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平行世界的错位传奇

  谢谢大家,欢迎新朋友,ps:  前天是愚人节,昨天是孤独症日,今天是清明节,其实哪天不是愚人节呢?又有谁不曾孤独?那就在今天让我们共同祭奠一些什么吧……
  小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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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这个小说的自序,呵呵
  先更新吧,写了一天了,腰酸背痛中……
  第二十章 天堂(下)

  父王沉默了许久,缓缓站起,缓缓地将那封密信撕得粉碎,然后缓缓地对大家说,“七煞”及禾族密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的脆弱,我们有最强的法师和战士,我们有更可怕的杀手,如果大家慌了,那么便让叛军达到了乱我军心的目的。“七煞”和禾族密使,还有荼荠都得死!自有时间以来,没有谁能战胜王族!
  第二天,天国悄悄地进入了顶级警戒,这是天国第三次顶级警戒,第一次是圣战,第二次是叛乱?……
  我和柳杨的婚事没有被提起,也许是大家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反倒使我放松,其实在心里,我觉得子庄和柳杨真是很配的一对儿。我配不上柳杨,当然我其实是觉得自己谁也配不上。不能再找他们玩了,他们一下子忙了起来,皇城里每时每刻都在戒备着,听说父王正在酝酿着第二次远征,大家都慌慌的。
  还好,漫长的冬即将过去,忘忧树甚至提前渗出了绿意,那银色的叶子也许随后便到,每天我都去寻找长恨花和恋风草的幼芽,风大时,我会使尽浑身的力气,召唤最大的水幕,为他们抵挡冬末春初的料峭,对于我来说,战争就像逝去的无尾风,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常常悄悄躲进凭栏阁的大墙背后,那里总能望见楠佳,她总是静静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轻易出声,她像刚刚降生的婴儿,用澄澈的眸子好奇地注视身边的每一个角落,而我则静静地躲在一旁,让她成为我的风景。
  那个傍晚,恋风草的絮开始自己的漫游,那是紫色的云烟,在橙色的阳光抚摸下,连梦也变得真实。我悄悄来到大墙的角落,选择我喜欢而熟悉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她水柔般的侧影和丝般柔顺的长发。我悄悄站好,悄悄释放我的目光,却没有走到我的景区,楠佳呢?
  “王,您常在这里看我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楠佳,只有她的声音能这样无声无息滑翔进我的心房,让我的心成为一个精致的音乐盒。
  我虽然常常见到她,可是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她,我于是惯性地转身想要逃掉,却撞到她纯净询问的眼神。有的时候,惊艳和美是不同的概念,惊艳使你有距离感,觉得佳人不可方物,漂亮得让人不敢接近,而美则使你忘记了距离,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她造成的风景,自己已经在一幅画中了,连自己也找不到了,更找不到对方,觉得惬意欢愉,如沐春风。于是,我第一次完整自如地说出话来:“我打扰你了,我知道你叫楠佳。”
  “我知道你叫痕,是我们的王子,你没有打扰我,我知道你常常来看我的,你一定是怕我一个人孤单才来陪我的,虽然以前我们都没说话,可我能知道你在这里,你是子庄哥哥之外,我认识的第二个男孩子,你很好。”
  “我很好?”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头一次有人说我好,这太意外了,我觉得昨天中午让我浑身暖洋洋的阳光又一次暖遍我的全身,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慌张。我拉住楠佳的手对她说:“来,我带你去看王宫所有的角落!很好玩、很好玩!”楠佳高兴地任由我拉着她的手,我也没有意识到那是否失礼,仿佛微风轻抚花间的雨露,好像乐音滑过水面的涟漪,一切都那么自然,我好像是拉着自己的心情在飞翔,那感觉就像和自己的影子在月下舒畅地舞蹈!
  女孩儿真是上天造出的最好艺术品!而遇到楠佳这样的女孩儿,这本身也许应算是一件出于宿命之手的艺术品吧。于是我觉得我的角落里多出一个同伴,柳杨,子庄也许离我很近,可他们没有走入我的角落。从那个傍晚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去找楠佳,在夜幕降临之后,我带着她到仰止宫的天台上看星星,去摸摸雾隐钟,我也会把她介绍给我最要好的那棵忘忧树,那株长恨花,那根恋风草,我用法术造出各种漂亮的小东西给她玩儿。我知道楠佳和我一样孤独,和我一样不喜欢热闹,和我一样喜欢那些不起眼但却安全的角落。我没来的时候,她就会躲在我经常去的大墙后的角落,一个人望着厚厚的墙壁发呆,我来的时候,她会和我说起遥远的尘莫湖上迷人的景色,然后,她便出神地笑了?……有的女孩儿的笑,便是整个天堂?……
  抱璞在王宫里开始经常出现了,他是身怀绝技的神,很少有其他神能察觉到他的行踪,可是我能,我不会必杀术,但我的法力和灵性是历代神王少见的,我能看到其它神内心的风景。比如抱璞走过的地方,我仿佛能看到落叶凋零的深秋。柳杨给我阴晴不定的景象,子庄让我看到雾气缭峣的无遥岛,楠佳让我甚至嗅到了尘莫湖上清然的空气?……
  在我沉醉在楠佳的梦中时,天国还是不得不接受它宿命般的未来。不断有诸候王被派往前线。如今叛军和王族的军队经过新一轮的激战,终于在无望山一线进入了长时间的对峙,谁也无法打破对方的防线,在这初春的惬意中,战争进入了最艰苦的相持。无望山有天国最凄凉的传说,对王族和叛军来说都是自己的一道意义非凡的屏障,双方如今都能将军队的补给迅速地运到那里。因此,无望山之战也许要持续好长时间。子庄经过休整也开始不时到前线督战了,柳杨不顾家臣的反对,作为天国罕有的女帅时常陪在子庄身边。
  我和楠佳正在细数雾隐钟的纹落,议事大厅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我们匆匆跑到大厅重重帷幕背后,楠佳怯怯地躲在我的身后。大厅的气氛很凝重,父王和重臣们紧琐双眉,没有人出声,好像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的王,必须行动起来了,东方明王的法力绝对是天国中的佼佼者,可连他昨晚也被七煞杀死在家中!大敌当前,优秀的统帅在上阵之前被敌人暗杀,这不但是我们军队的重大损失,更是天国的耻辱!”
