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就看刚刚还叼着烟头哼着小曲开着出租车的司机师傅,此刻手中掐着修车的专用工具,不停的鼓捣着快要零碎儿的汽车方向盘下的若干条线路。
“怎么了?”发现对方不是要找我们麻烦后,我开口朝对方询问道。
“这破车干给油也不走道啊。”司机苦着脸回答着,“那现在到哪儿了?”我望着窗外黑漆漆而又不知名的地点,胆儿突(东北方言:提心吊胆的意思)的再次问道。
“反正没到地方呢。”司机心情应该极度不爽,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一点营养价值也没有的话语。
既然人家不待见咱,那我只好听之任之好了。就在我打算闭上双眼再次准备进入冥思状态之际,那司机居然朝我求助道:“那谁,麻烦你下车帮我推一下,我打下火试试。”
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儿朝司机问道:“你是在说我吗?”那司机也特么够孙子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朝我点着头,我看了眼还在冥想状态下的四姑,无奈的拉开车门来到车外。
见我下来,这贪财的司机回到车内,瞅了眼四姑,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朝我喊道:“推吧!”
妈了个擦的,我使出吃奶的劲头推着出租车的后备箱,感觉自己就跟骆驼祥子似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人家是拉车,我特么是推车,本质上区别不算忒大。
可任凭我如何使劲,鞋底都快要从鞋帮上褪下去了,出租车居然纹丝未动,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吭哧瘪肚(东北方言:累得喘粗气加没力气的意思)的又推了一会儿,出租车还是原地没动,我只好停止用力,站起来擦拭着一脑门子的汗珠,来到司机那侧准备询问车子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可当我看到司机抬腿的那一刹那,我气的直接朝这傻逼咆哮道:“你麻痹,你特么不踩油门,踩的哪门子刹车啊,玩傻子呢啊?”
对方听完后恍然大悟道:“哎呀,我说怎么干踩不走道呢,原来踩错了。”“大哥,你有驾照吗?”我满脑袋黑线的问道。“废话,没驾照敢开出租车啊。”“我也有驾照,而且十一年了,就是没摸过几回车。”我的质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被打消,反倒用自身作为例子给对方生动的上了一课。
对方听我说完,极其不耐烦的朝我连连摆手并继续嘟囔道:“再推一次,行不行?”
“不行!”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那我就没办法了。”对方居然耍起臭无赖了。“那咱就耗着呗,反正我也不急。”我拉开车门回到座位上,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则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吵什么吵!”四姑睁开眼睛平静的说道,正当我准备辩解一番之际,司机摆出一副献媚的嘴脸嚷嚷道:“这位大姨,我这不也是想快点到地方嘛。可这车不争气,我有啥招儿啊?”
“贾树,走,我们俩下去一起推车。”四姑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我则苦着脸说道:“四姑您下车看着就行,怎么能让您帮着推呢。”说完后我麻利儿的下车来到后备箱的位置,再次苦逼的推起车来。
四姑真是说道做到,下车后也跟我一同推着车,直到对方打着了火,咱俩才一路小跑的回到车上。
“大姨,您真讲究…”司机边开着丫那破车,边不停的称赞着四姑,听得我都要吐了,好在从那以后出租车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就在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王二小所在的地点----汤河西南沟!
下了车,四姑不等我掏钱,就麻利儿的掏出钱包点出五张毛爷爷递给司机,看着丫那贪婪的嘴脸儿,我就特别的倒胃口,而且最可气的是丫连车都没下,就坐在驾驶室内装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待到收完车费以后,对方再次打火,出租车却无论如何都启动不起来了。出租车司机见打不着火了,赶紧从车上下来,再次摆出一副孙子样儿的朝四姑和我求助道:“大姨,麻烦你跟大侄儿再帮我推下车呗?”
“次奥!”我纠结的小声骂道,哪儿成想四姑居然第一时间回答道:“伍佰元钱够你推车回去的了。”说完头也不回拉着我就往村里走。
哎呀,当时我那心情,那是要多激动有多激动,那叫一个爽!四姑这话说得怎么那么解恨呢,颇有范伟那:“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给我出的这口恶气啊”的感觉。
“你们这是卸磨杀驴!”司机跟变脸似的站在出租车门口大喊着。好吧,我当时多么想回头冲他回敬一句:“你不要贬低驴这种可爱的动物好不好!”只不过看四姑匆忙赶路,才没有多说那没用的话。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出租车司机会牵扯进我们的因果里来,于是趁着还在寻找王二小的工夫朝四姑道明了心中的疑惑。
四姑听完我的问题后摇着头回答道:“贾树啊,因果不会平白无故找上谁的,该是谁的因,就必然会结出相应的果来。”看我眨巴着眼睛一副没懂的样子,四姑继续解释道:“这个司机你也看到了,本就是贪婪成性的人,保不齐曾经为了利益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借由我们俩的因果来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也算是老天对他的一种警告。”四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只可惜他只能看到眼前的不顺,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婪造成的,早早晚晚会酿成大祸的。”我似懂非懂的朝四姑点着头,然后跟在四姑身后继续寻找王二小的落脚点。
由于王二小的电话打不通,我跟四姑只能在村内寻找丫开的那台黑色普桑。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走着走着就听到音响传来那种哭丧的歌曲。顺着声音一路找去,还真就找到王二小开的那台车了。
要说办事情这家人也够操蛋的,这特么都几点了,还在放这种哀乐,还让不让当地的村民休息了,真鸡巴够呛。不过愤怒的心情很快就被找到王小二的喜悦所取代。
由于这家办丧事,所以大门是敞开的,我跟着四姑进入到院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灵棚。只见一口大黑棺材冰冷的放在灵棚的正中央,周围堆满了若干花篮和花圈,再往里望去,一张桌子摆放着各种祭品,而桌上的白蜡烛还没有燃尽,蜡油顺着烛台的边缘滴嗒滴嗒的溅落在桌面上。往上看去,一个老妇人的遗像挂在灵堂的正中央,遗像上面写着孙刘氏(化名)老人千古,想来王二小是来参加朋友母亲的葬礼来了。
我这边正寻思为毛没有人呢,就听到在客厅内(农村那种二层楼的房子)传来啜泣的声音。还没等我询问四姑是否进去一探究竟呢,四姑便迈步进入到屋内,想来四姑也是担心王二小的安危。
我紧跟在四姑的身后进入到客厅,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围坐在一张堆满菜肴和啤酒瓶子的圆桌周围,边哭边喝酒呢。
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但王二小那猥琐样儿我还是记得的。此刻,这猥琐男的小猫逼眼中流着眼泪,手中掐着一枚刚拨开的花生,嘴巴长得贼大,看着刚刚推门进入到客厅内的四姑,颤巍巍的喊了声:“四姑,您可来啦~~”
余下众人看来的是王二小的熟人,于是纷纷扭过头去,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只不过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而且基本上都是流着眼泪坐在椅子上喝酒。
看到这里读者可能要问:“人家本来就是办丧事儿,哭不是正常的嘛,没准儿是喝多了,控制不了情绪呢?”
