还是怎的,小七只觉得温度也一下子降低了。
“怎么样?有出口吗?”胖少用手作喇叭状,大喊。
“有,我拉你们上来。”说话间,小七就想往下抛绳子,一看那呼呼往下流着的水,他又犯了难。
这要是就这么把绳子垂下去,那大家往上爬的时候,瀑布的水流,就正好劈头盖脸的往下浇,到那时候估计喘口气都难,并且沾了水的绳子本就滑,要想上来,那简直是太费劲了。
豆芽本就受了伤,霜儿又一点功夫都不会,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难走,实在是应该给他们保持体力。
权衡再三,小七决定选一个旁边,距离瀑布口比较近,比较好往这儿爬的洞。
小七观察了一圈,壁虎一样爬进了旁边一个洞中,只是那个洞不大,人在里面根本就直不起腰来,这样一来,要想把大家都划上来,无疑得费很大的力气。
小七把绳子垂了下去,费了九二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众人都弄了上来,有意思的是,小怪兽也像模像样的拽着绳子,跟着大家爬了上来。
喘了口气,大家又费了一番力气,爬到了瀑布口。
瀑布的水流不是很大,刚末过脚背,但因为常年流水,水下长了些滑不溜秋的青苔,大家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了几步,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的空间特别的大。
小七打头,又往前走了约莫十几米,手电照着的水面就看不到底了。
“小心。”小七停下脚步,伸出胳膊拦住众人。
紧跟在他身后的胖少,吓了一跳,紧急刹车,差点滑倒,他拍着胸口问道:“怎~怎么了?”
“前面的水很深,别掉下去。”小七照着水面,示意大家看。
大家一起用手电照向水面,发现这是一个很大很深的水潭,手电光照下去,看不见底,也看不到边,而此刻大家正站在水潭的边缘。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胖少转即问站在小七背包上的小怪兽:“你确定从这里,能出去?”
小怪兽也看到了那幽深的水潭,它好像也懵了,咿呀的吆喝了半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干脆直接趴在小七的背包上,不理胖少了。
“我先游过去看看情况,到了对岸喊你们。”小七艺高人胆大,当即把背包一摘,递给身后的胖少,就想下水。
“等下。”冰冰叫住他,转身问众人:“大家都会游泳吗?”
豆芽和小七点了点头,他们从小生活在海边,游泳那肯定是没问题。
冰冰又看向胖少。
胖少一拍胸脯,道:“那是当然,我不是吹,我游个几公里不是问题,想当年,我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吗?浪里白条,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就……。”
“停!”冰冰举起一个手,表情无奈的阻止他说下去。道:“我和霜儿也从小学游泳,对水性还是颇有信心的,不如我们就一起游过去吧。”
大家其实都明白冰冰的意思,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无路可走了,这水路若是不通,那他们被困在这里,早晚也会弹尽粮绝而死,还不如一起去试他一试,能过去更好,过不去也省的让小七来回的跑了。
大家拿出了包里的防水袋,把怕水的东西都包好了,然后还是用老办法,拿绳子把大家挨个儿拴在一起,以防有人掉队,就这样,大家挨个下了水。
“我操,这水真他妈的凉。”豆芽打了个冷颤,骂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他,大家都牟足了劲儿往前游,祈祷着能早些游到岸边。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游泳,好像时间都变成了永恒,而人变成了只会游泳的机器,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胖少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了,他没话找话的说:“你们说,这水这么深,在地底下不知道有几千年了,这水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
胖少想打破沉默的初衷是好的,可他这话说的可真不是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未知的恐惧,已经占满了每个人的心,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的游,就是怕水里,会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每个人都不敢说,都认为只有自己在瞎想,而其他人会给自己壮胆儿。
如今胖少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了,那大家心里的怕就跑出来了,对这深潭的恐惧也更深了。
“就你话多,省下点力气快点游吧,还浪里白条,我看你就是浪里死鱼,就你托大家后腿。”霜儿小声的训斥他。
胖少自讨没趣,不说话了。四周登时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划动水的哗啦声。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噗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大型物体,落在了水中。
那响声像是一把大锤,猛的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大家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姐姐,什~什么东西?”霜儿战战兢兢的问身边的冰冰。
还没待到冰冰回答,就见一道水痕由远而近的扩散了过来。
“快跑!。”还没待大家反应过来,小七率先叫道,随即一个转身,推搡着众人,往回游去。
大家本就是拴在一起的,现在有了危险,一乱,大家就像粽子一样,被五花大绑缠到一块了。
那水痕箭一般的速度就冲了过来,接着一阵水花掀起,一个巨大的东西,冲着众人就撞了过来。
把本身就纠缠在一起的众人,撞出去好几米远,麻花一样沉进了水里。
也亏了小七手快,拔出短剑,迅速的切断了连接着大家的绳子,大家伙这才一个一个重新浮出水面。
胖子呛了口水,露出脑袋来就骂:“我操,什么玩意儿。”
霜儿也呛了口水,不停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骂道:“死胖少,你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子可让你给说着了,你就……。”
霜儿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丑陋的大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玩意像鱼,可还有那么点像青蛙,它对着霜儿,张开了大口,露出了一嘴尖细的獠牙,眼见着就要咬下来了。
“啊——啊--。”面对近在咫尺的怪物,霜儿本能的大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未息,只觉得身子一沉,她被一双结实的大手,给拉到了水里。
方才的喊叫,几乎用尽了她肺里的空气,如今又潜入了水底,霜儿只觉得整个人要憋死了,她拼命的挣扎,想浮上去呼吸一口空气,可那只大手死死的抓住她,一味的往远处游。
难道自己死了?正被水鬼拖往地狱?不,你们抓错人了,我还没死,我要呼吸……。霜儿拼命的挣扎,胡思乱想着,直到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有柔软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容不得霜儿思考,舌尖毫不疑迟的撬开她的嘴巴,一股气流镀了进来……。
终于,霜儿被那双大手搂着,浮出了水面,搂住她的,不是小七,还能是谁?
霜儿大口的喘息,在冰冷的水中,只觉得身上燥热的利害,整个人都似要燃烧起来了,也不知是方才在水里憋得,还是……。
“抓紧我。别说话。”小七没容她多想,拉着霜儿又往前游去。
霜儿则像个小媳妇一样,被小七牵在手里,跟在他的身后。
那大怪物一口下去,咬了个空,到嘴的肥肉忽然不见了,它怔了半天,火了,发出了几声青蛙似得怪叫声,巨大的身体搅动着潭水,搅起一片水花,搅的大家就像是锅里的饺子,滴溜溜的转,鼻子口里同时进了不少的水,差点呛死。
它这么一叫,又听到噗通,噗通,几声响由不远处传来。
大家心说完了,它这是招呼同伴呢,这玩意一只就够受的,再来几只,可真是没活路了。
这时,冰冰忽然灵机一动,听刚才的噗通声,应该是跳水声,这里都是水,它们是从哪里往下跳的呢?莫非~莫非是靠岸了?这么想着,她用手电往远处照去,就约莫三四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快高出水面的石台,她禁不住心中一喜,喊道:“大家快游,马上靠岸了。”
那东西是从石台上跳下来的,应该是两栖动物,岸上也许还有,不过人在水里的战斗力太低了,若是到了岸上,倒是可以和它们搏上一搏。
大家纷纷往岸边游去,可惜那大怪物行动起来,比他们还快,只是掉了个头,就挡在了大家面前。
紧接着新来的几个也聚集了过来,一个个把头露出水面,把大家包围在了中间。
那怪物长得也怪异,光脑袋就有小推车斗那么大,形状短而宽,一对青蛙似得眼睛突出着,一根长约一米,头上分叉的芯子,灵活的吞吐着,像是随时准备把大家卷入腹中。
“这应该是蝾螈,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长的这么大。”冰冰小声的说着。
“那~它们吃~吃人吗?”胖少战战兢兢的问道。
“按理说应该不吃,不过这么大的,就不敢保证了。”冰冰说着拿手电去照蝾螈的眼睛,想试试能不能用光线刺激它们离开。可是丝毫没有用处,它们一直生活在这黑暗的洞穴中,眼睛已经退化成摆设了。
摆设?那他们是靠什么准确无误的找到大家的呢?听觉?嗅觉?还是触觉?
“往水下潜,它们看不到,我们轻点。”冰冰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小声的说着。大家手里虽然都拿着刀子,可真要硬拼,胜算几乎不大,也只好先走下捷径了。
大家都使劲吸了口气,准备潜下去后,就一口气憋到上岸。
可大家刚一下水,那些蝾螈也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些个睁眼瞎子是怎么做到的,很明显这捷径是走不通,只有硬拼了。
蝾螈下水后,没有给大家准备的余地,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他们就是连拼了的资本都没有,那东西在水里就是一头蛮牛,而因水的阻力,大家手了的刀,根本也使不上劲,没辙,还是的逃。
大家费尽力气,游出去十多米,还不够那些大蝾螈,一个往前窜的。
就听一阵闷哼,众人已经被撞出去了好几米远,一个个都撞得不轻。
“都往岸边跑,这里交给我。”小七冲着分散开的众人,大喊道。
“你要小心。”豆芽喊了一嗓子,率先往岸边游去,就他现在这身子骨,留在这里也是个拖累。
可蝾螈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见大家分散开了,也都各自分散,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艹,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即然这样,老子跟你拼了。”胖少的暴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想抓住它,先来上一刀子解解恨,可那蝾螈滑不溜秋的,他根本就没有着手点,刀子在手里轻飘飘的,也使不上力气,一刀子下去,光凭感觉,就知道那玩意没咋地。
不过这可激怒了蝾螈,他大嘴一张,就冲着胖少窜了过来,速度之快,形同闪电。
胖少一看这架势,估计脑子也短路了,连躲闪都不会了,直接呆在那里了。
“操,死胖子,你他娘的倒是闪啊!”在一边的豆芽,急的汗都下来了,大叫着。
却见那气势汹汹的蝾螈,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转身一个摆尾,就把胖少给抽出去了。
胖少被抽了个脚朝天,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七,一把拉了出来,不顾他咳得厉害,拉着他,冲着众人喊:“快跑!”
就见那些原本还围着大家的蝾螈,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都冲着那只蝾螈游去,撕咬着它,那只蝾螈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血很快染红了大片的水域。
大家趁着它们自相残杀的空档,屁滚尿流的往那石台爬去。
爬上石台,大家哭笑不得的发现,那只小怪兽,不知何时,已经上来,趴在石台上休息了。
“这~这玩意怎么吃~吃起自己的同类来了?”胖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狗,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简直太他娘的戏剧化了,眼见着自己就葬身鱼腹了,没想到又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机,难不成是那些鱼良心发现了……。
“我趁它要吃你的空档,钻到它的肚皮下面,给它开了膛,估计是血腥味把他的那些同伴引过去的。”小七拧着衣服上的水解释着。
“兄弟,这次多亏你救了我,以后你有啥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胖少我替你去。”胖子冲着小七抱拳作了一辑。
霜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就你?一条蝾螈就把你脑子下抽筋了,还上刀山,下油锅。”
胖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事发突然,没反应过来吗。”
“行了,我们快走吧,那些东西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荤了,这下子沾了肉味儿,吃馋了,待会保不定还的上来找我们。”豆芽催促着大家,他只觉得胸口疼的利害,浑身没劲,遇到怪物,他现在是能躲则躲了。
“吃不够不要紧,老子让它们吃个够。”就见胖少说话间,打开背包,把用防水袋子装着的枪拿了出来。
他的子弹早就用光了,这把枪还是建仁留下的,他拔出枪,照着那些蝾螈聚集的地方,砰砰就放了两枪,紧接着,惨叫声又传了出来。
“好了,省着点子弹吧,后面说不定还能用得着。”冰冰制止了他,又道:“走吧。”
“哎呦,姐姐,在休息一会吧,那些蝾螈一时半会也上不来,我都快累死了。”霜儿喘着粗气抱怨着。
“不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冰冰果断的拒绝了她。 游泳是个体力活儿,这功夫,大家都累虚脱了,可这水潭这么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蝾螈,若是现在不走,待会出来个百十只,那可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前面的空间倒是挺宽阔,不过高低不平,不太好走,看样子像是自然形成的,大家走的累,肚子里又没本儿,看起来都没精神劲,不过小怪兽除外,它好像特别的兴奋,东窜西跑的,有时候还回过头来咿咿呀呀的和大家说上一番,可惜没人能听懂它说了些什么。
“嗨~你们说,那蝾螈是不是鱼?”胖少走着走着,冷不丁就问道。
“你说青蛙是不是鱼?”霜儿没好气的和他顶嘴。
“青蛙也好吃啊,青蛙又叫田鸡,爆炒田鸡,麻辣田鸡的滋味,我想想都流口水,那大腿上的一口嫩肉,吃了都能做神仙。也不知道那蝾螈好不好吃……。”胖少说着吞了一大口口水,摸了摸明显瘪下去的肚子。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想打那蝾螈的注意呢。
“那东西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潭中,保不齐身上全都是寄生虫,让你吃你敢吃吗?”豆芽虽这么说,可一说起吃,他也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其实大家都饿了,只是一直在忍着,现在听他俩说到吃,那种饥饿感更加严重了。
于是大家又往前走了一下段,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分吃了剩下的唯一一点儿干粮。
“哎,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豆芽席地而坐,苦哈哈的看着手中的压缩饼干。
“别怕,实在没的吃了,咱们就把这小怪物宰了,烤着吃,看它挺胖,肉估计也不少。”胖少一把揪起小怪兽,掂量了掂量,说:“嗯,有个四五斤,扒了皮,掏了内脏,一人起码能分半斤了。”
听胖少这么一说,小怪兽生气了,它使劲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就瞪着胖少的眼睛,呲牙咧嘴的叫了几声。
下一刻,就见胖少轻轻的放下小怪物,眼神呆滞,嘴里流着口水,眼睛睁的大大的,嘻嘻傻笑着,盯着放在地上的手电筒,兴奋的大叫:“我操,鸡腿!~鸡腿!!”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手抓起手电筒,抱着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冰冰弄来的这些手电筒防水防摔,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武器用,坚硬的很。胖少用牙去啃它,咯的牙咯嘣咯嘣的响,听的大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不一会儿,胖少的嘴里就见了血。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傻逼似的胖少,知道这是小怪兽生气,给他下了迷魂套了。
“嗨,兄弟~兄弟?”豆芽用手推他,叫他。
胖少一个转身,咧着满是血的大嘴巴,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这鸡腿是我的,你他妈敢跟老子抢,老子一枪毙了你,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一头黑线,看着他说完后,继续啃起了手电筒。
霜儿看看他那滑稽样儿,又看看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的小怪兽,忍不住乐了。
冰冰却叫小七,指着小怪兽道:“你跟它说说,让它别闹了,再这样下去,胖少那口牙非废了不可。”
“我?”小七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冰冰。
冰冰点点头,谁都能看出来,那小怪兽只对小七有好感。
“你~你饶了他吧。”小七拍了拍小怪兽的脑袋,指了指还在那儿啃得热火朝天的胖少。
小怪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小爪子指着胖少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顿,像是在跟小七倾诉,他方才说要吃自己的事情。
“快点给他弄好了,否则我不客气了。”小七攥着拳头,恐吓着小怪兽,和一只动物交流,总是让他感觉很滑稽,很逗比,简直就是无从着手,所以他总是不自觉的恐吓它。
小怪兽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走到胖少面前,三两下爬到他身上,在他脸前咿呀说了几声,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落地后,还举起小爪子,冲着胖少晃了晃,威胁的意味十足。
就见胖少机灵打了个冷颤,甩了甩头,继而疑惑的看了看大家,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沾着血的手电筒,他呆了,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我的鸡腿怎么变成手电筒了,我的鸡腿呢?”
霜儿咯咯的笑,说:“还顾着鸡腿,你先看看你的牙还在吗?”
