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贫僧乃是道士……

  我继而由墙面失控地反弹到地面,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散了架,难以忍受的疼痛导致我龇着牙抽呵起凉气,胳膊腿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扭动个不停。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颠倒混乱的视线里就见“赵杰”拖着两条腿,一步一步僵硬地向我走来,肢体动作缓慢,却十分恐怖,像具亘年老僵尸,嘴巴微张,发出低低的嘶吼,竖立的猫状眼瞳中幽幽泛着冥光,森冷依旧,整个人仿佛一头入魔的恶煞,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眼瞅着渐渐接近的“赵杰”,我焦急地在大脑里传达着从地上爬起的命令,然而手脚好似麻木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我跟前。
  在我近乎绝望的注视之下,赵杰抬起一只脚,沾满尘土的脚底板犹如铅云压顶,由远及近,渐渐在我眼瞳中一点点恐怖放大,而后沉重地掠过我眼前视线,无情地踩在了我胸口之上。
  他娘的,又是这一招儿!
  胸口巨大的压迫感瞬间传来,我痛苦地哼了一声,喉口憋闷的异物感再次涌动,不过这次要比上次被魍魂踩踏痛苦数倍。
  下一秒,几乎快要窒息的憋闷感和上次一样,不期而至。
  在“赵杰”单脚如山般重压之下,我的身体被迫紧贴地面,上半身一动不能再动,手脚微微抽搐,浑身失力。
  啊——!
  不多时,我再也忍不住痛苦,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啸,与此同时,整个人的肌肉和神经在长啸之下,绷紧,收拢,继而赫然爆发!
  紧握双拳,四肢收拢,痛感与不屈的愤意,激发了我本身求生的欲望,赋予了我最后一击的潜能。
  我在嘴里憋住一口气,强行支配起那只抓着符咒的手,全身力量凝聚于手臂之上,颤抖着抬起来,啪地一下,拍在了赵杰小腿上,见符咒粘上“赵杰”小腿之后,嘴里憋的那口气长长舒了出去,手臂也随之无力软了下去,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的像一滩烂泥……
  霎时间,一股刺鼻的白烟带着丝丝轻响,由符咒下徐徐冒出!
  “赵杰”嗷地一声惨叫,像被踩到尾巴的老狗,原地蹦了起来,他再也顾不上我,腾腾腾向后倒退数步,一边退,一边狠狠跺脚,试图把腿上几乎快要燃烧的符咒跺下去,然而符咒就仿佛长进肉里一样,无论如何都再难甩脱。随后,一声声惨嚎从“赵杰”嘴里发出,极是凄厉,听的人惊颜色变。
  我扭头看了一眼近乎癫狂的“赵杰”,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笑意,个熊孩子,道爷我不发威,真把我当和尚了啊,俺们道家符箓的滋味儿爽不爽?
  我趁机深吸一口气,咬牙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后背倚着那面开裂的墙体,大口大口喘起了气。
  @注册青马甲 204楼 2014-05-13 12:07:00
  写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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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还有人在看啊,我以为没人了呢。
  灵棚里惨叫声依旧,这时我们双方谁都顾不上谁。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这时,赵杰腿上的符咒法力也在逐渐消失,白烟越冒越小。
  我见十字符的威力并没有完全制住他,恐怕等到法力完全消失,倒霉的又该是我了。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想罢,我双手向后一推墙面,身子借力迈脚前扑,挥出胳膊,照定“赵杰”脑袋上就是一拳。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硬生生打在了赵杰的左脸上,这家伙被我打的一个趔趄。
  我没给他还手的机会,瞬间将小腹肌肉绷紧,牙关紧咬,舌尖顶住上牙堂,摆动双拳像刮风似的,使出浑身最大力量,轮番挥出,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直打的“赵杰”左摇右摆,连连倒退,最后我一脚蹬在了他小腹上,“噗通”一下,“赵杰”整个身子仰翻在地。
  他娘的,你们不是喜欢踩人胸口吗?小道爷我今天也来尝尝踩人是个啥滋味儿。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我赶上去当胸踩住了他,脚下一使劲儿,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了上去。
  就听“赵杰”嘴里“咯”地发出一声怪叫,好像要被我踩冒泡了似的,趁这空档,我忙把手伸进裤兜里摸驱邪符。来赵家之前,我趁圆分上厕所之际,在厢房里偷偷画了几张符咒,为了方便掏取,几张符咒全是分开装的。
  驱邪符被我放在了右边裤兜里,可这时,一摸之下,竟没摸到。
  符呢?
  就在这时,灵棚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嚎,声势浩大,吓的我登时一激灵。他娘的,难道这家伙还有帮手?当下符咒也顾不得掏了,扭头向灵棚口看去。
  就见遮住灵棚口的黑布猛地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从外面冲了进来,就见这家伙手里还拎着条折凳。
  “师兄,我来帮你啦!哇呀呀呀……”
  我草!
  我立时露出苦笑,心说,你这吃货来的可真是及时啊,刚才我被踩的时候你在哪儿呢?现在来本事啦!
  圆分举着折凳几步冲到“赵杰”跟前,没头没脑,轮凳就砸。
  我忙大喝一声:“不能砸!”
  圆分被我喝得一顿,折凳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我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折凳,对他说:“你把这孩子肉身砸坏了,赵家人可饶不了咱。来,你帮我踩着,我找东西收了他。”
  圆分听我这么说,傻乎乎哦一声,扔掉折凳转到我对面,抬脚踩在了“赵杰”的小腹上。
  说也挺奇怪,赵杰这时非常老实,躺地上一动不动,就连那双白里透青的眼珠子都一动不动,就像睁着眼睡着了似的。
  我发现这一点后,没敢抬脚,满是疑惑地把他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心里很是不解,熊孩子刚才跟凶神恶煞似的,怎么现在跟头死猪似的呢?不会又在装吧?
  我又抬头看了圆分一眼,就见这家伙正咬着牙可劲踩着“赵杰”的小肚子,那架势,就像跟这孩子有夺妻之恨似的。
  我在心里一琢磨,让圆分一个人踩着,估计应该没事,随即迟疑地松了松脚,“赵杰”依旧躺地上一动不动,然后把脚小心地抬离胸口,停在他胸口上方十公分左右的地方,保持金鸡独立姿势停了一会儿,依旧没事。
  圆分看到我这样,奇怪地问我:“师兄,你在干嘛呢,练单腿平衡么?”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单腿平衡,我是怕你法力不够,我这里一抬脚,他再从地上站起来,这家伙很难对付,刚才我差点交代他手里,不小心可不行。”
  @一个随便的人W 209楼 2014-05-13 12:41:00
  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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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圆分冲我大咧咧一笑:“你就放心吧师兄,你看咱这体格,还能踩不住一个半大孩子么?”
  “希望能踩住吧。”说着,我缓缓把脚收回,放在了地面,随后,忙在裤兜里摸索起来。
  我想找驱邪符,刚才没摸到,可能因为我太慌乱了,可是现在……当我把手伸进兜里仔细一掏,傻傻愣住了。
  我只摸到了玉刻,也就是刘瘸子送我的那块奇怪的玉刻,从家里出来之后,我一直放在身上。
  明明记得那张驱邪符是和玉刻放一块儿的,怎么没了呢,难道和“赵杰”打斗时掉地上了?
  我忙向灵棚四下地面上找了找,没有,灵棚里地面很干净,除了棺材前地上有一盏长明灯,和一沓烧纸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只还没来得及从裤兜里拔出来的手,突然摸到玉刻上面再次诡异地升起温度。
  我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忙把身子背对向圆分,把玉刻从兜里悄悄掏了出来。
  一看之下,有些傻眼,玉刻再次变成了血红色,而且这时温度升高,烫手的要命!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古怪?这玉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圆分惨叫一声:“师兄,踩不住啦……”
  圆分话音没落,我就觉得背后一股浩瀚罡风呼啸而来。
  一回头……
  “啊?”
