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叙三国之中一个小兵的传奇

  慌乱间,那逃出去的二百多骑兵,在刘辟的两次冲锋下,因为乱作一团,等时间便已经损失大半,只剩下寥寥四五十骑还在,此时反应过来,一见自己势弱,竟然顾不得首领还在城中,打了个呼哨竟然往北而去,刘辟以事业追之不及,况且也来不及追,因为此时刘岩与典韦正承受着无比的压力。
  那些跌落下马匹的骑兵,虽然很多受了伤,但是没了马匹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必死之心,一个个握这兵器与刘岩他们厮杀起来。、
  典韦大喝声不断,不断地挥动双戟,便当成铁锤一样抡起来,不断地砸中敌兵,砸的敌兵一个个骨断筋折,惨叫声重丧了命,典韦双戟之下竟无一合之将,在敌人之中宛如无人之境,大杀四方,以至于满身的鲜血都溅的身上的衣服看不出颜色,典韦杀得高兴,还不时大吼一声,到让身后的兵卒捡了不少便宜,虽然以少敌多,但是却杀得敌兵溃退,有着一个杀神在,几乎没怎么伤到士兵,索性后来刘岩干脆吩咐十几人去支援城门哪里。
  有了典韦这位绝世大将,虽然人数上差了几倍,但是本身鲜卑兵就已经受了伤,更加上没有指挥,又加上大乱,看着典韦如杀神降世,早已经心中大骇,一时间只想着逃命了,可惜没逃出多远,就被刘辟的骑兵一一绞杀,只是不长时间,本来滞留在城外的三四百骑兵,就在慌乱之间,除了那四五十骑逃遁了之外,绝大部分惨死在美稷城城门口。
  本来鲜卑骑兵就已经乱作一团,城中的手令又气又怒,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队汉军,而且骁勇无比,根本就不故意性命,又加上在城门处根本就冲不起马力来,被敌人堵在城中,外面传来又是敌军又是骑兵的,让这些留在城里的人心急如焚,却偏偏在此时,就在美稷城往东南方,忽然间亮起了几百只火把,而且传来杀声震天,听声音显然是汉军的后援到了,这种情况下,这些骑兵一个个慌张起来,反而更加拥挤,堵在城门口出不去。
  城门外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而此时,王海所领的二十多个人,在城门处也几乎损失殆尽,就连王海也已经战死,二十多个人就只剩下六七个人,但是六七柄长矛却还是像一道无法翻越的大山,将鲜卑骑兵堵在城里头,只是这六七个人也是人人带伤,如果不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只怕早就坚持不住了,一口气松下去,就会被立刻踏破防线,眼见着他们已经坚持不住,城里的敌骑更加不要命的朝外冲来。
  人力总有穷时,这些士兵就算是铁人,此时也已经没有力气,挨过一次冲锋,又倒下两人,一个个全身是血,还能够挨得过下一次冲锋吗,但是没有人退,因为他们相信,老天爷是站在将军这一边的,只要有将军在,胜利是他们的。
  眼看着又一次冲锋就要开始,剩下的五人一个个脸上必死之志,而今只能决死以报将军,每一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肺里的空气吐出来,艰难的支起长枪,静待着与敌人一起身陨,越来越近,就在众人以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一支长枪两支短戟已经越过他们,长枪刺中了一个敌人的胸膛,直接来了个透心凉,而两支短戟却直接将敌人连人带马拍死在哪里。
  是刘岩与典韦杀过来了,身后还有二十多个近卫,刚才一战,刘岩身边的近卫也是损失过半,但是就算是如此,这二十多人补上来,登时将城门韦德水泄不通,本来已经要崩塌的防线,登时右边的坚不可摧,何况前面还有典韦一夫当关。
  刘岩退了几步,承受不起马力冲锋带来的震荡,不由得‘哇’的吐了口血,不过吐出血来,反而觉得胸口不那么闷得上了,身后有近卫将刘岩扶住,一脸担忧的看着刘岩:“将军,您受伤了,快退下来吧,这里交给我们。”
  “退,咱们的弟兄用命为咱们堵住这里,我能退吗,退了对得起他们吗。”刘岩一脸的惨烈,将乃军魂,正因为刘岩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影响着底下的士兵,所以每一个人才会死战不退,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刘岩这位主将就在身后厮杀,这道防线早就破了,随着刘岩的一口血吐出,早先在城门处的五个兵士被人替了下来,一个个几近虚脱,身上的伤暂且不说,就没有一个是自己退回来的,而且被人给拖回来的,这五个人根本就没有力气在动一下。
  典韦领着人堵住城门,虽然典韦很累了,但是典韦的气力还在,一个人堵在城门处,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对短戟抡开,任何人也休想冲过来,典韦强横的战力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真正的展现出来,毕竟每一次只有两个敌骑冲过来,而且拼杀完了之后,敌人要将死去的人和马一起拖走,方便下一次的冲锋,一来一回,典韦的气力回复的不少,所以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一般,任何人也撼不动,加上身后的二十多个近卫,城门这里已经成为绝地。
  刘辟肃清了残敌,尽管和手下的骑兵也很累了,但是却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一方面安排了二三十人打扫战场,一方面领着剩下来的六十多人,赶到了城门这里,多了这些人,这城门处已经成为鲜卑骑兵的死亡之地,就连里面的人看到援兵来了,而且还有不少骑兵,也是一个个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虽然敌骑依旧在不要命的朝冲锋,但是他们也知道已经走到了陌路,虽然看起来人数上他们好像比起刘岩这边多了三倍,但是却根本就不是这个概念,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就是堵在门口的典韦一人就要相当于百人也不行,甚至得当的话,就能顶的上他们所有的人。
  绝望的心念在这些没有了退路的人心中蔓延,他们几次杀进这座城里,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原本是有两座城门,但是为了好防守,这里的百姓早将另一处城门用石头堵死,只留下这一座城门,将此地变作唯一的一个出口,但是此时却成为阎罗殿的入口。
  其实并不是说,除了城门这里就再也没有逃生的地方,这一座小城,城墙不过一丈有余,真要是有心,就是跳下去也摔不死,大部分都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从城墙上逃命,那就意味着要放弃马匹,而在这汉人的腹地,一定没有了马匹,他们别说逃命,根本就不可能回去的,那样做简直就是自掘死路,所以这个办法根本就没有人敢想,只希望能够冲开城门这里,到时候大队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就是人数再多也挡不住他们,可惜典韦一人就绝了他们这种心思。
  刘岩挣脱开两个扶持着他的兵士的手,啐了一口:“你们还扶着我干嘛,还不快去帮受伤的弟兄们包扎,我没事,快去。”
  说罢,甩开两人,自顾自的朝城门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却没有能够走到典韦身边,百十人围在城门口,根本就不可能放刘岩进去,任凭刘岩怎么威逼利诱,一众士兵只是让刘岩这位主将先休息一下,这里有他们就够了,让刘岩急不得燥不得,却又生不起气来。
  “里面的鲜卑人给我听好了,老子也不想赶尽杀绝,但是要想活命,就给我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不会伤害俘虏的,我给你们一碗茶的时间商量,如果不投降,那就只有全部死在这里,好了,现在开始计算时间,你们赶快商量。”刘岩无奈,只能在外围扯着嗓子高喊。
  果然话音一落,里面的鲜卑骑兵登时一阵骚乱,一起将眼光落在头领阿布泰的身上,他们是陇右乞伏氏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支,差不多有三四千人,这一次尽起族中能战之士难下劫掠,却没想到从朔方城劫掠完了之后,一路杀向这美稷城,竟然要全军覆没在这里,阿布泰心里又惊又急,只是一时间又能和谁商量。
  但是还没等阿布泰想起什么,刘岩又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我说里面的家伙,我可是给你们时间了,你们可要想清楚,就你们鲜卑这些部族什么德行你们还不知道吗,一旦是你们全部战死在这里,你们想想会怎么样,只怕你们的部族里就再也没有能征善战的人了,到时候别的部族会怎么对你们的家人你们也能想得到吧,只怕你们的老婆孩子都将成为别人的奴隶,我说的只怕你们心里都很清楚,到时候你们的女人在别人的身下委婉承欢,孩子被人鞭打,说不得就会把小命丧掉,至于你们的父母,嘿嘿,只怕人家都嫌累赘,直接就一刀两断,或者——”
  刘岩也不是信口开河,这些东西历史课上就学过,这种风俗一直在这些少数民族之中延续,不管是现在的鲜卑族,还是匈奴,昂或是后来的那些少数民族,就连清朝时候的那些少数民族依旧也是如此,只要一个部族衰落,必然会引来另一个强大的不足兼并,女人孩子就会变成奴隶,这都是一点也造不得假的,刘岩说这些,就是要让这些骑兵心绪不宁,刘岩现在缺人呀,所以刘岩想要招降他们,不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刘岩心里还有算计。
  刘岩的话让鲜卑人一个个心只往下沉,愿意不愿意听都无所谓,刘岩的话说到了他们的伤心处,一点没错,一旦他们回不去,莫说那些原本和他们有仇怨的部落,就是那些原本要好的部落也不会维护他们,甚至于落井下石,想到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这些人一个个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首领,咱们怎么办?难道真要全都死在这吗?”一名骑兵不知所措的望向阿布泰,问出来的话却重重的砸在了阿布泰心头。
  随着这人的话响起,瞬间边有不少人想阿布泰说话,不过虽然没有人说投降,但是这些人说的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不想死杀不出去,那么就只有投降,而且他们对于投降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他们看来,投降是为了保存实力,只要能保存实力,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终于阿布泰经不住这么多人的劝解,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策马向城门走去:“那位是将军,可否出来与阿布泰一见。”
  到此时刘岩终于从人群中挤过去,却还是被典韦挡在身后,看了看一脸默然的阿布泰,刘岩嘿了一声:“我就是这军的主帅刘岩,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阿布泰打量着典韦身后的刘岩,面白无须,一看就很年轻,不像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但是一身鲜血却又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站在那里,身上也没有多少上位者的气质,而且还一脸的轻佻,好像什么也无所谓一样,看着自己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这就是敌人的主将,真是很让人意外呀,不过没时间想这些,阿布泰略一沉吟从马上下来,前走了几步,朝刘岩一躬到底:“敢问将军,如果我们丢下兵器投降,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也难怪阿布泰这么问,一直以来,汉朝对待鲜卑的态度主要是笼络,当然也有少数将领认为是除恶务尽,所以一旦遇上,便是死战不休,斩尽杀绝,所以阿布泰才会有此一问,要是想斩尽杀绝,还投降个什么劲,如果是怀柔之策,那倒是无妨,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45677086 216楼 2014-01-15 19:51:54
  话说,东汉时代的人说话,刘岩能听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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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听不懂,你让我咋写下去呢,我总不能一只给刘岩找翻译吧
  鲜卑的兵卒一个挨一个的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按照刘岩的指示,出来一个就先搜身一遍,然后又用绳子将手捆起来,一直到了好几串,每一串都是七八十人,最后阿布泰才走出来,倒是对于这个首领,刘岩还算是客气,并没有让人搜身,就他一个也无所谓,更没有让人捆起来,这让阿布泰脸上好看了许多,毕竟虽然兵败,但是好歹也是一族的首领,若是遭受那样的对待,这脸面上是在挂不住,心中也因此对刘岩的观感上好了不少。
  不过阿布泰心中也只是才升起一点好感,却被刘岩的一句话给破灭了:“阿布泰,我不捆你,是因为我想放你回去,不知道你怎么打算?”
  其实倒不是刘岩对阿布泰有多优待,而是刘岩心中另有打算,如今虽然俘虏了这些人,但是杀了于心不忍,不杀的话,一旦乱起来那是自找麻烦,所以刘岩心中便有了打算,将阿布泰放回去,然后用这些青壮作为要挟,让阿布泰去将他的族人全部领过来,然后在反过来用他们的族人威胁这些人,让他们踢刘岩卖命,这个都是上好的骑兵,将来对付鲜卑和匈奴,这些人可都是用的上的,而且越多越好。
  刘岩抱着这心思,才打算放阿布泰回去,只是此话一出口,阿布泰当时就愣了,不知道刘岩什么意思,怔怔的望着刘岩,半晌,才哽声道:“你什么意思?”