我惊讶的地方就在这里,谁见过边划拳边哭边喝酒外加唱着欢快的歌曲的一群人?说这群人神经病都是轻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4B青年嘛!(4B青年,苦逼、傻逼、装逼、二逼,解释完毕)
还不等四姑问王二小呢,就看一个肚子跟怀孕九个月大小的光头大胖子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朝众人说道:“呜呜呜~~~我干了啊,你们随意!”说完一仰脖,就干掉了手中的啤酒,然后抹了把脸,也不管那手中沾了多少鼻涕眼泪,抓过一根鸡爪子就坐那儿啃了起来。
除了盯着四姑看的王小二外,余下众人全部干杯,随后继续哭着吃饭,看得我直咋舌。
“四姑,这是怎么…”我回事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发现自己早已是内牛满面。我次奥!这特么也忒邪性了,我跟那过世的老太太也不认识,更不像葛优似的大老远跑日本去给黑帮老大哭丧,怎么一会儿的工夫我居然也流泪了。
这还不说,我说完话以后,就朝着桌子迈步走去,双手不听使唤的就要抓桌子上面的食物,这尼玛是要闹哪般啊?
“四姑~~”好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于是扭过头来流着眼泪朝四姑求助道,可我纠结的发现四姑此刻也流着眼泪,只不过没像我这么不见外,打算见面就去吃饭,而是定在原地,满头大汗的念着咒语。
待续
第三节
只听得四姑念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阴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念罢以后,四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内取出一张画有鬼头刀图案的黄纸,然后将该纸放到脚底,并猛跺脚三下,每次跺脚结束后,四姑口中便大喝一声:“走!”三声之后再看四姑,已然不再流泪,想必是摆脱对方术法的控制了。
随后四姑第一时间冲到我的跟前,左手画作剑指,右手摁在我的胸口阻止我继续前行,并用剑指在我额头上快速的书写一个大大的“走”字,伴随着一声“开!”我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下来。接下来四姑又用该法将中了迷魂术的众人一一从该术之中解救了出来。
就在王小二等人准备谢过四姑的时候,四姑冲众人做出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左手依旧掐着剑指在屋内四下里查探着。
众人见状后,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四姑,于是整个客厅内静悄悄的,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四姑在移动。
四姑皱着眉头、掐着剑指在客厅内左看看右转转,足足走了能有十多分钟。至于王二小等众4B青年的目光也随之移动了十几分钟。
就在四姑来到客厅南侧窗台之际,四姑猛然停了下来,然后摊开右手,手掌向上,迅速的抬到自己的胸口位置,左手剑指同时快速的在掌心书写着什么,且口中高声念道:“吾奉老君急急如律令,若还不起,金钩钓起,若还不起,九牛找起,阴九牛,阳九牛,叫你前去钓山头,如若不听吾号令,九牛将你顶过头,风火神兵如律令!”
这边刚刚念完,再看窗台外面忽然出现一个黑影,由于光线不好,我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不过通过形状可以大致看出来,那东西体型不大,类似中华田园犬一般,待到四姑念罢,那东西“嗖”的一下从窗台蹿了出去。
四姑哪里容得对方害完人就跑,右手手掌冲着那东西就推了过去,口中高声喊道:“着(念:zhao一声)!”念完以后,任由对方逃窜离去。
“大家赶紧去追啊!”我因为着急脱口而出,其他众人听我喊完,操啤酒瓶子的,拎椅子的,最不济也抓把筷子的(也不知道那货是真打算用筷子当暗器啊,还是打算怎么滴),反正是人人手中攥着家伙,就要去撵那东西。
“不用追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四姑适时站出来阻止了我们众人冲动的行为,害的我们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四姑,手中拿着家伙什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你们把东西放下,我有话问你们。”见我们傻逼呼呼的站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四姑松开剑指朝众人说道。
“这是我家那边最出名的出马仙儿。”王二小放下手中的筷子(真特么二逼)赶紧跟其他的哥们儿们解释着。其实用得着他解释,要不是四姑出手将众人从对方的术法里解救出来,估计这群人能吃到肠穿肚烂,哭到双目失明。
四姑早已习惯被周围的亲朋好友称呼为出马仙儿了(虽然我们是祝由师),当下也不解释而是冷眼扫了一遍在场的众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
这群人一个个的敲打着早就喝得晕乎乎的脑袋,半晌儿也没有人吭声。反倒是王小二支楞着自己那三角绿豆眼回答道:“我来的时候还没这样,直到大壮招呼我们进来吃饭以后,我才发现事情不对。不过最开始还能打电话,后来连电话都不让打了,所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还真不好说。”
“谁是大壮?”四姑就知道从王小二的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于是用眼睛扫视着周围其他的人,“我是!”说话的是个瓮声瓮气的男人,长得憨憨的,人也敦实(又矮又胖),一看就是那种没心计的男人。
“你招呼大家进来吃饭那会儿,发觉到异常了吗?”四姑继续追问下去。“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大壮很确定的回答道,四姑听完想了想对王二小命令道:“你先去把音响关了,这大半夜的多扰民啊。”等王二小屁颠屁颠去关闭音响的同时,四姑转过身来对我说道:“贾树,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来决定是否管下去。”
“啊~~~”我嘴巴张得贼大,吃惊的喊出声来。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到四姑能让我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可随即我就想到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我插手了红革的事情,“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心中感慨的同时,我揉了揉太阳穴,“四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至少也得知道个来龙去脉,然后才好做抉择吧?”
四姑回答的倒是干脆:“应该是这群不懂事儿的孩子扰了人家的清修,这才导致人家对他们施法,算是小惩大诫吧。”
人啊,永远是矛盾的混合体,我也不例外。正理来说,四姑将决断的权利交给我,我就应该考虑四姑的感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巧赶上一屋子喝得五迷三道(东北方言:晕乎乎的意思)的东北傻老爷们儿,这群家伙平白无故的被对方戏耍了一通,正没处儿撒邪火呢,听四姑说完刚刚的那番话后,纷纷将目光冲着我,嘴里不住的嚷嚷着:“哥们儿,干他!”“就是,咱这么多人还怕他啊?”“放心,出事儿我们擎着!”“操,整不死他。”…
这一架秧子起哄不要紧,我这热血小青年的劲头又上来了。人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则是正义感呼呼的往上冒啊,那是摁都摁不住,于是头脑一热对四姑说道:“不管怎么说对方用术法来对付普通人都是不对的。”“那你的意思呢?”四姑站在原地等着我最后的答案。“咱先将这人找出来,先礼后兵,没准还能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将来还能成朋友呢。”我朝最为理想的方向设想着。
“那就是追查下去咯?”四姑依旧等着我的回答,“嗯!”我点了点头,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四姑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冲我身后那群傻老爷们儿命令道:“你们谁也不用跟着,”说完后,四姑目光转向我这边,“跟我走吧!”“好叻!”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傻呵呵的跟在四姑身后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遇到关了音响往回来的王二小。
“这就要走啊,四姑?”这货还挺客气,只不过四姑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脚步,没想到这货居然继续问道:“要不吃点饭再走呗?”这给我心里气的啊,敢情咱师徒俩大半夜不睡觉,花了五百块钱打了台出租车,中途还帮对方推车,就为了来吃你朋友家这顿白事情的饭啊?要真特么吃了,我脑袋得被驴踢多少脚?
我冷哼了一声,跟在四姑身后,目不斜视的往外走,留下王小二等人热情的祝我们早去早回,你大爷的!
