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猎魔人II之桃源风水轩民间异闻录

  第六节

  说句良心话,我是真不想进去啊,问题老曹这愣头青为了身上小马那一万五千元钱呆呆向前冲,而后面还跟着小郭,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俩人的身后。就在老曹准备拉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小郭再次一把薅住老曹的后脖领子,将丫给拽了回来。

  “嘎哈呀?(东北方言:干嘛的意思)”老曹接二连三的被小郭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大嗓门的朝小郭嚷嚷道。要不怎么说小郭是个有涵养的人呢,面对老曹的质疑,人家正眼儿都没看老曹一眼,迈步来到大门口,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然后右手手掌向上,伸出食指与中指,随后嘴里喊道:“起!”

  再看门口的地上,忽然跳出了若干根顶端被削尖了的木桩,由于速度太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若干根木桩早已像监狱里的铁栅栏般,呈现在我跟老曹的面前。

  “哎呀!”老曹看得是直咋舌,我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试想这东西要是穿在正常人的身体里面,那不就成糖葫芦了嘛。就在咱俩吃惊的同时,小郭猛然间双手合十在木桩前面,随后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分开双掌。再看眼前的木桩,随着小郭的双手开始缓慢的朝两侧分开,留出一人来宽的地方供我们通过。

  “现在可以通过了吧?”老曹心有余悸的问道,生怕再次冒失往里闯的同时,被小郭再给拽回来。小郭放下双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点了点头,老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木桩中间的缝隙里挤了进去(老曹胖,没办法啊)。而我则盯着眼前的木桩思考着,小郭马上猜到了我心中的疑问,于是在经过我身旁的同时轻声解答道:“不用猜了,是困龙桩。”我听完以后心中暗挑大拇指,“罢了,这半年多不见,没想到人家法力精进到如此地步,在看看自己,每天瞎他妈忙活,不服老是真不行咯。果然是应了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全死沙滩上!”

  待到我们三人挤进大门口后,小郭将刚刚施法的程序反过来又做了一遍,原本耸立在我们眼前的困龙桩,再次钻进了土里。随后小郭缓慢的拉开了车间的大门,可能是大门折页上锈的缘故,我耳中就听到“嘎嘎嘎嘎”的噪音,这让我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不舒服了。只不过小郭并没有走进建筑物内,而是站在原地盯着小马所在的位置。

  也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只见刚刚还躲在钢筋堆儿里面的小马,“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完全不顾四面八方射向自己的子弹,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便死命的冲了过来。再看我们三个人,立刻形成战斗队列:小郭打头,我站在小郭的左侧,老曹则站在小郭的右侧,三个人呈品字形等着小马的到来。

  但让我相当费解的是眼前的小郭,只见他非常从容的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丝毫没有那种大敌当前的感觉;反观我跟老曹两个大老爷们,我掐着手印,老曹则紧握双拳,整体看上去小郭更像是黑社会的大哥,而我们俩就跟要冲过去跟人家拼命的小弟一般。

  由于所处的是密闭空间,因此四周开枪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痛,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在战争时期,那么多当兵的耳朵背,想来都是被枪炮声震的所致。

  邪神附体的小马想来也知道眼前的大门,是他逃离此处建筑的唯一方式,因此用双臂护着脸部,飞一般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完全不顾化煞子弹打在自己身上的剧痛。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眼见着就要冲到我们三个人的跟前了,四周的武警由于怕误伤到我们也停止了射击。借着这个机会,我偷眼观瞧老曹,只见这老哥儿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大眼睛瞪溜圆,手臂上的青筋凸显了出来,估计是握拳太紧的缘故,并且不住的吞咽着唾液,一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就在小马距离我们不足一米的时候,我大声的喊着“小郭!”意在提醒对方进入战斗状态。可人家就跟小马不存在一般,依旧如同最初那般的毫不在意。我内心千万只草泥马飘过,只好抢先一步出手,希望小郭不要受到伤害。就在我迈开大步往前冲的同时,小郭猛的抬起胳膊,做出一副不要动的手势来,我则急忙停止冲锋,却由于力道掌握的不好,好悬来了个狗啃屎。