  嘿嘿一笑,刘岩挑了挑眼眉,回头看了看那杯串成一串串的俘虏,望着阿布泰笑道:“阿布泰,我就实话实说了,让你们投降那是因为我缺人手,想让你们为我卖命,随我一起征战大草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用说,就算是你现在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城下之盟不足为凭,所以呢,我想让你回去,把你的族人领到这里来,由我进行安顿,你们才会真心诚意的跟着我不是。”
  “你——”阿布泰登时脸色大变,双眼闪过一道杀机,咬牙切齿的瞪着刘岩:“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了,要用女人孩子威胁我们。你——”
  “你什么你,少说废话,阿布泰,别说我现在相信你,你现在相信我吗,既然互相不信任,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威胁你们,我来问你,你有资格和我说威胁吗,如果你觉得我是威胁你们,你接受不了,那好,我就不威胁你们,现在就把你这些族人全部杀光,这样不算是威胁你们吧。”刘岩一脸的讥诮,根本不讲色厉内茬的阿布泰看在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丝毫没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本,所以自己说什么他只有听什么得份。
  见阿布泰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刘岩啐了一口:“阿布泰,如果反过来换做你,你会怎么做,这还用我来说嘛,我拿着女人孩子说事,你也有脸说这话,让你们一族保存下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了,你自己想想,你杀过我们汉人多少女人和孩子,你也配有脸来说我。”
  刘岩脸色越加低沉,冷冷的看着阿布泰,深吸了口气之后,越过阿布泰站在俘虏面前,冷哼了一声:“阿布泰我告诉你,你若是老实的听我的话,不和我玩什么心眼,让你去把族人全带来,我自然会安排好他们的去处,而且只要不出征,我允许你们部分人和家人见上一面,确保他们的存在和生活的好坏,这是对你们最有力的做法——”
  顿了顿,略沉吟了一下,刘岩眼中闪着寒光扫过阿布泰:“如果不配合,那也无所谓,今日我就将你们全部杀了,我想你们剩下来的族人,那都是下老人女人和孩子,在茫茫大草原之中,没有你们的保护,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怕不用我们去追杀,到时候自然有别的部落占了你们的部落,睡你们的女人,打你们的孩子,杀你们的父母,我想我说的你们心中都清楚是不是事实。”
  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刘岩说的不错,大草原上为了壮大自己的部落,几乎常常都有人兼并别的部落,就连他们的母亲都有很多是从别的部落抢过来的,强行婚配之后,才诞生了他们,在大草原上,女人地位很低下,根本就是一种财物,但是对于他们本身,女人还是他们最亲的人,刘岩说的这话总不是可能,而是一种必然,只要他们回不去,很快就会有人来兼并他们的部落的。
  一时间所有的俘虏除了暗恨刘岩之外,都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阿布泰,虽然刘岩的话很难听,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谁也不敢否定,再说了,刘岩说得对,她根本就没有理由骗他们,毕竟他们此时生命都掌握在刘岩的嘴里,只要一句话,他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女人和孩子都成了别人的,根本就不费刘岩的一丝力气,他们的部落就会烟消云散,连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阿布泰看着一双双可求得眼睛,心里一阵叹息,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服从,不然就只有等着灭族之祸,深深地吸了口气,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了,我这就启程回去,引领族中老少赶过来,但是希望将军能够好生对待我的族人。”
  “给他一匹马,让阿布泰回去。”刘岩一挥手,边有人牵了一匹马过来,将缰绳交给阿布泰,看着阿布泰翻身上马,刘岩抱了抱拳:“希望阿布泰一路顺风,一个月之内无比将人领来,否则的话,你回来就只能见到他们的尸体,好了,你走吧。”
  阿布泰刚想张嘴,听刘岩一说登时又闭上了嘴,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族中的勇士,然后道了声保重,便一打马匆匆的离开了,一个月时间还够了,对于阿布泰这一次的回程充满了无奈,把族人领来,那就受制于人,甚至有可能落得个灭族的下场,但是不领来,一旦精壮丧尽,那也是被别的部落吞并的份,不管怎么算来,对他们都是悲惨的结果,不过相较之下,把族人领来,或者刘岩不回食言而肥,就算是被当做奴隶,最少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看着阿布泰落寂的走了,刘岩轻轻摇了摇头,作为穿越者,他没有汉朝时候的人的安阳狭隘的思想,对于少数民族那么敌视,唯一的区别就是能不能为我所用,能为我所用的就用,不能为我所用的杀之,决不能留下来当地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几千年的历史证明,这些少数民族,或者说是胡虏对泱泱中华贼心不死,对他们一定要分而化之。
  “老宋,你马上回去传信军师,让他率队过来,今夜进驻美稷城。”刘岩回头吩咐一个兵卒去传令,话音落下有转向刘辟:“刘将军,你率人再次看押俘虏,一旦这些人敢有异动,那就全部杀死,一人作乱,全族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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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辟一抱拳,应了一声,便领着手下看守这那些俘虏,其实直到此时,这些俘虏才知道,他们堂堂七八百骑兵,竟然被不足二百人给击溃了,这让他们心中震惊不已,竟然败得如此凄惨,心中对于这些人充满了敬畏,哪还敢随便作乱,再加上刘岩的话,让他们一个个心中直冒凉气,谁也不愿意死。
  安排完了,刘岩看了看身边的典韦,看着典韦敞着胸膛,一身鲜血混着汗水,那张黑脸此时同时通红,尽管休息了好一会了,但是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刘岩一阵心疼,凑过去略带关切的道:“典大哥,你觉得怎样?”
  典韦吐了口气,哈哈一笑:“主公放心便是,就他们这些杂碎还伤不到我,只是耗费了些力气罢了,也无甚大碍。”
  刘岩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却没有注意到典韦眼中那一丝心动,这样的主公让典韦还能说什么,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刘岩猛地精神一震,沉声道:“典大哥,可能随我走一趟这美稷城,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要求典韦怎么会不答应,一座小小的美稷城还能吓得住他不成,当下招呼了十几名近卫,紧随在刘岩身后进了城,城门口的校场上,已经摆了不少鲜卑人的尸体和马尸,鲜血撒了一地,还有一些穿着百姓衣衫的尸体,想必是鲜卑骑兵进城时斩杀的那些百姓。
  当刘岩他们进城的时候,校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些手持武器的百姓,或者长矛长戈,或是弓箭,但是最多的却还是锄头木棍之类的东西,当前有几个穿着竹甲的人,此时正远远地望过来,但是这些人手中的武器却已经在指着刘岩他们,甚至于弓箭都还撑着。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的一个穿竹甲的人朝着刘岩喝问,却是一脸的阴沉,手中的弓箭虽然未举起,但是脸色可是不好看。
  刘岩冷哼了一声,对这些人的态度可是很不舒服,好歹说来也是救了他们一命,但是现在却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一点感激的样子也没有,一旁的典韦和那些近卫已经都是勃然色变,典韦正要开口喝骂,却已经听见刘岩高声道:“我们是汉军。”
  汉军,大汉的军队,刘岩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敌人而是保家卫国的人,但是这句话并没有让这些百姓消除戒心,听到刘岩的回答,那名穿着竹甲的家伙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我也是汉军,少说废话,你们进城意欲何为?”
  面对着这人的质问,刘岩脸色一沉,眼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依旧一步一步的朝那人逼去,看的那人脸色一变再变,直到刘岩快要走到他的跟前,在也忍耐不住了,厉声道:“站住,你要是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不是吓唬你。”
  刘岩果然站住,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讥诮,轻哼了一声:“你也是汉军,那我问你,你为何将手中的刀剑对准自己人,现在显能耐了,刚才对付鲜卑骑兵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城破了你又在干嘛?还不快把手中的武器放下,你们的将军是谁?还不快让他出来见我。”
  最后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当真是先声夺人,将那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半晌,才缓过神来,梗着脖子道:“哪有什么将军,那些当官的全他妈的跑了,这里就是我张狗子做主,少给我说那些大道理我们听不懂,这里是我们美稷人的城,别给我废话,这里不欢迎你们。”
  张狗子脸色阴沉,咬着牙有些狰狞的看着刘岩,猛地将弓箭撑开,搭上箭对着刘岩:“快滚,美稷城不允许你们踏足。”
  不管怎样,张狗子竟然不允许刘岩他们进城,刘岩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上下打量着张狗子,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嘴角泛起一丝讥诮:“张狗子,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我们救了美稷城一次灾厄,你们就使这样对待恩人的吗,如果不是我们杀败了鲜卑骑兵,你们城已经破了,要是被鲜卑骑兵杀上一阵子,却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如今竟然不让我们进城,难道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还是说张狗子你心中有鬼。”
  接着不待张狗子说话,刘岩脸色又是一变,猛地大喝道:“张狗子,你想干什么,你以为就凭你能够保护这些百姓吗,当官的跑了,如今你说了算,为了自己那点权利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吗,你这是要陷美稷城的百姓与不义呀。”
  张狗子脸色登时变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喊道:“你胡说,我哪有那心思,我是乡亲们推出来的,自然要维护相信们,我——”
  结果不等张狗子话说完,刘岩啐了一口:“你要是真的为了乡亲们好,为什么步让我们进城,有我们在最少能够阻挡鲜卑骑兵的骚扰,最少能少死一些百姓,可是你为什么步让我们进城,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怕我进了城你说了就再也不算了,为了一己之私竟不顾百姓死活,来人呐,给我把这种人拿下。”
  张狗子是不是这种心思,刘岩也不知道,也没有考虑过这些,但是刘岩知道,如果不能镇住这些人的话,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除非选鲜卑人杀进来,但是那可并不是刘岩想要的,所以才会安了个罪名在张狗子身上,管他是不是先拿下了再说,这一招先声夺人,也是刘岩仗着自己是将军,是不是名正言顺先补水哦,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既然打定主意要占据美稷城,刘岩早就想好了。
  刘岩话音方落,点位和一众亲卫已经抢了出去,任凭张狗子如何反抗,也不过是手到擒来,怪怪的做了俘虏,更有一名亲卫将一块破布塞进了张狗子口中,不让张狗子说出话来,至于那些百姓,眼见形势变化的出乎意料,一时间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接以为内没有了主事之人,这张狗子领着百姓们对抗了几次鲜卑骑兵的骚扰,虽然都是小股部队,但是也为他在美稷城积攒下一定的威望,在美稷城就他自己一言九鼎,但是此时张狗子忽然被拿下,百姓们一时间却不知如何适从,只能傻傻的看着张狗子被拿下,面对这位强横的将军,百姓天生畏官的本质在此时凸现出来。
  刘岩看着手足无措的百姓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刚才真是够行险的,一旦这些百姓不如他预料的那样怕官,那么立刻将演变成一场杀戮,到时候自己的一番心机白费不说,那就只能狼狈的逃出美稷城,只怕对士兵们的士气打击可不小,不过现在毕竟都一切过去了,刘岩眼光凌厉的扫过在场所有的百姓,看的这些人一个个低下头,或者刘岩说得对,正是因为刘岩他们杀败了鲜卑骑兵,这才让美稷城逃过一场灾难,其实百姓们还是感激刘岩他们的,只是却又怕这些当兵的进来会祸害百姓,所以才会剑拔弩张,只是一旦没有了领头的,这些人就再也不敢了。
  “让弟兄们进城,暂时集中在校场安置,看好了那些俘虏,传令下去,凡有扰民者格杀勿论。”刘岩交代下去,这才缓缓地朝城墙上走去,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刘辟领着人压着俘虏进了城,还有四五百匹马,团团围在校场上,隐隐的与那些百姓对持。
  站在城头上,刘岩朝外面望去,心中却有些烦躁,这美稷城哪有城的样子,城墙不过丈余高,很容易就冲上来,城墙还有很多地方已经龟裂,怕是用抛石车的话,几次就能轰出一个大洞来,城门也倒下了,这种城能守得住吗?
  再往城里望去,刘岩心中更是沉重,城不大,从西门走到东门也不过是二里地,稀稀松松的房子,还都是土胚房茅草屋,甚至放眼整个美稷城,除了县衙还有点规模,就连一户富户都看不到,那种碧瓦青砖几进几出的大院子根本就没有,这里实在是太穷了,因为是战时,所以大街上都插这火把,以方便往城墙上运送物资,只是家里两者火把的却只有寥寥的百十户而已,整个美稷城几乎就像是一座死城。
  刘岩皱了皱眉,看着校场上犹自不肯散去的百姓,忽然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现在城中究竟还有多少人口?”
