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入故地戏门吏 触景生情发感慨
衡阳城一如往昔,虽有战乱,但未波及至此。衡阳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祥和之气。
夕阳西下,天边如血。城门将闭,正有五人风尘仆仆的赶来,古城也迎来了最后的远来客。
门吏看这几人非是武者打扮,其中有一老者最为显眼,生的其貌不扬,却穿绸裹缎,有一对年轻男女服侍其左右,三人身后还有两名下人跟随。门吏喜不自禁,老者衣服虽然稍显破旧,但面料却属上乘,肯定是逃难至此的有钱人,看来今日又要发笔横财。
五人刚要进城,已被守城军士拦住。门吏面色不善的道:“拿通关文书来。”
青年男子答言道:“这位大哥,太平时日也无需文书,现在兵荒马乱的,又要到哪里去弄。”
“只因世道不平,才要防贼人趁机作乱。废话少说,无文书即是流寇,把这几人拿下,交给知府老爷处理。”门吏一挥手,军士已把五人围住,作势欲抓人。
“各位大哥,有话好说,容我和老爷子商量片刻。”青年男子转身,乐呵呵的对老者道:“干爹,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事你看如何是好?”
老者极不情愿的走到门吏近前,掏出银两道:“官爷辛苦了,小老儿这里有些银两,麻烦几位拿去买包茶喝。”
门吏将银两接在手中垫了垫,随口言道:“老家伙,我怎么看你贼眉鼠眼,不像好人,难道是官府通缉之人。”
“官爷说笑了,你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有你老在此把门,贼人哪敢从此处过。”老者又磨磨蹭蹭从怀中掏出一钱袋。
门吏两眼顿时发亮,怔怔的望着老者手中的钱袋,恨不得一把夺在手中。嘴里含糊其词,口齿不清的言道:“看你弱不禁风,也不像歹人,不过呢,那几人就很难说了。”
“我老了,留些钱财也无用,还不如孝敬官爷,保个平安。钱是惹祸的根苗,小心被人看到,容易招惹是非。”老者说着话,很自然的贴近门吏,把钱袋塞到其怀中。
门吏喜出望外,分外客气的道:“老爷子,你远道而来,也不容易,这可如何使得。”
老者满不在乎的道:“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留给有用之人。”
门吏恭维道:“老爷子,你真是世外高人,乃是我辈赞扬之典范,我等凡夫俗子,有所不如。……”
“官爷,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头见。”老者道,“孩啊,咱们走吧。”
“老爷子,你慢走。”
门吏目送几人,直至消失在视野之外,还犹在回味银两入怀的感觉,口中也是喃喃自语,“这样的傻子真是天下少见,如果多碰到几个,那我可以花钱买更大的官,也不至于风吹日晒做这门头。……”心中实在忍不过,随即伸手入怀,额头顿时见汗,自己原先的钱财已不翼而飞,忙不迭拿出老者给的钱袋,打开一看,原来是些铅块。慌忙喊道:“啊!我的钱。快抓住前面的老贼。”
军士听门吏大呼小叫,赶忙围拢过来。门吏大骂道:“他娘的,还等什么,快去抓老贼。”
军士远眺,那里还有贼人的影子,只有虚张声势向前跑了一段路,怏怏而回。
“衡山派的人正好在城中,把此事添油加醋说给他们听,也能得些银两,来弥补一下损失。”门吏那能咽下这口气,心中暗自思量。嘴中也咬牙切齿,自语道:“东边不亮西方亮,老家伙,咱们走着瞧,有你的好看。”
进城的五人转过几条街道,青年男子道:“老家伙,你怎么又用妙手空空之术,干这缺德事。”
青年男子非是别人,正是轩辕笑天。缘来,轩辕笑天和东方如玉还有狼氏兄弟跟随高仁断后,以防敌人追杀。一行人乔装打扮,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跋山涉水,逢州过县,历尽艰辛,傍晚时分终于来到衡阳。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路途遥远,关隘重重,为求息事宁人,只能破财免灾。一路之上高仁有欲哭无泪之感,只因‘干爹’二字,自己的钱财就如流水般向外出。
“到了这衡阳城,我忽然想起往事,手心发痒,因此顺手牵羊,得了些好处。再者,门吏得的是无义之财,我取之,乃是侠义之举,我若不取,有违天理。”高仁若无其事,振振有词,而后又感叹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不当家怎能知柴米贵,即使守宝山也有坐吃山空之时,不设法赚些钱财,焉能养家糊口。”
高仁牢骚满腹,余者充耳不闻。
过了片刻,轩辕笑天笑嘻嘻道:“干爹,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狼天放也道:“是啊,老爷子,我们肚子也有些饿了。”
高仁听到吃饭,有股吐血的冲动,苦着脸道:“你们这帮饭桶,就知道吃。我老人家怎么这么命苦啊!早知如此,不当这干爹也罢。”
轩辕笑天嘿嘿笑道:“怎么这么小气,你如果叫我干爹,绝对好吃好喝好招待。”
“臭小子,你找打是不是?”高仁吼道。
“玩笑之言,你也大惊小怪。”轩辕笑天道,“要不咱们到闻香楼,喝那‘三日醉’,绝对过瘾。”
高仁吧嗒吧嗒嘴道:“那酒烈而香醇,时至今日,我还回味无穷。”
闻香楼正是客多之时,一行人到二楼临窗而坐,点了些菜品。店小二问道:“各位客官,喝什么酒?”
高仁道:“我正要说呢,你们酒楼自酿的‘三日醉’先来两坛。”
店小二道:“那请先付银两。”
“为何?”轩辕笑天忍不住问道。
店小二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去年有人喝了这酒,而吃白食,闹得满城风雨。因此本店立下规矩,喝此酒者先付银两。”
轩辕笑天不由得一阵尴尬。
高仁乐呵呵的道:“原来还有此等事,这块银两你先拿去,不够再添。”
酒菜已上,轩辕笑天触景生情,感慨道:“昔日,我独闯江湖,踌躇满志,快意恩仇,何等的豪情万丈。没想到时隔不久,就故地重游,景致依旧,但人面已非,现在做起事来也不免思前想后,顾虑重重。”
狼氏兄弟深有同感,但听狼天豪道:“我初入江湖也是如此,恨不得大展宏图,施展一番抱负,但入的江湖,看事皆非我所想,也免不了叹世道对我不公。”
狼天放道:“我刚出道之时,誓欲比天高,但见识了各方高人之后,才感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东方如玉也道:“是啊,我本来也是无忧无虑,但经过许多事之后,却平添了些烦恼。”
高仁道:“年轻人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才是,应该感慨的是我老人家才对。唉!人将朽木不可雕也,从前时日,一去不还,空留一段回忆,徒增伤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非独存于世,不免接触许多人和事,生活环境在变,社会关系在变,人本身也随时在变。人从涉世未深的少年,到朝气蓬勃的青年,再到成熟稳重的中年,以至到回首往事的暮年,都对未经之事充满幻想,吃一堑方能长一智,一旦经历才知现实残酷。人也应勇于面对事实,充满乐观向上的精神,何必去自寻烦恼。正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酒文化源远流长,自古就有无酒不成席之说。‘三日醉’后劲极足,两坛见底,狼氏兄弟已是酩酊大醉,酣睡不醒。轩辕笑天和高仁虽稍好一些,也不免晕头转向。东方如玉滴酒未沾,只好在一旁解劝。酒性已上,不醉不归,焉有少喝之理。没多时,酒坛已摆满桌面,轩辕笑天和高仁拼酒,谁也不服输,皆有天下之大,为我独尊之感。此正是:喝的闻香‘三日醉’,哪管东西南北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username 996楼 2013-12-25 14:38:53
---写的不错,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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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闻香楼中耍高仁 看似无情却有情
有道是:醉后不知日至暮,任他明月下西楼。轩辕笑天和高仁喝的不亦乐乎,酒渐下,话亦多,免不了七荤八素,胡吹乱侃一通。高仁正夸夸其谈,悠然自得道:“我老人家年轻之时,那可谓是风流倜傥,御女无数,但凡与我相交往的女子,莫不对我念念不忘,皆死心塌地,誓死相随。而我老人家喜欢无拘无束,为逍遥快活之人,焉能被女子所羁绊,而违自心。做人不求自在,活着还有何意义?”