  嘭——!


  第十六章 起死回生(4)
  谁他吗把灯关了?
  一大坨肥肉死死压在我整个面部,不但眼睛里漆黑一片,更压我的口鼻都喘不过气起来,而且由于肥肉过重,后脑勺和水泥地面亲密接触的地方,硌的生疼。
  黑暗,加上窒息的憋闷感,让我心里大为恼火儿,张嘴在那坨肥肉上狠狠咬了一口,耳中旋即听到一声惨叫:“啊——!师兄,咱是吃素的和尚,你可不能开荤咬我肚皮呀!”
  紧接着,圆分身子向外一翻,我就觉得脑袋为之一轻,窒息感消失,刺眼的白炽灯光射进眼里,一阵苍白,我赶忙把眼睛眯了起来。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一只沾满尘土的脚板,咋又来了!
  @01痛比快乐更真 214楼 2014-05-13 13:28:00
  等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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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更!
  @注册青马甲 215楼 2014-05-13 13:39:00
  和"机智的小助手"写得一样,支持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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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过去看看。我都这么可怜了,还有人挖我墙角?
  我吓得如惊弓之鸟“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后,胸口沉闷的压迫感再次传来,痛苦,难过,却又是异样的熟悉,似曾相识。
  我心里这个气呀、恨呐!
  刚才就在我感到背后罡风袭来,转头回看那一刻,惊栗地发现圆分肥大的身躯,横飞着向我撞来,这小子竟然被地上的“赵杰”双手抓住小腿,扔飞了出去,而且飞的方向刚好是我这里。
  顷刻间,圆分肥大的身躯把我压翻在地,两个人呈“T”字形,一个仰躺在地,一个俯卧其上,被压在下面的当然是我,圆分的小肚子刚好压在了我脸上。
  这时,圆分被我一口咬开,胸口却再次被“赵杰”踩住,手里没了符咒,我连丁点儿反抗的资本都没有了。
  我把头扭向右上方,看了一眼躺在我头顶正前方的圆分,攒足了一口气,放开喉咙冲他大吼一声:“你他吗别装死,快把这小子从我身上弄下去!”
  随后,就听圆分哦了一声,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下,远离了我和赵杰。我心里一沉,心说,这小秃子,不会是想丢下我趁机逃跑吧?他滚的方向好像是灵棚口。
  我他吗咋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
  刚想罢,接着就听圆分一声怪嚎,像发疯的野兽咆哮一样,吨位级体重踩的水泥地面上咚咚有声(关键我耳朵贴着地面,声音听起来分外壮观)。
  圆分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逃跑,而是站起身向赵杰冲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把先前那把折凳捡了起来,像座小山一样跑到跟前,折凳横向抡起,照定赵杰后背砸了下去。
  这一下,力道极大,脸盆大小的凳面,与空气产生摩擦着,传出一声恐怖沉闷地呼啸。
  呜——!
  “啪!!!”
  凳面不遗余力地拍在了“赵杰”后背上,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凳面开裂四散,“赵杰”被打得身子前倾,脚踩着我的胸口迈过去,向前踉跄冲出好几步。
  我趁机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旋身一个高边腿踢在了他脖颈上。
  “噗通”一声,“赵杰”整个身子凌空横着摔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圆分拎着手里仅剩的凳子腿儿赶到,也顾不得什么砸坏肉身一说,抄起凳子腿儿一通乱砸。赵杰被砸的满地翻滚,一时竟爬不起来。
  我见状忙把手里玉刻放回,再次把手伸进左衣兜里,掏出一个贴满黄符的小瓶子,和刚才装赵杰魂魄的瓶子大小一样,但上面的符文要比他那个繁琐复杂的多。
  “让开!”
  我冲圆分大喊了一声。圆分停下手扭头看我的同时,我已经冲到跟前,随后一脚踩在了“赵杰”胸口。
  很奇怪,我这一脚踩下去,赵杰再次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再动弹。尼玛,又装上了么?熊孩子比我还能装。
  我顾不上理会这些,右手抄着瓶子弯下腰,把瓶口贴肉紧紧摁在了他的眉心印堂上,同时左手食指放进嘴里,咔嚓一下咬出鲜血,把鲜血滴在瓶底,然后手指画着圈儿,把上面的鲜血抹匀,接着,左手食、中二指指尖摁住瓶底,右手紧握瓶身,同时向下发力,嘴里跟着大叫一声:“太一神尊,赫临吾身,乾坤天瓶,收魄摄魂,急急如律令……”
  明末,我有位祖上,人称“三瓶道人”,每次给人降妖捉鬼,都会带上三支小瓷瓶,一为“天瓶”,一为“地瓶”,一为“人瓶”,用处各有不同,威力大小也不尽相同,人瓶最弱,天瓶最强。自那祖上之后,我们太一道人,都会随身携带三支小瓶。我这时所用的,正是三瓶中威力最强的“天瓶”。
  言归正传,我口诀刚刚落毕,就见瓶身所贴黄符,应声而碎,犹如齑粉,四散纷飞。我大惊失色,咋会出现这种情况?《太一驱魔集》里天瓶使用后的情形,不是这么描写的啊!
  紧接着,没了符咒包裹的白色瓶身,传来极其细微的轻响,“咔嚓嚓、咔嚓嚓”,瓶身居然出现无数道裂痕,那些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延伸,我手指上不断流出的鲜血,汩汩沁进裂痕,就像水渠里的水一样,顺着曲折的裂痕,蜿蜒流溢,整个瓶身一时间就像颗布满血丝的眼白,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我猛然意识到不对,惊叫一声,不过似乎已经晚了半拍,就在我想松开瓷瓶,向后退却之际,瓶身“砰”地一声传来爆响,像颗手雷似的,在我手里腾然炸开。
  巨大的爆炸冲击力使我整只抓住瓶身的右手为之一震,瞬间就给炸麻了,继而无数炸裂的瓷片子弹一样穿破麻木的手皮,钻进肉里,带来撕心裂肺般的刺痛。
  我“啊”地惨嚎一声,左手托起右手手腕,翻过手掌一看,右手整个手面鲜血淋漓,手心和指头上,无数小孔像小号喷泉似的不断向外涌出血液。
  剧痛让我忘记了脚下“赵杰”,左手托着右手,向后倒退几步,蹲在了地上,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了水泥地面上,像忘川河旁一朵朵妖异绽放的彼岸花。
  圆分这时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微张着嘴看着我,愣在了那里,我估计这时让他震惊的是我那句“急急如律令”。
  少顷,就在他想有所动作的时候,“赵杰”的身子像根木棍似的,腾一下从地上立了起来,像抬充满电荷的机器,抬手向他肩膀抓去。
  圆分大惊的同时,也发了狠,恶毒地骂了一句之后,把肥大的身躯压上去,和“赵杰”扭打在了一起,一边打,一边竟然还有功夫喊我:“师兄,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咋这么很呢?”
  我被圆分的喊声惊醒,忍着疼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什么畜仙附体了……”说被畜仙附体,连我自己在心里都表示怀疑,刚才的天瓶就是收畜魂的,竟然失败了,附在赵杰身上的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眼下我也搞不清楚。
  这时,“赵杰”扭住了圆分的一条胳膊,反方向外撇,圆分被撇的头向后仰,脚尖都踮了起来,如果赵杰力量再加上一点儿,圆分一条胳膊就要报废了。
  圆分带着哭腔叫道:“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啊,我、我、我这里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刻不容缓,我冲上去抓住圆分的胳膊,用力向回拧,同时抽冷子抬脚踹在了“赵杰”腰眼上。不知道啥原因,我发现今天我右腿上的力量特别大,赵杰被我一脚蹬趴在了地上。
  虽然能够有效地击倒对方,但我这时似乎真拿这熊孩子没辙了,我家的这些法术虽强,却只能抑制他一时,治标不治本,想要把这玩意从赵杰尸身里弄出来好像不太可能。
  我再次赶上前去,踩在了“赵杰”胸口,“赵杰”再次身体一僵,睁着眼睛像死猪一样不再动弹。看到这情形,我心里都纳闷到家了都,难道胸口是这家伙的软肋,踩这就不动弹了么?