  在我控制身体之际,就看到小马已然来到了小郭的面前,只不过随后我就听到“嘶嘶”的动静,只见小马的皮肤被切出了若干道格子状的口子,鲜血顺着被切开的伤口流了下来。但让我感到费解的则在于有些鲜血并未直接滴落到地面上,而是在空中沿着直线往下流。我往上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这才发现,原来在一进门的位置,小郭他们布置了一张肉眼几乎看不到的丝线大网。只能说这张网的制作者太有才了,那网线细的,要不是鲜血流淌过后留下的痕迹,我们根本就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这儿还在感叹大网巧夺天工之际,小郭早已冲到了马逸群的跟前,双掌如同漫天飞舞的花瓣般,击打在小马身体的各处关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小马早已冲破了那张大网,难怪小郭会展开攻击。与此同时老曹也冲了过去,只不过这老哥儿一出手就是朝着小马身上的挎包去的,可问题就在于小郭的攻击太猛烈了,老曹几次出手都没能如愿,急的丫跟只跳马猴子似的,围着小马四处乱窜。我则掐好了内狮子印朝着小马的胸口便印了过去,只不过小郭的攻击频率太高了,我在中途几次改变方向,最终只打在了小马挥动的右臂上面。

  我说得挺久,但换算成时间也不过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小郭由于高速度的运动导致鼻窝儿鬓角热汗直流,而老曹依旧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下手去夺回自己装有一万五千元人民币的挎包,我的手印则时不时的印在小马的身体上。但让我们几个心寒的是,饶是这般暴风骤雨一样的攻击,也只能暂时阻止对方前行的步伐,我深知一旦我们几个体力不支,估摸着邪神附体的小马就会逃离这里。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地面,希望困龙桩能在紧要关头发挥作用吧。

  可就是这一念之间,我听到了小郭的惨叫声。放眼望去,只看到小郭的拈花指与小马结成的手印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小郭的手指转瞬之间扭曲到了手背处,那种剧痛导致小郭不由得惨叫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将内狮子印变化为外狮子印并冲到了小郭的身,准备与小马的结印PK下,看看是我密宗的九字真言厉害,还是他的众生印更强。

  但我还是低谷了小马的实力,这也怪我,早在看到小郭功力突飞猛进的同时,我就应该联想到小马的实力也不会比小郭差多少,而且此刻的小马早已被邪念占据了全部身心,他当初所学的一切救人的本领,现如今则变为害人的手段。就在我信心满满的结成外狮子印往前冲的同时,小马忽然松开手印,换做一记肘击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脸上。结果我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小郭见状后强忍剧痛,独臂扑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两只手都很难打过人家,更何况一只手呢。就在我身体落地的同时,小郭也步了我的后尘,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是被小马用脚给踢飞的。

  “你们快跑!”老曹在最为紧要的关头终于爆发了。只看这老哥儿纵身一跃从背后扑向了小马。小马头都没回就是一拳,正好打在老曹的鼻梁上,再看老曹顺着鼻孔往外蹿血。可即便如此,老曹还是一手抓住自己的挎包,另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腋下,将小马紧紧的抱住,同时嘴里高声的呼喊着:“你们快跑啊,快跑啊!”

  老曹这大哥虽然贪财,但在此刻为了他人能够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这种精神极大的鼓舞了我跟小郭。咱们兄弟二人强忍剧痛爬了起来,一左一右朝着小马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邪神附体的小马看到我们俩人冲过来,深知这次咱们可是真的玩命儿了,于是也不敢托大,站稳了脚步紧握双拳,扭过身来开始一下又一下的锤击着身后的老曹。老曹由于是低着头抱着小马,并没有看到我跟小郭冲过来,生怕咱们有个什么闪失,于是就任由小马的拳头雨点一般的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嘴里吐着鲜血,含糊不清的重复着:“快~跑~啊!跑~啊!”