高仁喝了一碗酒,又自怨自艾道:“心胸豁达的女子,伤心欲绝而去也就罢了。但也有想不开的女子寻死觅活,依然对我老人家恋恋不舍,我为躲避其纠缠,只好隐踪匿迹,浪迹于江湖之中。”
轩辕笑天道:“世间薄情寡义伪君子,空留枕边伤心落泪人。老家伙,你欠的风流债还不少呢,小心冤家找上门来,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太监。到时求个心安理得,也不必东躲西藏,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高仁道,“我老人家一世风流,只因造化弄人,皆是有缘无份罢了。”
东方如玉埋怨道:“师傅,那些女子甘心情愿,舍身相随于你,你老人家怎舍得伤她们的心。”
高仁道:“感情之事,很难说的清楚,所以呢,我怕你重倒覆辙,逼着臭小子和你成婚了。”
酒虽喝多,但武者先天灵觉还在,轩辕笑天正欲讽刺高仁几句,就听楼下有喧哗之声,“人在哪儿呢?”“上楼去了。”“还不头前带路。”……
非常之时,当以谨慎待之。轩辕笑天和高仁赶忙摇醒狼氏兄弟,而后各自运转玄功,化解酒意。不一刻,十余名武者健步如飞来到楼上,随后一名妇人也缓步走上楼梯。武者毫无特别之处,皆腰悬长剑,有衡山派的印记。妇人却尤为扎眼,虽已半老但风华犹在,成熟之中更显妩媚之姿,雍容之中更显华贵之态,高贵典雅之气无可比拟。
轩辕笑天正凝神戒备,突觉高仁有些反常,随口言道:“老家伙,你莫非吓破了胆,怎么直往桌子底下钻。”
高仁低声道:“臭小子,不说话能憋死人啊。”
轩辕笑天暗自纳闷,看这些武者不过是炼神还虚之境,妇人也就先天初境,皆不如自己,更不比高仁,这老家伙为何还躲躲藏藏,难道其中还有缘由不成。留神细看,但见妇人正望着高仁出神,怀疑、欣喜、愤恨等莫名情绪掺杂其中。
顷刻之间,轩辕笑天已然明白,肯定是‘情’字惹的祸,我何不火上浇油,推波助澜一把。随即眼珠一转,高声喊道:“爹,你怎么了,莫非喝多了?”
轩辕笑天一声吼叫,目光皆聚集于此。
“就是他们。”喊话之人,正是门吏。
衡山弟子瞬间抽出宝剑,逼视轩辕笑天等人。轩辕笑天和东方如玉站起身形,严阵以待,高仁纹丝未动,狼氏兄弟本想起身,奈何心有余力不足,腿脚不听使唤,只能和高仁一般无二。
有衡山弟子喊道:“贼人,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武林一脉相承,咱们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有伤和气。”轩辕笑天又转身对高仁道:“爹,你别闷着,也说几句好话。”
高仁气道:“臭小子,别胡说八道,我不是你爹。”
轩辕笑天面呈委屈之色,“爹,你别闹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啊!……”高仁不容轩辕笑天说完,吼叫道:“臭小子,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儿子。”
衡山弟子本欲动手,被其中一人拦下,“煮熟的鸭子还怕它飞了,咱们先看一场父子相残的好戏再说。”
东方如玉和狼氏兄弟虽然莫名其妙,不知其中缘由,但看轩辕笑天此举必有深意,也不便戳破。
轩辕笑天义愤填膺道:“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原来都是骗人的。可怜我那母亲所托非人,我也是有眼无珠,非跟着你这老不死的鬼混。……”
“打住,臭小子,你成心的是不是,岳阳之时,你害得我平白收了个徒弟,现在又来坑我,你居心何在?”高仁质问道。
东方如玉娇嗔道:“师傅,难道收我做徒弟,委屈你老人家了,怎么还是天哥害的你。”
高仁黑着脸道:“徒儿,为师都让臭小子给气蒙了,你就别来捣乱了。”
妇人分开衡山弟子,走上前道:“孩啊,有何委屈,姑姑给你做主就是了。”
轩辕笑天挠了挠头道:“你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自称‘姑姑’有些不妥吧。”
妇人正是高仁的师妹婉柔,但见她噗哧一笑,“真是小滑头。”随即转身,阴沉着脸道:“师兄,你也别躲着了,难道我有如此可怕?”
轩辕笑天故作惊讶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高仁面色尴尬,站起身道:“柔儿,别来无恙啊!”
婉柔幽怨道:“能好到哪里去,你倒是一走了之,我却牵肠挂肚。”
“那你怎么和衡山派的人搅在一块?”高仁问道。
“我今日路过衡阳城,偶尔听到他们说,有强人出没此地,就顺便来看一下热闹,没想到正碰到你。你虽然易容改装,自以为高明,但咱们在一起时日已久,焉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东方如玉在旁边叹道:“天意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过不相逢。”
婉柔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问道:“师兄,你怎么也在此地,这孩子是你和那个女人生的?”
高仁慌忙解释道:“柔儿,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再对你说。此事,你误会了,他真不是我儿子。”
婉柔顿时火起,怨愤道:“师兄,你对女人绝情无义也就罢了,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怎能如此狠心,说话也推三阻四。咱们无话可讲,我要给孩子出口恶气,也替受害的姐妹讨一个公道。”
狼天豪摇头晃脑道:“自古,痴情的女子负心的汉。可叹,红颜薄命啊!”
狼天放也有模有样的道:“唉!仗义多是屠狗辈,薄情定是风流种。”
高仁吼道:“你俩给我闭嘴。”
婉柔也大叫道:“你少要逞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招吧。”
高仁看宝剑眨眼即到,顺势往旁边一闪,虽然头脑清醒,奈何酒劲未消,不免头重脚轻,浑身乏力,一个躲闪不及,衣服已被宝剑划破。这还是婉柔手下留情,要不然早已开膛破肚。
“柔儿,你听我解释。那臭小子诬陷于我,你也信以为真。……”高仁冷汗直流,酒也醒了大半。
“你那点德性,我还不知道,废话少说,赶紧招架。”婉柔怒气攻心,那能听得下去,只是步步紧逼,剑剑相随。高仁惊慌失措,须臾已是衣衫褴褛,弄得狼狈不堪。婉柔嘴上虽说的狠,但下手却极有分寸,点到为止,不伤其要害,只是一泄私愤而已。
高仁虽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但无生命之忧。轩辕笑天看在眼里,喊道:“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老人家死在姑姑手中,是死得其所,也不要有什么怨言。你死之后,我定烧几个纸扎的美人,你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寂寞,也算表了我的一片孝心,也不枉你风流一世,在阴曹地府也有美女相伴。”
“臭小子,你嚎叫什么,我还没死呢,不过也快被你给气死了。”高仁怒气冲天道。
‘哇’衡山弟子及众食客一阵哄堂大笑。
“柔儿,难道你还不相信师兄,我像是说谎的人吗?”
婉柔道:“信你才怪呢?”
“柔儿,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你就杀了我吧,这样,也出了你胸中的怒气。”高仁把心一横,也不躲闪。此举,顿时弄得婉柔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轩辕笑天哈哈笑道:“爹,你不愧为高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众食客和衡山弟子狂笑不已,东方如玉和狼氏兄弟也忍俊不禁。
高仁骂道:“臭小子,你他娘的真缺德。认识你,我算……
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半晌,婉柔宝剑入鞘,转眼之间已是梨花带雨,泪如泉涌,脚一跺,叹口气,哽咽着道:“师兄,你虽然风流成性,但敢做敢担,言必行,行必果,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我敬重你。但是现在我却有些瞧不起你,你已不是我所认识的师兄了。”
高仁见女人如此,有些手足无措,声音低沉着道:“柔儿,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一片心意,伤透了你的心,但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确实是被冤枉的。臭小子无德,不过他们几个可以作证。”说着话,一指东方如玉和狼氏兄弟。
轩辕笑天见好就收,对婉柔道:“姑姑,确实有些误会,这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高前辈还是一如往昔,不过倒是经常提起你,说你漂亮大方,温柔贤惠,实属百里挑一,晚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高前辈还说,等到闲暇之时,寻到你,要和你永结百年之好,共享天伦之乐。”
婉柔破涕为笑道:“是吗,他真这样说的?”