  这时,圆分也凑了过来,抬脚在“赵杰”身上乱踹了一通,随后,喘着粗气问我:“师兄,为啥你踩着他没事,我踩着就不行呢?”
  “什么?”
  我被问的一愣,圆分这话,似乎无意间给我提了个醒儿,使我脑子里倏地掠过一个念头,一个极其细微不可捉摸的念头……
  @小相国寺 229楼 2014-05-13 14:21:00
  那玉刻该出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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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咋知道呢?在哪儿看的?
  第十七章 起死回生(5)
  “师兄,为啥你踩着他没事,我踩着就不行呢?”
  听圆分这么问,我就是一怔,仔细一回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为什么我能踩住“赵杰”,圆分不行呢?刚才我一松脚,圆分就被扔飞了,但是我不管踩他多久都没事,好像这玩意只怕我踩不怕圆分,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因为我身上有道力?不太可能,如果说我身上有道力,圆分身上多少也要有点佛力,要论道法和佛法,两家只能说势均力敌。换句话说,我如果能踩住,圆分也应该能踩住,问题应该不在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把手伸进右腿裤兜里,摸了下那块玉刻,不会是因为它吧?
  我转头对圆分说:“你先来踩着他。”
  圆分听了,竟向后退了一步,一脸心有余悸:“师兄,我可不敢了,还是你踩着吧,我怕再给他扔飞了……”
  真够怂的,我白了他一眼,随后撇开“赵杰”, 抬脚向灵棚一面墙壁走去。
  “师兄,你要干啥?不踩着他一会恐怕还会起来。”
  “没事,一会儿就好。”
  说着,走到塑钢墙壁近前,我猛地抬起脚,冲墙壁奋力踹了一脚。
  像这种塑钢墙面厚度大约在七八公分,坚固程度不亚于同等厚度的木板,只是质地要比木板轻上很多。一般人踹在上面不能动其分毫,最多只是留下一个脏鞋印。
  不过,当我的脚踹上之后,塑钢墙面竟然“咔嚓”一声,出现一个大窟窿,我的脚穿过墙面露到了灵棚外面,整个灵棚都为之一抖,中央挂的那盏白芷灯泡摇更是曳个不停。
  收回脚,在晃动的灯光下看着脸盆大小的窟窿,我愕然了。
  试问,七八公分厚度的木板,普通人谁能一脚踹个大窟窿?反正自认为我是没这能力,然而眼前塑钢板上的大窟窿,又怎么解释呢?
  难道真的因为这块玉刻?我不动声色把玉刻从裤兜里掏出来看了看,很普通的青紫色石头,说是块玉都觉得是在抬举它,无论雕刻工艺还是玉质本身,都没啥出奇之处。
  @浮生未歇oO 233楼 2014-05-13 14:34:00
  楼主威武加油快更(?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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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随后攥在手里朝旁边紧走几步,试着换个地方,再次抬脚踹向塑钢墙面。
  就听“嗵”一声,塑钢板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并没有破裂,淡白色的墙面上,只留下我一只鞋印,而且因为墙面反弹力,使我被迫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等我稳住身子一瞥手里的玉刻,愈发觉得奇异,刚要握它试图用手打墙面,就听身后圆分惊呼一声:“师兄小心!”
  我闻声扭头一看,就见“赵杰”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地上直挺挺立了起来,并向我快速扑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心说,来得正好,这就不用拿塑钢墙面做试验了。
  等“赵杰”来到近前,我先发制人,猛地挥出右手,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让我没想到的是,赵杰竟被我一拳打翻在地,而后余力不消,溜着地面滑出去老远。
  灵棚里顿时传来圆分一声惊呼,这种情形也只有武侠片里会出现,现实里谁看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我这时也感到很意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些混乱,翻手看了看手里的玉刻。由于手掌之前被瓶子炸伤,虽然伤不重,却皮肉绽开,一副血肉模糊的样子,此刻握在手里的玉刻也被鲜血染红,玉刻上模糊的兽头图案在鲜血的浸染之下,显得更加诡谲狰狞,诡异的让我都觉得它似乎像有生命一般。
  就在这时,圆分再次大叫:“师兄,你在愣啥呢?那家伙又站起来了啦!”
  我闻言转头一看,就见赵杰果然又站了起来。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阴魂不散啊!
  不过,我这时脑子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遂即对圆分大叫一声:“一起上,我有办法收拾他!”
  我声音里充满毋庸置疑的威严和自信,圆分似乎被我鼓舞了起来,应了一声,晃动起肥大身躯,像台重量级的坦克车似的,和我一起扑向“赵杰”。
  我比圆分提前一步冲到了“赵杰”跟前,抡起胳膊,照定“赵杰”当胸就是一拳,黑虎掏心!
  “嘭!”
  “赵杰”蹬蹬倒退好几步,然后咕咚一声,仰面朝天直挺挺躺在了地面。
  还没等他从地上立起,圆分跟着扑了上来,厚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似的,嘴里猛地呵一声,蹦起来仰天躺倒,用后背凌空砸向“赵杰”。我见了一阵恶寒,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靠山砸,寻常人要是给这么砸上,非两头冒泡不可。
  噗嗵!!
  圆分肉墩般后背像面翻倒的巨墙,重重砸在了“赵杰”前胸,导致这可怜孩子四肢都为之神经性地一抽,我似乎看到一圈灰尘由他身下翻荡而起,可见这一砸的分量有多大。
  我这时当然也不怠慢,对圆分大叫一声:“摁住他!”
  说完,我迅速转到“赵杰”头部位置,抬手把沾满鲜血的玉刻摁在了他脑门儿上。
  玉刻卜一接触赵杰脑门的那一霎那,竟诡异地有了温度,随后温度越来越高,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的几乎难以忍受,不过也挺奇怪,竟没把我的手烫伤,我咬牙忍着烫,豁出去可劲把玉刻摁住。
  不多时,“赵杰”发出一声刺耳惨叫,似乎他也能感到玉刻的温度,紧接着,伴随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赵杰”身体开始无规律扭动起来,动作就像条垂死挣扎的怪蟒。
  我见玉刻有用,又见“赵杰”因吃疼爆发出的怪力惊人,一拧身,两腿跨在“赵杰”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他胸口位置,圆分见状,也学着我的样子,一拧身,一屁股坐在了“赵杰”小腹位置,和我背对着背。我用玉刻摁住头,他用双手摁住腿,两人全都使上了全力,而赵杰这时越发疯狂,狂扭不止,嘴里怪叫声越发凄厉。
  “师兄啊,你不是说有办法收拾他么,他咋折腾的更厉害了!”
  “这叫强努之末,坚持住,再等一会。”
  说这句话时,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玉刻会不会和我那些符咒一样,只能克制一时,不过现在无论结果怎样,已经箭在弦上、骑虎难下,没得退路了。
  “你可快点啊,我坚持不了多久。”
  “知道,专心摁着,别那么多废话……”
  就这样,两下僵持了足有七八分钟,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样子玉刻也制不住这玩意儿。
  “师兄,我真的要……要坚持不住了啊。”
  “别废话,准备……”
  就在我近乎绝望,想喊圆分准备撒手跑路时,玉刻突然有了变化,开始一点点变红,并且温度再次升高,遂即,高温烫灼的剧痛由手掌传进大脑,几乎让我大脑里每一根痛觉神经都崩断了,嘴里忍不住哼哼起来,眼睛里冒出了血丝,面部肌肉开始抽搐。
  我感到奇怪和灼痛的同时,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很快,一双手到达了痛觉极限,这种不可言喻的滋味儿比死还难受!这时我很想撒手,很想放弃,但是这时撒手放弃,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我再次把牙关咬紧,豁出去两只手死死摁住。来吧,就当这双手是别人的!