  “我操你大爷”我用咒骂对方来抒发内心的悲痛,然后化悲痛为力量,将全部功力集中在双手,再次结成外狮子印,准备拼尽全力与之一搏。至于小郭那边,嘴里倒是没妈妈奶奶的那般不干净,只不过双眼含着泪水,紧握单拳冲向了小马。

  老曹在小马的重击之下坚持了足有半分钟之多,然后身体像座大山一样轰然倒下。唯一让我知道他没事儿的理由就是:即便倒下,老曹的那只手依旧紧紧的拽着自己挎包的背带,果然是舍命不舍财啊。

  待续
  第七节


  就在老曹倒下的同时,我的外狮子印也击打在了小马的右臂上,“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整间建筑物内。我眼见着对方右臂上面的黑气被我打出了一个大坑,只不过萦绕在小马周边的黑气很快又将大坑填满。我吃惊的嘴巴张开了那么大,要知道这可是我拼尽全力的一击,却只能暂时击破对方的护体罡气,看样子咱哥儿仨今天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小郭晚我一步冲到小马的跟前,见我的攻击无效之后,当即冲我大声叫喊道:“你带老曹走,快!”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独臂挥动着拳头冲向马逸群。我深知小郭这一去便很难全身而退,本想着拦住对方一起逃离现场,只不过看着地上口吐鲜血的老曹,我犹豫了。

  小郭的家庭情况我不甚了解,但老曹的家庭情况我却熟知。这老哥儿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等着老曹赚大钱的嫂子,如果今儿老曹把命丢在这里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想到这里,我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先让小郭拖住邪神附体的小马,自己则带着老曹先行离开此地,待到老曹安全了以后,我在折返回来与小郭并肩战斗。

  想好以后我迅速的弯腰拉住老曹的胳膊,打算将他搀扶起来以便离开这里,哪儿成想这老哥儿吐着嘴里的血沫冲我来了句:“钱,钱还没抢回来呢。”我好悬没被丫给气吐血三升,这都什么时候了,小郭那边为了掩护我们离开而在搏命,你这边可倒好,为了一万五千元钱居然不肯离开,要不是我念着你受伤,早就大嘴巴子抽晕你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救老曹出去还是必须的,否则的话就辜负了小郭的拼死掩护了。于是我强行架起老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他就往门口逃去。老曹咧着大嘴,脑袋都快要扭到180°了,嘴里不停的大喊着:“我的钱,我的钱!”

  妈了个擦的,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钱啊。我生气的加大了力道,拉扯着老曹开始一路狂奔,眼瞧着就要来到门口了,就听到身后小郭一声惨叫,随后噼里啪啦的子弹声再次响起,我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恐怕我不会有机会在回来与小郭并肩战斗了。

  可还没等我从悲痛的心情里走出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领子一紧,随后身体发轻,就跟着老曹朝着门口处飞了过去。“我的钱啊~~~”飞行当中的老曹还在惦记自己挎包内的钱,而我更纠结的则是门口的困龙桩。小马如此这般将我们二人丢出去,想来应该是知道了门口设立的陷阱,咱哥儿俩要是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给丢出去,不被从地下瞬间出来的困龙桩给穿成糖葫芦才怪。

  可毕竟我跟老曹是在空中,想要做点什么都是枉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口距我们哥儿俩越来越近,我心想:完咯,这次小命算是丢在这里了。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门口忽然出现了个胖胖的、光着头的身影,而且速度那叫个飞快,用转瞬即至来形容也不为过。估计来者看出了这里面的凶险,也察觉到了我跟老曹身处险境,来到门口之后也未降低速度,而是双手掐好大金刚印手诀,嘴里高声暴喝:“破!”

  由于发现有人试图通过,地下的困龙桩瞬间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挡在了来者的面前。要说来人也够可以的,手印直接击在了正前方的几根困龙桩上面。我耳内就听到“轰”的一声,刚刚冒出来的困龙桩在对方的攻击下立马碎成了一堆木屑,随后来者一手一个将我跟老曹接住并放到安全地带,自己则背对着我们哥儿俩堵在了门口。

  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听到小马说话:“怎么是你?”语气之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看来被邪神附身的小马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

  “怎么说得像你认识我似的。”光头男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邪神附体的小马,用手摸着自己圆圆的大光头,非常吊的回答道。