“当然,君无戏言。”
有道是,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男女之间相处,不免会出现些许矛盾,两人若是互不相让,必会面红耳赤,甚至翻脸相向,若是一方偃旗息鼓,另一方也会觉得无趣,自会善罢甘休,故包容为男女处事之道。当然有些事并非忍让所能解决,也有些忍无可忍之事,那另当别论。正道是:男女总是爱与恨,世事多为情和仇。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将错就错人欢喜 落井下石贪便宜
有道是:时来顽铁有光辉,运退真金无颜色。轩辕笑天寻高仁开心,最后还言道,高仁要娶婉柔为妻。高仁听了是火撞顶梁门,顿时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还没完了,我老人家何时说过。”
婉柔顿时脸色转暗。轩辕笑天赶忙言道:“酒后吐真言,高前辈,你也许忘了,但我等可记得清清楚楚。”
高仁暗自琢磨,难道真是酒后说过此话,我怎么没印象,莫非是人老了,心中产生孤独感,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臭小子欲陷我于不义,故意胡说八道。其头脑之中胡思乱想,双眼也狐疑的望着东方如玉和狼氏兄弟,就见三人点头不止。
顷刻之间,犹如冷水泼头。高仁顿时呆若木鸡,喝酒误事啊!我老人家是跳到黄河洗不清,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还得另想他途。
婉柔看高仁脸色阴晴不定,开口言道:“师兄,你怎么了?倒是说话啊!”
高仁不敢直视其双眼,吱唔道:“这个……,我确实忘记了。”
轩辕笑天道:“姑姑,高前辈这人脸皮薄,别看平日里风风火火,但涉及正事,却抹不开颜面。”
婉柔转忧为喜道:“师兄这人就是这样,虽然自负风流,但在感情之事上,却从来不承诺于人。只要师兄心里有我就行了,何必刨根问底,非要他说出口。”
轩辕笑天为了自圆其说,事情是越抹越黑。高仁不由得心中暗叹,万事不由人做主,一生都是命安排。时也!运也!命也!事已至此也只有将计就计了。
东方如玉嘻嘻一笑道:“师傅,你高兴才对,你已是垂暮之年,而师姑却还貌美如花,你应该心满意足才是,何必哭丧着脸。”
高仁气道:“小妮子,都让臭小子把你带坏了,敢取笑师傅了。”
东方如玉吐了一下舌头,撒娇道:“师傅,人家也是实话实说嘛。”
衡山弟子本欲看一场好戏,奈何却成全了一对鸳鸯,再看下去也无意义。
“尔等的事解决了,我们之间的事还未解决,该给我衡山派有个交待了吧。”为首的衡山弟子随即转身对食客道:“诸位,刀剑无眼,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众食客本欲散去,但好奇之心所使,又不愿离开,便躲在一旁观瞧。也有个别之人,为逃一饭之资,悄悄下楼,溜之大吉。
酒楼的掌柜慌忙跑过来,苦着脸道:“诸位大爷,和为贵,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还请到别处去,本店小本生意,赔不起这个损失。”
有衡山弟子道:“他娘的,啰嗦什么,到你这地方来,是你的荣耀,别不识抬举。”
掌柜子垂头丧气,又可怜巴巴望着轩辕笑天等人。
轩辕笑天哈哈笑道:“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何损失,照陪就是了。”
掌柜子不敢多言,只求老天保佑,这些人速战速决,能减少点损失。
“诸位衡山剑侠,可要小心,我要动手了。”语已出,身亦动。众衡山弟子只觉微风拂面,顷刻之间,已是姿势各异,纹丝不动,表情虽是目瞪口呆,但也迥然不同。缘来,轩辕笑天已用点穴之法将其定住身形,众食客看的是瞠目结舌。
轩辕笑天脸含笑意道:“诸位剑侠,这便是我给的说法,尔等还有何话说?”
衡山弟子愣了半晌,才如梦方醒,有人乞求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望少侠赎罪。”
“我等有眼无珠,不识前辈高人,望少侠开恩。”
也有衡山弟子道:“赶紧放了我等,如若不然,你们休想离开衡阳。”
“尔等若是敢伤我衡山弟子,小心自己性命难保。”……
饶命之声,耍横之音,此起彼伏。
“住嘴,吵死人了。”高仁点住衡山弟子的哑穴,一改不悦之色,笑逐颜开道:“我还未去寻衡山派的麻烦,尔等却先找上门来,我本欲饶恕尔等之命,奈何有人口出狂言,要挟我等。我老人家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对不起诸位之处,也是尔等咎由自取,休怪我老人家无情。”
此言一出,衡山弟子皆是吓得三魂满天飞,七魄着地滚。
过了片刻,高仁言道:“人生在世也不容易,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唉!谁让我老人家悲天悯人,有好生之德,那就先给尔等一个小小的惩罚,也让老李头知道,我等也不是好惹的。”
衡山弟子听到还有活命之机,稍微有些安心。但见高仁在衡山弟子之中来回走动,口中还不住的叹息,“做个普通人多好啊!何必打打杀杀,舞刀弄枪,脑袋别到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的,何苦呢!我老人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帮诸位解脱一下,免去这杀身之祸,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岂不美哉!”
可惜,衡山弟子虽有口也难言,有手也难伸。不明真相的还道高仁言之有理,知道真相的人对高仁则是嗤之以鼻。
忙不多时,高仁心满意足,对衡山弟子道:“穴道,一个时辰自解,回去告诉老李头不要柿子拣软的捏,有机会我定要登门拜访。”
“那俩混球,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该做点正事了。”
“好来。”“你老请放心。”狼氏兄弟应道。
众食客正在纳闷,就见两个黑小子跃众而出,来到衡山弟子之中,口中还不住的嘟囔,“尔等以后要改邪归正了,也无需这些不义之财,还不如送给急需之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娘的,出门也不知道带钱。”“真他娘的穷,衡山派也太抠门,就给这几个零花钱。”……
狼氏兄弟左翻右掏,不一刻,衡山弟子的钱财已被搜刮一空,众食客方才明白,原来是趁火打劫。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施舍钱财啊。”
狼天豪一句话弄得众食客哭笑不得,也怕这俩小子坏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慌忙下楼。
掌柜子顿时急眼,“别走,先付了饭钱。”
狼天放来了兴致,张口言道:“想吃白食,没门。”
在一片暗中咒骂声中,轩辕笑天等人扬长而去。半个多时辰,衡山弟子也踉踉跄跄走出闻香楼。
一行人连夜出了衡阳城,在路上,轩辕笑天嘿嘿笑道:“老前辈,你手脚真麻利,也不放过任何练功之机,令我佩服之至。”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我上了年纪更不能错失良机,而虚度光阴,蹉跎了岁月。古人云,勤能补拙是良训。功力要至大成,必须积少成多。正所谓,水滴石穿,功到自然成。”
婉柔疑惑不解,对东方如玉道:“他们所说何事?令我不知所云。”
东方如玉解释一番,婉柔恍然大悟,“师兄,你怎么用这种损人利己的功法?”
“人老了,有些手软了,毕竟是条生命,杀之可惜,但也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为了除恶务尽,我只好勉为其难,学了这噬魂大法。”
“师兄,你怎能断定他们是恶人?”
“那师兄是坏人吗?”高仁反问道。
“师兄怎能是坏人。”婉柔莞尔一笑道。
“那就是了,他们不一定是恶人,但是敌人。在去杭州之路,衡山派曾劫杀我等。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后患无穷,遭殃的也是自己。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错投了门下。……”
高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婉柔不可辩驳。
婉柔不无担心的道:“师兄,魔由心生,我怕你为了提升功力,而不择手段。”
高仁哈哈笑道:“柔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能创此法者,乃是惊才绝艳的前辈高人。你不了解此法,会有如此担心,若是知道了此法,定会受益无穷。说这些还要感谢臭小子,不然我也不知此中妙处。”
次日,轩辕笑天和邹畅等人再次聚首,计议一番。商量妥当,轩辕笑天等人依然走在最后。
黄昏时分,一行人正准备食宿,就听有人喊马嘶之声由远及近。轩辕笑天定睛观瞧,正是衡山派的人马。此正是:喜气洋洋出险地,怨家随后跟上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仇人相遇不两立 话不投机则动手
轩辕笑天一行人正欲食宿,却有一哨人马疾驰而来。定睛观瞧正是衡山人马,而其呼吸之间已到近前,正是掌门李牧然亲自带队前来。衡山众人一带马的缰绳,有衡山弟子一指高仁,大喊道:“师傅,就是他废了弟子的武功,你老人家可得给我做主啊!”
