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贱妓到一国之母——君心应犹在】

  非常抱歉··断了这么久··卤煮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加上自身的情绪还有家人的原因··这才耽搁了,卤煮托盆友发过公告,不会弃坑,虽然因为这段时间没写,难免有些生疏,但是卤煮一定会重新拾起来的。
  对于耽搁大家这么久,卤煮表示很抱歉,对不起!
  “小姑子。”弗儿并未行礼,仅是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虽与往日相比显得和善不少,但眼底那缕闪动的怨恨却难以全然掩去,毕竟,崔莞一出现便害得她被同伴嗤笑,接着便是楼管事的斥责,以及被迫食了那碗令人作呕的黍米粥。

  桩桩件件,均让弗儿每每见到崔莞便恨得牙根直痒,可眼下却不得不挤出笑容,以免吓走了这该死的贱民!

  不过,一想到稍候的场景,忿恨的心头不由浮起一丝畅快得意,霎时便觉得对着崔莞和颜悦色亦不是什么难以忍受之事了,她对着缓步而至的崔莞伸手一引,扬声道:“郎君有请。”

  略微尖利的声音回荡在耳中,崔莞恍若未闻,侧头瞥了一下眼前故作和悦的脸孔,便收回目光,面色无波,不疾不徐地越过她,步向那顶高大的帐篷。

  弗儿见崔莞竟理也未理自己,原本渐渐消散的怒火再度冲上心头!

  加之方才她照计划刻意抬高声音,引来众人的目光,现下这一幕全被周围的家仆看在了眼中。

  如此一来,更是让弗儿觉得羞辱不堪。

  以往就算走在雍城中也常受人羡慕的大家婢子,哪曾受过庶民一星半点的漠视?

  听着四周隐隐几声若有似无的讥笑,弗儿下意识回头一看,对上了一道道含满嘲弄的眼神,面色唰的一下涨得通红,猛地转头盯向崔莞的背影,一双眼眸几欲要喷出火来!

  原本在一旁低眉敛眼的青柚见状,急急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同时轻声对头也不回的崔莞唤道:“阿莞,你且走慢些,容我进帐向郎君禀报一声。”

  这番话虽是说与崔莞听,意却是为点醒弗儿。

  崔莞又岂会不知?

  她顿住脚,慢慢地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眸光盈盈的落在青柚与弗儿脸上,静静的道:“方才弗儿姐姐说郎君有请,怎么到了青柚姐姐口中,又换做是禀报?”

  崔莞的语气虽轻柔平静,但字句中的锋芒却刺得青柚哑口无言,她也是情急之下胡乱诌的借口,哪曾想崔莞会与她较真?

  见青柚无话可说,崔莞再度扫了眼面色红中泛青的弗儿,唇角轻轻一勾,转身便走。

  弗儿显然被崔莞此举气得不轻,掩在袖下的手死死的攥成一团,微微颤抖,便是连修得尖尖的莹甲扎入肉中,也不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的盯着崔莞。

  眼看着崔莞即将走到帐门前,青柚不由又扯了扯弗儿的衣袖,没想却被一把甩开,她愕然抬眼,对上弗儿怨毒冷厉的目光,身子蓦然打了一寒颤,原本冲到口中的话也哽在了唇边。

  突然,在青柚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她猛地朝崔莞大步追去。

  “小姑子慢些,帐帘厚重……啊!”

  话还未完,弗儿脚下好似被什么绊了下,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地撞向不过隔着两三步的崔莞。

  虽说两人离得近了些,但面上看似悠闲淡然,实则心中一直警惕谨慎的崔莞若是想躲,也能安然避开,只是她刚有所动,不知怎的,又止住脚步,侧过身,以背生生受下弗儿的撞击。

  后背传来的巨大冲力让崔莞不由向前踉跄了几步,幸好就在帐篷边上,扶着坚固的实木门框,倒不至于跌在地上,然而后头的弗儿就不曾有这般运气了。

  只听见“噗通”一声闷响,撞了崔莞的弗儿面朝下,狠狠的摔倒在地,污泥糊了一脸不说,两颗光洁的门牙正巧磕在一枚藏在泥中的小石子上!

  “啊——”

  凄厉的尖叫霎时破土而出,回荡在营地上空,不过短短片刻,即便连一些在外围忙碌的家仆以及护卫也被惊动,纷纷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本合得严实的帐帘猛地被人自内向外掀起,桃兮艳丽的容颜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出了何事?这般喧哗,若是惊了郎君,谁当担得起!?”