  听到光头男与马逸群说话,我跟老曹的心当真是有底气了。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带我入民间异术这行的密宗嫡系传人----山哥。也不知道我消沉的这阶段,山哥怎么就成了深圳方面十三科的负责人了,此时再见到山哥,我跟老曹那是倍感亲切啊。

  只见马逸群听到山哥的回答,翻楞着自己的眼珠子半天没说话,随口开口说道:“保山,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渡我的人劫,就算失败也是自有定数,但还轮不到你来决定我的生死。今天你要是识相,就给我闪到一旁让我通过,今后没准儿我还能帮到十三科的忙,如果你非要强留我在此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话音未落,只看到他周身上下黑气暴涨,偌大一个魔状物显现在了他的身后。不仅如此,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成片的聚集在建筑物的上空,不大的功夫就将太阳给遮挡住了。这还不说,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曹跟我就感到四周出了奇的冰冷刺骨,明明是开春时节,可呼出来的每一口都是白气,这可不是好现象。

  老曹打着寒颤低声对我说道:“老弟,这钱不好要啊。”我听完狠狠的白了老曹一眼,然后揉着生痛的嘴巴子,又拉了拉衣襟哆哆嗦嗦的看着天空,心里禁不住为山哥捏了把汗。

  山哥听完之后怒目圆睁,口诵大明王六字真言:“嗡(ōng)嘛(má)呢(ní)叭(bei)咪(mī)吽(hōng)!明明就是害人的畜生,还非要口出狂言,现如今死到临头仍然不知悔改,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毫无人性的祸害!”说罢山哥从身后掏出金刚降魔杵,横对着眼前的小马,随后山哥开始用梵文高声诵读《大日如来经》。

  这里简单的介绍下:虽然山哥也是佛教,但隶属于密宗,也就是老百姓俗称的:喇嘛,所以口诵的佛号也与寻常的不同。其他宗派的和尚见面后往往都是“阿弥陀佛”,道士则是“无量天尊”又或者是“无量寿佛”,但惟独密宗的门徒与人见面后口诵的是大明王六字真言,其道理跟“阿弥陀佛”并无两样,特此解释。

  这一念不要紧,我跟老曹以及周围众人清楚的看到在山哥的身后出现了尊怒目金刚的身形,大小与小马身后的魔物差不多,区别则在于此尊金刚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而原本将我们众人包围了的黑气触碰到金光后,不是被金光所吞噬便是迅速的避让开来,这充分的说明了邪不胜正的道理。不仅如此,只看天上的乌云在山哥身后佛光的照耀之下,开始朝着小马所在的上空飘去,片刻之后,温暖的阳光再次洒了下来。只不过阳光只照耀到山哥往后的这部分,而马逸群头上的天空依旧是乌云密布,仿佛一正一邪,一阳一阴,一佛一魔以山哥跟小马面前的位置为界,泾渭分明的分割开来。就如同那句“永远存在着光明照耀不到的黑暗,同时遍布黑暗的地方也有希望的光明”一般。

  马逸群深知对付山哥可不能像对付我跟老曹这种小杂鱼一般的轻松,因此双手开始快速不停的变化着手印(具体参照《火影忍者》里面的卡卡西),最后一个手印结完的同时,马逸群“嚎”的一嗓子,头上的黑气具化成为若干黑影冲向山哥所在的位置。山哥面不改色,见对方放出大量含有黑死之气的怨念,随即挥动手中的金刚降魔杵,如同拨打雕翎般,将对方的进攻尽数化解。

  就在山哥将最后一道黑死之气形成的怨念搞定的同时,马逸群那边双手早已在胸前不停的挥动着,而他身体外面的黑气在其双手挥动之下,快速的钻入到其胸前的位置,随着手诀的不断变化,黑气的浓度也是变得越来越高,颜色也是越来越深,渐渐的一个黑得透亮的圆球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山哥手持金刚降魔杵,眉头紧锁的盯着对方,面色凝重,丝毫不敢托大,当对方的黑球即将形成之际,山哥扭头冲我跟老曹命令道:“贾树曹操,一会儿我接对方这记攻击的同时,你们二人分左右进攻他,不求伤敌,但求你二人能够扰乱他施法即可。”临了山哥还不忘叮嘱我兄弟二人道:“切记全身而退,切记!”

