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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rsw 回复日期:2010-01-31 22:18:28
一口气看到这。真的不错,有些经典的歪文歪句。弱弱地问下玩主,第一部在哪里能看到?
看来楼主也可以写小说滴嘛,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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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百蛊精 回复日期:2010-01-29 11:14:08
红衣黑裙,,,好像奥巴马身后的女孩子。。
总得留些余地到下一本书嘛,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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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之用 回复日期:2010-01-29 21:34:57
恩那。顶折子戏一场,秦璇秦萼,我也更喜欢秦萼这个名字。
33
四月是暧昧的季节,北京城里小暖风儿轻拂人面十分舒坦。北海公园的冰雪早已融化,亮马河边的水面开始泛着春波,岸边柳树在不知不觉间冒出鹅黄的嫩芽儿,三环道路两旁的迎春花鲜艳夺目,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积极向上。
杨尘在大学时读过现代派诗人艾略特的《荒原》,那句“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一到春暖花开的时辰就会往上冒。他明白作者贼亮的眼睛透过自然繁盛的表象看到了黑暗的深处,因为所有植物都在生长,不遗余力争夺养分,你仿佛能听到它们生长时候,枝叶如同骨骼断裂一般的声音。
当他踩着着午后温煦的阳光,走进贵宾楼饭店的大堂咖啡厅里,一眼看见俞悦身穿乳白色的薄羊绒衫,披着一件古雅的印花大披肩,正优雅地端着精致的珐琅瓷咖啡杯小口品啜,在旁边翠绿的阔叶植物映衬下仪态万方。有些女人经过岁月磨砺不仅没有变得粗粝,反而更加温润可人,这或许就是心灵境界的差异造就的结果吧,他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广告语说女人“由内而外的美”,用在俞悦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这次约出俞悦来,杨尘是想通过她搬动一尊大神,营销策划界的林大腕儿。此公最初是在政府智囊机构混事儿,时常跟着中央首长跑码头,渐渐便具备了全局观念和宏观视野,动不动就以大国总理的眼光看问题,善于高屋建瓴总结行业大趋势。只是他恃才傲物的天性屡屡为同事嫉恨,且得罪了顶头上司,不堪忍受各种背后排挤的小动作,一怒之下挂冠走人,成立了一家营销策划机构,初战江湖是将郊区一个滞销楼盘改头换面包装炒作成为当代富豪贵族生活的标杆,进而顺势进入房地产行业成炙手可热的顶级顾问。
自从商道上群雄并起乱世争霸,营销策划界也随即涌现出一批诸葛亮、刘伯温之类的智囊人物,好事的媒体开始评选每年策划界的十大风云人物,几经折腾,南方的林大腕儿和北方的邢大腕儿浮出水面,江湖上号称男林北邢,可算是策划界的顶尖翘楚。邢大腕擅长实战的刺刀见红,在快速消费品领域独树一帜,帮助许多饮料、保健品商家在长城内外攻城略地,卷走真金白银无数。前几天杨尘登门造访,邀请他出任《财富密码》电视栏目的特约主持,寥寥数语双方一拍即合,邢大腕也正想通过电视媒体将自己的品牌影响力辐射到大江南北,尤其的华东和华南等日用消费品生产企业集中的区域。
但是杨尘几次邀约林大腕助阵却屡屡受挫,坐镇广东环顾华南的林大腕因为盛气凌人结了不少冤家,曾有数家北方的报刊记者肆意调侃过他拉虎皮做大旗,在房地产营销中忽悠概念误导消费者,所以他对北方的媒体几乎抱有一种本能的敌视。
俞悦的那个远在美国的表姐夫曾经也是是林大腕的同事,算是他的极少数称得上佩服的人之一,至今俩人还保持了邮件往来,时常在网上对国内政局交换看法。华驰集团曾经有一地产项目还聘请过林大腕出马把脉定位,所以俞悦算跟他私交不错了。杨尘一门心事想好好经营眼下这个平台,所以在选聘嘉宾主持人的问题上殆尽思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俞老师看起来春风满面,气色不错呀!”杨尘拉开椅子在俞悦对面坐下来,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俞悦挥手示意服务生添加饮品,扬起眼瞅着杨尘说:“就知道拿姐姐寻开心,我看你才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安大小姐老跟我夸起你做事瓷实可靠,不过千万不要累垮了小身板儿才是正经。”