  一阵气势汹汹的娇喝,震住了围在一旁指指点点的众人,也震住了被青柚扶起,却仍捂着嘴惨叫的弗儿,唯独崔莞静静的站在一旁,帐篷投下的大片阴影将她瘦弱的身子尽数笼罩,若非桃兮本就是冲着她而来,只怕也会与众人一般,将她忘在角落里。

  “桃,桃兮姐姐……”

  弗儿原想将崔莞撞倒泄气,不曾想倒在地上的人却是自己,她面色惨白的看着两枚半掩在泥土中,沾染着丝丝血色的白齿,身子忍不住轻轻发抖。

  断齿如断指,她已非完人,莫说郎君,只怕秦府里再无她容身之处了。

  剧痛,惊恐,怨恨交织成一股难以言明的悲愤涌上弗儿心头,她想尖叫,想怒吼,想将一切都推至崔莞身上,可起初一番引人耳目的动静,早便让不少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已然由不得她胡言乱语。

  越思越乱,到最后,弗儿心中已无怨恨,余下的,是无边的惊慌。

  “桃兮姐姐,我……”

  她急急地抬头,满目哀然的望向桃兮,期盼桃兮能为她出言相助,只是眼中扑簌而落的泪水,混着沾染的污泥,指缝中渗出的鲜血,在原本清秀的脸庞上糊成一团,看起来极为狼狈。

  桃兮见了,眼中一抹嫌恶一闪而逝,然,为稳住弗儿,她轻轻颔首算是应承弗儿所求,继而移眸看向扶着弗儿的青柚,沉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是,是…”青柚飞快的瞥了眼静静立在阴影中的崔莞,垂下眸子,轻声将缘由道出。

  青柚的一番说辞倒是中规中矩,并未添油加醋,不过将弗儿的有意换成了无心。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弗儿的名声,自己亦不会受牵连,除此外更是借此向桃兮示好,真是一举多得。

  崔莞下颌微抬,乌黑的瞳仁静静的望向边吃力搀着弗儿,边轻声解释的青柚,无论如何,只要不扯到她身上便好。

  听罢青柚的解释,桃兮抬眼扫了下仍旧低声呜咽,垂泪不止的弗儿,心中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桃兮虽恨弗儿无端生事,面容上却是不显,反而好声好气劝慰了弗儿一番,并让青柚将她扶去寻随行的郎中,只是在弗儿转身之际,忽的问了一句:“弗儿,备下的茶,可有沏好?”

  弗儿一顿,连连点头。

  桃兮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待青柚与弗儿离去,她方转身,对上了由始至终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崔莞!
  桃兮与弗儿不同,历经黍粥之辱,她虽恨极了崔莞,可也便明白,崔莞看似落魄,却非以往所见的低贱庶民,能随意摆布践踏。

  若想报复出气,需得从长计议,这便是她与陈副管事商议后达成的共识。

  桃兮瞥了眼已消失在车马间的弗儿,又环视一圈逐渐散去的众人,水盈盈的眸光最终落在崔莞身上,“弗儿年幼,行事难免有些莽撞,还望小姑子见谅。”说罢亲自撩起帘子,笑吟吟的道:“小姑子,请。”

  崔莞未动,静静的站在原处,颇有深意的目光直直望着桃兮如沐春风的笑颜。

  对上这样一双澄澈清冷,仿若能映出人心的眸子,桃兮心头猛然一突,窜起一丝莫名的慌乱:这小姑子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不过极快,她便稳住心神,纵使这小姑子比常人聪慧,可这几日除去用膳,并不见其远离牛车,更别提是与人套近乎。

  再者,若真知晓什么,又岂会随青柚而来?

  越想桃兮的心便越定,但不敢再与崔莞对视,她垂下眼帘,轻声道:“小姑子还是快些进去罢。”

  崔莞敛回眸光,面巾下的唇角轻轻一抿,淡声道:“有劳。”

  话落,她拂了拂衣襟,收拢长袖,缓步迈入帐中。

  与桃兮错身而过时,崔莞未忽略她嘴角那缕抑制不住上翘的弧度。

  尚未来得及多想,随着帐帘落下,崔莞眼前略略一暗,帐外的桃兮并未跟进,而是落下了撩起的帘子。

  帐篷内虽不比外头明亮,却也不算暗,一颗莫约有半只婴拳大小的明珠悬在自顶棚垂落的雕花灯座上,莹莹光芒足以令人在帐内持册细读。

  故而,崔莞一进帐便看见了那个端坐在长几后,手持简册,白衣墨发,容貌堪与明珠争辉的秦四郎。

  只是立在秦四郎身旁的人让崔莞有些意外,那人并非往日里近身随伺的楼管事,而是当日为桃兮弗儿等人撑腰,暗中对她施眼色,以示警告的陈副管事。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崔莞垂下清冷的眸子,缓缓走到长几前五步远处,双膝微微一屈,道:“崔氏阿莞,见过秦氏四郎。”