  我跟身旁的老曹对视一眼,俩人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不安。要知道山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很少有求其他人帮忙的习惯,这么多年下来,这大哥一直是我们兄弟心中的偶像,今儿山哥破天荒的开口求助,想来对方的这记攻击很是棘手。但随后我想到刚刚要不是山哥,我跟老曹恐怕早就变成糖葫芦了,更何况一日是大哥,终生是兄弟。眼下大敌当前,我跟老曹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炼狱群魔,我也要一骑绝尘,国士无双!

  待续
  第八节

  见我兄弟二人点头应允后,山哥左手掐住右臂,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马逸群。当马逸群胸前的黑球散发出刺眼的光束之时,马逸群嚣张的怪叫着:“看看你们这些个凡夫俗子,终日为名利所困,且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最为可笑的则是那些有点小钱,有点权力的人往往自以为过得胜似神仙,而没能得到名利的人,终日以名利为终极的人生目标,当真是可笑。”

  “费什么话,尽管放马过来!”山哥没有摸透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又怕我们这些修行不深的人受其影响,当机立断的怒吼道。

  “稍安勿躁。”马逸群说得很是轻松,见山哥眉头紧锁随即解释道:“既然大家都是有所图,那不如就由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如何?”说话间就看到小马胸前的黑球忽然变得通透,原本覆盖在外面的黑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我寻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的时候,就听到山哥那打雷般的声音:“赶紧收摄心神,不要着了对方的道儿。”呼喊的同时,山哥盘膝坐下,手中掐着不动明王法印,开始念起《金刚经》。我反应快,当即收摄心神,双手合十在胸前,心中默念静心咒并将众多的杂念统统排除体外。

  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我就听到老曹在毫无节操的放声大笑。怎么说这老哥儿也是我的兄弟,我无法坐视不管,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观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看到马逸群胸前的那个黑球,此刻独自漂浮在空中,而且已经变得跟水晶球似的晶莹通透,这还不说,紧接着最让我感到纠结的则是:老曹的身形居然显现在黑球里面。我仔细的往黑球内瞧去,就看到老曹从上到下一身的奢侈品,此刻正咧着大嘴,开了台奥迪跑车在太子河畔兜着风。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老曹啊老曹,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就太子河那路面,能开得了跑车吗?别说高速行驶了,就奥迪跑车那么低的底盘儿,你丫开那么快的速度,不翻车才怪。而且你特么都那么有钱了,不好往国外溜达溜达啊,敢情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太子河周边开个豪车得瑟啊,怎么合计的?

  我这边还没从鄙视老曹的感叹中走出来,就听到老曹那边再次嚷嚷道:“老子就是有钱,老子就是不差钱!”就在我愣神儿的工夫,黑球内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只看到这次老曹坐在大府酒店里的高级包厢内,点了小山一般高的菜肴。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沙漠中爬的、山上蹦跶的,那是应有尽有。

  老曹这种炫富我可以理解,谁让老曹苦逼那么多年了,“穷人乍富腆胸迭肚”这是有数的,问题是接下来我特么居然出场了。只见我穿着服务员的服装在给老曹倒酒,这老哥儿相当嚣张的用食指敲击着餐桌,示意我倒多少合适。最为可气的就在于这老哥等我倒完酒以后,直接给他媳妇飞了个眼儿,就看嫂子“唰”的下从大皮箱子里掏出一沓毛爷爷摔在我的眼前,我迫不及待的接过钱来连声道谢。你妹啊!小太爷有那么贪财嘛,至于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吗?真当我们这些人都跟你老曹一样,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儿不要命了。

  你说你老曹对我有怨言,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我每天都在逗着你玩儿。问题是接下来的画面你是要闹那般啊?只看到但凡跟老曹认识的人逐一登场:四姑跟山哥表演杂技,王道人居然跳了支舞蹈,最可气的是连老曹的授业恩师黄大仙都特么出场了,而且表演的更为奇葩:魔术!余下的像什么刘经理、大六壬的老徐以及其他一些老曹生活里的朋友,也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反正老曹就是坐在餐桌前面,由漂亮的服务员喂他吃菜,同时指挥着嫂子给我们众人各种赏钱,那个逼派头儿,要多装逼有多装逼。我心里就琢磨了,莫非老曹最大的梦想就是看我们这些人给丫表演,然后他就各种得瑟呗?

