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风,走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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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我呆在家里,看着丁文涛一天一天变得不可理喻。
  他像个幽灵似的喜欢在房间来回穿梭,我常常被他来回转动搞的头晕欲吐,我对他说:
  “丁文涛,别转了,我求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丁文涛呆呆地看了大家一眼,继续不停地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我晓得,刚才他们给我说了个事,我正在考虑。”
  我和丁文涛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我心里突然像被别人猛击了一下,底气一点一点往下掉,他已经产生了幻觉!难道他真的患上了那种病!曾经的影子浮现在我的脑海——痴痴呆呆、自言自语,见人就傻笑,衣衫褴褛地坐在路边无人管,身边常常围了一群小孩欺负他。
  我感觉心子尖尖开始发痛,我完全不敢相信他会生这种病,我鼓起力气,可还是声音很微弱地问他:
  “哪个找你,有啥事?”丁文涛就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若无其事地继续转,而且还频率越来越快,我痛苦地盯着他,心里开始滴血:
  “求你了,别转了,好不好!”
  他还是不理我,父母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也许他们还不愿相信丁文涛已经患了那种病,见我说话没有任何作用,母亲故做若无其事地对我说:
  “蓝蓝,别管他,你去干你的事。”看着丁文涛这样,我哪还有心情干事,仿佛已跌入痛苦的万丈深渊,一个人回到房间独自想怎么办?怎么办?
  丁文涛转了几个小时终于转累了,我本以为他会回房间休息,可才坐下来停一会儿,他就突然站起来,自言自语地大喊一声:
  “咋子嘛!”
  这声音把我们都从房间叫出来了,大家都盯着他,眼睛有些红润,我开始哭泣,说不出话,母亲有点着急,不过感觉她比我坚强,但也带着非常难受的声音说:
  “涛涛,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我们明天到医院去看一下。”
  “你胡说些啥子,我没得病。”
  说完他打开门,非常匆忙地对我们说:
  “有人在外面等我,我出去一下。”
  我和父亲立即上前拦他,可此时他力量太大,我们被推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丁文涛快步跑下楼梯,就像他迷恋的人在下面等他似的,母亲开始抽泣,我也早已泪流满面:
  “快下去跟着他,这么晚了,万一跑掉了,咋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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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眼早已迷糊,几乎看不清东西,特别是现在,夜深人静,外面路灯又比较昏暗,我摸着楼梯扶手,眼前一片模糊,我什么也不顾跟着感觉一口气冲到了一楼,站在路中间,丁文涛早已没有了影子,夜色吞没了一切,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往哪儿走,我站在大街上,像个刚刚下火车的外乡人一样,茫然不知所错,其实此时我觉得我远不如那些外乡人,他们还带着满腔的热情和对未来无限希望,不顾一切地往城里挤,而我此时却是失魂落魄,像个丧家犬一样想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我该往哪儿去,我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对未来就更不知道了,我一边走一边抽泣,一边胡思乱想,走了好久好久,我的生活已开始一片混乱,我不知道我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漫无目的地乱走,走累了,我就坐在路边,看着眼前混顿一片,忍不住抽泣声一阵一阵地大起来,已经是凌晨了,路上行人很少,我干脆躲在一个僻静昏暗的角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可没想到竟然招来了一个警察,他非常关切地问我什么事?我站起来,擦干眼泪,告诉他没事,然后转身离开,警察不相信,很奇怪,继续跟着我,不停问我:
  “这么晚了,咋还不回家,为啥哭得那么伤心?”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要是真有什么事,请相信我,我是警察!”
  会有什么事!我心里巴不得出点事,最好是大事,一了百了,我就解脱了。我没说出口,快速地径直往回走,像甩掉包袱一样地希望很快把那警察甩掉。
  回到家,丁文涛已经躺在床上了,是父亲把他找回家的。我悄悄地上床休息,感觉太累了,我像一团没有灵魂的肉体已经麻木了,而此时丁文涛却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动物一样精神非常好,他又翻到我身上,从窗外透过的路灯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他呆滞而狰狞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地盯着我,我感觉好害怕,我觉得此刻扑在我身上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饿狼,我稍一反抗他就会把我撕烂似的,我只好默不作声,任其对我随便蹂躏。
  一晚上,丁文涛几乎没怎么睡觉,他不停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还到客厅去走走停停,我也被他搞得难以入眠,天亮的时候感觉头又晕又沉又痛。我们的精神已开始崩溃,就这样父亲白天还到单位去上班,虽然他都是即将退休的人了,在单位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了,但他还是强装笑容,不希望任何人看出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不幸,父亲到办公室只是假装神情自然地坐了一会儿就悄悄地溜回了家。
  丁文涛烦躁不安地在家里来回走动,我和母亲就陪着他,眼睛也跟着他的身影转。
  今天我父亲再次从乡下骑自行车匆匆地来到家里,丁文涛用呆滞的眼光望着我父亲,就像不认识他,见自己的母亲热情地招呼我父亲,丁文涛才有些回忆,但一说话就让父亲大吃一惊:
  “你来干嘛!你不是才走嘛?咋又来了?”
  才过两天,父亲感觉情况更加糟糕,父亲把丁文涛的父母叫到一边,把在乡下找张大师的事给我们说了一下,叫我们赶快到医院治疗,因为在我们乡下,这种情况常听说,治好的不少,我们一起努力,你母亲已在乡下给他想办法了,原来母亲昨天从张大师处回来,就按照他说的,写上丁文涛的生辰八字,天黑的时候到附近的河边祈祷,希望河水能把一切不痛快的事都冲走,今天又到宝光寺去找其他的大师,经父亲的郑重点拨,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丁文涛确实生病了,这对我来说简直就如五雷轰顶,他为什么偏偏得这种病,我觉得这真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病,比家里出了个流氓还让人耻笑,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不能告诉别人。
  父亲把他的意见告诉我们后,就匆匆地又骑车赶回乡下。
  母亲悄悄地收拾一些东西,准备第二天到华西医院去。
  丁文涛看见母亲拿他的衣服,一下就发怒:
  “你做啥子?”
  母亲被丁文涛的大声一吼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来,母亲轻声地说:
  “涛涛,我们明天到医院去一下。”
  “我没病,到医院去干啥,我不去。”
  “你看你这些天睡不着觉,我们去叫医生给你开点药。”
  “不用了,我前段时间没休息好,我慢慢调理一下就会好的。”
  父亲和我也过来劝他,可他感觉很不耐烦,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再次说了一句:
  “我没病,不到医院去。”
  母亲只好作罢,和父亲到房里去商量到底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父亲再次回到办公室,母亲告诉我,父亲去给丁文涛的哥哥打电话,他哥毕竟然警察,虽然不直接管犯人,但说话总是很有权威和分量,而且多一个人也多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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