  东方叔叔被杀了?那个与申旦叔叔一样强悍的神死了?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如果没有这战争,天国便是完美的,我们是神,便应该过神的生活,可长长时间在我喉间划过时,我却并不为我们神的历史而惭愧后悔。我们的厮杀源于错综的情感和复杂的恩怨。这远远比源于欲望和卑贱的人类相残圣洁的多。在这种意义上我一直觉得天国的那段历史是最人化的神话,而阿山却是最接近神的男人!
  感谢蚊子兄弟、猪猪、阿哥、柳哥、秋思、七少、九九,所有的朋友们。
  ps:蚊子兄弟:
  作者:吃青蛙的蚊子 回复日期:2012-04-29 20:18:43  回复
  为何《十九章阿山的故事》只有那么一小段,二十章《天堂》,却分成上下两部分呢?是从这儿开始,小说的第二部分就要开启吗?不然的话,结构上会失去对称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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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蚊子兄弟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好在兄弟提醒的及时,马上改正。

  作者:吃青蛙的蚊子 回复日期:2012-04-29 20:20:05  回复
  父王沉默了许久,缓缓站起,缓缓地将那封密信撕得粉碎,然后缓缓地对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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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叔为什么连续使用三个缓缓?感觉没必要啊,求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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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第一个缓缓是父王对消息的震惊,一时缓不过神来;第二个缓缓是父王对昔日战友竟使出这样杀着感到十分愤怒,有的时候人出离愤怒后反而会反常地平静;第三个缓缓是父王为了安抚下属选择的语气,也是一种由于这次叛乱一下子感觉这些年的心力疲惫的流露。另:我写东西的时候,科学性的东西想的不是很多,就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写下去,呵呵,谢谢兄弟,你看的这样用心,我会更加用心写下去!


  作者:吃青蛙的蚊子 回复日期:2012-04-29 20:32:13  回复
  比起天堂来,宝叔写人间更精彩,虽然话说,还是天堂的风景比较美。阿山是复仇者吧?看他那么凶狠地对付阿中,已经能够猜中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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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也是和兄弟一样的,天堂的故事我会在以后加强,当时起笔的时候,就是想把自己心里的美好和厌恶用这样一种方式写出来,到现在故事真正开始了,反倒心里面平静了,呵呵,人就是这样,伤人的话说出口,真的伤了人的心,才知道这些话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原来自己是这样在乎对方,但,有一种结局叫覆水难收。另:阿山代表的是怨,兄弟你猜对了,看来阿山应该死了……我的兄弟是有资格左右我小说人物的命运的,这是兄弟的勋章!

  好了,继续写小说去了
  
  作者:357002388 回复日期:2012-04-30 09:30:53  回复
  昨天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心里很是难受,第一次亲眼目睹车祸现场。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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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们越来越现代化,但生命却越来越无常,朋友们,请都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此生给我们感受这世界的机会,不要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忘记对此的感恩。
  写了一天,窗帘都没拉开,再拉开发现天还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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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祭品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出神地望着全家的照片,仿佛已经进入了照片里的生活。恬静的音乐在纯白的屋子里飘荡,屋里的花花草草也在尽情地舒展着自己。我舒服地躺在阿山为我精心制作的床上,这个盒子被他细心布置得舒适而美观,我可以在里面尽情地发呆、回忆?……刚才的一幕带着地狱的红色,现在我们的生活却如云般纯白,可是人间没有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山又带着我来到他的地下宫殿,路过每一个紧锁着的“火柴盒”,这一回里面是死一般寂静,我甚至能听到里面有牙齿打战的声响,可是却没有人再敢哭喊一声。红色,在这祭坛般的宫殿里漫延。压抑!