  随着温度逐渐升高,玉刻本身几乎红的发亮,所幸“赵杰”身体扭动频率越来越慢,扭动幅度也越来越小,好像身体里的能量被玉刻一点点吸噬了一般。
  又僵持了几秒钟,“赵杰”突然嗷的发出一声巨吼,就像猛兽猝死前最后一声悲哞,声音浩大,震得我和圆分耳朵里嗡嗡炸响。
  随后,“赵杰”整个身子猛得一抖,一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怪力,把我和圆分同时震飞,分别摔到了灵棚一角,感觉整个身子都快被摔散架了。
  那块玉刻也被震掉,滑落在赵杰耳旁地面上。
  见状,我没顾上其他的,忍着浑身不适,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着爬到赵杰身旁,捡起玉刻,又摁了回去。圆分也在地上球儿一样滚了几滚,仰躺着压在了赵杰胸部。
  赵杰经过刚才一震之后,手脚软了下来。
  我和圆分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精神并没有松懈,依旧保持姿势不敢放松。
  大约又过了四五分钟,玉刻由高温渐渐转凉,颜色也一点点褪去。这时,“赵杰”整个身体彻底软了下来,眼睛微闭,头歪到了一边,手脚瘫在地上,正儿八经跟死人无异了。
  我见差不多了,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招呼圆分放手休息。
  随后,我和圆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气。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不过我不敢想象,今天如果没有这块玉刻,最后会是怎么样一个局面。估计,最好的结果,可能是我把那根钉魂桩重新插进赵杰头顶,然后徒劳无功走出灵棚,或是被外面的人当神经病揍一顿,或是被他们冷言冷语狠狠奚落一番。
  我这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就是穷到要饭,这块玉刻也不能卖!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体恢复一些力气,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蹲在赵杰尸身旁观察了一会,见没什么异状,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总算给解决了。
  这时,本想把玉刻装兜里,可就是忍不住鬼使神差想看一眼。
  当我玉刻放到眼前,一看之下,我惊讶地发现玉刻和之前不大一样,在兽头左眼凹位置,居然多了一个小红点,就像眼凹里生出的一个小瘤子,黄米粒大小,殷红无比。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手上的血流到了里面,等我把玉刻上的血渍擦干净之后,那颗红瘤子竟然还在,又擦几下,发现根本就擦不掉,它就像是从玉刻里长出来的似的。
  这块玉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是什么来历?它真是李瘸子从山沟里捡来的吗?
  @港子桥人 246楼 2014-05-13 17:00:00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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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马上来,刚才在忙别的事。
  第十八章 神话
  就在我拿着玉刻惊讶之际,圆分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好奇地朝我手里瞅了瞅,然后问我:“师兄,你手里拿的是啥?”
  我瞟了他一眼。一战之后,让我对圆分的信任度有了进一步提升,感觉这人还可以,除了偶尔有点自私外。于是我回答他说:“不知道,别人送我的,今天才发现好像是件法器。”
  “法器?啥法器?”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具体都有什么功能我还没弄明白。”说着,我把话锋一转:“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这玩意儿等回去再说,眼下把那孩子救活才是正事。”
  说着,我从地上站起身,把玉刻塞进兜里,低头看了看地上挺尸的赵杰,随后招呼圆分,和我一起把他抬回了木板上。
  赵杰这时浑身上下滚的满是灰土,加上赤身裸体,看上去就像刚从土窑里拱出来似的,狼狈至极。不过还好,我在他身上没有看到淤青红肿之类的伤痕。其实这就是被附身的好处,只要不动刀剑之类的利器,没划破损肌肤或者弄断骨头,从外面看着绝对完好如初,至于有没有内伤,那我就不好说了。之前圆分那记靠山背,会不会造成赵杰胸骨骨折呢?我真有点儿担心。
  我扭头对圆分说:“你到外面打盆水,再找条毛巾来,我现在把孩子的魂魄送进身体里。”
  圆分夯厚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随后,我把身上装着赵杰魂魄的小瓶子拿了出来,撕掉上面的封口符,口朝下在手上轻轻一磕,一个纸卷倏地从瓶里滑出,落在了地上。
  我用魂语冲着纸卷叫了一声:“赵杰,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纸卷扑棱一下展开,展成一个平面人形,铺在地上像张人皮,然后“照片”越来越大,越来越饱满,几秒钟的功夫,变成一个躺在地面的立体人形。
  片刻后,赵杰魂魄从地上一咕噜身儿爬了起来,迷茫地看了我一眼。
  我冲他一笑,抬手指了指木板上他的尸身:“你现在试着躺到你身体里吧。”
  赵杰依我说的,走到尸身近前,坐在木板上,然后身子一倒,就跟上床睡觉似的,躺在了木板上。至此,赵杰的魂魄和赵杰的尸身融合在了一起。
  融合这一幕,我说的过于很简单,其实如果亲眼看到,你们就会觉得很诡谲,就像两个人一模一样的挤压重叠在了一起。
  随后,我把手上的鲜血,在赵杰脸上抹了抹,抹成一个大花脸。我是童男,血里阳气充足,血抹在赵杰脸上可以增加他的阳气,有助他尽快苏醒。
  接着,我围着他的尸身跳起了“舞”,这种“舞”,是巫祝术里的“还魂步”,一般是给昏迷之人还魂用的(仅限因丢魂昏迷之人)。赵杰因为魂魄离体时间太久,即便魂魄进入身体,也不可能立刻醒来,这时只有借助外力。
  还魂步的跳法和之前的“通阴步”“踩阴步”不同,这种步法注重肢体与步伐之间的配合,节奏大张大揭,十分粗犷疯魔,如果不经意给人瞅见,或许会被误认为在发神经。
  我这时之所以敢跳还魂步,因为我知道圆分出去取水并不会那么快回来。试想,灵棚里都折腾成这样了,又是嚎叫又是惨叫,而且灵棚塑钢墙上又是裂痕又窟窿,外面的人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虽然不让他们接近灵棚,但是他们还是可以听到、可以看到的。圆分这一出去,围在灵棚外面那一百来号人,不可能不拉着他问东问西,双方一问一答之间,无疑就为我赢得了跳还魂步的时间。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呀,抖抖脚呀,轻做深呼吸,学爷爷蹦蹦跳跳我也不会老……”
  呃这个……这个不是我在恶搞,而是我在学巫祝术时,养成的一个不良习惯,每次跳那些激烈“舞步“时,嘴里总这么嘟囔,感觉那些舞步和这歌挺搭衬的。只是,如果这让爷爷知道了,非拿烟袋杆敲死我不可,太亵渎先人了。
  当我围着赵杰刚把“还魂步”跳完,圆分端着一盆子清水脑袋拱着棚口黑布钻了进来。
  我忙问他:“外面的人问你啥没有?”