  话音落下,等待刘岩的是半晌的沉默,终于还是有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穿着草鞋的青年越众而出,一脸肃溶的朝刘岩拱了拱手:“大人,小的曾是美稷城的小史,如今那人口薄就在我家里,到现在,美稷城上上下下五百一十六户,共计一千三百零八人,老人三百六十八口,孩子二百七十三口,女人四百六十九口,青壮一百九十二口。”
  青年对自己掌握的情况几乎能倒背如流,为刘岩解答了疑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刘岩,听得一颗心直往下坠,看着校场上慢慢的站着的将近八百人,估计着这是城里除了孩子,和那些实在动弹不了的老人,这是都上阵了,也难怪城中看起来像是个死城,如果自己不救这一次的话,可能这一次袭城之后,美稷城将不复存在,不是毁于战火,而是将人迹绝踪。
  刘岩呆呆的半晌,脸上有一丝悲苦,看看这些百姓一个个脸色菜黄,就知道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这城中怕是已经要没有粮食了,心中一动,朝那青年招了招手:“喂,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问你。”
  说吧,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腰板一挺高声道:“乡亲们,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既然美稷城已经没有了当官的,却总需要有人管事,那么我今天就暂冒大不韪,就有他先来做县丞,全权处理美稷城的一切事物,当然军务还需要专人来做,我另加设一名县尉,这人选吗——孟海,你过来。”
  底下孟海被刘岩一喝,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却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快步跑到刘岩前面,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将军,孟海在此,将军请吩咐。”
  刘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刚走过来的那青年,此时却是傻乎乎的看着他,一时间被刘岩封为县丞,竟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刘岩,刘岩嘿了一声,一拍青年的肩膀:“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宋轩,表字瑾言。”青年下意识的报出自家姓名。
  深吸了口气,刘岩望定那些百姓:“从今日子,宋轩就是美稷城的县丞,主城中一切政务,孟海为县尉,主城中一切军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先散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事情到明白再说。”
  场中一时间静了下来,百姓们不知所措,一个个还站在那里,刘岩皱了皱眉,捅了捅身边的宋轩,然后朝百姓们努了努嘴,宋轩明白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高呼道:“乡亲们,大家先回去吧,这位将军大人不会害咱们的,咱们一穷二白,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都回去休息吧。”
  宋轩话音落下,百姓们私下里轻轻地议论,不过显然都对宋轩还有些敬畏,到底没有闹将起来,一个个慢慢的散去了,夜色黑暗,只有忽明忽灭的火把还在燃烧,人群散去,美稷城仿佛又是一个死城。
  在宋轩的引领下,刘岩一行人到了县衙,此时陈宫也领着人赶到了,作为军师,自然要参赞一切事物,对于拿下美稷城陈宫倒是很欢喜,除了埋怨刘岩太过冒险,但是心中却踏实了,不管怎么说,如今有了落脚之地,而且俘虏了四百鲜卑骑兵,这可是件大号的消息,若是能将这四百多骑兵消化的话,对于他们的力量那是一个质的飞跃,最少能在这北荒之地站稳脚跟。
  待军中的几名将领和宋轩一一落座,其实这个衙门也不过是表明光,外面看着还像个样子,进来一看,几乎是空无一物,能用的几乎都被用到城防上去了,好在还拼出了几把椅子,不然也只有席地而坐,只是如此,除了刘岩典韦刘辟,还有军师陈宫,就连孟海宋轩也只有站着,却没有再多一把椅子。
  “王泽,你传令下去,凡昨夜没有参战的兵士,立刻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不管是那边的尸体,全部抬到城外准备焚烧,但是马尸宰掉做成肉铺,以充军粮,另外,抽出三十人,配合昨夜参战的兵士看守俘虏,尽量让那些参战的兵士多休息休息,好了,你去吧。”陈宫不用刘岩安排,因为刘岩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待王泽出去领命,众人这才望向宋轩,刘岩眼光扫过,沉声道:“宋县丞,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想知道三年前这美稷城有多少人,五年前这美稷城又是多少人?”
  宋轩不知道刘岩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回将军,三年前美稷城有户丁三千一百七十六口,五年前美稷城有户丁四千七百八十九口。”
  刘岩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怅然:“诸位都听见了吧,三年前尚且有三千一百多口人,但是如今却只剩下一千三百多口人,三年呐,不过三年,便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鲜卑人频繁的骚扰,饥荒疾病,逃难的,死了的,凡此种种,在这样下去,美稷城将不复存在呀。”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尽是一黯,刘岩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宋轩,那你再说说,如今美稷城的情况怎样,有多少良田?还有多少余粮?百姓们生活的怎样?”
  宋轩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悲戚,轻叹了口气:“将军,您怕是不了解并州的情况吧,这美稷城地处边塞,本就不适合耕作,良田怕是一亩没有,就算是贫瘠的土地也不过四千余亩,其余的多是黄沙遮掩,要么就是荒山,咱们美稷城历来粮食就不够吃的,这几年频经战乱,乡亲们几乎是食不果腹,也仅能勉强的活着,但好似就算是这样,也常有家中老人饿死——”
  说道动情处,宋轩眼中掉下几滴泪,大堂上的众人也是一阵心酸,沉默了半晌,刘岩语气低沉的望向陈宫:“军师,咱们还有多少粮食?”
  陈宫脸色一变,已经知道刘岩想做什么,心念一转,吐了口气:“主公,咱们一路从陈留过来,还剩下一千四百石粮食,不过今日鲜卑战败,死了二百多匹马,若是经过腌制,倒是也可以充作军粮,也可以顶一阵子,如今时日七月份,这一季的栗米已经快要熟了,所以只要在坚持一个月,到时候就能得到补充,所以,我建议还是实行军管,城中百姓一日一餐,兵士无战事也是一餐,战时在加餐。”
  不但说出了情况,而且还直接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也是陈宫知道留言的性格,制定见不得这些百姓受苦,只是刘岩从来不管粮草的调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要是让刘岩折腾,只怕很快就要饿肚子了,也亏得陈宫在此。
  看着陈宫一脸严肃,刘岩挠了挠头,苦笑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已经定了主意,不过我不懂,便按照你说的做吧,不过,一天一餐能顶得住吗?”
  “一天一餐自然吃不饱,但是也饿不死,不过先不动粮草,以马肉为主,再辅以野菜,倒是也饿不死,我看从明天中午开始,就彻底进入军管吧,主公放心,一切有陈宫掌握就是。”陈宫心中略一沉吟,心里面已经盘算的差不多了。
  刘岩点了点头,倒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既然自己不懂,那就交给懂得人去做,自己倒也落得个清净,又转向一旁的孟海:“孟海,你以后就是县尉了,这美稷城城防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样吧,留给你二十人协助你,你在从城中百姓之中挑出二百人组建郡兵,从明天开始着手这件事,整合完毕就加紧训练,在我们没走之前,你一定要把兵卒训练出来,兵贵精不贵多,至于其余的工作,就让宋轩领着百姓们做吧,对了,宋轩,你把年轻的妇女也组织一下,只一个后备队,可以运送物资什么的。”
  又商量了几桩事情,将美稷城的情况暂时定了下来,然后留言典韦等人终于熬不住,就在大堂上搭了床铺喝喝大睡开了,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们睡得和死猪一样,醒来的时候已经都是快第二天中午了,还是给饿醒的,实在睡不下去了。
  刘岩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他和典韦刘辟三人,门口还有十几名近卫把守,只是一个个眼睛通红,去也强忍着不曾睡过去,看的刘岩心中一热,赶忙爬起来,吩咐这些近卫去休息,边和典韦刘辟一起朝外走去,太阳升起老高,隐约的听到外面人声沸腾,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了校场,哪里围满了人,昨天的死人已经全部处理了,而且也经过了打扫,马尸也都被士兵领着百姓给宰出来了,然后腌制起来,这几乎耗尽了美稷城所有的食盐,不过百姓对此倒是并没有多大意见,当陈宫宋轩出来宣布,即日起开始实行军管,一日一餐,让百姓吧手中的粮食交出来的时候,确实引起了骚动,但是在陈宫宋轩的压制下,到底是交了出来,不过却让陈宫颇为失望,百姓手中哪还有多点粮食,多半是树叶野菜什么的,甚至还有树皮,让陈宫范总的同时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如今看来,陈留那边再怎么糟了匪祸,也要比这里强一百倍。
  美稷城进入了军管状态,宋轩这县丞做起来已经有鼻子有眼了,在陈宫的指点下,倒是也并无过错,而孟海那边,也已经将郡兵招募完毕,其实很简单,孟海加上宋轩一说,不用做工作,这些人早就习惯了保护家园,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二百人就找齐了,倒是还有些老人不满意想参加进来,闹腾了一阵,被宋轩便如后备队这才了事。
  看着孟海正有模有样的对着新招的郡兵训话,刘岩就有些好笑,便与典韦刘辟一起走过去,不想立刻就被孟海看见,孟海双眼一亮,屁颠屁颠的跑到刘岩面前,嘿嘿的笑着:“将军,您来的正好,我正范愁该怎么训练他们呢,将军给指点一下吧。”
  刘岩一呆,脑海中闪过前世对部队的了解,咬了咬牙,大步走了过去,站在新招的郡兵前面,眼光扫过这些满脸菜色的郡兵,深吸了口气:“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百姓,而是一名军人,你们也不是为我刘岩打仗,而是为了保护你们的老婆孩子,你们明白吗,大点声告诉我。”
  稀稀拉拉的有人说明白,让刘岩一阵无奈,百姓毕竟只是百姓,不经过训练是不成的,心中一动,高声道:“昨夜的战斗你们也看到了,为什么你们八百多人还挡不住鲜卑人,为何我们只有不到二百人就将鲜卑骑兵击溃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嘛?”
  郡兵们一阵迷糊,一个个摇头,他们哪知道为什么,刘岩一阵无奈,看了一眼孟海,低声道:“孟海,你来告诉他们是为了什么。”
  孟海一呆,略一寻思,猛地一挺胸膛高声道:“为什么,郡兵们,我告诉你们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有我们将军在,我们将军有老天爷庇护,我们跟着将军自然是百战不殆,就算是敌人在强大,我们也会赢,只要跟着将军,就——”
  刘岩脸上抽了抽,看着孟海就像是看到了白痴,这是哪门子胡说八道,猛地啐了一口,一脚体在孟海的屁股上:“胡说八道,孟海,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嘛,那我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一个军队的灵魂是什么,是纪律,只有有铁的纪律才能成为一只铁军,孟海,从今天开始训练他们队列,一定要做到令行禁止,就像昨夜,如果不是我的近卫死守在城门处,即便是剩下了六七个人,一个个都是一身的伤,但是依旧死战不退,那么我们就没有这场胜利,如果当时他们退后一步,那么今天我也不能和你们活着说话了,这就是纪律,只有铁的纪律,才能造就一支贴的军队,好了,想想你们的亲人子女,好好地训练吧,就算是前方是悬崖,只要有命令,就不能停下,为了你们的亲人,为了自己,为了家园,为了明天能有好日子,决不能放松。”
  就这样,刘岩等人在美稷城安顿下来,因为没有了官员,刘岩也就名正言顺的接管了这里的一切,并没有人反对什么,就连当时被抓起来的那个张狗子放出来之后,见到刘岩的军队和百姓丝毫无犯,一颗心也活络起来,刘岩并没有处置他,相反还给了他一个屯将的名分,这让张狗子满心欢喜,这毕竟不同于他自己封的什么将军,死寂的美稷城仿佛有有了活力,有那么一点蓬勃向上的意思。
  另外还有那四百多俘虏,虽然不能饱食,但是也并没有受到孽待,而且刘岩来看过他们,除了训了一番话之后,也就没有在对他们怎样,这让这些一颗心揪着的俘虏算是慢慢的安心下来,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呀,被集中关在一起,他们能看到校场上,百姓和刘岩的兵士也都是一日一餐,和他们没什么不同,这让这些俘虏还是满感觉到欣慰的,刘岩对待他们还不错,或者等族人来了之后,也许可以生活的好一点,不用被当做奴隶,整日又打又骂的。
  一切步入正轨,刘岩也像是一个真正的将军,领着人策马在美稷城周围巡查了一番,才知道宋轩口中所谓的四千多亩地是怎么回事,稀稀疏疏的栗米,多远不知道有几颗,就算是这四千多亩收了,只怕也不够城中百姓吃用的,这么一来,军粮该怎么办?