  那个中年男子在大锅的蒸气和人类浑浊腥臭液体的侵蚀下痛不欲生,他浑身都是伤口,血肉模湖成了一个肉棒,他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表明生死之间的痛苦与艰难。阿山围着他慢慢地游着,喉咙最深处竟发出一声类似歌曲的声音,那声音舒缓而悠扬。阿山打开一个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些许粉末,小心翼翼地撒遍中年男子身上每一个角落。中年男子本已奄奄一息,可现在又重获活力一般高声狂叫起来,那是盐!
  阿山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撒着盐,然后停在一旁望着那火苗发呆,过了好长时间,中年男子的叫声微弱了下来,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阿山来到工具架前又拿起了那把好钝的小刀,中年男子虽然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但仿佛心电感应一般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无力地叫喊着,嘴里只是一阵阵的鸣咽。阿山认真细致地开始一刀接一刀地把中年男子的肉一片片割下,他努力使自己割下的每一片肉都大小一样,都尽量的薄,显然那把钝刀很难胜任这项精益求精的工作,所以每片肉都成了长时间才能完成的艺术品。中年男子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和狂叫了,他只是一味呜呜地发出响声,他的眼睛可怕地突出起来,越突越高,仿佛要挣脱这具痛苦的肉体。
  中年男子的肉纷纷掉入沸腾的锅中,阵阵肉香从锅中狂欢般溢出,中年男子还没有死,这令他痛苦不堪,他的骨头显露了出来,一条长长的脊椎,两排弓形的骨头尽量捧着他可怜的内脏,内脏在外人的注视下羞涩地呼吸着,死有时也许是幸福的吧?!
  阿山轻轻用刀一拨,中年男人的眼珠便顺从地滚落下来,阿山敏捷地用嘴接住,在口中反复咀嚼,仿佛品味一样稀世佳肴,很快另一枚眼珠也到了阿山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用一个大勺在锅里小心地搅拌着,不时又向锅中加入各种调料。他做什么事都那样细致认真,好像一个一丝不苟的艺术大师,只是他一直忘记结束那“艺术品”的痛苦,还是他刻意在享受这创作的过程?多年之后,这场景成为我精神上自慰的工具,每当我和云幽看到人在花样翻新地享用我的子民时,我便会下意识地想起阿山如何完成人类终极的食文化的,那时,我便会有一种补偿般的快意。
  终于,那个中年男人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割了,他气如游丝地在那里艰难地呼吸,他头两侧的呼吸器每一次张合都显得吃力而痛苦,死亡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选择了以漫步的方式经过。我确定他一定是死了吧,阿山却不再管他,而是专注地守在大锅边熬他自己的汤,汤带着怪异的香味终于可以出锅了,阿山把汤倒入一个容器中游出密室,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安详。
  他经过每一个“火柴盒”,把汤倒给里面饥饿得发昏的人们,我听到里面往往是一阵狼吞虎咽,而后便是长时间的呕吐,有的甚至是一边呕吐一边狼吞虎咽,只是没有人发出叫喊,红色的宫殿里没有人叫喊?……
  过一段日子,阿山便会如法炮制一锅怪异的汤,我便有机会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的各式各样的死状,说实话,这在一开始令我心惊肉跳,甚至呕吐,这红色的宫殿让死神在此驻足,以最慢的速度划过受害者生命的尽头。日子一久我竟变得习以为常,我开始找回神的感觉,我在俯视这些痛苦的生灵,这些与死神共舞直至尽头的受害人,他们都有着堆满“银石”的前世,为了“银石”他们也都像阿山一样疯狂而邪恶,然而当他们来到这红色的祭坛,接受这末世的审判时,却没有一个人为曾经的罪恶由衷地惭悔,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应该受审,所有人都在试图用“银石”打动阿山,拯救自己。
  可是,阿山却是不被任何言语和哭诉哀求打动的祭司,他近于虔诚地认真进行着每一个仪式,这红色的宫殿是我见过的最贴合人类内心的精神皈依,阿山成为祭坛上永远不知疲倦的招唤者。
  每隔一段时间,阿山便会外出“打猎”一次,然后便是把所得“祭品”送进火柴盒里,接着便会把一笔数额不小的“银石”偷偷送到孤儿院或养老院。可是这也越来越困难了,因为如今真正给孤儿和老人住的地方越来越少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阿山成为警方重点抓捕的对象,富豪们人人自畏,阿山成了他们难以抹去的恶梦,所有的权贵阿山都得罪了,他的祭坛上摆满了与这些权贵关系密切的“祭品”,他们联合起来不惜用天价的“银石”招募嗅觉最灵敏的暗探,发誓要将阿山捉住。
  感谢蚊子兄弟、柳哥、棍哥、aijia、七少、帝哥、九九、秋思、二勃、水川、佐王,各位朋友。
  呵呵,蚊子兄弟,你给我这样的鼓励,我想这三天我没有白宅在家里写了三天,因为上班后时间紧迫,所以还是往前多写一些,这样要是突然有一天没法写,小说还能继续,不耽误大伙看,呵呵。我想既然大家这样瞧得起我,我是应该老实厚道地做人的,当然,我现在慢慢明白了,其实人还是老实厚道一些好吧,老老实实地干活,老老实实地生活,因为我没有什么很高明的智商和城府,还是选择一个比较适合我自己的风格吧。文字大可以天马行空,但人还是在这土地上生存的。今天可以更新的多一些,可能上班之后更新的内容字数上会比今天少一些,呵呵。另:蚊子兄弟,今天就让你看到阿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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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更新,然后吃饭,好像饿了。
  阿山在纯白的屋子里望着家人的照片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经常会画一些很美的画,上面没有他每天必须面对的浑浊腥臭的液体,那里空寂明澈,有直来直去的光线,有自由下落的花草,有风,有尘,有丰富动情的眼神?……
  我打心里佩服阿山,他确实是最接近神的人,没有人来过我曾居住过的天国,甚至没有人相信有天堂存在,他们不信被他们从遥远的深渊钩上来的“鱼”竟来自那个叫天堂的地方,他们虽然有时不满自己居住的环境,却仍旧愚蠢固执地认为他们周围那浑浊腥臭的液体已经是追求的尽头。可是这个被很多人称为“魔鬼”的人,却是他们之中离天堂最近的人!
