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念完之后,很诡异的,就听铁锁传出“咔嗒”一清声,铁锁竟然自己开了!
我顿时把眼珠瞪大了,这怎么可能,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惊愕的同时,我马上回过味儿来,心里忖测,这老家伙原来也不简单,好像还是个玄门高人,刚才他摁在铁锁上的东西,应该是一张符咒,开门开锁之类的辅助性符咒,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法术。
单就老家伙这一手儿来说,修为应该在我之上。
我在心里忍不住骂道,他吗的,一个红毛厉鬼,再加上一个法力高深的白毛老家伙,如果他们交手,我只怕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不过,这时我也很纳闷儿,他们来我们道观干啥,寻仇?从他们刚才的对话来说,不像。搞破坏?应该也不会,俺家破道观已经够破了,他们没必要再来祸害一脚。来偷东西?好像也不太现实,在俺家根本找不到价值能在三十块钱以上的东西,他们有这工夫、有这本事,还不如去别家看看,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一座没油水儿的破道观上。
想不通。
我旋即理了理思绪,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常言说的好,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们来我们家,肯定有目的。
屋子里还有一间耳室,那是爷爷的卧室,见门锁被他们打开,我忙躲进了卧室。
爷爷卧室没有门,只有一面半遮门帘,我把身子紧贴在卧室内侧门旁的墙壁上,一只手轻轻将门帘撩开一条细缝,屏住呼吸,打眼向外窥望。我想看看这一人一鬼究竟想要干什么。
老头儿随后把门推开,站在门口儿向屋里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着急进屋,然后,我见他从身上又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自己眉心,嘴里念道:“一脚踏在阳间地,一脚跨进鬼门关,心存天地浩然气,身游阴阳两界间,通阴符,开!”
在耳室闻听符咒口诀,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我觉得这些符咒口诀听上去特别有气势,比我们家那些符咒口诀强多了,而且我感觉威力也要高出好几个层次。
@gongzuozu 505楼 2014-05-18 14:16:00
楼主只有这么点存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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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更新到三十多章了嘛,其实这故事被已经写到八十多章了,嘿嘿,你们可别去网上搜啊,搜不到滴,嘿嘿嘿嘿……
老头儿念口诀完之后,又抬眼向屋子里扫视了一遍,我怕被他看见,忙把门帘放下,头缩了回去。我觉得老头儿嘴里所谓的“通阴符”,可能和我们太一道的“通阴步”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但能看到阴间的一些玩意儿,还能夜间视物。房间里太黑,他们偷偷摸摸来我家道观,不敢明目张胆上亮子,老头儿用这符咒无疑是为了加强视力。
我在耳室停了一会儿,估摸老头儿不在扫看房间,我又悄悄把门帘撩起一条细缝,再次向外窥望。
就见老头儿这时已经领着红毛厉鬼从外面走了进来,房门被打开,从外面射进少许星光,我借助微弱星光,隐约看到老头儿这时正在打量房间正中那尊太一神像,看了一会儿,他扭头对红毛厉鬼说:“看见供案后面的神像了吗?”
“看见了。”红色厉鬼说。
@大道无疆兮 509楼 2014-05-18 14:31:00
加油,加油,看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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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多,每天俺都在伤心难过中渡过,每天都在问自己,还要不要再写下去……
老头儿又说:“九死一生的九件物品里,其中一件就在这尊神像身上。”
“张哥你就别买关子了,快说是啥吧。”红毛厉鬼话语里显得有些激动。
“眼睛,你过去把神像上的一双眼睛扣下来。”
老头儿说罢,红毛厉鬼明显愣了一下,他扭头看向老头儿,问道:“张哥,这时泥胎像啊,眼睛和身体是连一块儿的,怎么扣?”
老头儿一摆手:“这个不一样,这尊太一神像是元代的玩意儿,当时铸造时为了形象逼真,肢体全是拼装的,可以说,这神像的手、脚、头、身子,全都能一件件拆下来,眼睛也不例外。文革时,就因为这尊石像能够拆装,太一道的道人把它拆下来,分开掩藏,这才保住了它,要不然早在那个时候就给砸烂了。”
听老头儿这么一说,我心里不免有点震惊,神像能拆装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老头儿真的不简单,估计他惦记我们家神像也不是一两天了。
红毛厉鬼闻言大喜,飘身向房间正中的太一神像飞去。我在耳室见状,心里的火儿腾一下窜了起来,想打我们家太一神像的主意,还要扣眼睛,这怎么能行,他们这是在亵渎我们太一教。
“住手!”
眼看红毛厉鬼就要飘到神像跟前,我当下大喝一声,飞身冲出了耳室。
第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2)
我大喝一声冲出耳室,一人一鬼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估计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大门紧锁的太一观里,竟还躲着一个人。
冲出耳室,我二话不说,直接朝那白毛老头子下手。老头儿太可恶,不但把我家房门弄开,还唆使红毛厉鬼扣我家神像的眼珠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先把他放翻再说。
虽然房间里漆黑,老头儿那满头白毛儿我却看的清清楚楚,冲到老头儿跟前,照定他脑袋,毫不客气飞起一脚。
老头儿看似年迈,伸手还不错,被他弯腰躲过,我一脚扫空。不过,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脚刚着地,已经挥出拳头,欺身而上,照他面门就砸。
老头儿慌忙向后倒退,一边退,嘴里竟还一边说话:“这位大师,我们来这里并没有恶意,完全是为了救人,麻烦你通融通融。”
我手下不停,一拳拳攻向老头儿,嘴里骂道:“通融个屁,亵渎我们家太一神,还要我给你通融,告诉我你家祖坟在哪儿,你给我通融通融,让我给它刨了!”
老头儿听我这么说,身体明显顿了一下。就在他一顿的工夫,我冲上去一个直拳打在他胸口,嘭一下,老头儿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我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
就在我准备对老头再次攻击的时,那只红毛厉鬼怪叫一声,我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闪动,忙收身定睛一看,红毛厉鬼已经来到我身旁,抬手抓向我脖颈子。
我见状心里冷笑,来得好啊,刚才就怕你飘来飘去够不着你,自己送上来了,忙向旁边闪过鬼爪子,趁闪身之际,咬破食指在手心画了张十字符,回手向他肩膀拍去。
红毛厉鬼速度并不慢,我一巴掌拍过去,他脚下蹬地,幽影似的飘身躲开。
我忙向前窜出一步,再次向他胸口拍去,就在这时,老头儿又说话了,话里带着那么一些惊讶:“这位大师,你、你不是位和尚么,咋说我们亵渎你家太一神呢?”