  少女的嗓音绵软却不失清脆,含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陌生与疏远,仿若山中深潭,无波无澜,好似眼前这位足以上任何女子怦然心动的谪仙公子,于她来说,不过是路上随处可见的山野乡民罢了。

  秦四郎放下手中的简册,高远清澈的眼眸映入一抹虽屈膝,后背却挺如苍竹的身影,声如流泉:“无须多礼。”

  崔莞依言起身,点漆般的瞳仁迎上秦四郎目光,淡淡问道:“不知郎君差人来寻,所为何事?”

  秦四郎一生至此,所遇女郎姑子不计其数,爱慕痴迷者有之,才识品行上佳令他刮目相看者亦有之,可与崔莞这般在他面前从容淡然,如云似水的女郎,却是从未有过。

  然,他也非是那寻常男子,微不可查一顿,便恢复如初。

  秦四郎移开眸子,正要开口,却不知怎的,面色骤然一白,原本落在别处的目光猛地转回,惊愕的看向崔莞!
  今天更新的字数有些少,多少有点卡文的缘故,但最主要的是这里将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卤煮想好好琢磨一下,慎重下笔··
  秦氏嫡支之人皆知,秦四郎患有头疾,闻不得花香,故而秦氏大宅内栽种的大多是松柏文竹,园中所见枝头吐蕊盛放之姿,均是以绢绸精心制成,足以以假乱真的绢花。

  这也是为何秦四郎不在桃夭梨白的明媚春光中出游,反倒选在秋风萧条里赶路的缘由。

  为医治秦四郎的头疾,秦氏一族可没少费心思,白花花的银钱如流水般使出,均无起色,好在上苍也不忍这谪仙般的人物深藏内院,终是让秦氏打探到了可医治头疾的不世名医。

  据说此人现下正隐居与雍城。

  于是,秦四郎便择了夏末初秋之际,自巴陵千里迢迢前往雍城寻医。

  只是未想到,一路上平安无事,眼看雍成就在前方,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当在此时,此处出现的香气。

  “你……”

  头疾起得极快,不过转瞬,秦四郎俊美的脸庞上血色尽失,哆嗦的双手猛然抬起,碰落了搁置在一旁的简册。

  “郎君!”陈副管事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搀住面无人色,双手紧紧抵在前额,浑身轻颤不已的秦四郎,高声吼道:“来人,快来人!郎君犯病了!”

  唰的一下,帐帘被高高撩起,几道身影不约而同冲入帐内,为首之人是一直守在门外的桃兮,而余下几人则是与她穿着相似的侍婢,其中两名正是以往贴身服侍秦四郎的女子。

  “郎君!”原本随在桃兮身后的女子快步奔至秦四郎身旁,一双水眸浮起惊色,却无半点焦灼,显然是见惯了此景,她当即便扭头对另一名女子沉声道:“弄梅,快去取药!”

  “是。”名唤弄梅的侍婢轻应一声,转身便撩帘而出。

  女子再唤:“曲儿,备热水!”

  “是。”曲儿也不敢耽搁,紧随弄梅其后。

  桃兮瞥了眼已然落下的帐帘,又看向已然同陈副管事一同将秦四郎扶上榻的窈窕身影,心中暗愤不已,虽同为侍婢,但这两人得郎君看重,地位与她截然不同,便是陈副管事见了,都会留三分薄面。

  不过,这暗愤在眼角余光掠过静静立在一旁的崔莞时,又化为了兴奋,桃兮忍不住侧过头,对陈副管事使了一眼色。

  得了示意,陈管事略微悬着的心彻底放安稳,待身旁的女子将秦四郎安置好,便迫不及待的指着崔莞,冷冷的开口道:“将那居心叵测的小姑子抓起来!”

  与桃兮一同冲入帐中的侍婢,除去那两名贴身服侍秦四郎的女子外,余下几名均与桃兮交好,听了陈副管事下令,便气势汹汹的围上崔莞,准备捉人。

  “陈管事,这是为何?”听了此话,照看秦四郎的女子抬起头,细长的柳眉微蹙,不解的看着陈副管事。

  “观棠,你有所不知,郎君发病,皆因这小姑子而起!”陈副管事等的便是这句询问,当下便面含愤色,急急开口道:“这些时日郎君身子极好,也未曾犯过病,偏今日一见这小姑子便成了这般摸样,定然是这小姑子心怀不轨,身上偷藏了什么害人之物!”