李牧然顿时横眉立目,怒气冲冲道:“咱们往日无缘近日无仇,尔等手够黑的,竟然下此毒手,居心何在?”
高仁冷哼一声,道:“老李头,你少要信口雌黄,我老人家还未兴师问罪,你倒是先兴师动众。我且问你,在我等去杭州之时,你为何派人半路截杀?”
李牧然眉头一皱,道:“我说怎的如此嚣张,原来是你们。尔等在衡阳城胡作非为,使我衡山派颜面荡然无存,只此一点就该杀。”
高仁道:“既然如此,咱们只好分胜负决雌雄。”
李牧然对本门中人道:“对鸡鸣狗盗之徒,无需江湖道义,格杀勿论。”
“风紧!”“扯呼!”狼氏兄弟见势不妙叫道。
高仁道:“你这俩混球慌什么,衡山派这些歪瓜裂枣,还入不了我老人家之眼。”
“哼!伤了我的门下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老家伙,你也少要逞口舌之利,咱们武力见分晓,尔等今日是插翅难逃。”李牧然吼叫道,“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轩辕笑天道:“既然衡山派欲想赶尽杀绝,咱们也不必心慈手软,杀他个人仰马翻。”
狼天豪壮了壮胆气,道:“让衡山派有来无回。”
狼天放也提了提勇气,道:“让他们竖着来横着走。”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衡山众人跳下战马,手持兵器直奔而来,马匹受惊四散奔逃。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双方已是短兵相接,衡山弟子进退有度,过不多时,狼氏兄弟身受重伤,对方如玉已伤痕累累,婉柔也浑身沾血,轩辕笑天和高仁只好在外围回护着几人。
“高前辈,你先抵挡片刻,我先冲开衡山派的阵法。”轩辕笑天心急如焚,不等高仁应答,展开神魔步,用移形换影之术,大开杀戒。
李牧然眼看要得手,岂知对方突然冲出一人,大杀四方,衡山弟子碰着即伤,挨上就亡,顷刻之间,门人已是死伤无数。衡山弟子看同门师兄弟前赴后继倒下,皆心胆俱裂,身不由己往后直退,阵脚也是大乱。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高仁见有机可趁,背起狼天豪,抓着狼天放,单手开路,借机突围,婉柔和东方如玉紧随其后。一行人且战且退,争斗多时,方才冲开一条血路,寻到几匹战马,是逃之夭夭。
“一群废物,还不给我追。”李牧然眼见对方走脱,气急败坏,率领衡山弟子是紧追不舍。
一行人仓皇而逃,高仁眼尖,正看到邹畅和姚惜君前来接应,立即大声喊道:“三无老弟,别磨蹭了,赶紧过来搭把手。”
余者看到帮手到来也是喜出望外,没等邹畅打招呼,衡山众人已追至眼前。李牧然一阵冷笑,“跑啊!怎的不跑了。”
闻听此言,姚惜君一声冷哼。
邹畅道:“李掌门,一别经年,没想到却在此时此地相遇,真让人无言。”
李牧然观瞧片刻,道:“你是......”
邹畅道:“李掌门真是贵人多忘事,年轻之时,咱们曾有一面之缘,我乃邹畅是也。”
“唉!人生何处不相逢。多年不见,邹大侠创下好大的名头,莫非今日要趟这浑水不成?”
“李掌门,我正为此而来。咱们同出武林,可谓一脉相承,何必自相残杀,看我薄面,此仇一笔勾销若何?”
不管何时,皆以强者为尊。李牧然看对方虽人少,但都是些精兵强将。再观己方,皆是垂头丧气,能与对方相抗衡者,也寥寥无几。其虽是盛怒之下,也不失理智,虽心有不甘,也别无他法。
沉吟半晌,李牧然道:“邹大侠少要套近乎,梁子已经结下,焉能不了了之。不过,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他日相见,咱们不死不休。”
邹畅道:“既如此,咱们来日再会。告辞!”
衡山人马眼望仇人远去的背影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看来,圣者不出,难以与之争锋。我思虑不周,致使衡山派遭此大难,师傅要是怪罪下来,我怎能担当得起。……哎!胆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也该是老辈人物出马之时了。”李牧然喃喃自语过后,随即喊道:“些许挫折就萎靡不振,成何体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回去之后尔等要勤修武艺,待将来重整旗鼓,削此恨,报此仇,也不枉今日之耻。”
“报仇削恨,报仇削恨……”众衡山弟子高呼道。
客栈内,狼氏兄弟和东方如玉疗伤已毕。轩辕笑天对狼氏兄弟心存愧疚,沉声道:“祸事本是我等引起,却连累了二位大哥,以至受伤,使我寝食难安,心中也好生过意不去。如若二位兄长遇到为难着窄之时,知会一声,笑天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狼天豪有气无力的道:“老弟,说这些见外了,咱们是兄弟何必分你我。”
狼天放强打精神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此话显得生分了。”
浇花要浇根,交人要交心。欲取信于人,必以诚待人。一番言语,使几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高仁道:“臭小子,过分客气显得太虚伪了,这俩黑小子皮糙肉厚,挨上几下也不打紧,此次就当是一场演练,以后免不了恶战连连。”
婉柔道:“师兄,你说话还是如此刻薄。现在不是闲谈之时,此地也非久留之所,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一行人雇了车马,日夜兼程,非止一日,已至黔中削山。来到山前,但见此山四周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高仁道:“臭小子,搞什么鬼,莫非此处有妖魔不成?”
轩辕笑天笑道:“前辈,你孤陋寡闻了不是,此为幻术。”
“我焉能不知,只是不知用的是何阵法。”
轩辕笑天正欲解释,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由远及近,立即打了一声招呼,众人止住喧哗之声,静等对方前来。来者僧俗混杂,一名老僧尤为醒目。但见其年约古稀,项戴佛珠,手拿禅杖,生的是瘦小枯干,而身上却袈裟宽大,显得不伦不类,好似一阵风既能把人吹走一般,虽是低眉垂目,却显一团祥和之气,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佛家之人除老僧之外,另有三名武僧。但见其皆四十开外,生的是肥头大耳,肩宽体阔,手持戒刀。俗家之人则是老少皆有,服饰各异,兵器也不甚相同。轩辕笑天顿时皱眉,此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来人行至近前,有一武僧首先开口道:“诸位施主,此处绝非善地,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高仁问道:“为何?”
其中有一年轻人心直口快,随口言道:“此地有妖魔作祟,几位大师便是为此事而来。”
轩辕笑天道:“此事从何说起?”
青年道:“自去年深秋至今已有多名武者在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我等便请来宝善寺的大师前来降妖除魔。”
轩辕笑天道:“原来如此。”
武僧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除魔卫道乃是出家人的本分,那诸位施主又是为何至此?”
高仁口打唉声道:“世道多变,如今正是兵荒马乱,我等是逃难至此。”
有一老者道:“看诸位的打扮也是同道中人,此时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为何要颠沛流离?”
高仁道:“我等武功低微,看家护院还行,若是真要动手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比不得诸位英雄豪杰叱咤风云,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
老者听的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正要继续交谈,就听老僧诵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妄语,施主武功卓绝,何出此言?”
老僧刚才无精打采,此刻却眼神炯炯,精光四射,直视高仁。此正是:谎言皆骗无脑者,焉能瞒过明人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仇人相遇不两立 话不投机则动手
轩辕笑天一行人正欲食宿,却有一哨人马疾驰而来。定睛观瞧正是衡山人马,而其呼吸之间已到近前,正是掌门李牧然亲自带队前来。衡山众人一带马的缰绳,有衡山弟子一指高仁,大喊道:“师傅,就是他废了弟子的武功,你老人家可得给我做主啊!”