胖少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说:“疼,怎么这么疼呢,艹,怎么还流血了,这是缺维生素的节奏啊,滴吃条鸡腿补补……。”说完他往地上吐了几口。
看着大家闷声不响,看傻逼似得看着他的样子,胖少觉得不对,他前后联想了一下,人蹭的就窜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小怪兽喊:“你~你……。”你了半天,他又灰溜溜的坐下了。
自己只是开了它两句玩笑,它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此刻要是再敢多言,它不得迷惑着他走回那大深潭,喂蝾螈啊。这回他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而大家对这小怪兽,越发的好奇起来,尤其是霜儿,对它的喜爱感爆棚,心说,要是身边有这么个小怪兽跟着,那以后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捉弄谁了。“小毛球,过来,到姐姐这里来。”霜儿蹲在地上,两手拍了拍,嗲声嗲气的说着,向小怪兽示好。
小怪兽却根本不领她的情,很人性化的一扭头,一副我不搭理你的样子。
霜儿自讨没趣,嘴撅得老高,小声揶揄了两句。
小七看着一直赖在他脚下的小兽,皱着眉头问豆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好像赖上我了。”他想到出去后,走到哪儿,脚跟后面都跟着这么个东西,就觉得很无奈,真恨不得它去找霜儿,可它却唯独对自己情有独钟。
“七哥,这小怪兽八成是个母的,看上你了,想跟你回岛上做压寨夫人呢。”豆芽咧了咧嘴,牵强的笑了笑,他那胸口估计伤的有点儿重,现在说句话都疼。
“哼!你少胡说八道……。”霜儿听豆芽这么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接下去的话她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再说下去,不就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这要搁在平常,豆芽又好借机和她抬杠了,可现在,豆芽真没那个力气。他说:“动物界中,有些动物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是会修炼的,修炼的一定的程度后,就开了心智,懂得了幻术,会变形态,例如流传最广的,狐狸精变成女人,我看这个小怪兽,八成就是什么动物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字。”豆芽看着小怪兽,推测着。
“那它以后会不会变成女~女人?”霜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据说妖精变幻成的女人,都特别的妖娆,美丽,能蛊惑男人的心,若这小怪兽也变成了女人,蛊惑了小七,那自己岂不是……。
“修炼是千百年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幻化成人的,它现在好像只是开了心智,都不能口吐人言,估计百十年内难变成人。”
听了豆芽的话,霜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看那小兽,正倚在小七的的鞋边,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说话呢。
小七总觉得动物修炼成精,有点扯蛋,他用手戳了小怪兽一下,问:“你是妖精吗?”
小怪兽一咕噜爬起来,冲着他摇摇头。
“你别问它这个,妖精能承认自己是妖精吗?”胖少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那你是什么~动物?”小七迟疑了一会,心想,姑且先叫它动物吧。
就见那小怪兽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大堆,用手一个劲的往头顶指话,看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样子,它急的一个劲的转圈圈,最后竟然跳到了小七的身上,直往他的怀里钻。
豆芽噗嗤就乐了,一乐又扯得胸口疼,他呲牙咧嘴的说:“七哥,它这是想去你怀里找奶吃呢。”
他这么一说,胖少也跟瞎起哄。冰冰和霜儿则脸都红了。
小怪兽在小七的怀里抠抠搜搜的半天,把小七的那把短剑拿了出来,小七则被豆芽和胖少一笑,觉得不好意思,夺过短剑,把小怪兽丢到了地上。
小怪兽似乎很委屈,哽咽了几声,趴在地上兀自难过去了。
大家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小七揪起小怪兽,问它:“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小怪兽看了看偌大的洞腹,茫然的摇了摇头。
大家本以为小怪兽把他们领到这里,定是知道出路,却不想它也是个半调子,现在也只能靠大家自己找了。
“洞腹这么大,我们还是分头找吧。”他们在这里半天,也没见什么危险,冰冰便提议分头找,毕竟大家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在不赶紧找到出口,那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大家也都知道时间紧迫,于是各自分头找去。
这个大洞并不是那么好走,地上随处可见垮塌,坠落的大石头,像是被人用炸药炸过,不过冰冰说,这里可能曾经发生过地震,才造成了这种形式。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这些石堆里走,都想走到洞穴边缘,看看有没有可以钻的洞,或可以攀爬的阶石。
“姐姐,这里有路。”就在大家找了一圈,没有一点收获的时候,忽然听霜儿喊了一声。
大家走过去一看,她说的路,原来是一条涓涓细流着的小溪。那条清澈的小溪,从一块几乎垂直的大石头上流下来。
“顺着水走,有可能能找到出去的路。”霜儿说道。
胖少泼她冷水,道:“顺着水走,可能还会找到一个里面注满大蝾螈的水潭。”
“那你找到别的可以走的路了吗?”霜儿不满的瞪着胖少。
胖少不说话了,他找的地方,一圈都是峭壁,别说是能走的路,就是连个着手点都没有,再看大家,也都沉默不语,八成都没找到,看来也只好走这里了。
大石头约有两米多高,上面长了一些滑溜溜的苔藓,小七看了看,然后两手就那么把着那光滑的大石头,壁虎一样爬了上去。
胖少也想学他的样子往上爬,他用指甲扣着大石头面儿,腿使劲一蹬,跐溜就摔了一个大马趴,疼的他吱牙咧嘴。
他那狼狈样把大家都逗笑了,小七笑着从上面丢下来一条绳子,道:“上来吧,上面有路。”
大石头不高,可碍于太滑,不好爬,小七在上面拽,胖少在下面托着,总算是把大家都弄了上去。
在这洞腹中,可以走的地方,就可以称之为路。
他们眼前的路,也只是一条弯曲往上,异常难走的乱石堆。像是地壳变动,在山体里自主裂开的一条大缝隙。
那些矮一些的石堆还好,不时遇到的,高几米,没有坡度的石头,就的小七把大家拉上去。不时还有几块巨大的,卡在缝隙中的大石,出现在他们头顶,害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能把那大石给震落下来。还有些窄小的地方,则需要大家侧着身子,或爬行蠕动着才能过去,这一路爬来,真是惊险之极。
他们爬了两三个小时,路逐渐的平了,面前出现了一道窄小的缝隙,这缝隙让大家想到了一线天,不过这道缝隙两边,垂直的石壁上,全部都是水,好像上面有细小的泉眼正在往下渗,两边全部都是厚重的,黄绿色的苔藓,手电光照去,泛着阴沉,幽邃的光。
胖少使劲的叹了一口气,摸着肚子说:“钻吗?我现在看到洞,和缝隙,就怵的慌。”
其实大家都跟他差不多的心理,在这错综复杂的地心里,钻一条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缝隙,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
“钻。”冰冰牙一咬心一横,率先钻了进去。
缝隙很长,窄的地方要全身贴在湿滑的壁上,才能过去。紧窄的缝隙给人一种压迫感,像是它们会忽然慢慢闭合,把众人挤成肉饼一样。
大家心里是既盼着快些到头,又怕到头了,看到的是一面无法攀越的墙壁,或是一个游不过去的地下湖。
走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走到头了,不是墙壁,不是湖泊,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溶洞,溶洞中有巨大的,各色形态的钟乳石,那些钟乳石上在往下滴着水,像是下小雨,看来外面那条细流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那些钟乳石有些像苍松,有的像游龙,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色彩,煞是壮观。
可大家都无心欣赏,来这里后,遇到的壮观的事情太多了,而现在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一路攀爬后,豆芽的情况很不好,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脸很红,说话的时候,胸膛里像装了个破风箱,呼哧呼哧的喘。胖少在他的脑门上摸了一把,咋胡着道:“烫死人了,发高烧了。”
有了建仁发烧后离去的阴影,大家一听他发烧,心里登时一紧,胖少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找。
豆芽虚弱的说:“别找了,我没被怪哉虫咬,我这都是被那坨大鼻涕给摔的。”
冰冰摸了摸他的额头,从背包里掏出了退烧药,让他服下。
豆芽笑,说:“没那么矫情。”说完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
大家的心当时就凉了,心说:“这都吐血了,什么情况啊!”
“兄弟,你撑住了,我背你,我们快走,出了这鬼地方,去医院。”胖少和豆芽可以称得上最佳损友了,这一路上,两个人吹牛打屁,已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他看豆芽明明伤的很重,却还强撑着的样子,眼眶不仅一阵泛酸。
“艹,看不起人是怎么得?我还能走,不用你背。”豆芽擦了吧嘴角的血,佯装生气,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前面走去,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远,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伤,拖了大家的后腿。
他走的脚底发飘,浑身冒汗,眼前都是小星星,偶尔还会打个踉跄,却又咬着牙站的稳稳的。
大家知道他的心思,都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边,以备他摔倒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扶住他。
越往前走,钟乳石越少了,大家好像是从那个溶洞走出来了。
“咿?大家有没有觉得越往前走,就越热了呢?”小七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问众人。
大家本还以为是赶路急,所以热些,现在被小七一个提醒,才觉得不知不觉间,他们身边的温度,好像升高了不少。
小七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又道:“好像还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人一直处在一个环境中,嗅觉就会变得迟钝,就像你一直处在煤气泄漏的屋子里,也许被熏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如果你从外面,刚进如煤气泄漏的屋子,一下子你就能闻出来一样。
小七这么一说,大家都使劲的嗅了嗅,还真是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冰冰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硫磺吸入多了,人会窒息而死。”
思及此,她忙不迭的喊道:“都别走了,硫磺有毒,前面可能有休眠火山。”
霜儿一听这话,急了,道:“那怎么办?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冰冰低头不说话,他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回去也是死,往前走也是死,反正都是一死,我们不如闯一闯,再说,我们不是还有防毒面具吗?”胖少说着,从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戴在脸上。
“没用的,随着温度的升高,人都会被烤死,更何况是防毒面具。”冰冰落寞的说着。她是领队,把大家带来了,却不能带出去,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自责。
“往前走吧,走了有可能出不去,可不走肯定出不去,被烤死,也强过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死亡。”小七道。
“对,姐姐,小七说的对,我们不往前走,怎么就知道肯定出不去呢?”霜儿也符合着小七。
冰冰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最后终于点了下头。
于是大家带上防毒面具,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的温度越来越高,逐渐的还有了一些热气,看来不是火山,好像是一个地下温泉。
果然,又走了一会,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大水潭,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像是煮开了的锅。而大家则像是蒸笼里的包子,越发觉得酷热难耐,呼吸困难了。
“远离水潭 ,快跑。”小七隔着防毒面具,瓮声瓮气的大喊,接着他背起眼见着就晕倒了的豆芽,大步向前跑去。
大家都兔子一样,冲进了那滚滚热浪里,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这个温泉不是太大。
看来是他们的祈祷奏效了,不到大约一分钟,他们就跑出了雾气最大的区域。每个人都觉得浑身炙热,呼吸困难,很明显这是缺氧的节奏,可大家谁都没敢停下来。
又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已经置身在另一个地方了。
霜儿呼哧胡扯的喘着,拿着手电率先照打量起来这里的环境,“咿?那是什么?”霜儿看着洞顶上,乌泱泱的一片黑色,问道。
“什么?我看看。”胖少说着,也用手电照去,盯着洞顶看了几秒,他哆哆嗦嗦的道:“好像是~是蝙蝠。”
大家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玩意会飞,要是惊动了它们,这么多一下子扑过来,那众人分分钟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不要惊动它们,快走。”冰冰声若蚊蝇的说道。
大家会意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
好在有惊无险,大家成功的走出了蝙蝠洞。
一阵风吹来,很是惬意,大家的心情也很好,这里有蝙蝠,那代表距离出口也不远了。
“咿?风?,姐姐,有风,有风吹进来了。”霜儿兴奋的说着。
冰冰的使劲的点头,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她说:“嗯嗯,我感受到了,我们出来了。”
就连趴在小七背上的豆芽,都乐的不得了,挣扎着下来了。
他们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条涓涓细流,顺着溪水走了一会,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嗨!有光,快看。”胖少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一处光线,兴奋的满脸通红,大屁股一扭一扭就跑了过去。霜儿和冰冰也紧跟其后,雀跃的往出口跑去。
小七搀扶着豆芽走过去的时候,见他们三人正抱着大石头,砸那洞口呢,那本来不大的洞口,没一会儿,就被他们三人,用蛮力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明亮的光线刺了进来,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在黑暗中呆的久了,适应了好一会儿,大家才适应过来,纷纷探头往下看去,这一看,真是巧了,这不正是她们来的时候,在那里休息过的那个瀑布吗,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然从这里出来了。
瀑布挺高,不过经历了那么多恶劣的环境,这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不叫事儿。
小七掏出绳子,就想把大家滑下去,却听霜儿咿了一声道:“小毛头来了,它~他好像受伤了。”
霜儿看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的小怪兽,现在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身上原本油光光的毛,此时变的乱糟糟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霜儿一阵心痛,想跑过去抱他,它很警惕的避开霜儿,跑到小七身边,用爪子蹭了蹭他的脚,结果把小七的鞋上,沾上了一些莫名的蓝色液体。
“咿?这是什么?”小七疑惑的蹲下身子,抱起它,就见那些蓝色的液体,是从小怪兽的爪子上流出来的,这小怪兽的血液,竟然是蓝色的。
大家都很惊奇,连冰冰都在脑子里飞快的想,什么动物的血会是蓝色,可是任她怎么想 ,都想不出来,最后只好放弃了。
小七用绳子把大家一一滑了下去,最后他抱着,死皮赖脸揪着他裤腿的小怪兽下去了。
终于从那个洞穴里走出来了,重见天日大家都很激动,但也丝毫未敢滞留。
豆芽高烧不退,咳血,呼吸困难,人虚弱的利害,只能吃些退烧消炎的药,由小七和胖少两人轮流或扶或背着前行。
一行人连同小怪兽一起,马不停蹄的往林子外面赶。
在苍茫的原始森林里赶路,一路的艰难自不必说,在三天后,他们终于穿过一线天,出了那片林子。
出了林子不久,大家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正是罗老伯。
他腰里挂着两只山鸡,身后跟着一条黑狗,乍见野人一样的一群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见是小七他们,整个人激动的老泪都掉出来了,说:“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这么好的一群孩子……。”
“这~这怎么还受伤了?啊~!怎么~怎么还少了一个?”罗老伯声音颤巍巍的问道。
罗老伯这么一问,大家的心里又都变得悲痛起来。
见众人不说话,秦老伯心中就有数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走,回家。”说着把腰一弯,就让小七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豆芽,放到他的背上来。
小七说什么也不依,怎么好叫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来做这中苦差事呢。
罗老伯见犟不过他,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为大家披荆斩棘,开出一条略微好走的路来。
大家也都说巧,怎么一出来就碰上罗老伯了。
原来上次罗老伯送大家进了一线天后,回家就发现枕头下面,多了五百块钱。
他一辈子在这山里,虽然不愁吃喝,可几时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罗老伯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就天天去一线天那儿等着,想等小七他们出来后,自己能搭把手,把他们带出来,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罗老伯,这么说,你是天天在这里了,那你可曾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跟你差不多高,鹰钩鼻的男人出来?”胖少边走,边比划着,跟罗老伯打听泰森,现在他只盼着泰森还没有出来,那他就堵在村子里,给他来个守株待兔,然后抓住他,扒了他的皮。
罗老伯忙不迭的点头道:“嗯嗯,见到了,见到了,昨天下午,我都准备往家走了,才看到他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从一线天跑了出来,我一看,那不正是在你们前面进去的那群人,其中的一个吗,我问他怎么了这是?他说是被野人袭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就和他结伴一同回去了。”
“哎,他更惨呢,一群进去了五个,就出来了一个,还挂了伤,哎,都是些年轻的孩子,怎么就……都怪当初不听老人言啊。”罗老伯惋惜的摇头叹息。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呢?”胖少一听他昨天就出来了,心里当时凉了半截,可还是心存侥幸的问道。
果然,罗老伯回答:“出来就走了,火急火燎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听了罗老伯的话,胖少一阵郁闷,他狠狠的踢着地上的草,骂道:“就这么让这孙子给跑了,真他娘的太便宜他了。”
罗老伯见胖少骂那人,道:“对了,昨天他得知我是在等你们,还劝我说不用等了,你们永远都不会出来了,他说这话我不爱听,还和他拌了几句嘴。怎么?你们和他有仇啊?”
“不共戴天之仇!”胖少咬牙切齿的道。
又走了一会儿,罗老伯忽然恍然大悟的呀了一声,道:“忘了跟你们说了,村里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瘦高个儿,留着平头的男人,开了一辆大轿车,好像说是等人,我猜是不是等你们的。”
“嗯嗯,是呢。”霜儿听罗老伯的描述,就知道是她家司机了,兴奋的点头回答着。
听罗老伯这么一形容,大家心里都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下子送豆芽去医院,可就方便多了。
“罗老伯,您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可知道这森林里,有什么关于神石的传说?”思索再三后,冰冰郑重其事的问着。坑底那块能使人抓狂自杀,又能使人伤口自动愈合的奇怪石头,是她的一块心病,那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是建仁口中所说的神石原石,还是问川所说的诅咒之石?