  想想这些就头疼,以后还要北上朔方,这没有军粮可怎么办?到时候朔方的百姓也需要安抚,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白说,让刘岩颇为烦恼,而相对于这四千亩粮食,更让刘岩烦恼的是,周围并没有什么水源,更没有山林,就算是想捕猎也没地去捕杀,当刘岩第二天回到美稷城的时候,也注意到城中的百姓其实多半是无所事事,每天都是一饱俩倒,这样子可不行。
  回到县衙,刘岩憋着苦苦思索,终于还是决定让这些百姓有点事情做,那就是去植树,这年月百姓可对种树没设有概念,不过既然刘将军说了,也就都扛着锄头领了树苗,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在城北开始栽种本地的一直树木,并不算高,但是属于丛生的,而且是根生的,只是起了小苗栽种到别处,慢慢的几天之后就形成了一个林子,一点一点,只等着几年之后,或者这里也能变得一片葱绿。
  至于这些,刘岩安排下去便是做了长久打算,只有保证有足够的树木,才能保护植被水源,慢慢的把这里变作一块绿洲,当然其实美稷城周围虽然多事荒地,但是并不是沙漠,只是沙土多些而已,这里还是有希望的,如果不改造,又怎么能够将这里变成良田,没有粮食的支撑,就不能发展人口,就不能支撑起军队,想要发展一切都是空谈。
  除了为粮食闹心,刘岩还在烦恼这武器装备,如今有了六百匹左右的马匹,满可以组成一支骑兵大队,但是现在的骑兵,并没有脚蹬,甚至于鲜卑人的那些马匹连马鞍都没有,这样的战马就只能靠骑士自身的手段来掌控,便有很多的限制,当然这个时代,所有的马匹还都没有马镫呢,这让刘岩陷入了沉思,取来毛笔在一块破布上勾勾画画,也没有人能看得懂他画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就在两天后,刘岩冲出了县衙,火速召集城中的铁匠,开始准备马镫马鞍马掌,当然刘岩只是出了一个不算是很完美的大体方案,剩下的还是由铁匠完成。
  得了马镫,刘岩美不兹的领着刘辟去试验这东西,虽然说刘岩上辈子听说过,也能琢磨出些东西,但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还要试验才能成,尽管刘辟不知道这位主公要搞什么东西,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了马,给刘岩当试验品,只是一圈骑下来,刘辟登时有些惊喜,多了马镫,再配合着骑术,登时便让战力增长了一大截,毕竟可以倒出一双手来,而不是一只手,这样以前很多不敢想象的事情就可以去做了,同样是冲锋陷阵,一只手和两只手的差别,那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主公,你是怎么想出这东西来的,简直就是太妙了,有了这东西,战场上厮杀必定能杀败鲜卑的骑兵。”刘辟大喜过望,并不吝啬对刘岩的赞美,这东西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刘岩神秘兮兮的一笑,这秘密决不能说出来,不过却拎着刘辟的耳朵道:“这可是咱们的秘密,可不能让为人知道了,不然的话对咱们可不利,我已经吩咐铁匠了,等全做出来,你悄悄地给咱们的骑兵队装备上,到时候给鲜卑骑兵来电厉害的。”
  刘辟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被豪情所充斥,有了这东西,只要稍加练习,这一对骑兵就都能双手使兵器,而且还能坐一下闪避腾挪的动作,让骑兵在马上更灵活了,这是可以让骑兵以一当二当三的宝贝,刘辟怎么能不兴奋,却哪知道刘岩带给他的冲击还不止这些,耳听刘岩神秘秘兮兮的道:“等我再把强弩研制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狠狠地和鲜卑干上一场,彻底打出咱们的威风来,我还有招妙计,让鲜卑骑兵引以自豪的抛射成为笑谈,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刘岩一呆,惊异不定的看着刘岩,这位主公到底是干什么的,懂得还真多,让刘辟看来,就绝不是简单人物,不由得心中敬畏之心更胜,却又哪里知道刘岩的秘密。
  回去之后,刘岩便拉着陈宫二人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可惜这强弩并不似马镫这么简单,五六日之后,刘岩和陈宫却依旧没有一点进展,不过臂弩却被刘岩给弄出来了,只可惜这臂弩只适合近距离偷袭用,却没有强弩那样强劲,不过刘岩准备了大号臂弩,做成了弩车,一次可以射出三支箭矢,射程也达到了一百五十步,不过这弩车使用起来并不方便,只适合做守城之用,刘岩领着人做出来的十几架弩车都装在了美稷城,想必等下一次鲜卑骑兵来的时候,就会尝到了这种弩车的厉害,其实刘岩还研究过抛石车,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在不为顿饭发愁之后,宋轩领着人把城墙加固了一下,而典韦却在指导郡兵的武艺,虽然只有短短十日的训练,但是这些郡兵却已经有模有样了,毕竟都是一些上过战场的人,并不会像新兵那样畏惧,一旦有了纪律的约束,便爆发出战斗力。
  @爱情5742 262楼 2014-01-16 21:59:51
  刚才小小算了笔账。把当前磨铁上已更章节全部看完需要花140。不知道之前算出花60就能看完的兄弟怎么算的。流云可以把每章价格调低点不?确实看不起。我能接受的价格是五十。大家都来讨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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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怎么算的,一章只有九分钱,总共是六百多章,才不过不到六十,你怎么算出来的一百四,就是按字数算的话,也只有二百万字的上架章节,那也是六十块,这已经是最低的了
  又修整了两日,刘岩领着已经全部装备成骑兵的三百人的队伍,开始了新的征程,一路向西,几乎是几百里荒无人烟,好在将多半粮食留在了美稷城,每个人也不过携带了五十斤粮食,也算是轻装上阵,这也够三百人二十天的粮食。
  都是骑兵,速度上就快了许多,这一天下来就赶了将近八十里路,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刘岩趁着天亮吃罢了饭,入夜之后不见一丝火光,除非是事先知道他们在哪里扎营,否则就根本看不到他们。
  一座大帐里,刘岩与陈宫正在商量着行程,看着地图,二人争执着,刘岩建议先去拿下朔方城和广牧城,然后反过来拿下大梁城,作为鲜卑人的关押之处,不然阿布泰领着族人来了之后,这关押起来也是麻烦,依照刘岩的设想,那就是将普通的族人放在一处,并不让鲜卑骑兵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出来一些人和骑兵们见个面,然后在关回去,让鲜卑骑兵们摸不清他们的家人在哪里,但是知道活得还不错,由此牵绊,就能让鲜卑这些人为他们卖命,因为鲜卑人和汉人不同,他们并没有什么民族意识,有的只是部落的利益,一切都以部落利益为重。
  “陈宫,你看这里,如果咱们先去拿下大梁城,到时候万一有鲜卑骑兵侵犯,和美稷城连起来不利于防守,但是一点拿下朔方城和广牧城的话,就等于把鲜卑人南下的路切断了,毕竟五原郡那边还有陈炳支撑着,和朔方连在一起,西面是一片荒漠,都不是行军的好地方,这才是根本所在。”刘岩指着地图,心中早已经想的通透。
  陈宫皱着眉,原本他们是属意与直接去朔方郡的治所所在临戎所在,那是因为临戎城连着三封城和沃野城,三城互为犄角,而且有毕月湖,而往东是库不齐沙漠,这是天然屏障,鲜卑骑兵根本就不会过库不齐沙漠,所以,这个地方防守好了,是一出绝妙之地,这也是为何陈宫会同意往此地而来,再说有了毕月湖浇灌,哪里有一片绿洲很适合耕作,几千亩可以作为粮库,但是一旦占据朔方广牧的话,这些地方就要分兵防守,而且徒耗时间。
  如果他们有无数大军,和吃不完的粮草那自然是无所谓,但是现在就这点人手,粮草也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占据了这些地方,就要安抚民心,那就要拿出粮食来,朔方广牧二城久受鲜卑袭扰,几乎是绝地了,其实就算是这次拿下美稷城,也非陈宫所愿,但是毕竟美稷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那四百多降兵,只要拿住了,有这四百降兵,再加上他们本部人马,就可以异军突起,在朔方站稳脚跟,在并州这个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的地方站稳了脚跟。
  商量了很久,最终反倒是陈宫被刘岩说服了,占据朔方与广牧是战略要冲,后方有美稷城何大梁城相连,而大城却是是安置鲜卑族人的最好的地方,刘岩早有准备,安排人手去大梁摸清楚了情况,这大城如今有人口二千六百余口,算得上是朔方郡最大的一个城池,甚至比朔方广牧二城加起来还多,而且有吉水过境,北方是库不齐沙漠,南接上郡,往西几百里又有乌兰布和沙漠阻隔,中间水草丰茂,是一个天然的放牧场所,虽然被鲜卑几个小部落占据,但是因为这几个小部落势力太小,加上自给自足,也很少袭扰大城,所以大城总体来说算得上是朔方郡最富饶的地方,就算是上郡五原郡云中郡也不见有比大城更富饶的城池,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大城被大城县令黄泽占据,有精兵六百,并不容易攻占,而且城防坚固,是周围最坚固的城池了。
  第二天,大军拔营,便朝朔方赶去,两日并无任何事情发生,直到第三日,估算路程已经离朔方不远了,刘岩便派出探马不断地往前探索,哪知道就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前方探马忽然来报,前方发现了大队鲜卑骑兵,有四五百之众。
  刘岩闻言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全军停下,暂时休息一阵,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冲锋,张强,鲜卑骑兵离咱们还有多远?”