我一听,心里暗想,老头刚才那道符咒果然能让他夜间视物,这么黑的房间里,居然看出我是一身和尚打扮,不过,我现在啥也顾不上了,原本回家之后看见门口牌匾摘了,爷爷也不在了,电也给人掐了,心里已经不痛快到极点,现在又来俩趁火打劫的货,想扣俺家太一神像的眼睛,这不是逼我发飙么,正愁一肚子憋屈没地方撒呢!
我没停手,转头回了白毛老头儿一句:“你爹才和尚呢,老子是太一道第三十七代掌教,敢打俺家太一神像的主意,不想活了你们!”
我话音刚落,就听白毛老头儿又说:“原来是掌教,失敬失敬,既然您是太一道掌教,咱们不如停下手儿好好谈谈,孔圣先师曾经曰过,君子动口不动……”
“曰你娘个头!亵渎我家神明,还要我跟你们好好谈谈,有病呀你!”不等老头儿把话说完,我立刻骂了他一句。老家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谈什么孔子曰,半夜来人家道观,指使厉鬼扣人家神像眼珠子,难道也是孔老二曰他的么?
我不再理会白毛老头儿,全力攻击红毛厉鬼,不过这鬼东西似乎知道我手心十字血符的厉害,不敢和我硬碰。
和他纠缠一阵,见他奸猾刁钻,身形忽近忽远飘忽不定,不太好捉摸,抽个冷子立刻弃了红毛厉鬼,再次向老头子扑去。
老头子见我向他扑来,赶忙再次闪躲,躲了几下,他抽空对红毛厉鬼叫道:“刘晨,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神像眼珠子扣出来,咱好闪人。”
我一听更来气了,还惦记着我们家神像眼睛呢,当即大喝:“想得美,亵渎我们家神像,先过我这关!”说着,我转身又扑向红毛厉鬼。
红毛厉鬼这时冲白毛老头儿叫道:“张哥,这熊孩子脾气挺暴,不如先揍他一顿再说。”
老头儿说:“咱们不是来打架的,你快去扣眼珠,我来拖住他。”
这时,我刚好赶到红毛厉鬼跟前,见红毛厉鬼转身飘离地面一米多高,准备去扣神像眼睛,我一把抓住了他脚脖子,手臂一用力。
“下来吧你!”
扯着他一只脚脖子从空中揪下来,狠狠朝地上一摔,噗通一声,红毛厉鬼像口破麻袋似的,被我砸在地面。我并没有松手,随后双手紧攥他脚脖子,抡起来像摔破布片似的,一下下连续砸在地面。
“TM的红毛小鬼儿,口气不小,还想揍我?看道爷我今天不先把你收了……”
“砰、砰、砰、砰……”
红毛厉鬼被我拎着脚脖子,摔的七荤八素。这红毛鬼还挺硬气,愣是没吭声儿,兀自手刨脚蹬,还想反抗,我根本没给他机会,左右抡开了没头没脑砸在地面上,仿佛要把心里郁积的恶气全拿他砸出来。
鬼对人而言,是没有重量的,抓脚脖子摔鬼,就跟摔空气差不多,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自身得有一定修为,普通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就在我摔的起劲儿时,忽然听到“哧”地一个破空轻响,我顿时一愣,随后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因为这种破空声我再熟悉不过,这是纸符被道力激发后射飞的声音,也就是说,老头儿这时对我下手了,想用符咒对付我。
我忙扭头向老头那里看了一眼,就见巴掌大小一团黑乎乎事物,向我急速飞来,应该是符咒无异!
我忙用手里的红毛厉鬼去砸,想把那玩意儿砸落,就听老头儿这时大声念道:“不求风雨至,但教亟雷惊,亟雷符,开!”
还没等我把红毛厉鬼砸到符咒跟前,老头儿口诀一落,我眼前陡然一亮,整个屋子里仿佛凭空劈出一道闪电,黑暗被撕裂,旋即轰隆传来一声暴响。
我心里大骇,他娘的,还真是闪电!
在我惊诧注视之下,一道手指粗细的蓝色电光,像条蓝龙似的,在我眼前盘旋半周之后,仿佛有了生命,飞速向我扑来。我想躲,根本来不及,试问谁人速度能快过闪电?闪电由出现到劈向我,说起来慢,其实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顷刻间,我眼前一花,旋即嘭一下,闪电撞上我前胸,胸口顿时传来麻痛,霎时间麻痛感由局部胸口,散至全身,感觉浑身上下被电击了一样,四肢肌肉随之电流神经性一抽,整个人痉挛着翻倒在地上。被电击的痛苦滋味儿,简直难以言表。
就在我倒地霎那,红毛厉鬼第一时间从我手里挣脱,飘身朝神像飞去。我想阻止,手脚却不听使唤,躺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心里又急又气又恨。
白毛老家伙这时也没停下,他没给我机会。我见他从身上又拿出一张符咒朝我扔来,嘴里念道:“灵符唤来云雷聚,但看平地飓风起,巽风符,开!”
老头儿念完口诀,符咒噗一声响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纸屑,与此同时,屋内凭空升起一团怪风,呜呜作声,卷着纸片向我刮来。
我这时还没从上一道符咒带来的痛苦中缓过来,躺在地上没有丝毫闪躲能力,被怪风纸片拢个正着。由于光线问题,我看不清具体什么样子,只听到耳畔传来金属破空声,好像无数锋利刀片飞空乱舞。
没等我反应过来,周身上下几乎同时发出咝啦咝啦布匹割裂声。怪风卷裹的诡异刀片,没头没脑在我身上乱划乱割,虽然没割到皮肉,却把衣服全部割成寸许长的小口儿,简直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吓出鼻尖冒冷汗,心里又惊又骇。
大约过了两三秒后,怪风曳然而止,刀片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我身上的僧袍已经支离破碎。我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怪分褪去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在内心深处对白毛老头儿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时,老头儿再次开口,着实吓了我一跳。老头儿说:“这位兄弟,我和你算是同道中人,你们太一道的名字我早就听过,我们只是来借你们太一神像的眼睛一用,并没有恶意,用完之后,还会还给你们的,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麻烦你给行个方便吧。”
我这时已经被眼前这强悍老头儿给震慑住了,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强悍的家伙。刚才那阵怪风,老头一定对我手下留情了,他那张符咒肯定不只是能割衣服那么简单。
感觉手脚能动了,我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吃了暴亏儿,情绪有些低落,颓废地耷拉着脑袋,心里恨自己修行不到火候,连自己家的东西都保不住,这叫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还凭什么说自己是太一道未来第三十七任掌教?