罗老伯凝眉想了一会儿,双手一拍道:“嗨!你别说,还真有。”
冰冰听了这话,禁不住一喜,道:“快说来听听。”
霜儿和小七他们,对那块石头,也心存巨大的疑惑,现在也都聚拢过来,想听个究竟。
罗老伯道:“这个传说本地的人都知道,古书中也有记载,说的是两千多年前,一个叫卞和的人,在山里得到了一块玉璞。”
“他跑去献给楚厉王,厉王叫人鉴别,说是石头,便以欺君之罪砍断了他的左脚。但他仍痴心不改,等到楚武王上台时再去献玉,武王叫人鉴别后仍说是石头,就又砍断了他的右脚。”
卞和心有不甘,日日抱着玉璞恸哭,直至楚文王即位。文王派人去问他为什么要哭,卞和说:“我献宝玉他们说是石头,我忠诚于大王他们说是骗子,所以我悲伤万分。”
“文王听后,令人把玉璞剖开,内里果然出现了宝玉,于是便命名为和氏璧。”
冰冰拧着眉头道:“这不就是《韩非子。和氏》中和氏璧的故事吗。好像后来,那块和氏璧成了楚国的镇国之宝。后来秦昭襄王也惦记着这块宝玉,就差人说,愿意用五十座池城,来换那和氏璧。”
秦王统一六国后,和氏璧又到了他的手里,他命人把和氏璧作为皇帝的玉印,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这样,和氏璧就成了国玺,成了皇权天授的象征,成为历代相传和改朝换代必争的神器,只是后来那块和氏璧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可那块和氏璧跟这里的传说,有什么关系吗?
罗老伯神秘的道:“你知道那和氏璧是哪里来的吗?就是在这片森林的腹地,某座高山峡谷中发现的,据说那里多金,多玉,还有巨兽守护着呢。”
“不过那和氏璧,在我们这里不叫和氏璧,叫月光石,前些年,在村长家里还有娃娃拳头大的一块呢,说是祖上多少代传下来的,后来他儿子下海经商,就高价给卖了,筹了本钱收。他说那玉之所以叫月光石,是因为它能发出和月亮一模一样的光,神着呢。”
听罗老伯说完,大家都想起了在坑底,看到的那能以假乱真的月亮,和那些星星,这样说来,和氏璧是不是就是月光石,是不是出自熊岭难说,但月光石出自这里应该是真的,可这跟那块神石,好像不沾边儿。
“那还有别的吗?”冰冰继续追问。
罗老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了,也或许有,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这山里神叨叨的事多了去了,我年纪大了,脑壳子不好使……。”说话间,罗老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胖少忽然想起了,趴在他背包上睡觉的小怪兽,这小东西矫情的很,脚受伤了,自个儿就不走了,见小七背着豆芽,它就跳到了胖少背上,让胖少背着他,胖少知道它的利害,不敢惹它,也只好屈从了。
他说:“罗老伯,你见多识广,你看我背包上那玩意,是个啥?”
胖少这么一说,罗老伯才发现,一只黑灰色的小动物,正趴在胖少的背包上睡觉呢,它的毛色和背包的颜色差不多,所以罗老伯之前才没注意到。
他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蜷缩成一堆的小动物,看了半天,说:“卷成一堆了,看不出来。”
而那小怪兽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咕噜爬了起来,抖擞了抖擞身上的毛,面冲着罗老伯,好像在说:“你看吧。”
罗老伯先是一愣,最后端详了许久,摇着头说:“不认识。”
就见小怪兽得到了他的答案后,又趴下,打起了瞌睡。
又走了一段,罗老伯估摸着小怪兽八成是睡着了,悄悄的对胖少说:“你们这是带出来了个啥?怎么好像能听懂人话儿,这大林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有些成了妖,有些成了精,我劝你们还是快把它给放了吧。”
胖少苦笑,说:“我也没栓它,也没绑它的,我巴不得它走呢,可你也看到了,它这是讹上我们了啊。”
一群人走了小半天儿,才走出了林子。司机早就在林子边上等着他们了,见小七背着豆芽,赶紧接了过来,帮忙抬上了车。
罗老伯本想留大家吃个饭的,可见豆芽伤的实在是不轻,也不敢给耽误了。
就把冰冰要了个地址,说等下来啥山货,就给他们寄过去。又叮嘱了一些大家路上慢点儿,有时间来玩等客套话后,他把两只山鸡死活非塞到了车上,才站在那里,目送大家离开。
司机这次开的是个三厢的车,宽敞了不少。
再次坐在车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连绵起伏的群山,一一往后退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都睡着了,这些天,他们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出了熊岭地界,大家并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在湖北,找了一家医院,率先把豆芽给送了进去。
豆芽胸口全是淤青,肺部有少许积液,加上发烧这好几天,身体很虚弱,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打几天吊瓶,休息几天,也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也借机在湖北待了几天。
胖少从天坑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拽着大家,去饭店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部都是大鱼大肉等,有油水的,吃的他直呼过瘾。 吃饱喝足了,睡了一天一宿,歇息过来后,他直嚷嚷着浑身疼,疼的他坐不住,要出去溜达溜达。
他叫小七,小七还要在医院照顾豆芽,霜儿和冰冰自然不爱搭理他,他嘟嘟嚷嚷的,背着他的背包,一个人就出去了。
豆芽早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走个路整个人都发飘,所以这几天的饮食起居,也一直由小七照顾着。
霜儿则已照顾豆芽为由,天天和小七一起待在病房里,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小七,给他讲岛上的故事。
这时豆芽就取笑她,说:“你这么喜欢听岛上的事情,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吧,你嫁给七哥,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岛上的大岛主夫人。”
霜儿先是洋装怒斥豆芽,然后偷瞄小七。
这样的时候,小七总会笑着摇摇头,说:“别闹。”他始终认为,霜儿还是个心性不定的顽皮小女孩。
冰冰则最为清闲,每天就是呆在屋子里发发呆,或在附近散散步。
这天下午,天擦黑了,胖少才回来,一进病房门,他就神神秘秘的傻笑。
“瞧瞧你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出门捡钱了啊?”豆芽调侃他,他可真想跟着胖少一起出去玩,天天呆在病床上,他都快闷死了。
胖少神秘兮兮的笑道:“跟捡钱差不多吧,你知道今天我去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逛窑子了?”豆芽看他神秘兮兮那样,也来了兴致,半坐起来,猜测着。
胖少冲他摆摆手:“切~切,逛窑子兄弟能不叫上你吗?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去找了家收古董的,把咱们从坑里带上来的鎏金鼎给卖了。”
“是吗!卖了多少钱?”豆芽听到这里来了兴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胖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豆芽和小七眼前,各自晃动了晃动,咧着嘴道:“这个数。”
豆芽一看,眼睛都冒了小星星,道:“两千?那么多?”
“瞧瞧你那点出息,什么两千?是两万!”胖少兴奋的说着,脸涨得通红。
那时候,一户普通的人家,一年收入也就一两千元,那两万,可是顶普通人家十年的收入了,当时豆芽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头也不晕了,脚也不飘了,他道:“胖少,咱们兄弟可是说好的,卖了钱要平分的,这事你没给忘了吧。”
“肯定没忘,放心吧,我卖这一个,就是想先看看行情,剩下的五个和那个连枝灯,等回京城再买,那里有钱的人多,还有些老外,听说那些老外,就喜欢高价买中国的古董,回去收藏呢,价钱肯定能比这里高,到时候都卖完了,在一起算账。”胖少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看到了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在眼前飞。
“啥,你说你才卖了一个,就卖了两万!这~这下我们岂不是发了!”豆芽在心里快速的算着,一个两万,三个就是六万,建仁说所有的鎏金鼎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个连枝灯的价钱,那就是说连枝灯至少可以换个二十几万,就算几个人平均分一下,一人也能分个四五万,那就是十多万啊,十多万可是够花一辈子了。
“是啊,豆芽兄,我们发财了,真没想到这钱来她娘的来的这么容易,不如咱们以后就专业盗墓得了,你,我,还有小七,你负责寻龙探穴,小七兄弟负责应付墓里的突发状况,我包揽所有的体力活,咱们仨要是合作,那绝对是倒斗业中,一颗新星的崛起,是无敌铁三角啊……。”胖少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钱,算是忘记在坑底,几次都命悬一线的时候了。
“我个人是没有意见,可我的回去问问我师傅,我师傅说过,盗墓是既损阴德,又折寿的事情,大多盗墓贼,都是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主。”虽然侯三也带豆芽去过几个大墓,可那只是为了让他更熟悉风水相术,并没有拿人家一个铜子儿,所以豆芽也不敢擅作主张。
胖少虽说心里还蠢蠢欲动,可被拒绝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他一个人拿着把铁锨,见了山包就往下挖吧,他说:“那行,你回去问吧,不过咱先有言在先,你哪天要是去了,可一定得带上我。”
“那是必须的。”
……
胖少有钱了,整天胡吃海喝的不着家,豆芽看他在外面玩的疯,自己却每天呆在这满是消毒水的屋子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他就嚷嚷着自己的身体好了,要出院。
大家见他也确实没什么事了,就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了湖北,回到了京城。
清晨,空气很是新鲜,太阳露了半个脸,撒下一片金黄。几只小鸟站在路边的枝桠上,清脆的鸣叫,小贩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铃声,把这个早上,渲染得生机勃勃。
而小七,冰冰他们,则一个个惆怅满腹,沉默,缓慢的走在路上,与这个清晨格格不入。
他们要去建仁家,建仁生前,一再叮嘱要大家照顾他年迈的老母,隐瞒他已死的事实。其实就算建仁不说,大家肯定也会照顾老人家,可如何面对老人,大家一筹莫展。
小七和胖少各自拎了些补品,冰冰则踹了几百块钱。
回来后,他们从坑底带上来的那些东西,由冰冰出面找的买家,卖了个好价钱,建仁也分了好几万,可是大家不敢一下子把这些钱,都给他的老母亲,怕她多想。
建仁他家在一个很深的弄堂里,典型的四合院,门口立了两个石狮子,门上还挂着两个有些旧了的红灯笼。
冰冰看了大家一眼,叹了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轻轻的叩了叩门。
“谁啊!”一个女声响起,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干瘦,头发灰白,略微有些驼背的女人,站在门内,疑惑又略带失望的看着众人,或许她以为是她的儿子回来了吧。
冰冰脆生生的叫了声伯母,说:“您不认识我了 ,我是建仁教授的学妹啊,半个多月前,我来找过建仁,您还留我在这里吃饭了呢。”
冰冰这么一说,老太太想起来了,她恍然大悟道:“是冰冰啊,我老了,眼神不好,不认人,不过你~你怎么瘦了,也黑了。”
“哦,是吗伯母,呵呵,您不说,我自己都没觉出来。”冰冰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揶揄的笑着,欺骗这个眼巴巴的盼着儿子归来的母亲,她装的实在是吃力。
“哎呦,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来,快进来,看我这个老糊涂。”老太太热情的招呼大家进了屋。
“屋子里虽然都是老家具了,但收拾的挺整洁,一张八仙桌上扣着一套青花白底的茶具,一张偌大的写字台上,有一摞摞的整整齐齐的,考古专业类的书,看来这里平常是建仁的书桌。书桌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下面压了几张建仁和老太太的合影。
老太太分别给大家倒了水,然后站在大家跟前,有些紧张的问:“建仁呢?这孩子自打那天跟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他~他……。”虽说在来之前,大家就已经找好了理由,可真要说出来,冰冰却又觉得不好开口。
“哦,是这样的伯母,我们这次来你,就是为了和您说教授的事情,前两天在湖北那里,有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墓穴,经考证,那是一处皇帝老子的墓,里面的东西有很高的科研价值,所以必须要找业界中,最具有权威性,专业技术型的人才,去挖掘,记录才行,那么那个人是谁呢?自然是建仁教授无疑了……。”胖少说谎不脸红,滔滔不绝把众人商量好的台词,又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跟真事似的。
末了他说:“这次考古对整个中国,甚至是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及其重要的,因为这有可能改变历史,所以教授可能要在那里持续忙碌很久,他就是怕您在家担心,所以才让我们过来跟您说一声的,他还让我们给您带了钱和补品,您看。”胖少说着,跟小七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八仙桌上。
随后冰冰从兜里逃出了八百块钱,放在桌子上道:“伯母,您要是觉得教授不在家,您一个人在家闷,您就搬去我家住,我那里宽敞着呢。”
“不用不用,人老了认窝,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拍了拍胸口,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了。
“建仁这孩子有出息,就是天天在外面忙这点儿不好,连我这当娘的,想见他一面都难。呵呵。”老太太说起他这个争气的儿子,整个人就乐开了花。
话匣子打开了,她又道:“我现在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就盼着他能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儿,生个胖孙子,那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瞑目了。”说到这里,老太太看了看冰冰,很满意她的样子。
冰冰听的鼻子泛酸,低着头不敢看老太太。
小七和胖少则忙活开了,他俩帮老太太又是挑水,又是劈柴的。只有豆芽坐在院子的墙根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豆芽见胖少有提着一桶水回来了,人兀的站起来,跑过去就撞在了水桶上,然后大叫:“哎呦,我的衣服。”
“哎呀,我的水!”胖少大叫一声。
“豆芽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看到我提着水过来了,你还偏偏往我身上撞,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呆着,怎么净给我添麻烦……。”胖少见自己辛辛苦苦提回来的水,就这么被撞翻了,一肚子的牢骚。
“明明是你撞的我,弄湿了我的衣服,你还有理了。”豆芽无理争三分,毫不相让。
“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看你大病初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一边蹲着去。”胖少没好气的冲他摆摆手,提着水桶又往外走去。
“你说谁蛮不讲理?你知道我大病初愈你还撞我,你看看你泼我这一身水?我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豆芽还不算完了,拽住胖少的衣服,就要往下扒。
“你有完没完了,别得寸进尺啊……。”胖少的暴脾气也上来了,他把桶往地下一撩,鼓着腮帮子看着豆芽,他不明白,今天豆芽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怎么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不仅不道歉,还这么冲。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不就是撒了点儿水,湿了你的衣裳吗,又不是啥大事,我给你找身我儿子的衣服,你换上就是了,别伤了和气。”老太太听见吵声,从屋里出来,温和的笑着,劝说着两个人,继而叫着豆芽转身去屋子里找衣服去了。
豆芽跟在老太太后面,回头,冲着胖少,比划了一个o的手势,然后嬉皮笑脸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胖少一下子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了。
不多时,就见豆芽穿了一身建仁的衣服,昂头挺胸的就出来了。
又停留了片刻,大家便告别了老太太,出了门。
刚出门口,胖少就一把拉住豆芽,小声问道:“兄弟,你黑我不会就是为了骗这身衣服吧。”
豆芽一仰脖子,道:“聪明,猜对了,这要多谢你的合作啊。”
胖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道:“瞅瞅你那点儿出息,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想穿什么样的衣服自己去买,为什么要去坑人家的,还是个已经去世了的人,你也不嫌晦气。”
冰冰和小七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骗一身建仁的衣服穿,毕竟穿死人的衣服,是不吉利的。
豆芽神秘兮兮的看着大家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要建仁兄这件衣服,是有用处的。”
“有啥用?你以为你穿的这么不土不洋的,就成教授了?”胖少没好气的说。
“我是要帮建仁兄招魂呢。”豆芽小声,且认真的说着。
“招魂?招什么魂?”胖少不明所以的问着。
豆芽解释道:“枉死之人,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他们魂魄,就会被关进枉死城,受着无穷无尽的凄苦,不能享受香火的奉祀,不能享受食物的供养和经文的超度,只能在枉死城长久的漂泊,入不了六道轮回。”
“那这么说,建仁兄就是枉死之人了?”胖少问道。
“嗯。”豆芽点点头。又道:“记得师傅说过,人生下来,能活到多少岁,都是早有定数的,而枉死就是指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自杀,天灾,战乱,意外,遇害等,含冤而死的人。”
“尤其是自杀的人。要知道,能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上,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不珍惜自己,去自杀,割脉,服毒,上吊等,激怒了阎王爷,他就会把那人打入枉死地狱,永生永世再难为人。所以,很多自杀而死的鬼魂,便千方百计的找替身。”
“而像天灾,战乱等枉死之人的鬼魂,也是不能转世的,他们的鬼魂会被阎王爷囚禁在枉死城,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例如某人命数注定九十岁寿命终结,却在四十岁不慎提前身故,那他死后,就会被关押在枉死城中五十年,限制自由,直至九十岁,才得以自枉死城释放。”
“并且,枉死之人,被关在枉死城中,既无法收到至亲好友,烧给他的冥纸祭品,也无法像其他亡魂一样,接受阳世亲人的供养,期间的凄苦,可想而知。”
“而建仁兄弟的死,虽说初始是怪哉虫造成的,可大家都看到了,他后来自己拿头撞大石,撞得头破血流而死,说不定他因此会被冠以自杀的罪名,打进枉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呢。”说完,豆芽叹了口气,好像看到建仁正在枉死城中受苦一般。
“那不就跟坐牢一样吗?枉死之人,已经够可怜了,阎王爷却还要这样对待他们,真是过分。”连一边安静听着的冰冰,都忍不住插了句嘴,其实要搁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可自打她们从那个天坑上来之后,她的那种思想就改变了。
“所以我想破城,救建仁兄的鬼魂出枉死城,招他回来,替他做一场超度法事,送他上黄泉路,过忘川河,去那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然后进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
“听你说的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可你就拿这么身衣服,就能招来魂了?扯蛋吧?”胖少一脸的不相信。
“死者生前穿的衣服,上面都残留着他的气息,我要在这衣服上画上招魂符,写上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找一个至亲的人来呼唤呼唤他的名字,倾诉对他的思念之情,以此来达到招魂的目的,灵魂听到亲人的呼唤,就会归来,依附在这衣服之上,到时候这衣服就是他的尸身,我们葬了他的衣服,为他修坟立碑,就如同葬了他本人一样。当然,也不能光用衣服,等下还有些别的东西需要准备。”
小七听到这里,也听出了问题,他道:“别的倒是好说,可是这至亲之人,我们去哪里找呢?建仁只有他老母亲这么一个亲人,我们要是去找老太太,那今天和老太太所说的话,不是就露馅了吗?”