  “不足二十里了。”探马有些着急,毕竟他们在人数上比起鲜卑骑兵要少,硬拼起来并不见得能占便宜。
  刘岩再不说话,只是招呼一队近卫保护陈宫,然后就和典韦刘辟站在一起,默默地等待着鲜卑骑兵的到来,如今刘岩这一队人马,那是人着铁甲,马覆竹甲,而且马上还飘着一快马皮,一跑起来就像是一面旗帜,但是倒是做什么用的,除了刘岩谁也不知道。
  “妈的,这些龟孙子也太慢了,怎么还不来了,老子好些天没有厮杀了,这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典韦砸吧了砸吧嘴,一脸的烦恼,厮杀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典韦反而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几天不上战场厮杀反而会闲的全身难受。
  @流云18 2014-01-16 23:06:00
  @爱情5742 262楼 2014-01-16 21:5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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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5742 269楼 2014-01-16 23:50:41
  啊?我是用三十块话费充值的磨铁币。共拿到1400磨铁币。难道被磨铁网黑了?六十的话真心不贵。大家都支持下流云兄啊。顺便再求流云指点我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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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一下,千万不要用手机充值,因为用手机的话,一块钱只能买六十磨铁币。而用网银则是一百磨铁币,是移动太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微微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这是几百匹马奔跑起来的动静,刘岩双眼猛地一睁,闪过一道精气:“弟兄们,敌人要来了,大家准备——”
  话音落下,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果然远远看到了一大堆鲜卑骑兵,高举着长矛,不停地吆喝着,早就看到刘岩他们,一个个拼命地策马冲杀,记忆力汉军的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尽管这一队骑兵看上去有些古怪,但是他们这些勇士确不会害怕。
  看着鲜卑骑兵越来越近,刘岩身后的兵卒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木刺,这是将军吩咐他们的,第一轮用木刺,因为木刺比起长矛长出来近五尺有余,但是木刺毕竟不重,每个人都还拿着不坠手,看着敌人近了,为何将军还不下令呀?所有人都望向刘岩。
  一个个手心里都是汗,死死的盯着鲜卑骑兵,时刻准备着冲出去,一旁典韦按耐不住正要出言催促刘岩,却忽然就听刘岩大喝一声:“杀。”
  然后就和刘辟当然一马绝尘,典韦一呆,赶忙催马赶上去,三百多铁骑汇聚成一条洪流,闷声不响的冲了过去,与鲜卑骑兵的叫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他们冲刺起来,上面的马皮飘起,连成一块巨大的皮幕将将士们的身影遮了起来。
  眼看着快要撞在一起,这些自幼就以骑马为生的鲜卑人,仅靠着双腿就夹住马,然后双手弯弓搭箭,然后就是一片箭雨,虽然他们都是那种短弓,杀伤力在远处不强,但是进了之后却是很厉害,这漫天的箭雨如果没有防备,那就是一片人仰马翻,就算是有防备那又如何,此时策马而起,又哪有精力去顾忌这些,原来的时候,对付汉军就是用的这种办法,每次都会让汉军吃了大亏,因为汉军的骑术与他们差远了,这也是鲜卑人骄傲的地方。
  但是这次他们失望了,漫天箭雨纷纷落下,却绝大部分被飘起的马皮挡住,剩下的一点半点的就算是射了下来,不是被劲气卷的没了力量,就是被汉军挡住,或者射在铁甲上被铁甲弹开,结果一轮箭雨竟然没有能射死一个,也不过是伤了三五个,还都是轻伤,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也只有这一轮箭雨,双方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
  汉兵以刘岩典韦刘辟为箭头,化成一个三角阵,一个个平举着木刺,丈余长的木刺在此时构成一片,仿佛一座木刺的集合,轰然间与鲜卑骑兵撞在一起,木刺刺入鲜卑骑兵的身体,强大的惯性将鲜卑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偏偏鲜卑骑兵的长矛短了不少,根本就够不上汉军,一轮冲锋下来,双方错开之后,汉军几乎毫发无损,只是损失了两三个人而已,距离的优势,加上他们都是双手拿着木刺,力量上有占据了优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只是一个交错,鲜卑骑兵就傻眼了,汉军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能双手握住武器,再加上他们的木刺过长,鲜卑骑兵一轮冲锋下来就已经损失了近三百之数,只剩下不足二百,还有不少人身上带伤,一时间鲜卑骑兵哪里接受得了这种结果。
  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可由不得他们在哪里胡思乱想,汉军冲出二百多米之后,两军彻底脱离开,汉军也不止住冲势,只是调转马头瞬间化作两队,朝两边分开,转了个圈,又策马回冲,只是却换做双击之势,没有了木刺,但是手中长矛也比一般的长矛要长,组成洪流依旧冲下来,却是一个奔前端,一个奔后队,丝毫不见混乱,刚才的一次交错已经让他们信心满满,跟在刘岩身后什么也不怕,只要刘岩吩咐的,他们都想也不想就按照吩咐去做。
  看着死去的族人,鲜卑骑兵眼红了,在首领一声大喝之下,全部转过头来,又望着刘岩他们冲过来,一个个举着长矛,满脸的杀机,可以倒霉的他们还是没有算计到刘岩究竟有多么的蔫坏,,就在两军快要撞上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一片机弩声,再然后,汉军爆出一片箭雨,只是却不见汉军弯弓搭箭,如果仔细看才注意到汉军没人手臂上都有一个机弩,被绳索绑在手臂上,一只手就可以发射一轮箭雨,带一轮箭雨完后,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冲锋。
  惨叫声一片,不待两军撞在一起,鲜卑骑兵就在汉军前后的夹击下,被箭雨射死了不少人,毕竟他们身上可是不着身甲的,而且又是夏天,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所以这可是箭箭进肉,如何不死伤惨重,加上一点防备也没有,一时间竟然死了不下百人,当双方撞在一起的时候,鲜卑骑兵已经不足百人,这一撞之下,力量上不如汉军双手持矛来的大,又不如汉军躲避的动作幅度大,所以在第二轮冲锋之后,汉军死伤了十几个人,当然还是伤的多,死的不过六人,但是反观鲜卑骑兵竟然几乎是全军覆灭。
  可怜的鲜卑骑兵两轮冲锋就只剩下二十多人,哪里还敢和汉军硬拼,冲回来之后,竟然打了个呼哨,然后直接奔北方而去,丝毫不迟疑,在朔方城外还有他们的一支队伍,也有四五百之数,可惜他们的首领却已经永远的安息在这里。
  眼见鲜卑骑兵要逃,刘岩猛地大喝一声:“刘辟追上去,给我杀干净,如果碰到大队人马,就先撤回来,懂不懂。”
  刘辟应了一声,刚才就是他转了个圈,本来是要去打后尾的,结果没使上力,只是一片箭雨杀了不少人,此时正好策马而回,听着刘岩的话,便尾随着鲜卑骑兵追了下去,边追边将臂弩上了箭矢,好准备下一轮冲杀,马皮飘飘,有一块大的上面写了一个硕大的刘字。
  刘岩没有追下去,合着典韦陈宫一起开始打扫战场,这一次战果颇为丰厚,杀敌二百六十余人,俘虏二百人,这些俘虏一个个伤的不轻,只是被刘岩曹操的救治了一下,然后就被丢在马车上,由陈宫领着人押解,而这一次缴获了马匹三百多匹,加上短弓箭矢长矛弯刀无数。
  “军师,给你留下一百人押解俘虏和战利品,剩下的随我追上去接应刘辟将军。”说罢,也不管陈宫同不同意,领着典韦就已经冲了出去,让陈宫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岩一旦到了战场上短兵相接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但是不可否认,刘岩的直觉很可怕,每一次都会选择最有力的方法,所以每一次的厮杀,刘岩都是当机立断,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一路追下去,足足追了几十里,远远地能看到朔方城,但是此时刘辟却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见刘岩追上来,刘辟才松了口气,朝前方一指沉声道:“主公,你看,那里就是鲜卑人的大营,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应该足足有四五百人——”
  刘岩望着大营沉默不语,半晌,才轻轻吐了口气:“都在马上安歇,硬拼不得呀,等均是到了在做计较,或者等这帮龟孙子出来。”
  鲜卑人也不傻,一见逃回来二十多名骑兵,加上首领都死了,哪还敢轻易冒险,况且此时天色渐暗,夜战对于两方都不太好,所以谨守大营,不过幸亏准备了拒马和绊马索之类的,也亏得他们都是骑兵,在草原上常常用到这些,不然一时片刻还真要抓瞎。
  二百多人端坐在马上,只听见马匹‘呼呼’的喘着粗气,便再无动静,但是一个个身不离鞍,手中的武器更不敢放下,又过了一阵,天色全部暗了下来,看见敌方大营都亮起火把,甚至隐隐传来烤肉的香味,一下子将刘岩部的饥饿勾了起来,一个个都觉得有些难受,毕竟早上吃了一顿,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加上又大战了一场,不饿才怪呢。
  刘岩脸上抽了抽,冲着敌方大营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嘿了一声:“张福,吹号角,使劲给我吹号角,让这般龟孙子吃,噎不死他们。”
  众人一呆,一个个握紧了长矛,只等号角响起,便随刘岩一起杀出去,哪知道号角还没来得及响起,却忽然听刘岩有些懒洋洋的道:“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大家下马歇一会,反正这时候敌人也看不到咱们,黄成,你领你那一什的人辛苦一下,一会号角响起,就冲出去,一百步之后回来。”
  这话音一落,众人登时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岩,不知道刘岩搞什么鬼,但是当号角响了起来,黄成依令杀将出去,敌营便炸锅了,那还顾得上吃饭,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还有响亮的号角,敌人竟然选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进攻了,当先的左夫余不由得脸色一变,猛地振臂高呼:“儿郎们,还不与我出去迎敌,杀呀。”
  当即翻身上马,在营门外集合,但是等了半晌,远远地只是黑乎乎的,渐渐地听见一点马蹄声也细不可闻,终于就此消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让左夫余窝阔尔一时间皱着眉头发呆,半晌,才明白是敌人的疲兵之术,不由得恨恨的呸了一声,无力的摆了摆手:“吃饭去吧,这是汉狗的皮兵之策。”
  鲜卑骑兵无奈,也只有重新下来,等在坐下的时候,本来烤好的羊肉却已经凉了下来,自然不能再吃,只能重新就着火堆烤一遍,好不容易烤好了,正准备再吃的时候,却忽然间又听到敌人那边响起了号角之声,左夫余脸色微变,咬了咬牙,还是招呼手下准备迎敌,但是等折腾起来,敌人的马蹄声有已经折返不复出现,让众人虚惊了一场。
  如此反复几次,刘岩这边闹腾的带劲,鲜卑骑兵这边却已经愤愤不平,早就没了耐性,偏偏刚吃了大亏,不敢大半夜的和敌人交战,只能谨守大营不出,借着地利抵御敌人,免得中了汉军的埋伏,到了最后,干脆对号角声置之不理,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肉,吃的不亦乐乎,就算是要打仗,那也要填饱肚子,不然怎么禁得住汉军的折腾,这些汉军也忒狡猾了。
  “刘辟,你领着人准备冲营,典大哥,你随我过去摸营,干他一场,让这帮王八蛋吃。”刘岩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招呼典韦便已经领着五十多人朝敌营奔去,只是落脚脚步极轻,加上此时号角吹起,又有十余骑冲了过去,可惜马蹄声就这么点,除了遮掩了刘岩等人的脚步,却丝毫引不起鲜卑骑兵的注意,毕竟长久的策马奔驰,对于马匹还是很了解的,只是一听这马蹄声,就已经知道了有多少匹马,哪里会去理会这些,就算是这十多人冲上来也不过是来送死的。
  而刘岩要的正是如此,鲜卑骑兵麻痹大意,刘岩领着典韦已经悄然摸了过去,借着夜色弯着腰一直摸到了百十步的时候,那些鲜卑人还没有发现,又走了二三十步,借着火光的照射,终于有哨兵发现了,不由得脸色大变,正要高呼,却被刘岩发现,抬手催动臂弩,只听‘嘣’的一声,一支箭已经插在了那哨兵的喉咙上,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被压下了,接着只听臂弩声音不断,十多个哨兵已经全部丧生,虽然也弄出些动静,但是却没有喊出声,里面那些人正在大吃大喝,又哪里注意到这些。
  刘岩与典韦二人一对眼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迅速的朝敌营摸去,然后一边跑一边装上弩箭,终于接近了大营,此时也不敢耽误时间,典韦低喝一声,双戟挥动,将挡在眼前的几个拒马全部挑开,寨门更是被典韦双戟砸下,砸了个稀巴烂,便是此时,刘岩典韦已经率人大喊声中杀了进去。
  敌营一时间炸了锅,这边刘辟听到动静,登时催动人马,一起朝敌营杀了过去,没有了拒马和绊马索之类的东西,再也阻挡不住骑兵的脚步,一时间杀声震天,鲜卑骑兵淬不及防之下一时间大乱,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乱窜成一气,任凭左夫余如何呼喊,也喝不住乱兵,毕竟鲜卑人本身就是牧民成兵,平时并不训练,只是战时结成队伍,如果是战况有力,或者是大规模的冲锋,就算是拼死一战,也不会白的太惨,但是一旦遭遇埋伏,或者发生溃败,此时弊端便现了处来,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来。
  而刘岩典韦却领着五十多人合成三角阵朝里面冲杀,因为有刘岩在身边,虽然深入敌营,但是一个个信心无比,那是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战力,加上有典韦这么一个无敌猛将存在,更有一上来就是臂弩的袭击,而且刘岩还是采用的后世的三段射,还没刀兵相接,鲜卑人就死伤一片,一时间更显得大乱,加上外面传来大队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对于鲜卑人来说就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哪里还有战心,只想着如何逃跑,结果被刘岩典韦一阵厮杀,杀敌无数,自己这边竟然只是死伤了几个人而已。
  没有遇到过多的抵抗,刘岩等人只是一阵冲杀竟然杀到了马厩,眼见四五百匹马栓在哪里,有的人正想解马,有的人正往这里窜来,对于这些鲜卑骑兵来说,马匹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有马还能一战高下,但是一旦没了马匹那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
  眼见敌人的马匹在这里几乎还不曾牵出去,刘岩双眼一亮,一声令下,一阵臂弩急射,本来二十多人正要解马的,就被放倒在这里,接着刘岩与典韦便领着人堵住马厩,典韦双戟翻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死死的将鲜卑人挡在外面,丝毫进不的身。
  只是这一回的功夫,刘辟领着骑兵也已经杀了进来,本就不善步战的鲜卑人,加上已经大乱,更没有人指挥,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只剩下被屠戮的份,除了跑除了逃,谁还想着拼命,结果被刘辟领着人一阵掩杀,四五百鲜卑骑兵登时被杀的大溃,死伤着无数,纵然是逃出军营的,却也只是成了刘辟的靶子,一路追杀过去,留下一地的尸首,最终无奈的鲜卑骑兵剩下百十号人选择了投降,而左夫余在乱战中也已经战死,至此这一部鲜卑部落被杀的大败,千余人来袭,被斩杀了近半,俘虏不到二百人,伤了有三百多人,算是彻底的完败了。
  将俘虏看守在一处,刘岩典韦众人也是累的不轻,看见火上的烤肉,一个个哈喇子都快下来了,也顾不得那些伤兵,一个个也不嫌弃鲜卑人的口水,大口大口的撕咬着,着实美餐了一顿,快吃饱的时候,陈宫才押解着伤兵赶到,却已经是又饥又疲。
  待将一切安顿好,陈宫默默地坐在刘岩身边,眼光扫过这一片战场,心中巍巍而叹:“主公。你倒是怎么想的?竟然打出这么大的战果,美稷城半渡而击,以弱胜强,朔方城下,可是硬碰硬,竟然也能以如此少的伤亡换取这么大的胜利,主公,你的着眼点到底在哪?”