  阿山不停地画着,不停地望着家人发呆,在纯白与血红之间游走,在静静坚守着他的祭坛,直到有一天晚上,阿山在沉寂很久后又一次外出“打猎”。
  天快亮了,阿山都还没有回来,这是很罕见的,以前他总是能在深夜的幕布中满载而回,每次用时甚至都相差无几,可是这一回?……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竟在为一个卑贱的人类担心,这令我甚至有些感到羞愧,可是阿山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他真的很接近我们神了?……
  “砰”,门被阿山撞开了,这打断了我的思考,阿山迅速把门反锁结实,他的大口袋也没带回来,却带回来一支很长的箭。那支箭结实地钉在他的尾部,从他的扁平的尾部贯穿,远远望去阿山就像是一个十字架,阿山应该很痛吧。可他仍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支利箭。他试图用剪刀剪掉箭头,带着箭头他是绝拔不出这支箭的,因为那箭头带着特制的倒勾,看上去仿佛一个凝固的微笑,这样看来微笑也许是最难应付的利刃啊。可是这支箭连箭杆都是纯钢制成的,那射箭的人一定很有力气,也确有两下子,不然身手敏捷的阿山是不会被射中的。
  阿山扔掉剪刀,用一把小锯慢慢去锉那箭杆。天大亮了,阿山终于把箭杆锉折,箭头重重地掉在地上,却仍在冲着我们狞笑。阿山将箭尾用工具夹住,然后用力将尾部一抖,便摆脱了利箭的纠缠。阿山浑身发抖了片刻,用药布塞住血流如注的伤口,虚弱地躺在纯白的床上,眼望着床头的照片,声带发出断断续续的类似歌曲的声音,舒缓而安详,可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这之后的几天,阿山打破了平日的规律,他每天都要用对待那个中个男人的办法在密室里结束两三个“祭品”的生命。而且,阿山也不再耐心,他有时会直接把架在大锅上的人劈成两半,然后呆呆地看着那人身体的两部分在痉挛、挣扎?……
  阿山一刻也不休息,他把地上纯白的房间一遍一遍地打扫,每样东西都反复地擦来擦去,他把地下血红的宫殿弄得更加血腥。阿山常常把在锅上一刀一刀削下的“肉棍”扔进最饥饿的“囚犯”房内,看着里面的人一边发抖一边闭上眼睛发疯似的吞咽那还在挣扎呼吸的同类。
  阿山没日没夜地把“祭品”架上“祭坛”,终于,轮到这最后一个了,这是个很年轻的贵妇人,她很特别,我能感受得到,作为神,我对这些低下的人的直觉一直很灵敏,很准确。也许阿山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了吧,所以这个贵妇人才成为最后一个被架上祭坛的人。
  阿山抬起了刀和小钳子,刀仍旧很钝。
  贵妇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孩子,妈每晚都陪着你呢,别哭?……”
  阿山竟一下子愣住了,他如石雕般悬在依然浑浊腥臭的液体中,远远望去却像一位代人类受罪的神。
  贵妇人看看了阿山,竟然笑了,自然,亲切,平和,无邪,那是一种母性的笑,让这血红的祭坛涂上了一抹银色的白光。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了,毫无征兆地被撞开了,一群红色的人冲了进来,仿佛从外面冲进来的一股洪流。
  “不许动!”
  “你被捕了!”
  “阿山!放下凶器!”
  “你跑不掉的!”
  各种喊声震耳欲聋,“洪流”将阿山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夺下阿山手中的小钳子和钝刀。阿山浑身颤动了片刻,然后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仍然呆呆地愣在那里,好像这些人并未来过,他也并未来过。这时,一个瘦小精干的人窜到了阿山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根很粗的棍子击中了阿山的头,这人虽然身材瘦小,但动作却十分敏捷,力气也应该很大,阿山被他一下子打昏过去。
  瘦小精干的人来到贵妇人面前,仔细端详片刻,马上深施一礼,颤声言道:“原来真是王妃您,卑职终于找到您了,救驾来迟,请王妃恕罪,来啊,还不快把王妃扶出去!”