杨尘自嘲地说:“真没想到搞财经媒体是个苦活儿,全中国也没几个真正懂财经的编辑记者,不得已只能借助外援。要不是大美女出手,咱还真搬不动林大腕这尊神。”
“你少来,我就知道你一给谁戴高帽子,就是打定主意要使唤谁。好在林弘达正好来北京出差,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要不然人家肯不肯赏脸咱还真不敢说。”俞悦看着杨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还约了一个美国人,华裔,经济学家,一起聊聊,很有意思的。”
“哦,中西大碰撞啊,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年纪越来越大,见识越来越小,都快不如女人了,唉-----”俞悦瞪了他一眼:“范世安是我在清华经济管理学院进修班的老师,他的讲座特别受学生欢迎。”
原来在华驰集团的巅峰时期,俞悦就开始了工商管理学课程的研修,如果一直在公关领域混,熬到头也摆脱不了交际花的职业天花板困境,如果借此延伸到管理运营领域,那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话间,只见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子被服务生领着往这边走过来,一派儒雅的风度,倒是不辱没名校教授的身份。
范世安先是客气地跟俞悦招呼一番,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名片夹跟杨尘交换名片。杨尘伸手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印着“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清华大学经济学院特聘教授”的头衔,心想但愿他不是叫做兽的那一类家伙。如今的大学已非象牙之塔,魔方一样变幻莫测的中国社会为国际冒险家们提供了巨大的游戏场,无论是玩热钱还是玩建筑还是卖网游,只要你有足够的想象力,这个神奇的国度就会向你敞开怀抱,主动跟国际接轨送上自己的金币,任你在它最好的地头上盖几座怪楼……金融投机家和经济学家也纷至沓来,收获高层论坛上的掌声和鼓鼓囊囊的红包,接受名牌大学的聘书,还有机会进中南海、钓鱼台被首长亲切友好的会见。
“俞小姐跟我说起你们的《财富密码》电视栏目,很有创见啊。中国社会处于一个特别的转型期,国家富强的密码在于每个国民的富足,我建议你们把视野放大,告诉老百姓光勤劳勇敢是不够的,懂得一些经济学和金融知识反而更能解放个人。”范世安侃侃而谈,厚厚的近视眼镜片后面一双金鱼眼闪着热切的光芒。
大凡以教书为饭碗的人往往表现欲超强,电视栏目正需要这样自以为是夸夸其谈的家伙彼此攻讦才热闹好看。杨尘不禁为俞悦的慧眼识珠而赞叹,杨尘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俞悦嫣然一笑。
“范教授果然不是吃干饭的呃,高屋建瓴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不如您也来做我们的嘉宾主持,从经济学的角度解析企业家的得失成败。只是我们预算有限,只能象征性地支付您一些微薄的报酬。不过我想像范先生您这样的美国,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定不仅仅是为了挣那些总也不升值的人民币。”
“那你说我来中国是为了什么目的呢?”范世安一脸狡黠地反问道。杨尘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一只轻易不上套儿的老狐狸。“按照传播学的原理,你在教室里对着几十个学生讲一节课,影响力远远低于你对着电视镜头讲一小时。”
范世安反驳说:“按照经济学的原理,产品的的价值和价格相背离,就会导致失衡产生经济危机。”
俞悦又恰到好处地发挥公关专家的特长,“我感觉你们俩就像乡下老农买卖牲口,把手拢在衣袖里猜对方出几根手指头呢。”
杨尘哈哈大笑,说:“形象得很呐,这样吧,范教授,反正聘请嘉宾的钱也不是我掏,你算是俞悦的朋友,我的老板安禧也是她的朋友,杨某犯不上为这三瓜俩枣跟这儿瞎耽误工夫。您把出场费标准告诉我,高了咱往下挪一挪符合中国国情,低了我们也不沾您便宜往上给您找补齐了,如何?”