等出了院子,我紧走几步来到四姑身旁问道:“四姑,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术法,连我都中招了?”
四姑有些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说道:“你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佛光护体的佛童呢,别忘了现如今你跟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见识多了一些而已。”见我有些伤感的样子,四姑有些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树啊,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留着你那多愁善感的劲儿面对眼下的事情吧。”我被四姑说中了心事,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随后四姑开始跟我解释刚刚的事情,“如果我没看错,对方应该是利用了五仙儿之中还未得道的黄仙(黄鼠狼)作为媒介来实施的迷魂术。中招者如你所见,行动被控制不说,还会根据对方的要求来做一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
“哦!”我点头的同时不由得心中琢磨:“这术法牛逼啊,比祝由抵音还要实用,要是将来我学会了,见着仇家直接给对方迷晕咯,然后让丫自己跳粪坑去(哈哈,我太特么不地道了)。”可想归想,嘴里可不能说出来,于是顺着四姑的话题继续下去:“那四姑咱怎么找到那只黄鼠狼啊?”
四姑哪里知道我心中的小九九,还以为我一门心思惦记着找对方理论呢,就如同当初我领着老曹找她理论一般,当即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边冲我说道:“先找个十字路口再说。”“好。”我生怕被四姑看出自己那不厚道的想法,满口的答应着,随即也加快了脚步紧跟在四姑身后。
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我们师徒二人便来到了村内某十字路口边上。四姑左右张望见没人出来溜达,当即嘱咐我道:“莫让村民看到。”
我龇牙咧嘴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会儿天都已经放亮了,估摸着怎么也得清晨五点多了吧,四姑这明显交给了我一个难度系数十点零的任务嘛。不过难归难,我还得尽量去完成,谁让人家是前辈是师傅呢。想到这里,我嘚嘚瑟瑟的睁大了眼睛四下里张望着,生怕过来个不懂事儿的村民,影响了四姑的施法。
待续
这几天补2到3更 然后继续一天一更 保证质量 谢谢 希红姐 豆豆 米姐 妖妖 等人的支持 再次表示感谢
第四节
四姑先是将背着的大口袋放到地上,随后从里面拽出几根又黑又亮的毛发,用手捻了捻,低声的念叨着:“用一根少一根啦!”给我的感觉就跟黄大仙给我们的隐身叶似的,几根破毛发也值得那么金贵。
撇开我不说单表四姑,左手在十字路口的中央拢了一小堆儿土,随后用手拍打了几下便将那几根毛发插入到土堆当中,随后又点燃三根清香在土堆儿跟前儿。
“难道还能从土堆里面长出点儿什么不成?”我在戒备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夹着四姑所在的地方,可等了半天,并没有出现让我为之眼前一亮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周围是否出现闲杂人等的上面,心中不由得暗叹:“还以为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就能见证奇迹呢,敢情白白浪费小太爷的感情。”
还没等我这边鄙视完呢,就听到四姑念念有词:“奉二郎真君赦令,调玉泉山玉犬洞,守家护院之哮天犬到此!”念完这句以后,再看四姑双手合十低头小声念道:“初到路口前,焚香请仙犬,闻音到此处,净口用真言,丹朱口神,吐秽除氛,犬神来临,通命养神,万千之神,邪食回真,喉神虎贲,神气引真,身神丹元,令我通仙,司神练依,祝由长存,风火雷电兵!”
四姑这边念着咒,地上的土堆则从最初轻微的晃动变得越发的剧烈起来,到四姑最后风火雷电兵念完以后,只见原本还是类似坟堆的那撮土,居然变化成为一只超级萌的小猎犬。
这只土质的狗狗支楞着两只耳朵,摇着筷子粗细的尾巴,嘴里还吐着舌头,不停的朝眼前的四姑摇头晃尾巴,那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四姑分开双手,看着眼前请来的哮天犬,然后再次掐成剑指在对方面前虚空写了一个字。由于我离的有些远,再加上自身近视,因此没能看清楚到底写的是什么。不过哮天犬想来看得非常清楚,当四姑写完之后,这家伙仰起头来做出仰天长啸的动作(没声音),随后撒开丫那四条小短腿儿一溜烟儿的朝北面跑了出去。
“跟紧了!”四姑回头嘱咐了我一句后,拎起地上的背包就跟了上去,我一看任务圆满完成后,开心的打了个口哨便紧跟在四姑身后。
我是越跟越吃惊啊。别看前面那只土质的哮天犬个头小,跑起来那叫一个快,丝毫不比大型猎犬跑的慢。这还不说,这家伙居然还带提速的,跑着跑着就提高一定的速度,这让我等凡人确实有些跟不上啊。套用《甄嬛传》里皇后的那句经典台词来说就是:“臣妾做不到啊!”
事后通过跟四姑电话沟通我才知道,原来那土质的哮天犬居然精通奇门遁甲,想来缩地术对它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情,难怪四姑叮嘱我跟紧咯,原来四姑早就清楚对方的身世来历,失策啊!
就在我跑得狗爬兔子喘的节骨眼儿上,哮天犬终于在一户远离村中央的住家门前停了下来,随后围绕着四姑的身体跑来跑去,嘴里吐着舌头,尾巴还不停的晃动着,看起来就是在讨好四姑一般,我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四姑毕竟上了年纪,此时也累得双手支撑着膝盖,弯下腰来不住的喘着粗气,看样子累得够呛。好半晌儿的工夫才直起腰来走到门前,“梆梆梆…梆梆梆…”的敲起了房门。
敲了好半天,里面也没有个动静,四姑不禁皱着眉头回头看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再问我:“接下来是继续敲啊,还是翻墙进去一探究竟?”