  圆分端着脸盆一边走,一边回答说:“问了,问咱们在灵棚里都干了些啥,咋这么大动静,又是叫,又是摔的,跟打仗似的。”
  “你是咋跟他们说的?”我笑了笑,问道。
  “我说,‘你们家孩子被恶鬼附身啦,俺们在和恶鬼打架,好不容易才把恶鬼收服,俺师兄还因为你家孩子受伤了,你们可得给俺们加钱呐’……”
  我一听,忍不住又笑了,心说,这胖家伙,啥时候都忘不了钱。旋即转念一想,这五万块钱还真不好挣,差点把小命儿都搭进去。
  当圆分用清水毛巾刚把赵杰身子擦好没多久,赵杰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看似十分疲惫地转动眼珠,看了看旁边的我和圆分,眼神里满是迷茫,脸上表情就像初生婴儿一样无悲无喜、恬静安逸。
  我长出了口气,转头对圆分说:“这孩子虽然已经苏醒,神智还不算清醒,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不过这属于还魂后的正常现象。行了,咱们任务总算是完成,接下来就等着孩子父母给咱们钱了。”
  圆分一听,立刻手舞足蹈,欢呼起来:“耶!十万块到手啦!哇哈哈哈……”
  “十万?!”我一听,惊悚地看向了圆分。
  圆分被我看得一僵,立刻停下,怯生生问我:“怎么了师兄?你这是啥眼神儿啊?”
  我说:“狮子大开口,你还真敢要啊,十万块?!”
  当时的十万块钱,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个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我让圆分把脸盆端出去,然后通知孩子家里人,我则留下来查看赵杰这时的状况,顺便帮他把衣服穿上。
  之前法僧给赵杰超度过之后,他们家里人还没来得及给他穿上衣服,我和圆分就返回头找上了门,现在孩子醒了,最好还是给他穿上衣服,免得待会儿尴尬。
  圆分出去没多不大会儿功夫,灵棚外面像定时炸弹爆炸了似的,刹那间沸腾起来。哭声、叫声、欢呼声、惊叹声、惊愕声……从各个角落、各个方位,纷沓而至,嘈嘈杂杂混作一团,像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浩浩荡荡直逼灵棚。
  下一秒,灵棚口遮挂的那块黑布被人扯了下来,圆分带头,赵大宝夫妇紧随其后,在他们三人身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出巢蜇蜂似的,乌乌泱泱跟了一大群,顷刻间,人群把个偌大灵棚挤的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我见状,忙向一个没人的空角落退了几步,这时自己成了配角,木板上躺的赵杰才是猪脚。
  圆分一脸神气十足带着赵大宝夫妇来到孩子近前,抬手一指,得意道:“你们自己看吧,孩子眼睛是不起睁开了,鼻子孔里是不是喘气儿了?”随后,他回头一扫众人,高声冲那一大票人叫道:“刚才是谁说不相信的,都可以过来看了啊,俺们出家人从来不说诳语!”
  圆分说完,向灵棚四下扫视一眼,见我缩到灵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古怪地冲我扬了扬眉毛,走到我身边,和我站在了一边。
  众人小声议论着来到赵杰跟前,打眼一瞧,赵杰正躺在木板上翻着眼皮看他们,胸部位置一起一伏,不是正在喘气儿么。
  刹那间,灵棚中人群就像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除赵大宝夫妇扑上去抱住孩子,喜极而泣,亲儿子乖儿子的嚎啕上了之外,其他人全都啧啧有声,交头接耳惊叹称奇,难以置信、无语言表的神情暴露在他们每个人脸上。
  一个已经铁定死亡、送进灵棚的人,居然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和尚奇迹般救活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这时,没人敢说这不是真的,没人敢质疑这不是真的!
  孩子的复活,似乎让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感慨、充满了激动,因为起死回生的神话在今夜被他们亲眼见证了!
  少时,等众人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之后,纷纷用惊异的目光看向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那是像看菩萨显灵一样的膜拜眼神!
  我被他们看的心里有些发窘,脸上不自觉红了起来,被这么多人盯着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感觉大脑出现真空的,肢体出现僵硬,就像有个莫大隐私,被他们集体发现了似的。身旁的圆分也沾了我的光,他似乎在这种眼神中如鱼得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大胖脸微笑着冲着那些膜拜眼神一一点头,不亦乐乎地乐在其中。
  这时,赵大宝夫妇抱着孩子嚎啕够了,从欣喜中幡然回过神来,随后,两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冲我不停磕头。
  我见状,顾不上被众人盯得发硬的肢体,招呼身边的圆分,和我一起把他们两口子拉了起来。
  赵大宝夫妇紧紧抓住我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浑不觉我这时满手的鲜血,把他们的手也沾红了。我受伤的右手则被握的生疼,无数碎瓷片还在里面呢,几次想把手抽回,全都徒劳无功。
  这时,圆分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赵大宝的腰眼儿上捅了一下:“阿弥陀佛,我说赵施主,你夫妇俩是不是该放开俺师兄了?俺师兄手上有伤,架不住你们这么捏呀。”
  赵大宝被圆分戳的一愣,由于过分激动,根本没在意圆分说了句啥,放开我的手,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把眼泪,眼泪我不知道他抹下多少,不过把从我手上沾去的血,全抹他脸上了,血污加上泪痕,这时赵大宝的脸上不知道有多奔放。
  随后赵大宝吩咐灶上大厨立马开席,但凡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留下吃席宴,并且每人发千元大红包一个,惹得众人一阵喝彩欢呼。
  我暗自数了一下,算上赵家那些亲戚朋友、赵家请来做饭打杂支应的、再加上街坊邻居看热闹的,现场至少有一百四五十号,每人一千块钱,算下来得十几万。发红包能发到如此大手笔,感觉圆分和他要十万块劳务费也不算啥,相反,似乎显得还少了点儿,我们救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我的手被赵大宝找来的大夫包扎上了,钻肉里的瓷瓶碎片能拔的全都拔了出来,那些极细小肉眼看不到的,大夫说,通过人体新陈代谢,自己会从肉里长出来,没事的。
  本来不想留在赵家吃饭,不过赵大宝就是不依,非要和我们吃顿饭认识认识。
  接下来,我和圆分被赵大宝众人簇拥着,安排到了正屋客厅。
  客厅很大,布置的十分豪华,中间位置放着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桌旁中规中矩摆着八张仿古式松木靠椅。一桌八个人,在座的除了圆分,就属我最年轻,他们却让我坐了上首位①,圆分坐在我右手旁仅次于上首位的下首位,其他几个位置上,包括赵大宝在内,全是些衣着不俗、气质不凡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他们这些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宴席上,一半荤菜一半素菜,说真的,折腾大半夜,我早就饿了,只是,我一筷子夹去,差点没让全桌人趴桌子底下!

  注解①:面南背北,中堂偏左方第一个位子,一般都是家中长者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才有资格坐。

  今天要不就到这里?明天我再来。
  谢谢给位支持,马上更新,作者就是我!!
  第十九章 喝醉,哭了!
  我本就不是吃素的和尚,当假和尚还不到一天,看到盘子端上来,闻到扑鼻肉香,一时忘了身份,抄起筷子夹了个最大个儿的红烧猪蹄,埋头啃上了!
  啃了几口,感觉周围气氛不对,一抬头,就见桌上其他七人,包括圆分赵大宝在内,全都凝固在当场,惊愕地盯着我手里的红烧猪蹄儿。
  我顿时恍然大悟,尴尬至极,想甩手把猪蹄扔回去,但一想,这时最好别动,一动会更扎眼。
  我扫视着他们,小心翼翼,把喷香的猪蹄放回面前的盘子里,动作之轻,生怕惊动了他们似的,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变化。
  我一看,算了,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随后擦了把嘴上的油腻,像位高深的老僧,双手合十,淡定地念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然后,一脸庄严地说:“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转而,扭头对我左手边的赵大宝说:“赵施主,可有好酒,给贫僧满上一杯,好烟,给贫僧点上一支,荤素不忌,多多益善……”
  我话音刚落,在座的七个人里,有一个家伙手里的筷子吧唧一声掉桌上了……
  接下来的情形,可就让赵家这一百多号人大跌眼镜了。就见我和圆分两个光头和尚一手夹烟,一手抓猪蹄,流里流气一边啃一边抽,而且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赵大宝他们的频频敬酒。圆分更是抬手拉过旁边一张闲凳,把一只大脚丫蹬在了上面。
  这一顿,在场所有人都吃的无拘无束、淋漓畅快。因为我这个活佛一样的神级存在,竟然和他们俗人一样吃肉喝酒,还抽烟。堕落的表现无疑紧贴地面,深入群众,紧密团结在了他们俗人的队伍当中。
  后来,在赵庄就传开了,都说金灯寺里有俩法力高深的年轻和尚,不但抽烟喝酒兼吃肉,俩眼睛还会偷瞟漂亮姑娘,把个金灯寺的名声糟践的一片狼藉。
  一通狂吃海喝之后,我和圆分晃晃悠悠在赵大宝等人“恋恋不舍”相送之下,迈着醉步离开了赵家。
  当时的时间,已经接近黎明,天空微微有些泛白,不过恰临黎明前的黑暗,四下里依旧又静又黑。
  路上,我掏出赵大宝送我们的“中华”烟,递给圆分一根,一边小心脚下的山路,一边直着舌头问他:“圆圆……圆分呐,我、我吃肉喝酒也就算了,你、你咋也跟着我吃喝上了呢?”