小七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附和,都表示,坚决不能去找老太太,这不没事找事吗。
“这个我也想过了,这个至亲的人,可以找人代替,只要他表现的足够真诚,足够悲痛,效果是一样的,这跟那些职业哭丧人是一个道理。”
“什么是职业哭丧人?”冰冰一头雾水的问。
“就是把哭丧当成一种职业的人。这是一个古老,且低调的行当,他们靠哭丧和哀乐获得收入,有些人家里死了至亲,就会请职业哭丧人去给哭丧,达到一种悲痛欲绝的气氛,有些老人的忌日,子女因事未能去祭拜的,也会找一些职业的哭丧人,去坟前哭诉,拜祭一番。”
“那找谁代替好呢?”胖少把眼神飘向了冰冰,心想,霜儿去学校了,这里女人就她一个,也只能是她了吧。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然是非胖少你莫属了。”豆芽拍了拍胖少的肩膀,用委以重任的眼神看着他。
胖少一下子窜出去好几米,指着自己的鼻子喊:“我?我去,你他娘的没搞错吧,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哭丧,还是冒充他娘?”
豆芽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嗯,咱们这群人中,据我观察,也就你最具这个潜力了,难道你就不想为建仁兄弟,做点儿什么吗?”豆芽使出了激将法。
胖少果然吃这套,他苦着脸说:“我当然想,可我~我什么也不会啊。”
“到时候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是建仁他娘,你把一个娘对儿子的殷切思念,说出来就行了,兄弟,我相信你,凭你的演技,那都不叫事儿。”豆芽拍了拍胖少的肩膀,给他带了一顶大高帽儿。
“那我就姑且一试吧。”胖少小声说着,算是答应了。
“人的问题解决了,可地方怎么找呢?招魂是要设灵堂的,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摆在哪儿,人家都嫌晦气……。”豆芽挠头,自言自语。
冰冰看他为难的样子,毫不疑迟的说:“就摆设在我家吧,建仁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为他做场法事,也是应该的。”
豆芽一拍手道:“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快些回去准备吧。”
一行四人回到冰冰家,豆芽列了一个单子,让胖少照着单子上的东西去买,而他们则在家布置灵堂。
胖少接过单子一看,好家伙,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朱砂,黑墨,黄符纸,蜡烛,香,纸钱,道服,童子鸡等等,列了满满的一张纸。
别的倒还好说,胖少看着这童子鸡犯了难:“兄弟,这什么叫童子鸡?”胖少问豆芽。
“嘿,兄弟,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你居然连童子鸡是啥都不知道,七哥,你告诉他?”豆芽见胖少表情滑稽,忍不住想逗他。
小七面无表情的道:“就是没有交配过的公鸡。”
胖少听他说完,当场就发飙了,他说:“艹,还真让我给猜着了,你说你让我找黑毛的,黄毛的,下蛋的,抱窝的,我都能给你找来,可你让我去找没交配过的,我怎么找?你说我怎么找?”说完他双手一摊,眼见是要撂挑子不干了。
“不会打鸣的,就是童子鸡,你也别闹情绪了,快去找吧,天黑之前找不来,今天这魂可就招不成了。”豆芽推搡着,总算是把胖少给推走了。
胖少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太阳刚落山,他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袋子,手里拎着两只大公鸡,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豆芽跟小七他们,也早已搭建好了一座简易的灵堂,灵堂四周挂了些白幔帐,中间放了一口棺材,棺材前面摆了张案台,案台上放了一个大香炉。
准备就绪的大家,早就在天井里等着胖少了。
见他回来,豆芽率先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两只大公鸡,举到眼前看了看,说:“这咋还捉了两只回来,能保证哪只是个雏吗?”
胖少把背上的大袋子往地上一放,接口道:“今天为了建仁兄,可跑断了我的腿了,我跑了多少家,才找到家里就养了这么两只公鸡的主,它俩要不是雏,那指定就是断背。”说完,胖少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两只公鸡。
“好,那准备吧。”
豆芽说着,把胖少那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了看,确定没少了什么后,他在灵堂前挂起了招魂幡。
随即沐浴更衣,洗手漱口,焚香跪拜天地神祈后,这才端坐在案台上的香炉前,拿起狼毫毛笔,蘸取朱砂,在黄符纸上画起了招魂符。
画符其实是很有讲究的,画符之人必须松静心身,凝神注于笔峰,才开始运气念咒画符。念咒画符需一气呵成,不可间断,错乱,不能与人说话,更不能心神不定,否则符咒不灵。
就见豆芽龙飞凤舞的连续画了好几张,才画出一张满意的。
画完符咒后,他又在灵堂的棺材中,摆上了建仁的衣服,又用朱砂在他的衣服正反面,各自画上了招魂符,然后拿三只白蜡烛,分别放在了衣服的两肩,和头的位置,待夜里点燃后,分别代表人身上的三盏阳火,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游魂以为自己肉身不灭,而更快的归来。
后来他又找了几个铜盆,放在案台旁边,并叮嘱小七,等他开始招魂的时候,小七就负责在这些铜盆中烧纸钱。
这些香烛,纸钱,其实并不是烧给建仁的,招魂咒念起来之后,容易引来一些附近的孤魂野鬼,而这些香烛钱,就是烧给那些孤魂野鬼的买路钱,让他们不要挡着被招之魂的路,这样才能顺利的引魂回家。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午夜到来,招魂开始。
胖少看着穿了道袍的豆芽,弄的这稀奇古怪的一套,打趣道:“道友,你以前也是这样招魂的吗?”
豆芽摇了摇头,道:“贫道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招魂。”
他此话一出,除了小七外,其他人差点儿被他的话给噎死,没招过,那这是在拿着大家开玩笑呢。
胖少本来还挺相信他,觉得有这么个道士在身边,自己胆儿也肥了,可此刻听了豆芽的话,他又虚了,他说:“我能不干那哭丧人了吗,我听老人说,贸然的招魂会招来其它的鬼,反正建仁兄已经死了,地府到底有没有枉死城,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我怕……”
豆芽对他翻了翻白眼,打断他道:“怕啥,我虽然没招过魂,可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那些招魂的符咒,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再者,每个人,每天都有很多机会和鬼魂擦肩而过,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那些鬼魂不是也没拿你们怎么样?”
这时候的天已经黑透了,听豆芽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好像身边莫名的出现了几只鬼物一样。
胖少打了个哆嗦,指着那两只公鸡,转移话题道:“这鸡有啥用?我还以为你要宰了它们,用鸡血画符呢。”
“这叫招魂鸡,等建仁兄弟的魂招回来,寄在他的衣服上之后,再把这只鸡放在他的棺材上杀掉,到时候,建仁兄的魂魄会附在这个鸡身上,由这个大公鸡带着去阴曹地府。”豆芽解释道。
就这样,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午夜也渐渐的到了。
豆芽说声准备了,就率先起身来到案台前,燃起一炷香,拿起桃木剑,舞动了几下,剑尖一挑招魂符,那符竟然无火自着了。
紧接着小七和冰冰开始在那几个铜盆里烧纸,而胖少则呼通一声跪在地上,捏着嗓子哭喊道:“我的儿啊,你快些回来吧,你再不回来,娘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儿啊。”
胖少一声声天见尤怜的痛哭,惹得小七和冰冰满头黑线。
只有豆芽全神贯注,眼观鼻鼻观心,嘴里念念不断道:“天灵灵,地灵灵,五鬼阴兵来点名,佛爷老祖传牌令,金刚罗汉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幽幽黄泉路,闻我声者起,听我音者来,建仁~建仁,听我召唤,还不速来,建仁魂归,急急如律令!……”
不知道的心里问题,还是招魂咒真的就有用了,豆芽刚一念完,一阵阴风吹来,呜咽着,像是鬼哭的声音,几只铜盆里的火舌,泛着幽蓝的光,灰屑忽然就飞了起来,可分明又没有那么大的风,就连被豆芽放在棺材上的那只不停挣扎着的公鸡,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磁场仿佛也在这一刻变了,世界显得格外的安静,灵堂前的招魂幡上下飞舞反动这,胖少的哭声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诡异,空洞。
其实此刻,胖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可他不敢停下,豆芽跟他说过,只要招魂仪式开始了,就不能中途而废,否则会招来很多孤魂野鬼,又送不走,那些孤魂就会跟着众人,而让鬼跟上的人,要么体弱多病,要么厄运缠身。
这种气氛,让第一次招魂的豆芽,也感到很有压力,他开了天眼,看到周围影影绰绰,全是鬼物,却唯独没有建仁。
豆芽稳定了一下心绪,又开始重复念起了招魂咒……。
可身边被召唤来的鬼物越来越多,唯独不见建仁的魂魄回来,豆芽的心里很是着急,招魂必须在烧完一炷香的时间完成,现在香眼见就要烧完了,难道是建仁被别的幽魂挡了道路?
豆芽虽说着急,可并没有就此放弃,又凝神连念四遍招魂咒,眼见着香燃尽了,建仁的魂魄却没有出现。
时间到了,不能在拖下去了,豆芽赶紧抽出一道符咒,结了一个指结,夹在手指中晃了几下,符咒自动燃起的同时,他开始念“送魂咒”,很快符咒便化为了灰烬。
豆芽满心不甘的放下桃木剑,对坐在地上痛哭的胖子喊道:“行了,别哭了。”
听了豆芽这句话儿,胖少如获大赦般,声音戛然而止,他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怎么样?怎么样?建仁兄的魂魄招回来了没有?”
豆芽一脸落寞的摇头,凝眉道:“招不到。”
他虽然是第一次招魂,可关于招魂的种种,他都是按照师傅教给他的做的,怎么会招不来呢?他满心不解。
小七和冰冰也略微有些失望,毕竟这么些人,辛辛苦苦准备了大半天,最后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冰冰还是善解人意的安慰豆芽,说:“或许建仁的魂魄已经去投胎了,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了。”
豆芽点点头道:“等我回去问问师傅,是不是那个环节出了错。”招魂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放下了。
虽然没有找到神石,可小七和豆芽的任务,到现在为止,也算是完成了,老先生果然没有食言,他给了卢紫玉一笔足以让他东山再起的钱。
小七和豆芽又要回岛上了,临走之前,胖少非要请客喝酒,说这次一别,再见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小七和豆芽也没推脱,带着冰冰和霜儿,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小怪兽,一起去了宝月楼。
这小怪兽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林子里的时候,总是爱跟着小七一个人,但从河北回来后,它改了德行,竟然跟起了霜儿,从那以后,这一人一兽,几乎就形影不离了。
那天,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就连冰冰都破天荒地的喝红了脸,霜儿更过分,整个人喝的醉眼迷离,没有了矜持,她拉着小七的胳膊,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想跟你去岛上,行不行?”
她大胆的表白,把在座的各位都惊呆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聚集到了小七的身上。
小七摇摇头,道:“岛上有岛上的规矩,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做你的二小姐吧。”他拒绝的干脆,像是完全没有顾忌霜儿的感受。
霜儿嘻嘻笑道:“我也是逗你的,傻瓜才会跟你去……。”她话没说完,人已经哽咽了,最后她掩面跑了出去。
小怪兽看着霜儿的背影,抬起小爪子,对着小七咿咿呀呀的挥了挥,紧跟着追了出去,冰冰见状,也跟了出去。
桌上只剩下三个大男人,豆芽对着小七骂道:“七哥,你傻啊?白送上门的女人你还不要,我真替你捉急。”
胖少也附和着豆芽,认为小七不解风情,小七自嘲的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生在岛上,又被选为了岛主的接班人,加之从小所受的教导,都注定了小七更像他的师傅,师叔们。
一直以来,他的思想都是,要和岛上的祖祖辈辈一样,遵循着岛上的规矩,一切以岛上的利益为中心,过完一生。
虽然现在小七还没有一个女人,可对岛外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心存过它念,他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走到一起。
霜儿一个人跑了出去,站在街头,仰头看着天空,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和那一眨一眨的星星,曾经给她带来过无限的遐想,可此刻,它们也见证了她的狼狈。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人壮胆。
是的,霜儿其实并没有喝醉,她只是借着这股酒劲儿,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已,她没想到小七会那么果断的拒绝了她,她抚摸着自己的唇,那里曾经有他留下的吻,仿佛还带着那时的温度,每每想起,她都脸红心跳,难道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自嘲的苦笑。
她摸出怀里的短剑,捧在手心,那是她们还在河北的时候,她死缠烂打,把小七要的,她记得小七说过,这柄短剑,跟了他将近二十年,她本以为他会把这把跟了他二十年的短剑给她,便是定了情的信物,没想到……“哎。”霜儿轻叹了一口,看来以后,也只有睹物思人了。
这时,小怪兽跑了过来,它顺着霜儿的裤腿,三两下趴在了她的胸前,轻声咿呀叫着,似在安慰她。
霜儿抱起它,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他不喜欢我。”随即,眼泪大滴的落在小怪兽的身上。
“他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你们不合适。”不知何时,冰冰来到了霜儿的身后。
冰冰突兀的声音,吓了霜儿一跳,她胡乱的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挤出一个微笑,叫了声:“姐姐。”
许多时候,当你面对一群人,能说出来的话,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却难以启齿,尤其是自己的亲人,霜儿此刻就是这种形态,她心慌意乱的低着头,不想姐姐看到她的窘态。
“你十九岁了,是个大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认为的幸福,作为他人,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可作为姐姐,我还是会跟你说,我们跟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冰冰淡淡的说着。
霜儿本以为冰冰会训斥她,却见她如此平和的和自己说话。
她鼓了鼓勇气,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看他一个人安静的发呆,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在眼角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喜欢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果断的抓起我的手,不容置疑的带我到安全的地方,他给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觉,他还救过我的命,我经常幻想,我能和他在一起,一起去那个他口中,漫天海鸟,遍地沙滩,静逸,而又美好的小岛上生活,如果他答应我,我会抛开现在的一切,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霜儿一口气说了很多,她想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小七会拒绝她。
冰冰看着这个,平日里跟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只知道闯祸的妹妹,忽然觉得她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倔强的,又义无反顾的大姑娘。
“别这么沮丧了,走,跟姐姐回去,他们还都在那儿等着呢。”冰冰拉起霜儿的手,拍了拍。
“嗯。”霜儿使劲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最后在一起吃饭了,不能在一起,最后再看看他也好。
看两个姑娘很快又回来了,讨论女人正讨论在兴头上的胖少和豆芽,都自觉的闭了嘴。
之后的气氛略显尴尬,大家相互说了些再见或再也不见的话,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说是散伙了,散伙了,说到最后,胖少的眼圈都红了,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搭档,一下子散了,舍不得。
人生最是伤离别,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第二天一早,小七和豆芽就告别了大家,各自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岛之路。
离开月余,再次坐在船上,豆芽很是兴奋,他一会坐在怀玉身边,添油加醋的给他讲这些天来的经历,一会跑去跟老鱼头吹嘘此行如何凶险,他又是如何的化险为夷。怀玉和老鱼头都是话不多的人,觉得他说的夸张,也只是笑笑,当故事听了解闷而已。
而小七一个人坐在船尾,眼神望向远处,却没有聚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行了三四个时辰,熟悉的小岛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船还没靠岸,就见岸上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都在冲着他们招手,好像早已掐算出他们今天会回来一般。
待船靠了岸,他们才看清楚,原来等在岸上的,是豆芽的那几个女人,她们见豆芽下来了,一窝蜂的扑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天天在这里等着呢,没想到今天真就等来了。”
软玉温香入怀,当了一个月和尚的豆芽,自然是激情澎湃,他冲着小七喊道:“七哥,你且自己回去,见了师傅就说我先去把差交了……”
那些女人也不害羞,冲着小七咯咯媚笑着喊:“一起来啊~!别不好意思。”
虽说岛上有群主共享女人的规矩,可面对这些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小七饶是再淡漠,也成了个大红脸,他低着头避开众人,匆匆往师傅的居所赶去。
走出去老远,他还能听见后面那群女人,咯咯的媚笑声。
……
这次成功的解除了岛上的生活危机,大家伙都非常的高兴,这也成功的垫就了两个人在岛上的地位,岛上大摆筵席一天,为两个人接风洗尘,好不热闹。
自那之后,师傅对他们也不在那么苛刻,逼迫他们习武,做功课了,他们都打心里面认定,小七豆芽两人,已经出师,能够担起岛主的重任了。
不过小七多年来养成的习武习惯,并没有改变,他还是会每天早起练武,不像豆芽,打一回到岛上,就跌入了温柔乡中,一天到晚都难见到他的影儿。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按部就班的过着。
某天傍晚,小七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发呆,豆芽悄悄的走了过来,兀的大喊一声,想吓吓小七,可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小气动都没动。其实他早就听到豆芽来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玩的游戏,豆芽却能一直玩的乐此不疲。
豆芽自讨没趣,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捡起一个蛤蜊壳,使劲儿的丢向远处。
“那些女人终于把你给放出来了?”小七眼神盯着海面,漫不经心的调侃着豆芽。
豆芽道:“再不放我出来,我都要被榨成干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一群女人,如狼似虎,是想要折磨死我的节奏啊。”豆芽抱怨着,好像把自己刚回岛的那份激情,给忘记了。
小七只是笑笑,他没有女人,自然不好妄加评断。
“七哥。”豆芽叫了一声,停滞了很长时间又道:“你说我们真的要在岛上,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吗?”豆芽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面,难得认真的说。
“要不你想怎么样?”小七反问他。
“我还是喜欢岛外的生活,就像我们和胖少,冰冰她们在一起的日子,虽说几次都命悬一线,可我们过的很充实,很刺激,而我们生活在这里,仿佛一眼就能看到老。”
小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岛上多少辈的人,都是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最初是从哪里来,居住在岛上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可他们却留下了规矩,让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的遵循着他们的足迹,这样一眼万年的生活下去。
其实这样的生活不能说不好,在贫穷的年代,这里一片安逸,在国家动荡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安逸,天灾人祸好像都与这里不搭边儿,这儿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这或许是很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渴望的一种平淡生活,可这种生活,却不适合有抱负的年轻人。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作为下任岛主,连你都这么说,让岛上的人们拿什么心态自处?”小七严肃的说着,用师傅当年在这里,和他对话的口气。
“七哥,这些我都知道,我们的命运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也只是抱怨两声而已。”豆芽有些落寞,说完,整个人往沙滩上一躺,枕着手臂,闭上眼睛,任海风从他的面上拂过……。
可许多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像他们和冰冰,胖少,霜儿的缘分。
那是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天特别的热。三岛主卢紫玉,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回来后,他水都没喝一口,就嚷嚷着,小七和豆芽呢?快把他们找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呦呵,这不是老三吗,火烧眉毛了还是咋地,怎么急成这熊样了?”听到声儿赶来的侯三,见到卢紫玉一身狼狈的样子,取笑他道。
卢紫玉可没工夫跟他开玩笑,他急的直跺脚,道:“俩孩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呢,就见豆芽和小七,自外面匆匆的跑来了。
卢紫玉鲜少回岛,这次十万火急的回来找他俩,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可岛外,能和他俩沾上边的事情,就是他们上次,出去执行的那次任务,莫非是胖少冰冰他们出了事,或者是霜儿接受不了小七的拒绝,寻短见了?