  于是“洪流”涌来,贵妇人被抬走了,临出门时,贵妇人看了看地上的阿山,突然对瘦小精干的那人说道:“尽量留着他吧。”
  瘦小精干的男人深深一辑。
  贵妇人走后,那男人冲余下的人冷冷地说道:“把这歹徒按王妃刚才的样子绑到锅上去,然后退出这整栋房子,不许一个人进来,明白么?”
  “是!总督大人!”“洪流”齐声答道,然后迅速把阿山绑到了大锅之上,一切安置妥当后,这些人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一个也不剩。
  那男人慢慢游到密室外面转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慢慢漂了回来,重重地关上了厚厚的大门。他静静地守在阿山身旁,嘴角一丝温和的微笑,那微笑也许是温和的吧,只是我觉得它总是很像射中阿山尾部的钢箭。
  阿山终于慢慢醒了过来,他狠命挣扎了一番,然后便平静了下来。
  “你果然很特别,知道认命。只可惜现在大多数人都不如你聪明啦。”总督语气那样和蔼,仿佛和自己的家人在晚餐后的饭桌旁闲聊。
  阿山瞪视着总督,一动也不动,只可惜人类没有眼神,不然我会从中读出更多的东西,但我仍能感到阿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也许你应该好好看看我,不过我觉得你更应该永远记住我,呵呵?……”总督优雅地围着阿山游了一圈,“我觉得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嗯,怎么说呢?简单一句话我就是正义和法律的化身,所有的衙役全是我的属下,我是全国衙役的总督,呵呵,没错,你直接惊动了我,你很了不起,也很运气,连王妃你也敢绑,也正巧王妃来此地游玩,呵呵?……”
  阿山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这位优雅的总督,总督也微笑地望着阿山。
  “看到你家人的照片,呵呵,我不由感到很骄傲,原来令全国惊慌的杀人魔竟是我间接培养出来的,呵呵,其实按照我的原则,我是不会说这么多的,这不是我做事的方式,可是,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实在是很开心,呵呵,告诉你一件可笑的事,呵呵,你的全家?……说起来我就想笑,呵呵,你的全家是我杀的,哈哈……”人类没有眼神,却偏偏有着表情丰富的笑,远远望去总督就像一朵突然绽放的恶之花。
  阿山浑身一颤,继而发狂般抖动、挣扎。总督轻抚阿山的脊背,仿佛阿山在轻抚自己的祭品:“我知道,我全知道,我的小阿山生气了,怪我不该杀他全家,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和你一样,过一段时间不杀人我会觉得心里好难过,真是很不开心啊。你想和我聊天,是不是?太不巧了,你的舌头在你还很小的时候便被我割去了。小阿山最乖了,记性也好,我看着你这些小工具,真开心啊,和我用来杀你全家的工具都快一模一样了啊,只可惜当时你太小,都记不住我啦,呵呵,也怪我不好,杀的人太多,把你这小家伙忘记了,呵呵,还好,我们终于见面了,看到你把这里布置得这么合我心意,我都觉得你可能是我儿子啦,呵呵……”说着,总督竟凑过来在阿山的脸上深深吻了一下,阿山想咬他,可惜身上被绑得太紧了。
  “别生气啦,总之是我不好啦,可是我也没办法呀,我像你一样爱折磨人,爱杀人,也爱银石,呵呵,对了,你不爱银石,你把银石都捐到我管辖的孤儿院和养老院了,呵呵,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不需要那么多‘银石’的啊。”总督竟完全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羔羊,说话的语调是那样的娇柔,“其实人家早就能抓到你啦,要不是你绑了王妃,我怎么舍得抓你呢?也许你也在纳闷,为什么你在全国会那么出名呢?为什么那么多闻名全国的命案,全记成了你功劳呢?那都是因为我呀,呵呵,我做的那所有的命案,呵呵,你来替我背,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一点我最喜欢,抓住你真舍不得啊,以后再找谁来替我顶罪呢?你别这样看我,好么?不,你这样看吧,最好快点记住我,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啊。”说着,总督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套工具来,那是银制的工具,有精致的钳子,不算锋利的小刀,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玩竟儿,天哪,和阿山的工具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阿山的工具要简陋得多。
  “快看我呀,对,就这样,别动,乖乖?……”总督轻声呼唤着阿山,然后拿着一把又细又长的锥子慢慢向阿山的眼睛伸过去。
  阿山本能地想躲避,可惜他被绑得太结实了,他无法躲闪,于是他眼睁睁看着长长的锥尖慢慢穿过他的视线,把光从他的眼中带走,留下恐怖的黑色。那一定很痛,连阿山也不由浑身一阵电击般的颤抖。
  “怎么?你不叫两声?我知道你没办法说话,可是你痛苦地喊两声总可以吧?求你了,乖宝宝,你不喊出声,我很不爽啊,真的,快憋死我了!”总督一脸可怜的表情,全是哀求,可是阿山就是一声不吭。
  “求你了,求你了……”总督一边哀求着,一边熟练地用小钳子和不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割着阿山的肉,那样认真,那样细致,我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眼前的人便是阿山了,因为,阿山随着总督的刀光已经渐渐面日全非了,他终于变成了这个祭坛上最后一件祭品。
  只可惜如今的祭司却是一朵令人胆寒的恶之花,他的刀法那样纯熟,仿佛直接出自他的思维而不经过他的神经,他在哀求着,甚至痛哭流涕,可是已经成为肉棍的阿山却仍旧一声不吭。我远远望着阿山,第一次因为人类流泪了,也许阿山是个魔鬼,我永远不会知道他全部的故事,他和他家人的从前,他和总督的恩怨,他的生命就这样终止了,这个世人眼中的恶魔就这样完成了他的皈依。
  总督哭着最后一刀结束了阿山,他一脸的怅然,仿佛某种欲望无从发泄,憋得要死。他缓缓举起刀慢慢在自己身上割下去,那样慢就像母亲落在婴儿身上的目光。
  “啊?……啊?……救救我?……我好痛啊?……饶了我吧?……亲爱的总督???……我要死了????……求??……求你了??。”总督随着自己的刀痕,自言自语般叫喊起来,随后他把自己割下的肉放在自己嘴里慢慢咀嚼,脸上终于露出一种虚脱式的快感,总督终于破绨为笑了。
  良久,总督发出信号,于是无数红衣衙役涌入密室,他们稍微一愣,而后马上齐声大吼道:“总督神勇,罪犯负隅顽抗,终于被大人就地处决!”