我不死心的来到房门前,用力的锤着那扇并不结实的大门“咚咚咚…咚咚咚…”直砸得我手掌生痛,依旧没将里面的人给惊扰出来。
“你们是顾童的朋友吗?”隔壁的邻居被敲门声引了出来,站在自家的门口探着头冲我们俩问道。“算是吧。”撒谎这种事情还是由我这个晚辈来做吧,“敢问他不在家吗?”“别敲啦,我刚刚看见他揣着什么好像出去了。”邻居大妈好心的提醒着我们。“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赶紧追问道。“哎呀,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邻居大妈摇着脑袋,但随即开口再次说道:“不过这孩子命苦啊,自打父母搬到这里来没多久,就双双去世了,得亏他爷爷家有点钱,这才没流离失所,不过因为过早失去了双亲,这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很少跟生人来往,你们要不是他朋友的话,就趁早死了见他的心,因为他是从来不跟陌生人说话的。”
“谢谢大妈了!”待到邻居大妈回去后,我无奈的看了看四姑,等着看四姑接下来怎么做。不过让我感到有趣的则是自打邻居大妈露头,那只土质的哮天犬就躲在了大门旁边的石墩儿后面,一直到对方回去,它才重新跳了出来,再次冲我们俩摇头摆尾的。
“用不着等他回来,我们俩进去等他便是。”四姑说话向来不拖泥带水,说完以后给地上还在卖萌的哮天犬写了个开字,再看哮天犬“嗖”的一跃跳过院墙,没多久的工夫,就看到丫再次从院墙里面翻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嘴里多出来一把门钥匙。
当我打算将手伸出去拿钥匙的时候,一旁的四姑忽然来到我跟哮天犬的中央,眼睛盯着哮天犬口中的钥匙,并连连冲我摆手。
“怎么了四姑?”我立马晓得这里面有问题,当即后退了几步询问道。“钥匙上面下防盗咒了。”四姑即刻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也后退了几步。
哮天犬并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依旧摇头摆尾的向我们师徒二人示意取钥匙。只见四姑再次用剑指虚空比划了几下,哮天犬这个聪明的家伙马上将钥匙柄含在口中,并一跃吸附在门上,准备开锁。
我的心随着哮天犬口中钥匙进入门锁内而往上跳着,不过钥匙进入门锁却出奇的顺利,四姑口中的防盗咒貌似没有对哮天犬产生任何的效果。就在我庆幸的当口,哮天犬扭动着钥匙准备打开大门,我就看到一阵狂风夹杂着地面上的沙石朝着哮天犬直扑而去。可怜的哮天犬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卷入那股小号的龙卷风内,转眼之间便被吹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根狗毛都没给我们师徒俩剩下。
我惊讶的嘴巴张开多大,半晌儿才拍着胸脯朝四姑问道:“这阵妖风要是刮在普通人身上会怎么样?”四姑看着逐渐消失的龙卷风迟疑了片刻,然后对我说道:“贾树,恐怕这次我们面对的将是擅长鬼术的阴山派传人咯。”
“阴山派?”我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可不论我如何查找,也找不到与之相关的信息。四姑看着我脑袋上不停跌落的问号,被我搞得哭笑不得,于是简单的跟我解释道:“说白了就是茅山宗里的一个派系,以养鬼和用鬼而闻名,由于阴山派供奉的是阴山老母和鬼王,因此不被正统的道家所承认。要不是刚刚我在钥匙上面看到有黑气缠绕,估计此刻被风刮得遍体鳞伤的就是贾树你咯。”
我懒得理会什么阴山阳山,而是迅速的朝四姑问道:“咱们能打过阴山派的传人吗?”四姑听完笑而不语,随即来到门前,抓过钥匙拧开了门锁,推开房门迈步进入到院落里面,我则跟在后面也来到了庭院当中。
不得不说这院子可够荒凉的,一般住家都是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这院子就跟多少年没人来过似的。我皱着眉头说道:“这特么是人住的地界吗?”四姑不听我在那嘟囔,而是迈步在院内踱了一圈然后回到门口冲我说道:“咱们俩就在这里等顾童回来。”说完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那么站在原地闭上双眼,看样子又准备进入冥想的状态。
“别介啊四姑,这大冷天儿的,咱俩在外面站着还不冻硬了啊。”见四姑不理我,我则继续说道:“要不咱俩进客厅呆着,好歹能避一避风不是。”四姑并没有睁开双眼,不过却回答道:“你愿意去你自己去,我在这里挺好。”
听四姑这话,进屋应该没有危险。想到这里我试探性的再次问四姑:“那我可进屋里呆着啦?”四姑没有回答,我朝四姑做了个鬼脸,随后迈开大步来到院内房子的门前。
还没等我推门进去呢,就感觉不舒服。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舒服,反正就是感觉特不好,尤其是准备推房门的胳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次奥!”我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深呼吸了几下,一把推开了顾童家的房门。“吱~~嘎嘎”房门由于长久没有上油而发出声响,我则赶紧后退了几步,生怕从里面跳出来个鬼啊怪啊什么的。可门开了好久,里面依旧很平静,我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站在屋外朝里面望去,黑漆漆的,而且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屋内传了出来,你说说丫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我双手掐着内狮子印缓缓的朝屋内走去。刚开始还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离屋子越近,我越感觉瘆的慌,浑身上下每一处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仿佛天黑走夜路的那种恐惧一般。可算是迈步进入到屋内了,我强忍身体的各种不适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待续
第五节
这个叫顾童的家里也忒破了,估计叫个乞丐进来都能含着眼泪跑出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瘸了腿儿的椅子背对着房门,瘸的那条腿儿下面垫着一沓儿报纸,想来顾童也怕坐在这椅子上面吃饭不踏实,而且满屋上下就这一张破椅子。再往前看是张老式儿的木头桌,那桌子叫一个脏啊,估计自打买来就没擦过,全是灰尘和蜘蛛网啊,而且桌面上还放着丫吃剩的饭菜。两个豁口的盘子,一个里面放着清水煮萝卜片,另一个盘子里面是干炒白菜片,那真叫一丁点儿的荤腥都没有啊,黑黢黢的碗内还剩了几粒大米饭粒儿。往旁边望去是个灶台,旁边放着烧火用的苞米杆儿,以及抽出来没有推进去的风箱把儿(北方农村烧饭时候用的一种助力工具),两边一边一扇木头门,典型的老年间农村的三间大破瓦房。
就在我打算进入左手侧房间的那一刹那,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被冻僵了。对,你没看错,是冻僵了!这不科学啊,外面虽然很冷,还刮着北风,可也不至于到了被冻僵的程度啊,而且这是在屋内,我的身体怎么会被冻僵了呢?
我活动着早已僵硬的身体,不甘心的打算继续往左侧的房间里前进,可还没等我迈出去两步,就听到院内四姑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你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女人吧?”对方的嗓音非常嘶哑,听起来就不舒服,于是我打消了进内屋一探究竟的念头,转过身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偷看着院内发生的一切。
“年轻人,做错了事情不要紧,但要走错了路,就很危险了。”四姑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对方,并掷地有声的说道。听得出来,四姑有心将对方往正路上面引,只不过对方能否听得进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之所以没有冲出去跟四姑汇合,就源自四姑的那句“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这分明是四姑给我的信号,让我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因此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屋内比较稳妥。
此刻我躲在屋内木门的后面,脑袋尽可能的露得少一些,双手结好印,生怕四姑跟顾童谈崩了,那我将第一时间冲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嚣张的小子。
别看我平日里跟四姑、王道人、山哥等人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甚至以小太爷自居,但只要上述这些人遇到危险,我绝对是冲在第一位的那个人。因为在我的心中,他们不仅仅是我的朋友,师傅,更是我的亲人和长辈,这种尊师重道的观念早已深深的注入了我的血液之中,我绝不允许他们被其他人欺凌,绝不!!!
再来说说顾童这个阴山派的传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皮肤忒特么的白了,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种非常不健康的惨白,就如同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那种。身高也就在一米七五左右,整个人跟根竹竿儿似的,那种老式的工作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条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牛仔裤。然后我的目光就紧锁在对方的鼻子上面,这个男人的鼻子非常的坚挺,又高又直,按面相学来说应该是个极有主见的人,鼻头非常的翘,典型的鹰钩鼻,足以说明他是个心计很重的男人。
就在我分析对方性格的同时,顾童接过四姑的话语回敬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既然是同行,最好就是河水不犯井水,否则撕破了脸皮,大家谁都不好过。”
四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威胁而退缩,依旧心平气和的劝着对方:“你是叫顾童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气后,四姑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个人对阴山派没有任何的成见,毕竟各家有各家修行的方式,但利用所学的本事来害人,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你想如何?”顾童声音冰冷的问道,“还是刚才的那句,将你所学的本领造福苍生,岂不是更好。”四姑说到这里,将说话的音量降了下来,“你看你的邻居家不是死人了嘛,你完全可以利用所学的本领帮助对方家见老人最后一面,又或者帮助老人早登极乐世界,何苦要戏耍老人的那些个晚辈呢…”
“闭嘴!”不等四姑说完,顾童便粗暴的打断了四姑的话,“我没工夫听你在这瞎叨叨,滚出去!”顾童说话的同时,双手的十指开始在身体两侧不停的掐着手指肚,看样子应该是计算跟四姑斗法的胜算能有几成。
四姑听顾童说完以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感慨道:“世风日下啊,现在的晚辈怎么都不懂得尊重人呢?”