不过,我这时同时感觉老头儿的声音有点耳熟,而且这佝偻的身材看着也有点眼熟,好像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红毛厉鬼这时把神像上的眼睛扣了下来,飘到老头跟前说:“张哥,东西我已经扣下了,咱们走吧。”
第三十四章 不速之客(3)
一听红毛厉鬼已经把太一神像眼睛扣下,我心里再次冒出了火儿:“别想走,把我家神像眼睛留下!”
大叫一声,再次扑向红毛厉鬼,想跟他抢夺眼睛。
红毛厉鬼飘身躲开,飘身之际,抬腿朝我腰部踹来一脚。
我见脚踹来,不退反进,迅速出手抓他脚踝。或许红毛厉鬼被我抓脚踝抓怕了,忙把脚缩回,我见状忙收手变招,不料,他这一脚是幌子,旋而把脚换个目标,阴魂不散向我小腿蹬来,我忙向旁侧身,躲过一脚,同时赶上去抡拳击他右脸脸颊。
红毛厉鬼忙侧头向旁边一闪,我一拳打空,因为这一拳用力过大,出招有点过,身子差点没稳住。等我把拳头收回,正待就势再攻,就在这时,手腕冷不丁被人抓住,只感觉抓我那手枯干冰凉。
我一惊,扭头一看,是那老头儿。老头儿紧紧拉住我的手,语气随和地说了句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萧道然,看在我你同学一场的份儿上,能不能给个面子,咱不要再打了。”
我一听,立刻一愣,心里同时困惑到了极点。老头儿刚才说了句啥?我学长?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咋还成了我的学长了呢?还有,他咋知道我名字呢?
难道我觉得他声音耳熟,身材眼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可能啊!
老头儿拉着我的手没放,又从身上里掏出一件东西。我以为又是什么厉害符咒,心有余悸,刚要抽手甩脱他,就听老头手里那玩意传出“啪嗒”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抽烟的男人应该会熟悉——打火机!
大殿里突一下有了光亮,等眼睛适应光源之后,我借火光朝老头儿脸上看了一眼。
满头白发下,一张苍老而又眼熟的脸映入眼帘。一眼看上去,我眼珠子立刻瞪大了!
张国振?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变的这么老了??他这时的年龄应该不超多二十五岁,怎么看上去七老八十了都?
老头儿张国振似乎预料到我会惊讶,冲我尴尬一笑,说:“学弟呀,别惊讶,我就是张国振,不好意思,原本不想表明身份的,不想你恨我,不过我没想到你脾气这么暴,不想说自己是谁都不行了。”
张国振,我在上高中时,他是我们凤翔高中的名人,全校没人不知道他。当时的他,很特别,一脑袋白发,非常扎眼,很容易被人记住。在我上高一时,他上高三,当时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实力强大的女妖,也就是女畜仙,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听说那俩女妖还都是和他同一房檐下的妹妹,当然,他那俩妹妹的女妖身份,只怕就我一个人知道,其他同学都把她们当成了人。
同学们背地里都喊他“白毛性福男”,都说他艳福不浅,有俩绝色妹妹,每天晚上左拥右抱不知道有多快活。
我当时看到他身边那俩漂亮到都能让人睡不觉的妹妹,也羡慕的要死,羡慕嫉妒恨,恨我那小狐仙不能化成人形,要不然也能拉出去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炫耀,绝不比他那俩妹妹差。
@雪岭风魂 541楼 2014-05-19 08:14:00
今天我来啦,楼主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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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嘿嘿嘿嘿!
我真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位学长居然成了这个样子,依旧满头白发不说,脸上的皱纹都快赶上我爷爷的多了,这难道就是他每天晚上左拥右抱的下场么?嘿嘿嘿,不得不说,有点儿活该啊!
张国振并不知道我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他用苍老的声音对我说:“萧学弟,咱们在学校好像没接触过,甚至没说过一句话,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认识我,对吧?”张国振说着,笑了,似乎他也知道自己当时在学校的“名气”。
我没说话,冷冷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不屑,是认识你,那又怎么样?是我学长又怎么样?敢动太一神像,敢动我们家太一神像,就是我亲哥也跟你没完。
张国振继续说:“我高三那年,你是高一新生,你新生报到那天,我就发现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估计你也注意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了,毕竟咱们修炼异术的人,别人发现不了什么,但是彼此之间却隐瞒不住,心照不宣而已。”
我甩脱了他的手,冷冷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想听你长篇大论的废话,看在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的份儿上,我暂时不和你动手,告诉我,你指使这只红毛厉鬼扣我家神像眼睛到底想干什么?”
张国振听我这么问他,朝神像看了一眼,然后撇下我走到供桌前,把供桌上的两根祭蜡点燃,房间里顿时明亮许多。随后张国振把手里火机熄灭,塞进裤兜,向后倒退几步,猫下身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冲神像磕了三个头。
我在一旁冷冷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心说,装啥好人!