  刚才的绵羊,刚才的祭品全不见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那个更冷的躯壳里遥远地飘了过来:“很好,后面的事我想就不用我再教你们了吧?”
  谢谢蚊子兄弟、棍哥、aijia、冬哥、4哥、七少、九九、秋思、水川、弱弱、二勃、atong、实梦、龙腾虎跃,各位朋友,五一都过得还好吧,一切在心,希望朋友们都能天天平静惬意。
  ps:蚊子兄弟,呵呵,接受蚊子兄弟的意见,阿山那段留白了,要是有机会进行整理版(我想一定会的),我想我会把故事适当扩充一些,另,呵呵,兄弟,我承认是有些重口味了,不知为什么总喜欢把故事撕裂让你看,如今我平静了,但文字却越来越如刀锋一般,就像前些年我的文字温婉得多,但人却总是怨气冲天。兄弟,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人鱼写成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小说,但,请允许我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表达,我想现实也许不是这样残酷,但有时道理却是一样,有的时候,哪怕就是那么一刹,在路灯晕成的淡黄,在人潮渲成的孤独,有谁没有过被命运凌迟的错觉。
  第二十二章 恐慌

  现在,我在盒子中,怀里睡着云幽,望着这座全国最豪华的饭店里最豪华的大厅,一天好似一年。云幽已经由开始时的崇敬羞涩变为把睡在我的臂弯当成一种习惯,我也把静静的回忆当作了我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开始记不清阿山的脸了,我的回忆轻轻掠过往昔缥缈的故事,一直漂向更远处,使那里变得清晰起来。
  死亡本身也许便是一曲舞蹈,节奏轻灵,足以越过不同的世界,我不知道死后会是怎样,可我觉得死后一定应该是什么也没有。因为我身边的人和神随着这舞曲一个个变成了我记忆的休止符后,我却没有在天堂和地狱中找到过他们的踪影。如果死变成了一切的中止,我的故事也许就不是可悲的了。
  东方明王被“七煞”暗杀了,大家知道这一定是“七煞”干的,因为他们每一次得手后,总爱留下七颗做工精致的银星。天堂虽然美丽,但毫无凝问却是最适合暗杀的场所,因为神死后不会留下尸体,没有任何罪证可以留下。
  天国震动了,四大明王是父王的四个近侍,极受父王器重,他们本身便是保护王室安全的守护神,他们法术高强,也极精通暗杀术,没想到他们中的头领东方明王就这样被“七煞”干掉了,东方明王的死也许是个很大的损失,而更大的隐患便是他的死令皇城上下失去了安全感。大家开始真正紧张起来,不知道“七煞”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无望山脚下正进行着天国有史以来声势最为浩大的一场对峙,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没想到王族会这样的被动。
  父王下达了好几道王命,天国上下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在高度的戒备和前方紧张的战事压迫下,大家变得猜疑起来。因为“七煞”最可怕的地方并非仅仅是他们高超的法术和恐怖的暗杀术,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伪装。他们可以伪装成宫女、平民、士兵?……,伪装成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悄悄来到你的身边,静静地将你杀死。也正因为这样,大家变得彼此不信任起来,也许你最相信的朋友便是“七煞”伪装成的,也许下一刻,你的喉咙更会被你最相信的朋友割断。“七煞”就像一种心灵的病菌,能在对手阵营里迅速地扩散,让一个强大而团结的阵营顷刻瓦解。
  子庄说,无望山的对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已经相信“七煞”就在自己的身边。
  要消除这可怕的病毒,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出他们并杀死他们,因为“七煞”修炼了一种高深的暗杀术,这使得他们在死后身体不会像其他神一样化为一阵水汽,他们尸体在化为水后会凝结成一颗银星,由此便可以确认死者是否是“七煞”,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以银星作为自己的标志的原因。
  我更加频繁地去看楠佳,我怕会出什么事。虽然我知道王宫也许是皇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担心楠佳。然而楠佳却不明白现在正在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她仍如以前那样要我带她去玩儿。
