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创新】新美食惊险小说《舌尖》 (上)


  
  六、云端欲浴

  晚上王荇莼叫我到西塔四季酒店9707房,西塔和小蛮腰隔江相望,432米高,仅次于小蛮腰,四季酒店号称“空中筑梦”,是全球最高也是最奢华的酒店。令我惊奇的是,她把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我说:“真长出玉米须了?”她说:“除了玉米须还有什么是黄色的?”我说:“沉甸甸的稻谷。”她说:“还有呢?”我说:“金丝猴。”

  她说:“玉米须是飘逸的,稻谷是饱满的,这两样已经可以杀死女人了,加上金丝猴的色欲,你也可以被杀死了。”

  我说:“我快要从这楼上跳下去了,如果窗外还有个月亮的话。”向窗外望去,正有个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小蛮腰上,小蛮腰的新桅杆已经竖了起来,直插月亮,我说:“今天什么日子?”

  她说:“情人节。”

  我说:“情人劫。”

  她说:“每个女人都希望被男人劫到摩天大楼去,就像某个男人总是幻想自己是金刚一样。”

  我说:“原来如此,你的头发也是为金刚染的?”

  她说:“士为知己者不顾死活,女为悦己者容光焕发。”

  我说:“太突然了,我的小心肝还在跳。”

  她说:“这就叫‘发’自内心。”

  我说:“我发自内心觉得这房间不便宜。”

  她说:“我给他们带够一定的客人,他们就送房间给我享受,这叫物有所值,我们老总都不知道。”

  我说:“作弊,就像染发一样,改天我也去贴上胸毛,变得更像金刚。”

  她说:“你已经比金刚帅了。”

  我说:“你也比恐龙漂亮。”

  她说:“不要为长得像金刚和恐龙而悲哀,有一种介于它们两者之间的,叫惊恐,那才悲愤。”

  我说:“有的人长得好看,有的人长得难看,有的人介于两者之间,长得好难看。你如果和郭德纲说相声,肯定可以杀死很多人。”

  她说:“据说两男一女走在街上,三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电灯泡。所以还是不要拉别人进来。”

  给我斟上酒,我举起杯:“那就为金刚和恐龙干杯。”

  她说:“为蚂蚁和蜈蚣干杯。”

  我说:“这是蚂蚁酒?”

  她说:“从前,有两只蚂蚁在波尔多庄园的葡萄上约会,正巧果农来收摘葡萄,把它们装进锥篓里带回了酒厂,倒进木盆里用脚踩,再放在冰冷的地窖里发酵,经过酒精和二氧化碳的浸泡,不断的沉浮,然后被装进瓶子里,经过数十年寂寞的等待,今天,它们终于被倒了出来,在400米的高空,对着流云和月亮,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

  我举起酒杯转一圈说:“我没看到啊。”

  她说:“它们的魂魄在说话。”举起酒杯轻碰我的杯子:“听。”

  一阵颤巍巍的余音。

  我说:“我感到手在颤抖。”

  她说:“颤抖就是情感的一种表达,用酸来表达妒,用辣来表达欲,用苦来表达甜,当你颤抖的时候,就说明你已品出酒味了。”

  我说:“能品出两只蚂蚁在谈恋爱,这也算品酒的极致了,还能不能品出第三者?”

  她说:“你可要小心哦,不要带别的女人回家喝酒,不仅可以品出第三者,还可品出第五者、第六者、第七者,会喝酒的人,可以把接触杯子的气味都品出来。”

  我说:“那太可怕了,嘴巴接触杯子,酒还没喝到,先品出几百号男男女女的味道,甚至忧郁、苦闷、愤怒都可以品出来,全世界的苦都喝进肚子里,还让人活不?”

  她说:“那还有全世界的甜呢?这味道就抵消了,剩下只有一种形式,就是亲吻,亲吻几百号男男女女的嘴巴,好不好?”

  我说:“男的亲吻女的自然好,男的亲吻男的,或女的亲吻女的,就不大好了。”

  她说:“总比亲吻子弹好吧,和平就是这样来的,平等也是喝出来的,英国女权主义者Mary Montagu 小时候就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酒杯上,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来亲她。”

  我说:“那现在我把名字刻在酒杯上还来得及不?”

  她说:“你拿什么刻呢?”

  我说:“用牙齿。”做个咬杯子的动作。

  她说:“那就不是亲吻了,那是以牙还牙。”她把杯子举近嘴巴:“这样刻。”缓缓在杯口上印上一对红唇。

  我看得呆了,从来没见她这么富有挑逗性。

  她说:“你看我的杯子在色诱你的杯子。”

  把杯子慢慢推近我的杯子,唇印贴到我的杯子上,荡漾的红酒像一抹肚兜。

  我说:“我的杯子在解你杯子的衣服。”

  她说:“我好痒,好像很多脚在身上爬。”

  
  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她的眼睛是潮湿的,脸是潮红的,她把我的衬衣扒开,手指在胸口上划,眼神迷离的说:“我要做一只蜘蛛,把你里面挖空。”我说:“我是一只蚂蚁,还没你嘴巴大。”她说:“是的,现在,我只想你把我的脚一只一只掰开。”已经不是迷离,而是淫荡了。

  我说:“你等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一翻身把我压在下面,把我的鞋子脱下,扔到床下,刚好压着她的鞋子,说:“它们已经开始了。”

  她舔我的小腹,舌尖灼热,可以穿透我的五脏六腑,我只觉丹田处像做艾灸一样,热力扎下去,饥肠辘辘,感觉很饿。舔到我的胆,嘴巴有点苦涩。往上,湿滑的河鳗在心口搅动,只觉很渴,一丝丝津液生出来,细细的汗也渗了出来。舌尖顺着我的心口往上,在胸腔游弋,舔到肝,浑身像无数的种子在发芽,往上挣扎。舔到肺,我看到大森林里一片片叶子张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的舌头卷进我的嘴里,秋天到了,扫荡着落叶。她像随风而至的滂沱大雨,坐到我的身上,饱满的果实顺流而下,在汹涌的河流上跌宕起伏,一泻千里。

  她要了三次,每次都是主动进攻,我像一个搭火车的旅客,不小心坐上了过山车,只好抓紧扶手不被摔下来。完事后她趴在床上,像大雨过后的绵绵细雨,匀称的呼吸像来自河面的微风,我像一只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猫,坐在床上发呆,窗外流云飘过,床像一座孤岛,在河面上旋转。

  这一晚,我从未感到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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