“师叔。”虽说是着急,可礼数不能少,小七和豆芽进门后,先鞠躬给卢紫玉问了个好。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让我看看。”说话的功夫,卢紫玉拉过豆芽,仔细的打量着他,还撸起了他的衣袖,认真的看着他的胳膊,并用手在他的皮肤上按压了一番。
他那亲密的举动和仔细的模样,惹得豆芽怪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道:“师伯,你~你这是干嘛?”
只见卢紫玉的脸色铁青,他放开豆芽,又同样审视起了小七。
大家都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侯三忍不住问他道:“老三,你这是干嘛?这俩孩子身上莫不是有花,让你如此这般细瞅?”
卢紫玉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的道:“果然~果然也脱皮了。”
脱皮?
小七和豆芽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几天,他们的身上是有点儿脱皮,不过不是很严重,两个人都以为是天热,被太阳烤的,他们不知道师伯口中所说的果然,又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小七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卢紫玉道:“走,快跟我走,路上我在慢慢跟你们解释。”说完,他拉着豆芽和小七就要往外走。
侯三不依了,他一把抓住豆芽的胳膊,气势汹汹的道:“我这宝贝徒弟刚回来一个月,你又要拉着他去干什么?上次你让他们执行的那狗屁任务,差点儿要了这两个孩子的命,这次你不说清楚,就休想带他走。”
依豆芽的脾气,回来后,见到师父,就把他们这趟出去,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跟侯三说了。
这要是搁别人,可能都只当豆芽是吹牛呢。可当侯三听到双龙风水局,五星连珠,炼丹炉,怪哉虫的时候,他就信了,毕竟这些东西不是豆芽想胡诌,就能诌到一块的。
侯三唏嘘的同时,不仅为他们的经历暗自捏了一把汗,这次能活着出来,真可以说是万幸,所以这会儿,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豆芽再跟着卢紫玉出去了。
“老三,你有什么事说明白了再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徐昌龄也附和着侯三,真要让他匆匆的拉着两人走了,他们这两个当师傅的,在岛上还不的急死啊。
卢紫玉火急火燎的转过头,道:“老先生喝了小七他们,带回来的千年肉灵芝泡的水,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并浑身脱皮了。而和你们一起去的那几个人,身上都同时开始脱皮,身体里面还莫名的长了些绿豆大的小疙瘩,不痛不痒,触之会动,比你们两人严重很多。”
“听冰冰说,问川曾经说过,这是诅咒,这次我带你们出去,就是要你们速去找解咒的法子的,不然任其这样脱皮,还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
卢紫玉为这事,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惹上这该死的诅咒,他就不让孩子们去冒这个险了。
“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有让人脱皮的诅咒。再者说了,脱点皮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只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侯三看着豆芽略微有些皮屑的胳膊,毫不在意的说着,他认为卢紫玉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刚开始的时候,冰冰她们也以为是被虫子咬了,或者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她们吃了很多了药,做了很多检查,可吃药不管用,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可就是这脱皮止不住,脱了一层又一层。”
“最重要的就是,你们从那个大坑里出来的几个人,无一例外,身上全部都脱皮了,这足以说明,脱皮跟你们去的那个天坑有关系。”
听到这里侯三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古老而神秘的地方,总是会发生一些离奇诡异,又解释不清的事情,看来小七他们去的那个天坑,就是一处那样的存在。
不过关于能使人脱皮的诅咒,他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倒是有一种叫“剥皮降”的降头,会使人浑身脱皮。
被下降头的人,通长初始的时候,浑身会脱皮屑,不痛不痒,却也不会停止,就那样一直脱,一直脱,直到露出血肉,筋骨,脉管,鲜血淋漓,直至死亡,仿佛被人剥了皮一般,故称为剥皮降。
可降头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蛊术,不太可能出现在那个两千多年前的天坑里啊。
小七则和豆芽相互对视了一眼,小七记得,邱书提死的时候,身上也有脱皮的迹象,问川也一样,难道真的是去过天坑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脱皮?那脱皮的后果是什么呢?导致脱皮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诅咒?
卢紫玉停顿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他对着徐昌龄和侯三道:“我现在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徐昌龄没有回答,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出去找解咒的法子了。
侯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道:“不行……”
“哎呀老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小脾气,他们再不出去想法子,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的。”卢紫玉脸红脖子粗的说着,真是急了。
“老三,你怎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要他们跟你走行,我必须也要跟去,我想凭我毕生所学,出去定会帮到他们的。”
侯三对那些古老的秘法,都略有研究,说能帮上忙这倒是真的,卢紫玉想了想道:“那好吧,我们快走吧。”
“别急,我收拾下东西。豆芽你去通知慕白,让他跟我们一起去,这些年,他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比岛外的那些医生差,出门在外凶险多,有个磕碰啥的难免,有个自己人在身边照应,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侯三收拾了东西,慕白背着个药箱,连同小七,豆芽,卢紫玉,一行五人,一起上了船。
生活有什么就是这么戏剧化,本来你认为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有可能忽然就降临到了你的头上。
就像慕白,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老死在岛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出岛。
当年,他刚刚进岛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此时,他已然成了一个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老人。
他又想起了那场令天地变色的大风暴,那天观音都闭了眼,那场该死的大风暴,把他们的船,吹到了这座岛上。
他是不幸的,了也算幸运的,一船五十多人,除了他和白雪,其余的都没有活下来,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哀嚎遍野,人头如西瓜般落地,鲜血染红了大片海域的一天。
而他虽然苟且活了下来,可也被施了巫术,只能靠每月的解药存活,这些年,他在岛上生活的战战兢兢,话不敢多说,除了治病救人,就是潜心钻研医书,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不过,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不,侯三就是因为他医术精湛,这次才让他随行出岛的。
慕白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就要出去了,岛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自己的父母可还健在?记得他走的时候,兄嫂快要生了,也不知道是生了个男孩还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也算是给他们家留了个后……。
慕白的心里万般滋味翻涌着,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攥紧。
可想再多亦是无用,最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然长成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的怀玉,转移着自己的心神,和他拉起了家常。
“师叔,老先生这么珍爱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贸然的,用太岁所化的那块石头,去泡水喝呢?”小七问道卢紫玉。
“可能是他想长生,想到了一种极致吧。他听说那肉灵芝活了几千年之久,并生在一处泉眼之上,就料定那必不是凡物。当然,他也是做了多次检测的,经鉴定,那太岁所化之石对人体非但无害,泡水之后,还从那水种分解出五十多种矿物质微量元素,能吸附重金属,分解有毒物质,具有一定的保健作用。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先生才用那石头泡水喝的,却没想到,刚喝下那水半个时辰,他人就昏迷了,并在两天后,身体上出现了脱皮的迹象,可经检查,身体机能却一切正常,只是人一直昏睡不醒,还真是个怪事。”
大家也都想不通,按说用一块石头泡水,即使那块石头没有任何作用,可也不至于使人昏迷不醒啊。
之后,大家各怀心事的沉默着,直至船行靠岸。
这次是卢紫玉亲自驾车来的,他的车就停在距离岸边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一行五人上了车,车子风驰电掣的驶离,岛屿渐行渐远。
傍晚时分,大家就到了冰冰家,冰冰,胖少,霜儿三人,还有小怪兽,早就等在门口了。
分别一个月,再次相聚,大家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胖少扑上来,给小七和豆芽分别来了个熊抱,说:“兄弟,又见面了,我这个样子,你俩还能认出我来吗?”
一月未见,再见胖少大家不免心惊,他浑身上下,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覆盖着大块的皮屑,那薄如蝉翼的乳白皮屑,一张一张的覆盖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看的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豆芽一把推开抱着他就不撒手了的胖少,打了个冷颤道:“我艹,兄弟,你~你咋成这样了,你这是知了猴啊!”
他此话一出,就见冰冰和霜儿同时低下了头,她们两个各自都带着面巾,穿着长衣长裤,可透过露出的额头上,还是能看出,她们比胖少也好不到哪儿去。
“咿,兄弟,你们俩怎么~怎么没脱皮?不对,是怎么脱皮不严重啊?”胖少仔细的端详着豆芽和小七,错愕的大喊大叫,好像他俩没脱皮,对他这个脱皮的人来说,不公平似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脱皮会如此严重?”小七问道,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侯三看了看胖少的面色,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臂内侧,摸了摸他的脉搏,摇头道:“不是巫蛊,不是降头,奇淫巧术中,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可以使人这般脱皮,还真是棘手。”
胖少见侯三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抓自己分析,不仅问旁边的豆芽:“他是谁啊?”
豆芽努努嘴笑道:“我师傅,厉害着呢,这次和我们一起。”
胖少不止一次听豆芽说起过他的师傅,没想到这次,连他的师傅都亲自出岛了,胖少连忙抱拳作辑道:“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
“哈哈,你就是胖少吧,我知道你,豆芽和我说起过,说你见了谁开场白都是这一套,所以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也不是啥外人……。”侯三拍了拍胖少的肩膀,哈哈笑道。
胖少奉承的话没说完,被侯三以这种方式打断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悻悻笑着,眼睛却瞟向豆芽,一副被出卖了的模样。
众人又客气了几句,就进了屋子,各自坐下,很快就有人看了茶。
小怪兽见了这么多熟人,兴奋的跟个小孩似得,东窜窜西跳跳,一会摸摸小七的脚,一会扯扯豆芽的裤腿,嘴里还不时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惹得侯三也唏嘘不已,直称奇兽。
“好了,现在大家都聚集在这里了,快一起商量下对策,看看怎么解了着脱皮咒吧。”卢紫玉看起来比当事人还急,催促着大家。
“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解?”冰冰沮丧的说道。
霜儿则从始至终就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现在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可她却是这幅鬼样子,她真心难过。
冰冰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在说话了。要说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东西,要历尽千难万险,这些都不在话下,可一点头绪都没有,让大家如何是好?
“要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我们再回那个大坑看看?听豆芽说,里面有快很诡异的石头,说不定那里就有解除诅咒的办法。”侯三提议。
他一说那块石头,小七忽然想起了建仁临死前的状态,他问:“大家可还记得,建仁兄弟进入那个光圈后,整个人好像抓狂了般难受,他撕扯开自己的衣服,用手用力的挠自己的身体,那感觉就像是他浑身其痒难耐,恨不得扒了自己的一层皮。”
“你的意思是说,他进入了光圈,导致了极速的死亡,而我们没有进入,却也距离光圈及近,所以就是这种慢性的脱皮,最后慢慢致死?”冰冰接着他的话道。
小七点点头,说:“是这个意思,或许那块石头,就是诅咒的源头。”
“可是建仁教授,尸体上的伤痕最后都愈合了啊。”霜儿小声的说着,这是她打众人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小七看向她,她慌乱的别过眼睛,心里如小鹿乱撞。
“可他终归是死了,魂魄都没有留下。”豆芽摊了摊手,纵肩说道。
说起魂魄,冰冰忽然想起了前两天,罗老伯的来信。她道:“大家稍等下。”然后起身,去书房拿信去了。
罗老伯拿了冰冰那么些钱,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觉得应该回赠给她们点什么,所以在大家走后,他弄了一麻袋的山核桃,照着冰冰给他写的地址就寄来了,其中,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封信。
很快冰冰就拿了信出来,她把信递给了豆芽。
信封上笔迹青涩,但规规整整的写着地址,以及冷冰冰收等字样,看样子,写信的人像个上小学的孩子。
果然,信上注明是罗老伯的孙女,艳玲代笔所写,并在开头解释说:“不好意思,因为只读到小学三年级,所以字写的有些难看,请大家将就。”
信的开始无疑是表示感谢,问好等客套话儿,后面却说道:“因为大家一再跟我打听,那片原始森林里关于神石的传说,所以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村子里最老的几个老人家询问,终于打听到了三个,这次一并说与大家听。”
第一个故事是说在森林深处,有一块像柱子一样的奇特石头,那根石柱上,有密密麻麻的裂缝,而每年的七月,都会从这些石缝中传出锣鼓,喇叭等很多乐器一起奏响的奇怪声音。
随着那些声音的响起,那块石头的缝隙中,就会喷云吐雾,形成一些蜃景,那些蜃景经常变化,有时如仙境,有时如鬼市,可不管怎样,那些异象,七月后便会忽然消失,直至第二年七月再出现,年年如此,从无差错。
古代人都说,那石柱子地下,居住着一条修炼中,亦正亦邪的蛟龙,七月雷多,正是它渡劫的时候,他便会发出如奏乐般的怪叫,而那些蜃景,则是他心中那股正邪交替的气势,所形成的。
第二个故事讲,早些年,有一个种田的老头,姓吴,有天他到自己家的田里去锄草,老远却发现,从他家田里,发出了一束强烈的白光,那束光比太阳还亮,直照的人挣不来眼。
那束光持续了足足有三分钟,才渐渐的弱下去,吴老头心说,八成是遇到宝贝了,就跑去出现光线的地方,在地面上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最终挖出了一堆比鹅蛋还要大三四倍的土蛋,他禁不住好奇心,那锄头砸开一个,里面全都是土,他再砸,还是土,他把所有的土蛋都砸开,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土。
他非常沮丧,他不认为一堆土会出那么强烈的光,于是继续往下挖,可他左右挖了好几米,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后来,他地也没劲锄了,精疲力尽的回了家,可第二天他再到地里去看的时候,昨天他挖开的那个大坑,一夜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填平了。
只是自那以后,他家的地里种什么庄稼都不收成,人家都说那土蛋是地灵的的雏形,他砸碎了地灵,得罪了土地爷,所以土地爷才惩罚他,让他家地里没收成的。
第三个故事讲得是关于一块锁魂石。
说是在几千年前,在森林的腹地,出现了一块山一样大的魔石,那块魔石又称之为阴阳锁魂石,之所以这样称它,是因为这块石头阴毒无比,刚接触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可时间长了,却能致人死于无形,非但如此,它还能把人的灵魂禁锢在石头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故称之为锁魂石。
……
豆芽念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冰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罗老伯信中所说的那块锁魂石,就是我们见到的那块神石?建仁的魂魄招不到,是不是就被锁在了那大石之中。”
豆芽也不敢断定,罗老伯说那块大石跟山那么大,且人刚接触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不适,时间长了才能杀人于无形。而他们见到的那块,虽然说也很大,可根本没大到可以和山比,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置人于死地。
“师傅,你怎么看?”豆芽看向师傅,征求他的意见。
侯三拧着眉头道:“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锁魂石,不过却听我的师傅曾经说过,有一块叫做阴阳乾坤石的巨石,莫非,信上说的锁魂石就是阴阳乾坤石?”