  “噫!”

  陈副管事的话还未落,一道惊呼乍然响起,桃兮一手指着崔莞的后背,一手捂唇,双目含满惊讶,“她,她身上带的,可是芙萝!”

  众人皆是一怔,下意识随她所指望去,果然在崔莞身后的腰带与衣物之间,看见一抹不扎眼的浅碧!
  咳咳,此处芙萝花,乃是我杜撰而来···还望见谅。
  桃兮见众人目光果不负期望,均聚集与崔莞身上时,略尖的下颌轻轻一抬,眼底划过一丝得意至极的窃笑,继而趁着众人尚未回神,大步冲上前,眼疾手快的自崔莞腰带中掏出那抹浅碧,随后快步退到门边。

  “诸位且看,这可是芙萝?”

  随着桃兮将手高高举起,莹莹辉芒中,一朵不过指腹大小,已显颓态的浅碧小花全然暴露在众人眼中。

  芙萝芙萝,汲汲观为萝兮,冉冉赏为芙也。

  这种大晋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蔓萝小花,夏末而生,深秋即落,藤叶可食,果可制浆,便是那一朵朵不过指腹大小的花儿,也为家中贫瘠,购不起饰物的女子们所青睐,时常簪花云鬓边。

  芙萝香气清淡,若非凑近,极难令人闻及,桃兮取到手后退到门边,一为避开崔莞,二则是远离躺在里榻上的秦四郎。

  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看她清手中之物。

  “芙萝,真是芙萝!”

  “呀,我适才在路旁见过,好似就是这个摸样。”

  “果真是……这小姑子太可恶了!”

  “亏得郎君心善,才收容于她,不想她却暗害郎君,真是不要脸!”

  侍婢们脸上流露出赤裸裸的愤懑,看向崔莞的目光有怒意,亦有嫌恶,更隐隐含着一丝嘲讽与酣畅,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一阵又一阵窃窃私语不断落入耳中,崔莞仍旧挺身而立,连眸子都不曾移过半分,静静的看着榻上的秦四郎,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这般姿态落在桃兮眼中,便以为她是绝望到极致,已无法争辩反驳。

  桃兮与陈副管事暗中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眸子里看见一抹兴奋与畅快,尤其是桃兮,眉眼间流转的笑意愈发浓烈,心中止不住暗想:这小贱人终是要落入我手中了。

  观棠看了眼桃兮手中的花,芙萝她自是认得的,也曾约束随行的侍婢不得沾染半分,却不料……

  她抬眼望向挺直腰身,静静站在一旁的崔莞,面色沉凝如水,她与楼管事一样,自小便服侍在秦四郎身旁,深得秦四郎的信任,同时也对自家郎君的性情脾气了若指掌。

  对崔莞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姑子,郎君虽未放在心上,但多少对这性子坚韧又颇有才学的小姑子含着一丝赞赏,否则也不会唤楼管事照看,又赋予牛车代步。

  可她如何也想不到,这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小姑子竟会暗藏害人之心!

  观棠回首看了眼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雪,双眉纠成团,唇角紧抿,额角泌出一片涔涔冷汗的秦四郎,心如刀绞。

  一直留心她的陈副管事,瞥见那抹隐在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水光后,原本安稳的心再度定上三分,一双三角眼冷冷的扫向崔莞,沉声喝道:“崔莞!你竟敢暗害郎君,真是胆大包天!还不快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此话一出,闻声赶来守在门外的几名护卫顿时一拥而进,围着崔莞的侍婢们纷纷退到一旁,高大健壮的汉子取而代之,气势汹汹的伸手抓向崔莞!
  @潴潴18083 735楼 2014-03-10 20:33:40
  楼主,你停更了这么久,现在不多更个三五十章对的住我们这些没弃楼的兄弟姐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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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守护··卤煮真的出了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是耽搁久了,稍稍有点生疏,情节和字词上也有些模糊,卤煮正在努力梳理,实在是不想为了字数草草应付··还希望亲给卤煮一点点时间,卤煮一定会把落下的补回!

  谢谢亲的支持~~
  下一章,崔莞就要开始破局了,敬请期待。
  眼看护卫孔武有力的手探到身前,崔莞忽的动了,纤细的身子灵巧地往后退开数步,唇角一勾,冷笑两声,道:“好一个世人敬仰的谪仙,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秦氏四郎,不过如此!”

  清冽的嗓音犹如一道惊雷,狠狠的炸响在帐内!