李牧然顿时横眉立目,怒气冲冲道:“咱们往日无缘近日无仇,尔等手够黑的,竟然下此毒手,居心何在?”
高仁冷哼一声,道:“老李头,你少要信口雌黄,我老人家还未兴师问罪,你倒是先兴师动众。我且问你,在我等去杭州之时,你为何派人半路截杀?”
李牧然眉头一皱,道:“我说怎的如此嚣张,原来是你们。尔等在衡阳城胡作非为,使我衡山派颜面荡然无存,只此一点就该杀。”
高仁道:“既然如此,咱们只好分胜负决雌雄。”
李牧然对本门中人道:“对鸡鸣狗盗之徒,无需江湖道义,格杀勿论。”
“风紧!”“扯呼!”狼氏兄弟见势不妙叫道。
高仁道:“你这俩混球慌什么,衡山派这些歪瓜裂枣,还入不了我老人家之眼。”
“哼!伤了我的门下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老家伙,你也少要逞口舌之利,咱们武力见分晓,尔等今日是插翅难逃。”李牧然吼叫道,“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轩辕笑天道:“既然衡山派欲想赶尽杀绝,咱们也不必心慈手软,杀他个人仰马翻。”
狼天豪壮了壮胆气,道:“让衡山派有来无回。”
狼天放也提了提勇气,道:“让他们竖着来横着走。”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衡山众人跳下战马,手持兵器直奔而来,马匹受惊四散奔逃。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双方已是短兵相接,衡山弟子进退有度,过不多时,狼氏兄弟身受重伤,对方如玉已伤痕累累,婉柔也浑身沾血,轩辕笑天和高仁只好在外围回护着几人。
“高前辈,你先抵挡片刻,我先冲开衡山派的阵法。”轩辕笑天心急如焚,不等高仁应答,展开神魔步,用移形换影之术,大开杀戒。
李牧然眼看要得手,岂知对方突然冲出一人,大杀四方,衡山弟子碰着即伤,挨上就亡,顷刻之间,门人已是死伤无数。衡山弟子看同门师兄弟前赴后继倒下,皆心胆俱裂,身不由己往后直退,阵脚也是大乱。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高仁见有机可趁,背起狼天豪,抓着狼天放,单手开路,借机突围,婉柔和东方如玉紧随其后。一行人且战且退,争斗多时,方才冲开一条血路,寻到几匹战马,是逃之夭夭。
“一群废物,还不给我追。”李牧然眼见对方走脱,气急败坏,率领衡山弟子是紧追不舍。
一行人仓皇而逃,高仁眼尖,正看到邹畅和姚惜君前来接应,立即大声喊道:“三无老弟,别磨蹭了,赶紧过来搭把手。”
余者看到帮手到来也是喜出望外,没等邹畅打招呼,衡山众人已追至眼前。李牧然一阵冷笑,“跑啊!怎的不跑了。”
闻听此言,姚惜君一声冷哼。
邹畅道:“李掌门,一别经年,没想到却在此时此地相遇,真让人无言。”
李牧然观瞧片刻,道:“你是......”
邹畅道:“李掌门真是贵人多忘事,年轻之时,咱们曾有一面之缘,我乃邹畅是也。”
“唉!人生何处不相逢。多年不见,邹大侠创下好大的名头,莫非今日要趟这浑水不成?”
“李掌门,我正为此而来。咱们同出武林,可谓一脉相承,何必自相残杀,看我薄面,此仇一笔勾销若何?”
不管何时,皆以强者为尊。李牧然看对方虽人少,但都是些精兵强将。再观己方,皆是垂头丧气,能与对方相抗衡者,也寥寥无几。其虽是盛怒之下,也不失理智,虽心有不甘,也别无他法。
沉吟半晌,李牧然道:“邹大侠少要套近乎,梁子已经结下,焉能不了了之。不过,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他日相见,咱们不死不休。”
邹畅道:“既如此,咱们来日再会。告辞!”
衡山人马眼望仇人远去的背影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看来,圣者不出,难以与之争锋。我思虑不周,致使衡山派遭此大难,师傅要是怪罪下来,我怎能担当得起。……哎!胆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也该是老辈人物出马之时了。”李牧然喃喃自语过后,随即喊道:“些许挫折就萎靡不振,成何体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回去之后尔等要勤修武艺,待将来重整旗鼓,削此恨,报此仇,也不枉今日之耻。”
“报仇削恨,报仇削恨……”众衡山弟子高呼道。
客栈内,狼氏兄弟和东方如玉疗伤已毕。轩辕笑天对狼氏兄弟心存愧疚,沉声道:“祸事本是我等引起,却连累了二位大哥,以至受伤,使我寝食难安,心中也好生过意不去。如若二位兄长遇到为难着窄之时,知会一声,笑天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狼天豪有气无力的道:“老弟,说这些见外了,咱们是兄弟何必分你我。”
狼天放强打精神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此话显得生分了。”
浇花要浇根,交人要交心。欲取信于人,必以诚待人。一番言语,使几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高仁道:“臭小子,过分客气显得太虚伪了,这俩黑小子皮糙肉厚,挨上几下也不打紧,此次就当是一场演练,以后免不了恶战连连。”
婉柔道:“师兄,你说话还是如此刻薄。现在不是闲谈之时,此地也非久留之所,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一行人雇了车马,日夜兼程,非止一日,已至黔中削山。来到山前,但见此山四周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高仁道:“臭小子,搞什么鬼,莫非此处有妖魔不成?”
轩辕笑天笑道:“前辈,你孤陋寡闻了不是,此为幻术。”
“我焉能不知,只是不知用的是何阵法。”
轩辕笑天正欲解释,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由远及近,立即打了一声招呼,众人止住喧哗之声,静等对方前来。来者僧俗混杂,一名老僧尤为醒目。但见其年约古稀,项戴佛珠,手拿禅杖,生的是瘦小枯干,而身上却袈裟宽大,显得不伦不类,好似一阵风既能把人吹走一般,虽是低眉垂目,却显一团祥和之气,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佛家之人除老僧之外,另有三名武僧。但见其皆四十开外,生的是肥头大耳,肩宽体阔,手持戒刀。俗家之人则是老少皆有,服饰各异,兵器也不甚相同。轩辕笑天顿时皱眉,此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来人行至近前,有一武僧首先开口道:“诸位施主,此处绝非善地,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高仁问道:“为何?”
其中有一年轻人心直口快,随口言道:“此地有妖魔作祟,几位大师便是为此事而来。”
轩辕笑天道:“此事从何说起?”
青年道:“自去年深秋至今已有多名武者在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我等便请来宝善寺的大师前来降妖除魔。”
轩辕笑天道:“原来如此。”
武僧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除魔卫道乃是出家人的本分,那诸位施主又是为何至此?”
高仁口打唉声道:“世道多变,如今正是兵荒马乱,我等是逃难至此。”
有一老者道:“看诸位的打扮也是同道中人,此时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为何要颠沛流离?”
高仁道:“我等武功低微,看家护院还行,若是真要动手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比不得诸位英雄豪杰叱咤风云,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
老者听的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正要继续交谈,就听老僧诵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妄语,施主武功卓绝,何出此言?”
老僧刚才无精打采,此刻却眼神炯炯,精光四射,直视高仁。此正是:谎言皆骗无脑者,焉能瞒过明人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事未声明出误会 谈古论今显英豪
老僧法号了缘,自幼出家在宝善寺,潜心修行,不理红尘之事已有多年,只因此次事关重大,才被人请到削山查访。
高仁本有玩世之心,也有试探之意,一番言语却被人点破,此刻心中已有定论。顿时收起不恭之态,一脸正色道:“既然被大师看破,我也无需隐瞒,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也是为此山而来,只是与大师目的不同罢了。”
了缘道:“施主到底为何而来?”
“我等却为避难至此,不过此山却与我等有些渊源,具体如何还得问那小子?”高仁用手一指轩辕笑天。
轩辕笑天对了缘施了一礼,“禅师,此处阵法为我所布,此山上的人我也认识,只是我半年有余未至此地,也不知近况如何。如果大师信得过鄙人,咱们一块进山,查探一番,解大师心中之惑若何?”