“什么是阴阳乾坤石?”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阴阳”是我国古代圣贤,创立的哲学范畴。古人仰观、俯察取类比象,将自然界中各种对立又相联的现象,如天地、日月、昼夜、寒暑、男女、生死等抽象归纳出“阴阳”的概念。
“乾坤,则是乾为天,坤为地,乾坤即代表天地。”
“而那块阴阳乾坤石,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传说它是自上天跌落在凡间,由两块完全的不同的石头,组成的一个整体,体积大如山。”侯三说道。
“那是两块怎样的石头,组成的呢?”卢紫玉问道。
“据说被称为阳的那半边石头,看似普通,实则很神奇,能使人白骨生肌,起死回生。而另一边被称为阴的石头,虽说看上去诡异绚丽,却能杀人于无形。”侯三边回忆,边解释着。
“那会不会我们遇到的那块大石头,就是自阴阳乾坤石上,剥离下来的一块阴石呢?要这样,我们只要找到那块能让人白骨生肌,起死回生的阳石,我们和爷爷岂不是都有救了?”冰冰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的看着侯三,问道。
侯三摇了摇头,说道:“去哪里找?这毕竟只是传说,真假都无从考证。”
侯三虽说给冰冰泼了冷水,可冰冰是个敢想敢做的女孩儿,她说:“所有的传说都不可能空穴来风,既然我们见到了能瞬间令人致死的阴石,为什么就没有能让人白骨生肌的阳石呢?我们去查下资料,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呢。”
冰冰带着大家伙,一起来到了书房,大家虽说在她家也住过几天,可进她家书房还是第一次,书房之大,让众人唏嘘不已。这哪里像个书房吗,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
书房成口字形,除了门的位置,四周都排放着书架,书架上面的书摆放的满满当当,上面框架上,都镶嵌这黄底黑字的分类牌。
而书房中间有一张椭圆形的大书桌,书桌中间摆了一盆葱葱郁郁的蕙兰,边上则放了一盏简单的圆底台灯,一个青花瓷的茶杯,一个雕花笔筒,再就是好些书,都是朝代历史,考古类的书籍,看来都是冰冰近日看的。
整个书房给人一种大气,静逸的感觉,可书桌下面,却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堆书本,纸张等东西,跟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冰冰把大家带到一边书架前,道:“朝代历史,传说,野史等类的书籍,都在这里了。”
大家发现,就数这面书架上的书最多,大部分都是有些泛黄的老书了,也有一些线装订本,再有一小部分用老字写的,拓本,孤本,手抄本等,慕白更是兴奋的发现了,两本早已失传的《扁鹊医书》和《华佗青囊书》并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起来。
“我们人均分一下,各自找找,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书中,找到什么线索吧。”冰冰率先抱了一大摞,说着。
她说的轻巧,大家看着那么多书,却都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可冲动归冲动,不找就没命。大家权衡了一下,个人都自觉的抱了一大摞,到一边翻去了。
要从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中,找出大家想要的线索,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大家饭都没吃,挑灯夜找,找到了将近凌晨,一个个眼花缭乱,昏昏沉沉,却还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冰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又困,你连口饭都不招呼我们吃。我不行了,书上这些字都跟螺旋似得,晃得我眼花,我看还是明天再找吧。”豆芽有气无力的抱怨着,瘫坐在了地上,使劲的闭了闭眼睛,就不愿意再睁开了,奔波一路,此刻他的眼皮上,像是挂了两个秤砣。
冰冰想找解咒的法子,想的心切,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是这个时辰了。怠慢了大家,她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嘴上说着抱歉,就出去了。
不一会她亲自给大家端来了茶水,说夜宵一会就有人送来了,让大家先歇息片刻,稍等下。
其实大家都累了,用这种状态找下去,很容易出现遗漏,也就都聚拢在了一起,书房里椅子不够,此刻也没人有那力气去般了,没有椅子的都席地而坐。
胖少看着桌子底下的一堆书本,问冰冰:“这些是什么?怎么堆这里了。”
“是建仁教授留下的资料,我去学校带回来的,粗略的看了一下,还没来得急整理。”
“有没有什么线索?”胖少一边翻着,一边问道。
冰冰轻轻的摇了摇头。
胖少在那堆杂乱的书本中,翻腾了一番,找出了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羊皮地图,打开看了看,后又置气般,随手丢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艹,要不是因为这张破地图,我们也不会摊上这么些事儿。”
大家都不说话,可能心里都和胖少有着一样的想法吧。
坐在一边的侯三,拿起胖少丢到他身边的地图,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又翻转着看了好大一会,才恍然大悟道:“这好像是一副图中图啊。”
大家看向他手中,那张看了几十遍的地图,又看了看侯三儿,见他还是一脸认真的在研究着。
“师傅,你话别说一半儿,急人不,什么是图中图?你给大家伙解释解释”豆芽虽说是闭着眼睛,可该听的话他一句也没落下,此刻一凑过来,饶有兴趣的问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知道了,快拿笔来。”侯三像是忽然悟出了什么,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众人虽疑惑不解,可想,他必是有了什么发现,霜儿赶紧拿起书桌上的纸笔,递给了侯三。就见他反拿着地图,掠过主线条,照着里面填充的虚线,圈圈点点,不一会一副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地图,便跃然于纸上。
“嗨,师傅你行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一直都以为下面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是地上的草呢。”豆芽对着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侯三则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道:“完了,完了,我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把我和你师爷,师祖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你,却都让你就这馒头给吃了,你看看小七……”
“得了,师傅,您就别举例说明了,从小到大,你嘴上一直就说别人家的孩子好,不过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最疼我的。”豆芽说着话的时候,有些得意洋洋。
侯三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你没有不知道的,你知道这地图是哪儿吗?”
被侯三这么一问,豆芽还真装模作样的拿起地图,看了起来。
其实,他从小在岛上长大,哪里会看什么地图,就是看懂了,也不知道位置不是。
可他却像老夫子一样,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霜儿看不下去,一把就把地图给抢了去。
“姐姐,你也看。”霜儿拿着地图,摊放在书桌上。
冰冰并没有看地图,整个人凝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幅地图画在一起,却是一正一反,两个个体,其中定是暗藏玄机,大家说,这会不会代表着一阴一阳,却是一体的乾坤石呢?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沉思了起来,片刻后,小七道:“很有可能,这两幅地图,同时出现在一张羊皮纸上,又如此隐蔽,其中定是隐藏着大秘密。”
大家也都觉得很有道理,找到了突破口,大家很是高兴,可冰冰却满面愁容,用手指摸索着地图道:“这么多年后,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我们纵使有地图,世界之大,又该去哪里找这座山。”
胖少也附和着,叹气道:“问川他们还真是能耐,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通过地图,找到天坑的所在的。”
“前辈您见多识广,还是您来看看吧。”冰冰又把地图递给了侯三。
冰冰说的对,山水地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要想通过这幅地图找到具体位置,还得找个内行人才行。
侯三道:“小丫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吗,不过看着图中山的走势,气势磅礴,应该是一处普通的山。”
这时,卢紫玉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业界知名的自然地理学家,要不我把这幅图拿回去,让他给推断推断?”
现在冰冰她们拿着地图,就等于是背着猪头,找不着庙门。众人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按照卢紫玉说的,找人给看一看了。
看得出卢紫玉对小七他们的身体,很是着急,当下他就告辞走人,说是这就去找那个人。
卢紫玉走后,众人也都吃了点儿宵夜,洗漱了一下,各自歇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卢紫玉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衣服上都是褶皱,胡子拉碴的样子,一看就是熬了夜。
可他整个人仿佛都处在兴奋之中,见到众人他高兴的说道:“知道了,知道地图上的位置是哪儿了。”
大家都一脸期待的跑了过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是哪里?”
“紫金山,是南京的紫金山。”卢紫玉激动的说着,拿出一张现在紫金山的地图,与侯三所画的那张地图做了一下对比,两张图大致上相同。
“怎么会是那里?”侯三疑惑的摇头,自言自语。”
他的话语没有逃出豆芽的耳朵,豆芽追问道:“师傅,那里怎么了?”
侯三摇摇头,说道:“金陵圣地,六朝古都,只是没想到而已。”
“既然地方都知道了,你们就别磨蹭了,快快出发,去找那解咒的法子吧。”卢紫玉看着脱皮症状,愈加严重的众人,心急如焚的催促着。
“老三,我发现你怎么越活越活回去了,这脾气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就这么没点儿耐性呢,孩子们都没急,你急个啥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个太监。”侯三就纳闷了,一向稳重,从容的卢紫玉,怎么在这件事上,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记得他让小七和豆芽,去帮老先生找神石的时候,明知其凶险万分,可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卢紫玉见依旧不急不慢的侯三,微怒道:“老二,你怎么净说风凉话呢,孩子们都这样了,你就不着急?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我催促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行了师傅,师叔,你们两个,多大年纪了,还在我们这群小年轻面前拌嘴,也不害怕惹大家笑话。”豆芽实在不想看他们再为这事起争执,便出言阻止他们。
“嗨,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起老子来了,你信不信我扇你?”侯三举起手来,作势要打。
冰冰赶紧拦在前面侯三前面,道:“前辈,别吵了,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紧准备下东西,出发吧。”
霜儿也附和着冰冰连连点头。
霜儿自打上次被小七拒绝后,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变得沉默了不少,虽然偶尔也会调皮,嬉闹一下,可笑容里,总让人觉得,带着那么一股淡淡的伤感。而这次身上脱皮后,她就办理了休学手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整个人稳重了不少。
“对,小丫头说的对,我们要先准备准备,准备妥当了再走也不迟,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像有些人,只知道逞匹夫之勇,风风火火去了,却无从着手,是不是老三?”侯三冲着卢紫玉努了努下巴,问他。
卢紫玉一摆手,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道:“得了,该准备什么快去准备,我先去给你们安排辆车。”说完,他人就往外走去。
冰冰的东西其实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上次她们去那个天坑的时候,各种装备她都准备了很多套,没用完的都还堆在仓库里,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着了,却不想这下子又派上了用场。
侯三则吩咐豆芽和小七,速度出去买些糯米,黑狗血,墨斗线等,豆芽知道这些东西是对付僵尸鬼物的,师傅让他准备这些,怕是所去之处不是善地,小七也略懂一些,于是两人领了命,便急匆匆出去置办去了。
而在小七和豆芽走后,侯三则洗手焚香,去书房画起了黄纸符,众人知道画符的时候,需要安静,也都没去打扰他。
而慕白则由司机带着,去买了一些酒精,纱布,紫药水,和一些常用药品等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冰冰和胖少他们,则把东西都分类打包,人均一份后,搬到了门口,准备随时出发。
最要命的是小怪兽,它好像知道要出门了,在行李堆里咿呀着蹦蹦跳跳,好像条被关了若干年,终于得已出笼的疯狗。
约莫两三个时辰,小七和豆芽就各自背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
众人也都收拾妥当,就准备等他们回来后,就出发了。
胖少接了把豆芽肩上被的袋子,道:“嗨,还真沉,买这么些糯米干嘛?端午节不是早就过了吗?”
侯三把画好的黄纸符装进随身携带的包里,道:“糯米的用处可大了,它除了能吃,还可以用来疗伤,解毒,尤其是解尸毒,有奇效。另据古书记载,鬼怪要经过糯米地的话,必须把那块田里的糯米数量全部点清,才能通过,所以鬼怪对糯米多是敬而远之,故而,它还有辟邪的作用。”
胖少张大嘴巴听完,使劲的吞了口口水,道:“前辈,您的意思是~是咱们要去的那地方有~有鬼!那前辈,您把您刚才画的符给我几张吧。”怕鬼是种病,胖少怕鬼的毛病一犯,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没有还不敢说,不过有备无患吗,符咒就不给你了,你不会控符,那玩意你拿着跟废纸没什么两样。”侯三看他那吨位,和和他那吨位及其不相称的怂样儿,也觉得好笑。
“前辈,我觉得您是不是知道关于紫金山的什么事儿?我见卢伯提起紫金山的时候,你的表情就不对,是不是那里有……”
胖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辆车鸣着笛,由远而近的飞奔了过来。
紧接着卢紫玉下了车,挽起袖子就招呼大家,把东西往车上搬,紧跟着他下车的司机,也二话没说跟着他忙活了起来。
其实北京有跑南京的直达火车,既快又方便,可因为大家带了枪支,炸药等违禁品,怕过安检的时候出麻烦,只好选择自己开车了。
车子是三排座的,一行连同司机八个人,也还算宽敞,冰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胖少心里有事要问侯三儿,于是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连同豆芽坐在了第二排,慕白则率先进入后怕,靠最里面坐了下来,之后是小七,霜儿。
霜儿如此这般摸样,实在是不想让小七看到,可心里却又想靠小七近点儿,她带着这种羞涩,矛盾的心理,尴尬的坐在了小七身边,幸好有小怪兽这个捣蛋鬼,在他俩之间蹭来蹭去,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碰碰那个,时不时的还会和他俩说上两句兽语,虽然没人能听懂,可气氛好歹算是融洽了一些。
霜儿如今这副模样,虽说是不敢看小七,可心里却是暖暖的,她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对夫妻,而小怪兽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这样想着,她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歇,此刻成为永恒。
前面胖少刚屁股刚挨着座椅,就迫不及待的催着侯三,给他说说紫金山的事儿。
侯三想了想道:“紫金山自古被誉为江南四大名山,因山顶常有紫云萦绕,故得名紫金山。”
紫金山又叫钟山,人们常将钟山比作龙头,其尾拖至镇江而入海,称此山脉是一条巨龙,从东海入江,雄伟壮丽,气势磅礴,有龙脉一说。
“龙脉?师傅,你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又是一条龙脉?”豆芽想到了天坑周围的双龙戏珠格局,而紫金山,又和龙脉扯上了关系,一副看似简单的羊皮地图,竟然所绘两处龙脉,难道这两处龙脉有何联系不成。
“前辈,我们要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大人物的陵墓?”胖少听到龙脉,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古墓,想起古墓,他就惦记起了墓里的宝贝,这不把怕鬼的事实都给忘了,忙不迭的问着。
侯三想了想答道:“紫金山下有一座明孝陵,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和皇后马氏的合葬陵墓,是南京最大的帝王陵墓,亦是中国古代最大的帝王陵寝之一,不过已经被国家开发了,我想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应该是那里。”
“已经被人开发了啊,我想去那种处女墓。”胖少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
“师傅,凡事滴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是我先问你问题的,你怎么反倒先回答起胖少来了。”豆芽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禁不住吃起胖少的醋来。
胖少也不介意,嘻嘻笑笑,也想听听侯三怎么说。
“那里曾经是一条龙脉,可后来变成一条死龙了。”侯三说着,话音里夹杂着一些遗憾。
“前辈何以这么说?”他们的谈话,同样吸引了前面冰冰的兴趣,冰冰禁不住好奇心,问道。
“龙脉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乍看可能不可琢磨,实则天际可窥,龙的形成看的是山川大河的走势,而脉的形成则靠天时地利。有能之人,只需用些心思,便可拨云见日,如同古代方士,他们夜观星象就能断言天灾,国荡,龙脉也是一样可以观测。”
“秦皇当政的时候,有次游至南京,远远地就看见,阳光下,闪着紫光的紫金山,他十分兴奋,被这里虎踞龙蟠的气势所吸引。”
可一路随行的方士,到达此处后,却一直是一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样子。
秦皇奇怪,问之“金陵形胜,气象万千,爱卿何故沉默寡言?”
方士看了眼秦皇,欲言又止。
秦皇又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天下,乃皇帝之天下,有何惧哉!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方士这才低声说:“此地地形险要,气势磅礴,虎踞龙蟠,王气极旺,绝不是平庸之地,非同小可啊!怕是之后会出天子坐镇!”
他此话一出,秦皇大惊。
秦皇一直认为,自己是始皇帝,子子孙孙,黄脉相承,一姓帝国千万年,生生不息,永坐天下。所以听了方士的话,很是担心,怕这个地方会生出一个未来的皇帝,和他抢夺天下,便问方士:“爱卿可有何良策?”