  我这边正寻思着老曹怎么那么“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呢,就听到山哥在我脑海里说道:“贾树,收摄心神,排除杂念。”“啊!”我吃惊之余赶紧朝山哥的方向望去,只看到此刻马逸群站在山哥的面前,双手不停的结成各种手印,每结一次,就会出现数支怨气进攻山哥。而山哥仿佛醉梦罗汉般,任由对方发动攻击,自己则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手脚并用的抵御着具化的怨念所带来的攻击。

  由于马逸群的灵体是跟体内的修行者合二为一,因此从实力上来说,只会比山哥高不会比山哥低,因此山哥自打出现到现在,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也亏了来的人是山哥,换做我跟老曹这种小虾米,估计一准就被人家给灭了。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心不静,这一点可以说是修行者的大忌。当时我既担心山哥的安危,又恨老曹恨得牙根儿痒痒,虽然心中默念静心咒,可脑子里各种念头却不停的往外冒,就听山哥再次冲我大吼了一声:“贾树!”的同时,我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呼”的下,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我躺在王丽丽卧室的床上,脑袋枕着王丽丽的大腿,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感到非常奇怪,便开始努力的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每每要抓住那丝疑问的时候,脑袋就跟要炸开了似的,痛得我不由得低沉的呻吟了一声,“啊!”

  “都说不让你喝那么多酒了,说多少次你才能听?”王丽丽略显心痛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幸福的闭上双眼久久不愿睁开。

  “听话,下次能少喝尽量少喝,身体要紧!”王丽丽边抚摸着我的脸颊边轻声的叮嘱道,我则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对了,姐姐在外面熬粥呢,做好了你要不要喝一点?”“姐姐?”我诧异的睁开双眼,王丽丽家就她一个闺女啊,什么时候还多出来个姐姐?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王丽丽之际,打门外传来了一句更加熟悉的声音:“他醒了吗,妹妹?”“醒了,赶紧进来吧。”

  我只感到大脑瞬间短路,那种大脑内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晃一晃就成浆糊的状态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因为那个声音我太熟悉了,为了她,我整整颓废了三年,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她怎么就成了王丽丽的姐姐了呢?

  卧室的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朝着门口望去,就看到楠楠左手中端着青花瓷的小碗,右手不停的用勺子搅着里面的大米粥,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惊得楠楠停下了脚步,不解的望着我。而王丽丽则一把将我搂在了怀中,一个劲儿的安慰着我,生怕我有个好歹。

  对于我这种进入三十开始奔四的80后来说,早已厌倦了酒吧、KTV那种混夜场的日子,更多的时候则喜欢独处的平和,一个人宅在家里,默默的独自寂寞又或者牵挂和怀念一些人。尤其是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总会回忆起自己走过的人生,做过了多少的错事,走了多少崎岖不平的弯路,然后点上根烟,一个人细细的咀嚼着后悔二字,因为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出现后悔药,更没有时光机能够载着我回到过去,以便纠正那些当初不应该发生的错误。

  回不去咯,再也回不到那个纯真而又质朴的年纪咯,能剩下的就是被社会上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给压得喘不上来气的自己,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是胜利,用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并不会像年少轻狂那般到处发牢骚,只是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听着、坐着,以平和的心态来面对着既现实又非常虚伪的世界。

  明明难过得想哭,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明明很在乎,却非要装作无所谓;明明很想留下,却坚定的说要离开;明明内心很痛苦,却偏偏嘴硬的说自己很幸福;明明有些人放不下,却咬着牙说她是她,我是我;明明说的是违心的假话,却要发着狠说是真话;明明眼泪都快要夺眶而出,却要昂着头一路走下去;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却依旧执着;明明这样伪装的很辛苦,却摘不下这样的面具。

  为的只是隐藏起自己的脆弱,即便过得不如意,也会装作无所谓。因为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不愿让自己的亲人担心,不愿让别人来同情自己,不愿让陌生人看自己的笑话。于是,只能独自一人在心底里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当心痛得难以呼吸,就必须保持着自己最美的笑容告诉全天下的人“哥混得很牛逼!”待到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时候,便开始不停的嘲笑自己,装鸡巴毛犊子啊,整得自己好像多坚强似的,有本事自己的心别疼啊?呵呵...