  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突然,怔愣中的观棠闻及一道细微的,略带颤抖的声音,来不及多想,她猛然“蹭”的起身,对那已是触到崔莞袖角的护卫,沉呼道:“住手!”

  跟着秦四郎的护卫,身手自是了得,听到观棠出言,立即便顿住脚,连那触碰到半片袖角的手也快如闪电般缩了回去。

  “观棠,你,你这是何意?”陈副管家神色微变,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惜观棠仅是眸光沉沉的扫了眼昂首而立的崔莞,俯身轻柔的将躺在榻上的秦四郎扶起。

  “郎君?”

  陈副管事见状,哪还不明白,观棠方才的举止是因何而起,他眼中不禁浮起一丝慌乱,但又被迅速压下。

  到底还是赌中了。

  相较于陈副管事的慌乱与桃兮的仓惶,崔莞心中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士族重名,尤其是像秦四郎这般肩负一族声誉,一言一行皆受到世人瞩目的世家公子,是绝对容不得自身沾染上一星半点的污秽。

  即便这番话出自一名地位低下,出身卑微的渺小庶民,也不行。

  帐篷内一下便寂静无声,包含崔莞在内,众人均将目光投到在观棠的搀扶下,已然撑住身子坐起身的秦四郎。

  只见明珠的莹辉中,一张苍白得不见丝毫血色的俊美面容上流转着一缕痛苦之色,额前刚被拭去的水泽不知何时再度泌出,沿着额角缓缓滑过姣好的轮廓,垂悬于光洁的下颌,在莹光中熠熠生辉。

  随着一阵起身的晃动,汗珠子倏然坠下,滴落在那身洁白如雪的华服上,秦四郎纤长细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虽强忍痛楚,看上去却平静无澜的眼瞳。

  “郎君。”

  待秦四郎刚坐稳,陈副管事立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后,抢先开口道:“这小姑子身藏芙萝,显然是心怀不轨,郎君切不可心慈!”

  说罢生怕此话力度不够,他又添上一句:“原本这小姑子便出现得蹊跷,朗朗乾坤,何来盗匪?再者若真如她所说,是位落难庶民,又何以断文识字,出口便是圣人之语?”

  “故而,某以为,说不准她是故仇派来暗害于郎君的人!”边说他边暗暗冲桃兮使眼色。

  桃兮急急接话:“不错,郎君不喜花香一事,婢子早便差弗儿告知与小姑子,可不想她却……”说着声音一低,哀哀自责道:“说来也怪我粗心,竟没发现这藏在她后腰中的芙萝,才害得郎君犯病。”

  话到最后,已成嘤嘤浅泣。

  这番一唱一和,声情并茂话,合情合理,引得众人纷纷点头,原本退开几步的护卫又警惕的将崔莞围起。

  只是秦四郎听了,并未有多少反映,平静的目光对上崔莞幽深的双眸,淡声道:“你,有何话可说?”他的声音虽淡然,却不难让人听出其中的颤楚,许是头疾太过疼痛的缘故。

  崔莞扫视一眼围在四周的护卫,随后抬起眼眸,坦然的面对秦四郎的目光——
  今天有事出门了一下,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大家猜,阿莞会说什么呢?~
  “便是我有话可说,而你又可会信?”

  崔莞静静的看着秦四郎,眸光清透,音语沉着,眉目间那缕隐隐流转的从容自信,看起来丝毫不似被人当场捉住恶行,无路可走的犯人。

  秦四郎不由一怔,原本紧蹙的浓眉又皱褶几分,抿起唇角,淡淡说道:“你若说得有理,我为何不信?”

  这番话,极重,意味着高高在上的秦氏四郎,愿意给这不起眼的小姑子一个辩解的机会,甚至是愿意赋予她一丝信任!

  天啊!

  这小姑子究竟是何人,竟能得到郎君如此的对待!

  帐内的侍婢护卫纷纷被震住,霍然将目光集中在崔莞身上,原本缭绕在众人耳旁的呜咽声亦戛然而止,便是连站在秦四郎身旁的观棠,神情间也流露出一丝震惊。

  旁人许是不知,可她心中分外明了,郎君看上去虽如云中皎月,温雅谦和,可在郎君心中,信任二字,极为难得,便是她在郎君身旁服侍了八年,也不曾获得郎君这般直言的笃信。

  “郎君,万万不可!”

  陈副管事慌了,急急抢在崔莞开口前大声说道:“郎君便是见了这小姑子才发病,众目睽睽之下又从她身上搜出芙萝,岂会有错?”说着转头冷冷瞪向崔莞,“小姑子年岁不大,却巧言如簧,郎君万不可被她诓骗!”