随后,他从地上起身,对那红毛厉鬼说:“刘晨,你也给太一神磕几个头吧,求仙尊宽恕咱们的大不敬。”
我不知道红毛厉鬼和张国振之间啥关系,红毛厉鬼几乎对张国振唯命是从。就见红毛厉鬼把手里的两颗眼球递给张国振,也学着张国振的样子,给太一神像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少了几分,不过,我看到张国振手里攥的那两颗几乎以假乱真的眼球,心里依旧气恼不已,只是迫于张国振的强大,不敢有所动作。
张国振向我解释说:“萧学弟,我们拿你家神像的眼珠,也是迫于无奈,如果有另一条路可走,我绝不会这么做。”随后,他一指身旁的红毛厉鬼说:“这是我一位最要好的朋友,可怜呐,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后来好不容易从十八层地狱里逃了出来……”
听张国振这么说,我忍不住惊讶地看了看红毛厉鬼,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悍,竟能从守备森严的地狱里逃出来,怪不得能修炼到这种境界。
就听张国振继续说:“现在,他被阴阳两界的人鬼追杀,几乎已经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前些天他来找我,让我帮他,眼下唯一能帮他的,只能是让他复活……我们都是修炼异术的人,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的那些奇门异术里呢,有一种可以让鬼复活的方法,只是,需要几件物品……”张国振说着,把手里神像的眼球摊开让我看了看,接着说:“其中一件就是这个,萧学弟,就麻烦你通融通融,让我们把眼睛带走,我保证,将来一定完璧归赵。”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我在学校时,听说他还有个外号,叫“撒谎大王”,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把谁都唬得一愣一愣的,绝对被我能扯。面对他这时的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该信还是不该信。
张国振一双老眼倒映着烛火光忙,烛光微动,导致眼神看上去不停在跳动。他见我无动于衷,跟我讲了一些关于红毛厉鬼的其他事。
第三十五章 不速之客(4)
红毛厉鬼名叫刘晨,身世可怜,刚出生,父亲便和个十八岁女孩私奔,留下他母亲和一个姐姐,后来他母亲带着他们四处寻找他们的父亲,结果,母亲死在了半路上。后来,剩下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刘晨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就在刘晨十九岁那年,因为一个女孩,被情敌开车撞死,死后心有不甘,凭借一口怨气,逃出十八层地狱。最后,又因为那女孩儿,得罪阴阳两界,随后被阴间鬼差追捕,被阳间道士和尚追杀,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到张国振,张国振也没办法帮他什么,只能想办法让他复活,复活之后,可躲过阴间和阳间两方面追杀,但是复活又谈何容易?需要“九死一生”的九件物品,那些物品分别放在九地:大庙,道观,阴司,水底,古墓,龙山,龟岛,异墟,火溶洞。而九地中所谓的“道观”,正是我们家太一观,而那物品,也就是我们太一观神像的眼珠。具体他们拿眼睛怎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听张国振说完,我心里火气再没那么大,长吁了口气,平心静气问他:“为什么是我们家道观,难道其他道观里就没有神像了吗?”
张国振说:“有,不过,只有你们家道观里的神像年头最长,其它的,都是改革开放之后重塑的,那些神像受的香火不够,灵性不足。”
我接着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太一神像的来历,你又怎么知道它可以拆装,这件事我都不知道。”
张国振一笑,说:“有人告诉的我。”
“什么人?”我追问。我怀疑是我们萧家的长辈说出去的。
“这个……”张国振显得有些犹豫,他想了想一会,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是我一位结拜兄长告诉我的,他在阴间是位了不起的人物,阴阳两界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因为看张国振那样儿,不像在撒谎,只是问他兄长是谁,肯定不会告诉我,再说,我也没兴趣知道。
听完红毛厉鬼的事,我一直心潮澎湃,如果依着佛家理论,神像眼睛借给他们,不但不是件坏事,还是件大善事,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渡鬼一只不入阿鼻地狱。让红毛鬼把眼睛拿走,无疑是在帮鬼做善事。
我低着脑袋想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心里最后一丝火气也烟消云散。
我对张国振说:“看在你是我学长的份上,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看在这厉鬼已经走投无路的份上,眼睛你们拿走吧,不过用完之后,一定要还回来,要不然,让我爷爷发现了,就他那怪脾气,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说道这儿,为了给我们太一道找回些面子,我话锋一转:“虽然我的道术不及你,但我爷爷可就同了,你们两个加一块儿,只怕也打不过他。”
张国振听我同意他们把眼睛拿走,连忙向我道谢,红毛厉鬼裂开嘴里的小龅牙,龇牙咧嘴冲我一通感恩戴德,形象有点猥琐。随后,张国振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你爷爷实力真有那么强吗?”
我笃定地点了点。
张国振接着又问:“那你怎么这么不济呢?”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回答说:“听我爷爷说,我现在学的道法,是我们太一道的前半部,全是残本,爷爷倒是能教我,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说后半部我必须要自己找回来,所以,我这就这样子了。”
“呵呵呵呵,你的也是残本啊?”张国振似乎幸灾乐祸地跳出一句。
我冷看他一眼,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国振几步走到一张凳子上坐下,俨然一副想和我长篇大论叙旧的样子,他说:“没什么,我过去学的那些法术,不瞒你说,也是残本,而且残的厉害,听你说自己的是残本,忍不住想到了我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头发和脸:“这些都是那些残本法术造成的,唉……”
随后张国振一声叹息,这让我觉得他似乎有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可能,他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张国振说,想要知道我的故事,就到“天涯论坛,莲蓬鬼话”看我的帖子吧,贴名叫《我爸不是李刚,我爸是鬼差,拼爹的年代,别人拼活爹,我拼死爹》,想看正版的,就到3G书城,盗版的,网上随便搜《我的父亲是鬼差》,广告完毕!
我也走了几步,坐在他身边,问他:“你的法术是哪儿学来的?不是祖传的吗?”
张国振闻听,苦笑着看了我一眼:“算是吧……”
“是你父亲教你的,还是你爷爷教你的?”
“算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吧。”
“那你父亲的道行一定在你之上,他是做什么的?”
张国振听我这么问,愣了愣,随后笑着回答我说:“我的父亲……是鬼差。”
我一听,立刻对他肃然起敬,没想到我这位学长在阴间还有后台,父亲是鬼差,怪不得能左拥右抱,又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听他说自己父亲是鬼差,我忍不住想自己的父亲,我父亲是干什么的呢?
张国振见我发呆,笑着问我:“在想什么?我看你眼睛发光,是在羡慕我吧?你可别羡慕我,我的故事,如果放在你身上,我想你也和我一样,绝对不愿接受。”
我问:“为啥?”
他摇了摇头,然后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眼神里充满惆怅和痛苦……
张国振没说为啥,我们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最后他问我:“你身为太一道传人,为什么一身和尚打扮?”