范世安那边还在磨磨唧唧说:“不是这个意思,我除了课程之外还有全国各地的讲座,如果录节目的话,还得看时间是不是安排得开。”
“您这是在用现身说法解释财富的密码,呵呵。我要是您就请俞悦当经纪人,在我国学者已经和明星一样,也一样走穴跑码头的,需要专门的团队伺候着,负责包装和经营。”杨尘调侃说。范世安并不买账,“在美国前总统应邀演讲都一定有酬劳,就跟律师按小时跟客户收费一样有相应的标准。”
“是的,按我们的话说,就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杨尘不想在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头,恰好这时林弘达驾到,看见他顾盼自雄间穿越大堂径直走来,那件宽松的夹克衫已经遮盖不住他发福的体态,身后还跟着两个弟子模样的拎包跟班拎,不禁想到电影中江湖大佬的形象。
杨尘苦心孤诣地想把南林北邢拉到一档节目中玩“对对碰”,除了让两大高手巅峰对决之外,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古往今来,欲成事者,不外乎将术、道、势三者相统一结合,如果按照传统的谋略学看,邢大腕偏向于“术”,林大腕侧重于“道”。 现在冒出来一个范世安论“势”,正可谓取势、明道、优术,为深陷莫测难局之中的商界中人指点迷津。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空档,咱们就不要兜圈子了。俞悦跟我说起你们的电视栏目的事情,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所谓财富密码,你认为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大腕单刀直入,目光犀利,语气中夹杂着一股逼人的霸气。他的两个跟班一个拿出笔记本毕恭毕敬地记录老师的每一句话,另一个则拿出一台小DV拍摄着现场。范世安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在沙发上颇为紧张不安地欠动着身体。
杨尘也不是轻易就范的主儿,耍起太极功夫说道:“范教授,您知道毛主席当年领着几万衣衫褴褛的红军开始万里长征的时候,随身带着一箱子宝贝是什么吗?”范世安一头雾水,茫然不解地摇摇头。
“那是一箱子中国历史书籍《资治通鉴》。这套书里面记载着历朝历代中国帝王将相的成败故事,其中蕴涵着乱世英雄取天下的文化基因,大凡最终由地痞流氓贩夫走卒成长为大人物的家伙,在他们还非常弱小的草根阶段,其眼界、气势、想法、观念就非同寻常。先天因素和后天条件结合起来造就的思维方式与行为模式,决定了最终的人物命运,所以项羽垓下自刎,刘邦登基为帝。我们的《财富密码》其实也是要挖掘老板的遗传密码和文化基因,那才是决定他们未来发展的路径、商业成就和地位的根本。”
林大腕习惯性地紧锁着智慧的眉头,似乎很厌烦被人抢了风头:“你们说,今天的中国360行,最能赚大钱的行当是什么?”
不等有人回答,他自己接上茬儿说道:“答案很简单,房地产!我们马上要出一本书,书名就叫《天下》。天下是什么,不就是一块地皮嘛。几千年来大家流血拼命,长枪短炮,阴谋阳谋,挣来夺去的不过就是脚下的土地。如今文明社会了,拿地不用流血,实行招挂拍,谁有钱谁就是地王,按你们西方金融学的说法就是资本为王。”
他颐指气使地看了范世安一眼,继续指点着江山:“但是这个行业最大的风险也在这里,国内外的傻钱全挤进中国炒房地产的时候,崩盘的风险就如影随形了。所以你们的栏目要拿出大量的篇幅讲述地产行业的老板故事,我常说老板成长有三种境界:小老板做事,中老板做市,大老板做势。传媒是另一种能引发核能裂变的行业,你们这个电视栏目弄好了,做事、做市和做势能合而为一。我相信俞悦的眼光,所以今天愿意花时间来聊一聊。”
俞悦嫣然一笑:“多谢林大师赏脸,曾总知道您来北京还想跟您比一场高尔夫呢,上次输给您他有些不服气,一直念叨着要找机会报仇雪恨呢。还有,范教授也是高球好手,现在的最好成绩是71杆。”
林大腕有些惊讶,范世安终于找回了一些自在的感觉,故作谦虚地说:“业务水平呐。我喜欢把高尔夫的18个洞,比喻成人生的几个阶段,可能前几个洞成绩不好,+4甚至+5,但是只要后面的洞把握好,还是有机会取胜,就像商业投资,每个行业都会有高峰和低谷,这里面蕴涵了很多人生的哲理。”
高尔夫球是林大腕的最爱,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跟范世安闲扯起曾经去过的球场条件高低。“北京没有好球场,华彬、一城我都打过,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在观澜湖玩。”