  圆分这时喝的有些发傻,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抽烟,点烟的动作十分麻利娴熟。
  圆分眯着几乎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抽了一口烟说:“你、你是我师兄,你干啥我就干啥,俺、俺师傅……师傅说了,要我好好跟你学……再说……再说我也不是真想做和尚。”
  不是真想做和尚?难道这家伙和我情况儿一样,是被迫的?
  闻言,我酒醒了不少,套他话说:“你不想做和尚,那你出什么家呀?”
  圆分晃着肥脑袋说:“我……我家里就、就在庙里,我师傅,也就是咱们寺里的执事僧,那……那不是我师傅。”
  “不是你师傅,那他是谁?”我心说,不是他师傅,难道是他亲爹?
  圆分冲我露出一个嘿嘿醉笑:“这个……这个不、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我、我爸非揍我死不可。”
  哦!原来还真是他亲爹呀!
  后来,经过我旁敲侧击、曲线迂回,终于弄明白圆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圆分为什么这么见钱眼开。
  原来圆分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执事僧,法号本尘,在没出家之前,和一个女大学生身相好,两个人未婚生下圆分。后来,女大学生嫌本尘家里穷,跟一个富二代跑了(当然,那时候没有富二代一说,理解这意思就行了),并且和富二代移民到了国外。本尘伤心欲绝,就到金灯寺出家当了和尚。
  圆分呢,由爷爷奶奶带大,十五岁时,听说父亲在金灯寺出家,就上门找到本尘。本尘身在佛门,却是凡心未了,瞒着寺里,把圆分留在身边,名义上是师徒,实质上是父子。
  圆分之所以这么贪财,只是因为本尘希望圆分有朝一日攒够钱,出国代他去看圆分母亲一眼。圆分的法号,也是本尘给取的,其中暗合了某种寓意……
  唉,人世间有些事儿,就是说不清,和尚们那些事儿,有的也说不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的是情丝,恩怨情仇,放不下的是孽缘……
  听圆分半醉半醒,颠三倒四把自己的身世说完之后,我心里竟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悲戚感,圆分至少和自己父亲在一起,还知道自己母亲的去向。我呢?我他吗对我父母竟然一无所知,好像和他相比,我更可怜,想着想着,心里一委屈,竟借着酒劲儿,呜呜哭上了。
  圆分以为我觉得他的身世可怜,替他难过的哭了,他又岂能知道我这时的辛酸?他低着头沉默一会,眼圈儿一红,也憋不住哭上了。
  漆黑的黎明,寂静的山路,两个宁酊大醉的和尚,因为凡尘俗事,竟鼻涕眼泪一大把,哭的稀里哗啦……
  唉——,俩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寺庙,等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而且还不是自然醒,是被厢房外面嘈杂的人声吵醒的。
  从床上卜一坐起,脑袋嗡地一声,仿佛浑身的血液全部冲向了大脑,随之一阵胀痛,嘭嘭嘭嘭,整个脑袋似乎都要裂开了。
  宿醉后的下场!
  抱着脑袋打眼往自己身上一瞅,鞋都没脱,僧袍上满是尘土污垢,有些地方还破了小口子,也不知道昨天在路上摔了多少跟头。
  翻身下床,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见圆分还在酣睡,口水流的满枕头洇湿,他的鞋也没脱,双腿夹着被子,铺盖上蹬的满是鞋印。看他这放浪形骸的姿势,好像正在做春梦,估计昨天美女看多了,造成了不良反应。
  我没叫他,听外面嘈杂声越来越大,开门走了出去。
  我们的厢房,在寺院的偏北方,大雄宝殿和藏经阁之间,出门正对着明镜池。
  厢房外阳光明媚,空气不错,我站在清凉的池水边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感觉头痛减轻,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声音是从大雄宝殿方向传来的,听着人还不少,嘈杂中似乎若隐若现间夹着一些哭泣和谩骂。
  我觉得挺奇怪,随即绕过明镜池,沿着一条花草路向大雄宝殿方向走去。
  当我转到大雄宝殿东墙,向右一拐弯儿,就见宝殿门口站了足有四五十号人。十来个僧人,三四十个俗人,有男有女,还有个拄拐杖的老婆子。
  那些俗人个个情绪激动,有的撸胳膊挽袖子,有的指指点点破口大骂,那老婆子更是把拐杖在地上拄的“叭叭”响,一群人像是在闹事儿,其中,还有两个衣着身形看上去都很年轻的女孩,学生打扮,肩上都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披头散发,正坐在殿前石阶上掩面抽泣。
  那十来个僧人,这时“一”字形排开,现成一道“人墙”,把那些闹事的俗人挡在大殿门口,双手合十,个个一副孙子相,连连给那些人鞠躬作揖。
  在那十来个僧人身后,那就是那道“人墙”后面,面冲大殿门口儿,跪着一个黑脸和尚,直挺挺,泥塑的一样,跪在那里岿然不动,那架势好像在面壁思过似的。
  黑和尚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我来寺里之后,还没见过他,忍不住多瞅了几眼。黑和尚的年龄可能要比我稍大一点儿,看身形个头应该不低,僧袍下肌肉凸鼓,长得很结实,就是那张黑脸显得有些面目可憎,横眉鹰眼,悬鼻阔口,胡子拉碴,活像个瘟神。似乎那三四十号闹事的俗人就是冲他来的。
  我还没走到近前,方丈和圆分他爹,也就是那个执事僧,双双从大雄宝殿里走了出来。两个老和尚都是一脸凝重,走过黑和尚身边时,他们显得很无奈地低头看了看他,然后快步向那群俗人走去。
  我这时心里蛮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儿,过去只见来庙里烧香拜佛的人,还没见过来庙里闹事的。这对于身为一个道士的我来说,也算得上一道异样风景呀!
  再者说,来这里闹事好啊,都来了才好呢,如果金灯寺的名声臭掉了,那这些施主们就会全部跑去俺们太一观,到时候俺们太一观香火旺了,咱就不用在当这里和尚,直接亮出咱太一道第三十七代掌教的身份,可比当一个小和尚牛逼多啦!
  黑和尚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我来寺里之后,还没见过他,忍不住多瞅了几眼。黑和尚的年龄可能要比我稍大一点儿,看身形个头应该不低,僧袍下肌肉凸鼓,长得很结实,就是那张黑脸显得有些面目可憎,横眉鹰眼,悬鼻阔口,胡子拉碴,活像个瘟神。似乎那三四十号闹事的俗人就是冲他来的。
  我还没走到近前,方丈和圆分他爹,也就是那个执事僧,双双从大雄宝殿里走了出来。两个老和尚都是一脸凝重,走过黑和尚身边时,他们显得很无奈地低头看了看他,然后快步向那群俗人走去。
  我这时心里蛮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儿,过去只见来庙里烧香拜佛的人,还没见过来庙里闹事的。这对于身为一个道士的我来说,也算得上一道异样风景呀!