  刘岩递给陈宫一块肉,然后自个大口的吃了一口,待咽下有喝了口水,这才一挑眼眉,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直觉,每次我都凭的是直觉,说真的,本来这一次我是要等你到来才要动手的,所以只想用疲兵之策骚扰他们,果真把鲜卑人玩的不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感觉胜利就要到了,买应该是出击的时候了,所以就顾不得等你,便行动了,我也没想什么计划,就是动手之前,脑袋里就感觉这是最好的办法,嘿嘿,一切都是直觉。”
  听着刘岩的话,陈宫一双眼睛在刘岩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看来以后这打仗的事情就不用我在出谋划策了,但是我还有一事要嘱托主公,以后尽量不要以身犯险,毕竟如今美稷城一成的百姓和几百兵卒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可要保重自己。”
  黑夜里,刘岩一双眼睛闪着光亮,看着火光中陈宫的脸色变幻,轻轻地拍了拍陈宫的肩膀,却忽然怪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说了吗,我有老天爷保护,而且我不是还要保护你呢吗,嘿嘿,我死不了的,大运我都撞到了,还能在小河沟里翻船不成。”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方一亮,刘岩还不曾醒来,就有近卫进来回报:“将军,朔方城门大开,一个老头出来说是要见您,还说他是什么匈奴中郎将张焕的手下主薄,手里还捧着东西要献给您,军师正在盘问他,只是那家伙却不肯将东西给军师看,只说您不去谁也不能看。”
  刘岩呆了呆,揉了揉还没睁开的眼,却有无奈的爬起来,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嘴里嘀嘀咕咕的无奈的朝旁边的中军大帐走去,心里直想再去补上一觉,就不知道是谁这么讨厌,不过话说回来了,那老家伙哪来的会不会是宝贝,一想到宝贝,刘岩这才精神起来,心里面惦记着宝贝,大步进了中军大帐。
  陈宫正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大帐里,也不知道聊得什么,不时地传来两人的叹息声,忽然见刘岩撩开门帘进来,陈宫赶忙站起来,抱着拳喊了一声主公,而那老者也站起来朝刘岩抱了抱拳,沉声道:“匈奴中郎将手下随军司马魏宠魏武晨见过将军。”
  刘岩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摆手:“都坐下说话,不知道这次魏大人来见我所为何事?”
  魏宠没有说话,脸色肃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双手捧着公共静静地走到刘岩身前,然后猛地跪倒在刘岩身前,声音悲戚的道:“刘将军,还请将军念在都是汉军的份上,救一救朔方城中的百姓,和我们三百士兵,魏宠这里叩谢将军了。”
  这是弄得哪出呀,刘岩不解的看着魏宠,只见魏宠小心翼翼的打开小包,里面竟然是一张文书和一块印玺,还有一块虎符,看的刘岩莫名其妙,但是一旁的陈宫确实变了颜色,刘岩可以不懂,但是陈宫却明白,心中一动,一惊之后又是大喜,赶忙凑到刘岩耳边低声道:“主公,魏大人捧得想必就是匈奴中郎将的任命文书,和官印虎符,主公,魏大人想必是要讲这些献给你。”
  匈奴中郎将的虎符和官印,刘岩心中一时间竟然没有明白过来,这玩意给我干嘛,略一迟疑挠了挠头:“魏大人,你把这东西捧来干嘛,这不是张焕张大人的官印吗,该不会——是你给偷出来的吧,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可真不值钱——”
  魏宠脸色一滞,嘴角抽了抽,他可没想到刘岩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以为刘岩是故意如此,只是不想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但是魏宠心中一阵默然,若是以前,魏宠早就一甩衣袖走了,大师想到朔方城中的百姓和兵士,那一张张期盼的眼神,魏宠心中登时压下所有的不快,咬了咬牙沉声道:“刘将军,我也不瞒您说,我们张焕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只是如今我们跟着将军的这些士兵,还有朔方广牧两城的百姓,却都希望能将这官印虎符献给将军,希望将军能承张焕将军的遗志——”
  话音落下,叹息了一声,脸色一黯:“如今朔方城中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被鲜卑骑兵围城日久,城中已经是,哎,不说也罢,只请将军开恩,救一救城中的百姓和兵士,魏宠这里向您叩头了。”
  还没等刘岩说话,一旁的陈宫赶忙扶住魏宠,无论如何这个头不能磕下去,生生将魏宠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的哀叹与悲戚:“魏大人,您尽管放心,我家主公一向是体恤民情,对百姓那是不会错的,况且你我同为汉军,对朝廷效力,又何分彼此。”
  说罢,将脸转向刘岩,一个劲的使眼色,自然是让刘岩接过官印个虎符,这一个代表身份,一个能调动军队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刘岩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对于已经无人理睬的朔方来说,甚至包括上郡西河郡云中君和定襄郡来说,刘岩凭借此时威风,全部拿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却缺少了一个名分,再说一旦陈留杀官之事爆出,到时候反而成了乱臣贼子,如今这么一块求之不得的肥肉送到嘴边上,要是还不要那不成了傻瓜了,况且陈宫也知道魏宠为何来此,经过刚才的攀谈,魏宠已经全部如实相告了。
  这魏宠本是匈奴中郎将张焕的随军司马,随张焕无数次大破鲜卑,可谓是功勋卓著,若是从前,就凭刘岩这么一个小将,莫说是张焕,就是魏宠也不看在眼里,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校尉而已,但是自从董卓掌权之后,只够这对付山东诸侯,根本顾不上并州这苦寒之地,更顾不上对付鲜卑腕足的侵扰,所以这两年来,张焕却是一直在没有朝廷支持下,不断领兵与鲜卑作战,要说这张焕也是一个民族英雄,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领,奈何没有粮草支援,也没有兵力支援,几番恶战之后,终于越来越式微,就在最后一次,也就是朔方城这一次的争杀中,张焕被鲜卑骑兵斩与马下,否则那美稷城正是匈奴中郎将的护城,刘岩也休想那般容易占据。
  不过也难怪当时美稷城的百姓怨恨当官的跑了,城中的县令跑了,而张焕又领着队伍到了朔方,在第一线阻击敌人,两年恶战,除了回美稷城催粮,便在没有回过美稷城,当初带来的三千兵卒,如今也只剩下不足三百,粮草更是告尽,这都断粮十余日了,城中那是靠着吃战死士兵百姓的肉来维持的,只是魏宠不敢说而已,昨夜观察了一夜,终于确定是鲜卑骑兵被击败,而且今早晨起来已确认,果然是汉军,魏宠这才不顾一切的来求援,甚至当时都不知道是哪一位将军。
  至于魏宠为何会捧出匈奴中郎将的官印虎符来,这也是有原因的,这两年来,董卓把持朝政,天下大乱,张焕虽然身为匈奴中郎将,食禄两千石,应该说是总领几郡兵马,但是如今朝廷威严不在,各郡乃至各县都有了及自己的想法,开始还有人响应张焕的号召,但是后来再没有人肯听他的,张焕也只能领着自己的三千兵马征战,这一次朔方之战,也曾想五原郡太守韩奎求援,但是不想那韩奎果真是见死不救,真个要看着张焕灭亡,这让魏宠很是绝望,生怕这次求援刘岩不成,索性将张焕的官印与虎符拿来,反正张焕已经死了,就用这些东西换城中百姓兵士的性命,只求刘岩能够拨付粮草,这边是整件事情的经过,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的心酸也只有魏宠自己知道。
  这话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只是在刘岩心中画了个圈,这些已经听陈宫说起过,不然张焕在的话,刘岩也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占据朔方郡,与陈宫对望了一眼,刘岩叹了口气,将官印虎符接过,然后朝陈宫一使眼色,陈宫会意,高声喊道:“来人呐,快去清点一下军中的粮草,每人留下三天的粮食,其余的凑到一起,给朔方城中的百姓军卒送进去,张海,你速领人回美稷城调拨一些粮草送过来。”
  自然有人应声,前去处理这些事情,不过一会的时间,就有近卫进来禀告:“将军,粮食已经凑到一起,算了算也不过二百多石粮食,不过兄弟们正在腌制马肉,而且鲜卑人留下的还有羊,估摸着全部弄好,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刘岩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知道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吐了口气,一咬牙道:“吧弄好的马肉和羊一起汇拢,随我给城中的百姓送去,哎,不过这点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魏大人,这还要你帮忙,城中要实行军管,一天只能配发一顿粮食,这一顿可以吃饱,一天一顿虽然是要挨饿,但是确不会有事,魏大人还请多多见谅,这一次我们轻装简从的,士兵们也只带了不足一月的粮食。”
  魏宠还能说什么,也无话可花,刘岩都几乎把粮食都拿出来了,自己的兵都要饿肚子,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满心的感激,看来这一次是博对了,当下顾不得什么,猛地跪倒在刘岩面前:“多谢将军厚恩,在下愿代所有的兵卒效忠将军,只请将军能够收留,也替城中百姓谢谢将军的活命之恩。”
  刘岩扶起魏宠,也没多耽搁,便与陈宫典韦刘辟一起压着粮草直奔朔方城而去,进了朔方城,刘岩才知道城中的艰苦,不足三百兵士一个个坐在台阶上,即便是刘岩进城,也没有人站起来,城中还剩下不足一千百姓,还是朔方城与广牧城两城合在一起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几乎都是皮包着骨头,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将鲜卑骑兵挡在城外,其中的艰苦可以想象。
  心中一酸,刘岩是真的泛起了同情心,便亲自领着人架起大锅,熬了稠稠的一大锅粥,另外一口锅煮了马肉,就在校场开始分发,只可惜城中的百姓和兵卒连争抢的力气都没有了,刘岩也只好领着人一点点送过去,这一顿饭救了多少人,但是却也有人没有坚持到这顿饭,就在刘岩面前生生饿死,甚至有的吃下饭,也就那么死了,只是没做了个饿死鬼。
  站在朔方城的城楼上,刘岩与陈宫眺望着远方,很久没有说话,匈奴中郎将的官印与虎符到手,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脑袋上,这让刘岩本来只想找个地方能够过得好一点的想法有些改变,今日得到了印玺和虎符,如果能坐实这个匈奴中郎将的位置,那么将来是不是能够凭借这个身份参加到诸侯争霸的序幕之中呢,如今天下虽然还没有大乱,但是袁绍已经开始伸出爪牙,窥探着韩馨的冀州州牧这个位置,窥探着整个河北,已经想要霸占河北诸州。
  再说曹操得了东郡太守,在张邈等人的攒等下,想要自表青州牧,已经隐隐的有了雄踞天下的本钱,如今渐有与袁绍反目的迹象,剿灭了青州的黄巾之后,经过整编之后,一直强横的青州兵已经在手中,足有近两万之数,手中大将十余人,有夏侯惇夏侯渊徐晃乐进李典等人,一时间跻身于强军之列,谁人不侧目,对曹操刘岩与陈宫皆有顾忌。
  而北方公孙瓒已经挤得幽州牧快要不能立身,手下一万多强兵,更有白马义从震惊天下,有南下冀州的苗头,也算是一方诸侯。更有山东诸侯臧洪刘岱张邈等人,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焉,南阳的袁术,江东的孙坚,徐州的陶谦,河间的张扬等等,大大小小竟有几十路诸侯,而董卓更是占据了司隶,挟天子以令诸侯,总领二十余万大军。
  这些流言倒不妨在心上,毕竟熟知历史的他,对于这些所谓的诸侯也不在意,关键是现在自己没有兵马没有地盘,最重要的是没有名分,没有名分就意味着没有人愿意来投效,起于草莽是为贼寇,流言可不想做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陈宫,你倒是出出主意,咱们该怎么办呢?”刘岩巍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烦躁。