起身走人的时候,林大腕直言不讳地跟杨尘提出条件说:“我做事讲原则,第一必须付钱,第二必须付到位,没有规则就会乱套。”这回杨尘毫不迟疑地拍着胸脯打下保票:“OK,该是您的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
“那是,谁都知道中国智业报酬标准是我确立的标杆,而且不该是我的,我一分钱也不会拿!”林大腕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个从头到尾一句话没吭的跟班扬长而去。
杨尘终于长吁一口气,大事定矣,剩下的就是技术性问题了。他心思开始又活络起来,心想离爬山露营计划还有一段时间,得找个理由约一下秦璇,不管有枣没枣先得伸出竿子打一下子才知道。
没想到天遂人愿,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正是梦中情人来电:“杨尘吗?我是秦璇,我们基金会明晚有一场爱心募捐活动,你要有空过来捧个场吧!”他忙不迭地连声答应说:“好!好!好!一定一定参加。”
当他跟俞悦和范世安告辞以后,独自开车路过中南海旁,不经意看见红墙外的绽放的玉兰花,一片片粉妆玉琢惹人喜爱,嘴里禁不住哼哼道:驸马爷我近前看端详,正春风得意马蹄儿疾,一日看尽了长安街上的花……
34
北京的车市跟楼市一样有起有落,但总体上说来还是品牌齐聚人气旺盛,越来越红火。这座城市庞杂硕大,耗费在交通上的时间成本无法计量。夏日的炎热和冬季的严寒自然使人更愿意龟宿在狭小的轿车里出行,尽管尾气污染成为阴霾的最大祸魁,但人们还是习惯自欺欺人地觉得窝在开着空调的车厢里就可以逃避外界的烂污。
甘虎开着车窗行驶在北四环上,杨尘在副驾驶座上为他做导航。看着这个从云南大山深处辗转来到首都的外省小伙子一脸幸福的表情,不时还翘起手掌轻轻拍打方向盘,杨尘就觉得命运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座城市不乏开放的胸襟和包容的肚量,但北漂者们想在此生根也要付出无比的艰辛,除非你有特殊的背景关系才能幸运地找到捷径。
他想起那天按照安禧的吩咐到火车站接甘虎的情形,本来约好在北二出口等候,甘虎却混杂在一群扛着大包小包的民工堆里走到了北广场,杨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找到,看着他坐在旗杆下,屁股底下垫着老娘打的铺盖卷儿,扬起脖子东张西望,杨尘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丫倒挺像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
他俩这会儿是去4S店为公司提车,综合安禧的越野车爱好和王信义的奥迪车情结,杨尘选择了新款的全时四驱进口版Q7,当时预订的是3.6豪华型,销售的小妞儿任杨尘软磨硬泡就是没给半点折扣。奶奶的,谁叫中国人贱兮兮嘴里都嚷嚷爱国可就是信任洋货,所以人家店大欺客,品牌定位上也用官车的身份忽悠得你乖乖就范,悠着你排着队恬着脸给人送钱。
“杨哥,这车真他妈的气派啊,比起来我那辆二手丰田简直就是垃圾货了!”甘虎坐在驾驶位上抚弄着精致排列的各式仪表按钮不住地感叹,杨尘嗅着新车散发的一股皮革特有的气味,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说:“香车美女,赶明儿我们拉上几个妹妹到郊区遛弯去,也算是暖暖车。”
杨尘打开GPS导航系统,把常用的几个地点位置存储好,免得不熟悉北京路况的甘虎瞎猫一样满大街乱窜。办完所有手续后,他俩一前一后地开着车出了4S店的大门,顺着人行道走了一小段,杨尘正要拐到主路上时,却从后视镜里看见起先在人行道边趴着的一辆黑色普桑突然启动,猛然插到他和甘虎驾驶的Q7之间,弄得甘虎措手不及,紧急刹车造车轮胎摩擦地面的急促噪音,右前保险杠“嘭”地一声闷响顶上了普桑的尾杠。接着四个男人迅速从车厢里头钻出来,骂骂咧咧地把下车查看事故情况的甘虎围在中间。
新老两款德系车对对碰的结果,是普桑的的屁股瘪进去一个坑儿,Q7的右前保险杠略有变形但不算明显,但崭新的车擦伤了一块漆让甘虎心疼不已。所以他下车后先是检查自己的爱车,那辆车上下来的一个壮汉嚷嚷着:“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撞了老子的车还只管看自己的车。”
甘虎刚到千禧公司上班出来办的第一件事就搞砸了,自己的脸面也没地方搁。他窝着火说:“我是正常行驶,你们从路边突然启动别过来,怎么还怪我啊,我刚提的新车被弄坏了,还要找你们赔呢!”