顾童双手掐算完毕迈步进入到院内,随后快速的关好院门,“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老不死的!”说话的同时他反手从背后掏出柄三寸来长的量天尺,照着四姑的天灵盖便劈了下去。
四姑进这行的时候,这家伙估计还没出生呢,因此哪里会怕对方玩偷袭,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待到对方劈空的当口,右手一探,“噗”的下就掐住了顾童的手腕,嘴中戏谑的调侃道:“你们阴山派的门徒不应该用量天尺吧,我看还是物归原主的好~~~”说完以后手上加大了力道,就看顾童登时就痛得脸部痉挛,再一用力,量天尺“啪嗒”掉落在地上。
顾童用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的怒视着四姑。“怎么了,想用眼神杀死我啊?”四姑依旧一副悠然的样子,绝对的大师范儿。
只一回合顾童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四姑的对手,但这货依旧不死心。就看他再次向后倒退了几步,来到了院内堆放柴火的地方,还没等他回身四姑就淡淡的说道:“想召唤被你封印在各个动物体内的孤魂野鬼吧?”见顾童吃惊的样子,我便知道四姑早就将顾童的本事摸得门儿清。
对方用丫那小眼睛的狠狠的瞪了四姑一眼,随即转身推开柴火垛,就见里面有两口北方腌制酸菜的大缸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省省吧,别白费力气了!”四姑本是好言相劝,可听到顾童的耳中,却变成了挑衅的言语。再看这货双手结成剑指并合在一处,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虽说听不懂,但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身体一阵阵的发麻,那种感觉就跟在太阳下暴晒几个钟头后,猛然在你头上泼下一盆冷水一般,你说说这感觉好得了嘛。
我这边被顾童嘟囔得闹心不表,单说那两口大缸,随着顾童语速的不断加快,缸上面的盖子居然开始不停的颤动起来,待到顾童念完,只见从缸内爬出来若干只动物。有我跟四姑见到的那只黄鼠狼,也有浑身雪白的狐狸,更有两只刺猬以及非常少见的一只野猪。虽然种类繁多,但仔细观察,每只动物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想来是四姑所说的被鬼附身了。
其他的动物倒还好说,我看到那只狐狸就有些肝儿颤。想当初跟曹哥去东京陵山上抓三尾火狐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估计是那次给我的内心留下阴影了,此刻见到狐狸,我的的确确有些害怕。可再看四姑,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并没有因为对方招来众多的帮凶而变得怯懦。
“还有吗?”四姑气定神闲的朝顾童询问道,“哼!”顾童用鼻子回答了四姑的提问,随后剑指分开并指向四姑,于是刚刚从缸内爬出来的动物们,发疯一般的朝四姑扑了上去。
四姑见那些被鬼附身的动物冲了上来并不害怕,嘴里说着:“让我来教教你量天尺是怎么用的。”说话的同时用脚尖儿勾住地上的量天尺,向上一个巧劲儿,地上的那柄量天尺便到了四姑的手中。
这群被鬼附身的动物里面,黄鼠狼跑的最快,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四姑的跟前,四姑也不等它们攻击,一记量天尺重重的击打在了黄鼠狼的天灵盖上面,耳中就听得“砰”的一声,黄鼠狼直接就给干躺在地上了。干躺下了不说,这黄鼠狼居然口吐白沫,一副犯了癫痫的样子,抽搐不止。
随后四姑手腕一转,量天尺直接塞进了扑上来的雪狐的口中,而另一只手则化为剑指,重重的点在了雪狐的脑门正中央,嘴里喊道:“走~~~”只见雪狐被四姑的剑指击中以后,身体迅速的瘫软了下来,随后一松口,“啪叽”一声摔在了地面上,也抽上风了。
就在四姑驱赶走雪狐体内被困魂魄的同时,野猪也来到了四姑的跟前,张开丫那血盆大口,朝着四姑的小腿便啃了过去。
四姑也知道这畜生厉害,没有立刻与之对抗,而是快速的抬腿踩在野猪的脑袋上面,一跃跳了过去。野猪第一口没有咬到,吭叽吭叽的转过身来打算继续攻击四姑,却不想在转身的同时,被四姑一脚踢在了肥肥的肚子上面。也不知道四姑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脚就将野猪踢出去五六米远,然后转过身来准备对付眼前的两只刺猬。
可四姑刚一转身,便瞪大了双眼朝我大声的呼喊道:“别让他进屋!!!”
待续
第六节
其实不用四姑喊我我也看到顾童朝屋内飞奔而来,而且就在四姑喊我的同时,顾童早已一只脚跨入到房间内。由于对方进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准备,只能伸出手来四下划拉着能够阻止其进来的工具,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无奈之下只好用足全力在自己的脚上,然后朝着顾童刚迈进门的脚踝部位狠狠的踹了下去。
顾童做梦也没想到屋内还藏着一个人,第二步刚刚踏入到屋内,迎接他的就是我的一记扁踹。耳中就听得“嘎巴”一声,再看顾童,侧歪着身子就朝前方扑倒了。小太爷也不等丫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顿踢啊,什么屁股后背,那绝对是逮哪儿踢哪儿,我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完全不考虑后果。要说这顾童也够可以的,楞呼啦没有退缩的意思,就那么直挺挺的趴在地上任由我踹他。
我也就踢了对方七八脚的样子,这货猛然间翻过身来,握紧的双手朝我一扬,我就看到两股子黑乎乎的东西朝我是扑面而来。我赶紧屏住呼吸并后退了几步,同时双手也松开内狮子印,在自己的脸部拼命的扇着,生怕对方撒出来的东西毁了我这张本就不英俊的面容。
就在我后退的同时,顾童一骨碌爬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脚踝已经被我踢残的情况,一瘸一拐的朝着我左手方向的房间就冲了进去。我这儿正扇着那黑色的东西呢,就听到四姑再次朝我大喊道:“快点阻止他,迟则生变!”
我偷眼观瞧四姑,只见她被两只刺猬和那只野猪围在当中,由于刺猬的脑袋藏在尖刺的下面,而野猪又过于凶悍,四姑一时之间无法将它们身体内的鬼魂驱散,只能边躲闪对方的进攻,边找机会还击。
可就在我这愣神儿的功夫,顾童已然冲进了左手侧的房间,我回过神来再去阻止对方的时候,“砰”的一声,那扇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妈了个擦的,你以为躲房间里就没事儿了啊!小太爷心中暗自咒骂道,然后来到了房门前,卯足了力气朝着木质的大门一记飞踹,可让我没有意料到的则是,我的脚掌刚刚接触到房门,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给弹了回去,等于我使多大的劲儿踹门,就有多大的力道反弹到我的脚上。再看我,就跟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一般,沿着我刚刚飞过来的轨迹直接被弹了回来。这还不说,由于没想到会被弹回来,我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随后“咕咚”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万幸的是没有脸先着地,无量天尊阿弥陀佛tkank goodness啊!