  待续
  第九节

  让男人刻在心里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初恋的女友,另一种就是你曾经真心付出过,对方也曾真心爱过你的女人。楠楠是我的初恋情人,王丽丽则是我真心爱过的女人。这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又是以姐妹相称,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在做梦。

  我停止哭泣,将王丽丽死死的抱住,同时下巴担在对方的肩头小声的耳语道:“我真的爱你!”“我也爱你啊。”王丽丽说得极其轻松,仿佛我每天都会对她说那三个字一般。我吻了吻王丽丽的脸颊然后跳到地上,快步来到还在发呆的楠楠面前说道:“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彻底将你忘记,只可惜我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也许我在你的生命当中只是一个过客,而你在我的生命当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楠楠,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楠楠听我说完皱着眉头冲王丽丽问道:“老公今天怎么了,不会是还没醒酒呢吧?”说完放下盛粥的饭碗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比较了下,“不烫啊,怎么说胡话了呢?”

  此刻王丽丽也穿好拖鞋来到我的身边,眼神略显迷茫的问道:“老公,你别吓我们,我们姐妹俩可胆儿小。”

  “等...等...等下,你喊我什么?”我冲王丽丽问道,“老公啊。”“那你管我叫什么?”我转过身子冲楠楠询问道。“也叫老公啊,我们俩都是你的老婆啊,怎么了?”楠楠回答的同时望向王丽丽,发现对方点着头又扭头过来看着我,就好像我在说胡话似的。

  我绝对是在做梦,试想在现如今这个时代,我一没权、二没钱、长得也就一般般,如何能够做到左拥右抱妻妾成群,而且众多老婆还相处得如此融洽。想到这里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痛...痛...痛!”可剧烈的疼痛感再次否定了我的想法。

  “你干嘛呢?”王丽丽见我自残的行为有些不解,当即对楠楠说道:“赶紧给贾树扶上床,应该是还没醒酒呢。”“那你搭把手,我一个人怕是扶不了。”“好。”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简单的沟通后,便一左一右的来到我的身边,将我的胳膊担在她们的肩膀上面,然后搀扶着我朝床的方向走去。

  说句良心话,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对于楠楠,我曾经多少次幻想过,也许再过一个月,也许再过一年,也许再过十年,某一天她会想起我对她的种种好,然后回到我的身边,轻轻的对我说上一句:“我还爱你。”只这一句便已足够,让发狠说出的那句“再也不见”,变成一句在普通不过的“再见”。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认为自己太早遇到了那个我所认定能够过一辈子的女人,只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太年轻,不懂得经营爱情,没能在对方最需要我的时候握紧她的手,于是就成为了终身的遗憾。

  对于王丽丽,我感觉我们俩之间的爱情就像焰火,绚烂夺目最终却变为灰烬。我们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们用彼此剩余的全部力气来爱着对方,因为我俩都很庆幸在茫茫人海之中,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我俩也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龙眼山一役后在医院里的那次争吵,我用天底下最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了她,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来到我的身边紧紧抱着我,泪流满面的抱着我,让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龙眼山?龙眼山?为什么这个地名如此的熟悉,而我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呢?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我真想用手将天灵盖掀开,好将里面那个使我疼痛的源头拿出来。可我能做的仅仅是抽出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思绪朝着龙眼山三个字的方向发展。

  “老公,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楠楠哭喊着蹲了下来,不停的给我擦着汗,“我给医院打电话,姐姐你别走开啊。”王丽丽说话的同时开始找着手机,看得出来她也慌了。