  “哦?”秦四郎的目光自崔莞身上撤离,转而望向因焦急,面色透出一丝红晕的陈副管事,“依陈叔之见,我当如何处置,才不会被巧言如簧所诓骗?”

  陈副管事一喜,连连道:“自然是将这居心叵测的小姑子推出去乱棒打死,以儆效尤!”

  随着此话落下,侍婢护卫们纷纷点头,桃兮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得色再度浮现在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再看向崔莞时,面容上不禁透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

  崔莞并不理会桃兮的挑衅,至始至终,澄澈如水的眸光不曾自秦四郎面容上移开半分。

  帐内突然便静了下来,营地中车轴滚动的咕噜声,混合着偶尔一两声牛马的“咴咴”“哞哞”,不断传入帐中,甚至还能听见外头风过树梢时的沙沙作响,以及一阵若有似无,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少顷,秦四郎清冷的目光微垂,淡淡道:“既然她有话,听听又何妨?若不然传扬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我巴陵秦氏独断专行,容不得旁人一丝是非辩驳。”

  说罢,仿佛为抵抗愈来愈剧烈的痛楚,已耗尽全身力气般,他再度合上眼,苍白的脸庞浮上一丝疲惫。

  然,这番话入耳虽轻,却令陈副管事的面色微微一白,不敢再多言,转身对崔莞冷冷喝道:“有话快说!”

  崔莞瞥了陈副管事一眼,并未将他这般丑恶的嘴脸放在心上,转身便朝桃兮走去。

  围绕着崔莞的护卫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崔莞慢慢走到桃兮身旁站定,抬眸扫向众人,清声说道:“暗害秦四郎君之人,非我,而是她!”

  话落手起,指尖那端对的,正是桃兮!

  “你,你胡说!”

  桃兮神色骤变,尖叫出声,“明明是在你身上寻到的芙萝,众人可是有目共睹!”

  “不错,确实如此。”

  “这小姑子不认罪也就罢了,竟还想栽赃他人。”

  “郎君太过心善了。”

  ……

  除去闭目养神的秦四郎与悉心照料他的观棠外,余下众人面容皆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甚至有一两名性子急躁的护卫,已有些耐不住往崔莞跨出两步,准备待秦四郎一声令下,便将她抓住处置!
  额额~~卤煮不会不见勒~~只是卤煮今天有些卡文··毕竟要好好构思下,让阿莞合情合理的干掉这几枚渣渣~~~~
  咳咳,另外还要让大家猜不着是什么方法~\(≧▽≦)/嘿嘿
  崔莞已然平静如初,即便面巾掩住了容颜,然而自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中看不出丝毫惊慌。

  秦四郎也未声张,好似缓过了神,虽眉头仍紧蹙成团,但合上的眼睫慢慢睁开,再一次看向崔莞。

  只是,他此时的目光中,少了一丝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挥之不去的沉凝。

  崔莞对秦四郎恍若未闻,转身面对面容充满愤懑,眼底却闪过一丝张惶的桃兮,缓缓抬起手。

  “你,你要做甚!?”

  桃兮心中一慌,不由后退两步,娇喝道:“你莫不是恼羞成怒,想动手伤人?”

  边上的几名侍婢见状,急急上前将桃兮护住,眼神警惕的盯着那只探到眼前,五指向上摊开,露出一片白嫩掌心的手。

  崔莞淡淡的扫了几女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道:“桃兮姐姐,我不过是想借你手中的芙萝一观,姐姐何必如此惊慌?”

  听崔莞提及芙萝,桃兮猛地心头一突,张口便要回绝,却不想被崔莞抢先一步。

  “姐姐放心,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我有心做些什么,也难逃众人耳目。”

  短短三言两语,却将桃兮的狡辩严严实实地堵在口中,慌乱之间,她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了看陈副管事,见陈副管事一脸笃然,心头微微一定,想了想,不甘心的瞪着崔莞,冷笑道:“料想你也不敢在郎君面前胡来!”

  话毕,她便上前一步,将攥在手中的芙萝甩到崔莞手中,而后又匆匆退了回去,与众人一同冷眼旁观。

  崔莞移回目光,仔细的看着手心中的芙萝小花。

  只见原本应当舒展绽放的花瓣恹恹的向花蕊缩卷,许是被人攥久了,最外层那几片指甲盖大小的花瓣已变得残破不堪,加之被桃兮一甩,两片花瓣脱落下来,萎靡在白皙如玉的掌心中。

  “这朵芙萝,并非刚刚摘下,花离枝头,至少有一夜之久。”

  崔莞抬眸望向秦四郎,静静地道:“这便是说,此花应是在昨日傍晚或深夜便被人采摘了。”

  听了这番话,桃兮的神情微微一变,嘴里却嗤笑道:“那更加证明你早已心怀不轨,趁着夜色偷偷摘芙萝藏身,好在今日暗害郎君!”