“看施主爽快,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既如此老和尚就随施主进山图个明白,也不虚此行。”
“那诸位请随我来。”
了缘正要迈步,就听一老者道:“大师先请留步,您久居世外,不知人心险恶,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进山,如果中了对方圈套,那可悔之晚矣!”
人老奸树老滑,老者此番言语说的随行之人频频点头。轩辕笑天等人也不再多言,静观老僧如何作答。
了缘随口言道:“施主此言甚是有理,不过对方坦诚,贫僧也心意已决,多说无益,若是不愿进山的,可留在山外。”
“都说江湖儿女顶天立地、爽朗豪放,做事坦荡无私、胸怀若谷,今日看来大非如此,其中也有欺世盗名之辈,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叹!大师与之同行,使之佛头加秽,清誉受损。”
高仁尖酸刻薄,一通讽刺挖苦,说的对方多数之人火冒三丈,拽出兵器要理论一番。
了缘看此情形,对随行之人一摆手,自有一股威严之气,然后对高仁言道:“俗话说,海枯方见底,人死不知心。李施主刚才言语也不无道理,而施主你所说未免严重了,我不过一届贫僧,世人皆为我之衣食父母,何来清誉可言。”
高仁笑道:“大师过谦了,我刚才不过玩笑话而已,诸位也不必往心里去,若是当真,那可是小肚鸡肠,非君子所为,也不是江湖人的本色。”
闻听此言,众人是哭笑不得,双方局势也有所缓和。山下众人闹闹哄哄已有半日,也早已惊动了削山上的三杰。轩辕笑天欲再次对了缘邀请一番,就见宋人杰正领着十几人下山巡视,便说道:“正主来了,诸位有何疑问,待回便见分晓。”
江湖之中流血冲突,时有发生。宋人杰看山脚下有人将要械斗,本欲置之不理,但观另一方好似有家眷在内,又起侠义心肠,欲要上前询问,正看到轩辕笑天,心中已豁然开朗,不禁喜出望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轩辕笑天近前,躬身施礼,道:“公子,你可回来了。”
宋人杰本有好多话要说,但看轩辕笑天面沉似水,脸色不善,心中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你来的正好,尔等可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宋人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道:“我兄弟几人在山上终日勤修武艺,做过的事情也是光明正大,并没有为非作歹。公子,你此话怎讲,莫非有人捕风捉影,说我等的坏话不成?”
轩辕笑天道:“为何有武者在此无缘无故失踪?”
“公子,此事并非一句半句能说的清楚,那些江湖朋友也确实在山上,可他们并未受半点委屈,是心甘情愿留在此地。您若是不信,他们可以作证。”宋人杰一指随行的十来人。
此时,那十几人也来到众人近前。双方之中有相熟的,纷纷打过招呼,各诉往事情怀,气氛也甚是融洽,轩辕笑天也就此释怀。
失踪的武者,皆是三杰昔日旧友,为邀请所至。因轩辕笑天昔日所留武学博大精深,这些人废寝忘食刻苦修炼,与相识的人也未有书信往来,故此便发生如此闹剧。
话不说不明,事不点不透,经过一番交流,一片乌云就此散去。此时,但听有人言道:“大哥,此地有武功秘籍,既有如此好事,为何忘了兄弟?”
“兄弟,不是我不想邀你前来,只是此地规矩甚多,我想你性情豪放,焉能经得住如此寂寞,再者你是闲云野鹤,岂能受得住如此束缚。故此愚兄并未知会,还请老弟见谅。”
有人插言道:“老弟,削山又有何规矩?”
有人解释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瞒诸位,削山上不可避免制定些山规,这些无非是些江湖人的行为准则罢了……”
轩辕笑天细听之下,暗自点头,看来邓天杰治理有方。
高仁听了片刻,道:“臭小子,大伙在外面耗了半日,早已人困马乏,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还不尽地主之宜,请我等进山。”
“那是自然。”轩辕笑天随即对了缘邀请道:“大师远道而来,到鄙处歇息片刻,洗一下风尘之气如何?”
了缘道:“既然施主抬爱,那贫僧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后,众人随着宋仁杰进山,初来乍到之人心中恍然,原来山中另有一番景象,林深叶密,道路重重,若无带路之人,非迷路不可,真乃不得其门不能而入。轩辕笑天看此山已是今非昔比,房舍已颇具规模,练功器械应有尽有,对邓天杰又是暗赞一番。
早有腿快之人报于山上之人得知,此时正恭候在山路之上,看众人到来,邓天杰和吴英杰赶忙向前给轩辕笑天施礼。
“二位大哥,咱们不必多礼,赶紧招待禅师和诸位英雄豪杰。”
众人各自通名报姓,客套一番。来到大厅之中分宾主落座,有人奉上茶水,众人品茗闲聊。了缘道:“贫僧虽久居古刹之中,对轩辕施主和高施主也略有耳闻,二位风头正劲,现在却为何好似逃难一般?”
高仁道:“我闻出家人慈悲为怀善念为本,积德行善渡人脱离苦海,而今我看传言有误,事实并非如此,乃是为名利而为。”
了缘口诵佛号道:“我佛慈悲,既已出家亦无欲无求,佛家乃是济世救人、普度众生。施主,你何有此说?”
“大师乃世外高人,看来对个中情由有所不知,正因为树大了才招风,我等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随后高仁对前情往事诉说一番。
了缘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眉头紧锁,等高仁把始末缘由讲述完毕,开口言道:“世人多贪,能看得破红尘之事有几人,一心向善的又有几人?佛家虽有清规戒律,但奈何名利二字诱人心神,免不了出现佛门败类。世上有好人与坏人之分,佛门之中也是鱼目混珠,良莠不齐,发生此类事情也是在所难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请诸位施主不必挂怀。”
轩辕笑天道:“大师胸怀坦荡,为人所敬仰,我等福缘浅薄,可否请大师指点迷津?”
“轩辕施主有话请讲。”
轩辕笑天问道:“大师,何谓佛?”
了缘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心向善者是佛,悲天悯人者是佛,大智慧大觉悟者,亦是佛。以贫僧愚见佛由心生,心中有佛便是佛,只要心存善念皆可成佛。”
轩辕笑天道:“大师所言极是,您乃佛门高僧,对修炼一途定有独到见解,那可否请您指点一二?”
“众所周知,但凡修炼皆是追求大道至上,以期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而修炼又毫无捷径可言,修习之法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虽是如此,归总起来,不过有三种而已,一种则以功为主,术为辅,一种则反之,另一种则是齐头并进。修者入门无不是以修功力为基础,只是后来才有分别。若想成功,勤奋必不可少,但不得其法,最终也会一事无成。贫憎想来,若要达到彼岸,必须坚持以功力作为根本,反之便是误入歧途,就好比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最终难成大器……”
了缘说完,你一言我一语,是各抒己见,虽各自心得不同,但也相谈甚……
欢。有道是,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众人各取所需,经此谈论大都获益匪浅。正道是:学人之长补己短,他日定然有所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敞开心扉说亮话 广开山门招贤士
众人在削山谈功论法,不觉间三日有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日清晨,了缘前来辞行。轩辕笑天再三挽留,了缘执意不从。
“削山一会,贫僧获益良多,许多心结也已打开,可谓眼前豁然开朗。如今人间沧桑,回去之后,贫僧闭关些时日,也要入世修行。咱们定有再会之时,何必拘泥于此。”
轩辕笑天道:“既然大师有此意,那是人间之福,我等也不强求您在此逗留,那咱们后会有期。”
与了缘同来的武者有愿意留下的,也有要走的,削山上的人也不勉强,众人各道‘珍重’,挥手而别。
送走了缘一行,高仁等人看此地风景如画、山水秀丽,宜于武者修行,也就此驻留。削山原班人马还是一如往昔,众人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分内之事。这日,轩辕笑天考校三杰武功。此时邓天杰已功达先天,宋仁杰与吴英杰也各有所突破。演武完毕,轩辕笑天对三杰的进步大加赞扬,同时对其不足之处详加指点,随后四人坐在青石凳上闲聊。
轩辕笑天看宋仁杰欲言又止,便说道:“宋大哥,咱们是自家兄弟,有话请直说,何必吞吞吐吐,若是有心结,我等可助你开解。切记,心有杂念乃是修炼之大忌。”
宋仁杰道:“公子说的是,有件事确实憋在我心中有些时日,但不知如何开口,话有不当之处,还请你勿怪。”
“宋大哥,有话请讲当面。”
宋仁杰犹豫片刻,道:“公子,我听说你曾将吴义打伤,但为何不惩治了恶贼,却对其听之任之,仍让其逍遥法外?”