我最怕别人这样问我,感觉这已经成了自己的隐痛,我苦笑着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爷爷逼着我出家当和尚的。”
张国振闻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十几分钟后,张国振带着红毛厉鬼走了,或许,去演绎他们自己的故事了。个人认为,这一人一鬼,肯定都有不同于寻常人的故事。
张国振临走时告诉我说,我们这一带阴阳气场发生了畸变,不出半个月,就会发生怪事,不过他急着去找其它物品,本想留下来帮忙,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最后,他在手里掐算了算,送给我几张保命符,说在关键时刻我能用的上,并把符咒口诀告诉了我。我自身有道力,使用起来并不困难。
符咒总共七八张的样子,其中有三四张五行符,和几张定尸符、驱鬼符、驱邪符。
张国振他们走后,我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看着外面漆黑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走,是留在金灯寺,还是离开村子找爷爷,如果去找爷爷,到哪儿找呢?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感觉自己身心疲惫,不愿再多想,打算回寺院好好睡上一觉,或许明天睡醒,所有事情就是一个新的开端,一个新的开始。
我转身回房,恭恭敬敬给太一神上了柱香,磕了几个头,求他宽恕我的罪过。
随后在爷爷卧室找了找,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爷爷去向的线索,可惜,什么也没找到,甚至,连我们家那块牌匾也没找到,我当时怀疑,牌匾可能根本不是爷爷摘下的。
晚上十点多钟,我返回了寺庙。这时,圆分他们早已经睡下,厢房里传来他们的鼾声。
看着熟睡中的他们,我好生羡慕,感觉像他们这样没有秘密,没有负担地活着,真好!
不过,我没想到几天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毁灭性危机,让他们也成了另一个我,一样的负担累累,重压心头……
@小相国寺 556楼 2014-05-19 13:03:00
噗,竟然还有给盗版打广告的作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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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的都是残本,看完就后悔了,坑没填,结局还难受,我不怕别人看盗版,嘿嘿嘿嘿!!
第三十六章 漫山行尸之前奏(1)
夜,很凄凉,很寂寞,无息无声,像位失恋男士蜷缩酒吧一角,黯然喝着闷酒,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酩酊大醉,睡过去一般。
厢房里,两个师弟鼾声争鸣。
就卧床铺之上,望着被我遗弃在墙角的衣服,像堆历经亘古的垃圾,心里不免传出一声叹息,今天真够倒霉,居然先后失去两件僧袍,一件烧在古墓里,一件毁在符咒下,之前从家里带来的两条裤子,此刻仅剩一条,另外一条,臀部位置全是殷殷血渍。众所周知,血中含有血小板,与氧气接触后便会自行破裂,其目的是让血液凝固,加快伤口愈合,然而,血如果落在衣服上,血小板依旧会破裂,血液很快会干涸结痂,渗入衣服纤维,很难再洗掉。我那条裤子,也因此行将加入报废之列。
今天,失去了很多,玉刻,眼球,爷爷的行踪,匾额的下落,似乎还有我们太一道仅剩无多的尊严。得到的很少,匕首,和几张近乎施舍而来的符咒。
面对综上这些,我只能叹息,不察觉,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翻了个身,使自己侧躺在床上,把放在枕下的匕首拿将出来,捏在手里,毫无意识地在眼前翻看着、品玩着、细细端详着……好像我在打发因失眠而颇显漫长的无聊时间。
这是一把不算普通,也不算特别的匕首,两寸多长的淡红色木质手柄,着力处,摩挲的十分光滑,若有若无透着些古旧味道;手柄末端,系着一条天蓝色小号刀穗,刀穗蓬松,显得有些随意,与古旧手柄相较,应该是最近刚搭配上去的;六寸多长的匕身,刃口还算锋利,刃尖微微上挑,透彻一丝让人心头发颤的寒意;它,似乎见过血;匕身两侧,两道平行浅凹血槽,寻常匕首两侧只有一道血槽,而这个,竟有两道,突出了它的与众不同;血槽由手柄顶端,一直延伸至相去刃尖三寸位置,如银线金丝,流畅唯美,又若点睛一笔,试图将这柄古旧的杀人利器,美化为一件高雅艺术品。
“记住,看到它,千万别想起我哦……”
女孩儿的话,像句心理暗示,迫使我俊气的脸上,不自觉漾起一丝微笑,同时,女孩儿动人的清凉笑声,魔咒般回荡在耳畔,依旧那么悦耳,依旧那么令人心旌神摇。
此刻,我恍然大悟,女孩儿着实心计宫深,送我匕首,不是为了射穿的我肌肤,而是为了插在我的心上,使我难以自拔。
她这时在做什么?我忍不住想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失眠,嫩白的小手握着玉刻,心里想着玉刻的主人呢?
想到女孩,紊乱交错的思绪,宛若有了归宿,直如遇上了红灯,全部为之停滞,继而,脑子里,像被风浪席卷一空,只剩下她、全成了她……
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不知道……
不知何时,昏昏睡去,梦里,我见到了她,她冲我嫣笑着,轻轻抬起小手,缓缓揭去脸上的面具……
这是我期待已旧的,心头怦然狂跳,眼皮都不想眨动,睁大眼睛看着她,看着即将出现的那张让我期待的脸。少时,一张圆圆胖胖的大脸,如梦魇般赫然侵入我的视线。
难道,这就是她?我失控后退,如遭雷击,仿若临渊崎路,一脚踏空……
啊——!
“师兄,大师兄,醒醒,醒醒……该用斋饭啦!”圆分双脚踩着下铺,双手扒在上铺,顶着颗大脑袋,把一张大肥脸不停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定睛一看,这圆圆胖胖的大肥脸,怎么……那女孩儿呢?我急出一身的冷汗。
“大师兄,你咋了,咋这么看着我呢?啥、啥眼神儿啊你。”
我猛然坐起,扭头向屋里猛扫一眼,大声问道:“那女孩儿呢?”
“啥……啥女孩儿啊?大师兄,你做梦了吧?春梦了无痕,醒后湿裤裆,大师兄,赶紧把湿内裤换下,洗洗手儿吃饭吧,都凉了。”
我没理会圆分的话,感觉很奇怪,我好像没睡多久,刚刚梦到她,天怎么就亮了呢?难道我一直失眠到天亮?我抬手擦了把额头冷汗。
厢房里,圆济床铺已经叠好,人不在屋里,显然已经出去多时,临近房门左侧位置的桌案上,我见放着一碟咸菜、一碗稀粥和两个馒头,似乎时间也不算短,稀粥已然不见热气升起。
我把目光转回,问圆分:“几点了?”