  我头一次开始去考虑事情了,于是第一次给别人讲起了大道理,我告诉楠佳“七煞”有多么可怕,告诉她前方的战争有多么危险,楠佳呆呆地望着我,也许在她的头脑中还没有什么战争的概念,她的眼睛那么美,我想那里只有同样美丽的尘莫湖。
  我从那里出来,顺着银色的宫中小道散步,对面是一个可爱的宫女,在拎着一个可爱的小桶,她的眉间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我呆呆地望着她,就像我注视所有宫女那样,她冲我微微一笑,悄然走开了。
  来到凭栏阁的时候,常常是夜里,白天宫中的神太多了,很麻烦的。我拉着楠佳的手,偷跑出王宫,来到远离王宫的一个小湖的旁边,那个湖叫微澜小筑,是王族的属地,平民和大臣一般是不能去的。微澜小筑很美,那里有徘徊不定的月色,有怅然若失的清风,有忘忧树的背影,有长恨花的遗香,在那里水变得清澄若无,在那里静得只剩下无心鸟和无尾风彼此的缠绵呢喃。我喜欢带楠佳来这里,我想让她有家的感觉,我想让她快乐。
  “这里美得就像尘莫湖啊!你知道么?我的家里也有这样的树和花,也能听到无心鸟在和忘忧树说话。”在微澜小筑,楠佳总是这样开心。
  “你能听懂它们说话么?我只能感受到它们的心情,可是却听不太懂它们所有的语言,你都能懂,真好啊!”
  “是好啊,你会不再发愁没人和你说话,无心鸟说起话来好快好快,忘忧树就要慢得多了,他们在一起说话好玩极了,谁都赶不上谁,呵呵?……就像我们这样,我说话就比你快一些,不过还好啦,我们可以一起走来走去,不像忘忧树那样老是对无心鸟抱怨站得好累?……”
  我望着楠佳发呆,银色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识成薄纱轻轻敷在楠佳的身上,让她好像在发着淡淡的光,她的皮肤那样光滑细腻,让我觉得月光都难在她的身上驻足,纷纷从她的皮肤不情愿地滑落在地上。为什么她会这样美呢?甚至连天堂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楠佳高兴起来,于是一边唱着歌,一边跳起舞来。无数的无心鸟循着歌声飞了过来,静静呆立在树枝上出神地观看,连忘忧树都在尽力向楠佳这边挪动身躯呢。那歌声仿佛初春的长恨花香,淡然却沁人心脾,那舞姿好像天堂乐师的天籁绝音,顺滑得连回忆都抓它不住。
  我呆了,我甚至忘记了呼吸,天哪!我未曾料到怎么有这样美的景象发生。
  “王子!也许你不应该发呆,可能在你享受这花前月下的良辰美景时,‘七煞’的剑便已经刺穿了你们的喉咙!”一个冷冷的声音,却源自一个熟悉而亲切的神——子庄!
  谢谢蚊子兄弟、棍哥、柳哥、猪猪、七少、九九、小亚、柯子、水川、秋思、二勃、atong、阿赖耶识、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各位朋友,天气转热,朋友们要注意平静心情,别上火啊。
  ps:
  蚊子兄弟:以前的文字就算了,不贴了,过往的文字就像过往的日子,再拾起来也只是一种枉然。人间和天堂的差别,嗯,兄弟说的差不多就是我的初衷,我现在其实也没有很清晰的想法,就是随着感觉写着,呵呵,就是心里觉得一切的罪除非原罪,虽然都是一个业果,但还是有所区别的。
  柳哥:你眼光很准啊,你挑出来的那段,呵呵,我自己也很喜欢。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感谢您瞧得起我,但这个问题我之前也和蚊子兄弟解释过,我没有QQ,手机也不上网,没有有线电视,呵呵,只是还有条网线。
  小亚:回来啦,好像你多休息了两天啊,出去玩是身体累,心放松,更多的时候我们相反的一面,当然,也有身心俱累的,希望朋友们无论有没有机会像小亚一样能出去玩,都能让心放轻松。《楞严经》里不是说过一心可天堂地狱么,我们可以快乐的。
  阿赖耶识:想和您说这个事情很久了,您的名字很好的,于我有戚戚焉,您以第八识三藏为名,是为心根之根,但不知您法相何宗。
  子庄一身戎装,银色的法衣、银色的陨雷甲,右臂无力地垂着,仅存的右目放射着如剑的光,他还是那样英气逼人。
  楠佳被吓到了,她悄悄躲到我的身后,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肩,她竟有些抖。
  子庄的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盯着楠佳,缓缓说道:“你害怕我了?还是你的心太幼小,已经忘记了我护送你走过的一程又一程?我没有实现对你承诺的,来到皇城后去经常看你,那不全怪我???……”,半晌,子庄把眼光转向我,继续说道:“痕,你说对么?”