“哟呵,你丫还他妈挺横,找抽呀!”说话间那个壮汉已经抡起拳头照着甘虎头上砸了过去,甘虎抬起胳膊挡住他,另外几个家伙也开始动手推攘起来。杨尘在马路边把车停下跑回来的时候,甘虎鼻子上已经中招往下淌着血。
杨尘赶紧喝止双方住手,“我说不就是追个尾嘛,改赔钱赔钱,该修车修车,犯得着你死我活掐架吗?”
那伙人见过来的帮手只有杨尘一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其中两人还是架着甘虎的胳膊,另一个使劲掐着他的脖子导致他脸部扭曲充血,却是动弹不得。“早说这话不就得啦,咱也不多要,掏一方(一万)给爷修车费立马走人,耽误老子办事的功夫就算便宜你们,不跟你们计较了!”
“如果是我们的责任,要赔偿也得走正常程序,报交警和保险公司来处理。”杨尘正要拿出手机拨112,那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向他逼近过来:“大爷没功夫跟你们走什么鸟程序,惹毛了老子连你车一块给砸了。”
听见这厮狮子大开口,杨尘这才明白他们是遇到专门碰瓷的团伙了,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大屯路附近的一个岔道口,稀稀落落的也见不着几个过路的行人,这几个家伙或许是混这一片的惯犯,看来今天不能轻易脱身,他一边寻思一边周旋:“这位大哥先别冲动,如今谁出门也不会带那么多现金,即使给你们钱也得找个取款机呀。”说这话时他心下有了主意,附近的亚运村刑警支队有他的哥们儿,把这帮烂仔诳到那儿一锅给端了。
“早这态度不就啥事都没了,走,咱们上附近的提款机去。”为首的那壮汉示意同伙放了甘虎,分成两波分别夹着杨尘和甘虎往附近去找ATM机。
甘虎哪里想到杨尘心里打着的如意算盘,他绝不容忍新车撞坏了还要赔人一万块钱的结果,趁着他们不注意一个猛扑将杨尘旁边的那个壮汉搂在胸前,顺手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顶在那家伙的脖子上:“谁都别动,要不我捅死他!”他左手拼命扼住壮汉的喉咙,右手毫不容情地转动了一下刀柄,壮汉的脖子上立马渗出了血来,鼓胀着眼珠从咽喉里挤出声音来:“别,别使劲儿!”
瞬间发生的突变让杨尘也始料未及,他见壮汉的同伙条件反射地包抄甘虎,迅即抢在他身前:“你们都给闪开,甘虎,谁要敢往上冲就做了他!”