  再者说,来这里闹事好啊,都来了才好呢,如果金灯寺的名声臭掉了,那这些施主们就会全部跑去俺们太一观,到时候俺们太一观香火旺了,咱就不用在当这里和尚,直接亮出咱太一道第三十七代掌教的身份,可比当一个小和尚牛逼多啦!
  等我胡思乱想着走到近前时,那些闹事者情绪多少被方丈平复了一些。就听方丈说:“只怪本寺管教无方,才出此恶徒,诸位施主放心,今日,贫僧一定还两位女施主一个公道……”
  说着,方丈扭头对圆分他爹说:“师弟,有请寺里执法僧,将这孽徒杖戒二十,逐出师门,交予公安部门调查处理。”
  老方丈的话,我只听了个后半截,把谁杖戒二十逐出师门?还要交到公安局?是那个黑和尚么?
  我似有所悟地扭头看了看台阶上那俩还在抽噎的年轻女孩,十七八岁妙龄,身材模样长的还挺勾人,心想,这黑小子,不会是调戏了台阶上那俩漂亮妞儿吧?
  想到这儿,我在心里嘿嘿嘿幸灾乐祸笑了起来,心说,好啊,林子大了啥鸟都往外飞,花和尚犯了色戒,还被人家堵上了门,这黑秃子算是给金灯寺“光耀门楣”了。
  没想到刚来金灯寺第二天就遇上这么一出好戏,真是难得,咱得好好观摩观摩。
  于是我好事的又向前凑了几步,我向前一凑不要紧,竟把麻烦惹到了自己身上……

  第二十章 鸳鸯劫(1)
  “出台僧圆济,无视山门清规,违反佛门戒律,亵渎良家妇女,犯下色戒,三罪归一,重杖五十,逐出山门!”
  随着圆分他爹本尘一声令下,从远处配殿快速跑来四个身材壮硕的和尚,凶神恶煞一般。我打眼一看,这就是金灯寺里所谓的执法僧?之前吃饭时我在斋堂见过他们,但是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来到黑和尚身前,其中两个执法僧一边儿一个,左右架起地上的黑和尚,不由分说,拖起来就走。四人几步绕过众人,来到大殿台阶下一片条石板铺就的空地上,随后,另外两个执法僧连同先前那两个,四人齐动手,把黑和尚摁翻在地。
  众人随着他们走下台阶,围拢在了空地四周。我也好事的沿台阶走了下去,不过在下台阶时,身子冷不丁被人碰了一下,我转头一看,竟是那个拄拐杖的老婆子,也就是刚才情绪挺激动,拿拐杖磕地那位。
  老婆子看上去能有八九十岁,下台阶颤微微的,身子摇摆幅度很大,似乎随时有可能一头从台阶上栽下去。她这时眼皮耷拉着,好像没发现自己撞到了我,拄着拐杖,一摇三晃,一步一步顺台阶走了下去。
  我看了看她,也没在意,快步走下台阶夹进人群当中,幸灾乐祸地看起了热闹。
  那些闹事的俗人这时已经不再吵闹,不过他们脸上个个露着愤慨,也不知道他们和那俩女孩啥关系,估计直系亲属的可能性大点儿。不过我觉得那俩女孩的长相打扮,看上去不像山里人,和这群土狍子似的山里人站一块儿,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俩女孩明显是城里人。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山里人那种独有的纯朴气质,我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俩女孩骨子里明显没有那种气质,只是不知道她们为啥跑到我们这穷山沟里,还被一个发情的黑和尚给她们那个啥了。
  两个女孩这时不再抽泣,只是微微哽咽着,那个拄拐杖老婆子,把她们拉在人群稍远的地方,正在她们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可能在安慰她们。
  只是,我不经意间发现她们三人的眼神都很怪,眼神里除了委屈,感觉似有似无露出那么一丝笑意,就好像那些委屈是装出来的,那丝笑意才是真的,很是诡异。
  这或许,是我眼睛的错觉吧,我这样想着。
  这时的和尚群里,有些人露出不忍,有些露出不解,极少数也跟我一样,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老方丈和圆分他爹,则是无悲无喜,一脸庄严,站在大殿门口并没有跟下来。寺里出现这么个有辱山门的货,料想他们心里这时一定不是个滋味儿,只是没在脸上带出来。
  四个执法僧,其中两个手里拎着白腊杆子,杆子大拇指粗细,另外两个空着手。四个人把黑和尚摁翻在地之后,空手那两个,一人抓住黑和尚一条胳膊,向外一拧扯,把黑和尚的两条胳膊拉直,然后他们身体呈单腿跪立姿势,分别用一条腿跪在黑和尚两侧肩胛骨上,把他上半身死死抵在了地面。我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黑和尚受刑时吃痛挣扎。
  另外两个手拿白腊杆的和尚,在黑和尚屁股与大腿根部位置,拉开一定距离,左右对脸站定,看样子要用手里的白腊杆子,在黑和尚屁股上抽打行刑,也就是所谓的“杖责”。
  虽然现在国家规定寺院道观不允许人身伤害、动用私行,但是在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沟里,国家那些明文规定显得有些苍白,寺庙道观里动私行经常有的,只是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不敢弄得动静太大,与过去相较,刑罚相对减轻了很多。像这种用拇指粗细的白腊杆子杖责,在过去用的都是胳膊粗细的枣木棍,那砸上去,别说五十下,十下就够躺十天半个月的。
  这时的刑罚,和过去相比,简直就是象征性的,最后打完,送公安局才是动真格的。
  两个执法僧把白腊杆子,高高举起,刚要行刑,黑和尚这时突然挣扎起来,大叫道:“师、师傅,我、我冤、冤枉啊!”
  看了这么大会儿功夫,我还第一次听黑和尚吱声儿。黑和尚声音沉闷嘶哑,还有些磕巴,看样子是个不善言辞的家伙。这种语言表达能力不强的人,在交际方面最容易吃亏。
  听黑和尚这么一喊,我忙向那十来个和尚堆儿里扫了一眼,我很好奇,心想,这黑和尚的师傅是谁呀,真是教出个好徒弟,脸丢都要给他丢尽了。
  刚想罢,出乎意料的,就见方丈老和尚,眼皮一垂,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孽障,别再叫我师傅,今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原来是方丈老和尚的高徒,这下方丈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黑和尚大叫:“师、师傅,我、我真的冤枉,我、我没干!”
  老方丈闻言,失望地看了黑和尚一眼:“孽障,还不知悔改!人证俱在,两位女施主岂能自毁清誉,诬陷于你?”最后,老方丈叹了口气:“圆济,他太让为师失望了……”说完,老方丈竟把袍袖一甩,转头返回了大殿。
  @无可取代8866 283楼 2014-05-14 09:50:00
  好精彩,期待楼主更新,千万别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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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气,真不好说……
  @一个随便的人W 286楼 2014-05-14 10:16:00
  插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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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
  我见老和尚离开的背影,颇显伤感。黑和尚这收徒弟的,算是给他老脸上“争光”了。和尚们最大的忌讳就是“色”,金灯寺方丈徒弟犯了色戒,传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了。
  “师傅,师傅,您、您要相信我,我没犯色戒……”黑和尚见方丈离开,不但声音激动起来,眼睛里似有似无还起了层水雾,看着挺可怜,好像真的很冤枉似的。
  我在一旁露出冷笑,摇了摇头,心说,这黑秃子装的跟真的似的,你没犯色戒,人家咋找上了你呢?她们咋不找别人呢?她们咋不找我呢?做了错事就要认罪伏法,狡辩矫情只能让别人更看不起你!