轩辕笑天叹了口气道:“世上有为己着想的自私与为人着想的无私之分,如今,令人可惜的是为己谋私的多,讲道义的少,而对于吴义之事我也确实藏了些私心。”
邓天杰道:“公子何出此言?”
“王朝腐朽没落弄得民不聊生,外族横行无忌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本应官逼民反英雄建功立业之时,但却是人人自危,苟且偷生,致使当政者越发气焰嚣张,外敌更加肆无忌惮,而黎民也越是水深火热。长此以往,普通百姓何时能挺起身形,堂堂正正做人,而此时吴义被逼造反,正是恰逢其时。吴义虽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此举也无疑给世人做了榜样,给当权者予以警示,民不可轻视。吴义军乃是一群乌合之众,虽一时侥幸取胜,但怎能与朝廷的铁甲军相比,时日已久,必败无疑。不杀吴义便是对他的另一种惩罚,若是让其痛快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此等恶贼,还不如让其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有一天为朝廷所灭,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宋仁杰道:“公子高瞻远瞩,小人不明其理,望公子勿怪。”
轩辕笑天一摆手,止住宋仁杰的话头,沉默片刻,道:“君子健,当以自强不息。不管何时,切勿仰仗他人,求人莫若求己。无论何时都以强者为尊,强者治人,弱者治于人,为千古不变之理。人生如泡影,对于我们修炼之人来说,虽可延年益寿,但真正能傲视天下与世长存的能有几人,多数之人还不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修炼好比千人过独木桥,真正能过得去的有几人,大多数人还不是受各种因素所限,而在红尘之中打滚。”
吴英杰道:“公子,如今多事之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今世上鼠目寸光为眼前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多如牛毛,而道义为先宅心仁厚的却如凤毛麟角。人心向背定成败,即使一个人有翻江倒海之能,也不过是掀起一段浪花,即使有通天彻地之力,也不过是令人敬畏而已。人力固然重要,但改其外而不能改其内,绝非上策,需要改变的是人心。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生逢乱世,我们决不可坐视不理,能力越大,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所以我们更应该尽武者的本分。”
轩辕笑天喝了口茶接着道:“人无信则不立,人无志则无途。我且问几位大哥,你们除修炼之外还有何理想抱负?”
“我生于贫民之家,从小立志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现在虽衣食无忧,但看到依然有贫苦之家吃不饱穿不暖,我心中便有些堵得慌。如果能帮助这些人,我还是愿尽绵薄之力。”吴英杰信口拈来。
邓天杰道:“三弟没什么大道理,但说的却是肺腑之言。我自习武之日起便立志仗剑天涯,可惜现在看来却是匹夫之勇,有时你仗义替人出头,但围观之人却对你指手画脚,甚至于恶语相向,更可气的是受害之人却惧怕邪恶势力反而趁乱溜之大吉。世风日下,真令人寒心。还是公子说得对,需要改变的是人心,所以我后来立志要建一方势力,潜移默化影响周围之人,改变这种不良风气。”
宋仁杰道:“我昔日行走江湖时也曾碰到大哥所说之事,他们对你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当时让人气愤,但看到不平之事还是忍不住管一管。自小妹走后,我对世间之事已心灰意冷,报仇便是当务之急,听公子刚才所言,我此时心中已有所改观,人有时不能为己而活着,要活的有意义,绝不可虚度此生。”
三杰言毕,轩辕笑天道:“人都有欲望,能力越大欲望也越强。永不满足是人类之优点,也是人类最大的缺点。人有了欲望才推动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但欲望也是罪恶之源。‘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每一个有志男儿的梦想,对于修炼之人要立志做强者也无可厚非,但对于有些事也不要过于苛求,有时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你们可知为何现如今佛、道盛行?”沉默片刻,轩辕笑天忽然问道,看三杰皆摇头不语,随后言道:“那是因为他们都宣扬自己的教义,能投黎民之所好,故能使普通人深信不疑。若是百姓对当权者失去信心,那也就会信仰其他。纵观历史,若是王朝腐朽没落,弄得民不聊生时,必然有人杀富济贫,宣扬些‘均分田’‘人平等’之类的口号,用来蛊惑民心,人心一旦凝聚,最后必然夺取天下成为开国之君。但反观历史,帝王在夺取天下之后呢,莫不是卸磨杀驴,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哪一个王朝不希望千秋万代,所以每个朝代的前几个帝王最为开明,知道江山得之不易,往往能够出现一时的繁荣昌盛,但传至子孙却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又被新的朝代所取代,这便是历史,兴衰更迭重复上演。只要人有欲望,便没有长治久安的王朝,也没有永远的太平盛世。”
吴英杰一拍大腿,高声喊道:“公子,不如他娘的反了算了,也让我体会一下站金銮殿的滋味,”
邓天杰道:“公子若是举事,我愿效犬马之劳,唯公子之命是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宋仁杰也随声附和道:“我也唯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只要造反,我定当冲锋陷阵,为公子打下一片江山。”
“造反之言不可信口开河,时机未到不可轻言,若是举事也要想个万全之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当务之急是提高自身实力,扩大自己影响力,待将来可一呼百应。正所谓,谋定而后动,功到自然成。”过了片刻,轩辕笑天若有所思道:“邓大哥,咱们若想在此发展,应该谋些正当营生,虽然咱们之中有些黑道枭雄积攒了些钱财,但钱财再多,也有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时,还是做长久之计为秒。”
邓天杰道:“我也早有此意,只是不知做什么生意是好。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削山处于要冲之地,客商积聚之所,本应繁华,但因有江湖豪杰在此,很多人却绕道而行,实属不该。邓大哥,传出消息,从今以后,若是有客商从山下过,我们定秋毫不犯,而且护其周全,具体事宜有你来操办。武者若是单纯习武求天道得永生,未免过于自私,而且武者并不是除了习武之外,别无是处,其中有些人也另有一技之长,咱们可发挥其优点,为此地发展出些力。正所谓,人尽其能物尽其用。”轩辕笑天少时停顿,接着道:“有道是:欲让人折服于己,必先笼络其心。为了使这……
些豪杰安心在此,咱们将他们的家人接来,共享天伦之乐,这样即凝聚了人心,削山也得到了长足发展,何乐而不为。”
自此之后削山之地可谓日日如新,变化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半年之内,此地繁华之甚已不亚于一座城镇。
武功秘籍为武者梦寐以求,可遇不可求之物。好的武功大多出自名门大派之手,而这些武功秘籍又被看管甚严,外人不可轻得,即使偶有所得,也是些一招半式,真正的精华却是口授,就这些武功要义来说,也是授予那些本门中资质上佳的弟子,一般弟子只是学些皮毛而已。这日,江湖传言,削山以武会友,只要立志学武而不得其门者,在削山可学上乘武功,武有所成者亦可来削山交流,并且还列举了一些知名武学和有名的武者。消息一出立马轰动江湖,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慕名来削山者不计其数。
武者大多有争强好胜之心,亦想在江湖之中扬名立万,轩辕笑天此举正是投其所好。树大易于招风,这日山下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扬言要教训后起之秀轩辕笑天。正道是:为求壮己放出风,自此招来是与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狂妄之人来生事 为安其心立赌约
江湖中有二怪,追魂剑--万风,夺命剑--庄贤。二怪相貌奇特,行为怪异,心狠手辣,做事张狂,加之武功高强,江湖中人见到一般都躲着走,实在躲不过也是恭维一番,以免麻烦上身。当然并非二怪有多么了不起,而是他们有一位惹不起的师傅,形无影--赖九公。此老心胸极其狭窄,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难缠,偶尔会为些许小事与人争斗,直至对方服软认输才肯罢休,即使有脾气倔强的,在赖九公的死缠烂打之下也不得不低头。赖九公自出道以来难逢抗手,如今功参造化已达圣境。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其师也必有其徒,赖九公又极其护短,天长日久,二怪便养成了蛮横恃宠之性。
这日,众人正在议事,有巡山的豪杰前来禀报,追魂剑--万风前来拜山。邹畅闻听此言暗自皱眉,言道:“万风在江湖之中名头极响,是出了名的冤魂不散,此次前来定然不是好兆头,莫非是来找茬?我看此番不得不防,咱们但求息事宁人,还是不要动手为妙。”
高仁道:“三无老弟言之有理,正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人。万风在江湖中口碑极差,咱们留神才是。以我之见咱们以礼相待,到山下迎接于他,别让他挑了咱们的理,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
轩辕笑天对万风也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见此人年约五旬,头大如斗,而顶已秃,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用红绳扎在脑后,脖短项粗,身形却是瘦小枯干,但手掌却奇大,两臂过膝,嫣然是发育不全的侏儒。再看长相,宽脑门,尖下颌,三角眼,大嘴叉,颌下留着山羊胡,面若白纸,满脸的麻子坑坑洼洼尤为显眼,此人生的是其丑无比。
来到万风近前,轩辕笑天整理衣衫,施礼道:“老剑客之名如雷贯耳,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小子真乃三生有幸!”