就在我揉着自己跌得生痛的屁股的同时,在我眼前的那扇木门忽然“砰”的一下从里面被推开,由于对方所使的力道比较大,整扇木门脱离了门框,就那么径自的朝我飞了过来,吓得我急忙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木门。待到我稳定了下气愤的心情后,这才看到顾童拎着两个小罐子,有恃无恐的站在门口。
此刻的顾童早已不是刚刚我跟四姑见到的那个人,只见他满身满脸的黑气萦绕在整个人的身体外围,狰狞的看着我。
“贾树,快跑!”四姑的声音让我如梦初醒,我就知道这小子进屋儿准没干好事,四姑的话更是验证了这一点。于是我爬了起来直接朝门外跑去,打算与还在跟野猪和刺猬对战的四姑汇合。
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我站起来,顾童这孙子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是怎么过来的,就感觉肚子一阵绞痛,然后自己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这不科学啊,对方刚刚还被我虐得好悬没背过气去,怎么进了趟里屋然后出来,就变得如此牛逼了呢?这就仿佛《东成西就》里面洪七跟欧阳锋的关系一般,初期欧阳锋被洪七虐得跟什么似的,可后期洪七却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人家,莫非顾童这家伙进屋的同时也修炼九阴真经了不成?
我这边正百思不得其解呢,身体却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得我一呲牙,好悬没喊出声来。可还没等我伸手去揉一揉摔得生痛的地方,顾童再次飞奔至我的眼前,随后又是一脚,我就又被踹飞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孙子反反复复这样踢了我七八下,与我刚刚踢他的次数应该是一样的。而且每次都是我身体落地以后,这货马上来到我跟前,再将我踢起来,你说丫损不损吧。
初期我还有疼痛的知觉,可到了最后那几脚,我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完全就是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前胸,用手捂住自己的面部,任由对方摧残。
就在我浑身已经散了架,束手待毙的同时,顾童再次来到我的眼前,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我闭上双眼,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却不想耳边听到“啪~~嘎巴~”的声响。我当即睁开双眼观瞧,只看四姑及时的出现在了我的跟前,对方卯足了力道的一脚直接踢在了四姑劈下来的量天尺上,由于力道过猛,四姑手里的量天尺居然被硬生生的踢断了。
“你就不怕死后百鬼缠身吗?”四姑撇开半截儿的量天尺,紧盯着满身黑气的顾童问道。趁四姑质问对方的工夫,我偷眼朝门外看了看,只看到野猪跟刺猬也都被四姑搞定,此刻正躺在地上抽抽儿呢!
“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原本声音嘶哑的顾童,此刻说出话来居然嗓音圆润,这让就浑身剧痛的我感到异常的惊讶。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今时今日的行为已经有违天道,那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为害地方的家伙。”四姑飞快的说完,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内掏出几张镇鬼符,扬起手来直接甩了出去。
也不知道顾童是有肆无恐还是四姑的镇鬼符甩的够快,我就看到三张镇鬼符不偏不倚的全部打在了顾童身上,随即发出了吱啦啦的声音,一股着烧焦了的味道也随着声音散发了出来。再看顾童后退了几步,双眼怨毒的紧盯着四姑,随即举起手中的小罐子,一抬手,咕咚咕咚的将罐子内的灰烬全部倒出自己的口中。
要说那小罐子里面的灰烬也够奇怪的,通常情况下,流淌下来的灰烬应该是如同沙子一般往下流,而小罐子内的灰烬却不是这样,而是化作若干缕黑烟朝顾童的耳、鼻、嘴、眼等七窍里面钻,那场景是相当的诡异了,看的我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四姑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想来是被对方的举动所惊呆了。“啪!!!”顾童将两个罐子内的灰烬全部吸干了以后,甩手将罐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我这一看不要紧,当真是吓得够呛。只看对方的双眼早已没了瞳孔,整个眼眶内全部变为黑色,而且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正玩味的看着我跟四姑。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呢,就被四姑一脚给踢到了门口(倒霉催的,今儿一上午被踢了N多脚了),随后四姑双手合十,口中飞快的念着:“混沌浩荡,一气初分,金光正气,号为玉清,元始定象,自然至尊,青白交射,始立上清,七宝宫内,玉寰道君,三气化结,动耀太清,祥云瑞殿,五灵老君,中央黄气,玉帝化生,六波天主,梵启天君,丹霞碧落,雷祖有神,三境内外,万对千真,三十二帝,四府万灵,五方五老,日月泰生,辉光交耀,分立乾坤,清气上腾,浊气下凝,妙用八海,水帝溪真,三才四象,阴阳合形,北封九垒,雷霆隐名,诸大隐韵,五帝监生,十福太乙,罡运乾坤,中山青帝,万象森罗,灵君哧哧,四目之精,唎哼哒唎,元真合英,释帝吟咏,玄真子钦,大有玉字,雷霆轰轰,啵啰啵啰,永保长生!”
我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听着四姑念着大金光咒,顾童此刻应该是没将四姑放在眼中,任由四姑念完。再看四姑,通体仿佛大了三圈,浑身上下被一层若隐若现的灵气所覆盖着,双目如电的与顾童对视着,眼见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哈哈哈…”顾童看着看着居然狂笑不止,听得我头皮发麻却又不好询问对方为什么发笑。待到对方笑完之后,冷冷的朝四姑吼道:“又是这一套,接下来是不是打算请来诸位神仙降服我咯?”
四姑一脸正气的看着对方,却没有回答什么。顾童说完等了会儿,发现四姑没有回答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最恨你们这些成天满口天道的假仁假义之辈,放着捷径不走,偏要熬到七老八十才小有所成。自己遭罪不说,还不让自己的孩子走捷径,可就连你们所尊崇的道家先祖都曾经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为什么你们总是执迷不悟呢?”
四姑听顾童说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顾童,忽然虎目圆睁,大声的朝顾童问道:“童芸跟你是什么关系?”
待续
第七节
当顾童听到童芸这个名字的时候,眨巴了几下眼睛,神情显得有些落寞,随即声音变得低沉的问道:“你认识我妈?”
四姑看着顾童长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初可是阴山派里最有可能继承衣钵的候选人之一,而且跟你父亲私奔的事情也在我们圈内闹得沸沸扬扬,我怎么会不知道。”
顾童看了看四姑,然后转过身去低声说道:“你们走吧。”“当我看到你通过吸纳骨灰来提高灵力的时候,我就猜测到你跟童芸一定有着什么关系,而且你的名字里面也有个童字,哎!”四姑重重的叹了口气,“童芸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赶紧给我滚!”顾童肩头一颤一颤的,想来应该是背对着我们在哭泣,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来此时的顾童应该是非常的伤心。
“顾童,当年你的母亲号称是茅山宗纯阴体质的冰女,连她都未能将纳魂术修炼成功,你这又是何苦呢?”四姑想来应该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因此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苦口婆心的劝着顾童。
顾童听完缓缓的转过身来,我惊讶的发现在他的脸颊上,挂着一颗还未落下的纯黑色的泪滴。只见顾童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把脸,然后睁大了黑色的双眼怒吼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那个贱人到底在哪儿?”