“九点多了,早晨叫你好几遍都不起来,脸上还一直傻笑,就差没流口水说梦话了,大师兄,你刚才做啥好梦呢?说出来让咱听听呗,嘿嘿嘿嘿……”圆分说完,俩眼冒光,裂开嘴,一张大肥脸上笑得很贱浪。
我再次无视他,接着问:“圆济呢?”
“念经了呀。”
“那你怎么不去呢?”
“我去了,谁喊你用斋啊,都快凉啦,再说,我也不喜欢念经,能躲就躲呗。”
我穿好衣服,翻身下了床。
圆分见状,惊讶地说:“师兄,你不换内裤么?”
我瞥了他一眼,不解地问:“我换什么内裤?”
“你做春梦不湿内裤么?生理书上说的‘梦遗’……”
啪——!
我一巴掌打在圆分圆脑袋上:“我梦你个头!”
啪——!
又一下:“我遗你个头!个熊和尚咋这么龌龊呢你,如来心经都念狗肚子里了么!”
随后,我发现自己的两件僧袍全然报销,就剩秋衣秋裤,穿这个没法儿出门,于是对圆分说:“去,去找他爹再给我弄两件僧袍来!”
圆分捂着脑袋,怯生生说:“十件也没问题,不过……大师兄,找我爹要僧袍总得有理由,你叫我跟他咋说呢?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咋这么不小心,又把僧袍弄丢了。”圆分说着,眼睛猛地一亮,低声问我:“大师兄,是不是那俩小妮子昨天晚上又来找你算二茬儿账,又把你僧袍给扒了?”
听圆分这么问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抿了抿嘴唇。
圆分见状,以为我默认了,嘿嘿一笑,有点猥琐,推测说:“还是……还是你去找那俩小妮子算账,自己把僧袍扒了,把那俩小妮子那个……完事后忘穿僧袍就跑回来了,对不对?”
我一愣,陡然没听明白,跟着细细一想,趁圆分不备,又抬手在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气道:“乱七八糟胡说什么呢你,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当和尚心里咋这么龌龊呢。”
圆分捂着脑袋,偷眼瞥着我说:“师兄,我龌龊么?你做梦都那个啥,我龌龊么,以后你再干这种事,记得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去龌龊龌龊……”
我气的哭笑不得,抬脚就想踹他,脚还没抬起来,圆分赶忙说,我去给你找僧袍。然后拖着肥大身板儿,一摇三晃,仓惶逃出厢房。
我看着他落荒的背影,心说,个熊和尚,整天脑子里都在想啥,内火攻出了青春骚动期吧。
圆分走后,我向门旁桌案上的饭菜看了一眼,这时觉得自己还真有点饿了,几步走过去坐在桌旁凳子上,拿起馒头,夹着咸菜。狼吞虎咽吃了几口随后一愣,我靠,还没洗手呢……
饭吃到一半,圆分返回,手里拎着两件崭新僧袍,进门就咧开嘴笑着把僧袍在我眼前晃晃,放在了我床上。
吃过饭,刚穿上新僧袍,圆济推门进来,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一张夜叉脸上,面目发暗,眉头微皱,一副生人勿近,就像刚从地狱里跑出的凶神恶煞似的。
我一看他那张脸,立刻意识到不对,寺院里可能又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
我忙问他:“怎么了圆济,出什么事了吗?”
圆济把头一低,声音很轻地说:“方丈在厢房等你,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我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再问,圆济还是不说,而且眼睛红红的,好像我再追问下去,他非哇一声哭出来不可。
我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圆分,圆分一脸茫然地冲我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方丈找我啥事儿。
我满脑子狐疑出了厢房。
在赶去方丈厢房的路上,我忖侧着想到几种可能:一,我的身份暴露,方丈可能想找我麻烦,或者想要把我赶走;二,我们在古墓的事儿,圆济憋不住跟方丈说了实话,方丈可能找我算后账,毕竟撒谎在佛门也是件大事,挨二十下白腊杆子不成问题;三,三会是什么呢,对了,我昨天晚上私自出去,不过,这也不至于让圆济眼圈发红吧?
很快绕过明镜池,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径直向方丈厢房的位置走去。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寺庙里气氛不对,显得有些诡异,好像死气沉沉的,猛然间发现,这时好像是做早课时间,平常这个时候,寺庙里应该有咪咪嘛嘛的诵经声,今天咋这么安静?
一边走,眼睛一边在寺院乱瞟,我发现寺院里有几个和尚行色匆匆,好像寺院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愈发困惑、不解……
话说,清乾隆年间,湘西一带蛊术盛行,各个苗族部落中更是人人练得一手制蛊放蛊的绝技,甚至有“无蛊不成寨”一说。当时,有这么一位汉人郎中,因为上山采药迷失了路径,误入了苗人山寨。可不巧的是,这位郎中刚好看到几个苗人正在给一个活人喂蛊,似乎想拿那活人,试验蛊的威力,过程及其恐怖残忍,那活人吞服下那蛊几刻钟的功夫,便从头到脚化成了一滩脓血。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场景,和那活人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吓的这位郎中头皮发乍两脚发软,大惊之余,一个不小心在密林之中撞断了一根树枝,发出了响动,几个苗人发觉有人偷窥,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那汉人郎中,见势不妙,背起药篓拔腿向密林深处跑去。密林之中高矮粗细树木狼林,荒蒿乱草藤牵蔓绕,别说路径,就连个正经落脚地都没有,扯扯绊绊极其难行。一路之上,郎中跌跌撞撞,不知道被枯草乱藤绊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撞断了树上多少垂落的树杈,更不知道跑出多远,直到跑的身上没了一点力气,背篓里的辛苦采来的草药,也在慌乱中散落殆尽之时,眼前猛地豁然开朗,竟闯出了密林,只见飞鸟轻云,一片海阔天空,阳光更是分外耀眼明亮,远处一座巍峨高山在云雾笼罩之中忽隐忽现,颇有几分庄严神异之色。在郎中的脚下,是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犹如少女裙带婀娜曲折、蜿蜒迂回,似乎通往那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神异高山。
望着那神异高山,郎中顿时来了力气,顾不得多想,把身上背篓紧紧缚了缚,迈开大步沿小道向那巍峨高山走去。
待郎中走出数里之后,眼见高山就在眼前,耳旁也传来飞瀑跌落深潭之声,嗡嗡隆隆,如有群马欢腾,万雷亟奔,十分的悦耳。郎中大喜,林中奔命半日,早已饥渴难耐,听有水声,自是喜不胜收。就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嘶吼,沙哑低沉,不似兽吼,却极像人声,但人声却没有如此难听的,又和兽吼无异。郎中大惊,赶忙转脸循声看去。
第三十七章 漫山行尸之前奏(2)
满脑子问号,狐疑地来到方丈厢房门前。见房门紧闭着,我抬手在房门上敲了敲,然后轻声说了句:“方丈,您在吗?弟子圆萧来了。”