  “哦?”崔莞扭头看向桃兮,秀眉轻挑,似笑非笑的道:“如此一说,倒也有理。”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桃兮姐姐如何知晓,今日郎君会见我?”

  “你,你……”桃兮面色倏然白了几分,尤其是对上崔莞那双仿若早已洞悉一切的双眸,心中惶惶更甚了,连忙开口道:“明明是你方才所说,这芙萝是昨夜所采……”

  “不错。”崔莞颔首道:“我是说过此花为昨夜采摘,然而却未曾多言其他,倒是姐姐一口一个藏花暗害,说得如此真切……”

  桃兮这才明白自己失言,于是急忙补救道:“今日郎君见你后发病,又自你身上搜出芙萝均是事实!”

  崔莞轻轻一笑,“说起来,我更是好奇,芙萝不过指腹大小,桃兮姐姐何以一眼便知?嗯?”

  随着一声轻哼,桃兮的神色,彻底变了!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悲催!!!!!!卤煮有罪!!!%>_<%
  崔莞瞥了眼桃兮隐隐发白的脸庞,再度清声道:“莫非,桃兮姐姐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若是如此,又为何不告知秦氏四郎君早做提放?”

  接二连三的追问,迫得桃兮面色愈来愈白,可她张了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辩驳。

  见状,陈副管家不由冷喝一声:“崔氏阿莞,你不必故弄玄虚,我家郎君目光如炬,又岂会受你挑拨?”

  崔莞回眸,“是否是小女挑拨离间,想必郎君心中自有分寸,陈副管事又何必焦急?”

  被绵里藏针一刺,陈副管事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好看了,狠狠的睃了崔莞一眼,却未再多言,他到底不是桃兮,明白言多必失的后果。

  震住了陈副管事,崔莞也未曾露出一分得意之色,声音仍旧静静的,淡淡的,平板却不失动听,“自三日前,郎君赐予阿莞牛车代步后,除去用膳,阿莞便不曾远离那架牛车,便是夜深入寐,亦是歇息在牛车内。”

  说罢,她扫了眼帐中人,目光轻盈的落在秦四郎俊美的脸庞上,“驾车的驭夫及随行的护卫,均可为阿莞作证。”

  崔莞的话,好似令陈副管事捉住了什么把柄,当下便皱起眉冷言道:“你亲口提及芙萝极有可能是夜里采摘,如此,驭夫护卫均不在牛车附近,又有谁可证明,你确实安分的呆在车中,不曾行那偷鸡摸狗之事?”

  “我可为证!”

  陈副管事的话还未落,一道低沉的声音猛然自帐外传入,随后便见帐帘被人撩起,四道身影一前一后大步跨入帐内。

  为首的,正是一早便不见踪影的楼管事!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身青衣,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卫临以及按照观棠吩咐,取药备水的弄梅与曲儿。

  “楼叔……”

  看到楼管事,秦四郎先是一怔,接着便是一喜,然而随着紧蹙的眉头微松,原本强行忍下的痛楚犹如破堤的洪流,轰然冲上头顶。他本就苍白的脸庞霎时变得面如土色,抿着唇闷哼一声,身子往后软软一倒——

  “郎君!”

  观棠失声惊呼,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又稳稳的安放于榻上。

  “愣着做甚?还不快将药端给郎君!”见到秦四郎不适,楼管事脸上顿时浮出一丝焦色,素来好说话的他,瞪起斗大双眼,连连喝着在原地发怔的弄梅与曲儿。

  两人倏然回过神,急急忙忙将手中熬好的药汁与热水端到榻前,服侍秦四郎喝药。

  楼管事的出现,使得帐内的气氛略略松了几分,无论是侍婢还是护卫,均齐刷刷的退到一旁候着。

  崔莞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楼管事的身影,随即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只是谁也不曾察觉,掩在面巾下的娇唇正弯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三日,她虽不曾与人过多接触,可凭借着一双眼眸,却也不难发觉其中的细微之处,好比当日面对桃兮等人的刁难,她虽是借势脱身,可从那吴姓中年男子与卫临以及楼管事的一言一行中,便才出他们二人大概是楼管事的心腹。