“你冷静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四姑见是故人之后,当即好言劝慰着对方,只不过对方的问题,四姑着实听不太懂。
可哪儿成想,顾童问完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七窍冒出黑色的雾状体,而且面目越发变得狰狞起来。“赶紧送神!”四姑见状后朝着顾童大声的喊道,可为时已晚,就看顾童的皮肤下面仿佛有千百只黑色的小蛇在沿着血管蠕动,转瞬之间脸部的血管就都变为黑色并暴涨出来,而且从他七窍冒出来的黑烟也越来越多,那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四姑发觉对方怒火攻心,被吸纳来的众多野鬼占据了灵台,当即用剑指在对方的面前虚空书写着掌中符,同时嘴中念道:“日出东方,黑庶腾腾,千大万人,眼黑错错,前面山当,后面水乡,左边蟠龙,右边虎文,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定!”
四姑“定”字喊出口,剑指也随着停了下来。而顾童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住一般,紧握双拳站在原地,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想来四姑的定身诀起了效果。
见顾童被定身诀定住了以后,四姑暴喝一声:“元神归窍!”喊完以后,我就看到顾童虎躯一震,神情恍惚的盯着四姑,然后嘴里念叨着:“快逃,快,我控制不了了。”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好在这个地方比较僻静,要是换在闹市区,估计就被嘈杂声给湮没了。
四姑并未放弃希望,而是趁着顾童有了意识的间隙,大声指挥着顾童微弱的意识,“谨守灵台一点清明,速速随我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耘,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灵宝~~天尊,安慰身~~身形,弟子,弟子~~”顾童仅仅念了几句便不再继续,随后脑袋耷拉下来,四姑见状后赶紧后退了几步,还没等四姑站稳,就看顾童抬起头来并睁开了那双没有白眼仁的眼睛,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贾树,能站起来吗?”四姑站定身形,低声朝我询问着。
“我说爬不起来你信吗?”我就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两条腿儿,当下手脚并用的站了起来,并半开玩笑的回答着四姑。
四姑不满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开口命令道:“你结成大金刚印,然后等我口令,配合我的百解邪法诀一起攻击对方…”“好叻!”不等四姑说完我便结成大金刚印,然后心中默念降三世明王心咒。“切记不可用尽全力!”四姑见我准备完毕,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听得我差点没吐血三升,于是我停止在心中默念明王心咒,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他不过是误入歧途,罪不至死。如果你我尽全力攻击他的话,即便将占据他灵台的众鬼魂赶跑,但也一定会伤及他多年的修为,所以掌握好进攻的力度,才能够既将顾童解救出来,又能保住他多年的修为不至于毁于一旦。”四姑边说边变化着手诀,看样子也是在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我们师徒俩说话的同时,顾童的身体开始拼命的暴涨起来,原本只在脸部血管内出现的黑色死气,现如今已经遍布于顾童的全身。
“准备~~”四姑变换着手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南海岸上一皮草,昼夜青青不见老,王母蟠桃来解退,百般邪法都解了,一解黄衣端公,二解南海万法,三解百艺法,四解三师法,五解铁匠法,六解花匠法,七解瓦匠法,八解石匠法,九解木匠法,十解割补法,天地解、年月解、日时解,吾奉南极仙翁祖师,三清祖师等诸天祖师解退万般邪法,谨请南六北七二十八星宿等诸天神圣,”念道此处,四姑停了下来,回头用眼睛盯着我,见我点头后,四姑右手化为剑指,然后用左手紧握住自己的右臂,在大金光咒护体的同时,等待着合力进攻的最佳时机。
我清楚的感觉到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要被冻住了一般,心中默念明王心诀的同时,自己的上下牙不停的打着寒颤,呼出来的每一口气体都凝结成霜,但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因为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别抖得太厉害,双手掐好大金刚轮印,等着四姑的命令。
“嗬~~~”顾童的嘴里呼出一大口的黑气,随后身体外面发出“砰砰砰砰”的声响,如同过年放鞭炮一般,想来是刚刚的定身诀被对方挣脱了。再看顾童,就跟脱缰的野马般,目光紧盯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跟截木头桩子似的朝我们径直走了过来。
我的小心脏啊,噗通噗通就差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当时那场景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一个浑身黑黢黢的男人,嘴里吐着黑气,双手与地平行,直勾勾的往你这走,你还不能躲不能跑,那心情,我勒个去!
反观四姑相当的沉着,掐着剑指等待着顾童的临近。当然,四姑嘴里吐出来的也都是白色的哈气,只不过没像我这般抖得跟个筛糠子似的。
眼见着顾童离我们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四姑猛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开!”喊完之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剑指直指对方印堂穴,我则紧随其后,将双手食指的指尖也对准顾童的印堂穴,集中身体80%的能量刺了过去。
顾童看到我们师徒二人朝他冲了过来,伸出双臂在面前挥舞着,看样子是打算阻止我们的进攻。只不过那群魂魄刚刚占据顾童的身体,操纵起来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因此就给了我给四姑可趁之机。
四姑应该是等着我同时攻击,因此不停的躲闪着对方的双臂,待到我与她并驾齐驱之后,四姑跟我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心领神会。随即我们师徒二人同时将食指的指尖朝着顾童的印堂穴刺了下去。
耳畔中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我就感觉自己的食指发麻,随后就是钻心的疼,于是赶紧松开结印的双手,查看手指头是否还在。
当我发现自身一切无恙之后,再朝四姑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见四姑的大金光咒早已失效,此刻正靠在墙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随后就听到屋内呼呼的刮着怪风,顺着风声望去,就看一团团的黑气在屋内的天棚上不停的翻滚着,黑气的外围缠绕着一丝丝的金线,而且金线不停的缩紧,导致黑气被挤压得到处乱窜。想来应该是我跟四姑的攻击起到效果了。
低头望去,顾童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而且顺着嘴角往外躺着墨绿色的液体,看起来真特么恶心。四姑先是抬头看着天棚上面的黑气,直到黑气全部消失以后,这才缓缓的来到了顾童的身旁,“贾树~~”,四姑声音很小,想来是消耗太多的真气所致。
“我在呢,四姑。”我不顾浑身酸痛朝四姑走了过去,“我包里有黄酒,你拿出来喂顾童喝一些。”
“好。”嘴里答应了四姑,可身体却慢慢腾腾的迟迟不肯动弹。倒不是说我对顾童有什么成见,而是如果要给丫灌酒的话,那首先就要收拾丫嘴里吐出来的那些墨绿色的东东。妈擦!那东西看着都恶心,呕~~~
四姑应该是看出来我的不情愿了,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回到刚刚站立的墙角,取出一瓶绍兴黄酒,随后来到顾童的身边,用对方的衣角擦了擦嘴边的污秽物之后,将黄酒灌进了顾童的口中。
也许是黄酒起了作用,过了没多久,顾童“啊~~”长出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
待续
第八节
“你破了我的纳魂术了吗?”顾童相当沮丧的冲四姑问道,四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着头。顾童见状后急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头重脚轻只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四姑蹲了下来,将顾童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手摸着顾童的后脑,当摸到百会与风池两处穴位的时候,四姑拇指用力,在其穴位上面用力的摁了摁,直摁到对方舒服的就差没呻吟出来了才作罢。
“你试试看能站起来了吗?”四姑抽出手来对顾童说道,对方也挺听话,四姑说完后当即缓慢的起身,发现果然没有头重脚轻的症状了,于是红着脸对四姑说道:“前辈,谢谢您!”