方士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道:“截断此山,此山顶部平坦如官印,人称天印山。天印,自然是上天赏赐的官印,在风水上看,此山龙盘虎踞,紫光冲天,是王气的一个来源,只有斩断龙脉,杀死猛虎,才能阻隔这里的王气。而后再引淮水贯穿,通达长江,卸掉这里的王气,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之位千年万世了!”
“秦皇听后大喜,立即命人挖断了紫金山,又修了条秦淮河,从此方山断裂了,淮水贯穿。南京龙脉从此也成了一条阉龙,死龙。
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出了无数的文人骚客。
金陵圣地,六朝古都,却无一任皇帝做得长久。
人说,这都是因为秦皇斩断了南京的龙脉,而造成的。
侯三说完,禁不住长叹一口气,道:“中国茫茫五千年的历史之中,无数王朝兴亡均与地理因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各朝皇帝在寻找龙脉的同时,也斩断了其他的龙脉,却不知龙脉天成,他们斩断的何尝不是自己王朝的寿命
“龙脉都斩断了,那里就算是块不毛之地了,我们还去那里找个毛啊?”胖少一听龙脉断了,料定那里定没什么好货了,更别提能帮他们解咒的石头了,他沮丧的发着牢骚。
“还没到地方呢,你就说这些丧气的话儿,你这不是给大家添堵吗,没见到的事情,谁敢打包票,就是这龙脉之说,也只是传说而已,说不定地图上标示的地方,另有乾坤呢。”豆芽用胳膊肘捅了捅胖少,示意他别扫大家的兴。
说起另有乾坤,大家又七嘴八舌的扯到了那个天坑,说:“那里才叫另有乾坤呢,谁能想到一个大窟窿里,能有那么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豆芽说:“是呢,还记得咱们逃出来的那个大溶洞吗,那洞大的没边了,说不定整个熊岭地下,都她娘是空的呢,那活化石一样古老神秘的森林,不止上面是宝藏,下面更是金镶玉,只是可惜那么澎湃的场面,居然埋在地下那么个鬼地方,想是这辈子都没有面世的机会了。”说完他遗憾的摇摇头。
侯三一副你没见识的样子,道: “大自然中,奇妙瑰丽,又解释不清的事物多的是,只是人们不知道而已,就像谁能想到,掘井还能掘出个世界第八大奇迹呢,有可能我们天天睡觉的床底下,就有一座西周的古墓。”
他又指了指车窗外的一个湖泊道:“也说不定,那个湖泊下,就藏着一座曾经的古国。”
“嗨,别说这事还真有,不过没您说的那么玄乎,我们村以前有个那么爷俩,掘地瓜井的时候,就掘出了一坛银锭子,你说这事巧不巧?”听完侯三的话,连司机都忍不住开了口。
他们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再看车窗外的山河,都觉得多了一层神秘感。
“说不定咱们这次去,还能发现个世界第九大奇迹呢。”胖少更是做起了白日梦。
“我倒是不希望发现什么奇迹,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找到神石,解开这恶心的诅咒,就心满意足了。”一路走来,这还是霜儿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希望能顺顺利利的,别再碰上像那托大鼻涕,和怪哉虫那样恶心的怪物了,那东西,我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豆芽接话道。
说起怪物,胖少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他咿了一声坐直身子,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么大的怪物在坑底,它是靠什么生存的?莫不是吃土石?”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想到,之前都只顾着逃命了,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侯三转身问霜儿:“丫头,你抱那小兽,它平时吃什么?”
霜儿想了想道:“只要是能吃的,它都吃,还特别的能吃。”
小怪兽倒是好养活,只是吃相不太好,每次吃饭,都跟饿死鬼投胎似得。
侯三打量着小怪兽道:“可能那里还有其它的活物,组成了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吧。”
这时,冰冰回过头说:“那透明怪物很明显,是软体动物,我查了很多资料,能在地腹生存的软体动物,跟它形象类似的,只有一种叫魔鬼蠕虫的虫。不过那种蠕虫只有一毫米左右,那么大一只,不是基因变异,就是其它新物种了。”
“我看那八成是它们的老祖宗。”
……
车上人多,大家一路聊着,也不显寂寞,只是坐的久了,腰酸背痛,很不舒服。
来的时候,大家算过路程,大约需要走十五六个小时,可实际走起来,却比预想中的慢得多。
那时候大家多数不出太远的门,道路没有那么好走,没有导航,单凭一张地图,一张嘴,边走边问,研究路线,走的相当费劲。
再者司机和车子也需要歇息,所以本来预计十五六个小时的路程,竟是走了整整两天。
两天之后,大家抵达了南京。
南京和北京相比,气质截然不同,在北京,随便一条弄堂,就给人带来一种历史的厚重感,王者魄力溢于言表。
而南京则是一个散发着悠久底蕴的城市,山川灵秀,红粉佳人,带着足足的文艺气息。
不过大家可不是来玩儿的,他们一刻不停留,直奔紫金山。
紫金山下有一个小山村,名字且不说它,直道那个村子傍山依水,一派静逸祥和之气。
大家车开至此,便没了前行的路,看来,之后的旅程,只能靠脚了。
“看,那辆车,居然是咱们那里的牌照。”真不愧是开车的,司机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牌照开头和他们一样的车,他兴奋的指着那辆车,让众人看。
在那个车子本身就不太多的年代,千里迢迢在一个乡下,还能遇到一个地方的车子,当真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
大家也都说巧了,不过透过玻璃看去,那车里并没有人。大家也没多想,各自背上背包,进了村子,留下司机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在城市里呆久了,一下子来到这山明水秀的村子,小怪兽乐疯了,咿咿呀呀和霜儿说了两句,就兔子一样冲着山林窜去。就连豆芽身体里那种胖虫子,也蠢蠢欲动了起来。它那是喜欢这个地方,想出来呢,豆芽摊开手心,就见那胖虫子兀自出现在他的掌心,然后嗖的一声,紧跟着小怪兽的步伐,钻进林子自力更生去了。
大家也不担心它俩会出事,一只开了心智,会迷幻术的小怪兽,一只万蛊之王的金蚕蛊,它们不祸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在路上大家就商量好了,来后首先要找个导游,在完全陌生的深山中,有个当地的导游带路,无疑能省不少的脚程。
前行不远,大家就看到,一棵大槐树底下,围坐了七八个人。走进一看,原来他们正在以地为盘,以石为棋,在下棋呢。
大家见来了外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营生,好奇的看着小七他们。
“你们干么斯啊?”一个光着脚丫子,屁股底下坐着一双拖鞋的人,问道他们。
“叔,我们是地质局的,来咱们这里,是来做地质考察研究工作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想找一个向导,把我们给带进去。”胖少说话间,掏出一包过滤嘴香烟,一一散给大家。
看地上满地的旱烟头,就知道这是一群大烟鬼,胖少不仅为自己在半路上,卖了一包烟的明智举动,沾沾自喜。
果然,拿到烟的众人,有的点上了,有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可无一例外,他们对胖少瞬时热情了起来。
说:“找向导阿是找二六。二六做了几年的看山护林工作,么的人比他更熟悉这片林子。”
其他的人也都点头附和着他们,说:“是的,是的,么的人比他更适合了。”
他们说话都带着地方音儿,可胖少还是听懂了,是让他们去找一个叫二六的人,这名字还真是奇葩。
“可,可这二六该上哪儿找呢?”胖少一脸的茫然。继而嘻嘻笑道:“你们谁能带我们去吗?”
“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和小七他们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站了起来,望着胖少手中的香烟,说道。
胖少看他那架势,当场就把烟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咱们走着。”
青年拿着烟,咧嘴笑着,指着一处道:“胎器,走,就在那块,三分钟的路,一得儿都不远。”
男青领着大家七拐八拐,很开就在一家门口停了下来,说道:“就着里了。”说着他就上去推门。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大家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挽着裤腿,光着个膀子,拿着个麦秆儿编的蒲扇,站在墙根下的阴凉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胳膊打腿,正撵苍蝇呢。
那大汉见忽然来了这么一群新面孔,愣了,拿蒲扇的手擎在半空,紧张兮兮的看着大家,估计是以为自己摊上啥大事了。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虎躯一震,颤巍巍的问道:“为~为民,这~这是怎~怎么这么多人,干~干嘛?”
那个叫为民的青年,噗就乐了,说:“二六,你说你站着不比人矮,躺着不比人短,你怎么就这么没胆呢?人家是城里来的考察队,来请你去给他们当向导呢,你哆嗦个啥。”
冰冰看他那样怂样,怕他不去,赶紧说:“是啊,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听乡亲们说你对林子里的环境熟悉,所以想请你给我们做向导,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跑,我们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冰冰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上前两步,不由分说的塞进了二六的手里。
二六这下听明白了,美滋滋的把那张大团结揣进裤兜,点头如捣蒜的说:“行,这里的山,我闭着眼睛都能走,我带你们去,准保又快又稳妥。”
为民见冰冰出手阔绰,禁不住在一边咽了口口水,心说:“要不是山里有狼,这差事我就去干了,那轮得到二六啊。”
“咱们啥时候走?”二六倒是挺敬业,刚拿了钱,就问道大家。
冰冰说道:“赶早不赶晚,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次不比上次,可不能走走停停了。
眼见着大家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还有爷爷昏迷在床,所以冰冰一分钟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行,我去穿件衣服就走。”二六说话间进了屋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武装出来了,只见他手里拿了一把砍刀,腰间还系了一根绳子。
为民说:“二六,你是去当向导的,怎么还带上家伙了?”
二六把门一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想往回走的时候,顺道捎着砍点柴。”
众人一头黑线,感情这是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工作时间,还捎带着干私活啊,这小算盘扒拉的。
快走出二六家门口的时候,侯三从他家门楼底下,拿了两把铁锨,说:“带上用用,回来的时候再给捎回来。”
二六拿了人家那么多钱,人家拿他两把破铁锨他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就答应了。
进了林子,冰冰把地图拿了出来,递给二六,让他看看地图上,标注着一朵桃花的地方,是哪儿。
二六接过地图,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说:“看不懂,你们就直接说去哪个沟,那座山就行了,只要是在这紫金山上的,他保证都能给你们带到了。”
大家听他这么说,直接没辙了,最后侯三说:“罢了,现在也只能且走且看了,这里哪座山头最高,你就带我们去哪座山头吧。”
在这遮天蔽日的林子里,根本就看不出山脉的形态走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高处看看这山的大体形态,在做判断了。
“好嘞。”二六应了一声,一马当先就窜了出去。
自打进了林子,二六就像进了大海的鱼,话多了,在家的那副怂样没有了,整个人灵猴一样,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里,走的虎虎生风,把跟在后面的众人累的够呛。
现在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说到要找向导,大家就极力推荐二六了,他简直就是专门为翻山越岭,钻林子而生的。
又急走了一段,胖少叉着腰呼哧带喘的叫道:“十二,你慢点儿,你这兔子一样的速度,谁他妈能跟的上。”
二六停了下来,满脸不解的问到:“你叫我啥?”
“十二啊,二六不是十二吗?”胖少累死都改不了他贫嘴的臭毛病。
二六琢磨了一下,呼呼两步又跑了回来,猛地把双手伸到胖少眼前,晃了晃说:“俺是因为这个,才叫二六的。”
大家一看乐了,原来二六的双手上,竟各有六个手指头,是个六指,这名字取的倒也贴切。
胖少擦了把汗道:“这还不是一样吗,二六十二,不信你数数。”
二六也不介意,挥挥手说:“你想咋叫就咋叫吧,你就是叫我阿猫阿狗,我也不会多个疤,少快肉。”
这片林子,虽说没有熊岭那片原始森林大,可也是古木参天,极其难走,加上天气热,林中密不透风,大家走了一会,就出了一身的臭汗,加之林中灰尘多,很快脸上就被汗水,冲刷出了黑白分明的道道,那白色的皮屑,被汗水粘连在一起,卷曲了起来,像一条条白色的小虫子。
二六看到大家那样,神秘兮兮的问胖少道:“你们不是考察队的吧?”
“你咋知道?”他此话一出,胖少立马反问道。话音刚落,他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脖子一缩,吐吐舌头,看看众人,见大家没有怪他的意思,才放了心。
二六嘿嘿一笑,道:“昨天也来了一伙人,说是考古队的,也是我给他们带的路,我看他们中间有个人,和你那情况一模一样。”二六指着胖少的脸,意指脱皮之事呢。
听了二六的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道是泰森?”
大家又想起了停在村头的,那辆牌照开头和他们一样的车,一切便了然于胸了。
胖少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骂道:“干他娘的,又让那孙子给抢了先。”
“不对啊!他没有地图,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并且走在我们前面?”小七苦思冥想,不得头绪。
忽然大家都想到一个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难道我们中间有内奸?”
“那也不对啊,我们都是那天早上,才知道的地图上的位置,并在知道位置后,第一时间就往这儿赶了,这么算来,就算是我们中间有人在确定了方位后,泄了密,那泰森也不可能提前我们一天的时间,来到这里啊。”小七把自己的推算说了出来。
一路来没说话的慕白说话了,他小心翼翼道:“难道是卢岛主?他可是在我们知道消息的前一天晚上,就拿着地图去找人给确认了。”
“不可能!”冰冰和霜儿,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豆芽也附和着,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师叔怎么会是内奸呢,你没见他看我们这样,那副焦急的模样?简直比他自己出了事都上心。”
慕白自讨没趣,低着头在不言语了。
侯三想了想,问道:“二六,你说昨天那伙人,也是你给带的路,那你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呢?”
“带去了方山。”二六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一路之上,你可听他们说起,为什么要到那方山去?”小七问道。
二六道:“哪是他们想到方山去啊。他们和你们情况差不多,进了这林子,就像群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后来走累了,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老头,就让我给他们讲个故事解解闷儿。可我大字不识几个,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啊。”
他们就起哄,说:“你就给我讲讲,这紫金山上,可是有什么传说没有。”
于是,我就给他们讲了方山下面,藏黄金的故事。
没想到听完了故事后,他们就说去那方山看看,于是我就把他们给带了去。
本来我还想把他们再带回来的,可是到达目的地后,他们说要在那里考察几天,就把我给赶回来了。
胖少一听方山下有金子,眼睛就亮了,说:“是怎样一个故事?你给我们大家也讲讲。”
二六讲道:“方山是一座奇山,因平顶如削,四角方正,如一方石玺,故又称作天印山。”
要说这天印山也怪,四周无数的大小山峰上的土都是黑色的,唯独他山下的土是红色的,人说那是天印山的印泥。
还有人说,玉皇大帝某天在天庭了把玩玉玺,一不小心,玉玺掉落凡间,就化成了这座天印山。
天印山上还有一处泉眼,人称龙眼,泉水清澈甘甜,无论年头多干旱,那眼泉里的水,从来没有枯竭过。
后来秦始皇游至此地,随行的方士说此地有王气,势条龙脉,怕是会出天子,秦始皇听了这话,果断的下令,挖断紫金山,开了秦淮河,泄了这里的王气。
可毕竟是龙脉,秦始皇担心有朝一日山河变迁,天印山的龙脉会死灰复燃,于是就命人按照他的体貌特征,铸了一尊他的纯金相,埋在地底,镇压王气,据说还不止如此,他还在方山中,埋了许多的黄金珠宝,一示镇压。
不过到底有没有龙脉不知道,但这紫金山上的树,都长的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样,同样的树龄,这里的格外的粗壮,大,你们发现没有?
二六说完,大家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这片林子,古木似铁,藤蔓如蛇,演绎着大自然固有的物竞天择,竟真像是透着一股子王气。
二六讲完后,问道大伙:“你们不会也要去那天印山吧?”
“对,你前面带路,我们也去。”冰冰略带兴奋,她认为方山底下,镇压着龙脉的那些宝物里,定有乾坤阳石。
“为什么你们扎着堆的往那儿跑,莫不是你们还真相信,那里面埋了什么宝贝?”二六像是自言自语,显然他是不相信的。
路上豆芽问侯三:“师傅,为什么挖断的龙脉,还要用宝物镇压呢?断了就断了,难不成还能长好。”
侯三白了他一眼,道:“用金玉宝物镇压,象征着的是收买,也就是说,对可能会反抗,却又不能杀死的人,物,采取的一种软办法,收买它,给它荣华富贵,金玉宝物,从而让他玩物丧志,放弃反抗的意志。”
“就像某棵树上经常有人上吊,是因为有吊死鬼,人们就在那棵树下建座庙,以香火供奉。鬼喜香火,因贪恋香火气息,便不再继续害人,是一样的道理。”
大家边走边讨论。继而又从二六的口中打听到,对方这次一共来了五个男人,一个老者,四个年轻人。
一路前行,走了天黑了,才总算来到了方山脚下,方山高约四五百米,胖少问冰冰:“当家的,怎么办?现在上去吗?”