  想必卫临的提醒,亦是受了楼管事的指示,否则他一个小小的护卫,又岂能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想明白这点,余下的疑点便迎刃而解了。

  一步一步走来,楼管事果然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了。

  崔莞下颌微抬,平静的目光落在秦四郎双眼紧闭满面痛苦的脸庞上,霎时变得幽深难明。

  秦四郎啊秦四郎,这世上,可并非人人都愿做你手中棋呐!
  咳咳,接下来,便是阿莞与秦四郎的对手戏了~~秦四郎又为什么设计阿莞呢?嘿嘿·····且听下回分解~~~

  说点题外话,今天坐了一天车,到南京了,差点没累趴下··明儿一早还得赶车去山东~~话说有哪位亲是山东的咩~~给卤煮介绍介绍山东好吃的特色小吃啊~~~(ˉ﹃ˉ)卤煮可不会告诉亲们,卤煮是一枚赤裸裸的吃货啊!
  秦四郎服过药,观棠便将干净的棉帕浸入热水中,随后绞干替秦四郎净面。

  原本站在一旁的陈副管事,见楼管事进帐,神情瞬时大变,不过刹那便沉下,脸庞上流露出平日里常见的谄色。

  只是无人察觉到那一双三角眼中正隐隐闪烁着莫名光芒,他并不敢与楼管事相对,脚下不自觉的退开了三、四步。

  “郎君。”

  待观棠端水退下,楼管事大步走上前,细细端详着秦四郎,眼中关切之色甚浓。
  “我无事,楼叔不必担忧。”

  服下药,虽不能完全压下痛楚,可相较于之前,已是好得太多了,故而秦四郎脸色虽苍白,那两条紧蹙成团的鸦黑眉毛松懈了些许。

  见他确实无恙,楼管事提起的心方缓缓落回胸膛内,继而转身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恨不得将崔莞置之死地的陈副管事,眼下不知想了什么,竟不再开口告状,一反原先急切,老老实实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任凭桃兮如何递眼色都不为所动。

  “怎么?莫非你们都哑巴了不成?”留意到桃兮与陈副管事之间的异动,楼管事双眼一眯,眼底冷色渐凝。

  顿了顿,他突然喝道:“桃兮,你说!”

  本就心虚的桃兮被这般一喝,双腿不由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知是惊惧还是膝骨传来的剧痛,令得她脸白如雪,慌乱的眼神频频望向陈副管事,然而却得不到一星半点的回应。

  眼看楼管事的神情愈来愈沉冷,桃兮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颤声将方才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只是这回,即便与她交好的侍婢们,也不敢随意张口附和了,各个面色阴郁,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们钻进入,让楼管事看不见半根发丝才好。

  桃兮心中暗恨,却无他法,颤颤巍巍说完话,又以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楼管事一眼,试图自楼管事神情间发现什么端倪,可惜未能如愿。

  “哦?”楼管事若有所思的看向崔莞,沉默片刻,转身对秦四郎拱手行礼,沉着的道:“郎君,某可作证,这小姑子确实从未在夜里私自离开过车队。”

  因秦四郎的头疾,车队一向采选空旷平坦之处扎营,而周遭二十米内的零星野花,也均会被家仆们清理得一干二净。此事关系到秦四郎的安危,一向由楼管事亲自查看,加之随车的护卫,均受他掌理,无论白昼黑夜,何人何事,他应当最清楚。

  故而楼管事一开口,崔莞的嫌疑立即便降到了最低。

  “不过,芙萝是自她身上搜出,这也是有目共睹之事。”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副管事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楼管事,一改谄色,沉沉开口道:“此事又当如何解释?”

  听了这话,桃兮欣喜若狂,急急点头,大声道:“不错,楼管事若不信,大可问问红苓、藕荷还有翎儿、婵儿。”

  被桃兮点及名儿的侍婢们面色惶惶,但还是点点头,示意陈副管事所说无误。

  见状,楼管事眉头一皱,转而看向秦四郎,而秦四郎也慢慢的,轻轻的颔首,“确是如此。”

  这下……难办了。

  楼管事皱起的眉头越拧越紧,他的确料不到,陈副管事与桃兮等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移到崔莞身上。

  眼看气氛再次陷入僵凝,突然,崔莞笑了。

  宁静的帐内,这道清脆的笑声显得如此突兀,霎时便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一处。

  崔莞静静的望着一脸愕然楼管事与秦四郎,清澈的眼眸映着莹莹明辉,流转出耀眼的晶芒,“若想寻出,究竟是谁私藏芙萝,也并非全无一点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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