这时甘虎手中掳住的那个家伙已经脸皮涨成猪肝色,两只手急促地乱挥示意同伙不要轻举妄动。其他三人只好将他们围成犄角,双方一时形成对峙局面。
杨尘见为首的壮汉被挟持在己方手里,嘴里边开始威胁他的同伙:“老子才约了这片儿的刑警队长战扬吃中午饭,就遇到你们找茬儿。要知道现在不是碰瓷那么简单,你们几个已经犯上了抢劫的嫌疑,进了局子有你们哥几个好看。今天要是善罢甘休咱们就一拍两散,要是还想较劲儿,我这就招呼战队派人过来陪你们丫练练。”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家伙顿时有些迟疑,那壮汉当下却服了软,嘴里伊咿呀呀地,手里上下比划着,甘虎稍微松了些,他多少可以麻溜地吐出几句人话来:“大哥,咱们道上混着就是为吃碗饭,今儿个算是认栽,兄弟给你们陪个不是。您高抬贵手放一马,这点子小事犯不上麻烦人家战队出面。我们的车自个料理,撞坏您新车的漆俺这附近找个地儿,给你们补一补,喷一碰保证跟刚出厂的一摸一样。”
杨尘没想到战扬如今威震一方,江湖上一提到他的名头就能管用,看来没少用非正常的手段收拾过这帮闲杂混子。他拍拍甘虎的肩膀:“其实不动用人民武警力量,我这兄弟就能摆平你们丫几个蟊贼。他在热带雨林里面猎杀过孟加拉虎、印度大蟒蛇,才来北京几天还不习惯跟首都动刀动枪的,所以不留神才着了你们的道儿。要不是我拦着,这会儿你丫的头皮怕是早被削成了芋头。”
刚才甘虎袭击得手动作迅猛一气呵成,那几个家伙委实不知道这个貌似憨厚的黑瘦青年人一旦动怒有这么凶蛮,原先仗着人多势众的气焰已经被压制下去,头领的服软也涣散了他们的斗志,收敛起刚才的嚣张自认倒霉地咽下这个气来。
打发走这帮家伙,杨尘见甘虎抚摩着伤损的新车兀自气愤难消,便劝慰他别在意这点小磨小难:“鱼有鱼的路,虾有虾的道。这帮小子靠碰瓷吃饭也算搏命的行当,你初来咋到犯不上弄他们进局子,还得搭上时间作证词签字画押耽误工夫。”
看见甘虎的脸上犹带血迹和青痕,杨尘便从车里找出一包湿纸巾让他擦拭干净。想想反正下午没啥事情,秦璇的活动是在晚上举行,抽着这个空当便带着甘虎开车奔朝阳的CEO会所,洗一洗按一按算是给他压压惊。
生平第一遭享受被人当成爷伺候着的滋味,甘虎起初破不习惯。但身体对舒适的感受度有着巨大的张力,他泡在热水池中喝着养生老鳖汤,刚才被扬州专业搓澡师傅几番蹂躏的皮肤被水一泡稍稍有些刺疼,但满眼富丽堂皇的装潢和柔美的音乐给他一种超越非凡的感觉,一时间忘记自己的地位身份,俨然也是一介无比重要的成功人士,先前被人碰瓷造成的窝囊情绪这时候已然消散无踪,心安理得地体会着贵宾的尊严和高贵,在侍者过来收碗时吩咐,貌似漫不经心地吩咐他再上两份果盘来。
中午会所一片寂静,没有别的客人,仿佛是他们的包场。杨尘对于甘虎的心理微妙变化洞悉入微,他有意逗他:“我给你点了六号技师,是这儿最漂亮的妞儿。你好好跟她套套近乎,没准儿下次能带她一块儿开车出去兜风。”
甘虎先是眼中亮光一闪,随即黯然地说:“这里来往的都是大老板,咱穷光蛋能让哥请一次体验一回就算幸运得很了,哪里还敢打人家的主意。”
“你这就不对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腕阔佬也不是天生腰包肥壮,三十年风水轮流转,谁敢说你没有机会买彩票中大奖,泡美眉撞上富姐儿,刨地挖坑掘到古董。退一万步吧,这些好事你都没赶上趟儿,大老爷们也得壮着胆气混台面儿,你也算是有贵人相助呢,转回去几天你不还窝在山沟里喝酒解愁,如今开着奥迪SUV北京城里洗着桑拿还有人帮你松骨。这个会所最有钱的会员之一,如今大华保险集团的老板,当初也是司机出身呢。”
一番话说得甘虎热血喷张,胯下那话儿似乎也威武雄壮了起来。杨尘招呼他起身更衣,先吃喝一番后,便各自进了单间。安禧想方设法将甘虎弄到北京来,除了亲戚的关照,还存着在千禧公司四处安插亲信和眼线的私意儿,好在甘虎还算是本质上质朴的人,好打交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混熟了互相多少可以彼此有些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