  黑和尚见方丈不理他,在地上奋力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冤枉,下一秒,眼泪竟然流了下来,他好像真的比窦娥还冤似的。
  看的我心里又是一阵摇头,感觉看别人的笑话,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黑和尚力气挺大,那两个执法僧眼看都快摁不住他了,另外两个拿杆子的执法僧见状,赶忙把杆子扔地上,四个人一起摁住了他。
  看到这情形,我竟鬼使神差地向那俩受害者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你们猜,我这一眼看过去,看到了啥?
  我一眼看过去,就见那俩小美女,正直勾勾盯着我,眼神里说不出的妖异魅惑,发现我扭头看她们,竟然不约而同冲我抛了极具挑逗性的媚眼,那风骚的姿态,着实万种妩媚、勾魂摄魄,勾的我这假和尚一愣神儿。
  站她们旁边的那个老婆子,更是冲我露出一抹诡异地怪笑,我瞥见她嘴里牙齿白森森的一颗不缺,根本不像老人应该有的牙口儿。
  我靠,这时个什么情况?我整个人一僵!那俩小妞儿咋这么看我呢,还给我抛眉眼儿?还有这老婆子,牙齿咋那么白,笑的咋那么贱!
  真是诡异到家了!
  就冲这俩小妞儿的眼神,只怕这黑和尚真是冤枉的!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在打了一个激灵,好像周身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逼上了心头!
  就在这时,圆分他爹本尘冲黑和尚吼了一句:“圆济,你要做什么?老老实实受刑赎罪,免得罪孽加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黑和尚闻言,看了本尘一眼:“师叔,我、我真的冤枉。”
  本尘闻言,把双手合十,眼皮微垂,一副得到高僧模样:“是否冤枉,警察自会查明,你若是真冤,自会还一个公道。圆济,眼下诸位施主,和两位女施主心中怨气难平,若不将你执行寺规,如何平复他们?你想我们金灯寺一直被他们闹下去么?”
  黑和尚听本尘这么说,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本尘在提醒他什么,随后不再挣扎,把头一歪,侧脸贴住地面,手脚放平,冲那四个执法僧喊了一句:“打吧!”看着还挺硬气。
  本尘见状一挥手,冲四名执法僧缓缓道:“还不行刑,等待何时!”
  四名执法僧重新像先前那样摁住黑和尚,其中两名执法僧从地上捡起白腊杆子,站好位置后,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随后,抡起白腊杆就砸。
  然而,没等白腊杆落在黑和尚屁股蛋子上,就听那两个受害女孩同时大叫一声:“等等,还有一个!”
  在场众人闻听,全是一愣,我更是一愣,并且,心里又是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什么叫还有一个,这话听着咋这么瘆得慌?
  在场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两个女孩,其中一个个头儿稍微高点儿、年龄看上去稍微大点儿的女孩,美眸怯生生一扫众人,说道:“除了这个黑和尚,还有一个和尚欺负过我们……”
  “还有一个?”
  在场众人,包括那十几个和尚,纷纷交头接耳骚动起来。
  “还有哪个和尚?说出来,乡亲们会给你们做主的!”刚才和两个女孩小声嘀咕的那拄拐棍老婆子,这时哑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被老婆子这么一煽乎,那几十号俗人情绪再次激昂。
  “孩子别怕,说吧,另一个和尚是谁,逮住他和这个黑和尚一起打……”
  “俺们给你做主,看这些和尚还敢不敢耍流氓……”
  “打死他们!”
  女孩似乎在群众们同仇敌忾的高昂欢呼声中,来了勇气,旋即落下眼泪,看着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她冲众人默默点了点头之后,满脸愤意地抬起了一根手指头,指向了……
  个死丫头,往哪儿指呢你!
  我忙向自己身后看了看,身后没人,而且我身边的人刷一下全躲开了,我赶紧向自己右手边挪了两步,不料,那女孩手指也向右挪了一点,我又向左边挪了几步,那女孩手指又向左挪了一点……
  我靠,不是吧?我又向右挪,她也向右挪,向左挪,她也……
  我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冷汗刷一下冒了出来!
  女孩带着哭腔,娇声叫道:“还有他!”
  @无可取代8866 292楼 2014-05-14 11:03:00
  精彩啊,早上六点看到现在,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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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这样的读者,俺才有动力啊,谢谢留言!
  第二十一章 鸳鸯劫(2)
  尼玛,不是吧!?我只是个看热闹的,有我啥事儿呀?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飞来横祸也没这么飞的,太坑爹了,招谁惹谁了我!看我道爷是那样儿的人吗?再仔细看看,是我么?
  “就是他!”
  另一个女孩也抬起了手,恶狠狠指向了我。气的我差点没当场抽过去。
  看着俩女孩直挺挺指过来的手指头,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俩死妮子瞎指啥呢,我怎么你们了我?真把你们怎么了也算回事儿,这啥情况都没发生,你们就这么污蔑我,我也忒亏了点儿,传出去让道爷我情以何堪?还上哪儿说理去!
  俩死丫头的指证,让在场所有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全部聚焦在了我身上。
  话说咱最近几天是不是启明星当头?咋老是被人这么万众瞩目。当然了,今天这情况不太一样,前几天是膜拜,今天全是鄙视,赤裸裸的鄙视。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一个是神,一个是鬼,色鬼。
  不过,我可不像那黑和尚,黑和尚一看就知道,嘴笨,吃亏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吃的亏,本身有理,心里知道,就是嘴上说不出来,只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
  我和他可不一样,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旋即定了定神,冷眼把众人瞪过来的眼神一一回瞪了一遍,然后不卑不吭走到两个女孩近前,双手合十,面带微笑道:“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请你们把话说清楚好吗,我怎么了?我们之前见过面吗?你们可不能信口开河,污蔑我一个好和尚呀。”
  @一个随便的人W 296楼 2014-05-14 11:26:00
  先吃个饭些,,,回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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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两个女孩闻言,同时瞪了我一眼,高个儿女孩咬着银牙说:“不要脸,做了还不敢承认!”
  “我做什么了?把话说清楚好吗?你们可不能冤枉贫僧呀。”我依旧一脸带笑,虽然心里已经怒火中烧,恨不能把俩死丫头摁地上暴打一顿,或者扒光衣服真那啥一顿。
  “你、你、你……就是你,你、你脱我裤子,你、你耍流氓!”年龄较小的女孩,狠狠指着我,咬牙切齿。
  “我脱你裤子干啥呀?又怎么耍的流氓呢?”我依旧带着笑。其实这时候我肺都快气炸了,到底谁在耍流氓?
  “你耍流氓,你脱我裤子,把我、把我……呜呜呜呜……”女孩瞬间满脸通红,话还没说完,竟捂着脸哭上了。
  我在心里一阵鄙夷,死丫头要不要再逼真点啊!他娘的,哪个表演学院跑出来的坑爹学生?演技咋这么高呢?都丫赶上专业演员了都!
  我见状刚要开口奚落,就听那老婆子哑着嗓子说话了:“臭和尚!你欺负了人家姑娘,还要人家说出你欺负他的过程,你还是不是人!”
  过程?
  老婆子话一出口,我立马觉得不对味儿,我们这穷山沟里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们,绝对说不出“过程”这么前卫的词儿,有问题!
  再说,这老婆子虽然口音是我们当地的,听着却非常别扭,好像刚刚才学会我们这里的方言,还有老婆子的哑嗓子,根本就不是的声带里的原音,好像在刻意哑着嗓子做伪装。
  我这时感觉老婆子大有问题,忍不住把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就见老婆子满头白发,瘦窄脸,面色姜黄,一脸枯树皮一样褶皱,脸颊两侧有几块特别醒目的褐色老年斑,身体佝偻,穿着我们山里老人穿的对襟儿灰衫、大腰裤。样子看上去,绝对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只是,我发现在她松弛耷拉的眼皮后面,居然藏着一双特别清澈明亮的眼珠,明眸溢彩,灵光湛湛,分明是一双妙龄少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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