“进来吧。”房间里随后传来方丈苍老的声音。
听声音,我在门口就是一愣,因为我听的出来,方丈话音里带着一丝叹息,最后那个“吧”字,明显是拖着长音叹出来的。
我很纳闷儿,因为啥事儿导致方丈叹息呢?难道,他真的已经发现我道士的身份,觉得我这样的人才,不做和尚很可惜?因此喟叹?不会吧,不过,好像除了这种解释,再没其可能性了。
想到这儿,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是怕被他赶出寺庙吧。可是,话说回来,我本来就不想当和尚,把我赶出寺庙,不刚好随了我的心意?那我还有啥好紧张的?不知道……
方丈的厢房,和我们的厢房格局一样,只是略小了一些,陈设也颇为简单,一派四大皆空的景象。
一床,一桌,二凳,桌上放置几本经书,床下一盆,一毛巾,除此,别无长物。
小心推开门,抬脚进门霎那,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夹着少许血腥味儿,诡谲莫名,我不由得心头微颤。
房间里,静的可怕,针落可闻。
老方丈微低着头,神情颓废地坐在桌前一张方凳上,浓长白眉下眼帘低垂,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面前木桌,像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乍一看,极像睁着眼睡着了。
老头儿今天咋这么反常呢?
我觉得奇怪,顺他目光向木桌上看了过去……
刹那间,我猛抽一口凉气,不自主向后倒退一步,脸色微变,呼吸加重。
只见古旧檀木桌上,放着一只鲜血淋淋的断手,血还在不停从腕部断裂处洇洇溢出,桌面被血红浸湿一片,触目惊心。多余的鲜血顺着桌角边沿儿滴落至地面,屏住呼吸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到“嘀答”“滴答”落水一样滴响。听着声音,都能让人感觉每一滴血仿佛都在了自己的心尖,不由得呼吸加重。方丈此刻呆滞地盯着、看着……仿若细数着一颗颗跌落在地面的血珠。
此情此景此场面,让人望之生寒……
桌上那只断手,此刻显得苍白诡谲,五指呈握拳状,紧紧握一串念珠,念珠上也沾满血渍,殷红妖异,似乎在用沉默述说着一个悲壮的故事。
“这是……”
我转而看向方丈,想在他哪里寻找断手的真像。
少顷,方丈爬满皱纹的脸上微微抽搐几下,随后双手合十,声色哀恸地对着断手念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我见他似有回神的趋势,忙开口问他:“方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这手,这是谁的手断了?不赶紧送医院,咋给您放这儿了?”
方丈并不答话,抬手在自己眼角抹了两下,把血手翻转,将手背朝上,似乎想要我看什么。
我忍着不适,一瞅那手背,就见手背食指下方,有颗一分硬币大小的黑色胎痣。
就听方丈随后低沉着声音说:“这是我师弟本木的手……”
金灯寺,除了圆分他爹本尘之外,还有五位“本”字辈大师,人称有五行大法师,分别为:本金、本木、本水、本火、本土。本金,也就是方丈,其他四位均是他师弟,其中,本木、本水为寺庙里的出台僧,本火掌管执法堂,本土掌管藏经阁。这些都是圆济昨天才告诉我的。
@gongzuozu 505楼 2014-05-18 14:16:00
楼主只有这么点存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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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道然 506楼 2014-05-18 14:22
这不是更新到三十多章了嘛,其实这故事被已经写到八十多章了,嘿嘿,你们可别去网上搜啊,搜不到滴,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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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ngzuozu 561楼 2014-05-19 14:03:00
那你发快点啊,一直在追,犹如骨哽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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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三四章,我每天才能写一章,发的快了,迟早有一天会入不敷出。
我闻听断手是本木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一个令我难以接受的讯号涌上心头,我似乎已经猜出本木被断手的原因,还有,实施断手的那个人……
我心里顿时一阵失望、一阵绝望,眼前似乎随之一会黑、一会白,颠掉而又错乱……
心里默默地问:是她吗?又自欺欺人地答:肯定不是!
强行压下心头的紊乱,却压不住声音的悸动。我颤着声音问本金:“方、方丈……本木师叔的手……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本金仰起头,双目微闭,我见他两只眼角挂着晶莹,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随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一声:“今早守门僧在山门前发现的。”
“那本木师叔呢?”
本金缓缓摇了摇头:“昨夜一夜未归,只怕此时凶多吉少。”
我忙问:“那您的意思是,本木师叔这只手,是被人砍下送来的?”
“正是……”方丈面部抽搐着点了点头。
我急道:“那咱们还不赶紧报警,致人伤残可不是小事呀!”
“我已差你本火师叔去了,这时只怕也赶到了镇上公安局。”
听方丈这说,我心里莫名其妙一沉,感觉自己这时很矛盾,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公安一来,把她抓去了怎么办?致人伤残少说也要判上十年八年,我不要她被抓,同时,我也不想和尚庙里的人出事……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像桌上断手般苍白死寂,只有那穿人耳膜的嘀嗒没有沉默,依然一下下敲击着房间里两人的心神。
等我把心绪稳定之后,转念一想,我到方丈房间干嘛来了?方丈找我过来又是啥意思?不会怀疑是我怎么回事儿吧?
于是,我抱着一丝忐忑,问本金:“方丈,既然已经报警,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啥?”
方丈听我这么一问,似乎这才猛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许无奈,缓缓说:“只怕,警察来了,也无济于事,这件事,蹊跷的很呐……”方丈说着,抬手把木桌上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三根牙签状的木楔。
我一看,瞳孔立刻一收,心头随之一紧。
果然!和我刚才的猜测一样,真的是她!