  “没事,不用给医院打电话,我想通就好了。”我双手抱头蹲在地板上,努力的回忆着这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公,不要想了,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了。”楠楠已经由哭喊变为放声大哭,同时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说死也不松开。“老公,你这是何苦呢,想不通就不要想,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们姐妹俩陪你一起难过吗?”王丽丽也停止去找手机,半跪在地上泪眼摩挲的冲我恳求着。

  我的心真的好乱,两个我最爱的女人同时来求我,这让我如何是好?可我的大脑却停不下来,仿佛龙眼山意味着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现在想不起来的话,那么这辈子我可能就会再也想不起来了。

  “老公,求求你别想了,别想了!”楠楠摇晃着我的身体,开始大声的冲我吼着,“快看,流血啦!”王丽丽惊恐的喊叫道。我强忍剧痛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的裤子上面出现了几滴血珠儿,随后就感到顺着下巴往下流着鲜血,而且滴落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任凭王丽丽和楠楠如何擦拭,也无法将鲜血止住。

  两个我挚爱的女人擦拭了好一会儿,发现我依旧呆呆的跪在地上不肯动弹,于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就准备强行将我架到床上。

  “等一下!”就在王丽丽和楠楠往上拉扯我的同时,我大声喊道,“老公,你不会是中邪了吧?”楠楠脸上挂着泪珠朝我问道,“别听他的,快点把他扶床上,我去给医院打电话。”王丽丽向来雷厉风行,也不管我是如何想的,就继续用力拉扯着我往床那边去。

  “龙眼山...中邪...”我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只不过记忆的碎片过于零散,我一时之间还无法将这两个词汇联系到一起。

  “妹妹你看,贾树真的中邪了,这可怎么办啊?”楠楠再次哭出声来,这让一个人拉扯我的王丽丽相当的头痛。

  “你别哭啦,赶紧帮我把他弄床上躺着,回头是去医院还是找些个和尚、道士的咱俩再议。”王丽丽拿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这次是死活都要送我上床了。

  “龙眼山...中邪...和尚...道士...啊~~~”我惨叫了一声,脑袋犹如被浇进了滚烫的热油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充斥在我的体内。由于过分疼痛,我全身瞬间失去了力气,要不是王丽丽跟楠楠架着我,估计我会直接扑倒在地面上打滚儿的。

  “快!”王丽丽见我病情加重,招呼着楠楠死命的拖着我往床上走,只不过刚刚走到床沿儿我便站了起来,吓得这两个妹子是花容失色。

  “我没事儿了。”将自己的胳膊从两个女人的肩膀上面抽出来以后,我简单的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真没事儿了?”王丽丽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着我,一旁的楠楠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苦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楠楠,丽丽,我很感谢你们能一起出来陪了我这么久,只不过时间在变,人也在变,生命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有些人,有些事儿,不管我如何努力,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回不去也就是回不去了。就算我真的回去了,最初的一切也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所以不如将我心底里那最美好的记忆,好好的珍惜。”

  “你在说什么啊,老公?”楠楠抢先来伸手放在我的额头,满脸疑惑的询问我道,王丽丽则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没好啊。”

  我笑着将楠楠的手推开,然后若有所思的独自喃喃自语着:“我们都是天地的过客,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我们都做不了主。譬如离去的时间,譬如走散了的人。“心”这个字三个点,没有一个点不在往外蹦,你越想抓牢的,往往是离开你最快的。一切随缘吧,缘深多聚聚,缘浅随它去。”

  “这怎么还魔障了呢?”楠楠不死心的再次将手放在我的额头,异常纠结的冲王丽丽说道。

  “谢谢你们两个女人陪我渡过了自己最为青涩的岁月,我爱你,楠楠!我也爱你,王丽丽!”说完这句以后,我心中默念静心咒,双手效仿山哥那般,结成不动明王法印,任凭王丽丽跟楠楠如何呼喊,我也没有睁开双眼。

  王丽丽跟楠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空寂的感觉充斥在我的身体之中,两行滚烫的热泪从我的眼角里流淌了出来,我知道刚刚的一切都结束了。人生,看轻看淡多少,痛苦就会离开你多少。因为看轻,所以快乐;因为看淡,所以幸福。本就不属于我的,又何必要强求,花飞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无眠;夜深月明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若说人生苦长短,皆在弹指一念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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