  哪知道陈宫只是看了刘岩一眼,半晌才迟迟出声:“怎么办?主公,那陈宫倒要问你一句,你打算怎么办?是想盘踞这苦寒之地,能够有立身之地便可,还是想雄霸一方,乃至于最后称王称霸,你若是没有主意的话,我又怎能为你谋划。”
  称王称霸,哪里有那么容易,刘岩还没有狂妄到凭借着几百兵力去问鼎天下,就算是鲜卑骑兵降过来,势力也实在是太单薄了,先不要说各路诸侯,朔方此地本就是苦寒之地,不出粮草,人口稀少,加上还有北方鲜卑虎视眈眈的,想要与此地称霸,那实在是开玩笑。
  沉默了很久,刘岩苦笑了一声:“你说的倒轻巧,现在刚有了立身之地,还都没有站稳脚跟,难道你还想称王称霸,好了,咱们能够雄霸一方就不错了。”
  一声叹息,陈宫扭头看着刘岩,脸色一正:“我有上中下三计,正与这三条策略相对,如果只是要立身之处,咱们也不用大费周章,如今虽然兵少将寡,但是在这朔方容身还不是问题,那咱们就响朝廷自表朔方太守,或者一县县令也成,不妨多送些钱财,太守之位并不敢说,一县县令还是没问题的,这朔方郡早就被董卓放弃了,若是我们愿意为董卓防御北方,董卓那是求之不得呢。”
  “如果想要称霸一方 ,如今便是机会,握住这匈奴中郎将的官印,我便请魏宠去一趟长安,想朝廷请表匈奴中郎将,有了这个名义,咱们就可以借机一统并州北部的朔方郡五原郡云中君定襄郡,哪至于西河郡上郡,也足以称霸一方,号中郎将一表天下。”陈宫微微而笑,这其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或者多送些钱财,由魏宠出面,这匈奴中郎将也未尝不可以拿到手。
  再看看刘岩,陈宫深吸了口气,双眼冒出光亮:“如果想要趁着如今天下大乱,直接裂土封侯的话,那就要表请匈奴中郎将,然后不顾一切的拿下雁门郡,太原郡和上党郡,待压制住鲜卑的侵扰,南下河东,趁乱攻占河东,剿灭张扬,到时候有河东地利,可做粮草的基地,修整上两年,便可经略凉州冀州,南下进逼南阳。这才是真正雄霸天下的路。”
  看着陈宫有些痴狂的眼神,刘岩心中虽然也隐隐的有些激动,但是还是拍了拍陈宫的肩膀:“陈宫,别想那么多了,就如你所说,想弄个匈奴中郎将来,有了个身份,至于其他的再说吧,计划不如变化快,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变化呢,趁这此时咱们还是先强大自己才是真理,这样吧,就请魏宠大人走一趟吧,请表我为匈奴中郎将,在让魏宠自表朔方太守,从今天起,咱们就称为新军,有了这名号,将士们也都能安心下来了。”
  陈宫一呆,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岩,却一时间难以明白刘岩的心迹,只是见刘岩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嘴一笑,陈宫登时恍然大悟,现在多想也没用,不过看来刘岩是有那种心,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并没有多大意思的,心中一动,不由得一阵朗笑,转身而去,径自去寻找魏宠,准备去长安的事宜,只是将刘岩留在城楼上观山景。
  魏宠正呆在县衙里整顿文书,并统计城中百姓与兵士的材料,却不想陈宫便推门进来了,到让魏宠皱了皱眉,虽然献出了匈奴中郎将的官印和虎符,其实在魏宠心里依旧看不上刘岩这个小将,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下,况且张焕将军一去,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境,魏宠自问没有能力撑起这一片天,所能做的也只是为张焕大人留下的这些百姓和兵士寻一个出路,至于为何选择刘岩,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刘岩赶得巧,而此时魏宠没有别的选择,不然只怕等不到别人,自己和所有人都饿死了。
  “原来是军师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魏宠抱了抱拳,也并不显得太近乎,隐隐的好像还有些排斥陈宫。
  陈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这才笑道:“魏大人当真是忧国忧民,也不多休息就忙活上了,陈宫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要求魏大人相助。”
  魏宠眼眉一跳,就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心里叹了口气,收起一脸的严肃,轻声道:“陈军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如今都是自家人,那还要说两家话,可是将军有事情吩咐,魏宠自然尽心去办。”
  也是魏宠明白,如今寄人篱下,一应百姓兵士的生活都需要仰仗刘岩,况且也算是投了刘岩,虽然心中还在缅怀自己的老将军,但是却又不得不表一表忠心。
  陈宫也是明白人,又哪里看不出魏宠的心机,只是陈宫也没想过让魏宠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办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闻言呵呵笑道:“既然魏大人如此说,那陈某也就不敢有瞒大人了,如今鲜卑蛮子不时抄掠边疆,但是朝廷却被董卓把持,如今朝纲败坏,国事糜烂至此,这朔方郡却已经是无主之城,眼下虽然我家主公入主朔方,挟绝世武功而来,想要震慑鲜卑,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承蒙魏大人看得起,将匈奴中郎将的符印虎符都给了我家主公,但是一日不曾正名,我家主公也不能号召五原云中几郡共同抵御鲜卑侵扰,所以——”
  “陈军师是想让老朽去长安走一趟吧,如今董卓专权,对北疆根本就不在意,如果进展得利,刘将军这匈奴中郎将也未必就拿不下来,只是魏某也不能红口白牙的去说话吧,不知道陈军师如何教我。”魏宠脸色不变,从将符印和虎符交出去就料到今天的事情,换做谁只怕也免不了要动心思,况且如今刘岩连一点身份都拿不出来,如今这点威势,也不过是因为武功了得,才让魏宠不得不依靠,如果有了这个名分,刘岩当能乘势而起,这种诱惑谁能放的下。
  陈宫暗赞,这魏宠不愧是随军司马,为张焕将军参赞军事,这一翻心机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可惜年逾五十,却已经是半截埋土了,不然只怕将来当能有一番造化,心中一动,对魏宠客气了一些:“魏大人,这番事情我家主公早有考虑,已经全权委托陈某处理,只是也不怕魏大人笑话,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十万钱,便再无其他了,哎,就这十万钱也是倾其所有,如是换做粮食,却不知道能让多少老百姓活命呀,说来还真舍不得。”
  哪知道魏宠却并不接这个话题,而是双眼打量着陈宫,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忽然沉声问道:“我听闻公台在陈留私自征粮救济百姓,才因此获罪流落到这朔方苦寒之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宫脸色一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自己所为虽然说不上后悔,但是如今想来也却是有些莽撞了,这还是幸亏刘岩乘势而起,不然也只有流落天涯的下场,轻叹了口气,正想说话,却忽然一人推门进来,望定魏宠轻叹了一声:“所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要打一打土豪,也为百姓挣一分活命的机会。”
  这进来的人正是刘岩,本来这件事情交给陈宫,刘岩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哪知道陈宫走后,刘岩一人无聊,便在朔方城中逛了起来,这一逛才知道魏宠在这朔方城中有多么高的威望,不但士卒用心,百姓更多有追随,逛了一圈之后,刘岩才知道,原来百姓也好,还是士兵也好,竟然对刘岩并无好感,仿佛是对刘岩接了匈奴中郎将的符印愤恨,在他们来看配得上这个符印的就只有张焕将军,而刘岩竟然敢接下,虽然要从刘岩手中讨活路,或者说已经是刘岩的士兵了,但是这心里却还不承认刘岩的位置,以至于多有怨恨,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和刘岩部发生了龌龊,也亏得众人还不敢闹到刘岩这里,但是这样的结果让刘岩心中一阵无奈,所以才有了这趟县衙之行,为的是来降服魏宠的心。
  对于魏宠,刘岩在心里也曾多方算计,便有了答案,这人虽然不精于行军打仗,但是一身的心机,而且对于政务更是有手段,城府极深,但是有一点,魏宠这人惜民,对治下百姓有很深的感情,简直就看做一家人了,所以才会为了百姓而来给刘岩下跪,甚至送出张焕的符印,来换取朔方百姓的活命,但是却在刘岩应承下来之后,也却是做了之后,却躲在县衙之中,不肯和刘岩在照面,反而在暗中算计刘岩的粮草,但是算出来之后却是颇为失望,刘岩如今手中有两个城池,朔方城和美稷城,朔方城的情况魏宠知道,对于美稷城也有了解,经过多次鲜卑骑兵的袭扰,不管是哪里都已经没有过多的余粮,如今支撑的是刘岩带来的两千石粮草,但是就是这两千石粮草又能支撑多久?
  魏宠在算计,倒不是对刘岩有什么坏心思,只是魏宠对治下之民的爱护,虽然对刘岩有些失望,但是此时也别无他法,或者自己能寻到的也只有刘岩肯舍得对百姓施舍粮食,但是以后的路却无时无刻都在困扰着魏宠,让魏宠心中烦躁的要命。
  此时听刘岩的一句话,竟然生出一番感慨,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真是贴切呀,魏宠也本就是小家出身,对那些高门大阀的看法并不好,所以对这句话便起了共鸣,也是刘岩对魏宠多加了解之后,这才一进门便说了这两句,心中对剽窃后人诗句心中还免不了一阵不好意思。
  “将军这一身学问果然不弱,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达官贵人又有哪一个真正心里装着百姓的,若是朝廷肯给一点支援,张焕将军又何至于兵败于此,又怎会战死,可怜张焕将军也不过是为了给城中百姓去弄一点吃的东西,竟然就搭上了这条性命。”说到这,魏宠一双老眼隐隐含泪,着一些却是刘岩陈宫不曾听说过的,不想张焕竟然是这样的以为将军,在如今这个世道也是绝无仅有的了,难怪在朔方竟然有如此威望。
  刘岩沉默了半晌,轻轻叹息了一声,心中对张焕多了一丝尊敬,但是此时却不是感怀之时,心中一动,刘岩却站在门口,遥望着北方沉声道:“刘岩若为匈奴中郎将,定将鲜卑恶贼击于北方,绝不叫鲜卑再踏上这片土地,而且刘岩心中还想,这朔方五原云中几郡都是苦寒之地,本不利于耕作,能够出粮食的不过少数的土地,根本就不够百姓生存所需,所以我还要发展渔牧,保证能让百姓能够吃饱饭——”
  “说易行难,将军能有拳拳之心,魏宠佩服之极,但是眼下我也曾算计过,怕是将军的粮草支撑不到那一天了,只怕是壮志难酬,不知将军有何教我。”魏宠脸色一正,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岩,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已经一天了。
  陈宫皱了皱眉头,自从刘岩进门,他也就看出来了,魏宠对刘岩不但未曾归心,反而还在算计刘岩,只是刘岩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只是魏宠问的问题正是陈宫也想知道的,所以才没有出声反对,只是看了魏宠一眼,然后就落在刘岩身上,粮草的问题让陈宫也很是心焦。
  果然是这个问题,刘岩心中早就算计过魏宠,自然也曾猜测魏宠会如何问他,果不其然,正是关羽粮食的问题,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粮食的问题果然重要,不过这难不倒刘岩,心中早有了算计,闻言呵呵一笑:“魏大人只是困扰这个问题吗,不知道如果刘岩能够解决眼下的困难,不知道魏大人要怎么行事?不知道魏大人可能与我说一说。”
  魏宠脸色微变,却又淡然一笑:“老朽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若是能够让治下的百姓丰衣足食的话,魏宠愿意为将军效劳。”
  “好,刘岩就等魏大人这句话,我不过乘势而起之辈,上无大树乘凉,下无立身根本,能的魏大人相助,刘岩心中幸甚。”刘岩哈哈大笑,过来竟然拉住魏宠的手,忽然止住笑声,沉声道:“魏大人,我为匈奴中郎将,魏大人为朔方太守,治理政务刘岩做不好,不如交给魏大人这位干吏,至于粮食和咱们以后的发展我和陈宫自由计较,这粮食就让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魏宠皱了皱眉,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自己确不会为了这一番话就提刘岩卖命,那也要看看刘岩可真有办法,当下微微一笑:“将军可有妙计?”