方丈把三根木楔,也就是钉魂桩,一一摆放在桌上,随后,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我先前拿给他的那根钉魂桩,和其他三根放在一起,说道:“你把这根木楔拿给我时,他们几个已经接受出台,离了寺庙,我来不及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们全都一夜未回,只有……只有本木的一只……断手,和断手旁边的这三根木楔……南无阿弥陀佛……”方丈说完,再次抬手拭了拭眼角。
我闻听,感到头皮发紧,惊悚地问:“方丈,您、您是说,不止本木师叔一个?三根木楔子,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三位出台僧同时遭难?”
方丈摇了摇头:“不是三位,是六位。“
六位?
我一愣,旋即想了起来,出台僧每两人一组,三根木楔,说明有三组人在昨天拔下了钉魂桩,也就是有六个人!
@萧道然 591楼 2014-05-20 06:36
我急道:“那咱们还不赶紧报警,致人伤残可不是小事呀!”
“我已差你本火师叔去了,这时只怕也赶到了镇上公安局。”
听方丈这说,我心里莫名其妙一沉,感觉自己这时很矛盾,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公安一来,把她抓去了怎么办?致人伤残少说也要判上十年八年,我不要她被抓,同时,我也不想和尚庙里的人出事……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像桌上断手般苍白死寂,只有那穿人耳膜的嘀嗒没有沉默,依然一下下敲击着房间里两人的心神。
等我把心绪稳定之后,转念一想,我到方丈房间干嘛来了?方丈找我过来又是啥意思?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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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dingzhiyu 593楼 2014-05-20 07:45:00
没啦 楼主不理我还不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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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啦,呵呵
@萧道然 592楼 2014-05-20 07:33
我一看,瞳孔立刻一收,心头随之一紧。
果然!和我刚才的猜测一样,真的是她!
方丈把三根木楔,也就是钉魂桩,一一摆放在桌上,随后,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我先前拿给他的那根钉魂桩,和其他三根放在一起,说道:“你把这根木楔拿给我时,他们几个已经接受出台,离了寺庙,我来不及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们全都一夜未回,只有……只有本木的一只……断手,和断手旁边的这三根木楔……南无阿弥陀佛……”方丈说完,再次抬手拭了拭眼角。
我闻听,感到头皮发紧,惊悚地问:“方丈,您、您是说,不止本木师叔一个?三根木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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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dingzhiyu 594楼 2014-05-20 07:48:00
娃哈哈 捉到楼主了 小皮鞭 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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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更新!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如果这六个人都……这是多大的罪过?只怕被公安抓住,够枪毙两次了。想到这儿,我脑子里开始混乱,像沸腾了一样!
这时就听本金说道:“他们不知出于何等目的,要把本木的右手砍下送来寺院。”
“是警告。”我混乱地脱口说出一句。
本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不错。寺庙里,现在只有你和圆济接触木楔,或许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唉……”本金说着,叹了口气:“圆济口拙最笨,为人偏执木讷,我问他半天,什么都说不上来,看着本木的断手,只是流泪……”本金说着,再次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圆济,我虽是他师傅,却从未尽过做师傅的责任,自他入门那天,一直都是本木带着他,他们虽说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感情至深。本木遇上这种事,他伤心也是难免的……所以,我只好让你过来,你跟我讲讲,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一听,原来圆济的师傅就是本木,怪不得他回到厢房后那表情,心里同情圆济之余,感觉本金的话有点不对劲儿,他怎么问我“那些人”?难道,他已经从圆济嘴里得到老婆子他们的讯息?现在又来问我知不道老婆子他们的来历?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在我怔愣着考虑如何回答本金问题之际,他接着又说:“不瞒你说,三十多年前,我和这种木楔打过一次交道,不是在这里,是在南方一个大城市,当时我佛法浅薄,差点折了性命,幸得被太一观的萧道长遇上,帮我解了围,萧道长说,这木楔叫钉魂桩,出自邪教……”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激动,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忙问:“那位萧道长是谁呀?”我这时心里猜测,本金嘴里的“萧道长”应该就是爷爷,看来爷爷真的和金灯寺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本金微微把目光抬起一些,似乎追忆着三十年前的往事:“萧道长名讳萧道祖,道号萧尘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把我们师兄弟五人带来这金灯寺的。”
第三十八章 漫山行尸之前奏(3)
萧道祖?
听本金说出“萧道祖”三个字,我不免感到有些意外,本以为救本金的道人是我爷爷萧道宗,没想到,原来是我二爷萧道祖,也就是在文革期间,被红卫兵头子魏老二活活打死的、我爷爷的亲弟弟。
我这时,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异样感觉。据我这时的判断,就凭我二爷是本金救命恩人这一点上,我们太一观和金灯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至少,并非看似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紧张局面。或许,两者之间到现在还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之前,那些被我用“请神步”请来的小鬼儿们也说过,爷爷经常在金灯寺附近转悠,行踪诡秘,谁也不知道他来这里转悠啥。爷爷的诡秘,会不会和本金有关系呢?
我刚想到这儿,就听本金再次说话,并且,他把话锋一转,问我说:“你告诉我,你和圆济是不是和邪教的人接触过?”
听本金这么问,我一愣,旋即把思绪一下子从金灯寺与太一道之间的关系上,拉回了眼前。
随后想到老婆子,心里的矛盾再次纠缠。不过,我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回了本金一句,“是的。”
本金呆呆看着桌上的断手,若有所思,接着问:“如果此刻让你推测,你觉得,你本木师叔的手,会不会和你们接触过的那些邪教徒有关,会不会就是那些人所为?”
“这个……”我把头低了下来,眼睛看着脚尖。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不想对本金说实话,不为别的,就怕说出实话连累到她。这件事,她的嫌疑最大,但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对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一丝幻想、甚至是,还有一份似有似无的信任……
然而,如果面对现实的话,总总迹象表明,她指使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她曾试图将圆济的手砍下,幸得被我拦下骗住,要不然……
她也曾跟我说过,如果寺庙里的出台僧再插手钉魂桩,下场就没我们这么便宜。本木这只断手,可能就是在应谶她这句话并非空谈。
这件事,难道真的是她指使其他人做的吗?为了警告金灯寺里的和尚,又残忍地把断手送了回来吗?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有点不愿不相信,或许,摇头是因为我不认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