“说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四姑起身后扶正了椅子,然后坐在上面询问当初事件的始末。而当顾童听到后,情绪再次变得有些激动,只看他紧握双拳,咬碎钢牙,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想来应该是不愿提及这件事情。可毕竟四姑刚刚救过他,而且听四姑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跟顾童的母亲是故交,因此这货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我的父母都是被人杀死的,而不是被火烧死的。”
仅这一句话说完,就让四姑的眉头紧锁了起来。“想当年,你母亲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即便破了她纯阴的体质,普通的异术人士也很难杀得了她,到底是谁杀害了你的父母?”
顾童狠狠咬着嘴唇,不大的工夫鲜血就顺着唇角往下流,看得四姑很是心疼,赶紧起身从所背的背包内取出一张止血符让顾童放在伤口上。顾童推脱不要,随即开口说道:“想当年我的母亲为了爱情,舍弃了自己修炼多年的纳魂术,背叛了师门跟着我的父亲一路向北逃窜,本想两个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过完今生。可没想到母亲的师傅因为她的离开而震怒,当夜就在同行内下了高额的悬赏令,声称只要能够将我父母的人头带回去,则将我们阴山派从不外传的秘籍拿出来给对方阅览。这样一来,为了能够阅览阴山派流传至今的典籍,行业内大批的高手开始围捕我的父母。”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童不自觉的又开始咬起了嘴唇,原本凝固了的伤口再次被他咬破。只不过这次四姑没有递过止血符,而是任由顾童以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伤痛。
“我的父母一路打打停停的逃到这处穷乡僻壤,本以为对方不会找到这里,可就在我七岁那年,对方还是找上门来。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个相当年轻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先是在村内打听到了我家的住处,然后独自一个人来到我的家中。起初我的父母各种哀求,希望对方能够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可对方苦苦相逼,无奈之下,我的父母让我一个人独自逃生,他们二人合力与对方周旋。我偷偷的躲在门口的大水缸内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很轻易的就放倒了我的父亲,然后又杀害了我的母亲。杀完人不说,她还纵火焚烧了我家的房屋…”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童早已是泣不成声。
四姑出了奇的没有安慰顾童,而是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着:“白色连衣裙,白色的连衣裙?”接连嘟囔了几遍以后,四姑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抓住顾童的肩膀询问道:“你可看到对方使用什么样的凶器了吗?”
顾童被四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转瞬便开始努力回忆着当初的事情,想了能有一会儿后,顾童不敢确定的说道:“我只看到她杀害完我父母出来后,好像往背着的行囊内插进去个什么…”“你再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四姑瞪大了双眼,摇晃着顾童的双肩继续追问道。
顾童皱起双眉,抬起头努力的回忆着,“好像是柄手术用的小刀儿吧?”顾童虽说不敢确定,但影影忽忽的还是留有印象。“果然是她!”四姑松开顾童的双肩,跌跌撞撞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四姑你认识那个杀害顾童父母的凶手吗?”我看了看顾童,发现对方跟我一样,也是一脸的期待,于是转过头来询问四姑。可四姑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站起身来朝顾童说道:“孩子,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你赶紧跟我走。”说完也不管顾童是否同意,拉着他的手腕儿就往外走。却不想顾童并没有打算跟四姑离开,而是甩开四姑的手大声质问道:“你认识那个杀人凶手吗?”
四姑伸出手来再次拽住了顾童的手腕,表情严肃的冲顾童说道:“如果真是那个女人的话,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我不走!”顾童生气的往外褪着胳膊,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之所以苦练纳魂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给我爹娘报仇。而且我要是走了,如何能够找到对方?我就呆在这里等她出现。”
“别犯傻了,如果真是那个女人的话,别说是你,就是我们仨绑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四姑说话的同时居然开始四下张望,想来四姑口中的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要走你们走好了,反正我不走,我留下来等对方。”顾童的倔脾气上来了,硬生生的从四姑手里抽出胳膊,然后赌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是说啥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四姑盯着顾童好久,最终叹了口气,“哎~~那你如何才肯走呢?”
顾童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就跟你走。”“行!”四姑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顾童的要求。“那我们走吧。”顾童也非常爽快,立刻来到四姑的身边就要跟四姑离开。
“你不用收拾收拾东西吗?”我盯着顾童问道。“不用,没什么可拿的了。”“那你做法的那些个物件儿就都不要了?”我很好奇对方如此的决绝,“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就这些,我都带着呢。”顾童边说边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冲我跟四姑得瑟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咱们简短接说,四姑领着我先行回到王小二那里,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后让这群五大三粗的爷们找了辆出租车,咱们一行三个人开始返回市内。
我一直挺好奇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到底是谁,可四姑一路之上压根儿就没有说话,急的我不停的找各种话题来打开突破口,可惜孤掌难鸣。这个该死的顾童也跟个大闷葫芦似的,任凭我口若悬河,丫也保持缄默的状态。
当雇来的汽车驶入市内,四姑这才开口朝我说道:“贾树,你下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四姑,我这会儿回去也没什么事儿,要不咱就一起走得了。”我开始软磨硬泡的打算了解事情的真相。可四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如论我如何恳求,四姑都不同意将我带在身边。最可气的就是开车那司机,你丫就老老实实开你的车呗,没事儿跟着瞎起什么哄,就在我站在车门第N次央求四姑的时候,这老哥儿摇开车窗朝我吼道:“人家都说不带你一起走了,你还磨叽啥啊,赶紧让开,我要开车了。”
操他大爷的,要不是守着四姑的面儿不好发作,我真想一把将丫薅下来,报以一顿老拳。我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还打算跟四姑好好研究研究,可四姑还真够绝情的,直接让司机开车,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矗立在寒风之中。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我纠结的站在原地抽了根烟,平复下内心的不甘,随后抬手打了台出租车回到婚庆店内。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唉我去,这一天天的,真是天上掉下五个字:到处都是事!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老曹不知好歹的给我来了通电话。“嘎哈(辽阳方言:干嘛的意思)呢?”“困,睡觉呢。”“别睡了,走,跟我一起找红革要钱去。”老曹兴奋的邀请我一同前去。
“不去,你自己去吧,我要睡觉。”我现在是瞅谁都不亲,就床亲,你老曹就是说出大天去,我也要睡觉。老曹那边沉默了几秒后,这老哥哑着嗓子小声说道:“我分你一半钱,行不行?”“咋的,要不你还打算独吞啊?”我发现自己在混沌状态下,噎人的工夫绝对杠杠滴,这给老曹噎的,半天没吭声,最后愤恨的扔下一句:“爱去不去。”便挂断了电话。
切,老曹真是够呛。那钱放对方那里还能跑咯不成?我将手机丢在枕边旁,然后昏天黑地的睡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枕边的手机拼命的响了起来。
“你妹啊,睡觉都不让人睡踏实咯!”我睡眼朦胧的摸索着手机,总算抓到手机了,接通以后放在耳边,“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老弟,快点过来,咱的钱没了!”老曹在电话那边哭哭唧唧的朝我吼着,害的我瞬间睡意全无。
斗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