冰冰想了想,道:“先别上去,咱们赶了一天的路,太累,若贸然上去,被他们放了黑枪,我们连和他们拼一拼的资本都没有,今夜就现在这山下休息,明天早上再上去不迟。”
大家在山下,找了一处略微平坦的石台,准备今晚在这里歇脚。
胖少有瘾般,人一停下,就拽着豆芽,说是去林子里抓几只野味,烤了吃。
被冰冰及时制止了,这林子里野味倒是挺丰富,可要烤来吃就不行了,火光太扎眼,万一被泰森那群人发现,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胖少没捞着开开荤,肚子里缺货,心里有气,嘴上又把泰森家的全体女性,问候了一遍。
二六则说要返回去的,说家里还有两只下蛋的鸡,夜里要抓进笼子里,否则会被黄鼠狼给叼走。
胖少直翻白眼,没好气的说:“等你走回去,天都他妈亮了,你那鸡估计连鸡毛都不剩了,还是等明天再回去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冰冰也劝他,说:“天黑路难走,今晚就暂且待在这里,那两只鸡若真没有,我们给你补上。”
二六这才安心的留了下来。
大家席地而坐,冰冰拿出包里的干粮,分别分散给每个人。
赶了将近一天的路,大家的肚子里其实早就唱起空城计了,可每个人拿着那干巴巴的干粮,都没什么胃口,糊弄着啃了两口,就着水咽了下去,就算是把晚饭给解决了。
饭后,大家支起帐篷,正准备歇息呢,就听小七忽然:“嘘。”了一声。
之前的种种证明表示,小七只要一嘘,那肯定是有危险接近了。
果然,在距离他们二十多米处,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双绿油油,像两颗珠子一样的眼睛。
“什~什么东西?”霜儿吓得一把抓住了小七的衣服,哆哆嗦嗦的问道。
“是狼,它嗅到人的气味,跟过来了。”二六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别怕。”小七一把把霜儿拉到自己身后,同一时间,他的另一支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的一把飞刀。
侯三一看小七那架势,怕他手一抖,就吧飞刀给抛将出去,急忙小声的阻止他道:“别轻举妄动,狼是群居动物,这一只应该是先锋,你杀死了它,可能会引来一群狼的群体反击,现在暂且先观察一番,以不变应万变。”
小七虽然有百分百的把握,让那头狼连呼叫同伴的时间都没有,就一命呜呼,可他还是听从了侯三的话,默默的的把飞刀收了起来。
大家都很紧张,虽说他们有枪,可那年头,枪械管理及严,谁家里有杆子猎枪,都能被抓去坐牢。若是贸然的用枪,被二六发现他们身上有枪械,不知道会不会再出林子的时候,直接就坐上警车了。再者就是开枪有可能惊动了泰森那群人,或引来更多的狼,那到时候麻烦可就更大了。
大家一时没了辙,但都很有默契的挤在一起。
狼是狡猾的动物,据说一只普通的狼,就有四岁小孩的智商,活的年岁久的,都能成精。
侯三记得他小的时候,师傅带他出去历练。走到一处村落,见有人在犁地,就给他讲过一个关于的故事。
故事说,在一个背靠大山村子里,不知几时,去了一群狼,那群狼由一只白毛大狼领着,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在阴天或下雨的天气出动,到村子里去偷家禽,牲畜。不管鸡鸭猪狗,只要让它们逮着,叼了便往山上奔。发现情况的村民,拿着锄头跟在后面追,可就是撵不上。
一时间,村里的牲畜损失惨重,村子里组织了一群大劳动力,拿着家伙,牵着狗,进山驱狼,可在山上,却连根狼毛都没发现,回去之后,牲畜照丢不误。
辛辛苦苦养的牲畜被偷,大家特别恼火,有人说狼怕火,怕铁器敲击的声音,于是大家夜里睡觉,都在牲畜圈里,燃上一堆火,或半夜起来,去门口敲打铜锣,脸盆,以示警告,更有胆大的,干脆就在圈里支了床,住了进去,公然的和狼对持了起来。
可没想到,那些狼根本不怕人,惹火了它们,它们连人都吃。
再连续几人被狼或吃或伤后,村子里的人们害怕了,也顾不得什么牲畜不牲畜了,小命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一户户,天擦黑就大门紧闭,不敢露头了。
从此,那个村子,一到晚上,就成了狼的天下。
狼在村子里为虎作伥了一段时间,把能吃的畜生都吃完了,自然就打起了人的注意。
而在农村,人不种地就的饿死,再怕狼,也得去把一家老小的口粮种出来不是。
于是人们白天的时候,会结着伴去山里种田。山里的田不像平原,一种一大片。山里的田都是这里半亩,那里七分的,所谓的作伴,也只是站在这个山头,能看到那个沟底的人,相互壮个胆罢了。
那时,正赶上春耕,男人早起去犁地,女人在家侍弄孩子,做饭,一般都是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女人去给地里的男人送饭,然后在一起干活儿。
这天,村里一个女人,挎着篮子,去给他家男人送饭,老远就看到他家男人带着斗笠,扶着犁,弯着腰,在那儿挥汗如雨的耕地呢。
见自家男人干的辛苦,女人心疼,紧走两步,想赶紧过去跟他拉两把犁。可她人还没走到地头,心里就咯噔一下,那压得低低的斗笠下面,正是她给她家男人,做的粗布衫,可那粗布衫下,露出来的怎是一截毛茸茸,黑灰色的狼尾?
女人多了个心眼,钻进远处一片灌木丛里,观察了起来。
就见斗笠下的那个东西,久等不见人来,最后等不及了,揪下头上的斗笠,直往女人来时的路上瞅。
蹲在灌木丛中的女人,当场就吓尿了,斗笠下面的,竟是一张长满白毛,披着衣裳,前腿立起扶着犁,学人耕地的狼。
那是那狼吃了她家男人,便冒充成他家男人的样子,守株待兔,等着她送上门来呢。
……
那只探子狼久等见无异动,它像是确定了这群人没有反抗能力一般,漫不经心的发出了一声狼嚎。
“艹,它这是在引他的同伴呢。”胖少一边往后倒,一边小声的和众人说着。
果然,下一秒,就见那头狼的附近,陆陆续续的,又相继出现了几双夜明珠似得眼睛。
“果然是群狼,看来今晚势必要有一场恶战了。”侯三暗骂了一声,数了数,竟然有九头之多。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或许还有其它的狼,正潜伏在他们周围的灌木丛中,匍匐着正在往他们这里靠近呢。
大家都相拥着慢慢往后退去,想不到万不得已,不和那群狼发生正面冲突。
大家都紧张的要死,唯独二六,还坐在旁边的石台上呢。
豆芽一边往后退,一边拉了拉他的衣服肩膀,捏着嗓子骂道:“艹,你吓傻了?还不快他妈给我起来。”
这时,那群狼也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大家这里移动。
大家虽然看不清它们的样子,但单看那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就知道它们这是要袭击大家了。
小七的的飞刀又出现在了手里,霜儿也紧紧的握着小七送她的的短剑,胖少沉不住气了,看着马上就要逼过来的狼群,说声拼了,就要拔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就听一直坐在那里的二六,忽然发出了一阵或长或短的狼嚎声,那动静,跟那些绿眼睛畜生还真像。
大家都惊呆了,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嘛,死到临头了不敢紧爬起来跑,还得来上段模仿秀是咋地。
可出乎预料,那群气势汹汹往前靠近的狼,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竟齐齐的停了下来,打头的那只狼,也发出了一声恐吓味十足长嚎。
二六不慌不忙,又三长两短的叫了几声,后又像撒娇的小狗一样,呜咽了一阵。
也怪了,那狼听完他的声音后,竟也柔和的哼唧了两声,然后很人性化的回头,像是跟它的同伴们说了些什么,然后一群狼,很快消失在了黑暗的丛林里。
林子中又安静了下来,好像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众人很久才缓了过来,没想到那群气势汹汹的狼,被二六几声叫唤就给打发了,这个向导可真是没找错,得给涨钱。
大家又戒备了一会,见再无异动,才长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豆芽迫不及待的问二六:“兄弟,你方才那~那是和狼在对话?”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
二六点点头道:“算是吧。”
二六退狼的壮举,让胖少羡慕不已,他挤在二六身边,道:“真没想到,你还懂狼语,你这是咋学的?你教教我行不?”
二六被胖少挤得难受,往旁边挪了挪说:“我没学,是我天生和狼有缘分。”
接着二六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生他的时候,他上面已经有八个哥哥姐姐了,家里穷,没吃没喝的,父母本来不想要孩子,可农村人没啥娱乐,吃了晚饭就上炕,上炕能干啥?干啥又不懂避孕,所以母亲又怀了他。
所以他的到来,本来就不受欢迎。加上他生下来的时候,双手都是六指,产婆便说,六指的孩子不吉利,会克家里的人。
那时候,农村的人本就迷信,听了产婆这话,就把这个本来就多余的孩子,给抱到了林子里,丢了。
家里人本以为丢了就没啥事了,可不想三天之后,他们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父亲打开门,见他三天前丢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不但没饿死,还挺精神呢。
父亲觉得不可思议,慌乱的抬头看去,见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一头大狼,看他抱起了孩子,这才转身飞奔进了林子。
孩子抱回去后,父母一琢磨,说这孩子命大,连狼都不吃,咱们再扔他,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吗,于是父母就把他留下了。
之后那大狼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去他家敲门,门打开,就见门口有时候放着一只兔子,有时候放着半只野猪,总之,在那个食物极其贫乏的年代,二六小时候都没咋断过肉,也正是因为底子打得好,二六才长的五大三粗的。
那头狼,直到二六八岁的时候,才消失不见了,那时候二六已经懂事了,他总觉得自己跟父母的关系,还没有跟狼亲,虽然在他的记忆里,他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那只狼。
后来长大了,父母先后去世了,哥哥姐姐各自有了家庭,谁也顾不上谁,于是他就主动去村委申请,去干那看山护林的活。
看山护林听上去像是个轻快差事,可在这里,却没人肯干,不为别的,就怕山上的狼群,可二六不怕,他喜欢森林,对狼更是充满好感。
去后,他偶尔碰到狼的时候,不跑,也不动,那狼也不伤他,月圆之夜,狼嚎的时候,他就在小木屋门口学,这几年下来,有时候,那狼还回应他两声,其实他也听不懂,可他听到心里热乎乎的。他在林子里几年,一直和狼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大家听完二六的故事,一阵唏嘘,侯三更是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八成你上辈子,是狼托生的。”
高度紧张之后,放松下来的人,很容易犯困,聊了一会儿,大家上下眼皮就打架了。
二六看看大家的样子,说:“你们睡吧,我给你们放哨,这些年看林子习惯了,我现在就跟那狼一样,到了夜里两眼就贼亮。”
胖少开玩笑,道:“你可别跟那狼一样,趁我们睡着了,把我们都吃了。”
小七也笑,说:“你就放心吧,我跟二六一起放哨,保证你明早一睁眼,还是囫囵个的。”
……
清晨的山林,薄雾尚未散去,郁郁葱葱的草木上,还沾着昨夜的露珠,一群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给静逸的森林,染上了一抹勃勃的生机。
大家有心事,起的都很早,匆匆的吃了几口干粮,跟二六告别后,各自背着背包,就往那方山之上爬去。
方山可不是坐光秃秃的山,山上植被繁茂,林木众多,加上清晨露水湿,大家走的也很艰难。
冰冰边走,边凝眉看着山体石质,道:“这里的山石,多是玄武岩和火山角砾岩,可能这里曾经是一座火山,岩浆冷却后,凝固成了山体。”
胖少气喘如牛的道:“只要能找到神石,让我恢复人样,别说是火山,就是刀山,油锅我也照去不误。”说话间胖少瞅了瞅手背,从上面撕下一块大皮屑,置气般丢了出去。
冰冰和霜儿自打进了林子,也摘掉了面巾,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众人中,除了慕白跟侯三,其他人情况都差不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小七和豆芽这两天脱皮速度较于之前快了不少,倒是霜儿,反倒慢下来了,最严重的要数胖少和冰冰了,隔远了看,俩人像是长了一层白毛似得,很恐怖,脱皮后的肌肤呈粉红色,嫩如婴儿,不过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脱出血肉来。
慕白说脱皮步伐不一致,可能是跟身体素质有关系。
胖少听后直报怨,说自己的皮那么厚,身体那么膀实,不应该比霜儿那个瘦小丫头,还严重啊。
他的话引起了霜儿的极度不满,追着他一顿打。
山路虽难走,好在不高,没用多长时间,大家就爬到了山顶。
方山上面也还是一片林子,只是顶较平,并不像大家之前想的,是一块光秃秃的,四方四角的大石头山。
豆芽举目四望,道:“擦,这么大,往哪儿走?”
侯三则站在层林尽染的山头,举目四望。方山后面有一个大水潭,山环水抱,山势雄峻,还真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又拿出随山携带的地图,比照了一番,指着东面说:“往那里走。”
大家刚走了几步,就见一个毛球,火箭一样的冲了过来,跑到霜儿面前,一个刹车不及时,翻了个大跟头。毛球动作挺快,一咕噜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咿咿呀呀的抱怨了一番,后麻溜的爬到了霜儿身上。
小怪兽回来了。
豆芽东瞅瞅西瞧瞧,跟它一起的金蚕蛊去哪儿了?本来还想等会下去,遇到啥东西,让它帮忙呢,没想到它直接玩起了失踪,这家伙,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霜儿摸着小怪兽,问道:“毛头,有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人?”毛头是霜儿给小怪事取的名字。
小怪兽点点头,一下子从霜儿身上蹦了下来,往前跑去,边跑还边回头看大家,示意众人跟上。
胖少见小怪兽还真带起了路,乐了,说:“咱们带着这小怪物,就像部队里的执行任务的时候,带了条狗,关键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啊。”
胖少声音不大,可还是传到了小怪兽的耳朵里,他兀的停住,转过身来,毛都竖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胖少。
“我靠,鸡腿……”一瞬间,胖少蹲在了地上,两眼泛光的捡起了一块石头。
大家哭笑不得,霜儿赶紧制止了小怪兽,说道:“正事要紧,先别跟他一般见识,等回家后在教训他也不迟。”
小怪兽挥了挥爪子,又前面带路去了。
胖少蔫头巴脑的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恶狠狠的瞪着小怪兽的背影,愣是没敢说一句话。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小怪兽停了下来,指着一块倾斜的大石,咿呀叫着。
大家越走近那里,地上的碎石屑越多。
胖少看着地上的碎石头,说:“那孙子用了炸药。”
那块炸的七零八碎的大石头边上,是一堆鲜土,鲜土旁边,则是一个笔直往下的圆洞。
侯三抓起一把土,用手捏了捏,说下去有两三个时辰了。
继而他又看了看那个圆洞,一乐,说:“嗨,遇上同行了,不过好像是个半吊子。”
豆芽不明白,问师傅:“怎么就是半吊子了?你看人家盗洞打得多好啊,又直又圆,比你打的可强多了,一看这把活,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侯三不屑的的撇了撇嘴,看着那盗洞的位置,道:“又不是洞房,弄那么圆干嘛?能钻进去人就行呗。我看他们这是听了二六的故事,找到了那曾经被称为龙眼的泉眼,把盗洞打在泉眼上了。”
胖少已经在一边往腰上栓绳子了,他一边栓一边说:“那正好,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们也不用费事找入口了,直接打他们这里下去,还能省不少的功夫。”
侯三看着远处,道:“投机取巧可不是一种捷径,下地这种事,差之毫厘,谬诸千里。”
大家都不明白侯三的话,霜儿忍不住问他:“前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这龙好寻,穴可不好点。”侯三指着泰森那群人打的盗洞,说:“他们只道是把洞挖在龙眼上,就以为是找到了核心了,却不知风水轮流转,气在地下走。两千多年前的龙脉生气,并不在龙眼之下。秦皇身边,方士众多,他要镇压,也是镇压在龙脉当年生气最旺的地方。”
“前辈,您说风水轮流转,龙脉会动,是活的,那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帝,还要选择葬在龙脉之上呢?”霜儿不解的问道。
侯三哈哈笑道:“龙脉不是葬皇帝的,而是出帝王的,历代皇帝之所以选择葬在龙脉上,就是想让他的后代,继续做皇帝,让他的江山,一直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
可龙脉也是有好坏之分,在风水学中,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龙就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祝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
吉脉有限,并不是哪个朝代的皇帝都能找到一条龙脉。而吉脉也是会变化的,所以说,没有千年不变的风水,也没有万年不衰的家族。
“师叔,那我们应该从哪里下去?”小七看侯三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可能早就拿定主意了。
果然,就见侯三指着靠近水潭的方向,有一个凹进去的山洼,道:“前河后山,背阴向阳,山下有厚土,如果我们能在那里挖到红纱,那必是千年前,龙脉镇压时,王气最重的地方了。”
大家都将信将疑,难道单凭他一眼,就能看出千年前的龙脉生气最重之地?不过大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于是一行人往那洼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