  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子庄不那么亲切了:“子庄,你怎……怎么了?我……觉得……你?……你可能……在生?……生我的气??……我心里?……好像也?……也在生气??……”。
  “呵呵?……我未来的王,怎么和你的义兄说话也是这个样子?我看你和我们的圣女说话时好像要流畅得多啊!我会生你的气?我的王,我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和你的父亲,我永远不会生你们的气,不过,痕,我要告诉你?……”子庄静静地笑了笑,然后凑近我冰冰地说道,“你会害了楠佳,也会毁了你自己,你控制不了你自己,你更承担不起任何你应负的责任,你保护不了她,就像你保护不了你自己,我的话可能是把剑,但却是为了你,是我为兄弟诚心奉上的利剑,你应该去好好记住这些话的。”
  “你?……”我感到子庄的话真的是一把利刃,从我口中插入,塞满我的心肺,很难受,我无法表达我现在的感觉,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可是?……子庄大哥,你不来看我,你又不让痕和我玩儿,我怎么办呢?”楠佳在我身后怯怯地问。
  “我会让柳杨陪你,义父已同意了我的申请,她是个好女孩儿,你会喜欢她的。至于痕,我顺便转达义父的口喻,以后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去凭栏阁,不要去见圣女,自己尽量不要远离卫士,你明白了吗?”子庄朗声说道,声音响亮而震撼,子庄,我的兄弟,却越来越像我的父王。
  我傻站在那里,陌生地望着更加陌生的子庄不知该怎么说话,子庄静静地看着我,继续冷冷地说道:“痕,作为你的兄长,我不得不说你,你实在太不懂事了。你知道吗?每次你带着楠佳出宫会牵连多少卫士吗?每次我都要在你的附近守卫,担心你被敌方袭击。或许你觉得很开心,可是你太自私了,你从来不替别人着想,更不会去想你肩负的重任,作为一个男人,我很瞧不起你!”
  “我……我?……”我真的懵了,我反驳不了子庄的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我不知道有很多人在为我负责,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我也没有料到子庄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更没料到他会瞧不起我!我感觉自己在向下坠,一下子踩空而跌入万丈深渊!子庄不再关心我,现在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全,而不再去靠近我的心了,我好像失去了唯一能陪我一起玩耍的兄弟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只在不断地给周围关心我的人增添麻烦,子庄为了天国的统一,为了王族的荣誉,失去了手臂和眼睛,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做。他说的很对,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他为什么瞧不起我,他确实每一方面都比我强,可是我一直觉得天国纵然全瞧不起我,也不会有子庄在内,没想到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当我回过神来时,子庄已经把楠佳带走了,我只能远远看到他们在天边飞翔?……
  回到王宫,我木然走在银色的小路上,对面是一个可爱的宫女,拎着一个可爱的小桶,她的眉间有一颗红色的小痴。我呆呆地望着她,就像我凝视所有宫女那样,她冲微微一笑, 这次却未走开。
  “我的王,您很不开心么?您的眼睛就像化不开的秋水,您这样的忧愁,您的英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您很哀伤么?”
  我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无话可说。这个可爱的宫女走近了几步,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我不再期待明天,每天都是相同的呼吸,我不再扳着手指头过日子了,时间对我来说突然变得无限多起来,反正都是一样的,在任何的时段都一样,没有什么挽留可珍惜的。我走神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弱智的王子,但我就是一株平凡的恋风草。
  在我发呆的时候,宫女在我面前悄然倒下,一柄长剑穿透了她的脖子,她的脸上有一种惊讶的表情,仿佛不相信某些事的发生,而在她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锋利的短剑。
  “您最好少出来发呆,我的王,我已经调查很久,也保护您多时了,还好她没有先出手。您不是喜欢角落么?现在就是您躲开这危险,躲进角落保护好自己的时候!别再任性了,我的王!”一个冷得散发着寒气的声音摔了过来。
  是抱璞,皇室忠诚的卫队长,他像标枪一样冷冷地掷在那里,手中是把寒气逼人的长剑,他的法术和灵力化成青蓝色的剑气在剑刃四周来回环绕。
  我又有些懵了,眼前的情景陌生又遥远,我想起似乎很久以前,抱璞追杀那个宫女的情景,那景象水印般在我眼前越渗越大,我不由瞪视着面前这个我从小便认识的陌生男人,一个冰冷的神。
  抱璞并不在意我的目光,他静静观察着宫女的尸体。我们是神,我们死后不会像尘世中的生命一样腐烂,我们的尸体会完好地保存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突然一下子化成水汽而消失,就像这世上从来未有过神一样。
  那个宫女的尸体只保存了很短一小段时间,比一般的神全要短,我看着她一下子在眼前消失,她没有像其他的神那样是那晨雾般苍白的水汽,而是一阵红色的烟,说不出的绚烂和诡异。抱璞用长剑挑开那件衣裳,地上只留下一颗银色的星状物,一闪一闪的——“七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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