  刘岩一笑,任凭魏宠不着声色的将手抽回去,却毫不在意的道:“既然魏大人考量我,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依我之计,咱们兵少将寡,不已固守一方,而且不论是发展什么,对咱们都是太慢,可以说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想要谋求发展,那只有一条路,北掠鲜卑。”
  “北掠鲜卑?”这话时魏宠与陈宫一起喊出来的,不要说魏宠不明白,就连陈宫也不明白,难道要去攻打鲜卑,这不是无中生有吗,如今外无强援内无粮草,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又怎么能够去征伐鲜卑,这简直就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哪知道刘岩脸色肃然,轻轻点了点头,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眼光扫过陈宫与魏宠,深吸了口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实在信口开河,其实不然,你们想想鲜卑男犯,他们既没有多少粮草,每次也不过三五日的粮食,却为何敢强行进犯,无他,不过以战养战尔,我正是要效仿鲜卑骑兵,北掠鲜卑,去抢他们粮食,来让咱们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看陈宫张嘴,刘岩也不等陈宫说话,便反问道:“陈宫你是不是想要问,就算是能够劫掠道东西,咱们又能维持多久,这毕竟不是正经来路是不是,这话问得好,大族咱们打不过,但是欺负一些小部落还是没有问题的,我所求很多,牛羊都可,粮食更好,人口也行,当然正重要的是马匹——”
  陈宫还是不解,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双眼一亮,不由得哈哈笑道:“主公,果然是好主意,如今天下大乱,四方诸侯频起,但是除了北方几位诸侯,余者多缺马匹,比如徐州陶谦,兖州曹操,青州臧洪,江东孙坚,南阳袁术,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焉,都是缺少马匹,我听闻在江东荆州等地,一匹马便值几千钱,便是几石粮食,只要有够多的马匹,这粮草还能犯愁不成,既然不产粮食,那咱们便另辟捷径,加上朔方人少,自然也就更容易维持了。”
  陈宫的话让魏宠双眼一亮,但是旋即黯淡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军立意虽好,但是北掠鲜卑却是谈何容易,将军三百骑兵,加上我们新近投效过来的不足三百人,就算再加上美稷城的守军,也不过只有不足千数,难道将军想要凭着千余兵士就像北掠鲜卑吗?何况这些新收的士兵大多不善马战,就算是强行出击,又能有多大的战绩。”
  “魏大人多虑了,其实不瞒魏大人说,我只是在等一批人到来,只要他们一到,我便领着人进大草原,去找这些鲜卑蛮子的麻烦,根本不用这些郡兵,只安排他们守城罢了,算算时间,这些人也快到了。”刘岩朝陈宫眨了眨眼,一脸的笑容,没有援军不怕,便学着以夷制夷,这手段若是对大汉的百姓施展不出,但是对鲜卑人确实并无所碍,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取其人之道罢了。
  魏宠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刘岩所说的并非不可行,原来张焕将军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计策,只是困于兵力有限,加上没有骑兵才会如此作罢,但是这个计策可行,不过张焕将军是想要剿灭鲜卑各部落,但是刘岩是吞并劫掠为目的,但是有一点,不管怎么做,都会牵制鲜卑南下,谁敢把族中青壮全部抽干,只留下老弱病残去给刘岩袭杀,只是刘岩还有什么计策吗?
  没时间想那么多,没想到刘岩的计策与张焕将军相同,魏宠有些佩服的同时,仿佛又回到了张焕将军在的时候,心潮一阵澎湃,定了定神才沉声道:“魏宠愿意为将军效劳,只是那十万钱我确实要带上,不然怕是不足以成事,一旦有所进展,定当快马来报将军。”
  这第二日,魏宠便带上十万钱,另外还有刘岩斩杀鲜卑的功绩,加上十名近卫,各种礼品准备妥当,便往京城长安赶去,刘岩陈宫送出几里外,最后在一处小山包上住了马,目送着魏宠南下,最后消失在视野之中,本以为这一来一去,有上个把月也就够了,却哪知道这一去足足数月,刘岩都以为魏宠一去一定是除了岔子了,直到大事要发生的时候,魏宠却遣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和匈奴中郎将的任命,却要刘岩去长安走一趟,徒生了许多是非。
  待魏宠走后,刘岩这几日便开始整顿军马,并且领着人开始加固城防工事,有千余百姓的帮助,很快就引来黄河水,在城外掘出一条护城河,加上各种陷阱,只是这护城河颇为古怪,而且颇为宽阔,从黄河来围着朔方绕了一圈之后,便又转会流入黄河,一来一回,将朔方与广牧化作水美良田,而护城河一侧,便成为一块块田地,只是最窄之处,却谨容两匹马通过,只是要想直击朔方城,此地却是必经之地,这也是刘岩想起美稷城城门厮杀,便是占了地利,极寒巡查勘探,最终弄出来这么一个结果,当然也并不是说除了这里之外就再也进不了朔方城,但是别处渡口都是水流湍急,唯独此处水流平缓,只是过了黄河,就必须走这条刘岩设计好了的路,要想走别的路,那就只有多绕出百十里路来,就这百十里路,也足够另行计策的了。
  忙活了十余天,这一天,刘岩领人干完了活,刚回到县衙休息,就听见有兵士呼喊:“不好了,鲜卑骑兵又来寇境了。”
  刘岩心中一惊,也顾不得什么,慌忙穿上衣甲,便已经冲了出去,此时三百骑兵已经集结,刘岩嘱托守城的将领王吉守城,便急冲冲的领着骑兵冲了出去,这消息是黄河边上,刘岩在哪里垒了一座高塔,然后还有烽火台,从这处高塔望去,远近几十里都被看在眼中,只要有敌人杀来,这里便能第一时间放出消息,点燃烽火,因为此处是最好的渡口。
  当刘岩赶到渡口的时候,这座被称为卢龙要塞的五十守军,却已经弯弓搭箭,隔河与对岸的鲜卑人对持,一边虽然人少,但是占了地利,加上每次渡河的也只是有限的人手,对这边也绝难形成多大威胁,所以鲜卑人虽然准备好了小船,却不敢强行渡江。
  刘岩登上瞭望台,这一望倒是笑了,原来这三千多鲜卑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阿布泰领着族人赶来了,当即刘岩哈哈大笑,便让人放阿布泰过来,自然有人传令,那边收到消息,阿布泰却着实一惊,原本对于自己失陷美稷城,心中还抱着侥幸,直以为刘岩不过是捡了便宜,就刘岩那点人手,阿布泰还兴起心阻止了敢死队,准备在美稷城营救族人,哪知道月余时光,刘岩不但拿下了被奇洛部围困的朔方城,更是将此地布置的成了易守难攻之地,区区五十人竟然自己不敢渡江,心中震惊的同时,却也有了一丝恐惧,所以在刘岩的招呼下,还是乖乖地准备渡江。
  待阿布泰到了刘岩面前,刘岩早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怪笑的看着阿布泰,要说刘岩没有反被阿布泰那是假话,看看阿布泰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刘岩心中便有了计较,嘿了一声:“阿布泰,让你的族人渡江吧。”
  阿布泰此时不敢多言,便安排族人分批渡江,却哪知道一批人过来,刘岩就派人搜身,将所有的武器收拢起来,一番寻摸下来,竟有数百老人和壮妇都私藏着兵器,刘岩虽然笑眯眯的看着阿布泰,却把阿布泰看的冷汗直流,好在刘岩未曾多言,却将阿布泰的计划彻底毁掉。
  阿布泰这一次举族搬迁,族中的一应财物也都运了过来,其实阿布泰还有另外的想法,就是举族而来,只要救下族中的青壮,便可以占据一城,也不打算折返大草原了,所以这一来,牛羊成群,赫然有不下万余只,整整折腾了几日才全部渡江过来。
  一切事了,中军大帐里,阿布泰有些惶恐的站在刘岩面前,看着刘岩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半晌也不说话,只是不时的上下看看阿布泰,许久,刘岩才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阿布泰泥丸的那些心机被我识破,可还有话说。”
  眼见自己所谋被看穿,阿布泰脸如死灰,脸色一惨,巍然而叹:“刘将军,阿布泰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将军看在族中老幼无辜的份上,给她们一条生路,我愿意手书一封,让族中青壮彻底归降,只求将军有好生之德。”
  刘岩嘿了一声,却径自给阿布泰倒了杯水,略一沉吟便道:“没关系,你想设计救你的族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来怪你,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我本是敌人,我也不可能要相信你,这样吧,把你的族中上了年岁的男子,编成一军,镇守卢龙要塞,而族中女人孩子押解其他地方看守,我自然会派人护送,抽妇女百人去美稷城与那些青壮相见,剩下的我亲自押送到安全地方,等过段时间,在慢慢的一批一批的相见,就这么着吧。”
  阿布泰心中一惨,这样一来,族人生生被分成三部分,在想要折腾却是不能了,任何一部分都很容易被剿灭,看着刘岩,阿布泰只能一声叹息,出去挑选族人编成一军,在刘岩的监督下,阿布泰挑出三百身体强壮的老人也编成一军,随同五十名守军,一起镇守卢龙要塞,刘岩却偏偏任命阿布泰为卢龙要塞的守将,这样一来,阿布泰算是彻底被绑上刘岩的战车。
  将阿布泰安置好,刘岩便安排人押着百名妇人,只是临行之际,刘岩将押解的二十人招呼道跟前,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我让你们押解这些女人,这一路上要是出半点差错,我为你们是问,军中新定的六条纪律你们可都还记得,若是谁敢欺凌妇女,到时候可别怨我军法无情,借你的头颅来立军威,好了,记住了六条纪律,你们去吧。”
  二十名将士齐声应是,一个个脸色肃然,虽然不是很待见这六条纪律,但是却还没有人敢违抗军令,毕竟刘岩说的明白,谁犯了就要接脑袋一用,正是立威之时,谁撞上谁倒霉,自然不会有人多想,尽管对这些鲜卑女人,很多士兵都想直接按倒那啥那啥,可是毕竟还是小命重要。
  这一队人马直奔美稷城,他们的职责就是押送这些女人到美稷城,然后在转运到大城,一旦见到这些女人,到时候孟海就会领着四百多鲜卑骑兵往朔方城赶来,这是刘岩早就定好的计谋。
  送走这群女人,刘岩也不耽搁,诏令刘辟在后面领百人押解阿布泰的族人,都是女人和孩子,加上牛羊自然走得很慢,刘岩便领着百名马军,甩开大队,直接奔大城而去,最少要赶在大队到达之前,刘岩要拿下大城,也好安置这些女人孩子。
  这一路而去便是几日急行军,终于在一日落日时分,赶到了大城城外,遥望着大城上悬挂的汉旗,却又在一旁挂上了一面帅旗,上书黄字,想必便是指的县令黄泽了。
  刘岩并没有急着拿下大城,而起与典韦陈宫站在一处山坡上,遥望着大城,此时大城的城门还没有关闭,还有百姓出入,也许是久没有鲜卑骑兵的骚扰,守城的兵士有些懒散,并没有人发现一只骑兵就在不远处眺望着他们。
  “陈宫,你说咱们怎么拿下这大城?”刘岩扭头往身边的陈宫望去,尽管心中早有定计,但是却还是想听听陈宫的言语。
  陈宫扫了刘岩一眼,一声轻笑:“主公不是早有定计吗,想必是想考验我的谋略,那陈宫便要献丑了——”
  陈宫的酸腐惹的刘岩不耐,冲着陈宫啐了一口:“陈宫,你我兄弟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虽然有了主意,但是还想听听你的主意,看看哪一个更合适就用哪一个,快说,快说——”
  “奇袭,可就要看典韦将军的了。”陈宫微笑,却将长话短说:“典韦将军独自一人占据城门,此时黄泽还不曾发现咱们,自然无备,典韦将军只要能守住城门,等到骑兵进城,主公便可径自杀进县衙,直接将黄泽斩杀,一旦黄泽身亡,大城守军必将群龙无首,到时候主公便用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安稳人心,大城可不是垂手而得。”
  刘岩一呆,嘿嘿的笑出声,轻轻锤了陈宫一下:“果然是兄弟,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就是奇袭,能减少伤亡,少死些弟兄。”
  只是刘岩却不知道,陈宫此言不过心里的中策而已,也是陈宫看透了刘岩最爱玩的就是出奇制胜,所以无奈之下才选择的这条计策,其实若是让陈宫选择,何不起堂堂正道,直接拿着匈奴中郎将的符印,就在城下调兵,想必那黄泽不会同意,便按个谋逆之罪,晓以大义,黄泽手下的兵士自然不敢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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