高仁抱拳道:“久闻追魂剑的威名,今日有幸得见,高某也不虚此生。”……
一阵‘久仰’‘幸会’之声过后,万风一翻三角眼,‘嘎嘎……’一阵枭叫,声音甚是难听,叫过之后这才开口道:“说完了吗?净弄些没用的,瞎耽误功夫。尔等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以武会友,有什么武功秘籍,就尔等这些人,一群乌合之众,会的也是无名之辈,有的也是不入流的功夫,真乃误人子弟。老夫此次前来谈不上以武会友,说是挑战也好,比武也罢,总之就是教训尔等一番,让尔等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咱们废话少说,你们谁先动手?”
轩辕笑天微微一笑道:“老剑客武功盖世,我等不是对手,我看还是免了吧。”
万风瞟了一眼对方,言道:“你莫非就是轩辕笑天?”
“不才正是。”
“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你风头正劲,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斤两,能在江湖中掀起一片风浪。”
“小子乃是武学后进,万不敢与前辈动手。”
“怎的,怕了吗?原来不过如此,也是言过其实之辈,欺软怕硬之徒。难道要万某白跑一趟,要不尔等陪老夫练练手如何?”
姚惜君是火爆脾气,万风此言一出已惹恼了她,立即越众而出道:“姓万的少要口出狂言,穿新鞋不睬狗屎,他们不愿招惹于你,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是英雄还是狗熊咱们比过才知道,动手吧。”
“看来此地没有男人了,哪儿来的疯婆子活得不耐烦了,出来找死。也罢,既然自寻死路,那老夫就成全你,先送你一程,到西方极乐世界。”
万风语出身动,行如风,快如箭。姚惜君不敢怠慢,赶紧摆架相迎。二人互动身形斗在一处,没出几个回合,姚惜君已是险象环生,额头已见汗,显得倍感吃力,反观万风犹如猫戏耗子,轻松自若。
邹畅看姚惜君将要死于非命,大喊一声,“老剑客手下容情。”随即准备替妻子解危,但为时已晚,随着‘啪’一声巨响,姚惜君肩头中掌,摔倒在尘埃之中。众人赶忙上前救治,就见她面色淡黄,牙关紧咬,生命几近垂危。幸得其功力深厚,而伤的也不是要害,不然性命难保,这乃是不行之中的万幸。
服下舒筋活血的丹药多时,姚惜君‘哎呦’一声悠悠醒转,断断续续道:“可痛死我了……”
众人看其生命无碍,就此放心。邹畅晃双掌要找万风理论一番。轩辕笑天伸手阻拦道:“前辈,此事有小子代劳即可,您给我观敌瞭阵,我若不行,你再出头若何?”
邹畅硬生生咽下一口气,道:“好吧,贤侄多加小心。”
高仁凑上前道:“臭小子,点到为止,尽量不要伤了和气。”
“老家伙,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便是了。”
轩辕笑天二次来到万风近前,道:“老剑客身手了得,令晚辈佩服之至。不才想向前辈讨教几招,还请老剑客手下留情。”
“终于像个男人样,站出来了。好吧,咱们就比划比划。”万风说完依然拉开架势。
轩辕笑天气定神闲的道:“老剑客,咱先慢动手,我还有话说。”
万风不耐烦的道:“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少要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剑客,你不觉得单纯比武没多少意思吗?咱们何不来点彩头以助雅兴,你意下如何?”
“那你说要怎样赌?”
“若是在下输了,这削山上的人解散,我绝不再踏入江湖一步。若是小子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老剑客怎么说?”
众人闻听此言心头一震,轩辕笑天太过武断,此子虽然武功高强,但追魂剑成名已久,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万一不幸败北,将有多人无安身之地。对于轩辕笑天的刚愎自用,众人也只有在心中暗自祈祷。
“没有侥幸,但你话一出口,老夫也不能自失身份。万某若是输了,以后见到你,退避三舍,你看怎样?”
“咱们还得加一条。”
“有什么话赶紧说。”
“若是老剑客输了,以后可别为难我等,如何?”
“那是自然,可以开始了吗?”
“老剑客你先请。”
“那万某不客气了。”说话之间,万风运气于掌,摆开架势。
此刻对万风已不能等闲视之,那是迫人的气势,慑人的心神,好似身形也异常的高大起来,使人忘记了万风是侏儒。轩辕笑天不甘示弱,气势也节节攀升。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武者相争气势最为关键,要以势压人,一方若是示弱,另一方便可乘虚而入。万风看对方气势不输于自己,暗吃一惊,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不可掉以轻心。二人各自屏气凝神,互相戒备,犹如木雕泥塑一般,但双方之间却是真气激荡,杀气弥漫。万风久经杀场深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之理。轩辕笑天虽年纪尚青,但也尽显高手风范。盏茶功夫,万风有些按捺不住,肩头稍微抖动,故作进攻之姿。轩辕笑天见对方如此,大吼一声冲上前来。万风心中窃喜,小子你毛还嫩点,姜还是老的辣啊!一声吼啸过后,也奔向轩辕笑天。
二人身似流星快似闪电,一招之后,错开身形。万风一阵怪笑,举起手中的一片布料,道:“小子你可服了吗?”
但见轩辕笑天胸前衣衫,已破了一大洞。武者相斗依实力论成败,毫无投机取巧可言。众人看到此情此景,心已冰凉,看来轩辕笑天不是其对手,削山是保不住了。
众人正心中各打注意,算盘自己的去处。就见轩辕笑天满脸淡定,抱拳拱手道:“老剑客,承让了。”言毕,甩手扔出一物,直奔万风。万风不敢怠慢,接在手中,赫然是一条红绳,随即伸手摸向后脑勺,只有稀疏几根头发飘洒在脑后,顿时面红如血,半晌无言。
高仁见此,心中倍感郁闷,怪不得看不出臭小子的深浅,我还以为其用何方法遮掩了自己的修为,原来是功力又有所提高,已远高于我等。我说其怎能如此大言不惭和万风赌斗,原来是是胸有成竹。
思虑片刻,高仁凑上……
前哈哈笑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老剑客功力高深莫测,果真是名不虚传,我等佩服之至。以我之见,咱们以平局论如何?”
本来以常理而言,高仁说几句恭维之言,双方便可握手言和,事情也就此罢休,但万风却不可以常理度之。以平手而了结此事,也只能是万风自己说出来,焉能被别人说出。若是轩辕笑天出于礼节,言自己甘拜下风,不是对手,万风会借机顺坡下驴,顺便说几句场面话,最终也以平局而论。岂知,万风正在考虑进退得失,高仁此时插言则是火上浇油,正好捅了马蜂窝。
万风重新扎好头发,冷哼一声道:“赌斗就是论胜负、分输赢,未见分晓,焉能不比?”
正道是:我占上风要言和,他虽落败不领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